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韩司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不待我
白文瀚又不敢问的过深,害怕捅破白书这种懵懂的状态。
想到这里,白文瀚满心愁苦,这种想问又不敢问的情绪,在他心口弥漫了很长时间了。一想到此事,他就懒得看白书的脸,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韩司恩再过三天就到天门关了,你这些东西还是当面送给他吧。只是他现在身份高高在上,就怕不见你这个小兵。”
白文瀚说完,看到的就是白书震惊到了极点的脸,他更加心塞了,便直接离开了,心想自己还是去巡防吧。
白书等白文瀚离开后,脸上的震惊缓缓被极度的欢喜代替。白书想到韩司恩的模样,印象最深的还是韩司恩双眼淡漠的样子。
他用粗糙的手抚摸了下自己跳的有些急促的心口,然后笑了,眉眼弯弯的,脸颊隐隐有当初肉呼呼的状态。
白书其实也是个心冷的人,他来到西疆很长一段日子还会梦到韩司恩,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当初为了他和白文瀚活命,他跪在地上向皇帝求情的样子。
白书并没有看到当时殿内的情景,但他听得到。他知道韩司恩其实很高傲的,并不喜欢下跪,更不用说对着别人求情了。但那一次,韩司恩为了他和白文瀚,对着皇帝跪了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语气带着祈求。
白文瀚总是觉得自己太把韩司恩放在心上了,可是白书想,这世上除了白文瀚,只有韩司恩这么把他放在心上,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他自然也会把韩司恩放在心上的。
许久白书起脸上的笑,他望着白文瀚离开的背影,神色微微一顿。最后他把地上的东西随意拾了一番,就离开了。
白书想,自己要送韩司恩一份见面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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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有人觉得这三天很是难熬,有人却觉得这三天过的飞快。
韩司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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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怀的仪仗到达天门关时,是柳虎城亲自前来迎接的,这次还带特意让白文瀚也跟着一起前来,就是想着他和那个不按理出牌的韩司恩到底认识,万一出了什么事故,也好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至于白书,身份太低,是没能前来的。
韩司恩带着面具从轿子里走出来时,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韩司恩的目光随意在众人脸上浮过,看到白文瀚时也没有停顿一分。
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和高傲。
柳虎城还好,心底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还算能忍受。
但总有人觉得看不过去,西疆副将军周然,被韩司恩这么一看,觉得自己这是被人轻视了,心情不忿的厉害。
他比柳虎城的地位稍低了一点,战场上也是敢冲敢闯的,流过血,救过人,在军中说话也是极为有分量的。
此时看到众人都没有吭声,他便哈哈大笑一声,爽朗道:“韩巡查使,这边关都是粗老爷们,每日里风吹日晒的,都长得不好看,你这面具要不就给拿下来吧,就算是黑点,也没人笑话。”
周然这话一出,柳虎城就皱了下眉头,他本能的上前一步想替周然拾一下烂摊子,只是还没等他开口。
韩司恩已经嗤笑了一声,他弹了弹指间,淡淡道:“本官脸上伤势未愈,皇上面前都没有把面具摘下,这位大人若是想看,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本官现在就给你看看?”
韩司恩这话一出,言语那是傲慢的厉害,言下之意便是,皇上面前老子就是这模样,你算老几,比皇帝还大不成?
周然的脸色瞬间通红,他看着韩司恩,不敢说想看的话,但为了面子也不回自己说出的那些话,他那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厉害。
“韩大人恕罪,周副将并非这个意思。”柳虎城一看这情况,忙开口把话圆了过去:“周副将战场杀敌习惯了,性子跳脱,说话耿直,且并不知道韩大人面上有伤,更不敢和皇上相比。韩大人万万不要放在心上,本将这就责罚他……”
“不必了。”韩司恩懒散的打算柳虎城这言不由衷的话:“柳将军爱护手下将士本官佩服,只是本官刚来这西疆,就责罚了守护西疆的将士,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本官漠视边关将士性命呢,还是算了吧。”
柳虎城:“……”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周然虽然和他意见常常相左,但打仗却是个好手,他自然是想拉扯一把的。
但说好的,文臣都是把话憋在心底,说话都拐弯抹角的呢,这么直白呛声的少有,难道说韩国公世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吗?
姬怀看着西疆众将士来回变幻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他还真没想到,韩司恩刚刚到边关,就把大大小小的将士都给得罪了。
这算是给他在众人面前刷好感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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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尴尬之际,白文瀚顶着众人的目光,上前一步,对着柳虎城小声道:“将军,天门关外风大,咱们进城吧。”
柳虎城道:“五皇子、韩大人,请。”
韩司恩淡然顺着柳虎城请的手势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脸色略带几分无奈的姬怀。
众人对当前的情景相互看了一眼,心下对此情况都有了些自己的判断。
把人在天门关安置好之后,柳虎城便以晚上给他们接风为由,带着一群人离开离开了。
柳虎城走后,韩司恩招呼都没有和姬怀打一个,就回房了。颠簸了这么些时间,一路风尘仆仆的,好不容易到了地界,他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韩司恩让人准备了热水,屏退所有人之后,他把面具随意拿下放在水里,自己泡在热水里打了个哈欠。
韩司恩闭着眼,呼吸很轻,脑子一片空白。
一炷香后,韩司恩猛然睁开眼,与此同时,一人从窗户旁跳了进来,还悄悄的关上了窗户。
转身,来人和浴桶里的韩司恩对视上。这喜欢跳窗的人,自然是白书了。
他没想到呼吸这么轻的人没有睡着,而是在洗澡,不自觉的啊了声。
第113章
明显不是韩司恩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门外巡逻的守卫听的心中一紧,忙上前敲了敲门,询问道:“世子,你没事吧?”
随行的护卫都喜欢称呼韩司恩为世子,即便他被皇帝封了巡查使,也没有人称呼他为大人。在他们眼中,一个官职上的称呼根本比不上世子这两个字的威慑力那般。
房内沉默了下,正在守卫忍不住准备想破门而入时,韩司恩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无碍,都退下。”守卫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总觉得这番开口的韩司恩,声音有些清亮。
守卫暗自摇了摇头,说了声是,便带着人继续巡逻去了。
房内韩司恩的声音响起来后,白书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情形,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和韩司恩对视着。
韩司恩的面具还在水中浮浮沉沉着,他的眉眼映入白书双眸中。白书一直知道韩司恩长得很好,即便是那些年他枯瘦皮肤泛黄,但他知道这人是好看的。
现在,韩司恩终于变成了他脑中好看的模样,不,应该说比他脑中想象的还要好看。玉树兰芝,容貌丽,眉目间是桀骜又带着清冷,水里的身体看似瘦弱但看起来又有些结实。
水里的身体……白书脑子在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后,神色有些慌张。
他移开眼,胡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须臾处还沾着泥土如同白萝卜一样大小的人参递了过来,略带几分急切的说道:“那个,我听说你身体不好,我只是想……想把这个送给你。我在窗外听着你的声音以为你睡着了,没想到……没想到你……你在洗澡。”
白书看到韩司恩的目光挪到自己手上的人参不动了,他不自觉的挠了挠头,有些沮丧的说:“这个有点小,我找了很久,只找到这个,你……你不要嫌弃。”
韩司恩的目光从白书手中的人参落在他的衣摆边,衣摆之处,折折皱皱的,还沾染着泥土。
想到京城自己库房里的东西,韩司恩垂了垂眼,淡声道:“怎么几年没见,你这跳窗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军中的纪律看样子是没学到几分。”
虽然韩司恩说这话时,声音没怎么起伏,但白书觉得他没有生气。
他沉默了下,实话实说道:“我在京城和你这么相处习惯了。你现在身份不同,我若是想见,又不是很容易,幸好我武功好,打听到你的住处,就找来了。”
韩司恩深深吁了口气,心情很是恶劣,其实今天在看到白文瀚时,他心里就不舒服的厉害。
白文瀚看到他时心思起伏的控制不住,里面各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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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的声音不断响起。尤其是有关于白书人生大事方面,白文瀚一直在想,白书会不会掉到韩司恩这个泥潭里出不来。
他情绪虽没有外露,但心底的绝望,韩司恩是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在周然开口时,韩司恩虽然是在实话实说,但也有迁怒在里面。以前白书是个心里想什么都会表现出来的人,韩司恩不知道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白文瀚起了有这样的忧心。
幸好,再次相见,白书内心除了高兴,根本没有其他念头。韩司恩这么想着,无意中用手划了下水,在感受到水温有些泛凉后,他看向还在看着自己的白书,道:“水凉了。”
白书愣了下,看了看浴桶里的水,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忙道:“我……我去里面等你。”说完这话就掠过用屏风遮挡的沐浴处。
韩司恩静默了一番,起身用细巾随意擦拭了下身体,然后穿戴好衣衫,扣上腰扣,他走出去。
白书正垂头站在凳子边,心里一直在暗骂自己今天真是蠢死了之类的话。那颗人参,他放在了桌子上。
韩司恩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把面具放在桌子上,为自己添了杯茶,端在手里,道:“军队纪律严明,你这样跑出来,不怕受罚吗?”
白书实诚道:“不会,我在我哥哥名下当差,平日里训练都会在军营呆着,我知道我哥是为了我好,所以不会让其他人说他以权谋私的。”
说道这里,白书看到韩司恩随意披在身后的**的长发,心中一动,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受凉,我给你把头发烘干吧。”
说完也不等韩司恩反应,就快步走到韩司恩身后,抓着他的头发,用内力帮他烘干头发。
在感受到白书的气息时,韩司恩端着茶杯的手晃悠了下,滚烫的茶水洒落在他的手上,干净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小片。
在感受到从头上散入四肢的热气时,韩司恩没有动。
不得不说内力是个好东西,白书很快把韩司恩的头发给弄干了,顺便把那因头发上的水而弄湿的衣衫也给烘干了。
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高兴的事,白书抓着韩司恩干燥的头发晃悠了下,笑道:“都好了,你晚上还要有接风宴,我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白书用最快的速度从窗户离开了。
韩司恩一直在那里沉默的坐着,或者说他身体不自觉的在那里僵硬着。许久,韩司恩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他看着茶杯里晃悠的茶水,眉眼明暗相交。
韩司恩想,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让一个人离自己这么近了。他身边有小厮有婢女,除非是受伤换药,但他从来不让这些人靠近自己,更不用说是更衣束发了。
从白书掌心里传来的热度,从头发渗入到头皮,从背后的衣衫渗入到心口,这些都让韩司恩觉得不舒服。
他皱起英气的眉峰,神色晦暗不明。他冷漠的想,也许自己应该和白书离的远一点。
那样,白文瀚也不会疑心生暗鬼,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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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司恩的不对劲,他没有飞檐走壁,而是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家的小院子。因为柳虎城设宴在天门关内,所以白文瀚等人也各自在自己家里,等到了宴会时辰,在前去。
白文瀚看到白书兴奋的模样,就知道他去见韩司恩去了。白文瀚心底叹了口气,明知道自己防不住白书去见韩司恩,他今天还是没有带白书一同前去迎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用,但不管怎么做都让他很心塞就是了。
白书看到白文瀚时,笑了下,眉眼灵动活泼。白文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想,细看之下,自家弟弟虽不说是俊美无双,但眉目间也是个惹眼的活泼少年。
只是,眼神不怎么好。
白文瀚想到带着面具的韩司恩,脑子眼一阵泛疼,道:“见到了?”白书点了点头。
白文瀚又道:“他就没对你说点别的?”
白书想了下,道:“我去的时候他在洗澡,没说别的。”
“洗澡?”白文瀚被口水噎了下,他瞪着眼睛看着白书,心底恨的说不出来话了。
白书没有察觉白文瀚的心思,点了点头,道:“还好,他在人前戴了面具。”
白文瀚根本没有考虑白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冷言道:“韩司恩是皇上派来的巡查使,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人,我们……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跟他走的太近,皇上那里必然会时常听到我们的名字,心里想起以往,定然不会舒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书沉默了下道:“我都知道。”白文瀚嗯了声,他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但是不下一剂猛药,他真怕白书和韩司恩牵扯不清。
无论是从感情上来说,还是从往事来讲,韩司恩都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
“可是哥,我都是私下里偷偷去见韩司恩的。我武功这么好,没人发现的了,自然也就没人告诉皇上了。”
白书幽幽的声音打断了白文瀚的沉思,他抬头看向白书的目光澄澄,仿若什么都明白的眼睛,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文瀚气的心口起伏不定,他猛然朝白书扔了个茶杯,不过力道和方向控制的都很好。茶杯顺着白书的耳边砸向了他身后的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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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关内的留香楼是方圆百里数的出名的酒楼,里面的东西颇贵,时常一顿饭食能要了一个普通将士一个月的饷银,很多人一年都舍不得吃上一顿的,却是有银子的主最喜欢的地方。
但今天这留香楼里却没有一个有钱人,上上下下三层都被柳虎城都包下了。别人出面也许不成,但柳虎城出面,那留香楼就是不要银子,也要给面子的。
幸好柳虎城也不是那种吃白食的人,给的银子还是挺可观的。
韩司恩和姬怀到的时候,整个楼里的人都盯着他们瞧。前来参加迎风宴的将士都穿着铁甲,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姬怀熟知西疆的情况,临行前穿了一件和将士的铁甲颜色极为相似的衣衫。
而韩司恩则是穿了一件银白绣着滚金花纹的锦织衣衫,衣服非常华美,走在一群普通将士中间,颇为引人注目。但韩司恩走的非常闲适,就是他脸上虽然换了个露嘴能进食的面具,仍旧是非常丑陋,和那华美亮丽的衣衫实在是不相配的很。
周然坐在柳虎城下方,心中冷哼一声,面相越是丑陋的人,越喜欢穿好看的衣衫,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柳虎城面上情绪分毫不显,他把韩司恩和姬怀迎到了上位之中,然后今晚的迎风宴就开始了。
众多将士一开始有些放不开,但在姬怀和他们聊起了当年边关的糗事后,气氛就松泛了起来。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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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些心大的,就和姬怀喝起酒来。
守边的将士平日里都很辛苦,喝起酒时,都是用的大碗,你若是能一口气干上一碗,最能赢得别人的敬重。
姬怀知道他们这个习惯,便也让人把面前的酒杯换成了碗,顿时赢得了在场人的欢呼声。
而韩司恩却是一直斯斯文文吃着眼前的菜,滴酒未沾的。当然,也没人敢上前劝他就是了。
周然喝了两碗酒后,看到韩司恩眼前的酒杯未动,他扬了扬眉。白天时,韩司恩那么不给他面子,让他这个副将军很是没脸,他心中自然是有些嫉恨的。
于是,周然为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来走到了韩司恩面前,道:“韩世子,今天白天是本将失礼了,本将就用这碗酒给你赔罪了,你随意用些。”
韩司恩身边的人称呼他世子,语气里倒是几分敬重,周然口中韩世子三个字,颇为随意,仿佛他只是一个靠着家世的纨绔子弟。
说罢这话,周然还特意看了下韩司恩的酒杯,才仰头把这一碗酒喝下。和周然关系不错的将士,看到这种情况,都在一旁起哄,大声吆喝鼓掌道,好。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正在细细吃凉拌木耳丝的韩司恩,静默之间,韩司恩放下筷子,缓缓抬眼看了周然一眼。
他明明是在坐着,周然是在站着,但他这一眼仿佛是自上而下来的,颇为高傲。一旁的姬怀也在看着韩司恩,他觉得以韩司恩那种拧巴的性格,听到周然这挑衅的话,应该用一个‘滚’字把人打发掉的。
姬怀想到会发生的场景,心里忍不住想乐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韩司恩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端起了眼前的酒杯,没有隔着面具的声音带着几许低低暗暗的幽森笑意道:“本官常年身体不好,周副将军既然开口了,盛情难却,这杯酒,本官喝了。”
说罢这话,韩司恩把那杯酒一点一点的喝下,酒入口中,他的薄唇泛红的厉害,放下酒杯干咳了几声,然止住了咳嗽声,放下了酒杯。
姬怀和周然没有想到韩司恩这么好说话,心中顿时都有些气馁。周然哈哈大笑两声,道:“韩世子,好酒量。”
这话说的颇为讽刺了,韩司恩只是弯下眼帘,薄唇微抿,看似仿佛流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周然被韩司恩这一番表演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瞪着眼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人群中坐着的白文瀚。
周然心思一动,计上心来。白文瀚曾是名震边关的将领,被贬到边关后,为人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往日将军的傲气,又得柳虎城看重,周然平日里本着都是为家国撒血的将士,也没为难过他。
但此时,周然对着白文瀚笑道:“白将军……,不,也不能说是白将军了,白千夫长,听说你在往年在京城,和韩世子关系颇深,既然是旧相识,怎么不前来敬一杯酒给韩世子呢?”
本在座位上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的柳虎城,看到周然猛然来了这么一出,他脸色顿时一沉。
白文瀚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将军,现在被周然这么点出自己如今的身份,一个千夫长,一个副将军,他这话明显的是在吩咐白文瀚为韩司恩敬酒,颇有侮辱人的意味在了。
只见白文瀚神色不变的站起身,道:“周副将军说的是,下官的确该敬一杯酒给韩世子。”
第114章
白文瀚这么开口,已经是完完全全丢弃了自己往日的身份,把周然当做了自己的上官,也按照周然的吩咐来行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已经是一种完完全全的示弱了。
周然一直在观察着韩司恩的脸色,在白文瀚开口时,他看到韩司恩的双眼毫无变化,只是那张薄唇微抿了下。
周然心中乐了,心下有些幸灾乐祸的想,传闻说这韩国公世子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亲叔叔犯了事都能抓起来交给皇上,没想到和白文瀚的渊源倒有这么深。
幸好他曾在白文瀚来西疆时,就细细打探过他的底细,知道他和白书曾经救过韩司恩的命,自然也打听到了白家除了这两兄弟之外那些人的下场。
至于白家到底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如同表面上所说,参合了石家的事,这些他自然也是打听不到的。他只知道,三年前京城突然出了一场大事故,太后至今闭宫门不出,一代世家瞬间倾塌,一个名声极好的皇子被幽禁,一代官宦之家满门囹圄。
而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有韩司恩,也有白家两兄弟。
至于白文瀚和白书为什么能逃过一劫,很多人包括周然在内,都觉得韩司恩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肯定在里面出了很大的力。
要不然按说白家表面犯的事就可以株连九族了,怎么能放过作为嫡子的白家兄弟二人。就是他们打听不到韩司恩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罢了。
周然觉得凭着白文瀚救过韩司恩这点,现在这救命恩人被自己这么随意吩咐着,被自己强压着头给韩司恩敬酒,想必这内心高傲的世子,面对着落魄到了极点的救命恩人,心底怕是不好受的很。
想象着韩司恩面具下面剧变的容颜,周然心底很是快意,他想就算是皇上最宠的人又如何,他这么做可没有一点让人能抓着把柄的事。
白文瀚说完那话,便拿了斟满酒的酒杯走到韩司恩面前。
白文瀚虽然没和韩司恩真正接触过几次,也因白书对韩司恩所谓的友情深时常感到心塞。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韩司恩的,那人心眼不大,容易记仇就不说了,心底城府也极深。
在想到他亲身经历的三年前的事,韩司恩可是直接掀起了一场让知道内情的人惊心动魄的大案。来到天门关很长一段日子里,白文瀚总是想起当天的事,那时他被宣召入宫想到最多的也就是他父亲白俊和二皇子合谋了什么,从来没有敢往他父亲和太后有私情甚至还有私生子这一事情上想。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知道实情,也是不敢开口的。结果,韩司恩不但开口了,还一直蹬鼻子上脸,在关键时刻逼迫着太后和皇帝,又扒出了当年皇贵妃死的真相,引得皇帝对闭口不谈的皇贵妃,思念之情溢出胸口了不说,还为此册封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儿子为真正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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