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蜜糖
宫南枝警觉地盯着这两人,不知他们是何意思,“怎么,那画是朱颜顺亲笔所画,怎么会是我临摹的呢,那画本来价值千金,谁知道被那当铺老板黑心压榨,就给我那点银子,真是对不起朱颜顺。”
“姑娘谦虚了,阪天不才,却是见过那百鸟朝凤图的,之前在一朋友家中,正好将此图悬于正堂之上,如果像姑娘所言,这幅画在你手中,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一种,姑娘手中这幅是赝品,而赝品能够如假包换的,必然是他的亲传弟子,能将假画以假乱真,蒙骗过当铺掌柜的。姑娘,你可是北朝朱颜顺爱徒宫小姐?”
于阪天条理清晰,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说的宫南枝哑口无言,一旁的莫大非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你怎么知道你朋友家中的不是赝品,我手中的那副画也是朋友所赠,珍贵的很,万不可能是假画。”宫南枝下定决心,抵死不认,他们还能做何处理。
于阪天笑笑,语气确实无比肯定,“姑娘,朋友家中那副画,必然百分百是朱颜顺真品。”
白
南宫北梦 分卷阅读84
峥偷着笑笑,可不是吗,于阪天说的朋友家,正是宗□□,之前苏里藏了不少名家之作,其中便有朱颜顺的百鸟朝凤图,不偏不倚,悬挂在正堂之上,于阪天从前是苏里的门下客,自然对那幅画了如指掌。
“姑娘,我方才与莫大非商量了一下,你看这样可好,咱们意见中和一下,莫大非,不能绑你去段府,而你,亦不能离开这南国边界。”
“凭什么?!”宫南枝急匆匆打断他的话。
“别急,姑娘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姑娘擅长临摹朱颜顺的画作,莫大非贪图那一万两赏银,不如,你俩合作一下,姑娘你替他画几幅朱颜顺的画,到时候他拿去一卖,他得财,你获自由,可好?”
于阪天到底是当官的人,不偏不倚,清正廉明。
“我看于知府这主意好,可是,在这期间,姑娘就得委屈一下,住在寒舍了。”语气礼貌,却也是强硬无比。
“这南国的父母官,若都如你这样油腔滑调,从善如流,那真的是快要亡国了。”
宫南枝撒开白峥的手,心里无限憋闷,好不容易跑到南国边界,他们这一群人随便一搅弄,怎么自己这步伐就要停滞不前还要后退几步呢。
“对了,于知府,你这是要去往哪?”莫大非现在才问起这人出现在鸟不拉屎的破庙的原因,心中也是不解。
“你也别叫我于知府了,鄙人不才,刚刚被贬,要到苏城出任县令,这不是刚出发一天,就遇到你们了吗,也是缘分。”
于阪天很快就跟这群人聊到了一起,真是左右逢源,官场小人。
这件事最最后面的结果,便是,白峥和宫南枝并着那县令于阪天,一同坐上了马车,莫大非及其他人跨上高马,有说有笑的游走在青山绿水之中,无比和谐,尤其欢畅。
宫南枝路上一直耷拉着脸,白峥开玩笑道,“娘子,你可别生气,就当我们游山玩水了,最多不过耽误两天行程吗,你画的快一些,我们也能早日脱身。”
“你这多面小人,刚才一句不说,如今却这样聒噪,最让我讨厌。我那一幅百鸟朝凤图,只当了二十两银子,如今他想要一万两,一万两啊,每幅画二十两,我足足要画五百幅画,你真是想让我把手画残吗?”
宫南枝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是以往那般细嫩纤长,想想它要面对的苦难,心中不由得酸涩万分。
“宫小姐,你的那副百鸟朝凤图,只当了二十两?”于阪天看上去极为吃惊。
“对啊,我真是不熟悉南国的行情。”
“宫小姐,你大约是被骗了,临摹逼真的朱颜顺的画作,一般古玩市场都是高于五百两的,怎么可能是二十两。”于阪天从身旁包袱中拿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打开。
“这幅画是我从画市买的,听说是一个老人临摹的朱颜顺的画作,我瞧了一眼你画的那幅百鸟朝凤图,手法技巧都比我的这幅成熟很多,我这幅画尚且花了半年的俸禄,你那副画若真是要价二十两,那掌柜的真是......”
后面没有说下去,大概他想表达的意思是,那掌柜的,八成是把你当傻子一样骗了。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宫南枝看着那幅青山绿水图,苍山翠柏,遒劲有力,含蓄的酝酿中勃发出张扬的色,笔势宛若惊鸿,翩若浮云。
也是大家之作,之前看师傅画过这幅画,虽然同为大家,但是风格细微之处行家一眼还是能看出的。
朱颜顺的画作,灵动自然,笔力浑厚,不经意间的一个转笔就能勾出点睛,大气磅礴却犹有珠翠满盘之感,整幅图布局必然是紧凑疏离得当,让观赏之人能够心情怅然,浮想联翩。
眼前这幅画,徒有其表,却无法深入刻骨。
就像朱颜顺之前评价宫南枝的话,有的人天赋自然,有的人后天坚韧。你是我见过最有慧心,天赋于胸的学生,万不能辜负了这份得天独厚的恩赐,一定要多加练习,早日成为一代大家。
没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质感,后天多少努力也很少能够达到巅峰造极。
而她,这个被师傅寄予厚望的人,却要以临摹师傅的画作为生,若是让朱颜顺知晓,恐怕火冒三丈都是小事,断绝师徒关系更为大者。
她暗暗抹了把汗,如此这番情势,着实不能再以此手段谋生,抬眼莞尔,于阪天坐的极为端正,白峥坐在马车座位的正中央,宫南枝和于阪天分列两边。
白峥身子微微向着她倾斜,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总觉得三人气氛哪里不对,说不出的古怪。
凡是于阪天开口之前,都会下意识的瞥向白峥几眼。
宫南枝虽然看出,却并不表露。
雨停,路上歇脚。
莫大非不知道哪根脑子抽了筋,竟连人带车赶到了一处花楼后院。
还没停稳,一声袅袅扶风弱柳音传来,“非爷,今日这动静可是太大了,你这刚进后院,前头那小厮就跟我忙不迭的通传,不怪他是新来的,就是那做了几年的伙计,也架不住你这样兴师动众。我这翠红楼,今日差不多要闭门谢客了,你可得赔我损失。”
莫大非一把揽过那女子,恰好宫南枝掀开车帘下来,纸醉金迷,纸醉金迷,她额头抹了两把汗,默默低下头去。
“吆,非爷,你这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真是一日不见,多日不念呀,让春娘我好生难过。”
一身锦绣罗缎的女子柔软的靠在莫大非怀里,一双明的眼睛却极快的打量完了这车上之人。
“春娘,老子想死你了,老规矩,二楼给我清场,包圆了。好些日子不来,我那些兄弟也得放松放松不是,另外,给这个姑娘单独弄一间房,找几个人看着。”
莫大非先是凑在春娘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又吩咐一旁小厮去拴马。
春娘应了声,宫南枝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娘子,你怎的不等等我。”白峥带着伤,脚步自然跟不上。
莫大非皱眉回头,“你是她相公?”
白峥努力挺直腰板,字正腔圆道,“那是自然,拜过堂,成过亲的。”
“哦,这样,春娘,那你给这位姑娘和这个公子安排一间房就好,这位大人,于大人,你帮他找间上好的房子,好生招待。”
莫大非说罢便转身揽着春娘上楼了。
宫南枝站在楼梯上,背影从后面看上去微微颤抖,就像秋天残留在枝头最后的那片树叶,孤立无援。
许久,她继续拾阶而上。
白峥没等来暴风雨,心下也觉得有些失落。
俗话说得好,人至贱则无敌。
自己总算有门学问,胜过自己的师傅苏里了。
傍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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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送去一些纸笔,估计是莫大非嘱咐的。
宫南枝叫住她,吩咐了要上好的澄泥砚,方能画出朱颜顺的神采。
春娘停下来看她,白峥躺在床上,自然看不到二人之间的细密举动,不多会,春娘会心笑道,“姑娘还真是多才之人,用墨都这般讲究,好,我这就让丫头去买,不过这澄泥砚是北朝所产,我这边能不能买到还另说。”
“自然,多谢春娘了。”
宫南枝眨眨眼,那人爽朗笑道,“客气,客气,姑娘尽管在这等着,我多派几个人出去,总是能买到的。”
说罢,婀娜着身姿,人已出了房门。
宫南枝起脸上的笑意,平舒一口气,坐到放有纸笔的桌前,“白峥,你师父是叫苏里吗?”
二楼人少颇为安静,窗户外面有棵很高的碧树,油绿的叶子,南国的树木在冬日都这样生机勃勃。
“恩,是啊。”
安静,房中莫名尴尬的气息肆意流淌。
两人再没说话。
楼下传来打骂声,像是谁摔了盘子碗之类的东西,有女人尖锐的怒骂声,也有人小声的赔礼道歉声,中间夹杂更多的是嘤嘤的哭声。
那声音让宫南枝毛骨悚然,她把手贴在胸前,轻轻打开房门,门口立着两个彪形大汉,想是莫大非吩咐的。
两人见宫南枝出来,以为她要逃走,皆是举起手中利刃,往后压了几下。
宫南枝的目光直直看向楼下的人群处,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居高临下骂着地上的人,言语极为粗俗恶劣。
地上散着一些碎片,还有水渍,瓜果。
一个锦衣艳丽的女子扶着地上的粗布女子,给她擦着手上的血迹,时不时回过头对那指手画脚的骂人者赔不是。
那张脸虽然涂满胭脂水粉,不复往日的青春秀丽,隔着层层人群,宫南枝鼻子难忍的酸楚,胸中一片惶然。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是子夏。
就在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上前拉起子夏,顺势在她胸前揩了把油,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子夏的小脸,前胸后臀。
地上粗布女子狠狠推了把那男人,那人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耳光,口中更是污秽不堪,让人难以入目。
冬青,可是她的脸怎么了。
长长的一道伤口横亘了整个左脸,原本可爱俏丽的容貌瞬间变得狰狞恐怖。
宫南枝脑子心中乱作一团,手脚如入冰窟,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她看着原本活泼好动的二人,此刻就像最底层的蝼蚁一般任人欺凌,不该这样的。
那两个彪形大汉见她满脸泪痕,握刀的手不知是还是,悻悻的垂下手来。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只不过让你禁足,你怎的这样小题大做,倒好像是我们哥俩欺负了似的,一会大哥来看见,指不定怎么骂我们。”
宫南枝这才有了半点意识,她胡乱擦了把脸,笑笑,“我这是触景伤情,跟二位大哥没有关系,二位大哥,一会可否让那楼下摔了碗的姑娘给我倒点水来,看她怪可怜的。”
说着从袖中掏出点碎银子,分别搁在二人掌心。
“小事,不值一提。姑娘真是菩萨心肠,那女的我看着也可怜,若是脸不毁,恐怕也得做翠红楼的招牌。若不是她的好姐妹夏雪一直照应,春娘才不会留她在此端茶倒水呢。”
“大哥,你认识这两个女子。”
宫南枝问的不经意,心中却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测。
“哈哈,说到底,她俩来这翠红楼还不到一年,刚来的时候俩人都是秀气端庄,说到调教,春娘的手段一般人哪能招架的了,这冬梅就是个倔脾气,还没训好,她自己个拿刀划烂了这张小脸,这下可惹恼了春娘,脸花了,接不了客,端茶倒水还怕吓着客人,春娘当时就想赶她走,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有气无力了,多亏夏雪姑娘仗义,二话不说从了春娘,唯一要求就是留下她苦命的姐妹冬梅,这不,夏雪姑娘本来就长得秀丽,不多久就成了翠红楼几个撑场子的了。”
指甲掐进了肉里,宫南枝面上还是带着笑意,寒冷至极的温度灌进心底,就像冬日雪后的柳枝,堪折堪脆。
夏雪,冬梅,连名字都改了。
不是万不得已,子夏断然不会去做那风尘女子,冬青也不会性子如此决然,毁了自己的脸。
一个女子,失了贞洁,毁了容貌,这是天大的事情。
“谢谢二位大哥了,放心,我跟我相公就在房中,哪也不会出去,不会给二位添麻烦的,那我进房了,一会你让那丫头过来给我送点茶水。”
宫南枝压着嗓子里的涩意,转头进房关了门。
白峥自然瞧见她的反常,见她关了门,这才问起来。
“怎么了,可是想起什么伤心事来。”
宫南枝坐在桌前,背对着他,面上已然清凉一片,天寒地冻的感觉不过如此,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子夏冬青,如今却沦为这等风尘命运,残破如蝼蚁,任人欺凌。
若是眼前有利剑,恨不能将那些人千刀万剐,弃尸荒野。
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她没有回身,心中却是愤怒,仇恨,后悔,自责无数种情绪翻江倒海而来,悉数将自己击垮,头脑也变得混乱不清醒。
是床上那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到南朝,如果不到南朝,路上不会遇到土匪,不遇到土匪,也不会让冬青子夏贸然逃跑,如果他们没有逃跑,那么此刻,翠红楼不会找到冬青和子夏,如果,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让她们跑回北朝。
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自己害了她们,宫南枝悔意丛生,恨不能重新回到那一天,如果重新回去,她一定不会让她俩出事,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小天使,小可爱们,爱我你就看看我,爱我你就评评我,爱我你就藏我,爱我你就轰炸我/(ㄒoㄒ)/~~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若离开,永不再来
白峥仓皇的看着那人背影,内心不知为何愈发不安起来,她看着宫南枝秀气的身姿决然而无助,墨色的长发双髻垂在耳侧,清冷疏离。
“娘子,你.......”嗫嚅的开口,白峥怔怔的盯着那人遥远的后背。
转过身,宫南枝笑道,“吓死你这个书呆子,就许你吓唬我,不让我得逞一次吗?如今在这翠红楼,满楼绝色女子,你却连看都看不到,更别说碰一下了,真是可怜,哎呀呀,让我想想该怎么慰藉一下你呢。”
白峥稍微放松心神,面上略有羞涩,伸手将被子拉倒头顶,“娘子,我的心里只有你。”
宫南枝见他躲在被子里,面上由和煦的笑突然转成寒若冰雪的
南宫北梦 分卷阅读86
恨意。
她说,“你可躲好了,若让我看见,定要给你找几个头牌来作陪,到时候可不管你有没有伤在身,又是伤在哪里。”
“娘子休要打趣奴家了!”白峥装作脸红,却是躲在那里一动不动。
门扣响,宫南枝先是来到床前,佯装调侃,“相公,如今来了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丫头,要不然,你起来委曲求全,应付一下得了。”
却只听到那被窝里传来呼噜声,宫南枝面上冷笑,给他压了个枕头在上面,转身出了卧房,来到偏厅。
说了声请进,门吱呀开了。
垂着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此刻冬青的表情,她已看不出哭过,端着杯碗的手不复往日那般柔嫩,她一步步朝着桌前走来。
宫南枝嘴角不住的哆嗦起来,她上前一步,轻声喊道,“冬青......”
那人猛地抬头,震惊过于其他一切情绪,杯碗晃动,宫南枝虽然激动,却还没忘了屋内还有旁人。
她一手接过杯碗放到桌上,一手拉过冬青的手,转而摸上那长长的疤痕,两人不敢多言,却早是涕零满面,情不能已。
宫南枝腾出双手擦净她面上的泪痕,用轻轻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只说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
冬青忙起身,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姐,却如同做梦一般难以置信,“不疼的小姐,我梦见过你多少回了,回回都比今日清晰,可是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会也是被春娘抓回来的吧?”
两人音量都放得极低,宫南枝恢复往日的音量说道,“你这丫头,哭什么,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用对别的客人丧气着脸吧。你得笑笑,对,就这样。”
私下里却在冬青掌心里用指尖写道,“今夜亥时你跟子夏找个由头到我这房中,拾好随行物品,罢了,能不带也不带。”
那厢冬青反应过来,口中哭喊道,“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回手在宫南枝玉手回写,“小姐,若不方便,你先逃。”
“我无事,此刻不便多说,切记,亥时跟子夏到我房中。”
冬青回抱住她,二人低声耳语了一番,便就此分开。
回卧房的时候,白峥还在被子里,宫南枝嘲讽道,“人都走了,你也听的差不多了,可惜你没看到这姑娘的脸蛋,否则,定让你流连忘返,春风不度。”
“娘子就爱打趣。”白峥这才将脸露出来,眉目如画,还是略有苍白,活脱脱的病美人。
“咱们总归是天子赐的婚,拜过堂,成了亲的,我肯定要对你负责到底。”
白峥虽然说的玩笑,脸上却一派清净,祥和认真。
“你不觉得自己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吗?我们除了玩笑话,哪里还有真心话可以谈,你以为自己真的还是刚到北朝的书呆子吗?值得别人倾心相待,为之付出吗?白峥,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哪怕折损我一半寿命,我也发誓不要再遇见你。”
宫南枝同样的语气冷静,字字诛心。
冷厉的气息无声地流淌在房中,灌入他肺腑,呛得眼泪险些没憋住。
“娘子怎生这般无情,临到这,都不给几句甜言蜜语。”
宫南枝没再说话,她在等春娘。
傍晚时分,春娘果真拿来自己要的东西,也没多说话,宫南枝将颈上的珊瑚串子送与了春娘,只是,不经意间,她在那串子上抹了点不知名的药粉。
药粉量不多,这珊瑚串本是宫相夫人的陪嫁之物,颗颗红润硕大,莹润有泽,世上罕见,价格更是昂贵,想必春娘是识货之人,决计不会赠与他人。
只要她每日佩戴,不出一月,那肌肤便会红痛难忍,久而久之,溃烂流脓,无药可医。
春娘得了珊瑚串,自然乐的美不胜,连连回她媚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不差。
她将春娘给的药加了点进茶水,极其自然的端到白峥面前,盈盈一笑,“书呆子,喝茶吧。”
白峥愣神,看的宫南枝浑身不自在。
不多时便原形毕露,嬉皮笑脸道,“娘子对我这般体贴温柔,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少说废话,喝不喝,不喝我倒了。”宫南枝本来就心烦,此刻看到那人极不正经的面孔,当下是怒火中烧,又怕他有所察觉,只能暗暗告诫自己,忍。
白峥索性起身,双手撑住靠在床栏上,含情脉脉道,“你喂我,我就喝。”
宫南枝警惕的看着他,难道他已经发觉了什么吗?
手上却是毫不客气的递到他嘴边,就着她的手,白峥突然伸手抓住她手腕,“你做什么!”
宫南枝险些撒了茶水,却又不能浪白白浪那些药,只得压住自己的性子,跟他虚与委蛇。
“靠近点,这样我才能喝光,对不对,宫小姐?”说罢,头一仰,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光了,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宫南枝心里这才放松,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恩,等等,我有些头晕,等我缓一缓,你等一等,再等我一下就好。”白峥似乎有些眼花,眼前那女子杏目圆睁,仿佛对自己厌恶至极。
宫南枝不留情面的甩开他,转身去了偏厅。
白峥看着她的身影,嘴角的笑忽然就冰在了那里,眼睛里有暖意,也不知道要去融化谁,也不知道该去感动谁。
他摸摸嘴角,仿佛在回味刚才那清茶的香气。
双手环过头顶搁在脑后,他真该回宗左派了,苏里若是知道自己混到这般地步,真要后悔将掌门之位欲传与他。
一代掌门,简直就是胡作非为,为所欲为,年少轻狂,不知深浅。
两眼一闭,他配合的昏了过去,这点药量,宫小姐,你还真是涉世未深。
宫南枝在外头听到卧房砰地一声,心想大约白峥被迷晕了,过去将他外衣脱了下来,伸手在他胸口处掏了几下,若不其然,居然有几张面皮。
宫南枝全都留了下来,这面皮做的真真致,当中还有苏白那幅面孔。
亥时前后正是翠红楼生意最火爆,人最多的时候,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千金一刻众人却愿意豪掷给这翠红楼的姑娘们。
冬青子夏进门,却瞧见苏白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待看清那双手那眼神,她俩又暗自抚胸,大气不敢出一声。
子夏眼圈立马红了,她想伸手碰触宫南枝的手,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嗖的缩了回去,左右手使劲揉搓,就像要硬生生扒掉一层皮。
宫南枝用手拉开她,把两人都抱到怀里。
时间紧迫,宫南枝给两人说了计划,子夏冬青也很快明白,三人会意,子夏开门,冬青哭喊。
“来人呐,来人呐,有人昏死过去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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