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砾沙
李儋元的脸色微变,然后叹息着道:“现在就忍不住了,怎么办?”
第100章
窗外晨光微熹,安岚被伺候着梳洗完,转头看了眼床榻,连忙往脸上多敷了层粉,掩盖脸颊的微红。
钟毓秀穿戴齐整也跑了过来,一眼看见两名宫女正在为安岚梳发,识趣地闭了嘴,没把三皇子的去向问出口。搬了张椅子坐下,手撑着桌案看着安岚梳妆,然后眯眼笑道:“岚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一点。”
安岚被人扯着发尾,只有眼珠能转过去,朝她做了个嗔怒的眼神。钟毓秀笑得十分开心,她虽然年纪不大,可该懂的事也懂了,想到昨晚自己入睡后可能发生的事:啧啧,难怪岚姐姐一大早就春.光满面的,可惜她昨晚睡得太死,也不知战况如何。
安岚不用想也猜到她小脑袋瓜子在转些什么,又羞赧又无奈,可谁叫昨晚被人给捉到了呢。就在这时,女司侍汤芷晴来向王妃问安,然后笑着道:“太后请王妃到寝殿去。”
安岚一听,连忙让身后的宫女给她赶紧梳好了头,正准备起身,汤芷晴又道:“对了,太后说您上次头发上的香膏味儿挺好闻,让王妃今儿把香膏也一起带上,顺便让我们看看,到底是怎么调出来的。”
她边说边往门外走,安岚却停住了脚步,那盒香膏是她在出嫁前随手调得,要说味道多脱俗倒说不上,可能宫里用惯了那几样,太后便觉得新鲜。她边思忖边从妆奁里拿出香膏,门边的汤芷晴转身往她手里瞥了眼,笑着催了声:“王妃快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屋檐外透进的金光,从她脚底绣鞋拉出个长影,安岚眯了眯眼,将握着香膏的手垂下道:“我想起有些事要和钟妹妹说,汤司饰能在外面等我会儿吗?”
汤芷晴困惑地皱了皱眉:以往王妃从来不是这么不讲大局之人,明知道太后在寝殿里等着,还有空和小姐妹讲什么私房话。可她毕竟是个知趣守礼的女官,于是朝王妃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稍稍带上。
房里两位宫女,见王妃应该没有用得上的地方了,也想走到隔间去,可安岚却笑眯眯道:“你们不用走。”
汤芷晴眉眼低垂,手压着裙裾恭敬地站在门外,幸好她并没有等太久,睿王妃一袭洋红裙摆扫过门框,腰肢笔直地往前边走边道:“劳烦汤司饰带我去吧。”
永寿宫的寝殿里,立了块巨大的西洋镜,太后一头长发垂在沈嬷嬷手里,象牙梳从头顶滑下来,不经意间从乌缎中带下一根白发,沈嬷嬷一脸惊慌地把白发偷偷往后扔,太后的凤眸从镜子里瞥过来,懒懒道:“不用藏了,往后多了,你也藏不住。”
安岚走进门时,恰好撞见这一幕,同行的汤芷晴显得有点尴尬,她却明白这时万万不可表现得太看重,于是大方地走进去,向太后福了一福道:“安岚向太后请安。”
太后冲她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道:“还是你这样的年纪好,朝花晨露,正值盛放之时。哎,难怪人家总说韶华易逝,怎么哀家还未察觉,白发就爬上了头。”
安岚笑着上前,自然地接过沈嬷嬷手里的梳子给太后梳着头发道:“安岚倒羡慕太后这般的从容淡然和周身的雍容气度,也不知我要修炼多少年,才能有太后一半风采呢。”
太后笑得愈发开心,摸了把她的手道:“你莫要哄我开心了,哀家现在也不想什么了,无非想要用这把老骨头,为子孙送去些福荫庇护。”
安岚握着玉梳的手停了停,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意有所指。这时太后摸了摸盘了一半的鬓发,问道:“对了,你那盒头膏可带来了?”
安岚连忙将盒子拿出递过去,太后打开后,用护甲挑了一小块放在鼻下闻了闻,赞许笑道:“就是这个味道,你加了什么?”
“加了茱萸子的粉末,还有蜂蜜,所以闻起来会带些许甜味。”安岚笑着把盒子接回来,又听太后饶有兴致道:“你帮我擦在头上好不好。”
见安岚露出迟疑表情,太后一撩袍边打趣道:“怎么?怕不会打扮我这个老太婆。”
安岚连忙摇头,然后挖着那盒头膏往太后乌云般的发上抹,然后沈嬷嬷走过来,替太后将发髻盘好。
太后坐回椅上,问了她与汤司饰调香的进度,然后便按着额头,说有些头疼,让沈嬷嬷带着两人出去。
安岚在迈出殿门前,回头望了眼太后的脸色,心头的不安愈发扩大,果然她还没走出宫道,身后就传来宫女们的惊呼声:“太后晕倒了!”
宫柱上漆画出的腾龙,被日光照得有些狰狞,四脚仿佛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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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身,沉沉将安岚压下。旁边的沈嬷嬷脸色巨变,将她的胳膊一拉道:“王妃快回去看看吧。”
这一回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太后昏迷不醒,闻讯赶来的皇后急得差点将太医院给全搬过来,永寿宫的宫女跪成一排,各个泣不成声,被皇后一个个审讯。
安岚始终坐在床边,尽足孙媳妇儿的本分,一刻不离地守着太后。终于,她听见沈嬷嬷被皇后扇了个巴掌责令她件件事都要交代,然后便醒悟般从桌上拿起安岚带来的香膏道:“还……还有……太后在昏迷前,用过这盒香膏。”
一名太医连忙将香膏接过去,仔细辨别一番,再派人把房里的香炉全检查了一边,然后跪下道:“这头膏里加了犀牛角,是至寒之物,再加上房内熏香用了白芍,正好能加重犀牛角的效用。太后本就有头疾,被这寒物从发间渗进去,便会造成昏迷不醒之症。”
皇后双目圆睁,咬着牙一拍桌案:“这香膏是谁拿来的?”
沈嬷嬷浑身发抖不敢说话,安岚拉了拉裙摆走过来,挺直腰跪在太后面前道:“是臣妾拿过来的。”
皇后一脸不敢置信,指着她的手都在抖:“是你!你为何……为何敢暗害太后?”
安岚直视着她,声音柔和却坚定:“臣妾绝没害过太后,那香膏里根本没加犀牛角。”
皇后冷笑一声,用脚踢了下沈嬷嬷道:“我再问你一次,这香膏是不是王妃拿来的?”
沈嬷嬷哭得一脸鼻涕,伏在地上道:“是啊,而且还是王妃亲自给太后擦在发上的。”
皇后按着胸口抽了口气,对着安岚道:“你拿来的香膏,又亲手给太后擦上去,还想怎么狡辩?莫非你想说是太医院冤枉你?”
安岚昂着头道:“这香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犀牛粉,我不知是何人加进去的。”
皇后皱起眉头,又连着审问了汤芷晴和几个宫女,都坚称除了睿王妃,谁也没碰过那香膏,她紧紧抓着桌沿,“既然你打死不认,也莫要怪本宫的心狠,德安,把睿王妃请到我宫里去,一定得问出个结果。”
那名叫做德安的太监总管垂着头走出来,看了眼跪在地上,脸上却不带任何怯弱的王妃,挠了挠头道:“劳烦王妃跟我走一趟。”
安岚脸色始终未变,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起身,只是铮铮然道:“臣妾所说绝无虚言,皇后若不信,有个人可以为臣妾做证。”
当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外甥女走进门来,扫了眼跪在满地扔在啜泣的宫女,又看见躺在床上的太后,内心越发惊恐,连忙对皇后行礼道:“给姨母请安。”然后又怯怯地问了句:“姨母,太后她怎么了?”
皇后这时头疼的很,跪在地上那人,腰挺得直直,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连带着对钟毓秀都没法有好口气,没理会她的问题,直接开口问道:“睿王妃说,你能证明她调配的那盒香膏里面没有加犀牛角?”
钟毓秀眨了眨眼,问:“香膏?是今早擦在我头上的那盒吗?”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了,安岚的脸上浮起个几不可见的笑容,再沉下表情抬头道:“臣妾出门前,想试试这香膏的味道,便顺手在钟二小姐的头发上和发簪上都抹了些,太医院只想法子验一验,就知道我的香膏里究竟有没有犀牛粉。钟二小姐和我房里的两名宫女,都能证明它们出自同一盒香膏,我并未调换过。”
皇后嘴角绷紧,对钟毓秀咬着牙道:“秀儿,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莫要被人利用,牵连到不该牵连到的麻烦里。”
钟毓秀一脸笃定:“就是岚姐姐说得这样,今早发生的事,我记性再差也不会忘得。”
皇后扶着额头想了想,过了会儿,便对着安岚恨恨道:“可你也可能在来永寿宫的路上调换,或者临时加进去。”
安岚一脸淡然:“皇后大可以找人来搜我的身,看是否有另一盒香膏的存在。”
皇后死死盯着她,终是把心一横,摆出强硬态度道:“这件事疑点重重,先把睿王妃带回我宫里,再好好查证。”
“等等!”一袭明黄色的袍角扫进来,成帝终于散了朝,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不顾跪了满地的人,首先走到太后床边,一脸焦急地向太医询问了母后的病症,听说并无性命之忧,才稍稍松了口气。撩袍转身走到皇后旁边坐下,对着安岚道:“你再说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岚暗自松了口气,明明白白把这件事又说了遍,成帝瞥了眼皇后道:“你说的对,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在证据未明之前,就把人带到你宫里去不妥。”他又看了眼安岚道:“不如这样,你还是回你住的命妇院,只是事情未查实之前,不许出门,也不许见任何人,包括皇儿。”
安岚明白这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安排,连忙低头道:“谢父皇开恩。”
一个时辰后,睿王府的马车飞快地跑到城门前,在行到东直门前,李儋元沉着脸被蒋公公扶着下了马车,正要换轿去面圣,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豫王明显已经在这里等了他许久,不由分手把他拉到一边道:“皇侄千万不可冲动,这件事,明是冲着她,暗里,可确实为了对付你。”
第101章
东直门前,绣着“睿”字的黑色帷布,在风中被吹得像夜色下的潮涌。
李儋元始终没法按下焦躁的情绪,使劲按着手上的扳指,瞥着对面那人道:“皇叔硬是要把我留在这里,究竟要说什么?”
豫王撩起布帘往外看了眼,见蒋公公尽职地守在车外,旁边并无其他人,才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担心她的安危,不过你应该也到消息,她现在尚能自保,而且皇兄下了令不许你们见面。太后还昏迷不醒,以皇兄现在的心情,你贸然冲进去要人,只怕救不了她,反而让自己中了她们的计。”
李儋元冷哼一声:“皇叔当然能镇定处之。毕竟处心积虑,让皇后把我们夫妻俩分开,难道不是因为皇叔你的计谋吗?”
李徽的眼眯起来,声音立即冷下来:“皇侄这么说,倒是本王害岚儿到如此下场了。”
李儋元身体往前压,眼神丝毫不让地提醒:“皇叔现在最好叫她一声侄媳。”
车窗外的蒋公公抱着胳膊,也不知是因为夹道里吹来寒风,还是因为从车里溜出的剑拔弩张气氛,他偏头看了眼,又缩起脖子猛打了个哆嗦。
隔着薄薄的车厢,最终是李徽先恢复了冷静,他垂眸叩着案上锦布,意外地坦诚道:“没错,是我让埋伏在太子身边的人怂恿他去求皇后,让她想个对付你们的法子。皇侄应该也明白,这半年来,皇兄为你明里暗里做了多少事,你大婚他都亲自带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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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去府里为你撑腰。再加上他近年打压徐氏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太子一派早就草木皆兵。你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他们能捉到的弱点,也不过就是岚……咳……王妃而已。所以无论我做不做这些事,他们都不可能轻易放过王妃,倒不如先发制人,蛇不主动露头,再怎么等,也没法找到七寸,一招毙命。”
李儋元仍是冷笑:“徐氏早成百死不僵之势,更别提太后还在,她绝不可能不保徐家,不知皇叔想要怎么一招毙命?”
李徽转动着手腕上的珠串道:“我既然敢赌,必定是有全盘计划。不过皇叔一心为你谋划,三皇侄也得动用你在宫里埋下多年的棋子,与我配合。这一次,务必将太子连根端起,不然便再不会有其他机会。”
李儋元看了他许久,终是深吸口气允诺道:“好。但无论如何,我要保住我夫人的安全。”
李徽的眸色一沉,偏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阴霾,一字一句道:“你只需记得,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全。”
一场对谈后,马车被孤零零地留在了东直门前,李儋元拢紧斗篷,和蒋公公沿着宫道往前走,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问:“你都听到了,觉得如何?”
蒋公公往手心呵了口热气道:“豫王爷尽心思做这一切,必定不是为了殿下你。”
李儋元失笑:“他当然不是为了我,只是几个兄弟里,唯有我身后没有靠山,能够为他掌控。”
蒋公公压低了声道:“所以老奴认为,王爷既然有这个心思助您上位,自然也准备好对策,坐享最后的渔人之利。只是王爷的手段太狠,三殿下不可不防啊。”
李儋元嘴角挑起:“我既然选择和他坐一条船,就没想过要一个人下来,无非是斗到底而已。“他握拳咳嗽了声,又叹口气道:“可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她究竟怎样了。”
他不知宫里,还有人与他有着同样的担心。肖淮今日正好散值,但宫里戒备森严,他身为成帝身边的侍卫,怎么也没有理由去到太后的康寿宫里,更何况是已成禁地的命妇院。
正当他为安岚的安危担忧时,突然到熟悉的信号,连忙跑出房门,果然在宫墙旁看见一个穿着紫袍的背影,连忙屈膝行礼道:“王爷有何吩?。”
李徽回头,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走过去道:“本王和皇兄说了,你把腰牌留下,陪我出宫去一趟。”
见肖淮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李徽抖了抖袖口弯腰道:“有人要见你。”
直到走进那间熟悉的酒肆,肖淮才明白,要见他的居然是春娘。推门进去的那一刻,李徽在他身旁轻声道:“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见你,无论她要做什么,你都得答应她。”然后便掩上门转身走下阶梯。
肖淮微皱了下眉头,一进门便闻到股浓郁的酒味,铺了洒金洋红绒布的矮几旁,春娘露出光洁的手臂,纤美的脖颈弯出漂亮的线条,指甲上的蔻丹压在青瓷瓶颈上,仿佛美艳的蝴蝶,将羽翼黏在青色的花束上。
肖淮撩袍在她身旁坐下,往前倾身道:“你要见我?”
春娘一双美眸转过来,刚落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便倏地涌出水雾,她腰肢轻拧,攀着桌沿爬过来,将后脑枕在肖淮盘起的膝上,将酡红又迷蒙的脸自下方正对着他,然后唇角漾开,勾起个绝美的笑容问:“肖淮,你觉得我美吗?”
肖淮的脸红了红,连忙抬头,本能地想把腿从她头下回,可又想起豫王对他交代的,无论什么都能答应她。于是只轻咳一声问道:“你不冷吗?”
春娘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现在正值隆冬,房里虽烧了地热,可她却仍穿着纱衣,两只胳膊和腰肢全露在外面。可日日她穿着这身在台上跳舞,那群成天做深情状的公子们,从来没问过她会不会冷,只是贪婪地将目光凝在她的肌肤上。
春娘讽刺地笑了起来,然后又觉得心酸,连忙甩头抛开即将汹涌的泪意,伸手揪着他的衣襟,用力让上身撑起,脸几乎要挨着他的下巴,吐气如兰道:“靠在你身上,怎么会冷。倒是你,穿的这么严实,难道不热吗?”
肖淮就算对这方面再木讷,这时也觉得坐立难安,偏偏还不能转头就走,感觉那只水蛇般的手就要缠上他的胸.膛,连忙按住她,连声音都有点结巴道:“姑娘找我究竟有……何事,肖淮公务在身,耽误……耽误不得。”
春娘见他紧张地如临大敌,笑得十分开心,手绕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我就想问问你,觉得我美不美。”
也许是她贴的太近,肖淮好似从她似娇似媚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悲凉,再想起豫王刚才的吩咐,心中隐有所感,于是任她挂在自己身上,却将两只胳膊都规矩地背在后面,回道:“姑娘自然是美的,不然也不会引得众多公子追求。”
春娘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感觉他全身都绷紧,心中的悲意再也忍不住,脸在他脖颈上蹭了蹭,颤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呢,是不是,你嫌我很脏?”
肖淮连忙否认:“不是……”胳膊从背后挪出来,却还是不知道该往哪摆,鼓起勇气把目光往下移一点,见她纤细的肩线微微发抖,不知该怎么办,急得额上都冒了汗。
春娘却仿佛没看见他这副窘妆,依旧将脸贴在他颈边道:“如果可以,我真想不要这张脸。可再想想,没了这张脸,我可能早死在战乱里了。呵,你说可不可笑,哪怕再卑微低贱之人,也还是想能多活几年呢。”
肖淮听得心头有些锥痛,手握拳按在她肩头道:“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从未当过你是这样的人。”
春娘笑了起来,在他衣袖上蹭着眼泪道:“可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很喜欢你啊。以前每次难熬的时候,我总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的。可后来也会怀疑,这样日复一日,究竟还会不会有希望。直到你出现后,我才明白,老天对我还不薄,它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东西,虽然,你并不属于我。”她边笑边流泪:“肖淮,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能遇上你,我多活的这些年,也算值得了。”
肖淮的身子有些发颤,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这时春娘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头,眼眸里带着决绝,不由分手吻上他的唇。
带着蔷薇花味道的吻,缠绵而绝望,肖淮瞪大了眼,嘴唇止不住地发颤抖,手举起又落下,终是不忍推开她。
春娘胡乱在他唇上啃了一阵,终于往后退去,捧着他的脸流着泪道:“肖淮,我多想把我的身子给你,不管你想不想要也好。可这身子已经被打上的烙印,明天起它就脏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它。我现在给你的,就是我最宝贵的东西,谁也夺不走的。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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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她说完这些,似乎已经完全醉了,搂着他又哭又笑,然后便枕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肖淮唇间还留着她的香气,低头看着她的睡颜,惯有的浓妆已经褪去一半,连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媚色也一并褪去,在他怀里安睡的仿若个孩子。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放在榻上,然后把旁边的薄被盖在她身上,想了想又解下自己的外衣搭在上面,找了块帕子替她擦去满脸的泪痕,最后才靠在她脸旁轻声道:“我不知王爷想要你做些什么,可我不会忘了你。”
第102章
大寒时节,连宫墙内的槐树都好似瑟瑟地缩着身子,殿顶的琉璃瓦上,已经被涂了层盐粒似的白霜。
这时,离安岚被下令禁足已经过了两日。这两日里,不断有各路派来的人,反复问她关于那盒香膏的事,可无论是什么人来问,安岚始终镇定,坚持自己一无所知。而太后还没有转醒。
幸好她罪名未定,下人们也不敢苛待她,房里的炭炉和火炕都烧的足足,安岚无聊时,便让侍女给她弄来点栗子,在炉边上烤热了再一颗颗剥来吃。
钟毓秀已经被恼羞成怒的皇后给送回了将军府,安岚还记得她离开前,抱着她不断念叨会找爹爹来帮忙,让她千万不要害怕,这孩子对她倒是一片真心。可安岚心里明白,只要太后一日不醒,找不出害她昏迷的真凶,她便不可能完全脱罪。
炭炉里的栗子发出“噼啪”的声音,汤芷晴抱着盆热水走进来,闻到香味便笑了起来,道:“王妃还真会享受呢。”
安岚站起用那盆热水洗了水,然后转头瞥了汤芷晴一眼,她正一脸轻松地坐在炭炉边烤着手,香膏的事,她也参与了全程,是以被成帝下令和王妃关在一处,顺便照顾王妃的起居。
安岚用帕子擦干了手,然后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捞出个栗子递过去问:“你不害怕吗?”
汤芷晴捧着那热栗子放在嘴边猛吹几下,然后边剥着壳边道:“奴婢相信王妃是无辜的,王妃迟早能出去,奴婢也没什么好怕的。”
安岚眯起眼:“你凭什么信我是无辜的呢?”
汤芷晴的动作滞了滞,随后又笑道:“王妃这说的什么话。奴婢是王妃身边的人,难道还会怀疑您不成。”
安岚对着融融的炭火,状似随意地低声道:“那么……是谁派你到我身边的呢?”
汤芷晴刚剥好的栗子滑到地上,圆溜溜滚了一层灰,她惊慌地低头去看,再抬头时,正好撞见安岚探究的目光。
见女官吓得面色发白,安岚将头靠过去,挨着她的耳朵小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如果你是皇后的人派来监视我,必定不会这么轻松,因为像你这样的棋子,知道的太多,必定逃不过玉石俱焚的下场。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你背后那位主子就是操纵这一切的人,所以你确信我一定不会有事,你也不过是按他的吩咐,贴身陪着我,方便把我这里的消息传出去。那个人……是豫王爷吧。”
汤芷晴瞪大了眼,连忙滑下椅子跪在地上道:“王妃,你要信我啊,我不是……”
安岚从她的反应就看出自己没猜错,也不再紧逼,捞出个栗子笑眯眯道:“干嘛这么紧张,快起来吃栗子吧。再不吃,可就要烤糊了。”
汤芷晴胆战心惊地站起来,以往总觉得这位王妃和善亲厚,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可现在才明白,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今天这番敲打,就是让自己知道,谁也别想在她身上使什么心计。不管是谁派来的,都安分着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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