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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固的想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也零
“你们老板又去谈生意啦?”这位大爷好像不爱看电视,也没几个人说话,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
大爷把他领到门卫房,给了一杯茶,和他闲聊着。说是闲聊,大部分都是大爷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念着,“前两天你大妈还念叨你来着,给你带了点家里土特产,放我这儿了待会记得拿。”
“上个礼拜东边那栋楼着火啦,大晚上的跑出来好多人,消防车一直灭火灭到早上才走。”
“你们老板也真是,进来这里面的人不都是些退休的吗,谁还有心思应付他说的那些事儿啊,多活一天算一天就是了。”
大爷的话杂七杂八还夹着家乡土语,他也没听大清,不过他捕捉到了有关“老板”的信息。
“叔,您最近还见过我老板吗?”
“嗯,见过呀,上个月还来了一趟,身边跟了个疤脸的。我问他你跑到哪里去了,他跟我说你有点其他事要忙就没来。”
找到了。
既然盛天平不现身,那守株待兔也是可以的吧。
“叔,你手机给我。”门卫大爷给了他一个老人机,吴少言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叔,要是我老板再过来,劳烦您给我打个电话。别跟他说,悄悄给我打个就行啦。”大爷刚要说话,吴少言开了口,“其实哈,我撞坏了老板的车,他把我给辞啦。电话也打不通,老板还搬了家。可是我还想好好给我们老板干话,毕竟现在工作实在是太难找啦。他来了您告诉我,我再去求求他,行吗?”
跟着一群骗子久了,连撒谎都可以这么信手拈来,吴少言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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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他生怕大爷不同意,好在门卫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一口应了下来。“好,到时我给你打电话,你带点瓜果饮料什么的好好跟人陪个不是。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干活毛手毛脚的,这样怎么能行呢。小吴你以后可是得好好干,不然我帮得了这次帮不了下次呀。我们那个时候可是认真多了……”
吴少言在大爷那坐了一个多小时听大爷唠叨着,中间大爷讲着讲着还低着头打了会盹儿。令人惊奇得是大爷醒来后还能接着打盹之前的话讲下去。等到他赶到饭店,已经迟到了好一会儿,饭店老板娘都有点生气。不过生意一上门,老板娘的眼睛就放着金光,摇着她的小肉手迎客去了。
盛天平的行踪搞定了,接下来就该着手离开的事了。至少,要随时准备着,从林中里家里搬出来的日子。
他从青笙那儿问了问自己原来的住处,据说租金便宜,打算下班后就去看看。不过原来的地方林中里肯定去过,其实也不是什么最佳选择。
“回来了。”林中里站在门口,见他进门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不放手了。
“我生病了,你都不关心我还这么晚回来。”林中里委屈地扁着嘴。
“你生了什么病?”他乐意配合。
“嘿嘿,那个……”男人的唇离他的越来越近,“吴小言缺乏综合症。”
林中里喘着粗气,在他背后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再……再一次,我还要……”他的身体颤栗着,沉浸在余韵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此刻,除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值得人分心去想。
到邀请的男人靠近他,迷乱中听到男人的声音,“我要你的身体变得没有我就不能去……”
第10章蛊惑
“小子,打架挺厉害的。”月光下,背着光的男人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少年说着。
就在刚刚,少年以一敌十,还在腹中被插着一把刀的情况下吓退了最后三个人。
“不过,身为野狗,这点生存本能还是要有的吧。”
少年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一只手刚刚撑起了一点点就没了力气。
“喂,老头。”少年对着站在暗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劳烦报个警,我快死啦。”
男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的相貌普普通通,就像是随便抓来的一个路人,“你有没有兴趣,以后就跟着我干呢?”
听,仔细地听,你会听见风中有虫子吹着协奏曲,那是蛊惑你的声音。
“那我走啦。”林中里站在客厅,对吴少言说着。
“走吧。”
“你,过来。”男人朝吴少言招了招手。
“干嘛?啊”
他刚一走进,就被林中里大力地拉了过去,“我要亲亲。不亲我不走。”
“笨蛋……”吴少言把男人的头转到一边,亲了下脸。
“这就完啦?亲嘴比较好,来。”男人把眼睛闭上,等着吴少言的吻。
吴少言已经羞到不行,把男人推出了玄关,“没有啦,亲脸就行了。”
男人却在被他推出去的时候,抓住吴少言,来了个法式热吻。“唉,我不去上班了,咱们继续。”说罢就要再次进来,被吴少言挡住了,“快去上班。剩下的……回来再说……”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热得要烧起来。
“真的啊?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吴少言点点头,目送着一脸傻笑的男人离开。
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样度过就好了。
吴少言这样在心里想着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没想到疗养院的看门大爷这么快就打来了电话,他的心一阵狂跳,按下了接听键,“喂,叔,人来啦?”
回答的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小子,行啊你,藏得够深!”接电话的人应该就是盛天平,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半个小时以后来这边,不准带警察,你也不想再搭一条人命吧!”盛天平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少言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刀具,打了个车报出疗养院的地址。
当他赶到疗养院时,门房里大爷正瑟瑟发抖,被一个脸上有三条疤划过左眼的人控制着。他看了看周围,“盛天平呢?”
“啧啧啧,没想到你换了份工作,就以为和我们有多不一样了。不过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讨人厌。”疤脸把大爷推开,拿出来一副眼罩。“带上。我带你去找老大。”
吴少言戴着眼罩,在车上计算着行车路线,车速并不快,他感觉车子转了几个弯后停了下来。
“到了,别摘眼罩。”疤脸的声音夹杂着回音。他们又往前走了五十米左右,这个地方十分空旷,回音紧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响起。
疤脸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那把藏起来的刀具被人搜了出来,那人嗤笑着,“失忆了以后也变笨了不少嘛,咱们什么时候再打一架?我看你赢的概率很低啊。”
随后他们就进到了一个十分喧闹的场所,他脸上的眼罩被摘了下来。这是一个歌舞厅,充满着醉生梦死,来这里寻求一夜狂欢的人们。盛天平就坐在包间里等着他。
盛天平比梦里要老些,还是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干了那么多黑心事的人。
看到吴少言后,盛天平站起身来,“小子,好久不见啊,托你的福,我还活得好好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坐了下来,疤脸对盛天平鞠了个躬,就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盛天平拿起一支烟,在吴少言面前点了起来,烟雾正对着他,迎面扑来。“听说你最近,和那小子在一块住着?”
“举报的人不是他,当初他身上的u盘不是已经被你们走了吗?”他急为林中里辩解着,另一边偷偷开着手机,想要打给警察局,请他们追踪电话。
“举报的人当然不是他。告密的人,不就是你吗?”不是,青笙吗?吴少言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盛天平的脸变得凶狠,那张脸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我养了你这么久,却没想到一条狗反咬起主人来会这么狠。”
盛天平看着吴少言阴森森地笑着,“失忆真是个好东西呢?什么都不记得真好啊!那,囡囡,你也不记得了吗?”盛天平拿出手机,用手划了几下,转过来递给了他。里面是一个录像,他印象里的那个白裙女孩被绑了起来,豆大的泪花挂在脸上,大声地喊着“爸爸”。他的脑袋里关于女孩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女孩捧着他给的糖果,小手摊开来到手臂受了伤的他面前,“爸爸。”
女孩的眼泪成串地滴下来,是在心疼他受的伤。
吴少言摸摸女孩的头,“囡囡,我没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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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臂而已,不疼的。这些糖你留下来就好。”
“爸爸。”女孩放下糖果,跑到他怀里,细细地对着手臂呼着气,好像那样子他就不会再痛了。
“那小孩,死的时候哭得很凶啊,嘴里不停地叫着你,可是你呢,你为了另一个人,抛弃了她。”那个女孩,死了吗?还是,因他而死?
盛天平拿出来一个用塑料袋装起来的黄铜烛台,丢在桌子上。那烛台底部有着不少斑驳暗红的血迹,烛台中段上有一个手握上去后留下的血手印。吴少言的血液凝固了,梦中的凶器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怎么?你以为你不动手,我们就没办法做出证据来吗?”
盛天平吐了一个烟圈喷到他脸上,“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吧!重新回来做我的狗,我就不送你去监狱。那小子的命我也会留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突然,觉得有些晕。
盛天平看着他发笑,“你知道,囡囡为什么会死吗?”
“因为你没有听我的话。”
盛天平把烟熄灭。在他眼前,男人变成了重影。
“当初你若是杀了陆展笙,我们自有办法护你周全,说不定还能把这小孩给你。可是你,为了那小子,不只背叛了我们,还抛弃了这小孩。”
他的头痛得越厉害了,盛天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囡囡的心脏,希曼夫人可是给了我们一个特别好的价钱呢。”
他无力地倒在桌子上,弄翻了本在桌子上的酒杯,液体倾洒到对面,盛天平站起身来。吴少言想要捉住盛天平,手却连抬都抬不起来。
盛天平走过来,声音越来越近,“我养着你,不只把你当狗,还把你当我的兄弟,我的儿子,我的接班人,你却令我失望透顶。”
男人夺走他手上已经接通了的手机,按住关机键。“如果还不听话,就去问问那小子,验尸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心脏的小女孩?”盛天平的声音越飘越远,离开了包间。可是他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剥离。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重回黑暗。
“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林中里穿着工作服,讶异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他。他从疗养院门外的空地上醒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殡仪馆,不顾旁人的阻拦,闯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专属于尸体的恶臭。林中里正拿着解剖刀,在一具看起来很新鲜的尸体的胸腔内划着什么。见到他来,急忙遮住尸体,“快出去,你看到会晕的。”吴少言不理会,尸体什么的已经见得足够多了。他抓住林中里,想要说话,却组织不出语言,嘴唇尝试着动了好几下,半晌,挤出了两个字,“囡……囡……”
林中里交代好事情后,带着吴少言来到专门存放未认领尸体的骨灰架上。“当时有好几具都没人认领,过了时效,已经火化了。”方方的骨灰盒外,贴的是那些人重见天日后,在殡仪馆照的照片,有的只剩下白骨,有的腐烂到无法修复。他在一排排骨灰盒上找到了小女孩的照片,那是她在这世间照的最后一张照片。她紧闭双眼,身泛青斑,比起其他人,看起来死去没有多久。要不是身上的青斑和那活人不会有的苍白肤色,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们验过尸后可以确定,她的死亡时间就是你出车祸后的第二天。小言,这个女孩是谁?你,还记得吗?”
他的头剧烈地疼痛着,那痛楚让人无法忍受。吴少言抱着头,用尽全身力气,痛苦地大声吼了出来。
是他自己,抛弃了那个只会信任他,只会和他说话,只会对他笑的小女孩。
穿着白裙的小女孩一直躲在草丛里,被路过的眼尖的他发现了,“小孩?你在那干什么?”
“来,过来啊。”吴少言拿着从门卫大爷那拿来的糖果,诱惑着那个小孩。
小女孩怯生生地走了过来,他把糖果剥开,塞进女孩嘴里。那颗甜甜的糖果让女孩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爸爸。”女孩对着吴少言,轻轻地发着她唯一会发的声音。
第11章萎败
吴少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爸爸。”
他拿着笔在蓝色速写本上飞速地描绘着什么,女孩叫了他好久,他却没有听到。
现在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嗯,不错,真帅。他颇为自恋地夸了下自己的好画工,满意地看了看画好的成品,那是以记忆中的林中里为原型描绘出的形象。
“爸爸。”囡囡指指本子上画着的人,大大的眼睛直看着吴少言。
“囡囡,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叫她“囡囡”,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给她起了这样的名字。自从上次喂了女孩糖吃,囡囡就特别地亲近他。
囡囡不说话,摸了摸纸上那人的脸庞。
“好看吧。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哦!”
“爸爸。”囡囡跺了跺脚,撅起嘴巴,像是生气了。
“啊,囡囡也是重要的人哦!”
听到这话,并没有得到安慰的囡囡气嘟嘟的跑远了。
“囡囡你去哪儿?别去那儿,那边危险!”吴少言连忙起本子,去追女孩了。
画面一转,穿着白裙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脸色十分紧张地拉着他来到一个小小的房间外,透过窗户,疤脸正在狠狠地揍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要我救他吗?”囡囡点了点头。“爸爸。”
当时的他并没有搞懂囡囡为什么那么紧张,也并不想救那人。这种事情还是少管为妙。他打算拉着女孩走,女孩拽住他,不肯离开。小女孩指指他手上的蓝色速写本,又指了指窗户里的男人。吴少言十分讶异地睁大了双眼。
过了一会,疤脸拿着一个u盘,从房子里走出来。他急忙溜了进去,男人已经痛得晕厥了。为了确认,他用发抖的手揭开那人眼睛上蒙着的布,男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他在纸上描绘了成百上千次的脸。
男人和想象中的一样,还是那样的,好看。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男人早就已经背道相驰,走了好远好远。
“……哥……你要……干什么?”青笙被吴少言逼到角落里,抱住自己的身体,泪汪汪的眼看着目露凶光的吴少言。一瞬,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大灰狼在欺负柔弱的小白兔。
“干什么?”吴少言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青笙,“哼,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身边的人没一个跟我讲实话的。要害我的人讲的话都比你们可信。小青青~~你又瞒了我多少东西呀?”
“哥……你在讲什么呀?哈哈……哈哈哈……那啥,你也知道我其实脑袋不好使的,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不……”吴少言用了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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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拍到墙上,青笙吓得哆嗦了一下,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成型就又咽了回去。一个个的都跟他撒谎,兔子急了还咬人呐!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我说我说我说。”青笙闭着双眼大声喊到。
“哦,说啊。”青笙试探着挪走吴少言按在墙上的手臂,“先把手……回去再说……你这样……我啥都想不起来……”
“再废话,我让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不要试试看?”受到盛天平的冲击,他的上一份工作绝对是混黑的这点他已经十分了解了,扮起黑道脸来毫不力好嘛。吴少言用这张脸越来越逼近青笙,终于听到了一句实话。
“那天晚上他们要去结果那位哥!”
“结果……就是……”他有点怀疑他听到的话。
青笙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示意了一个“杀”的动作。
“为什么,u盘他们不是已经搜到了吗?”
“因为希曼夫人说有关组织的秘密不能暴露……”
“……还有组织?”
“那什么,哥,我是个局外人,关于组织的事也知道得很少。咱们两个一样,都被他们骗了,没想到他们那么黑,杀人的买卖也做。”
“希曼夫人是谁?”盛天平也说过这个人。
“咱们老板就是那个组织的下家,上线就是希曼夫人了。那位哥u盘里的视频就是老板和希曼夫人接头的时候拍下的。”
“那……囡囡呢?”他想起已经领回来的,囡囡的骨灰盒,就放在家里。
“囡囡是那个组织寄养在咱们这儿的小孩,和她一样的还有好几个,都不会说话,希曼夫人把她们叫‘容器’。当时,你想用你所有的存款把囡囡赎出来,可是老大说要你杀个人他就去找希曼夫人放了囡囡。然后,你就让我重新拍了个视频去举报了。”
“你知道他们要我去杀谁。”所以才会在他每次提及的时候岔开话题。
“他们家……和我早就没关系了……”青笙的眼睛流露着哀伤。说和陆展笙没关系,却还在钱包里放着一家四口的合照,青笙应该也是个可怜人。
他跳过了这个话题。青笙又说下去,“那天晚上,我还没去举报的时候,就听见他们说要以绝后患,我就给你报了个信。后来,你就出了车祸……等我赶到的时候,你都被人放到担架上抬上救护车了。我一直找你,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成这个样子了。”
青笙还告诉他,那天晚上他出车祸并不是撞到大树,他开着陆展笙的车故意撞了盛天平坐的车,上面还坐着其他几个人。当时那些人正驱车前往林中里的家,打算杀人灭口。照盛天平的话理解,他没有去杀陆展笙。可是陆展笙还是死了。为了那个盛天平卖命的人,还真是多啊。
“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因为,因为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和那位哥住在一起,我想着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你终于可以幸福一点了。哥你失忆以前其实一点也不快乐,眉头总是紧紧皱着。每次看到你,你的眼神都很空洞,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我从来没见你笑过,当时的你也就和囡囡在一块时能好点。现在这个样子的哥,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果告诉了哥,我怕你又会回到原来那个状态。就算,就算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的确是变了一个人。但代价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因他而死。
吴少言在殡仪馆看到女孩的骨灰盒后失去了意识,在那个绵长的梦境里,他曾在心里默默地向女孩发过愿,等救下林中里,就去陪女孩一起。黄泉路上,好让女孩不再孤单。可是他忘了,不只忘了,还贪图着本来就不应该有的东西。在梦中,那小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家人一样。
他抛弃了自己的家人,奢求着自己根本不配拥有的幸福。林中里不是因为u盘才有危险的。是因为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才会让盛天平他们再一次盯上了那个人。
“你在干什么?!”
“小言?小言?”
林中里摇晃着吴少言的肩膀,想要唤醒无神的他,他却觉得那声音离的好远好远,远到那声音传到他耳朵的时候,细如蚊蚋。
“啪!”他听到清脆的一声响,意识开始回笼。
林中里打了他一巴掌。
“林……中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言,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刚刚的样子特别吓人,我怕你真的出什么事……你……你还好吧?”
吴少言低头看了看,林中里握着自己的右手,在那右手上有一把水果刀,正架在自己左手手腕的动脉上,要不是男人紧紧抓着他的手,想必早就已经划下去了。他在无意识中竟然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那个女孩很重要是不是?你记得她,却不记得我。甚至,要做这种事。”林中里看起来非常难过,他却没办法否定。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好像突然出现了两个他,一个他想要留在男人身边,另一个想要永远地消逝去陪伴那个对不起的人。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看着林中里,“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谁……”
林中里抱住他,“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唯一会爱的人。”
“林中里……”吴少言主动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个令人觉得两难的世界,才动了那种念头。在如今的吴少言眼里来看,人生已经如枯枝般萎败,再也开不出什么绚烂的花朵了。
在林中里的身上起伏着的他努力地抛开囡囡,努力地抛开自我。他不想要自我了,不想要道德,也不想要责任。就让一切都见鬼去吧。在快感就要绝顶时,囡囡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她甜笑着,大声喊着“爸爸”。
吴少言推开了林中里,跑到马桶上,把自己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他跪在卫生间的地板上,痛哭流涕。
“对不起……我没办法……没办法忘了她……要不是我……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早在车祸发生时,就该跟随女孩一起去的。这样就不会让林中里再见到他,不会让自己品尝到这让人不愿离开的幸福,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继续,却又舍不得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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