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戏精还多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时安
“嘶还没贴好呢,你扭过脸去干嘛?”
“……”
碍于对方强硬的语气,程家琰顺从地把脸摆正,然后合上双眼,眼不见为净。萧岁不知道对方在弄哪一出,只见他双颊绯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烧得厉害要去医院一趟才行,她的目光又落到他浓密的睫毛上面,嘴角一丝冷笑,萧岁心想:得了得了,知道你眼睫毛长了,下一个。
凉意重新回到额上,程家琰觉得舒服多了,连紧锁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果然诚不起他。他正想要道谢,却听到“啪”一声响伴随着痛感从额头传来,他仰头对上萧岁明亮的双眼,耳边传来她的声音:“这样贴得更紧。”
“……”我差点以为我要去世。
啪
猝不及防地,萧岁又一掌往他的脑门上挥,对上他不解的眼神,萧岁如下解释道:“加固。”
“……”程家琰忍不住问她:“萧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呢?”
萧岁眨眨眼回答:“怎么会呢?”她一顿,说话变得闷闷的:“是不是因为我刚才打了你两下,所以你觉得我对你有意见呢?可是,我奶奶在我发烧时就是这样做的啊。”
程家琰看着眼前的人垂下头,樱花粉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往前倾,她双手叠放在一起紧张地掰着手指头。他的心一怔,嘴边准备列出的证据全部吞回去,转而说:“算了,没事。”
“你病了好好休息,我回隔壁去了,有事敲门。哦对了,你的手机还给你。”话落,她把手机交到他手里。
“等等。”
萧岁脚一顿,边回头看他边努力压着欲欲往上爬的嘴角,她问:“还有什么事吗?”等了良久,萧岁觉得嘴角的笑容都快僵掉的时候,才听见他小声又快速地一声道谢。
“谢谢。”
“不客气。”
萧岁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就给周繇拨了一通电话,等了一会儿,对方才接通。
“干嘛?不是要照顾病人吗?怎么这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他醒了,我滚回家了。”而后,萧岁小声地对她说:“我今天终于知道那个作者是谁了。”
“作者?什么作者?就那个把片子退回来的原著兼编剧?”听见萧岁嗯了一声后,周繇又觉得事情很不妥,“可是你今天不是没去上班吗?你怎么知道等等。”
“不、会、吧?”
萧岁听见她自言自语就知道周繇猜出来了,果然周繇下一句便是:“可是他在酒吧也没承认啊。”
“说不定人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说出来的下场就是我打爆他的狗头,你觉得他还敢说吗?”
“……社会社会。慢着,我想知道你邻居还活着吗?”
“活着啊。他是病人,而你的朋友我还没有到达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要向病人索命,我就来个小的,在他那碗粥里面加了几勺盐。”
“……那已经是丧心病狂了。”
萧岁浅笑,应道:“不够。”
几天后,沈劭卿从国外回来,刚下飞机就直接飞奔到程家琰家。期间,他开机看见周繇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们的微信是在酒吧加上的。周繇说泄密者已经找到了,是她那组,她还发了一张截图上面有清晰的转账信息,最后她只有简单的一句:【我会处理的。】就结束了话题。
由于沈劭卿要出差,找出泄密者的担子就落在周繇的头上。他低头看着那条转账信息截图,也不知道周繇现在是什么心情,毕竟发现泄密者是自己一直信赖、并肩作战的组员,换做是他一个大男人,他也不好受,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说不定在哪个地方哭着呢。
沈劭卿来到八楼,刚出电梯就听见一道嘹亮的女声在骂
“你知道别人给多少钱给她吗?”
“5万!5万!!”
“你知道谈成这生意每个人能分红多少吗?每个人年终奖多少吗?他妈加起来怎么都超过5万吧?5万就够你萧岁买半只手表!”
“你说说她眼光怎么就这么狭窄不会往远处看呢?你想想,她给别的公司爆自己公司的料,就她这一点,她就不能在这里混了。她还天真地以为辉煌真的要她啊?屁咧!这种有钱就可以出卖公司的人哪个公司会要啊?”
“蠢,真的蠢死了!”
“我不生气啊,我一点真的不生气。现在将这颗老鼠屎扔掉,把粥倒掉重新再熬不就好了吗?不久花点时间,我周繇还没这点时间?”
晚风呼啸而过,站在窗边听完全对话的沈劭卿终于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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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忽然发现刚才自己说错了,周繇她,不是弱女子,哦不,连女子也应该删去。
啪嗒
“沈先生?”
沈劭卿抬眸看去,萧岁穿着松垮垮的居家服,脚下穿着棉拖鞋,手里拎着一袋垃圾准备去倒掉的样子。他礼貌回道:“萧小姐。”
萧岁的视线落在他腿边的行李箱,“刚下飞机?”
“对。”沈劭卿是由助理开车送来的,助理送他到达以后他便打发助理离开,自己便拎着行李箱上来了。
“岁岁,你在跟谁说话?”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拖鞋与地板接触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半响,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萧岁的肩上,眼睛顺着萧岁的视线转过去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慢慢减退。
“你怎么在这里?”
周繇和萧岁穿的衣服如出一辙,只有颜色不同,沈劭卿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繇穿起来好像要比萧岁好看点,而且她把头发散下来,没有了办公室里一副英的模样,面容看上去也温柔多了。
沈劭卿不露声色地挪开停留在周繇身上的视线,朝紧闭的大门抬抬下巴,“找人。”话落,他又拎起手中的袋子,袋子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放着一排排的益力多,他问:“你们要喝吗?”
萧岁也不是见外的人,况且他们俩在酒吧讨论怎么修眉、保湿的事都说了起码半个多小时,四舍五入也算是熟,只是称呼方面还没有改过来。她没有推脱,接过他的益力多以后,萧岁便拎着垃圾到楼梯间倒掉,期间沈劭卿还站在那没动,周繇眯了眯眼,挑眉。
“还不走?”
“马友凝她,你怎么处理?”马友凝就是那位泄密者。
周繇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倚在门框上,“能怎么处理,当然开除啊。”
“哦。”沈劭卿发现自己竟挪不开眼,无视了对方不耐烦的表情,“你们要不要过来打牌?人多点好玩。”
周繇哑言,看见倒完垃圾回来的萧岁便问她,谁知后者一脸兴奋甚至摩拳擦掌准备迎战。
周繇:“……”
一分钟后,程家琰听见门铃从卧室慢吞吞走出来。他当天退烧过后就开始感冒,家里的纸巾一摞摞的,本来脑袋就沉甸甸的,现在鼻子又堵住了,程家琰索性待在房间里面看书,困了就睡,一举两得。
打开门,程家琰看见三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外,其中站在中间那位樱花粉头发的某人眼睛水灵灵的,他看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心想:什么鬼?
他的视线很快从萧岁身上挪开,转移到沈劭卿拖着的行李箱,眼角三条黑线,又想:什么鬼??
三人进屋以后,程家琰才问:“你们来干嘛?特别是你,拖着个行李箱来干嘛?”他感冒了,说话时鼻音很重。
萧岁觉得莫名,侧头看向沈劭卿,“不是说打牌吗?他不知道?”
程家琰皱眉,“打牌?”
沈劭卿:“对啊,我这不是看你无聊吗?冰箱在哪里,我买了益力多。”
“买来干嘛?我不爱喝。”
“增强疫力。”
沈劭卿直接越过他,拎着塑料袋走进厨房往冰箱里塞益力多,随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搬了张矮凳坐在茶几前面洗牌。程家琰看着原本冷清的客厅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感觉还不赖便学着沈劭卿找了张矮凳坐下。沈劭卿看见他坐下就知道有戏了,勾了勾嘴角。
“对了,我们不赌点什么吗?这样玩没瘾。”
沈劭卿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地看向萧岁,“你想赌什么?”
萧岁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扬起嘴角,“输了的人喝益力多,输一盘喝一瓶。”果然此言一出,程家琰便皱起眉头。
此时,一直都很安静的周繇忽然说:“我记得益力多不能多喝,一天最好两瓶。”
程家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附言:“我也听过。”
“这样啊……”萧岁拖长声音,“那这样,输的人喝三杯水。”
第11章第十一场戏
“……”
“……”
“……”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萧岁明显感觉到三道炽热并写着“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想了想,发现打牌一盘的时间太短了,三杯确实有点撑,便改口:“两杯可以了吧?”又语重心长地说:“多喝水,身体好。”
周繇朝沈劭卿抬了抬下巴,“赶紧发牌啊,牌都快被你洗坏了。”
沈劭卿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在她身上逗留很久,应了一声就开始发牌,而刚才在门外莫名的心悸已经被他定义为“间歇性发春”。
其实萧岁打牌很随意,不会特意去记牌、算牌,以至于几轮下来她已经喝了好几杯水以及上了好几趟厕所。而程家琰却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左手拿牌右手拿着纸巾擦鼻涕。当萧岁又一次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新的一轮,周繇和沈劭卿双双脱身,场上只剩下萧岁和程家琰。萧岁发现情况不太妙,她手上的牌不大好,而且碰上程家琰会算牌,估计他现在就知道她手上有什么牌了。
蓦地,她的目光落到狠狠支配她几盘的水壶上,原本装满水的水壶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其中有二分之一都是她喝完的!!!多两步都听见水在胃里面发出响声。
萧岁咽了咽口水,侧脸看向程家琰,那人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牌像是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视线一样。片刻,程家琰丢了一张牌出去,淡淡地说:“7。”
下一刻,萧岁猛地抬头错愕地看向程家琰,“什么?”
程家琰对上她的视线,觉得莫名,又把牌捡回来放在她的面前。他看见她不确定的眼神在一瞬间蹭地一下亮起来,乌黑的双眼像装了满天星空一般耀眼,如果不是她出牌时兴奋地喊了一句,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挪不开眼睛。
“过。”
程家琰话音刚落,萧岁就瞪大眼睛看着他,扑扇扑扇的,眼神中压不住她喜悦的心情。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反复问他:“真的吗?”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反复去问,只好点点头。
“对5!没了!耶!”
程家琰沉默地开始洗牌,忽然旁边出现一杯水,水上面还有飘着的白烟,他顺着手回头撞入一双靓丽的双眼。
是萧岁。
她说:“水壶里的水是凉的,病人就喝点热的吧。”他不明所以,但还是道谢。
后来,送走萧岁和周繇以后,程家琰去问沈劭卿,后者轻笑。他说:“她可能觉得你在给她放水?”
程家琰皱眉,“我没有啊,我那时手上的牌最大就是7。”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知道真相为好。
程家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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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劭卿在客厅开箱拿了一套衣服就往浴室走,他大步追上去,揪着他的后衣领,“你干嘛?”
“洗澡啊。”
“回你家洗去。”
“我刚下飞机好累,你留我一晚就行。”
程家琰抿唇,最后还是松手。
沈劭卿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程家琰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拐去厨房拿了两瓶益力多出来,给程家琰递了一瓶在后者一脸不愿意接的表情中回来。他耸耸肩,捧着两瓶一起喝,忽然他说:“既然你都不喜欢喝,明天你可以拿过去给萧岁喝,她好像喜欢。”
程家琰的视线从电视屏幕挪到旁边的男人身上,“你怎么知道?”
“刚不是还要输一盘喝三瓶吗?这种程度还不够喜欢?”
“……”
沈劭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其实萧岁挺不错啊。”
程家琰微微蹙眉,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便问:“你对她有兴趣?”
沈劭卿眯着眼打量他,耸了耸鼻子,“这莫名一股醋味是怎么回事?”看见程家琰眉头拧得更紧,他没有过问很多,直接否认,“我是说,人家看见你晕倒在门口还把你扶到卧室,还要照顾你,这难道还不好吗?”
程家琰忽然想起那天迷迷糊糊有个人来掏自己的裤兜把他给弄醒,那时候她整张脸都是模糊一片,若不是她的头发那么显眼,他都认不出她来。认出她以后,程家琰莫名放心,倚着她以龟速挪到卧室里面。他抬手摸了摸肩膀的位置,那里好像还有被她消瘦的身躯硌到的感觉。
忽地,沈劭卿的一句话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去看阿姨了吗?”
程家琰放下手,垂下眼帘,眼眸暗下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抱歉,工作太忙,我忘了。”明明之前还去提醒他那天的到来,翻过来自己却忘记了。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去更好,可以陪她聊会天。”
沈劭卿扭过脸没看他,看向阳台外的风景,客厅只有电视声音,两人都在沉默着。半响,低沉的声音响起:“家琰,你知道那事不怪你吧?”
“嗯。”
“你也别太自责了。”
“嗯。”
“算了,你都听不进去的。”
程家琰轻笑,嗯了一声便转身回房。沈劭卿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要过了多久,他才能完全走出来。
砰
沈劭卿一个激灵站起来,“喂!床铺呢!!喂!!”
次日早晨,沈劭卿出门时刚好碰见周繇从a座走出来,她身穿正装,脚踩着恨天高,头发全部束起来扎成马尾,一副高高在上又炼的模样,和昨晚站在门口穿着居家服披头散发,气场温和的女人完全不同。
“今天就上班?”周繇问。她以为他刚出完差会多休息几天才回来,毕竟他才拿下一个大项目,这种资本还是有的。
“嗯。你开车来的?”周繇挑眉,就听见他下一句说:“我没开车,送我一程。”
“……自己滚去打车。”
“这不是上班时间吗?还哪有空车,而且叫车过来现在路上也在塞。”
“地铁、公交。”
“我对这里不熟。”
“……”
就这样,沈劭卿厚着脸皮坐上周繇的车,对对方的人身攻击罔若不闻,边哼着歌边望向窗外来往的车辆,而坐在驾驶位上的周繇被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特别是在听见副驾驶位上的人还问“你是不是哮喘发作”的时候,她强忍着不要害到后面无辜的车辆才没把人在路上踹下去。
当他们到达公司并在所有人“有生之年”的瞩目底下一同走进公司大门甚至是电梯时,萧岁也到达了工作室。
本想着昨天已经干完一票可以放松一下的时候,萧岁又被冯华生叫进办公室,一同进去的还有毛旭。萧岁看见这种组合,心说:不好。果然下一秒,冯华生的话就验证了她的想法。
“《夜谈》制片那边说已经联系上编剧,听说他前几天病了,所以没接电话……”
毛旭打断冯华生的话,“师傅,我之前就好想问了,以前都没试过因为编剧的一句话就把片子打回来,为什么这次要听一个小小编剧的意见?”
“什么小小编剧?人家那是原著兼任编剧,老梁都不知道了多少口水才买下版权又把人请来做编剧,人家当然有这么资本一句话驳回片子啊。其实老梁挺看好他的,说他写的书灵气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有点消沉。”
萧岁有点好奇,便问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冯华生视线落在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身上,笑着打招呼:“哎,你们来了!”
第12章第十二场戏
萧岁一怔,猛地回头发现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左边的男人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檐下是一张苍老却又神奕奕的脸庞。萧岁认得他,他是国内著名导演,梁鸿盛。而右边的男人则是一头凌乱的头发,疲倦的脸下是牵强的笑容,他穿着一身黑走在梁鸿盛身后。
不是程家琰。
萧岁微微起身的动作顿住,屁股重新贴回到椅子去,脸上一闪而过惊喜的表情荡然无存,坐在旁边的毛旭把她所有微小的动作都进眼底,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忍不住问出口:“你在等人吗?”
“嗯?”
“你……好像在等人。”
萧岁正想否认就听见冯华生介绍他们俩,她立刻住嘴,拍了拍毛旭示意他站起来。两位对梁鸿盛稍稍鞠躬,对他身后的人点头示意后就听见梁鸿盛说:“老冯,你这两个学生不得了啊,郎才女貌。”一顿,他又说:“小姑娘,在这学习辛不辛苦?”
“还好。”
这时,冯华生问:“这位就是编剧吗?”
梁鸿盛笑着摇头,“这是我助理,久归还在家里养病,他在电话里面给我说了几个点让我跟你们说。哎呀,他是原著又是编剧,对电影的内容最了解,我这也没办法拒绝他。”
冯华生的办公室并不大,会客的椅子只有两张,所以萧岁和毛旭已经起身让座并站在冯华生身旁。当萧岁听见梁鸿盛说着“久归还在家里养病”的时候,她差点绷不住笑出来。那是梁导您没看见他昨晚打牌打到十一点还神奕奕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病人。
梁鸿盛没有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五个人待在小小的办公室里面一待就是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到录音棚,而毛旭则去把混音师叫来。期间,梁鸿盛看见这十几平米杂乱的录音棚微微蹙眉,目光又落在跟冯华生小声探讨事情身材单薄的萧岁身上,那纤细的手臂仅仅望眼过去就觉得很容易折断,更别说走到录音棚干些体力活了。
他忽然想起冯华生曾经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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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自己的徒弟,其中好像有一名女生。他的视线往上移,看见冯华生眼中对她的赞赏时,心中的猜疑更是确定下来。忽然之间,他有点好奇萧岁为什么会当上拟音师,明明是一个吃苦不讨好的活。
“小岁。”梁鸿盛是跟着冯华生喊的萧岁,“你为什么会当拟音师?”
其实这个问题,萧岁已经听过不下五十遍。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总会在老宅碰上跟她母亲打麻将的三姑六婆,她们问得最多的并不是她交男朋友没有,而是问她为什么要干那么辛苦的一行,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学管理接手公司让她爸她妈好好享福,问她为什么不找个老公在家里当少奶奶。
对于这些,萧岁只是浅浅一笑,回道:“我还年轻,年轻人嘛总是喜欢闯一闯。哪像各位年纪大了,就喜欢在家里打打麻将挣挣小钱,等着丈夫回家啊。”
那时候,麻将桌上的三姑六婆脸色变了变,萧母见状直接把人往楼上推,让她回房。
不过面对梁鸿盛,萧岁当然不敢那么说,不是因为问的人不同,而是他们问的时候安的心不同。萧岁想起之前阅读的一篇文章,说的就是梁鸿盛,说他早年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当导演,他也没有一炮而红,他受过挫折,经历过打击,最后才形成这位拍出来的故事都引人深思,每一帧画面都让人赞口不绝的导演。
萧岁愣住,片刻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答道:“就像梁导想用镜头讲故事,而我也只是想用声音讲戏罢了。”
“用镜头讲故事”是梁鸿盛曾经说过的话,时隔今日再次听见竟在心中泛起一阵浪花,梁鸿盛低头笑了笑,拍手赞绝。
殊不知,在后面的一段时光里面,萧岁是多么怀念那位会笑会温和细声跟自己说话,还会对她称好的梁鸿盛,而不是现在站在一墙之隔频频摇头否定他们做出来成果的梁鸿盛。
“好像还是少了点感觉。”
“唔……不行。”
“我觉得还可以做更好,小岁,你觉得呢?”
忽然被点名的萧岁只能扯出一个笑容附和他,周繇听完萧岁这段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诉苦以后,表示:“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萧岁一边走进电梯一边说:“哥!他是大名鼎鼎梁鸿盛!梁导!我还能怎样?当然是选择宠着他啊。”
“……”
萧岁看着一直往上涨的数字,问周繇:“你说隔壁那逼为什么不去工作室?”
“可能怕那里成为他的葬礼?”
“……”萧岁抿唇,“如果今天站在那逼逼的是他,那就有可能。”
“所以他很聪明,把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直接降至为零。”
萧岁轻笑一声,电梯刚好传来清脆的响声,她对周繇说了一句“不说了”就挂断电话,走出电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隔壁一道阳光倾泻在地上,而门后站着身姿颀长的男人,萧岁望眼过去,发现他的脸色要比昨天好多了。
“有快递?”她记得自己前几天没有买什么东西了。
“不是。”程家琰走出来,背在身后的手伸向前,萧岁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最后落在他手中的益力多上面,她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他嗯了一声,补充一句:“沈劭卿说,你喜欢喝。”
“还好吧,我喜欢喝酸奶多一点。”萧岁说完,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颇有讨人要酸奶的意味,一时噤声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益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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