世子韩司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不待我
最关键的是,折腾出这些事的韩司恩,不但自己能囫囵的全身而退还把他和白书捎带出去了。
然后这人又以守孝之故消失三年,再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是皇帝眼中最信任的臣子,还是风风光光的那个国公府世子。
凭这些,白文瀚就觉得韩司恩挺能耐的。
但这里毕竟是边关,这里的人流着最多的血,过着最艰苦的生活。
他也的确不是当年的那个让皇帝另眼相看的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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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的话虽然刺耳但也没错。
白文瀚也不想韩司恩因此和他起冲突,以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韩司恩对周然的挑衅根本无动于衷,彻底无视白文瀚的存在。这样的话,白文瀚现在开口也正好能缓解那时的尴尬。
只是,白文瀚觉得,韩司恩向来是个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主,第二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他可没忘记,当年长公主的儿子方佐得罪韩司恩后的下场,先是被断了手指不说,最后连累长公主被皇帝厌弃,自己也是整个人都断送出去了。
白文瀚对着韩司恩轻轻举了下酒杯,道:“世子身体不好,不易多饮酒,这杯酒下官独饮,世子若是愿意可以茶代酒。”
韩司恩知道白文瀚想尽快平息此事,他抿了抿略显单薄的唇,心中嗤笑,白文瀚想息事宁人,但也要有人如他的愿。
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你越是给他脸,为他找台阶下,他越觉得你无能,越想把你踩在脚底下,随意践踏你的尊严。
一旁的柳虎城则微皱起眉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给周然谈一谈了。
而周然在一旁听到白文瀚的话,当场就沉下了脸,他斜视了白文瀚一眼,道:“白千夫长刚才的话是在责备本将刚才为世子敬酒了吗?”
听了周然这明显找茬的话,柳虎城开口了,他沉声道:“周副将军,韩世子自幼身体不好,不能多饮酒的事,整个大周都是知晓的,文瀚也是实话实说,万一世子多喝了几杯,身体不适,皇上面前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周然知道柳虎城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过也许是今天他多喝了几杯酒,也许是心中早就有怒气憋着,想趁机发泄一番,周然并没有因柳虎城这一番话而制止住自己的行为。
只见他嗤笑一声,看向白文瀚,冷眼笑道:“我是个粗人,家中贫寒,不懂世故,不像是白千夫长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懂那么多礼数。不过说起白千夫长,现在京城白家除了白千夫长和其弟,好像是一个不剩了。罪臣之子,能得千夫长之位,也是将军过于爱才。只是白家是罪孽之家,乃是皇上亲口所言,此事若传到皇上耳中,将军怕是不好交代吧。”
周然这话一出,满堂再次寂静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白文瀚。
白文瀚和白书被皇帝一道不清不楚的圣旨贬到边关后,众人对他们的遭遇各有想法,但因为柳虎城的袒护,还没有人当面提起过此事的,后来白文瀚自己又十分努力,众人渐渐的也就把此事给忘了。
现在猛然听周然提起,心情自然是复杂的很。当然,也有那种嫌事情不够大,坐在人群中看笑话的。
柳虎城站起身,道:“周副将军,今晚是给五皇子和韩世子接风洗尘的,这些事在这种场合就不要在提了。”
白文瀚曾在战场上洒过血,能当上将军的人,性子自然不是泥巴捏的,听到这里,他也冷下了脸,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平静的问道:“周副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是在问你怎么没跟着白家的人一起去死。”不等周然再开口继续说什么,韩司恩已经接过话头了。他的声音很懒散,但话里的意思却着实戳人心肺。
韩司恩一开口的下场,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白文瀚身上,转到了他脸……不,他丑陋的面具上。
韩司恩用手托着下巴,看向周然幽幽道:“周副将军,本官可是说出了你的心里话,所以你这算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吗?”
周然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觉得自己头发丝都尴尬起来了,他心里是有这个想法,但被人这么问出来让他怎么回答。
这韩司恩这么说话,不怕得罪人吗?
韩司恩是没空理会找借口的周然的,他说完那句话,就缓缓站起身,随意的接过白文瀚手中的酒杯,然后扔在了地上,动作漫不经心又轻狂的厉害。
敬的酒泼在地上,属于敬给那些逝去的人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吉利,谁也没想到韩司恩会这么做,毕竟这酒原本是敬给他的。
韩司恩看向白文瀚,眉眼清冷,语气淡然道:“你是我和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命在,哪里能让你敬酒,就算今日太子殿下在此,也不会喝下这杯酒的。”说不定姬洛还会一时气入头顶,把敢说出侮辱白文瀚那些话的周然直接给砍了。
当然,姬洛若是在,周然说不定还不敢如此这种事,韩司恩是从来不考虑的。
他说完那话,把目光又放在了周然身上,这时他的嘴角微翘,话里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今日西疆柳将军为五皇子和本官摆下这接风洗尘的宴会,本官以为这应该是私宴才对,怎么到了周副将军这里,非要仗着身份强按着别人的头,让人做出这种难以理解的事呢?难不成平日里周副将军治军也是这般仗势欺人?或者说,今日特意做出这般姿态给本官看的?”
周然略显几分黝黑的脸色更加黝黑了,他道:“韩世子这话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是本官问你才对,仗势欺人这种事,说起来,本官比你会做。”韩司恩十分诚恳的说道:“周副将军刚才不是还拿皇上在拉大旗扯虎皮吗?那本官现在也问问周副将军你藐视圣意是什么意思?别说你没有,本官问你,皇上圣旨下达西疆,可有说白家两兄弟犯了罪大恶极的事了?怎么他白文瀚就不能当个千夫长了?本官看你这话说的比皇上的圣旨还管用呢,差点没把本官给直接吓死了,还以为这西疆边关已非王土,这西疆臣子已非王臣了呢。”
这话一出,就把事情严重化了,柳虎城冷下了眼,非王土非王臣,不是城池被夺,就是他们谋反叛乱不听皇命了,韩司恩张嘴白齿红牙不什么劲,但这罪名安的可真够狠的。
周然被韩司恩最后那信口胡说的话说的心口泛疼,他张口就要分辨,韩司恩抬手打断他的话,道:“周副将不用着急,这等大事,本官在折子里自然会向皇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到时周副将军有什么话,给皇上好好说就行了。”
柳虎城这时走出一步,对着韩司恩和姬怀抱拳正色道:“五皇子、韩大人,周副将军并非有此意,我等戍守边关,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周副将军失言之处,本将定会按照军法处置,还望五皇子和韩大人恕罪。”
“柳将军的确应该军法处置。”不等姬怀接过柳虎城这等好意,韩司恩已经开口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柳虎城,道:“其实本官一直很好奇,这周副将军是这西疆数万大军的副将军吧,怎么就一直在本官面前和柳将军你面前自称本将呢?按照礼数,难道不是该自称本副将吗?而柳将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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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对此毫无反应,看样子是听习惯了。这是周副将军心思太大了呢?还是柳将军你这治下太过松散,才会出现这样让小儿都诧异的纰漏呢?本官想皇上若是知道了此事,怕是一想到西疆这等混乱,就安寝不了了。”
周然对柳虎城坐上将军之位不满,周然平日里又有人拥戴,柳虎城想趁着这接风洗尘宴,让韩司恩替他拾下周然,所以一开始这人一直坐壁旁观事态发展。
韩司恩虽然不介意自己被人利用,但是敢有这种想法的人,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心眼的确不大。
柳虎城被韩司恩直白的话挤兑的脑子眼疼,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利用一下韩司恩,这还利用出煞气来了。
这时一旁的姬怀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他正色道:“韩世子,你刚才也说了,父皇没下达的旨意,旁人莫要胡乱猜测的好,不然就是藐视父皇。再者退一万步来说,西疆地处偏寒,将士生活苦楚,父皇日理万机又心忧众将士,这等柳将军和周副将军私下称呼的小事,怕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听到姬怀开口把这件事归结为私底下的称呼给简化掉了,韩司恩看了他一眼,神色怪异。
姬怀总觉得韩司恩看自己的这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韩司恩蓦然笑出声:“五皇子,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让我隐瞒此事。只是皇上怎么想的,你我都猜不到,但是我觉得,皇上既然封了你我为巡查使,那边关大小事,皇上都是该知道的,做臣子的是没办法隐瞒的。最关键的是,我觉得皇上可能不大乐意看到你作为副巡查使,和边关的将士走的太近,这样容易迷失眼睛,失了分寸。”
说完这番毫不客气驳了姬怀面子的话,韩司恩看向柳虎城道:“今日的酒宴,本官就谢过柳将军款待了,这酒到了此时,不喝也罢。”
说完这话,韩司恩便举步离开了。姬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完就离开的身影,面色难看的很。
他恶狠狠的想,京城有句话还真是对的,韩司恩就是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回到住处,韩司恩让人给他煮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
前去接风宴没有吃饱,回来正大光明的吃面表示出来自己的不满,至此也只有韩司恩一人。
韩司恩走后,柳虎城便以周然目无军纪,无视上峰的罪名,让人打了他五十军棍。据说周然被打的屁股都开花了。
韩司恩听到飞快传来的消息,嗤笑一声,心想,柳虎城这投名状送来的倒是挺快的。
等韩司恩感到肚子饱了,准备休息时,有守卫前来禀告,说是白文瀚同其弟白书前来求见。
第115章
韩司恩听闻白家两兄弟前来求见,心头还是有些讶异。白文瀚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为他解决了所谓的麻烦,而赶上来拉关系的人。
加上他因为白书的事,向来是在心底远着自己的,又怎么主动前来见自己。此时,白文瀚带着白书这么前来求见,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了?
韩司恩心里浮起各种想法,他其实是不大想见白书的,也不想听白文瀚心底各种糟心的猜测。
但此时人既然已经到了,他还是要前去见见的。
巡查使的会客厅里,白文瀚和白书被人迎进来之后,便坐在那里喝茶。不过坐了些许时刻,韩司恩便从里面走出来了。
白文瀚还没有来得及行礼说话,白书已经站起身,快步走到韩司恩跟前,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语气带着十足的关心,道“我听说,你在宴会上喝酒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养好,是不易饮酒的,现在有没有什么大碍?”
白书这三年的个头还是长起来了,但比起韩司恩还是稍矮一点,说起这话,不自觉的微微扬头抬眼,目光中流露出的担忧,都清清楚楚的印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了。
一旁的白文瀚对于白书的举动实在是不想说话了,此时的白书在他眼中,好比是一头牛,缰绳在他手中。前方是一堵墙,他看到了,但无论自己怎么拉,这头牛都不愿意回头,只顾闷着头,撒着蹄子往墙上撞。
韩司恩被白文瀚脑中的画面给刺激了下,他干咳了声,从白书身边离开,随意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坐了下来。在白文瀚准备行礼时,抬手制止住他了。
随后,韩司恩看向白书道:“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不易饮酒也不过是托词罢了。”
白书愣了下,道:“可是太子殿下时常给哥哥来信,这些都是他在信中提起的。”
韩司恩想到京城自己房内那些从来没有被打开的信,目光微顿,没了言语。
白文瀚已经不想看自己弟弟这副蠢样了,比三年前更蠢。平日里看着还挺聪明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在韩司恩面前,一句话就泄露了他们和太子常常联络的事。
若是他人听到这话,怕是心中会升出无数想法的。
白文瀚上前一步,对着韩司恩道:“世子从京城远到边关,这西疆地接蛮夷,民风彪悍,两方又时常发生冲突。世子身边若是没有个身手极好的人,可能出行时容易受惊。白书武功还看得过去,世子若是不嫌弃,你在西疆的这些日子,就让他在你身边服侍吧。”
白文瀚说这话其实心里是有些吐血的,但是这也是他考虑了很久后的想法。周然那人战场上有勇,平日里也有野心,但心眼不大。
今天被这么落面子,又被打了五十军棍,以周然的性格来说,定然是憋在心里要找人算账的,他肯定首当其冲。
白文瀚倒是不怕这些,只是他顾念白书。
白书心思透亮,但做事毫无顾虑,又对生死没什么概念。白文瀚怕哪天自己被周然过于为难时,白书会一时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直接拿剑把人砍了。
当然他更担心的是周然会为难白书。而且,说实话,白文瀚心底还是不甘心的,他也有野心往上爬。周然若是真敢对他出手,那他也不会客气。
所以把白书放在韩司恩身边,白文瀚觉得虽然有些心塞,但这里算是最让他放心的地方。
对于白文瀚这种矛盾的心态,韩司恩难得觉得有些说不出来话。在他看来白文瀚就像是个老母鸡,拼命想保护自己的崽,不管那崽自己能不能飞,但又出于某种别扭的心理,最终还把这个崽送到他看着不顺眼的人身边。
韩司恩本来想顺着白文瀚的意思,不打算和白书走的太近,此时白文瀚提出了这个事,名义上说是服侍他,但他又怎么可能让白书服侍自己,韩司恩本能的想要反对。
只是转眼间看到白书看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韩司恩想到自己嘴里的人参茶味,到底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沉思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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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道:“留下吧。”
白文瀚松了口气,对着白书尽量板着脸道:“你性子跳脱,在此处要敛好,好好服侍世子。”
白书点了点头,脸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白文瀚本来还想交代几句的,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就和韩司恩告别离开了。
等人走后,韩司恩和白书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韩司恩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白书摇头拒绝道:“我不困,我在你门前守着,你可以安心睡。”
听闻这话,韩司恩感到自己心绪有些起伏,他沉默了下,平息自己内心无名的火气,而后站起身,淡淡道:“随你。”
韩司恩回到自己房间,合衣躺在床上,房内屋外,都十分平静,但韩司恩知道,白书就在门外。
他说守在门外,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服侍人的小厮,守在门外。
韩司恩闭上眼睛,许久后,他又睁开,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坐起身,微微扬声道:“你进来。”
最终韩司恩让人搬了一方软塌放在房内的一边,用屏风和自己的床隔开,而后他看着白书指着软塌道:“你睡在这里吧。”
白书眸子闪烁了下,点了点头,心想,睡的近更能把人护着了。
韩司恩躺在床上,翻身把脸对着墙,虽是闭着眼睛,但他并没有睡着。
房内的灯火是亮着的,这是韩司恩多年的习惯,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蜡烛已经换了一根,还在燃烧着,而白书早已不见了人影,软塌也已经拾在一旁。
韩司恩觉得自己心里有火气想要发泄,发泄火气自然要选人多的地方。于是他在用过早饭后,便前去军营了。
军营驻扎在天门关外十里处,平日里,众多将士都是住在这里的。
韩司恩见到柳虎城,便说起了让白书在自己身边的事,柳虎城自然是同意的。
说完这点小事,韩司恩看了看军营四周,漫不经心的道:“听说柳将军昨晚发作了周副将军,他的伤势无碍吧?本官听了十分挂念,他人可在?本官前去探望一番也是好的。”
柳虎城嘴角抽了下,心想,你若前去探望,还不把人探望的吐血,于是委婉回拒道:“世子客气了,周副将军身上的伤势需要静养,他人在城内休息,并不在军营中。世子的关心,本将定然会让人带到的。”
韩司恩理所当然道:“那就好。”然后他瞅了瞅空旷的主营,道:“柳将军,这西疆边防乃是大事,既然周副将军身体难当大任,这副将军之位也不好空置着吧。”
柳虎城听了这话,心头一震,他本能的以为韩司恩这是想插手边关官员安置的事。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皇帝的圣旨,副将军又没有犯下大错,韩司恩仪仗自己巡查使的身份想要插手此事,这可是十分犯忌讳的事。
韩司恩自然明白柳虎城的戒备,他似笑非笑的斜了柳虎城一眼,笑眯眯道:“柳将军想到哪里去了,本官的意思是,周副将军地位十分重要,琐事怕也是不少,总要有人替周副将军做他该做的事。本官是怕你们会为此耽搁军情,并不是要撸了周副将军的职。本官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胆子。”
柳虎城心想,你哪个胆量没有?不过也听出韩司恩这是想给周然添堵的意思了,他恰巧也有这个心思,于是假笑道:“世子说的是,边防是大事。周副将军的身体还需静养些时日,本将已经挑白千夫长等人分担周副将军的职责,以误了大事。”
韩司恩听到这里,心满意足了。至于此事传到周然耳中,会不会加重他的病情,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又在军营之中领略了一番西疆军营的风姿后,韩司恩这才在柳虎城期盼之下施施然的回城了。
回住处的路上,要经过一家普通的酒楼,那酒楼价格便宜,酒乃是刀烧子,却是普通将士最喜欢聚集的地方,此时酒楼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白书骑马跟在韩司恩的轿子旁边,他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在听到酒楼里的人,提起了韩司恩的名字时,便竖起耳朵,细细听下来了。
只听那比较清静之处,有人粗笑道:“那韩世子戴着个面具,肯定是面容丑陋的不能见人。你说长得丑也就算了,心底善良点不好吗?可关键他又心肠歹毒的很,一来到这边陲,就无故刷威风,让周副将军凭白挨了五十军棍,那可是实打实的五十军棍,周副将军屁股都流血了。说实话,周副将军在战场上杀敌都不一定能流这么多血。我以前听人说起过这个韩世子,说他是个灾星,碰不得,沾不得,没想到还真是。”
“知道他是灾星,你还不小声点,指不定就被你遇到了。周副将军至少还是将军,有身份总要给点面子的,你我身份普通,惹了这不该惹的人,怕是命都搭进去了。”
“你们怎么把那韩世子形容的跟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似得?我倒是不担心这点,咱们不过是嘴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又不是卖国通敌,他凭什么敢随意打杀我们?其实我有点好奇,听人说,那韩世子自幼体弱多病,跟个大姑娘似得养在府上不出门。我就想知道,他每天站的起来吗?知道做男人什么滋味吗?”
这话引得一众人轰然大笑,有人朗声道:“老赵,你这话就说的不着边了,那韩世子手上沾满了血,又戴着个面具,你想啊,他长得那么寒碜,和姑娘在一起时,摘下面具,万一把人吓晕了,那不就扫兴了?再说了,万一没发育好,也不好拿出来丢人啊。”
“我还是觉得老赵说的很有道理,小不小不说,关键是得管用不是,怕还是个新鲜的呢。”
白书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的,微微皱眉,他倒是很想直接提着剑上去,把这群人教训一顿,但是那样的话这些人说的话就敞开了,韩司恩若是知道自己被人这么编排,心里定然是不高兴的。
白书决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定要前去把人好好教训一顿。
左右这些嘴贱的人,一听就是平日里拥戴周副将军的,此时也只是藏在暗处,嘴上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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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时,韩司恩直接回房了,中途碰到了要出门的姬怀。韩司恩直接把人无视了,姬怀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总觉得韩司恩今天周身的杀气要漫出来了,不知道是谁把人得罪成这模样。
白书跟在韩司恩身后,看着韩司恩进门,又把门关上,把他关在门外。
白书有些摸不着头脑,韩司恩一下轿子,就沉着脸,脸上的不高兴根本没有掩饰。虽说他这是难得情绪外漏的厉害,但白书还是不明白韩司恩在气什么。
韩司恩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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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椅子上,半眯着眼。因为离酒楼距离远,他的确听不清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白书听得到,听得到也就罢了,还在心里暗暗进行了一番反驳。
例如什么,韩司恩站不站的起来,小不小,你们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站不起来,怎么知道他小。
韩司恩用手无意识的敲着桌子,他名声不好,有恶毒之名,身体虚弱,常年卧床,为人又冷淡,**少有。
但他是个活人,男人该有的反应,他也是有的,只是**不强罢了。
想到这里,韩司恩愣了下,他猛然回敲打桌子的手,心想,自己真是闲得无聊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心,竟然会因此生气。
想来想去,韩司恩觉得,可能是猛然听到自己被外人传成了个性无能,心中感到有些不适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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