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蜜糖
宫展心下了然,暗暗松开了握着的手。
“风桐,朕给你指一门婚事可好?”歌舞声中,风皇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到风桐耳朵里。
风桐小脸一红,面上不语,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眼夜月笙。
“父皇,儿臣还小,望父皇......”话没说完被风皇打断,“你自小跟月笙他们一起长大,心性脾气自然是最了解的,不如将你指给南国太子殿下夜月笙,北朝公主,南国太子,当真是绝配!”
宫南枝呆呆的看着夜月笙,整个人愣在那里,呼吸都不能继续,一颗心挂在胸口,却再也感觉不到它是否跳动,只觉得轻拂拂的飘在胸口,看不住,握不到,不能眨眼,怕化掉那一汪清泉,左手抚上胸口,似乎还在跳动,宫南枝轻轻吸了口气,定定的看着夜月笙。
风桐一张小脸愈发红润动人,娇羞似花。
“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夜月笙白皙的脸看不出任何变化,眉目舒展,嘴角噙笑,他起身,“公主千金贵体,万不可如此仓促。三月归朝,我定当禀告父皇,以公主之礼,倾城迎娶。”
☆、酒不醉人人自醉
倾城迎娶。
宫南枝松开手,她怕太用力,那颗心就会被抓取出来,真是矫情至极。
她笑笑,改天该去趟万佛山,求个灵签,要不然这恍惚的一年刚开岁,岂不是太太触霉头。
倾城迎娶,呵呵,自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自作多情的人,难怪莫春风一直叫自己傻子。
所有人都知道宫南枝喜欢夜月笙,所有人却不知道夜月笙心里想什么。
“月笙莫急,今晚已经飞鸽传书,想必三五天后莫春风便会到朕的信件,到时有他禀告南国夜皇,就说公主舍不得你,我朝愿意与南国修百年之好,将朕最心爱的女儿嫁到南国,你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然愿意等公主及笄之后,一起回南国,可好?”风皇虽说是商量的话语,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如此,月笙怕是要委屈公主了,待到公主及笄之后,我定当全力安置,给公主一个盛大的仪式。”夜月笙的笑,像最温暖的月光,柔和,不带一点温度。
后面的宴会还在继续,宫南枝却是再也忍不住眼里的那一汪清泉,借口如厕,匆匆奔向绿树丛中。
歌舞消失于耳际,宫南枝斜靠着柱子,慢慢滑下来,坐到石头上。
那人对谁都是堪堪有礼,温暖谦和。
真是自作多情,自找难看,以前段飞的冷嘲热讽登时都涌上心头,宫南枝只觉得莫大的荒唐。
鼻涕眼泪一把,手下也没东西擦拭,便就着袖子抹了一把。
“脏死了!”冷不丁一个男声传来,段飞从梁上跃下,嫌弃无比的看着她。
宫南枝刚开始吓了一跳,看到是段飞,心下缓过神来,气鼓鼓的说,“要你管,脏不脏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高兴了,如你愿了,我就是你家殿下的跟屁虫。”
段飞撇撇嘴,双手抱胸,“我高兴什么,我只觉得今晚月亮真好看,早就跟你说过,我家殿下岂是你能肖想的,如今早早断了念想,也是好事。”
“为什么我不能肖想,我哪里不好,这还是早早断了念想吗,我做他跟屁虫十年了,只觉得再硬的心也能被我感动,如今看来,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宫南枝愤愤不平,满腔委屈与怒火说不出来。
“殿下那是一直不愿打击你,明眼人都知道殿下对谁都是谦谦有礼,唯独你把这看成了对你的唯一,谁让你傻呢,今天明白,也算不晚。”段飞单脚点地,腾空飞到房顶,“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若是你想让别人看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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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这待着吧。”说罢已不见人影。
宫南枝心下波涛汹涌,却不知源头在哪,又该流向何处,胸口像被拿走了什么,最后粗糙的堵上一团棉花,疼得丝丝透气。
若是一直在这待着,内朝外院还不一定怎么去想,不光落了话柄,还会平白的招来不少口舌之噪。
起身拍了拍屁股,宫南枝吹着微冷的北风,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面上已是看不出什么。
莫雨凑在她耳朵上,“干嘛去了,不是躲着哭了一场吧?”
宫南枝咧咧嘴,两手无所谓的搭靠在她身上,挂住脖子,嫣然一笑,“别提了,这个院的茅厕尤其难找,好不容易树后看见了,不知哪个伤天理遭雷劈的,居然门口拉了一坨屎,好死不死,我踩上了,冲了许久,如今,你闻闻,还臭吗?”说罢,将脚抬起来,作势要给莫雨闻闻。
莫雨赶紧拉开她,捏紧鼻子,眉头狠狠皱起,嫌弃的说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他们都等着看你笑话呢,可绷住了。”
宫南枝挑挑眉,“放心,谁敢再惹我,拿脚臭死他们。”
“霸气!”莫雨拍拍手,自动远离了宫南枝,仿佛真有那么一股浓浓的味道缠绕鼻间,挥之不去。
“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宫南枝接着饮酒,自以为豪气冲云天,外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情景。
宫家小姐为情所困,不得心上人的喜欢,于是过分饮酒,甚是伤情,尤其面色,两腮发红,眸里含泪,好一个失了魂魄的小女子。
散场时分,众人皆已微醺,或大醉。
回去的路上,竟飘起了点点雪花,宫展掀开轿帘,若有所思,“瑞雪兆丰年,天佑北朝。”
宫南枝已经在轿子里睡了起来,脸色白皙中泛着醉人的粉色,小嘴不时嘟囔几句。
有时候,一些人,错过了,走着走着,就再也遇不到了。
此时,年轻的他们却不会明白这个道理,情,从一而终,爱,适可而止,念,终入悱恻,忘,此去经年。
子夏冬青看到醉酒的宫南枝,皆是心疼不已,子夏快速铺好被子,放了一个软枕,铺上一层熏过香的薄纱。
俩人紧接着除去了宫南枝外衣,大红扔在地上,内里还是雪白柔软。
宫南枝挣扎了几下,一头扎在床上,怎么唤也不肯醒了。
冬青轻轻拉上锦被,点了醒酒的熏香,轻轻往床边扇了扇。
子夏捡起地上的衣服,叹了声气,“小姐怕是今晚伤心了。”冬青疑惑的伸过头来,“这袖子是怎么了,怎么黏黏腻腻的?”
“应是小姐的鼻涕眼泪的,开岁之夜,不知道谁让她伤心了。”子夏将衣服放到围栏上,挨着床坐了下来。
“还有谁,定是那南国太子殿下。”冬青狠狠的说,“不知道他多好,以为自己是谁,小姐配不上吗,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十年,谁能经的住小姐的软磨硬泡啊,照我说,还不如莫三公子呢。”
“小心点,小姐醒后,再不要提这个太子殿下了。”子夏吹灭外面的灯,独留了一盏在桌上。
☆、好巧,你也在放灯
院中,枯藤柳树之上,雪还在下,小了很多,一个人影坐在上面,洁白的衣服,背影看上去遗世独立,清爽朗朗。
唯独脸上的鬼面面具,看上去有点唬人。
他摸了摸腰间,却发现玉佩早已不再了,嘴角怅然,“你我都是伤情之人,倒也算是知己了。只是你貌似比我陷得更深,执子佩,等我改天再来取吧。”
说罢,伸手扑去头顶上的雪花,想已是坐了大半天了。
起身一跃飞走了。
新一年,宫南枝决定,从此之后抛却儿女私情,励图治,发愤图强。
基本上每日除了关在房里从早练到晚南枝小体之外,就是偶尔开开门,院里摆张桌子,挥洒笔墨,勾画大好院落。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书法愈发粹有韵味,丹青欲发青出于蓝,想想朱颜顺也该以她为豪,这一生有这么一个有资质肯努力的学生。
宫南枝自己以为没事,可是急坏了子夏冬青,她俩心里一肚子话却不敢问出口,见小姐整日不提那人,闷头习字练画,都觉得她这次是伤透了心,性子竟然发生这么大转变。
宫展从凉亭看过来,老眸子由暗转深,嘴角微微一笑,心下叹息,自己为官二十年,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福是祸,她这一生,不求多么尊贵的地位,多么富足的生活,只愿能够平安长久,有一个人真心对待,总是值得。
肉肉过了个年,愈发长得圆润了。黄色的毛现在看起来油亮亮的,尖尖的嘴巴,粉红色的小爪子,头顶撮着一缕红色毛,住在自己宽敞的笼子里,分外舒坦。
这日,宫南枝站在院子里,正是家中最引以为豪的荷池边,二月中,还是冷飕飕的。
宫南枝穿了一身白色夹袄,袖口翻着白毛,嫩绿色坎肩,蹬了双鹿皮小靴,一手拎着笼子,一手拿了吃食给它,指挥着下人将桌子凳子移到了荷池边假山旁的凉亭里。
“今日便画你了,肉肉。多大的福气啊,”宫南枝略微布了下景,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下笔了,只见她挥洒自如,行云流水般于宣纸上洋洋洒洒,刹那间姿态横生,灵古怪的肉肉跃然纸上,宛若新生。
冬青看了连连称奇,“小姐,你的画愈发奇妙了,我竟瞧着比那笼子里的肉肉更是活泼婉转。”
“那是,小姐现在快成大家了,冬青,我们两个得赶紧跟小姐要几幅画留着,得日后出了名,千金也是难得了。”子夏打趣道,顺手帮宫南枝了画完的。
宫南枝却是连续洋洒了好几幅,姿态各异,妙趣横生的肉肉,画到最后手腕也是酸了。
这些画都白白给了子夏和冬青。
捏着酸痛的手腕,宫南枝过去拿了瓜子丢给肉肉,自己也磕了一个。
“小姐,今日我们出去逛逛吧,元宵节,珍珠泉畔有灯节,顺着泉边到茗湖居里,听说如今也布置得格外好看。”冬青小心的看着宫南枝,跟子夏使了个眼色。
子夏接着说道,“是啊,小姐,快把奴婢憋出毛病来了,以前跟着小姐隔三差五能出府逛逛,现下已经大半个月没出门了,您闻闻,我这身上是否馊了?”
宫南枝噗嗤一笑,“你俩不用跟着我也可以出府呀,什么时候馊的,正好泡在泉里洗洗。”
说罢,假装把子夏往一边的一眼泉里推去。
三人闹作一团,傍晚,宫南枝携了子夏冬青去逛灯节。
元宵灯节比开岁之夜更是热闹,各色花灯五缤纷,人群熙熙攘攘,接踵比肩。
宫南枝挑了盏孔明灯,独自到一边的泉畔,子夏冬青还在那边挑选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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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小玩意,宫南枝拿着笔,“父亲母亲长命百岁愿常伴膝前永享天伦”
随即用火折子点亮了灯芯,孔明灯慢慢撑大鼓了起来,慢慢飞起,旋转,飘远,追随着天边的星星,一点点靠近。
宫南枝双手合十,胸口玉佩隐隐幽香,当下觉得神清气爽,脑清目明。
这执子佩还真是一个宝贝,宫南枝一只手摸在那里,一边想,下次定要寻个方法,找到那个落难公子哥,将这玉佩还回去。
转身,抬眼,却是怔在原处。
蹁跹公子,遗世独立。
夜月笙言笑盈盈的站在对面,眸若星辰,眉似远山,白皙的脸庞映着灯火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这本就是个仙人般的人物,偏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强迫了人家这么多年,想想被一个不喜欢的人整天拉着抱着,换做是自己早就恶心坏了,段飞如此嫌弃自己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宫南枝嘴唇动了动,身子却一直僵在原地,该怎么打个招呼成了眼下最惆怅的事情。
怎么才能显得自然一点,不那么尴尬掉面子。
许久,夜月笙走过来,站在她面前,轻声道,“南枝,好巧,你在放孔明灯?”
许是他已经看到了飞至天际的孔明灯,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的,太子殿下。”宫南枝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还太子殿下,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杨倾城,浑身冷冷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
夜月笙静静看着她,听到这声称呼,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少了点什么。
“刚放完孔明灯,我这边还有事,先和冬青子夏他们走了。”宫南枝提起裙角,悄悄从他身侧溜了过去。
夜月笙没有回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抬手问段飞,“你说这人真能变得这么快吗?还是她本就从未对我上过心。”
段飞愕然的看着他家公子,“殿下,这样不好吗?”
夜月笙摇摇头,“你不明白,罢了,我们走吧。”
月色凄清,虽是满满一轮,看上去却是惨淡白皙,盈亏月满,此去经年。
宫南枝用手压住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口,暗暗想到,定力,定力,一定不能再花痴了。
☆、两个痴儿
时间悄悄溜走,当有一日宫南枝趴到窗户边,轻轻抬起一条缝,入眼的是一抹新绿,她突然发现,春天来了。
心下突然一动,我约莫三月便可回来,是谁说过这句话。
宫南枝跑到院子里,折了一条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头上,今日的太阳分外热烈。
莫雨来的时候宫南枝正蹬着秋千荡来荡去,鹅黄色的裙摆掀起阵阵芬芳,很是可爱。
她绕到背后,刚要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宫南枝突然回头,伸长舌头,乌鲁乌鲁朝莫雨做了个鬼脸。
莫雨吓了一跳,俩个女孩同样坐在秋千上,“南枝,三月底我哥哥就要回来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城接他,好不好?”
宫南枝想了想,年前的那一场雪,树上的比肩成影,如此熟悉,现在想想,竟有那么一分美好奇妙。
“三月底,正是柳絮满城飞的时间,每到那个时候,我都有些呼吸不畅,大夫说我对柳絮有些过敏,让我务必注意。”宫南枝看着莫雨,心里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你带个面纱过去就好,只要碰不到你鼻子,没事的,陪我啊。”莫雨有心撮合宫南枝和莫春风。
南朝南城的柳絮最是出名,每到三月底四月初,满城柳絮犹如冬日的雪花,飘洒而下,甚是壮观。
莫雨骑一匹枣红色骏马,双腿一夹,傲然跑在前方,宫南枝拍拍黑马的头,同样帅气夹腿,疾驰而去。
宫南枝穿着一身洁白羽衣,外罩湖蓝色披风,头上黑发高高竖起,小脸被一张面纱遮的只露出两个晶晶亮的眼睛,白皙饱满的额头。
这柳絮之于她来讲看似如雪般晶莹,却是能让她身上发痒,眼泪直流。
我如今倒是冒了生命危险来接你了,莫春风,这两排的柳树,如此欢迎我呢。
两人驰骏马半日里程,已经奔到饿狼山底。
饿狼山,顾名思义,应该有群狼出没,山下村落里的人这么多年却是半只也没见过,到不知古时谁赋予此山的名字。
如此名不副实。
下马到水边鞠了捧水,湿下沾到头发和额头上面的柳絮,宫南枝转过身来,眼睛满是迷茫。
“莫雨,我怎么感觉我们走了条错误的路呢,这里道路狭窄,且密林丛生,距北朝也不是最近的道路,你是不是记错了。”宫南枝愈发觉得有些怪异。
莫雨看了眼四周,“哥哥明明说从东面回来,由南往北,从东面转到南城。”
宫南枝颤颤巍巍的拿手戳着莫雨,哭笑不得道,“莫雨,饿狼山,在南城西南方向,我们走错路了。”
“哎呀,难怪走到如今还没跟哥哥他们接上头,真是天不助我。”莫雨看着微黑的天,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在迷了路,虽说这些年饿狼山未见一只饿狼,可是万一她们运气好,碰到一只,小命搭进去可就不值当了。
“我带了火折子,莫雨,你出门之前可曾跟莫将军提过去哪?或者有没有人知道我们往西来了。”宫南枝点了火,生了一堆暖洋洋在岸边。
莫雨脱口而出,“自然说过,我跟我爹爹说我去接三哥了,可是......”
“可是没跟他们说你往西南来了。”宫南枝心想,这下子今晚可以安下心来在此过夜了,惟愿饿狼山真的没有饿狼。
“我们要不然去附近的村庄,看起来也不是很远。”莫雨一手遮在眼上,一手指着遥不可及的山里。
“这山路你觉得骑马能上去吗?况且我们不熟路况,万一有落石,有悬崖,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还是安安稳稳在山下,生着明火等天亮吧。”宫南枝顺势坐到火堆旁,用手挑着枝子,将火弄的更大了一些。
莫雨挨着她坐下,宫南枝却一指对面,“坐那边去。”
“为什么,挨着你坐不好吗?”莫雨疑惑。
“当然不好,我俩坐对面,这样无论谁背后有危险都能第一步察觉,还是小心点好。”宫南枝摘下面纱,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到了大半夜,莫雨已经迷迷瞪瞪睡了过去,宫南枝掐了她腿一把,俩人又继续支撑着警醒。
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扬起砂石的摩擦声,宫南枝站起来,重新戴上面纱,莫雨也将手中剑提起,满眼期待的看着前方。
骑马人愈来愈近,朦胧中,只见他身形紧俏,俊秀挺拔,一身黑衣束在身上,犹如天神一般,马的前蹄弹起,那人右手紧紧勒住缰绳,利索的停在两人正前方。
来人正是莫春风。
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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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下面二人,忍住笑意,“你们跑到这里安营扎寨来了吗,可是极有风情。”
莫雨瞪他一眼,“三哥,还不都是怪你,若不是来接你,我们又怎会困在这穷山僻壤间。还来笑话我们,真真是罪大恶极。”
莫春风跳下马来,将马栓到一旁两匹骏马身边,走回来立在宫南枝左手边。
眼睛定定的看着宫南枝,仿佛冬日的温泉,暖的人心里孜孜流淌。
许久,他伸出手去,摸着宫南枝的头,顺势滑到面纱之上,微微一笑,“天都黑了,你就别戴面纱了,不会吓到别人的,放心好了,我跟莫雨抵抗力都是极好的,实在不行,还可运功疗伤。”
宫南枝一把拍掉他的手,歹声歹气道,“一见面就知道嘲弄我,我都快痒死了,这南城的柳絮真是跟我有仇,我都包的这么严密了,还是这么无孔不入。”
莫春风脸色一紧,关切的问道,“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宫南枝偏过头去,“不用你看,定是长了一脸红点子,丑死了,过个几天自己就消去了,你都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路你最是熟悉。”
莫春风捏紧拳头,心里尤为担心,面上却是吊儿郎当,“本来就丑,这下更不用见人了。”
“莫春风,我最讨厌你,最最讨厌你。”宫南枝一屁股蹲到地上,拨弄火堆的手力气大了不少,弄的火星子乱飞。
莫春风坐到她旁边,一只手突然握上她的,双眼柔情,宫南枝心口跳得厉害,回眸看向莫春风,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还是那样傻,明知道自己对柳絮过敏,还巴巴的跑来做什么?”莫春风轻轻吐出这句话,握住的手拉到自己膝上。
宫南枝静静的任由他握着,只觉得脸烫得厉害,手心里汗渍渍的,余下的手悄悄摸着心口。
☆、你肯定是爱我的
莫雨不知何时走远了。
夜,静的厉害,能听得见火苗子噗噗的声音,继而辟哩啪啦的破碎。
“你拉着我手做什么?”宫南枝似乎没听见莫春风说了什么。
莫春风握住的手紧了一紧,同样出了一手汗,看得出他的紧张。
两人俱是初次这样的亲近,不年少,难得青涩。
“你为什么来了,即便柳絮过敏,你还是来接我了,你心里,是不是也一直在意我的。”莫春风说着这句话,犹疑却不自信,问出来的话明眼人听来就能听出猫腻,什么时候,骄傲如然的他竟这样小心翼翼,不敢冒失。
宫南枝覆上面纱,只觉得心愈跳愈快,“我就是跟着莫雨过来看热闹的,你别多想。”
莫春风嗖的扯下她的面纱,宫南枝恼羞不已,“果然丑极了!”莫春风哈哈笑起来。
宫南枝想要挣出自己的手,莫春风忽然用力一拉,宫南枝大半个身子已然落到他怀里,他俯身,看她,明眸皓齿。
同样的面色绯红,同样呼吸粗重,莫春风的黑发顺势缠上了她的发,宫南枝定定的看着他,两手推拒到胸口,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莫春风,我怕是中了什么迷药,怎么浑身提不起劲来。”宫南枝喃喃自语。
莫春风笑笑,眼睛里像化开的春水,碧波荡漾。
“我也是,这到底是什么迷药,竟如此厉害。”说罢,双唇颤颤巍巍却毫不犹豫准确无误的覆到了宫南枝的唇上,仿佛吃到人间最美好的食物一般,香软细腻,令人流连忘返。
宫南枝睁大眼睛,却不知道作何是好。她想推开,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想接受,又觉得浑身燥热,难以自持。
莫春风点点双唇,从唇边吻到唇中,仔细描摹,悉心勾画,一点一点,眼睛闭起,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她又何尝不是。
两人描摹了半天,莫春风突然抬起头来,如墨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分外迷人。
脸上都是红透的果子一般,宫南枝看着他,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气愤,或是其他什么。
只觉得话也说不出,浑身软绵绵的,“我会对你负责的。”莫春风悠悠吐出这句话,将宫南枝往怀里抱紧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反复确认。
“你干嘛这样对我?!”宫南枝突然回过神一般,用力一抹嘴唇,像是要擦掉莫春风刚刚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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