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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蜜糖
宫南枝赶忙闭眼修整,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原来二人是借乐器鸣高深内功。
最后吹箫之人略微不敌弹琴男子,胸口一震,一手扶胸,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如此来来回回,待到看完已是深夜。
☆、美人梨树下,空自多情
宫南枝半点睡意没有,越看越兴奋。
众人散去之时,莫春风长长打了个哈欠,半个人倚靠在宫南枝身上,双手摸摸她耳垂,宫南枝浑身一痒。
猛的一脚跺在莫春风脚面上,那人悲愤的抬眼看她,略有些梨花带雨。
一人悄无声息落到二人面前,带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气质却是极好的。
莫春风警惕的将宫南枝拉到身后。
那人微微笑道,“宫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宫南枝一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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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又仔细盯着那人看了几眼,“这位兄才,你怎知道我是女的,你说又见面了,莫不是我们以前是故友,可是故友见面,不应该坦诚相见吗,你为何遮遮掩掩,这般见不得人。”
那人定定望着她,许久,叹一口气,“我以为这样你也能将我认出来,罢了。”
说完,自己伸手摘下了面具。
一张超凡脱俗的清新面孔,无比清澈,清冷淡然,只是,任凭宫南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脑子里飞速把自己认识的人,能想到的人都过了一遍,也没能认出这人来。
“这位兄才,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反复看你许久,竟丝毫不记得在哪见过。”
男子怅然若失,又往前一步,“那你再仔细将我看上一看,可真的不记得了。”
莫春风双手不经意间将她往后再扯一下,面上已是泛了怒意。
宫南枝伸过头去,当真又仔细看了半天,许久摇摇头,“兄才莫要开玩笑了,你定是认错人了。”
男子整整衣衫,宫南枝望见他腰间夹了一管玉笛,突然激动的问到,“你莫不是江湖人称玉笛公子的夏瑾年?”
男子只觉得胸口翻腾,波涛汹涌间双手扶额,重重叹息道,“在下不才,却不是那玉笛公子,只是会吹几首曲子罢了。”
宫南枝眼神暗暗,心想,这是哪家痴情男子,半夜眼神不好,将自己错认了谁去。
“罢了,宫家小姐,我们后会有期,既是有缘,定会再见,下一次,唯盼你能将我认出。”说罢身形轻盈,顷刻间已飞离众人视线。
这人轻功是极高的,就算莫春风,也不一定能胜之。
“真是个古怪的人。”宫南枝低低嘟囔。
莫春风心里翻江过海,不知在想什么。
是敌是友,虽摘下面具,却藏头露尾,明里暗里,引人注意,却不泄露半点自己名讳。
怕是不知何时南枝见过他,却没了印象。
莫春风将宫南枝送到宫相后门,她轻轻扣了三声,冬青红着眼开了门,“小姐,你可困死奴婢了。”
宫南枝回头冲莫春风一笑,“莫三,快回去吧,明天别来了,我要睡个好觉。”
莫春风含情脉脉,伸手一掐她的粉脸,只觉得光滑莹润,喉咙不自觉咕咚了几下。
“快回去吧,等你睡够了我再来。”
进房间之后,子夏半眯着眼点了一盏灯,两人一起服侍着给宫南枝换了贴身亵衣,又都迷迷瞪瞪回了床上,灯一吹,便没了声响。
梨花苑内,梨花树下,这个季节梨花居然还在竞相开放,朵朵似雪,飘飘然落下。
树下石桌,一女子粉色衣裳,虽已经是初夏,这女子依旧披着锦缎披风,眉色凄清。
肩膀上落了几朵梨花,更显清高独立,伊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远远看见一个男子意气风发,大步走了过来,眉目俊朗,女子连忙起身,对着男子微微俯身作揖。
男子一甩下袍大喇喇坐在方才女子的位子,随手端起桌上一杯清茶,咕咚一口饮了个干净。
方抬眼望向女子,“檀香,坐。”伸手指指一旁石凳,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檀香轻悠悠坐了下去,凄清的眸光默默看着眼前男子,启唇倾吐,“公子,何事如此匆忙,梨花苑比外面清冷不少,檀香去房中给公子取条绒毯。”
男子摆手制止,“无妨,我坐一会就走。”檀香站起,又给他倒了杯清茶,“那公子多饮此茶,里面搁了红枣桂圆枸杞等物,亦可暖身滋补气血。”
男子端起茶又喝了一杯,朗声道,“难怪我喝着此茶觉得清香入口,甘甜入肺,回味悠长,檀香手艺越来越好了。”
檀香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极其自然的递到他面前,轻轻擦掉下巴上的茶渍。
“这绢帕倒是致,你自己绣的吗?上面图案可是兰花,跟你是极像的。”男子盯着绢帕,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间全是笑意。
檀香将绢帕握在掌中,心中自然一动,“公子若是喜欢,檀香愿意为公子再绣一条,只需告知我喜欢的图案......”
“不用不用,听说这绢帕不能随便赠与他人,唯有倾心相付的男女,才可交换帕子,等檀香找到自己心许的那个男人,再送不迟。”男子想到什么,起身吩咐。
“檀香,你上次送我的香料极好,涂上后,蚊虫鼠蚁都不敢近前,这夏日里用着最是合适,你多给我备上几盒,一会我带走。”
檀香垂目道声,“是,公子。”婀娜多姿的进房准备东西去了。
回去便让宫南枝给自己绣方帕子,绣什么好呢,都说那水鸟鸳鸯情定三生,可是难度极高,想必那丫头憋上一年也只能马虎绣个鸭子出来,不如就绣上两人名字,主意甚好。
想到这,不自觉心中美滋滋,提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檀香出来的时候,莫春风已经喝了一茶壶的水,张嘴想说什么,想想还是委婉道,“公子,此茶虽好,万不能贪杯,这是三盒迷谷香,公子平常可在房中塌前点此香,万保蛇虫不敢靠前。”
莫春风结果盒子塞进前胸,拱手道,“谢了,檀香,我先走了,你这梨花开的甚好,就是这院中太冷了,不如掀了这天幕,与外面天气接壤,省的你整日穿的如此厚重。”
檀香心中悠然,“公子,檀香独爱这梨花满园,若是掀了天幕,没了梨花朵朵,只见绿叶,檀香心中怕是比挨冻受凉更难受。”
莫春风笑笑,“也是,美人梨花下,一派高雅气象,我走了。”甩袖几步跨出了梨花苑。
檀香轻悠悠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恋恋不舍,许久,轻轻拂去肩膀上的落花,转身进了房。
☆、莫名的身世
莫春风这番出了梨花苑,转身就去了三石苑。
还是二楼邻窗,上去便翘了腿坐着。
中年男子疾步过去,将手中信件呈到面前,沉沉道,“少主,老奴幸不辱命,终是千百辗转,还是查到了南国皇后孟惠君,这里便是孟惠君从未嫁到一步步成为皇后的秘史,其中牵扯甚广。”
莫春风眉毛一挑,将信打开,快速看了一遍,眉头紧紧皱起,“方叔,你怎么看信中所言,真假可信?”
方储信看着自己少主,犹豫一下,便坦然说道,“既然查到孟惠君与少主母亲曾是师姐妹,想必当年孟惠君,隋玉都与尊上的亡去有脱不了的干系,据密探打听,当年三人还有两名男子均是拜入宗□□,跟随宗天学艺,宗天相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堪透八卦周易,可断前情后事,这几个弟子,资质都是极好,要论最佳,应属大师兄苏里,听闻他学后大有超越宗天之势,不多久,宗天不知为了何事,竟早早离世,剩下五弟子,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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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宗□□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怎么可能,照我看,苏里很有可能将势力暗中发展,他既能窥探前情后事,定是会未雨绸缪,母亲当年为何离开,可是?”莫春风等着方储信回音。
方储信这回倒是踯躅了,这种事情,实在是秘史中的秘史了,除非问到本人,否则其他一概空穴来风。
“老奴只知道尊上当年一心随了还是太子的风皇来了北朝,却没入宫,都说风皇负了尊上,二人无夫妻之名,无旁人见证,少主一出生便被送进莫将军府中。下人都只道,尊上难产,血崩而亡。”
“这些我也知晓,我母亲死去的时候,听说身边并无一人,那口口声声说着最爱母亲的人,为什么到死都不守在她身旁,母亲葬在何处,竟无人知晓。”莫春风面上凉透,攥起手掌,顷刻间桌子碎裂,茶水四溅。
这个,恐怖只有问你的皇上陛下了。当然,方储信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这种话问出来,绝对能让莫春风暴跳如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呜呼哀哉。
“现下中庸太后隋玉出家,南国皇后久居深宫,整个后宫可以说都是被鸾贵妃把持,看起来不争不抢的皇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这二人,想必都只道母亲当年。”莫春风起身,摸了摸胸口的盒子,叹了口气,“有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去追究,太累,可是,身为母亲的儿子,却不知母亲葬身何处,实属不孝。待到这边事情一了,我便南下,赴中庸,南国,倒是问问这两位师姐,我母亲当年在宗□□的事情。”
“少主说的极是,现下实在不易再过多追究,风皇最近频频召你进宫,风北城至今不能归朝,风北墨眼下是所有皇子中呼声最高的,手握十万御林军调兵权,又与朝中多位老臣互相勾结,少主今日务必多加小心,只有莫家三少爷的名头,方可保全。”方储信连声说道,眼下情势危急,风皇想必身体有所不适,要不然定不会如此着急频频逼迫少主。
“你们也是需多加留意,八大庭院切记低调行事,情报处尽量对购买之人多加筛选,还有,着手安排一下水上盐私一事,北朝近几年近一半的盐走运河从中庸东胡运至南城,再由南城向下调拨,其中若是出了差池,北朝必然重创。另外,开拓一条全新航线,专走盐私。”莫春风眼中气十足,心下了然。
方储信心想,少主此番,虽说跟风皇吵得水火不容,却还是一心为着北朝,这种心计,怕是一般少主这个年纪做不来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自家少主,必定能成最金光夺目那条巨龙,问鼎天下。
宫相府中,因是夏季,后院荷池荷花开了不少,阵阵清香,却也招来不少小虫,甚是烦人。
宫南枝半倚在池边亭子下,将下巴搁在双臂之上,任由凉风习习吹过,怡然自得。
冬青激动的一路小跑,手中抓了个小物件,“小姐,瞧瞧我得了什么好玩的。”
一手伸到宫南枝面前,见是一只土黄色的知了猴,宫南枝伸手接了过来,就一只吗,让小林子他们沿着柳树边多找几圈,晚上便可以享受这金蝉之美味了。
说话间,俱是懒洋洋,无打采。
冬青听了忙缩回手,“小姐,夏日里东西已经够多新鲜了,何况我就得了这么一只知了猴,还等着明天一早看它变知了呢,你可不能吃掉。”说罢,转身颠颠的跑回了房中。
宫南枝荡着小脚,只觉得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那日说了让莫春风别来找自己,谁知他竟一连半个月都没踏进丞相府。
莫不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觉得自己嫌他烦,让他以后都不入丞相府?不能够,那天走的时候明明两人都是眉开眼笑,没有半点恼怒。
那就是最近将军府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也不尽然,要是有大事,父亲早就回府论道了。
那到底这是怎么了,这人就像做了个梦,醒了就不再入梦。
生气的将脚一踢,狠狠地就要起身,冷不防后面一人环腰抱住,呵气醇香。
“干嘛一个人在这生闷气,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迷谷香,放你身上,保准小虫飞蛾离你十丈之远。”莫春风说着,径自从胸前掏出迷谷香,想塞到宫南枝怀里,却见她胸前露着一个玉髓。
颜色做工都是极好的,轻轻顺手扯了出来,宫南枝大喊一声,“你干嘛!”怀中玉佩已然落到莫春风掌中。
那人细细端量,神情疑惑,许久喃喃道,“这是什么宝贝,明明是玉佩,却散发出阵阵清香,这香虽说清淡,闻起来却让人耳清目明,格外畅快,你从何处得了这宝贝,怎么不早拿出来与我瞧瞧。”
宫南枝凑上前去,一把扯过,“我的东西自然是宝贝,既是宝贝怎么能轻易与人分享呢。”
莫春风面色一紧,醋意十足道,“这玉佩看上去竟像男子之物,莫不是你还跟谁定了三世情缘,瞒我不成。”
“瞎说,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子之物,就算是,也是一个落难的人无奈之下卖给我的,哪里算定情,休得胡闹。这是执子佩,听说是根据一种阚栀子的花雕刻而成,等到下次再遇见那人,我肯定是要还给他的。”宫南枝将玉佩重新纳入怀中,连带玉髓也全都没入。
“好了,跟你开玩笑,对了,南枝,给我绣条绢帕吧,人家不是说男女相爱,赠帕示意吗,我都想好了,样子无需多复杂,就绣上春风不度,南枝可依,绕树三匝,郎情妾意,好不好。”
宫南枝面上微红,“你这脸皮真厚,谁跟你绕树三匝,郎情妾意,我从小到大连针线都没拿过,一下子绣这么多字,还不如写给你来着省事。”
“不行,你多跟子夏他们学一下,过几天,我就问你取,若是没绣好,我便问旁人要,到时候你别打翻醋坛子。”莫春风得意的抱臂看她,一边哼哼几声。
“去去去,爱找谁要去就找谁,懒得理你,我娘喊我了,莫三你快走吧。”宫南枝提起裙摆,匆匆逃跑似的奔走了。
莫春风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面上带着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傻笑,人倒是恋爱中的男女最是幸福,如今看来,真真是快活极了。
“书呆子,你想钱想疯了吧,一千两让我买这幅画!”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捧着手中画,一边嘴里讥诮讽刺,眼睛却滴溜溜放着光,虽然极力隐藏哈喇子,但是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对这幅画恋恋不舍,却只能望着高价口吐狂言。
期望这穷小子能看在自己现在的困境之上,不得不压低价钱来卖。
书生急迫的看着画,生怕那人不小心撕毁,面上多了七分紧张,三分愤怒。
“你不买便放下,此画乃是朱颜顺朱师傅手笔,一千两也是迫于窘境,既然不买,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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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于此,将画还给我就是,我又不是强买强卖。”
书生伸手过来拿画,不料中年男子身形后撤,卷起手中画,扬起脸得意道,“谁能证明这画是你的,看你如此落魄,这画是真是假不说,单凭朱颜顺的名气,也是你能巴望得到的,刚才我在这假意问价,实在是因为府中最近丢了这么一副一模一样的画,你这穷书生,枉读圣贤书,人穷志短,还不如早早回了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书生气的脸涨得通红,双眼愤怒,嘴唇哆哆嗦嗦,牙齿都能听到刺耳的摩擦声,他双手握紧垂在身侧,急声道,“你这人怎么信口雌黄,小生在此从早上摆到中午,来往的人都可为我作证,这幅画是一好友所赠,此次为了考科举,不得已卖画,我今日第一次见到你,不知道你家在何处,怎么会去偷画,再说,凭什么说你家丢了画,还丢的是我这幅。”
“我说是就是,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南门丝绸埠老板,这南城一半的丝绸生意都是我做的,会为了这幅画匡你不成,看你要去科考,我也不想为难你,我拿了画走就是了。如果你当真不识抬举,我就抓了你去见官。想你入了大牢,今年的科举也不用参加了,再等三年。”中年男子颠着大肚子,肥腻的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看上去志在必得。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送我我也不会要。你分明就是见画起意,别说见官,就是见到皇上,我也不惧,北朝法纪严明,世风开化,断不会容你这般一手遮天,指鹿为马。”书生愈发慷慨陈词起来。
两人争吵惹得路人都纷纷停下看热闹,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中年男子面色略急,仍淡声道,“南城知府家一直用的都是我的丝绸,你要想闹大,也得看看这些丝绸值多少钱。”声音虽低,周围还是不少人听清了。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却已是敢怒不敢言。
最多的就是可怜这个穷小子,有人也劝他适可而止,不要再追究了,安心准备科考。
“原来知府家用的是你家的丝绸,怪不得知府夫人一个夏天能换五六十件衣服,这还是大夫人,更别提他府中有多少小妾,你出手还是很阔绰的,难怪如此胆大包天。”厉声传来,众人只看得树上落下一袭白衣,翩翩公子执扇掩面,依然站在二人之间。
挑衅的看着中年男子,一脸的鄙夷。
书呆子看呆了一般,眼睛出神,嘴巴大张。
“整个南城,还没听过知府名声这么好用的,要是让李知府知道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你猜,他还会不会再用你的丝绸,还是将原先你赠送的丝绸都弃而避之。”俊秀男子晃了几下扇子,起握在左手。
中年男子目光发狠,却从上到下打量了面前男子一番,摸不清此人来路,又不肯轻易放弃手中的画。
“你莫胡说,我只是出售给知府家丝绸,不要以讹传讹,曲解本意。”
“光天化日,你竟然拿着人家的画反而指责这书生偷了你家的画,那么请问,你家从何时何地买到这幅画的呢,我刚才在树上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幅画甚是眼熟,不才,在下之前有幸见到此画,却是在那宫相府上,宫家小姐生辰,朱颜顺师傅亲自赠与的。难不成你还认识宫家小姐,宫家小姐将此画转手赠送给了你。”
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得人眼前一亮,这笑声这容貌分明更像女子。
中年男子气哽,拿画的手也显得紧张起来。
“我只知道这画很早便在府中,你说的宫家小姐我不认识,想必你看错了,一幅画,你当真能看得这般仔细,何况方才你从树上看来,真能分辨清楚才怪。”
扇子轻轻一指,搁在画上,男子不急不躁,“哎呀呀,在下的眼睛确实好使,方圆十里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什么妖魔作祟,男盗女娼,我都能看得仔仔细细,保准不令你失望。”
“你一个年轻人,说话这么不羞不臊,有伤风化!”中年男子此时只想赶紧脱身,一挥衣袖想要离开。
“慢着,把画留下,这画是我送给这位书生的,朱颜顺正是家师,你若是再不识趣,我可当真要抓你去报官了。”男子手中抓住画轴,凑上前去。
中年男子一惊,再细细端量年轻男子,身上已然满是臭汗,这样子,分明是女子,又听他讲这画是送给宫家小姐的,难不成这人便是......
连忙松开手,脚步匆忙的离去了,背影踉跄,不小心踩空了台阶,险些跌倒,稳住,还是着急忙慌的小跑消失了。
☆、捡回一个书呆子
宫南枝掩面一笑,倒还是个识趣的,一手握着画轴,一手拿纸扇端端对着书生,“书呆子,你不会是之前早市卖玉佩的吧?”
书生定定的看着宫南枝,从头发看到额头,从额头瞄到眼睛,再从眼睛看向鼻梁,最后落到她抿起的嘴巴上,书生眼睛一亮,“是你,公子,当初多亏公子出手相助,否则在下熬不到今天考取功名之日。”
宫南枝打量着书生,普通的脸,有些白皙,唯独那双眼睛,清澈淡然,当日那落魄公子面貌早已忘记,这眼睛却还是记得的,“给你,你怎么今日里又卖画了,可是家中遇到什么变故。”
书生接过画卷,小心的抱在怀里,谈笑间拱手拉过宫南枝,“不瞒公子,在下姓苏,单字白,自幼没见过父母,吃百家饭长大,后来随缘住在一个道观,观里师傅共我日常花销,助我读书习字,多日之前带着师傅给我的盘缠,一直觉得南城民风淳朴,哪料刚进城,便被偷了盘缠,一路半是乞讨半是流亡般过来了,那日早市遇见,完全是走投无路,我那执子佩在那摆了半天,唯独公子一人相信我是真的不得已卖掉,并给与我重金,这份情谊,在下着实感怀于心。”
“好了好了,你这书呆子说的也太酸里酸气了,哎呀,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刚才我听你说这次来是为了科考,现如今离科考还有差不多三个月,你这又开始卖画了,看来你的盘查又被偷了。”宫南枝想着五百两也能够花一年半载了,这才多长时间,这人竟又沦落到当街售卖字画。
书生不好意思,嘴上仍旧逞强,“古语说得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是我的银两分明都被我藏在客栈床底下,那日里外出回客栈,老板让我续交房,可等我翻看床底,哪还有半点银两,肯定哪个小贼趁我离开,偷偷潜入房间盗走了,世风不古啊!”
宫南枝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那你怎么打算,我觉得就算你今日卖了字画,取得银两,不出三日,还得被人盗了去,这样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不如随我回府,等你有朝一日,万一不幸高中了呢,到时候你想去哪,爱去哪,




南宫北梦 分卷阅读20
定有一大堆人帮扶你,现下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好人来拯救你了。如何?”
最后二字,轻飘飘,听在书生耳朵里,宛如天籁,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在下先行谢过公子了!公子是千世修得的好人呢,这一生定会平安富贵,一生幸福。”
“借你吉言了,书呆子。”宫南枝帮他拾了一下散在一边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书籍,最后整理成一个包袱,尽数压在书生身上,拍拍手,“走吧,不过我先告诉你啊,到府里,别人问起,就说是教书先生,别的一概别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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