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将
“慧念?那个死和尚!你们是一伙的?”这人一听竟是像发了疯一样扭动起来,转头朝着曲烁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唔……”曲烁吃痛,手中的力度也弱了些,就这样被这人钻了空子溜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卧室。
曲烁也顾不得这人咬的多深,渗了血的牙印几乎是要把这块肉给咬掉,他紧跟着跑进屋里,看到那女人散了头发拼命护着一罐坛子,坛子里蠕动着两条虫子,青绿肥大,缠在一起正吮吸着里面的鲜血。
杨敖和曲禾眼见曲烁进来立刻一人抱紧曲烁一只胳膊。
曲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里面的密室里,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和正在攀爬的蝎子,几个早已死去的人被捆在柱子上,面色狰狞,身上蠕动着同样青绿色的虫子,不停从嘴巴和耳朵里钻进钻出,其中一个人的心脏部分被剖开,豁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盘踞在其中的蠕虫正吸取着美味。
除此之外,几个架子上则是摆满了器皿,里面滋养着各类毒物,混在一起发出嘈杂又让人头皮发麻的叫声。
曲禾闭着眼睛扯着曲烁的胳膊抖了抖,有点虚弱的道:“哥,对不起。”
“哇”随即冲着曲烁吐了个痛快。
第15章
曲烁把被吐得肮脏不堪的外衣直接脱掉了,里面那件衬衫因为几日没有换洗也褶皱不已,不过无碍,他不是追求外表如何的人。
杨敖看不下去,连忙扶着曲禾退到一边给他塞了两块卫生纸堵住了鼻子,这样能减轻些恶心感。
那女人看见自己藏好的地盘被发现也顾不得扮相,指挥着周围的爬虫毒物通通往曲烁这边集合。
曲烁不慌不忙,拿过杨敖递来的桃木剑,将那两颗蛇牙扣在剑身上从上自下划了过去,顿时,这剑身被腐蚀下了一段凹痕,渗出淡绿色的毒液。
杨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些小虫子无非就是带了些毒性,但是通病不过是怕火,于是他“刷刷刷”丢出一圈符咒来,也不管心疼不心疼了,麻溜都给点着了。
这符都是开过光的,那阴沟里长成的玩意哪里敢碰得,稍一靠近也不过是被烧成了一把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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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一来曲烁也放下心来,只管提剑追上那半疯了的女人。
“停下!停下!”女人见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宠物都被这样给祸祸了直跳脚,擦了太多粉的脸上一层一层泛着裂开的粉渍。
“把母虫交出来,否则我就给你全烧个干净。”曲烁稳步走近女人,倒也是奇了怪了,他脚边明明聚集了一堆的毒物,反而等他走过去却是把那一堆给惊散了。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曲烁越走越近,她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似是获得了莫大的喜悦,口不择言道:“纯阳之身……纯阳之身……血,我要血,我要你的血……”
曲烁嫌恶地躲开女人的双手,再一次道:“母虫在哪?”
女人倒在地上嘿嘿直笑,贪婪地盯着曲烁,虚声道:“想知道母虫在哪吗?你靠近些,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曲烁虽然避着这女人耍把戏,但是心下不觉得她对自己有何威胁,便俯身低下头,右手腕扣着剑柄时刻准备着。
女人呵了一口气,直接上手抓住了曲烁的胳膊,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小刀十分用力地在曲烁胳膊上划了一道,这一道,几乎断了他的手筋,接着,这女人丢了刀就迫不及待的张嘴含住了曲烁的伤口力吮吸起来,像是久逢甘霖一般疯狂。
“哥!!”曲禾大惊,哪里还管脚边那些死虫子,抄起桌子上一个镜子就冲了过去。
“砰!”像是西瓜摔在了石头上,清脆至极。
女人的后脑勺被砸露一个口子,出的血很快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但是对于一个疯子,她在生命尽头依旧不肯放下嘴边的美味,她的指甲陷在曲烁胳膊两侧,曲烁的血糊了她一脸,可她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曲禾骂了一声:“靠!变态吧你!”
接着抽过曲烁手中的剑想也没想就往女人后背刺去。
“别!”曲烁试图叫停曲禾的举动,但是晚了一步,那剑很快,上面的毒也很快。
女人的眼睛在最亮的那一刻霎时熄灭了她所有光,如同一块生肉变得腐臭干瘪令人作呕。
怀里的罐子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里面蠕动的虫子顺着血气慢慢钻进了女人的身体,不一会功夫,原本还是算饱满的肉体便被吸干了,只留下被一层皮包住的骨架。
曲禾喘着粗气回过神,他手里的剑啪嗒掉落,腿也止不住发软。
“我,我杀人了?”曲禾怔愣着,好在被曲烁撑住才没倒下。
曲烁的状态不是很好,他失血过多,嘴唇已经有些泛白,但好在神力不错,勉强撑着力气还能妥善思考。
杨敖急忙翻找出绷带给曲烁止血,顺带安慰还在出神的曲禾:“哥们,没事,放宽心,你这叫替天行道。”
曲烁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曲禾的肩膀:“没事,死了就死了。”
“啊!不不不……”杨敖惊叫道:“大哥,别介啊,人死了我师父可怎么办啊……”
反射弧是有点长。
曲烁依旧平静:“你找一找她房间,应该有记一些东西才对。”
杨敖草草给曲烁绑好了绷带,一溜烟出去翻箱倒柜去了。
曲烁瞧着这一地毒虫的尸体,伺养者一死,那些活的虫子也纷纷散去,倒也省了事,只是面前这人的状况却是不太好。
曲禾还在发呆,一双手不知该放哪好,他刚才像魔怔了一样,明明都听见曲烁叫停,可偏偏这手不听使唤,下了狠劲就刺下去了,怎么会这样呢?
曲烁轻叹了口气,一把把人揽进怀里,摸着曲禾服帖的头发柔声道:“乖,不是你的错,哥哥会处理好的。”
曲禾鼻子一酸,又怕又有种劫后余生的惶恐:“哥……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手就不听话了……”
曲烁还以为他是吓着了,只能点头说道:“好,哥知道,是哥的错,哥该拦下你的,不过死了就死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我这是杀人了啊……”曲禾抬起头,眼睛蓄满了不安。
曲烁捏着他耳朵向外拽了拽:“揪揪耳朵,吓不着,不怕不怕,有哥在呢。”
曲禾知道自己添了麻烦,但是很神奇的是,当曲烁的手捏着他的耳朵,有些幼稚的用哄骗小孩子的手法逗他的时候,是那么安定人心,仿佛这世上再大的事都不算什么。
杨敖在外间大呼小叫,曲烁拉着曲禾走出去:“怎么了?”
杨敖晃着一个笔记本冲他嚷嚷:“真的有东西!”
这笔记不知道年头有多久,总之一开始的几页都已发黄,字迹也有些模糊。
再往后,是近些年这女人试过的蛊毒。
她在钻研一种蛊,让她保持年轻的容貌。
这女人,竟真的有八十岁的年纪。
只是这身形,是由于侏儒症的缘故。
至于慧念大师,女人提到是因为她一直在用活人试蛊所以散了很多生魂,慧念大师作为点化人自然想要阻止她做这种事,便被她引了蛊让他不能打扰她。
“看来不过是种普通蛊虫,里间那么多虫子,应该能找到母虫才对,再不济你就都带回去一条一条试吧。”曲烁道。
杨敖瞪着眼睛把头摇成拨浪鼓:“你让我带那些死虫子回家?不要不要不要……”
曲禾还是挺愧疚的,因为自己失手才导致现在的局面,于是说:“要不就挨个找找吧,我看里面那些罐子上都贴着标签。”
杨敖觉得这才靠谱:“就是就是,找找不耽误。”
实在分不清,他也只能都装回去。
于是三个人一人一排架子开始小心翼翼查看起来每一个器皿里的东西。
曲禾绷着头皮挨个往里瞅,真是开了眼,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蠕虫在不同的粘稠软体中分泌出带有恶臭味的液体。而那标签则是千奇百怪:金蛊绞腹、五毒食人、蛇蛊缠身、情根难除……
曲禾好奇地拿起那标有情根难除的罐子,这个罐子相较周围的罐子倒也小巧,但是从外面看却是看不见里面的东西的,遮得倒是严实。
都听说这苗疆蛊毒最毒不过是情蛊,中了蛊的人哪怕是世代血仇也会爱的死去活来割舍不开,竟然真的有这种玩意。
曲禾更是想一探究竟。
只是还没等他打开罐子,这罐子后面的东西却把他吓了一大跳,一只小型的蝎子正趴在上面吊着蝎尾看着他。
“啊!”曲禾失声叫了一嗓子,手里的罐子直接摔在地上。
曲烁飞速闪了过来抓住曲禾胳膊:“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曲禾摆着手咽了口唾沫:“没,让个蝎子吓了一跳。”
说完低头去看那摔破的罐子,曲烁则是也弯下腰想把曲禾拽远些:“碎了别碰,割着手。”
“哦。”曲禾想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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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碎了碎了。
只是曲烁还是灵敏,余光里见着那罐子碎片下动了动,两只小东西竟是长了翅膀飞了出来,一边一个朝着曲烁和曲禾脖子叮了去。
“滚!”曲烁拾起手边一块木头丢过去,那两只像是蜜蜂一样大的小虫子被拍在一侧墙壁上,翅膀扑腾了两下便落了下去。
“什么东西?”曲禾摸索着脖子觉得有点痒痒,曲烁不放心的扯开他的领子,却是连个红点都没看见。
应该是没咬到才对。
曲烁探了下自己的脖子,也没发现异常,想着自己刚才的反应蛮快,也没放在心里,只是嘱咐曲禾别乱打开看了,看看标签就好。
而一直沉浸在以拯救师父为重任的誓言下的杨敖倒是终于找到了相符的标签:“这个这个!乱经离身!”
曲烁辨认过也确定八九不离十:“用白酒将这母虫泡在碗里放在你师傅嘴边就能将蛊虫引出来。”
杨敖仔细把这罐子裹了好几层装在一个盒子里紧紧抱着,喜滋滋的先把曲禾拉出了门。
曲烁说会处理,便是一把火给烧了。
一同连那一地尸体、毒虫,就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烧了个干净。
而这火,起的也是妙,曲烁把那灶台给掀了,将那几架子瓶瓶罐罐一锅煮了,真真是痛快。
曲禾则是心疼曲烁的伤,那女人别看那么大年纪,力气倒是不小,这一刀下去可是要养一阵才行。
三个人回到住处,辞了别,牵了狗,顺着来时的石板路向下准备返程。
那老人家啥也没说,只是把刚出锅的油炸粑粑给三个人装了袋子:“路上吃,香的嘞。”
曲烁笑着接过,没有再客气什么。
有的时候,老人是都明白的,他们活得久了也见的多了,但是正因如此,他们更敬畏生命,遵循自然的法则,他们守着的可不是一座石头城,而是如石头一样坚强的内心。
曲禾看着还在坡上站着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老人家,最后招了招手,对曲烁说:“哥,我打算买条狗给老爷爷送过来,你说好不好?”
曲烁道:“你高兴就好。”
第16章
等到看到高速旁竖立的广告牌“湘西凤凰欢迎您”飞驰而过时曲禾才有了一种真的离开了的感觉。
回程的路格外漫长,或许是没有了来时的期待和欣喜,眼见着那一片山脉慢慢远去,人也疲累起来。车里静悄悄的,后座上杨敖正趴在馒头身上补觉。
曲禾不时查看着曲烁的伤口,即便曲烁一直告诉他没有任何事。
“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何叫做凤凰县吗?”曲烁忽然开口问道。
曲禾摇摇头,等着曲烁继续往下说。
曲烁道:“传说中这里曾居住着一对凤鸟,那时楚地多战乱,民不聊生,这凤鸟得天感应化为一座山脉镇守此地,这座山状如展翅凤凰,其上珍花异草遍布,地势险要又易守难攻,成为当地的百姓天然的庇护之地,后来,多个寨子便因地而生依山而建,慢慢衍生成现在的湘西。”
“哇……”曲禾惊叹一声,又问:“真的有凤凰这种生物吗?”
曲烁笑了笑:“有或没有又如何呢?这里的人靠着大山的力量生活,自然而然把山脉看做他们的信仰,这种信仰是不会因为现代发达的科技而更改的。但是倘若真有凤凰在世,或许也不愿看到它们付出生命幻化的庇护港变为阻止这些人脚步的牢笼吧。”
曲禾点点头,又一次看向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身后的那一片土地,沉睡着古老的文明,却又隔绝着已经焕然一新的世界。
待到汽车进入s省范围,杨敖才迷迷糊糊睡醒过来。
“你手机响了好几遍了。”曲禾提醒他。
杨敖摸索着从屁股下把手机掏了出来,迷蒙的眼睛“biu”的亮了,连忙拨了回去。
“喂……哟哟哟找我呐?哎?啊?真的假的?啊啊啊我看看,对对对就是这里,啊,好,行,好嘞好嘞你别嗦了。”杨敖在后面一惊那个一乍,勾的曲禾这个好奇啊。
“怎么了?”曲禾问。
杨敖拍了拍曲烁的座椅指着前面的站道:“大哥,你过去停一会,有人来接我,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我得直接回家。”
曲烁点点头很快靠边停了车,接过曲禾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就看见前面拐过来四辆轿车,整齐排列停在了前头。
杨敖背着他的大布袋,揣着好不容易拿到的母虫罐子乐呵呵地打开车门走下去,老远就开始吆喝:“你还真的亲自过来接我啊?”
一个男人西装笔挺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曲禾挑着眉梢小声和曲烁道:“那个周二少?”
没办法,杨敖描述的太准确,那一副大墨镜真真是显眼。
曲烁和曲禾也顺带着下了车和对方来了次亲切会晤。
“二少。”曲烁自然地伸出了手。
周行夜也是第一次见到曲烁,但是托了家里人的福,曲家三哥的名号真的是从小听到大。
“三哥,百闻不如一见。”
曲禾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总该有点礼貌,便随着曲烁的叫法道:“周二少您好。”
曲啸风去世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新闻,而曲家手里的阴阳笺何去何从也成了谜,本以为曲烁会接手,哪知道这曲啸风竟还有个亲生儿子,也不知道为何藏了二十几年。
“这位看来就是小少爷了,您好,初次见面,鄙人周行夜,这段日子麻烦您照顾杨敖了。”
杨敖在一旁不满地砸吧起嘴开始碎碎念道:“什么嘛,装的和我家大人儿似的……”
曲烁简单的和周行夜聊了几句,那边杨敖还吵着回家救师傅,周行夜便结束了话题,只客气道:“今日不便,有时间您二位可以来周家做客,周家的茶可是一绝,必须得尝尝才行。”
曲烁应下,虽然在两人心里,曲家和周家差的可不只是距离问题,一般而言不会过多交集。
周行夜一手掐着还在碎碎念的杨敖的脖子往车上拖去,另一只手却是在胸前不由自主的点着指肚算了一卦。
他在车门前回过头来在曲烁和曲禾之间看了看,墨镜挡住他的眼睛,只反射出了正午的阳光。
曲禾小声嘀咕道:“他们家真的只是算命的?怎么搞得和黑社会一样?”
眼瞅着四辆车又整齐划一地驶离,曲烁拍了拍曲禾脑袋道:“明面上做什么生意旁人是管不着的,这是圈里的规矩。”
“啊?也就是说他们真的可能是黑社会?”曲禾吓得赶忙抱紧了馒头。
“这有什么好怕的,曲家能做的更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曲禾觉得还是正经点做生意是王道,权当讲个笑话听了也没放在心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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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这是往哪走?”
“h市,回曲家。”
“不要!我不回去,我的店还得开张呢!”曲禾誓死不从。
“放心,不需要你开张,走的那天我已经联系了你的房东,退了房子并且付完了赔偿金,算算日子那房东应该找到下家了,所以你的店,现在已经别人的店了,根本不用你操心。”
曲禾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才消化了曲烁这番话:“靠!!你丫就是个混蛋啊!!”
曲烁揉了揉耳朵,默默把手臂用力紧,绷带上立刻又渗出一小块血迹。
“渍,伤口好像裂了。”曲烁皱着眉头道。
“啊?我看看,哎呀叫你小心点嘛,我们一会去医院看看吧。”曲禾心疼的又连忙转身去后座上翻找新的绷带。
曲烁翘了下嘴角,冷静道:“没事,不疼,还忍得住。”
“嘴硬吧你就,那么深一道口子呢!算了算了你再忍一会,家里不是有医生吗?手机给我,我先让他们准备一下。”
曲烁默认着让曲禾把手机拿了去:“那你正好告诉一声安姨,让她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到家。”
“好的好的,你先别晃你胳膊了,能不能乖点别乱动。”
曲烁想,无所谓,你乖点就行。
于是曲禾真的就这样乖乖回到了曲家。
客厅里,曲梦正和一个男人商议什么,看见曲烁和曲禾推门进来显得有些意外:“哟呵,二位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曲烁哪里想和她耍嘴皮子,半分未搭理她,只是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董事会的?”
那男人看起来很是清秀,倒是一表人才,不卑不亢道:“三哥。”
曲烁点点头,集团的事都由曲梦打理,这里面辈出新人他也认不全胡,不过还是说了句:“公司的事以后别带回家处理。”
曲梦少女气十足的比了个敬礼的手势,接着笑道:“三哥你不认得他了?这是朗言啊,刚回国就来公司帮我了,我今天这是请他来家吃顿饭呢。”
曲烁这才又仔细看了男人,难怪瞧着面熟:“倒是好几年没见了。”
曲禾从进了门就一直在身后站着,难为馒头也在他脚边安安分分蹲着没去后花园撒欢。
“三哥,这位是?”朗言走的时候曲梦还没高中毕业,他也是听闻曲啸风刚过世把公司交接和了曲梦才有了回国给这位大小姐打下手的主意,曲烁他自然认得,只是这位却是没曾见过。
“这是曲禾,我弟弟。”曲梦接话道:“等我再跟你细说。”
那头安姨早就摸索着来喊:“小少爷?老三?是不是回来了?”
曲烁连忙伸手去扶:“安姨,才走几天,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走的时候就不说,怎么,小少爷说你受伤了是不是,哎呀呀不小心点,快给安姨看看……”安姨伸手要去试探,曲禾见缝插针握过来安姨的手笑道:“姨,我哥没大事,就划了道口子,我这就让医生过来敷点药,您别担心。”
“好,好,那快去吧。”
曲禾应着便拽着曲烁上了楼。
“怎么?这伤口是署了名?安姨都不让碰?”曲烁笑道。
曲禾睥睨道:“我这是怕吓着她!”
曲烁没再说什么,任由曲禾拉着自己,指示着家里的医生给换了绷带敷了药,又顺便把伤口周围清洗了一番:“那老巫婆还不知道牙齿有没有毒呢,反正我觉得也脏,多给你洗一会儿。”
曲烁只是笑着,面前的人正一边念叨一边轻轻用棉棒消了毒给曲烁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这种错觉让曲烁很不习惯,他习惯的是把伤口晾在那里不闻不问,等待自然结痂然后掉落褪皮,从未有人会这样告诉他:“如果疼你就忍一下。”
曲啸风不会说,他只会拍拍曲烁的肩膀淡淡道:“做的不错。”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被安姨喂了一小盆狗粮的馒头晃着脑袋迈着四只小蹄哒哒跑了上来,直接窝在了曲禾腿边,瞪着黑黝黝的小眼睛也盯着曲烁的胳膊。
曲烁闭了会儿眼睛,心想,快到五一了,是暖和了。
第17章
吃饭的时候,朗言便挨着曲梦坐了。
安姨熬了粥又炖了汤,说要给几个人补一补。
曲烁问道:“公司怎么样?”
曲梦正徒手啃着猪肘子,一听这话抹了抹嘴就开始装腔要哭:“三哥,你离开这段日子,梦梦可受了苦了,你看,我都瘦了。”
曲禾夹了一个茄盒放在碗里,心道:“没看出来。”
“哦?受了什么苦?”曲烁倒是配合。
曲梦继续哼哼唧唧:“那群老古董一个一个都瞧不起我,还要逼我交出股权……我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被逼墙角,瑟瑟发抖……”
那边,朗言正好夹了一块排骨给曲梦放在碗里,曲梦停了嘴先把排骨给啃干净了才又继续入戏:“总之,我受尽了欺负,我不管,三哥你要给我报仇!”
曲禾喝了一口汤在心里诽谤道:“扯,接着扯。”
朗言毫无表情,仿佛曲梦真的是受了好大的欺负,一个劲只在给她夹着肉,特别是排骨,还专挑那些好啃的肋排。
曲禾咬着筷子眼角一挑,心道这里面是有故事啊,便乖巧道:“那个,朗言是吗?你和我姐姐是同学?”
曲梦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起来,看着曲禾和看妖怪似的,可不,难得从曲禾嘴里听到一声“姐姐”,真是有鬼。
朗言的礼仪得体,说话也很有逻辑,总之可以用温文尔雅形容:“是,我和曲梦是小学和初中同学,高二我出了国不过一直留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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