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将
“眼睛受伤了?那你还折腾什么,走,去医院!”
权叔接道:“去我那。”
“屁!我哪也不去!我弄死他!”曲禾不肯,眼看着一激动那指间的血迹更甚,曲烁忍不住一把把他抱起来圈进怀里:“老实点!!”
“三哥……”肖锦城终于缓过气来叫他。
曲烁只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父亲解释,你先回去吧。”
“对了,还有件事,光圣医院可能有人私自在做些不该做的勾当,你最好能处理干净。”
曲烁说完径直抱着不依不饶的曲禾走了。
肖锦城看着曲烁干脆利落的背影,胸口很闷,却感觉不到疼了。权叔叹了口气去扶他:“锦城,你可做了件错事。”
肖锦城苦笑着,闷声咳嗽了两声,手里的刀“啪嗒”掉在脚边:“权叔,我是不是永远也追不上三哥的脚步了?”
权叔伸手沉重的拍了拍肖锦城的肩膀:“该长大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勉强得来。”
“哦……”
肖锦城拖着有点力的脚步慢慢往外走,忽的转头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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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叔,我可能得回家歇两天,三哥刚才说的那事你帮我看看呗,别惹出乱子。”
“……行。”
肖锦城点点头,慢慢走下楼,顺着那布满铁锈的机器边擦过,喃喃道:“不然三哥又要骂我了。”
第34章
曲禾伤在眼角和眉骨,剌了两刀但好在没伤及眼球,只是短时间里这左眼也睁不开了。
权叔找了医生给他缝了针上了药又覆上了纱布,而曲禾全程一声未吭。
“在想什么?”看着倚在床头沉默着望向窗外的人,曲烁忍不住问道。
“在想你。”曲禾转头用纯白色的右眼看向曲烁:“那疯子说你喜欢我,我在想是不是真的。”
曲烁一时语塞,他还没想过如何和曲禾表述他的心思,但既然如此,他便也很坦荡:“那你想好了吗?”
“如果是真的,也不错。”曲禾努了下嘴:“正好有人也很喜欢你。”
“嗯?”
曲禾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右眼,那一涡纯白似在旋转:“另一个我。”
“那是谁?”
曲禾的食指慢慢屈下,慢慢摇了摇头:“没有谁,反正也不在了。”
他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那是属于曲无义的情绪,孤僻、易怒、反复无常。就像这只忽隐忽现的右眼,都是曲无义留给他的东西,是曲无义存在过的证据。
而曲禾不得不承认他正在被曲无义的这些情绪感染着,慢慢改变着自己原本的想法。
就像对于曲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是曲无义留下的,但是很奇怪,曲禾是享受这个过程的,他很满足每天看见曲烁在自己身边,满足这个人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所以,如果另一个我很爱你,那我也会。”曲禾半弯着右眼,拉过曲烁搭在床边的手晃了晃。
曲烁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撒娇冲昏了头脑,竟然只口未提曲禾的右眼和那诡异的雾气道法的来由。
曲禾也被自己的话和动作吓到,迟到的害羞让他利落撒了手钻进被子里装困。
“好了,你的表白我下了,睡会吧。”曲烁拍了拍被子转身出了门。
被子里,曲禾涨红了脸。
门外,曲烁的笑意在等候多时的权叔面前倏地转为冷意。
“老三,其实锦城他心性不坏。”权叔还想替肖锦城求个情。
“我知道,但是那是曲禾。”曲烁直接道:“让肖伯父送他出国吧,总好过整天不务正业,至于他带的那些人,就一个别想跑了。”
“……好。”权叔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道:“走,前厅聊聊。”
权叔看着眼前这俊朗的人,再次忍不住感慨时间的流逝:“老三,你是不是还对你义父有着抱怨?”
曲烁诧异道:“您为何这么说?”
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曲啸风一个人誓死挡下了周围的虎视眈眈带走曲烁,从那么一个小豆丁养到这么大,实在不容易。
“老三,不是叔有偏见,你喜欢谁叔都没意见,是男是女也无所谓,可是,可是就不能是曲禾啊!”
“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他?”曲烁更不理解。
“你,你,你这孩子!”权叔拍着桌子提醒他:“你这不是让曲家断了后了?!”
曲烁被这句话惊到,久久回不过神。
是啊,曲禾如果和他在一起,不久是给曲家断了后了吗?然而曲烁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沉浸在萌发的爱意里无所适从,那以后呢?这可不是曲啸风带他回曲家的目的。
权叔见曲烁这么个状态也是不忍心,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割舍不掉啊。
“曲禾那孩子我不熟,可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老三啊,你得考虑好,啸风拼了命就想让你帮曲家留个根,你不能毁了啊。”
曲烁的眼神黯了下来,轻点着头道:“好,我会考虑的。”
“行……哦,还有,光圣那里我安排了人,你可以直接进去找,曲禾在我这你放心。”
曲烁点着头起身:“好,麻烦您了。”
一份巨大的喜悦被忽然冲垮,曲烁理解,却又难以抉择,他掌心的火焰还在跳动,里面的黑色雾气已经消融了一半,正在焕发新生。
也许,他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带给周围的人不幸,而自己也无法获得幸福。
他不叫曲烁,他叫韩擎苍。
他出生的那天祖父被杀,尸骨无存。
三岁生日那天,几波人冲进宴会厅想抢走他,却是被父母调换了孩子,抢走了他的姐姐。
四岁生日的时候,他和父母逃亡在悬崖边,结果车毁人亡。
曲啸风带走了他,承诺为他父母报仇,后来大仇得报,曲啸风却也没再回来。
他命硬,硬的很。
曲烁回头看了一眼曲禾所在的房间窗户,苦涩的笑了笑,掏出了电话:“二少,带上你的人,光圣见。”
光圣医院位于郊外,地势较偏僻,多是些见不了光的人来这里看伤治病。
曲烁到了之后先联系了权叔留在这里的人,那人回复道:“三哥,a栋一切正常,b栋手术部不敢冒然进入,但是手术室的分布都在这里。”
曲烁拿到了医院内部的分布图,正研究着怎么下手,那边开来几辆车,周行夜带着杨敖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还带他来了?”曲烁对杨敖的信任度等于零。
周行夜很无奈道:“他说要来保护我。”
杨敖对两个人的对话很不满意:“你们当着我面这么说合适吗?再说我很有用的!”
“没有自知之明。”曲烁这么形容道,上前把分布图交给了周行夜:“这边五点就下班了,手术楼和住院部是分开的,也省了我们的事,权叔的人都在外围候着,叫你的人小心点动枪。”
“放心。”周行夜简略看了一眼便记了个大概。
杨敖在一边张望着问:“曲禾呢?他去哪了?”
曲烁淡淡道:“他有事,没过来。”
“哈?他不来抓谁?”
“别废话。”曲烁点了点要进去的人数,对着周行夜道:“有麻烦叫我。”
祭灵这种东西普通人是做不来的,那家伙不是会点巫术就是会点道法,只是既然动了这歪脑筋,那就容不得他了。
傍晚的手术楼很静,进了里面倒有了点阴森的感觉,所有的照明灯都是关着的,只有走廊每隔五米处有一点幽绿的指示灯还亮着,一扇扇紧闭的手术门排列两侧,抬眼望去如同一条通向地狱的路,前面是未知的恐惧。
杨敖死死揪着周行夜的衣服后摆把自己藏在他身后。
周行夜拖着这么个大胖小子走路都困难:“你不是说来保护我吗?”
杨敖差点叫出声,汗毛刷刷的立了起来,连连拍着周行夜的背小声又急吼吼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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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太空了,随便一点声音都有回声。
像是来自地狱的传唤。
曲烁一个人走的很快,他直奔三楼的私人手术室,因为这正处在两楼之间的拐角处,算是隐蔽,旁边就是紧急逃生口,一旦被发现也很容易逃离。
但是他想错了,这里黑漆漆一片。
难道不是在手术室里?那还能在哪?
其实仔细想想,那些人想要刚出生的孩子的生魂,必须要保证在刚刚脱离母体还未剪断脐带的情况下将其生魂取出,那母亲呢?不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刻,就是在那一刻同样被杀掉。若是第二种情况,那尸体该怎么处理才不会让人疑心呢?
曲烁一边思索着一边往下走,突然听见几声碰撞声,接着是周行夜的一声:“三哥!”
曲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是在地下一层!
太平间!
等他似是一阵风呼啸而至,大亮的太平间已是一地狼藉,被草草搭起来的手术床上一个女人已经咽了气,而在周行夜手里正捧着一个小小的蜷缩身影,居然还在响亮的啼哭。
“人呢?”
杨敖从门后探出头来指向一边的密室门:“从那跑了。”
“看清楚了没?几个人?”
“四个!一个医生,一个留着胡子,一个光头,还有一个很瘦。”杨敖抢答道。
外围有权叔的人,从这出去必定能撞上,曲烁想着道:“走,跟出去。”
周行夜却是道:“三哥,别急。”
他的前胸部分的衣服早已被婴儿的血染红,双手也黏糊糊的,但是依旧不肯放下,而是异常严肃的将这小婴儿举到了曲烁眼前:“你看。”
曲烁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这孩子紧闭的双眼之间竟是有一条淡淡的缝隙,很轻的鼓起。
周行夜的手都在颤抖:“三哥,你也看到了吗?”
曲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卦象很准,这才是你此行所要遇见的贵人。”
医院外面乱成一团,权叔的人和周行夜的手下一路追着跑出的四个人,那个医生一露头就被抓了个正着,还有一个反向往楼上跑的也被周行夜的手下一枪打断了腿。
只有那个光头和那个瘦子一路躲过两边人马,眼看着跑进了郊外的一片林子里。
曲烁看了眼时间,把杨敖喊了过来:“招魂幡带了吗?”
杨敖愣愣地点头:“带了。”
“招魂!”
“啊?”
“没听明白?”
“啊……不不不,那,招谁啊?”
曲烁的视线凌厉地看着身后的医院:“以这医院为中心,能招的都招来。”
“啊?可,可是我没有引子啊。”
“不是有杨华吗?”曲烁残忍地勾起嘴角:“一起来吧。”
杨敖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招魂幡开始念起了咒。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风动了,忽的升起的招魂幡在地面上迎风旋转,杨敖搜寻着杨华的魂魄,慢慢聚集着周围的怨灵。
黑色的大雾霎时弥漫,杨敖满头大汗,曲烁则是游刃有余,他的掌间腾起金光,印在每一个人身上阻止着怨灵袭击。
哀嚎声开始涌来,惨叫不绝于耳,杨敖咬着牙撑着自己强行做完法,一睁眼看见杨华正披着头发露出了獠牙。
“妈呀!”杨敖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曲烁道:“干得不错。”
接着,把一个小型录音机打开狠狠抛进了密林中,下一秒,四面而起的婴儿哭声就把众人围困了。
那一团团怨灵凄厉的哀嚎,在众人头顶呼啸而来,聚在一起又纷纷散开,四处游荡不歇。杨华却在第一时间疯狂起来,冲过众人穿梭进密林深处,连连抓毁十几棵树木去搜寻婴儿的位置。
接着,传来了杨华撕裂长空的尖声惨叫,那一团团飞舞在众人头顶的怨灵顿时团成一气也跟着冲进了密林之中。
曲烁散了力道,掌间的金光悄然消失。
“天亮之后再进去找人。”曲烁对周行夜的人道:“直接拖到权叔那就行。”
“是,三哥。”
曲烁有些疲累,十点多才赶回了酒店。
窗外很暗,今夜不见月亮。
对面的床是空的,床单被打扫的很平,找不到一丝曲禾曾经躺过的痕迹。
曲烁想着先缓两天,他需要考虑好他和曲禾的关系,权叔的那番话让他始终难以平静,自古忠孝难两全,竟然难到这种地步。
灯光大亮,曲烁合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凌晨四点,他被急促的铃声惊醒,那铃声只响了一声曲烁便睁开了眼拿过手机。
居然是曲梦的来电,这个点,这妮子竟然还没睡?
“喂,小梦?”
那一头是哭了不知多久的声音:“哥,哥,安姨受伤了!!”
曲烁心里猛地一坠:“你先守着,我今天就赶回去。”
曲烁说着起身开始拾东西。
“哥……还有……咱爸,咱爸的墓被人挖了……”曲梦忍不住捂住了嘴,只剩抽气和遮不住的哭音。
曲烁拿着手机的手一震,整个人的动作都一停,瞬间恢复成原样,保持着他一贯的声音清冷道:“别哭,等哥回去。”
第35章
曲禾已经有三天没见到曲烁了。
三天前权叔把他的东西从酒店搬了过来,说是这样在这里养伤会方便。今天刚换了药医生建议他下床走走,曲禾迫不及待地出了门,直冲着酒店过去。
他想知道曲烁最近在干什么,更想知道为什么昨天夜里阴阳笺突然自动出现了杨华的名字。
然而等他驱车抵达,大堂的人却是告诉他:“不好意思先生,曲先生已经于三天前退了房间离开了。”
曲禾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迎着强烈的阳光走出酒店,站在路口看着对面的红灯,忽然才想起来摸索出手机拨打曲烁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曲禾捏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已经错过了两个绿灯,加上他绷着纱布的左眼很是显眼,来往的人不禁都在打量着这个行为怪异的青年。
曲烁到底去哪了?怎么可以把他丢下就这么走了?想到杨华的事,曲禾又怀着一点期待打给了杨敖,好在这次是接通了,但是杨敖的回答却是又如一桶凉水把曲禾浇的浑身湿透:“哎?曲烁啊,我不知道啊,三天前我们一起去抓那几个人他还帮了忙呢,血珀找到了,还是我点化了杨华让她去找你进入轮回呢!”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杨敖的语气顿时慌乱起来:“啊啊啊怎么又哭了,哦,奶……等会我找找……那啥,曲禾啊,我们这边挺忙的,我和瞎子正往回走呢,等以后再和你说啊,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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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禾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手从耳边无力的落了下来。
都走了,没人告诉他,就留了他一个人。
其实对他而言,一个人的生活已经很久了,他很习惯的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空落,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里被曲烁宠着、陪着,所以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真是,人家爱去哪去哪干嘛要和你报备,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傻子,你不过是个吃人家软饭的家伙。
和曲家格格不入。
曲禾吸了吸鼻子,眯眼等着下一个绿灯,打算回权叔那拾拾东西离开。
一辆车就这样从左边驶来停在了曲禾面前。
车窗慢慢降下,曲禾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握紧了手机。
肖锦城冲他道:“就我一个人,想和你谈谈,行吗?”
曲禾看着同几天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目光带着怀疑落在他泛青的嘴角和眉骨:“你?和我谈?谈什么?”
肖锦城也不避讳:“谈谈三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这是我手机,你大可现在就输入110,随时报警。”
曲禾看了眼被伸到面前的手机,没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不用。”
肖锦城随意往后座一抛,再次发动了车子。
曲禾又忍不住转头看向肖锦城嘴角那一大块淤青,看起来挺疼的:“还有人敢打你?还挺重。”
“我爸,你说敢不敢?”
曲禾别过头:“那是挺敢。”
肖锦城笑了笑:“老爷子十好几年没和我动过手了,这下倒是出气,也不怕把自己身子打散了。”
曲禾没有这种体会,也不明白他这语气里蕴含的心情。
肖锦城带着曲禾来到一家茶馆,人很少,环境清幽,老板四十好几的样子眉眼温和,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要再来揍他一顿的。
肖锦城选了个雅座,门一关就剩了他们俩人。
曲禾有些拘束,毕竟这对面坐的三天前还差点要了他命。
“以茶代酒,算我给你道个歉。”肖锦城手法娴熟的泡了一壶茶,曲禾却眼尖的发现这和曲烁的手法一模一样。
“哦,不用惊讶,我和三哥都是跟权叔学的茶艺。”肖锦城自己抿了一口,又沏了一杯给曲禾推了过来:“尝尝,虽然手法一样,但味道可不一样。三哥泡的,总比我甜一点。”
曲禾半信半疑,接来一尝还真的是带着苦味,有些涩感,但他不懂也不好评价,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放心,没毒。”
“我不大爱喝茶。”
“渍,记仇?不就绑了你一次?”肖锦城不以为意道:“这不是没事吗?”
“有事我就没办法坐在这听你扯淡了,而且上次在扬州你不是也差点弄死我吗?”曲禾对这个神不太正常的人实在没法好声好气。
“扬州?扬州我们见过面吗?可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扣。”肖锦城耸耸肩,曲禾只当他在瞎编。
看着曲禾的眼神,肖锦城想笑,但扯着嘴角又疼的自己抿紧了嘴:“我爹、权叔,还有曲啸风他们三个是一路人,我一直觉得我和三哥也能是一路人。十一岁那年我被人绑架,三天三夜没喝一口水也没吃一口饭,硬熬了下来,被三哥救了,可能是我年纪小,不排除盲目崇拜。可我总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人只有三哥不一样,我说了,我喜欢他,不过这份喜欢他不稀罕,也该到头了。”
曲禾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你想和我说什么?”
“说点你不知道的,比如三哥为什么非要留在曲家,你知道吗?”
曲禾摇摇头,看着肖锦城的眼睛里闪着痛快的报复光芒:“因为他在给你续命,是不是很伟大?”
肖锦城不意外的看见曲禾陷入呆滞:“这是我偷偷听到的,我们家早就不插手阴间事,所以只能在事业上和曲啸风有点联系,但是他们交情不错,我爹问过曲啸风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下曲烁,你或许不知道,三哥他们全家被追杀,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就是因为他命硬,是难得的纯阳之体。”
“你早该死了,但是不知道曲啸风用了什么诡计让三哥心甘情愿给你做容器,听说纯阳之体能挡死气,也不知具体怎么个挡法,但是我只知道原本三哥百鬼不得近身,现在却是得依靠点道法才能护体。三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非得委屈自己。”
肖锦城说的累了,又抬手到了杯茶,却被曲禾一把截住手腕:“你说的都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要证据的话我还真没有。”
曲禾忽的想起曲无义曾经说过的话:“都是半魂,你怎么就能活下来?”
是啊,为何他活着,却只是半魂?
曲禾心下发颤,忙又拿出手机再次给杨敖打电话。
“喂,杨敖。”
“大哥你又咋了?我刚从那小恶魔手里跑出来,有事没事都别喊我了。”
“周行夜在你身边吗?”
杨敖看了眼西装被不明黄色液体弄脏,黑着脸正哄着小恶魔睡觉的人悄悄跑远了点:“不在了。”
“那好,我问你,”曲禾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你在周行夜身边那么久,会不会算命?一点也行。”
这个问题嘛……杨敖想了想道:“往大了讲我一点门道都不会,但是凭我这几年的经验,批个八字应该还可以。”
“那好,现在我考考你,你算算这一个生辰。”曲禾哆嗦着把自己的八字念了出来。
那边杨敖一阵喘息,跑着冲进了周行夜的房间找命书:“这么突然吗?你等等,我照着来。”
曲禾也不催他,抬眼看着肖锦城不紧不慢地倒着茶,偶尔翘起的小指也似在完美复制着曲烁平日会有的举动。
时间很慢,曲禾却紧张的开始流汗,握着面前的茶杯却是未动。
那一头,杨敖刷刷的翻着书,口里念念有词,忽的发出一声:“咦?”
曲禾忙问道:“怎么了?”
“不对啊,大哥你确定给我的生辰是对的?”
“有什么问题吗?”
杨敖咬着手指喃喃道:“根本不完整啊……不可能……我算错了吧……”
曲禾道:“直接告诉我就行。”
“啊?啊……其实我也不确定啊,可能是我算错了哪步,现在的结果吧,这个人其他都没问题,就是命魂缺失,所以他的命格我也算不出来,不过看样子挺不好的,撞煞气,可是大忌哦。”
曲禾的脑子空了,机械般道了谢把电话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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