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蜜糖
“也不怕着了凉,现在愈发大意了,出来也不知道带件披风盖一下,傍晚这风变大了,你要是病了,我们不还得停下来修整吗?”风春莫将自己的披风解了,轻轻盖在她身上。
宫南枝侧脸对他笑笑,刹那间一院子的藤萝花仿佛羞涩一般,纷纷闭合花朵,“不是有你吗?”她将披风往上遮了遮,盖到脖子下面,又起身往藤椅边上靠了靠,示意风春莫坐过去。
他倒是不客气,大喇喇横躺在一旁,又把宫南枝推了推垫在她身下,一手搂过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胸前,一手枕在脑后,方觉得安心。
☆、小莫三
宫南枝将披风给他也分了些去,遂一双手轻轻抚在他身上,半是玩笑半是商量,“你这可就是嫌弃我影响车马赶路了,若不然,我跟几个丫鬟留在这里,你带着其他人马先行回去处理,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了那罪名。”
“好啊,赶明我就出发,到时候再寻觅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路作陪,可好?”风春莫显然没把她的话当真,连日里绷紧的神经难得休息一会儿,近乡情更怯,不敢问归人。
“如今北朝事态危急,不能再耽误了,而我,你也看到了,连日的赶路我也吃不消,若是你一味的迁就我,恐怕真的要误了大事。莫将军和夫人,我爹爹和娘亲,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这一切,莫三,为今之计,只有你速去与北城大哥汇合,想个万全的法子,先把他们救下来再说。”
风春莫皱紧眉头,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此事说起来未有些大煞风景,与北朝只剩下一日行程,带着宫南枝,路上怕生变故,朝堂上,风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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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尽先机,凤阳那老家伙,何时变得这样不小心了。
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难道风阳有什么计划?假意被挟,不能,他这又是为何,那到底为什么会被风北墨得逞?
“听到了没有?我再跟你说话呢。”宫南枝看他出神,一手捏住他下巴,狠狠掐了一把。
“哎吆,娘子,你轻一点,下手太狠了,小心我这如花似玉的皮囊。”风春莫揉揉被掐的生疼的下巴,“你真这样想的?实话说,之前我也这般考虑过,可是怕你多想,一直没说,可是,现在的情势,却是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七大庭院一直伺机而动,却也没查探出什么异样,就连我宫中的眼线都失了联络,北城大哥也一直无书信联络,这几日心烦气乱,口舌生疮。”
“你今天就出发吧,趁夜里摸黑回去,先跟北城大哥汇合,切不可独自闯宫冒险。”宫南枝揪起他的衣服领子,力气大到自己也不能相信。
“你别激动,先躺下,那我今日同方叔他们先出发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留下几个侍卫,也好护你周全。”
“别,人多反而扎眼,我一个人清静,或者留下一个伺候的就行,万不要声张。”宫南枝扯开他那边的披风,拿脚往下踢了踢他。
“那我走之后你要记得每天准时喝药,不能懈怠,等你身子好了,我亲自来接你。”风春莫看着她殷红的嫩肌,二话不说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好你个登徒子!”
天色微凉,昏黄的日头慢慢落下西山,藤萝花蔫巴巴的挂在架子上,风吹来,好像那里吹起了一波银铃,叮铃铃,叮铃铃......
虽然檀香是来激她,可是她说的不无道理,能拖一天是一天,如今莫三已经启程,如果自己能够赶在白峥应下夜月笙的要求之前到达,也许能耍个无赖拖两三天。
吩咐了那个丫鬟出去买药,宫南枝简单梳了个男装,又打包了行囊,多亏现在行动还算便宜,她只带了几件衣裳,再就是缪竹之前赠与的益气滋补的药丸,从掌柜那边路过的时候,顺手从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红枣塞在钱袋子里。
那小二没认出他是谁来,心想什么时候店里住进这样一位姿态非凡的美男子,当真蒙了双眼了,故而也没多问什么,恐怕造次了客人。
南国风光极好,滋润的微风不似北朝那般凛然,有种美人拂面的羞涩感,这个季节,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宫南枝蒙了面纱,又提前吃了一颗药丸,这才避脸上各种红痒,总算熬到南国境内没了柳絮。
宗□□向来神出鬼没,因为太过重要,随处皆是而又随处都未曾是,宫南枝来之前已经理清头绪。
上上策乃是一入南国便顺利找到派里接洽点,通过中间人联系到白峥,直接跟他唠唠家常,下下策便是借机去到皇宫,找到白音,伺机而动,谅他对白音的情谊,应该也会三天两头去问候的。
可是,下下策,最危险的便是,碰见那故人,夜月笙,不知为何,自从被囚之后,宫南枝总是心里无比畏惧单独跟他相处,总觉得他心底藏着太多秘密,不愿跟任何人去讲,却偏要旁人去配合。
宫南枝到了晌午方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去了路边卖小笼包的摊上一屁股蹲了下去,出笼的包子还冒着肉的香气,宫南枝心里觉得欢喜,又多要了两笼,加上一碗牛肉羹,一个瘦弱公子的饭量着实让摊老板大吃一惊。
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擦抹刚吃完的摊子,爽朗说道,“客官,人不可貌相啊,你可是少见的饭量这样好的蹁跹公子,南国不知从何时起,竟喜好起这扶风弱柳,就连男子多数都文弱不堪,吃饭细嚼慢咽,就像那女子一般,喂鸟一样,我这生意如果都是客官这般的人来,那该多好啊。”
宫南枝尴尬的点点头,吞到一半的包子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听他那意思,自己这是比壮汉吃的还多了,若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不知该怎样目瞪口呆呢。
“掌柜的莫见怪,我这是从小养出来的毛病,被我娘养大了胃,如今饭量更是能抵过几人的总数,见笑,见笑,我倒也想跟其他公子那样,细嚼慢咽,可是,肚子着实是饿的不行,也顾不得什么雅不雅观了。”
“客官说笑了,我瞧客官相貌堂堂,一双手似乎没做过什么苦力,想必家里也是名门望族,哪里还是饿的着急的样子,南国这股文艺风还是跟新皇有关,夜皇是有名的美男子,画一般的人物,听见过的人说,夜皇体态偏瘦,神仙韵味,城里这才跟着流行起来这股风潮,弄的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反倒萧条起来,都不吃饭,都想着法子瘦下来,可是,哪能个个都是夜皇呢,客官,可还要一碗汤?”掌柜的见宫南枝眼前的碗里已经见了底,可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遂上前主动问道。
“如此,甚好!”宫南枝到不客气,将碗往掌柜的那边一推,继续啃着包子,热腾腾的牛肉羹带着扑鼻的香味缓缓倾倒入那口大碗,又撒上了一些碎小葱花,当真是天上人间头一份的美味。
宫南枝摸摸肚子,暗自笑到,“都是为了你,为娘的这都快被人笑话成饭桶了。”
想着不日将会给莫三带去的惊喜,宫南枝总觉得心里充满希望。
后面那俩男子跟他一路了,从吃完包子后,那俩人穿着朴素,看似平常人家,宫南枝心跳加快,右手不禁握上腕上的银针,自从在南国被囚卸掉之后,风春莫很快给她研制了一把更快,容量更大的银针盒子,比以前更加致难以被发现,攻击力却是大大提高。
待到了胡同拐过弯去,宫南枝轻轻一闪躲到墙后,那俩人忙跟上,正当他俩东张西望之际,宫南枝持针立在他们面前,目光严实,“说,为什么跟着我。”
她并没有贸然设计,银针上面淬了剧毒,不问清楚自己缘何下不了手。
“姑娘,别激动!”一人见状知道那武器的厉害,连忙伸手示意,“我们不是坏人!”
“废话,坏人还能主动交代自己是坏人,快说,你们是谁派来的。”宫南枝扣动机关,咄咄逼人。
“姑娘,你头上的簪子是从何而来的?”另外一人倒是实在,眼睛巴巴的看着她发上的银簪。
此次出行,宫南枝刻意换上这银簪,为了张扬也为了隐蔽行事,与其一个一个问,不如主动暴露目标,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戴在我头上自然是我的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宫南枝怕是有诈,也没讲明真相,虽然知道这簪子定有用处,可是具体怎么用,她倒是一无知晓的。
“姑娘,这簪子可是白掌门赠与你的?”那人不依不饶,继续追问,似乎一定要知道真相。
“我为何要告诉你,除非,你跟我讲讲你是如何认出这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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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宫南枝耐住性子,跟他磨到底。
“姑娘,实不相瞒,这簪子是我们派里的重要物件,表面看虽然与其他簪子并无异样,可是簪子尾部有个小小标志,是象征我们派里的花的模样,其中有一朵花瓣轻击一下便可将簪子一分为二,可做攻击等用处。白掌门既然能将簪子赠与你,定然是与我派有大关系的人,姑娘,还请你告知我们,白掌门到底身在何处!”
宫南枝这才傻了眼,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白峥跟派里一直没联系?
他不是早早救了苏里从东胡回了南国吗?苏里伤势未复,他们定不会飘摇在外的,这又是何种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作者君内牛满面,一如既往,加油加油
☆、世上安得两全法
“我,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宫南枝虽然对他们不再怀疑,腕上的银针却时刻保持戒备状态,毕竟身在他乡,不得不提防着点。
“难道姑娘也不知道?那为何你会有本派重要信物,若是知道,还望姑娘好心告知,如今派里出了很多事情,都需要白掌门回去主持定夺。”
两人对着宫南枝皆是真诚无比,双手抱拳似乎百分百确定宫南枝一定知道白峥下落。
“我不知道,还有,别跟着我,我腕上的银针都淬了毒,一个不小心射出来,那便是登时毙命。”宫南枝倒退着往后走,一边拿手指指他俩,“你俩,转过身去,一直往前走,若是哪个筋没挂对回了头,别怪我手上失了分寸。”
“姑娘......”
“别废话,转过身去。”宫南枝恶狠狠的说道,那二人眼看求助不成,闷闷不乐的转过身去,径直往前走去,许久之后,身后早已没了宫南枝的身影。
自己打扮的这样好,他们竟然叫自己姑娘,宫南枝着实有些不解,而这一切,定然与这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外人看不出来,那便是他们派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吧。
现如今,该去哪里找他呢,难不成,他竟会躲在宫里?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里毕竟是夜月笙的亲爹,于情于理也是太上皇,或者,他也是为了给苏里疗伤,毕竟经历了连心媚这种剧毒,加上孟惠君死去消息的打击,一般人难以支撑。
傍晚又吃了个饱饱的,宫南枝换上黑色夜行衣,对于南国皇宫,她似乎还是挺熟悉的,毕竟也呆过几天,能留在宫里而不被发现,估计也就藏在后宫了,前朝之上,夜月笙断不会对外宣布自己的亲爹到底是谁。
如今孟惠君亡故,太后院落无疑是最佳住所,宫南枝打定主意,飞檐走壁顺利落到玄德宫瓦片上,还好还好,莫雨教的功夫还在,也不知她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果然,玄德宫灯火通明,宫女来来回回伺候着,灯芯子眼看要烧到底了,另一名宫女及时换了下来,似乎一定要确保宫里光线合适。
宫南枝轻轻跃到门前树上,正好屋门开着,迎面扑来一股药香,果然,苏里定是在此养病。
忙活到下半夜,宫女只留了两个伺候的,其余的也都去休息了,屋内的灯吹灭了几盏,宫南枝悄悄趴到门上,用手指戳开一个口子,正堂之内没有人,她屏住呼吸推开外门,今日特意穿了无声的鞋子,确实方便,待进到正堂,见那两个宫女正趴在窗前的桌案上昏昏沉沉,宫南枝上前迅速的一个用力砍晕了她俩。
正欲掀开床上的帘子,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宫南枝还未回头便已准备好银针,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宫南枝急急了银针,惊出一身冷汗。
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出去说话。
“你干嘛,先放开我。”宫南枝虽有些怒气,还是压低了嗓音跟他说到。
“我还没问你半夜三更来做什么呢,你到有理了,这是南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北朝。”白峥放开她的嘴巴,又拿出一方帕子将掌心放在上面抹了抹。
“呸,我还没嫌弃你手脏呢。”宫南枝顺了顺气,看他那举动心中噌的又冒上火来。
“多日不见,还是这样毛刺,我问你,你半夜三更到这玄德宫来做什么,难道是专门来见相公的吗?”白峥说到后面,略有玩味的看着她,似乎等她一个确定的回答。
“去死!我这有事情要找你。”宫南枝想起来此番要求人家办事,不了一番低三下四,遂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
“白峥,我问你,夜月笙可否让你起兵直攻北朝南城,若是有,你如何回复他的?”宫南枝心里难紧张,看白峥面上表情倒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原来不是来找相公的,是为了老情来求相公我的,真是让人心生怨念。”白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想想,递给宫南枝。
谁料宫南枝摇摇头,抿了抿嘴上干起的白皮,愣愣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别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明白。”
“不错,待师傅这两日好转之后,我便会带领甲子军,直击南城。”白峥见她不喝,索性自己独自饮了。
“你,你能不能别去。”宫南枝说出这话,当即觉得自己犯了白痴,可是有一种叫做厚脸皮的东西一直怂恿自己要说出来,不说,怎么知道不可以呢,总归要听听结果的。
“娘子,这可不是儿戏,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如果是风春莫让你来的,那我之前还真是高看了他,还以为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你死心塌地,放着我这么好的人不要,偏偏对他一往情深,若真是这样,你还不如早点弃暗投明,跟相公一起相忘于江湖。”
白峥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宫南枝看他微微冒青的胡渣,因为熬夜略微泛着乌青的眼圈,知道这几日他定是昼夜不眠守在苏里床前。
“掌门,这是新熬好的药,属下这就.....”一人推门而入,似乎跟白峥极为熟悉,宫南枝突然对上他那双眼睛,莫名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面前这人明明很陌生,只那一双眼睛,真的是似曾相识,宫南枝在脑袋里飞速过了一遍,还是想不通。
那人见了宫南枝到没有多大意外,只是对她笑笑,随后端了药放到桌上径直出去了。
他走的时候身上竟然带着一股味道,他不该有那种味道,因为那是属于一个已经死去人的味道,南国太后,孟惠君。
孟惠君喜欢燃檀香木,之前假意修行,故而宫中常焚这种香料,可是她死了,为何这人也有。
就在此时,那人似是不经意瞥了宫南枝一眼,却让她如雷劈一般,骤然惊醒,怎么可能!
门关上,宫南枝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峥,也是,怎么不可能,宗□□擅长易容术,怎么就不能够让孟惠君起死回生。
床上的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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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依旧拉着,宫南枝静下心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呼吸,一重一轻,是两个人。
白峥看她突变的表情,心里大概知道她明白了什么,于是说道,“娘子,趁现在宫内人员皆未惊动,不如你就提前撤了吧,已经知道了结果,相公我也是无能为力。”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一下这帘子后面都有谁好不好?”宫南枝起身,手腕随时戒备,倒退着警惕的看着白峥,那人却并未起身相拦,“你们手法真高超,瞒过那么多人,白峥,你们派真的是南国皇朝的走狗。”
“这话说的,娘子,注意措辞,派里与朝廷素来相辅相成,有国才有家,皇上让我做什么,我便不能逆着他来,再说,这好像无关风雅吧。”白峥看她的手已经搭在帘子上,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帘子后面的二人似乎沉睡许久,面容惨白,神色宁静,倒不像中毒痕迹了,宫南枝仔细端看孟惠君的脸,除了那嘴唇,更是全身白的不像话。
她这么大动静,这二人竟然毫未察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或许是这解毒方法的缘故。
“师傅愿意为她折损寿命,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你猜的没错,东胡皇宫里的孟惠君,已经被我们掉包了,真正的孟惠君,一进入东胡便被师傅藏起来了,刚才的师弟,正是那日里易容的,看你一直盯着他看,想必也猜到了,做戏要做全套,要不然,怎么能从南木涵嘴里套出解毒的法子。”
“你们真是疯了,一命换一命吗?”宫南枝想想苏里为孟惠君做的一切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命换一命倒不至于,师傅潜心研习多年,加上那日里南木涵说的解毒方法,折合出一种两全的法子,那便是以传毒之人周身的血液滋养被传毒之人的血液,二者融会贯通,只是这样一来,被传毒者虽然能保住性命,心智却是不能恢复从前,像几岁孩童一般,忘却从前种种。”白峥想着师傅跟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感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里宁可这样也要救她,无非是因为,神志不如以往的孟惠君,再不是夜月笙的心头之患了,以后便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苏里为了孟惠君,可谓煞苦心,救她又不能完完全全救她,天下没几个人能跟苏里这般痴傻。”宫南枝想到此处,只觉得这二人着实也不正常,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一个对另一个厌恶至极,就算这样,苏里还是为了她情愿肝脑涂地。
“想必苏里经过这一番折腾,功力也不如以前了吧,还有,我看苏里面上多了几道皱纹,如果毒素全部清楚,苏里的脸和肌肤,跟那枯槁之人也差不多了吧。”
方才掀开帘子的时候,便觉察出苏里浑身上下透露出古怪的意味,原本保养得当的脸明显多了几道老纹,瘦弱的骨节愈发突出,而孟惠君容颜依旧,只是面色少有的平和恬淡。
☆、兵变南城
“娘子果然聪慧,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朝廷不负卿。”白峥吟弄着这句变了意味的诗词,余光中瞥见宫南枝若有所思的神情。
“白峥,你能不能别去北朝,就这一次,你别忘了,我救过你!”
白峥有些哭笑不得,“娘子,那次,明明是我先救了你,为了救你,身负重伤,你再救我,那就是还我的恩情了。”
“对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还记得这只簪子吗,有人看见它便暗中跟踪我,白峥,这簪子到底怎么用?”宫南枝从头上拔下来银簪,横在他面前。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但是要看你怎么用,要知道,主上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凡甲子军出动,必然需要阴阳两佩合二为一,然后,加上这银簪内的机关,触动,得出令牌,甲子军方可听之任之,否则,只能调动区区几千人马,围剿个安国寺倒可,若要攻打北朝,恐怕是以卵击石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白白告诉自己,我的执子佩是这样用的,如若不这样,根本没有攻击的威胁性,如此这样自爆家底,到让宫南枝觉得有些尴尬了。
看白峥若无其事的脸,宫南枝心内一阵感激,“别谢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为他低三下四,堂堂宫家小姐,竟然沦落到为了心上人铤而走险,你不知道现在南国北朝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局势吗,抛开你自己不说,千里迢迢回了北朝,为何还要这般犯险,宫相就这样由着你胡来。”
“我都说了,不是他,是我自己。”宫南枝急着帮风春莫辩解,那人却连听都不想听。
“只求你一件事情,孟惠君还活着的消息,希望仅仅止于你,再无他人知晓,还有,做戏做全套,不如你趁机打晕我,抢走执子佩,来个一干二净可好。”
宫南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如此,甚好。”说罢,举起手来便要狠狠劈下去。
“慢着,执子佩在这里,我还是自己动手吧,你这谋杀亲夫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走好,不送。”说着,掏出执子佩扔在桌上,自己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装得到挺像的。”宫南枝将玉佩塞到胸前,“等这阵风波过去,我自会派人将玉佩归还于你,大恩不言谢,回见!”
门窗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圆月凄清,草丛里时不时传来虫鸣,似是吟唱一首悲情的歌,叹着犹自多情的人。
树梢上挂着的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花开的正好,映着皎白的月光灿灿的黄,醉人的清香,砌的方正的砖墙玲珑多样,院中的影子愈发显得凄凄独立,就连那偶有的几声猫叫,都衬得格外人。
白峥经历这一遭,后话就不说了,单单十几年后夜月笙削弱了一半的甲子军兵力这一事情,足以说明当时那件事他多么记恨。
北朝内乱,南城边境的百姓怨声不断,这几日突然起来的战火让他们时刻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烧杀抢夺,有的人还不幸死于马蹄之下,原本生活的悠然自得的地方,就这样被无端端卷了进来,许多有壮丁的人家连夜拖家带口往南逃去,老弱妇孺不便行动者只能每日提心吊胆,唯恐被殃及。
南城里面也是一团乌烟瘴气,以大皇子为首的一派目前占据有利位置,不仅控制了前朝后宫,还将大臣家眷拢在一起,试图关键时刻要挟为之。
风北城和风春莫汇合之后,两人分成两个方向对皇宫夹击,虽然兵马强壮,到底还是顾虑太多,不敢痛下狠手,始终与风北墨的军队相隔十几里地。
待到第三日的时候,宫内突然飞出一只鸽子,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谁都不知道它是怎么飞出来的,但是它就是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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