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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蜜糖
宫女这才没了疑问,这宫女乃是自己从派里带来的两名高手,别的人着实用起来时力,且心里不安。
唯有自己人用的顺手可以信任。
师兄,你若是一直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无情,看在你多年庇佑的份上,我已经放过你太多次了。
前半生我都为了月笙而活,如今看似我得到了该有的一切,让别人艳羡不已,可是,我的后宫,容不得一点不安宁的苗头,哪怕那火苗烧在宫外,我也不能冒着一丁点的风险,将自己辛苦换来的宠爱拱手与他人分享。
绝对不能!
养心殿一直在紧锣密鼓的修葺之中,因是下了工期命令,所有人只能从白坐到黑,夜里也是小声动作,尽量不惊扰到旁人。
段飞看着房中看了一天奏折的夜月笙,他今日穿了件明黄雕龙锦衣,高雅不失贵气。
一整天了,从下了早朝到现在,他将自己和段飞囚禁在这御书房,他还好,坐下去翻看批阅这几日各地呈上的奏折,看上去忙得不可开交。
若是旁人也就是了,可那一阵可有可无的叹息,时有时无的飘到段飞耳朵里,听起来既人又愁人。
有什么办法,派出去的人追了好几天了,说了要仔细搜寻,尽快追回,到现在除了第一天那村里老人家提供的线索,哪里还寻得半分踪迹。
突然他将手中折子随手一扔,双手揉揉太阳穴,“江城知府是苏里旧交?”
段飞经他提醒才记起苏里之前门客是有这么个人。
“是,听说没调到江城之前,在苏城做过知县,也经常去苏里门下喝茶谈论朝事。”
“回头你跟钟南提一下,找个由头,最近将他贬回知县。”夜月笙端起茶杯,杯盖慢慢略去茶叶沫。
“这,皇上,可是这江城知府听说上任之后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深得民心,钟南该以什么借口弹劾他比较合适呢。”
皇上心,海底针,琢磨到什么,旁人也得好好思量。
“若是连个正经借口都找不到,还需要问朕,他钟南这兵马将军也别做了,趁早礼让他人。”
夜月笙起身,走到窗前,随手推开紧闭的窗子。
外面移植了不少绿色花卉,宫匠也是用了心思,不知从哪弄了几口大缸,缸里注满水,移上了满缸荷花。
自从上次养心殿走水之后,每宫每殿院内都摆了几口大缸,里面皆是水满花开。
“段飞,这荷花倒是别有一种情趣,倒让我想起......”
走在前方,段飞伸手撑开门帘,夜月笙只觉得一股凉气扑面袭来,顿时神清气爽不少。
南国的冬天,到底冷不过北朝。
冰雪漫天飞过的时候,他只道那女子是闹着玩,小孩心性,全然没有将一片冰心之玉壶。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冷冽的风吹开北朝曾经的儿时回忆,想起两人你闹我看的情形,方才觉察出,遗憾错过,终是定局。
无论自己如何伤春悲秋,失魂落魄,那一方倩影,那纯粹依恋的面孔,绝对不会再看向自己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努力忘记,往往回忆会以更加清晰的状态接连铺展开来,没有任何预演,就像昨日种种,愈加深刻。
缸里的荷花开的自由灿烂,白色的高洁冷艳,粉色的婀娜多姿,他不自禁的伸手采下一朵白荷,执在手中反复观看。
“记得,她家有一处很大的荷塘,我从未见过那样一片荷塘,每到夏日,正逢她生辰,满池荷花就像都在为她庆生一般,开的如火如荼,分外好看。段飞,你知道,我是极怕水的,就连那片荷塘,每次去的时候,我都会格外小心,面上不露丝毫怯意,呵呵,你说,这又是为何?”
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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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的眼神透过荷花,仿佛看到那一片开的灿烂的荷塘,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时他们都还小。
她也喜欢围着自己转来转去,讨好般的叫自己月笙哥哥,她喜欢把自认为好玩的东西拿给他看,也喜欢聒噪的一遍遍讲述每天她发生的所有有趣的事情。
当时怎么就没觉得一点点窃喜呢,只以为习惯了,习惯她蹦来蹦去,胡言乱语。
只是,习惯而已。
将荷花贴着胸口,他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犹如懵懂悸动的少年郎,这权势熏天的皇上,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单纯幸福呢。
段飞只觉得男女之情委实奇妙,最先死缠烂打的丫头片子,倒是不见伤情之意,而一向自视清高的殿下,竟然就此耿耿于怀,难以将这遗憾平静放下。
孽缘一场。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他将荷花重新放到荷叶上方,转身问段飞。
“就是前几日,一处寻常百姓家里,说来了一对小夫妻,额,当然,他们认为是小夫妻。两人状况看上去都不太好,说是来山里玩,失足摔伤了,估计是那晚的剑伤。”
段飞跟上前去,夜月笙缓步往宫外移动。
她带着重伤离的宫,如今白峥也受了伤,两人真不知道要胡闹到何种地步,当真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了儿戏。
想到这里,心里难升起一股戾气,郁愤难平。
“不是说让你们小心吗,为何他们两人都这般狼狈,你告诉手下,不要伤了她,如果实在捉不回来,就跟着她,暗中保护,然后派人回来禀告。”
段飞想,你这火来的真是无缘由,受伤是在宫里打斗时那些侍卫干的好事,追击的路上他们可没有伤害分毫。
“还有,皇上,听说沿路有几队不明黑衣人,看样子也是在追击他们两个。”回来的官兵提到过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了得,不像宫中侍卫,倒更像武林好手。
“我大概知道会是谁,这个倒没什么,估计是宗左派自己人去的,毕竟白峥是未来一派掌门,他的安危关系到宗左派以后的发展。”
夜月笙真没想太多,就算是白音派人去的,那也是师兄妹的情谊,自己也不便多问。
看他一路朝着甘泉宫方向,段飞识趣的自己回了声,便准备出宫回府了。
夜月笙来得突然,事前也没有让人通报,去的时候,白音正躺在床上小憩。
外室宫女想去通报,夜月笙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屋里点着安神香,还未踏进去一股清新淡然的气息让自己浑身放松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微调了状态,绕过屏风,那女子正懒散的一手枕着书,一手用扇子盖着面庞,似乎看累了睡得正沉。
夜月笙宠溺的笑笑,脚步不由得放轻了许多,他抬起衣服下摆,松垮垮坐到一旁塌上,伸手想将那扇子拿开,扇面下方却传来咯咯的笑声。
“原来你没睡,真是顽劣。”夜月笙忍不住打趣她。
白音顺势起身,将书搁到一边,半是嗔怒道,“那倒要怪你了,也不知道你为了何事,走路竟是虎啸生风,我倒不知,你何时这般鲁莽,压不住心思,真真像个毛头小子。”
“听你这样一说,倒真的是我的错了。”夜月笙一手拉过她,白音柔弱无骨般靠在他膝上,扇子遮住自己鼻子以下大半张脸。
轻轻吻在她的眉心,滑到她的眼睛,连着亲了几下,认真地说道,“不睡觉,在这里专门等我的吗?”
“想得美,我只是恰好听到某人好似带着无限仇恨踢到了路上好多花草,它们何其无辜,有什么火气,该对谁发就对谁发,为何这般不懂得怜花惜草。”白音话里话外都有所指,若此时再不挑明,两人心里都会有疙瘩。
“本来还想跟你虚与委蛇一番,没想到音儿聪慧秀丽,竟然老远就知道我心中烦闷。”
夜月笙握住她的一双柔夷,目光锁上她的探寻,“可是你派人去寻找你师兄的?”
白音听了只是短暂的停顿,随后嫣然一笑,“你都知道了,我怕你生气啊,那晚劫走宫小姐的人,我看身形,八成就是师兄,你也知道,师兄之前跟你有误会,都是因为我,可是,我不能眼看着师兄放弃自己未来掌门的位子,跟她胡作非为,所以我暗下找人去寻他,月笙,你别生我的气可好,我只是怕你误会,我跟他......”
“怎么会,音儿,你想太多了,他对你有心,那也是过往的事情了,如今你我已经结为夫妻,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再说,宗左派辅助我顺利登基,一直没能找到合适机会给他们封赏。若你此番寻回白峥,不如我封他一个护国将军的头衔。”
夜月笙侧脸看她,倒是让白音有些意外。
“这,师兄一向不屑于官场,月笙你虽然好意,但是,我怕师兄他不领情,万一你们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岂不是得不偿失。”
夜月笙将她扶起,两人正襟危坐。
“实话告诉你,最近我打算调回你们宗左派之前的门客,江城知府于阪天回苏城,当然,回来的方法有些不齿于口,贬回苏城做他的知县。”
“你这是为何?”白音实在不解这一行径,看上去像狠狠打了师傅苏里的脸一样,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月笙的皇后,可是毕竟苏里养育自己十几年,总宗派也是跟自己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宗左派气势被削,那自己将来在后宫中何以立足。
“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其一,我不可能放任自己无把握控制的东西在太远的地方,其二,于阪天回来我有其他用途,既然他忠心与我,我也定不会亏待他,只是,要慢慢来,朝堂之上,很多余孽未除,这段时间我必须尽心力去想万全之策,既不伤了表面和气,又能将异己铲除。于阪天为官清廉刚正,若是被贬回苏城,凭他的功绩,不多久定能重新升官,只是,以后他的官程,都要在苏城里发展了。”
夜月笙看白音了然的样子,心下想着,这解释你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能,也得试着去接受。
南国人畏惧的,只能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帝王。
宗左派发展太迅速,如不能控制其羽翼,不如趁早折断。
“我听你的,只是,别伤了跟师傅表面上的和气,你若爱我,就请替我考虑一二。”
白音将头依偎在他怀中,放低身段,尽量迎合与他。
夜月笙没说话,有些话,不宜说的太过直白,也不能过早承诺,没有把握的事情,无法预知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情妄下判断呢,何况,这关系到将来宗左派能否挟制天子,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松懈。
晚膳的时候,一旁伺候的宫女布完菜,白音装作不经意的对他说,“昨日母后来过。”




南宫北梦 分卷阅读79
“哦?”对于这个夜月笙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孟太后此人行事诡异,思维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你喝粥,听我说。月笙,我明白你对我的宠爱,可是,自古帝王,都有三宫六院,如今,你为了我,将正妻困于太子府内,命人封锁消息,风桐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个高高在上,被娇宠了十几年的公主,如何能挨得住这种惩罚,若是被他父皇风皇知晓,恐怕于我朝不利,你初登大宝,不能再搞的内忧外患。”
白音搭上他的手背,说的通情达理。
“母后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让我再纳明丞相之女明珠,还有韩将军爱女韩思年为妃。”还想着缘何这几天内侍太监时不时给自己说那明珠如何端庄大方,温婉贤惠,韩思年如何琴棋书画,样样通的。
竟是这个理由。
“母后这样说,不无道理,虽然母后行事诡异,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不论她做过什么事,她不会害你,这次让我劝说你纳妃,也是必然之举,明丞相之前跟师傅有些交情,可是师傅已经不问世事,以后如何能稳住他,最好的办法还是联姻,韩将军镇守边关,是以中庸和东胡不敢随意越线,他的几个儿子个个骁勇,也都在边关驻扎,韩思年若有好的归宿,他们一家忠烈务必会更加尽忠职守。”
夜月笙静静听着,白音一双眼睛灼灼发亮,“当然,没有一个妻子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可是,月笙,我们不是寻常人家,只要你心里有我,爱我,我不会去计较这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白音心里悠长叹息,虽说万般不愿,可是,昨日孟太后那威严下命令的态势,着实吓到了自己。
☆、无奸不商
她可是见识到孟太后的辣手无情,这个女人,自己得罪不起,更何况,她对夜月笙还是有信心的,这三个女人,都不会成为自己羁绊。
与其一个人霸着他不放,不如主动提出封妃,也能让他心里再顾忌一些自己的好。
女人,柔弱永远是最好的武器。
何嬷嬷将消息告诉了孟惠君,她释然的笑笑,“算她识趣,之前也算是对笙儿忠心耿耿,这女人,若是自己知道冷暖,日后我也不会去过多干涉,若是她不知深浅,也别怪我清君侧。”
“太后娘娘,您真是位好母亲。”何嬷嬷在一旁给她揉着肩膀。
“你这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啊,何嬷嬷,最近也是对你太好了对吧,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掂量不清吗?”
何嬷嬷依旧面不改色,顺着她的话应道,“是,奴婢该死,往后万万不敢胡言乱语了。”
“罢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都陪我枯灯念佛十几年了,没有一个人像你这般待我了。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心狠,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孟惠君一手推开她,示意不需要再揉肩。
“是,太后娘娘,那我吩咐小厨房先端来晚膳吧,最近愈发寒冷,新上供的极品羊羔,他们炖了一下午了,喝点暖暖身子。”
“你总是这样,让你说你又不说了,无趣。”孟惠君拂了手,搀在何嬷嬷胳膊上。
“你能让奴婢说什么呢,奴婢总不能说您冷酷无情,唯独宠爱这个儿子吧。”何嬷嬷似是无奈。
“好了,别说了,帮我盛点羔羊汤吧,最近愈发没有胃口。”
孟惠君大多数时候不会跟何嬷嬷计较,一来这人陪伴她多年,二来,在她失宠之时,只有她不嫌长日漫漫,自己吃斋念佛,她便在一旁安静的敲着木鱼,两人倒是脾性相合。
客栈
这都过了几天了,白峥情况有所好转,从一开始的每天睁几次眼睛,到现在时不时跟自己顶嘴。
宫南枝觉得这家伙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好,没醒的时候整日里盼着他清醒,可是一睁开眼睛,活活跟个话痨一样,就爱刺挠自己。
就像现在,他一边痛得呻吟,一边拿眼瞅着宫南枝,真叫人不自在。
“你干嘛,疯了不成,你这样看我就像街上卖鱼的二傻哥。”
“怎么,他也像我这样看你?”说到这里白峥心里有些别扭,老听她说卖鱼的二傻哥,叫的还挺亲热。
“谁说不是,就跟你一样,就这种眼神,哎呀,得慌,每次去买鱼,他总是先嘿嘿一笑,说了要买条小点的,他总是给我整条最大的,就是为了让我多花钱。”
宫南枝心里不禁想到,无奸不商,就算是憨厚的二傻哥,也知道卖鱼卖大的。
“下次他再这样看你,你直接把鱼呼他脸上,这小子,等我好了,看我不拾他。”
白峥稍微一动,左胸的伤口疼的让他半天缓不过劲来。
“我倒希望你赶紧好起来,第一,我身上银两不多了,能当的我都便宜那当铺了,若是你再不好,我们可不是要喝西北风。”
宫南枝掏出怀里的碎银子,悉数倒在桌上,眼下这情况真是窘迫,她一个宫相小姐,什么时候为钱折过腰。
“第二,我们在这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等你能活动了,我有个想法,说来给你听听。”
白峥嗯了一声,意思是,说罢,我听着呢。
“你能正常活动后,我打算离开这里之前画幅画去当掉,然后我们当天就必须离开这里,我怕有人认出这画来,多生事端,然后一路往北,专挑人多的地方走,鱼龙混杂总能很好的避人耳目。”
“你说的挺好,就按娘子的想法来,相公没有意见。”白峥乐呵呵的翘起一条腿来,多日里一直躺着,后背和屁股都硌得通红,别提有多难受。
宫南枝生平还没给谁做过饭,这几日真的是巧妇难为有米之炊了,出去吃饭花钱太多,还是买回来做的合适,况且这病秧子还是适合躺着好。
今天的鱼汤可能做多了,竟然剩下大半碗,以往她是不爱跟白峥抢饭吃的,尤其是炖的鱼汤,补身体的好东西,今日里可能二傻哥给的鱼太大,他一人实在吃不完。
宫南枝端起来喝了一口,不出片刻,噗的一口吐回了碗里。
这是什么汤啊,鱼汤,又咸,又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油腻味道。
“你怎么喝下去的,这就是我做的鱼汤吗?白峥,你味觉是不是没有了,这是人喝的东西吗?”宫南枝找了条帕子不住地擦着嘴巴,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凉水。
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白峥笑得有些温暖,“好喝啊,娘子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宫南枝觉得八成最近他是烧糊涂了,脑子竟这般清奇独特,“算了,我还是花点钱出去买吧,走一步是一步,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
想起自己做的五花八门的大补汤,心里阵




南宫北梦 分卷阅读80
阵愧疚。
颠了颠剩下的银子,如果吃两餐大补汤,估计一天就玩完了,剩不了多少碎钱。
看着床上那傻乐的人,她心一横,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钱总会赚回来的。
出去跟店小二要了几个菜,又沿街去乐闹市。
买了几支毛笔,宣纸,一路抱着回来的。
将纸铺到桌子上的时候,白峥还一脸茫然,“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这般情形你竟然还有如此雅兴吟诗作画,实在妙人。”
“妙你个头呀,我们没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当然,这个下策在北朝管用,我不知道我师傅的名声在南国有没有号召力,反正就走投无路殊死一搏吧。”
宫南枝自己研墨,沾了毛笔,想着之前给皇帝贺寿,朱颜顺画了幅百鸟朝贺图,博得众人齐声喝。
当时就被皇帝裱起来了,好像后来送给了一位官员。
北朝朱颜顺的画那可是一画难求,书法更不在话下。
达官贵人,名门望族都以藏他的画为攀比标准,有钱有才的人多,有权有势的也不少,有钱有权有势又清新高雅的人,那真是得提着灯笼去找,当然,朱颜顺的画就是那灯笼了。
仔细回忆起那幅百鸟朝贺图,宫南枝心里描摹了个大概,方敢下笔。
却是一下笔,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整幅画作,一蹴而就,大气磅礴。
还好之前临摹了不少师傅的画,当年每日都去请安上课还是有作用的,就像现在,不至于两袖空空,起码还能出去坑蒙拐骗,讨口饭吃。
最后是落款,差点顺手写成宫家小姐,一个激灵,白峥笑着喊道,“宫小姐,别写错名讳。”
“就你眼神好,隔那么远都能看到,多谢了。”宫南枝仿着朱颜顺的笔迹落款,最后搁下毛笔,拿起一旁的扇子用力扇了扇墨汁,希望能干的快一点。
宫南枝转身去给白峥盖好被子,又拿起酒坛往上撒了点酒,然后凑上去闻闻,果然就跟喝醉了那种味道,她卷起画来,回身嘱咐道。
“千万别下床,一会儿小二就上来送饭菜,等他走了你再起来吃,要是两只手还觉得无法吃饭,那你等等我,我出去把这画当掉,回来喂你,你可听明白了,别给我再惹麻烦了。”
白峥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规规矩矩藏身于被子底下,就跟受气的小媳妇,多委屈都不能吭声。
还是去了一开始当首饰的当铺,接待她的一开始是那学徒一般人物,看到她递上的画哦啊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想是不敢妄下断言,说了声,客观稍等,便去了后面账房。
不多久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宫南枝,随后面上松懈下来。
“小姐这画想要当多少两?”
问的规矩,想的却不实在。
宫南枝伸出五个手指头,冲他摆摆手。
那掌柜的先是一惊,随后摇摇头,宫南枝随后去掉一根手指头,掌柜的看看她,还是摇摇头。
宫南枝心一横,索性直接剩下两根手指头,那掌柜的方才满意的点点头,意思成交。
宫南枝心想,南国人果然会做生意,着实不够义气。
等那掌柜的把银子取出来,宫南枝才知道什么叫做奸商,大奸特奸那种,明明在北朝自己的画能卖五百两,怎么现在冒名顶替的师傅的画反而就不值钱了呢。
他竟然只给自己二十两,还是死当!
真是岂有此理。
宫南枝想要帅气的回画来,可是一想囊中羞涩,手又退了回来,无所谓了,大不了自己回去再画他几幅,薄利多销吧。
倒是让师傅不知道要打多少个喷嚏才能去除这晦气了。
对不住您老人家了,坏了您名声。
宫南枝接过银子,却并没有马上回去,转身去了马市。
这几日总有些不好的念头,在这地方耽误时间已有五天,屈指算算,追兵应该就在附近了,买菜买药的时候,总能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问东问西。
不心中悱恻,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不如今日卖了画,换了银两买辆马车,虽然白峥还不能下床,好歹能坐马车吧,虽然马车颠簸,好歹命更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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