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为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纱
“是。”
席元义三人闻言神一震,迫不及待的去看戏……咳嗯,打探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席元义:我和三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卜元虎:我是三公子的近身护卫~
卜元豹:我是三公子的近身护卫+1~
叶君书:我和三公子彼此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生不离不弃~
李屿:→_→
三元:……【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56章第五十六章
鲜红的液体“噗滋”一声喷洒溅出,糊了对面的人一脸血。
明鹏惊惶地瞠大眼,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他满脸惊恐,张大嘴巴发出“嚯嚯”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满脸不甘地倒地,身子抽搐几下。
这还不止,满身的鲜血让行凶者更加兴奋,整个人癫狂不已,他生怕人还没死透,怕还能救得回来,还兴奋地狂插几刀,嘴里癫喃:“报仇了!报仇了!盼哥儿别怕,阿父这就为你报仇!”
明十一狰狞着脸整个人飞扑过去,想要将行凶的大汉斩杀于刀下,仿若陷入癔症的大汉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危险,就在这时,一个石子的暗器从远处急速打过来,撞开狠狠往下劈的大刀。
深棕色的大马如闪电般飞过,与此同时,马上的人一个起落,迅速和明十一交起手来,不多时,明十一就被来人压制,泛着寒光的短匕抵在脖子上。
同行的人在后头赶到,看到这一副场景,略感意外。
席元义策马上前,翻身下马,走到仰躺在地,身上不知被捅了几个窟窿的血人面前,那双微微凸起的眼球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死去,充满惊恐怨恨。
他绕着转一圈,不用摸脉搏,看这一地的血就知道,就算没被捅死,也是血流过多而死了,“三公子,明二死了,我们来晚一步。”席元义语气可惜,眼中满是幸灾乐祸,报应啊!想不到明二这祸害竟然是死在这里,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下,哈哈哈哈……
嗯?席元义目光看向一旁乞丐一般狼狈不堪的邋遢大汉,手里还握着杀死明二的刀,眼神明显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念着报仇之类的话。
想到明二的性子,莫非是又祸害了哪家哥儿?所以明二是死在受害者家人手里!果然天道好轮回,看苍天饶过谁!
“二爷?二爷!”
被其他明卫提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明福来一边喊着人一边跑来,几人一身狼狈,然而他们却看到先逃开一步的明十一被李家的走狗卜元豹摁倒,而主子爷满身血地躺在地上,一双眼充满怨愤地睁得大大的。
明福来顿时全身瘫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二爷死了?他们陷入土匪的重重包围都没死成完好逃出来,先行一步的二爷反而死了?还死得如此凄惨?护主不力,主子死了反而他们这些贱命活了下来,他回去还有命吗?相爷和娘娘能饶得了他们吗?
“哈哈哈哈!我家哥儿瞑目了!我终于给我儿报仇了哈哈哈……”
“我的儿,别怕啊,阿父在这儿,阿父这就来陪你……”话还没说完,大汉就已经将染了仇人血的大刀横向脖子,使劲一划,随后含笑地倒地闭上眼。
大汉的举动出人意料,李几人想阻止都来不及。
席元义迅速上前,按住对方的脖子,然而对方早已心存死志,割到大动脉,血流不止,早已回天无术,他可惜地摇摇头,不过对方杀了明家二子,估计也逃不了明家的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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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逃到明家伸不到爪子的地方……
一时之间氛围异样的肃静,明福来一脸死灰,他陷入狂恐中,他也活不了了,相爷一定要他给二爷陪葬,他不想死!不想死……
待看到远处站着的李,眉眼清淡的看着那两具尸身,明福来突然指着李高叫道
“是你!李三!是你们杀了二爷!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放肆!”席元义怒叱一声,“竟敢对三公子不敬!好大的胆子!”
明福来继续叫嚣道:“相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是你杀了二爷,无旨无令擅杀一品大臣之子,罪加一等!皇上一定让你以命抵命,以平相爷之怒!来人啊,速将李三擒拿,死活不论。”
明卫纷纷将刀指向李,席元义和卜元虎迅速围在李左右,亮出武器和明卫对峙起来,战势紧张似乎一触即发。
李目光微凝,看向明福来等人,摸摸腰间的墨鞭,“我?”
席元义冷哼道:“讲点道理,你家主子欺乡霸民无恶不作,多行不义必自毙,也不能怪人家受害者家人来报仇吧?关三公子什么事?”这种坏透到骨子里的人渣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这盆恶心的脏水要往三公子身上泼?
卜元虎也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可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惹火了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你们杀的!李三,整个上京谁人不知,你从来就看不惯二爷,那次在宫里还差点将二爷打个半死,你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枉顾圣意,蔑视朝廷大臣,丝毫不将律法看在眼里!
这次二爷亲自剿匪,你趁机与土匪勾结,设计陷害二爷,还因此害得二爷殒命,我一定要回京禀明相爷和娘娘,为二爷讨回一个公道!”
明福来越说下去,神情更是激动,是了,一定是李三的手笔,堂堂大将军之子,竟勾结匪徒,狼狈为奸,不然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他们,二爷一定不会死,他们来的时候二爷就死了,而李三就站在这里,一定是他杀的没错!
相爷有了宣泄怨恨的对象,还是死对头明家,说不定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就放过他,饶过他一命了!李三杀了明相之子,就算是陛下,也无法包庇李家!
至于刚刚自杀的大汉,他选择性遗忘,俨然一口咬定,李三就是杀二爷的凶手。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墨鞭,李淡淡勾唇一笑,“明二爷英勇,携明卫及临丰县衙役前来临江边道剿匪,然匪徒奸狡,穷凶极恶,明二爷虽奋勇杀敌,但仍不敌,壮烈牺牲,最终,全军覆没。”
席元义一听,邪魅地一笑,“我等路经此地,匆忙之下只来得及回明二爷的尸身。匪徒恶贯满盈,残杀官兵,特请圣上下旨,令钦差大臣,带兵前来清剿恶匪!”
卜元豹领悟三公子的意思,一言不发,匕首狠下一划,脖子一扭,明十一瞬间失了声息。
卜元虎嗜血一笑,“早就看这帮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龟孙子不顺眼,今儿,终于可以让爷好好出这口恶气了!”
明福来观对方的行事有些退缩,但想到自己这边还有七个明卫在,对方只有四个人,便恶狠狠道:“杀!”
明卫握着刀冲上去,席元义三人也迎身上去,很快就厮杀到一起,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花飞溅。
明卫很快就露出颓势,哪怕二对一也奈何不了对方,明福来心生惧意,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惊慌地急急转身就要离开。
划破长空的鞭子凌空一现,鞭尾恰好缠住明福来的脖子,往后一扯,整个人瞬间飞起,堕入战圈中。
明福来狼狈在地上滚几滚,随后一把磴亮的匕首插在他眼睛旁边的地上。
明福来赫然僵住,整个人一动不敢动,肥肉横生的脸上大滴汗珠滚落。
不知何时,战斗已休,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全部明卫已然全灭。
卜元豹擒拿住明福来,押到李面前,卜元虎拍拍明福来的脸,啪啪作响,“不是要捉拿我们吗?明二的狗腿子。”
“三公子饶命,三公子饶命!”明福来腆着脸求饶,“小的一时糊涂,三公子饶命,小的还有用处,只要您不杀我,小的就将明家的一些密事告知您……”
李瞥他一眼,直接让卜元豹带下去,不在面前碍眼。
席元义走到李身边,浑身的杀意消失,恢复风度翩翩的气质,他低头看了看,心中有些担忧:“三公子,我们杀了明卫没关系吗?这黑锅真要我们背不成?”明二又不是他们杀的,他们只是凑巧出现在这里,真冤枉。
李的神色仍是淡淡的,丝毫不为自己此时的处境担忧,他道:“从我们出现在此地那一刻起,这事就和我们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不是我们做的,明相也会想方设法将这事算在李家头上。
既然这盆污水怎么也要泼在李家身上,那不如做得彻底点,全杀了了事。”
李屿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事和他有关,又找不到证据,奈何不了他。只是,到时可能会连累到皇后娘娘。
“况且,我李家,也不一定真的无辜。”李说着,走到那两匹晕倒在地的马旁,蹲下身察看一番。
席元义亦过去一探,讶异道:“这是……咱们威武军苗神医创制的迷药?”
此迷药可不是一般的药,军士们战场上回来难会受伤,太过严重时苗神医基本都会给伤兵抹一点迷药,好让伤兵在无知无觉中医疗伤口包扎好,不然痛都能痛死。
迷药无色无味,也没有任何后遗症,只是药效十分强烈,人牲皆有其作用,如果不是他们熟悉这个药效,还真不知道这两匹马中的就是这个迷药。
只是不知,是威武军的哪个人参与其中,苗神医把自己的药看得那么重,估计也只有军中地位比较高的军士才能带走。
李站起来,“明二的死绝不会那么简单,应该是被设计了,把这里所有的漏洞都抹干净了,让他们无论怎么查,明面上结果都是土匪杀死的。”至于私下的真相?私德有亏,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恐怕明家还会帮着遮掩,只能咬定明二是因剿匪死去的。
“是。”
卜元豹走回来,说道:“三公子,明福来所知的这段时间明二所在之处做了些什么,属下都问到了。”
李点点头,吩咐道:“你去查探下看是怎么回事,便宜行事。”
卜元豹应声,“是。”随即骑马迅速离开。
而后李又道:“元义,你去告知临丰县县令,让他带人来尸。”
席元义:“是,三公子。”
卜元虎正在伪装那些尸体,掩盖不了痕迹的,都毁尸灭迹去。
忽然,他指指地上那具比较特殊的尸体,那个亲手杀了明二,为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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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陌生大汉,“三公子,这个怎么处理?”
李侧头看过去,微微叹气,“路经此地不小心卷入官匪斗争的无辜百姓,查一下是哪里的,寻个机会送回去好好安葬吧。”沉吟了下,补充道,“送笔安葬。”
“是。”
……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叶君书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看书看不进去,功课也做得一塌糊涂。眉宇间染上的烦躁,连家里小孩都看出来了。
院考迫在眉睫,大哥几年没上学,平时也就偶尔翻翻书,比起其他十年寒窗苦读的考生,确实很不占优势。
孩子们也跟着着急,但又不敢多做什么,怕给大哥添加压力,不过琐碎事他们是半点不让叶君书沾手,在家里玩闹也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好让他专心看书。
对于孩子们的贴心,叶君书心里很感动,他虽然为院考一事担忧,但他此时烦扰的,并不是这件事。
心中藏事,既然再怎么强迫自己都看不进书,叶君书想找点事来转移注意力。
外头走一圈,看到乡亲们在做事,本想去搭把手,结果人人都不让他帮忙。
叶君书无奈,自己一个人随处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村口。
他站在柳树下,眺望眼前这条蜿蜒通向外头的道路,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念头,踏步走出去。
不知道事情进展得如何,已经两天了,是成是败,总该有个结果。
他脚程快的话,还能再天黑前赶回来,就去看看吧……
与其待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亲眼探个究竟。
路上前后无人,他后面几乎是跑着走,等到县城门口,已是微微气喘。
他抹抹汗,缓口气后,才踏进县城。
县城一片风平浪静,如果出了大事,应该会闹开。
叶君书特意往明府和县衙附近绕一圈,皆是大门紧闭,没有看到人。
一时之间叶君书的心惴惴的。
他忽然想到前两天那些问路人,他们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也是去的临江边道,希望他们没赶得及……
这次注定无功而返,后来几天,他又陆陆续续去了三趟,直到第九天,他才觉察到异常。
县城门口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几乎不见一人,大店小店皆大门紧闭,偶尔见到一两个人也是匆匆跑过。
“快,就在那里!”
叶君书看他们跑的方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终于来了!
然而他却很平静,完全没有前段时间的焦灼不安,他快步往县衙方向而去。
还没到地儿,就听到哭声震天,叶君书定睛一看,县衙门口站满人群,几乎大半个县城的百姓都过来了,大家拼命往前挤,神情带着几分看热闹和幸灾乐祸。
叶君书一边喊着借过,一边使着巧劲钻进厚厚的人墙,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就看到几十个披麻戴孝的大人小孩哭声震天,地上摆了两排尸体,甚是壮观。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一队陌生的官兵,铁戟长枪,满面肃容。
叶君书迅速扫过一遍,哭丧的全是县城的人,说明白布盖着的都是衙门那些人,然而不见一个明家那群人渣,所以明二到底死没死成?
一下子看到那么多死人,而且对方的死还跟自己有关系,说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害怕吗?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
种种负面情绪他都有,独独没有后悔两字。
他不后悔,在县衙的人选择助纣为虐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之时,他不会后悔将他们也设计进去。
早先看不过眼,还有良心的人早就陆续离开衙门,留下的这些都做过孽,他们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活该啊……”
“可不是吗……”
“死了都死了,那个凄惨哟!”
“报应啊!”
“……”
围观的百姓脸上俱是解气,显然自去年开始县令及其衙役就很不得人心,他们祸害了乡里县里的好哥儿,如果不是骨子里的息事宁人态度,从小受的观念皆是民不与官斗,再加上身后一堆拖家带口的,早就有人闹反了。
叶君书大概能想得到他们的心理,一户人家汉子哥儿兄弟都很多个,结契后还有小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没得为了其中一个让其他兄弟孩子陷入危险中,没看那些反抗的都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残了吗?
所以被祸害了的人家,大都是忍着悲痛,不敢吭声。
也只有像雷叔那样人口少的家庭,才敢豁出去。
叶君书又何尝不是顾及家里的孩子,才缩手缩脚不敢明着反抗?如果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早就奋起抗争,大不了浪迹天涯去。
都是人之常情。
听到几乎一边倒的声讨言论,叶君书的心理负担才消一点,只是他最想知道的,明二那祸害到底死没死。
不多时,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汉子和穿着官服的中年汉子从衙门走出来,站在门口,那位大人上前一步,对着密密麻麻的老百姓,亮着嗓音喊一声:“乡亲们!”
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说话的人继续说道:“王志高王县令日前带领衙役至隔壁县城临江边道剿匪,不幸罹难者众多,朝廷特旨,凡殉职衙役,均给一笔安葬,十两银子!”
听闻,百姓们一阵哗然,“十两银子!”
“竟然是去剿匪才死的!临死之前还算做了件好事……”
“……”
那人扬声喊了几次安静,方一脸严厉地继续道:“然,死者不追究,活人罪责难逃,王志高在无特旨特办的情况下擅自下令出兵,管辖权责之外之事,导致多人丧命,严重失责,在位期间为祸乡里鱼肉百姓……数罪并罚,功不抵过,即日起王志高革职查办,押京候审,衙役王大勇……等十二人重打三十大板,流放三千里。”
叶君书一边听着,目光看向说着话的那位大人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汉子,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问路的人中其中一个,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之间他的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但是那天那些人哪怕面对的是他这个泥腿子,也是态度良好,和和气气的。
叶君书想到那位至今仍印象清晰的三公子,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哥儿,一定不是和明二之流一路的,他微微放下心。
在众多官兵维持下,亡者家属不敢闹事,当场领了安葬,抬着自家家人遗体,纷纷离开。
叶君书转去一旁的告示墙,看新贴上去的布告。上面的内容和那位大人说的无异,只是通篇文言,很正式的那种,他从头看到尾,上面还是没有提到明二的事。
所以人到底死没死?叶君书内心焦灼不已。
“子舟?”秦耀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君书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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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你也来看热闹了!”秦耀良一看真是叶君书,很惊喜的走上前,他就说这背影看着熟悉。
叶君书点点头,“刚好来县城一趟,看这里出事了就来瞧瞧。”他扫一眼现场,人陆陆续续散得差不多了,刚才人多是时候没注意到师兄也在,“你来多久了?”
“从那些人运送遗体回来我就在了。”秦耀良道,刚好他今日偷跑出来放松,想到久没见子舟了,便想跑去叶家村找子舟,谁知还没走出县门,就遇到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基于有明二爷这么个不友好的外来人在前,秦耀良对这些陌生官兵还是抱有警惕心,谁成想一路跟来,竟看到的是这么大的事!
原来那天老王八和明二出去,竟是去剿匪?
秦耀良积极地去了解这事,可惜这群官兵口风实紧,除了明面上告知的事,其他小道消息都探不到。
叶君书和秦耀良互相交换了下信息,发现自己知道的不比对方多,便不再说话,准备一起离开。
“还有一具遗体没人认领,看是哪家的!”
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叶君书随意一瞥,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显得孤零零的,有好事者上前去胆大的掀开白布。
抬起的脚步硬生生止住,叶君书轻松的表情慢慢凝滞,他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直直的望向那具重新被覆上白布的尸体。
秦耀良走着走着,注意到并行的人突然落后了,忙回头走回去,“子舟,怎么了?”
顺着他注视的方向望过去,秦耀良又看看叶君书的脸色,神情突然变得小心翼翼,“你认识?”
叶君书茫然片刻,好一会儿才说道,“可能看错了。”
然而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他看花眼了吧?否则怎么会看成是……
叶君书走到那具遗体旁边,呆呆的伫立片刻,才蹲下身,抖着手抓住白布的一角,他深吸一口气,倏地掀开,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
雷叔……呢?
一段时间未打理过的胡须虬结拉碴,覆盖了大半边脸,头发散乱,只简单打理过的发质上还有凝结的黑色血块,眼眶凹陷,脸型消瘦,裹在身上的衣服脏污破烂,如乞丐一般,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如果不是前阵子看过雷叔这样的形象,叶君书还真不敢认。
后悔的情绪忽然肆虐他的神经,雷叔那时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怎么能放任雷叔离开呢……
他当时只想着临江边道地势复杂,万一有个什么也方便雷叔逃跑,不会被人找到……
叶君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秦耀良被叶君书突然的自虐惊了一下,他连忙抓住叶君书的手,“子舟,你做什么?”
他早该想到,自盼哥儿离世,雷叔早就不想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他牵挂的人,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报仇……
雷叔的神情很安详,是大仇已得报,所以要去见盼哥儿了吗……
叶君书将满嘴的苦涩咽下,眨眨泛起水汽的眼睛,掩去眼中的情绪,才抬头对秦耀良轻声道:“这人我认识,是县城里猪肉摊的雷屠户,我以前经常去他摊位买肉,平时很照顾我的一位大叔。”
“呃……”秦耀良拍拍叶君书的肩,沉重道,“别难过,人固有一死……”不知怎么安慰了。
一个官兵走上来,“你们认识?”
叶君书点头,然后说出雷叔的姓名地址,那官兵看叶君书两人不像是骗安葬的,便一把将银子塞叶君书手里,“快殓走吧。”
叶君书垂眸看一眼朴素袋子装的厚厚一袋银子,随后对秦耀良道,“师兄,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去找市场猪肉摊老板,让他带你去找人来帮忙给雷叔殓,安葬后剩下的银子,就给来帮忙的人平分。”
“好,我马上就去。”秦耀良不放心的看叶君书几眼,“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叶君书摇摇头,语气很正常,“放心,我没事。”
秦耀良便迅速跑走了。
叶君书冷静下来,如此明显的疑点让他困惑,明明雷叔是带着刺杀的目的去的,怎么会被当成土匪杀害的衙役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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