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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为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纱
今日傍晚,日头还未下山,充满脂粉气儿的春风楼,第一次迎来了尊贵的客人。
二楼最大最好的包厢内,楼里所有排得上号的倌儿盛装打扮,呈一字排开,面向贵人。
屏风后面铮铮琴音丝丝入耳。
雕花圆桌上,衣着华贵的男子斜斜坐着,身后站着四五个煞气重重的带刀护卫。
“爷,咱们楼里最好的哥儿都在这儿了,您瞧瞧,可看上哪个?”施着胭脂,手执巾帕的老鸨扭着身子殷勤地朝面生的贵人娇笑道。
他的眼中亮光闪烁,楼里难得来了只大肥羊,可千万不能错过了!绝对要大赚一笔!
老鸨心里已经盘算能从这位贵客身上刮下多少银钱了。
“这就是最大最好的倌楼?”明鹏手执酒杯,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
“那当然,在这县城里,我春风楼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爷……”
老鸨吹嘘的话还没说完,明鹏手中的酒杯狠狠掷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这还不说,桌面的酒杯酒壶也被挥落在地。
“啊!”老鸨被吓得连连后退,更别提这些娇滴滴的哥儿,个个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明鹏





农家子的为官路 分卷阅读61
狰狞道,“就这么些丑无颜也好意思称第一!如此劣质的酒水还说是最好的酒?”
什么歪瓜裂枣都敢往他面前送?连出现在他面前都嫌玷污他的眼睛!如果不是他那一府娇宠美侍一个都不允许带来……
“爷……爷您是都不满意吗?”老鸨捂着小心脏,惴惴不安地问。
这个贵人似乎不太好伺候啊,脾气这么差,不会是瘟神吧?老鸨这会儿不指望赚钱了,只求这位祖宗能满意消气,别把他这楼给砸了。
老鸨朝楼里最受欢迎的美艳哥儿使使眼色。
美艳哥儿退缩了下,但还是努力撑起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摇曳着身姿莲步轻移过去,娇嗔道:“爷~可是香哥儿哪里让您不满意了?”盈盈双目似是哀怨,香哥儿扭着纤细腰肢倚过去,纤纤玉手抚上明二爷的胸膛。
粗劣浓重的粉脂味让明鹏的心情更加暴躁。
“滚!”他毫不留情地将香哥儿推开,“庸脂俗粉!”
香哥儿被狠推在地,吓得惊叫一声。
“香哥儿!”老鸨和一些和香哥儿关系较好的急忙奔过去扶起香哥儿。
抚琴者可能是听到外头闹出的大动静,一下没控制住弹出几个破音。
惹得明鹏火气直冒,愤怒地将屏风挥倒。
“什么破音律?不堪入耳!”
诸事不顺!
进了这破地方后,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更不堪,真是片刻都待不下去!
明鹏的脸色阴沉如水,心中暴虐的情绪怒涨,看到坐在古琴前脸带白纱的娇小哥儿,三两步踏过去一把扯过那个哥儿。
慌乱间,半遮脸的白纱被扯开,露出哥儿苍白的小脸。此哥儿皮肤白皙,五官致,眉间一点朱砂,一双水汪汪的黑眸染上惊惧的情绪,真是我见犹怜。
看到哥儿的模样,明鹏的火气消了点,总算有个勉强看得上眼的。
“这哥儿长得还算入眼,就他了。”
明鹏直接将哥儿抱进怀里,伸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不要!”娇小的哥儿脸色惨白的挣扎,“放开我!”
老鸨见状,脸色大变,忙陪笑着奔过去,“爷……爷!您误会了,怜哥儿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等过几年他要赎……唉哟!”
老鸨刚想将怜哥儿拉过来,就被一旁的护卫一脚踹开,整个人飞离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口里喷出一口血。
“麽麽!”
“麽麽!”
几个哥儿大惊失色,想过去将老鸨扶起来,但是一脸煞气的可怕护卫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他们,哥儿们一阵腿软发抖,根本不敢过去。
“清倌儿?正合爷意。”明鹏满意地笑了笑,大手摸上怜哥儿嫩滑的脸蛋,“就让爷好好疼爱你……”
“放开我!”怜哥儿惊慌不已,想挣脱开来,然而他小小的力气哪比得过一个成年汉子。
“放开怜哥儿!”怜哥儿的小侍从小六子见状,忙扑过去想救下怜哥儿。
明鹏眼中闪过厉色,区区弹丸之地,小小一个贱民都敢对他不敬?
一旁护卫几步上前,将小六子一掌推开。
小六子狼狈滚几滚,迅速爬起来继续扑,愤怒着脸正要去救怜哥儿。
心口残暴的情绪翻滚,明鹏的脸色彻底阴下来,随手抽出护卫随身携带的大刀,毫不留情的狠狠刺过去。
噗呲!
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
“小六子!”
“小六子!”
小六子只觉得自己胸腹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定在那里不动,他抬头看向怜哥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说出口,就嘭地一声重重倒地,身子抽搐几下,没了声息。
“小……小六子……”怜哥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六子。
“杀……杀人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老鸨,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动不止,在地上晕开一滩血,瞬间一阵腿软瘫坐在地,捂着急剧跳动的心脏,尖叫还没出口,就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啊啊啊!”从小到大最多只看过鸡血的哥儿,眼睁睁看到他们熟悉的人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都吓得尖叫,好几个眼白一翻晕了过去,心脏强大点的瘫坐在地发抖。
有一个哥儿崩溃地抱着头尖叫不断,明鹏听得刺耳,提着还滴着血的刀过去,直接一刀砍下去,残虐的眼神看向另外几个哥儿。
香哥儿满脸惊恐,浑身颤抖不已,几乎吓破胆儿,但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耳边没有了噪音,明鹏大发慈悲,没有赶尽杀绝,随手将还沾着血的大刀扔过去。
“明十一。”
“是,二爷。”
明十一接过大刀,会意的带着其他护卫将一干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屋子,倒地的全拖出去扔在厅堂一角。
屋里只留下明鹏和怜哥儿。
被赶至厅堂的哥儿们互相抱着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低声啜泣起来,神情惶恐不安,惊魂失色。
小六子和另一个哥儿的尸体被随手丢在一边,腥红的血染了一地。
“救命……救救我……救……啊!!!”
怜哥儿的凄厉地惨叫求救声突兀地传了出来,在安静的大堂里听得尤为清晰,几个哥儿看到那把仍沾着血的恐怖大刀,默默流着泪,不忍地闭上眼。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天色微暗,往常开始热闹起来的春风楼却诡谲的安静,连大门口的灯笼也未点起。
整座春风楼仿佛死寂一般。
前来寻乐的客人下意识想进春风楼,然而看到守在门口气势戾重的带刀侍卫,就生生扼制住往里走的想法,根本不敢多看,低着头匆匆离开此地。
不多时,春风楼门口这条街道,连行人都变得寥寥无几。
明福来已经找好住处,正在门口候着等二爷出来。
不多时,明鹏在手下的簇拥下,从楼里走出,站在门口,明福来殷切道:“二爷,小的已经找好居处,您是现在移步?”
明福来不负所望,短短几个时辰就找到了此县城中最大最漂亮的一处庄园,在明卫的大刀威胁下,强行将主人家赶出来,稍微拾掇了下,才过来迎二爷回去。
在春风楼发泄一通,明鹏的心情总算舒畅点,看到街上这些寒微简陋的建筑物也没有生气。
他慵懒地开口:“走吧。”
明鹏入了马车,明福来才坐上车,驾驭着马匹往目的地驶去。
那处庄园在县城东南处,占地广阔,装饰美,飞檐楼宇雕刻大气,在丰城县的普通老百姓看来,那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地方,连走进去都不敢抬起头,脚步无从落地,生怕弄脏这仙境般的庄园。
然而在自小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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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高层俯瞰这个朝代的明二爷看来,这处所谓的最好的庄园连他家下人居住的地方都不如,他明二爷何曾住过这么寒酸的地方。
但此处不比其他,这里已经是整个县城最好的了,要求不能再高,明鹏刚刚好转的心情又阴下来。
明福来察言观色,心知此处必然不合二爷的心意,忙道:“二爷,您先在这边委屈段时日,明日小的就找人修葺这个庄子,不消几日,保管让您住的舒舒服服!”
明鹏微扬下巴,冷声道:“带路。”
“二爷请!”
明福来点头哈腰,恭敬地将明鹏迎进门,身后四个护卫近身跟随。
考虑到明二爷需要人伺候,明福来并没有将全部人赶走,只将主家赶出去,留下一些模样清秀的侍子,几个粗壮的下人做杂活。
被留下的十多人战战兢兢地侯在大堂。
明鹏进来后直接坐在上位,神色慵散,微微抬眼。
明福来挺起肥肚,颇有威势地横扫一眼,“你们都给本主管听好了,从此刻起,二爷就是你们的主子,若敢有丝毫不敬,仔细你们的项上人头!”
“是!”一干下人诚惶诚恐的弯腰行礼,“见过二爷。”
明福来满意地点头,觑着二爷的脸色,没有丝毫不悦,心里松口气,随即颐指气使地:“你,去给二爷泡壶上好的茶水,再上些上好的点心来,你们两个,给二爷捏捏肩捶捶腿,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去!”
“是。”被点到的两个侍子惶恐不安的对视一眼,然后小碎步上前,忍着恐惧的情绪给这位二爷捶腿捏肩。
挥退不相干人等,明福来卑躬屈膝的殷勤道:“二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明鹏享受地微眯眼,慵懒道:“你很威风啊,明福来。”
明福来嘿笑几声,“这不是托了二爷您的福吗?小的这是在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啊!”明福来凑趣地恭维几句,逗得明鹏心情大悦。
丰城县县令连任当了二十多年的芝麻官,如今不到五十。
县令大人姓王名志高,自二十来岁考上进士,可谓意气风发,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可惜他一个寒门子弟,一无人脉二无金钱,又有点愤世嫉俗,不会讨好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期进士混得风生水起,而他只能泯灭于众人。
好不容易寻了个外缺,正欢天喜地的去赴任,没成想一看此地状况,才知道为什么他能竞争过别人上任了,敢情大家都知道消息,这里贫瘠无比,才漏给了他。
他一心想出人头地,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然而现实却给他巨大的打击,一开始他还搞大阵仗改革,然而此地居民普遍安于现状,态度不甚积极,再加上本地没什么特色,他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出政绩来。
久而久之,王志高就死心了,平时就处理处理县里谁家偷谁家的鸡鸭,哪家谁和谁打架之类的琐事。
偶尔点地主家的好处。
没钱没人脉打点,他只能继续龟缩在这不毛之地,无人问津。
这一连任,就当了二十三年的丰城县县令。
今日他按例往县衙一趟,悠哉悠哉的在后衙避暑,待到日落时分,气温下降,他才拍拍袖子,准备回家。
这时,有人跌跌撞撞前来击鼓鸣冤,说是有人杀人了!
这是王志高当了二十三年县令以来第一次遇到命案,他赶紧穿上官服,命衙府捕快速速擒拿归案。
不成想,没多久他那些官差就鼻青脸肿的回来,还不待王志高发怒,手下就一脸胆颤地回复,那是上京来的贵人,姓明,身边还有十几个练家子做护卫,如果不是看在他们一身衙服,恐怕还回不来。
王志高一听,那还得了?
他赶紧将前来告状的人打一顿扔出去,然后备上厚礼,让人带路,赶紧前去赔罪。
那可是明家啊!
就算是他这边消息落后的地方,都知道明家一脉是何等的权高位重。
哪怕那位只是明家偏远的旁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招惹得起的。
王志高腆着颤巍巍的大肚子,急忙忙往贵人的住所跑,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他的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喜悦,如果能搭上明家这条大船,他说不定就不用继续龟缩在这鬼地方,将来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大人,就是这里了。”
王志高喘着气,抬头一看,这不是霍地主家吗?难道贵人和霍家有什么关系吗?
他赶紧整理好歪歪扭扭的官服,指使手下:“快,赶紧去敲门。”
“是,大人。”
王志高被拦在门外等了很久,才有人居高临下地出来,倨傲道:“二爷宣你进去。”
王志高点头哈腰,肥短的手指捏着一锭银子往来人手上塞,“是是,辛苦大人前来传话前来传话了。”
来人掂掂银子地重量,将银子塞进怀里,大发慈悲般,“走吧!”
王志高带着一众手下跟着进去。
等进了去,王志高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左了,原来是贵人看上这座宅子,被强行占用了啊!
来人将王志高一行人引到门外,进去禀告,不多时就出来,对王志高道:“二爷召唤你进去。”
王志高连忙正正头帽,弓着身子带着手下进去,“下官丰城县县令王志高,拜见二爷!”
上方没有应答,王志高却不敢抬头,反而俯得更低。
明福来先是瞥了这个县令一眼,随后低声道,“二爷,县令来了。”
明鹏似乎正闭着眼休憩,听闻明福来的话,微微睁眼,鼻子喷出个气音,“县令?”
他直起身,挥退仍在给他按摩的两个侍子。
明福来连忙给明鹏递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
明鹏低头喝茶,丝毫不将下方的县令放在眼里。
王志高赶紧示意下将几个美的大盒子摆出来,殷切道:“二爷,这是下官的一片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明鹏看也不看一眼,眼皮子微抬,神态倨傲,“听说你要抓捕本少爷?”
“误会误会,二爷,这都是误会!”王志高抹抹汗,叠声解释,“下官绝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
“可是爷我,的确杀了人了啊。”明鹏施舍般看向王志高,挑嘴微笑。
王志高脸上的肥肉颤颤,他连连道:“杀,该杀!谁让那些刁民言行无状,冲撞了贵人!下官已经将恶意扰乱公堂混淆视听的刁民重打三十大板,赶出衙门,二爷您大人大量,下官不该偏听偏信,惊扰了您!”
明鹏上下扫视,眼底染上一丝笑意,“你不错,屈身在这种地方真是屈才了,等爷回了上京,定会禀明父亲,不会让有才能之人被埋没。”
“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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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厚爱!”王志高激动极了,仿佛看到了他升官加爵的光明前途。
明福来这时道:“二爷,卧室已经整理好,您是否现在去歇息?”
明鹏微微皱眉。
明福来忙道:“二爷您放心,明日小的一定会将这处庄园不合意的地方全改掉。”
王志高一听,十分上道,“二爷,小的有一处还尚可入眼的庄子,虽没有此地广阔,但胜在雅致,不如此处修建期间,二爷您暂居别处可好?”
想了想,王志高又道,“二爷您初来乍到,对此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由下官去找人来修缮,如何?”
明福来在一旁道:“爷,县令大人说得有理。”
王志高拍着胸口连连保证,“二爷您放心地交给下官,不出半个月,定能修建出让您满意的居处!”
明鹏勉强点头,降尊纡贵地抬脚,“走吧。”
王志高眼睛一亮,俯首道:“二爷请!”
春风楼
白天一般是倌楼哥儿们休息的时间,然而此时却是人来人往走动,但却没一个人说话,即使偶有几句交谈,也是低不可闻,宛如惊弓之鸟。偌大的倌楼显得冷冷清清地。
倌楼后院的一处房门被打开,一个手捧铜盆的哥儿走出来,回身关上门后,才轻声离开。
房间里,老鸨正坐在床铺不远的椅子上,唉声叹气地,神态悲切。
香哥儿坐在床边,用帕子给床上苍白着脸的人儿擦汗。
“麽麽,我们怎么办才好?”香哥儿忧虑道。
“还能怎么办?”老鸨恨声道,“这个苦水咱们只能咽回肚子里了!”
香哥儿想起那天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底闪过惧意。
只是心中再不忿,他们也无法讨回公道,谁让他们命贱呢?
香哥儿只盼,那些人不要再来了……
“怜哥儿?怜哥儿你醒了?”香哥儿忽然看到床上的人儿已经睁开了眼睛,惊喜道,“怜哥儿,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疼?”
香哥儿本来想碰下怜哥儿的,可是想到上药时他没一处完好的肌肤,又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
“怜哥儿醒了!”老鸨倏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看到怜哥儿真的睁开了眼,“怜哥儿,你可算醒了!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怜哥儿呆呆的看着虚空,两眼无神。
“怜哥儿,你看开点儿吧,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看到怜哥儿的这副样子,老鸨怎么可能不心疼?他直抹泪,不时捂着心口轻轻咳嗽,前两天那一脚,老鸨也是受了内伤,喝了好几副药。
老鸨一生无夫无子,当楼里的哥儿是自家孩子看待的,来这里的哥儿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活不下去了才会被卖身,老鸨自认还算个好人,给了他们容身之地,平时也不克扣,从恩客里赚来的银子都是三七分,等哥儿们存够钱是要赎身还是做什么,都随他们去。
怜哥儿是老鸨捡回来的小乞儿,又恰逢际会学了一门琴艺,便要当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老鸨也是由着他。
只等存够钱就赎身换个地方,就能清清白白的过新生活。
谁曾想到……
禽兽不如啊!
老鸨看到怜哥儿残破不堪遍体鳞伤的身子,眼泪就忍不住。
他努力让楼里哥儿活的轻松点,偶尔有特殊癖好的客人都想尽办法避开,谁曾想……
“是啊,怜哥儿,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槛儿,事已至此……”香哥儿小心翼翼地开解,“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怜哥儿两眼呆滞,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等两人口水都快说干了,他才哑声说出第一句话
“小……小六子?小六子呢?”
一阵沉默。
香哥儿背过身,颤着肩不敢面对怜哥儿。
麽麽不忍道,“怜哥儿……你,好好养伤……”
怜哥儿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的……”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小六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晶莹的泪珠划过眼角,源源不断,他发出几声短促的呜咽。
小六子……
他待如亲弟弟疼爱的小六子……
小六子是怜哥儿两年前在外面捡回来的小乞丐,怜哥儿第一次遇见小六子是在冬天的一条小巷子里,那时还不到十岁,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冻得发紫。
可能是觉得同病相怜,怜哥儿将他捡了回去,还将他留在楼里当小侍从,他们情同兄弟,还说好了,等将来怜哥儿赎身时,也将小六子带走,他们做一家人……
“报官!”怜哥儿突然挣扎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老鸨的手,眼中燃起火苗,“,报官了吗?”县令大人会抓那帮禽兽吧?他们杀人了!不止他的小六子,他们杀了两个人!
“怜哥儿……”叹息一声,神情似怜悯,又是不忍,“报过官了……可是,怜哥儿,没有用的,我们遣去报官的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至今还没醒过来……听说那是上京来的贵人,连县令都招惹不起,更何况是我们呐……”
眼中的神采湮灭,怜哥儿的手无力垂下。
“如今连县令都在讨好他们,咱们的命贱,别说讨回公道了,如今只求那些人不要再惦记咱们楼里,就谢天谢地了……”
老鸨扶着怜哥儿躺下,盖上薄被,“你好好歇息吧,看开点,啊?”
怜哥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被子下的双手却慢慢握紧成拳。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叶君书对于县城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在忙着教育家里的熊孩子。
五娃六娃虚岁才四岁,越发调皮了,追猫逗狗赶鸡撵鸭不说,前儿还跑去别人的地里祸害农作物。
这对农家人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叶君书得知后,当场就打了两个小家伙的手心,还罚了面壁思过。
叶君书觉得自己是跑山里去县城的时间太多,忽略了孩子,才导致孩子们有长歪的迹象,所以这几天,他都待在家里,教育孩子。
双胞胎此时正在书房里一人各自头顶着一本书,两只小胖手抓着书的边缘,面对墙壁站着。
“五娃哥,咱们什么面壁完啊?”六娃的手都举累啦!
五娃一本正经地鼓着小胖脸,“六娃,等大哥消气就好了。”
“噢!”六娃委屈地扁嘴。
“那大哥什么时候消气啊?”
“大哥很快就消气,我们已经思过了,好好反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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