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大帝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由着元春牵着,迎春走到了贾母跟前。
贾赦不多看了迎春几眼,见迎春被养得粉雕玉琢,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之前是起过把迎春带回长房养的意思,但是顾虑到世人所重视的五不取,这五不取分别是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取。迎春正是这第五条,她身为庶女,已经处于劣势,再加上张氏已去,除非贾赦续弦,否则迎春的婚配怕是难,但也有特殊情况,这一条规则无非是怕女子在家无长辈教养,德行出了问题,而荣国府正好有贾母这个一品诰命镇着,由她教导正好能堵住世人口舌。
元春的眼波在厅内众人的脸上滑过,若有所思地抿唇,笑道:“老太太,这会子是怎么了?怎么大老爷、老爷都不说话?孙女看着心都怕了。”
贾母笑了笑,没有接话,元春固然讨喜,但是这事是家里长辈的事,她不会任由元春插手。
“老大,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贾母的气势非同凡响,毕竟是一品诰命夫人,从重孙媳妇熬成了老太君,哪里是个好糊弄的人。贾赦虽然向来混不吝,但是没有五成把握是不会随便作死的。
贾赦对贾母气势转变一点儿也不吃惊,站起身,“既然母亲这般说了,孩儿也不隐瞒了。”
王氏心里生出几分怒气,心有不甘,这贾琏自己读书不认真,还要怪白先生不成,不行,不能让贾赦把白先生赶走了。
她却是想错了,贾赦压根就没打算赶走白明智,白明智偏心不假,才华却是实打实的,贾珠是个可造就的,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毁人前程,而且这一招一出,自己少不得要背个刻薄读书人的黑锅。贾赦才不干这赔本的买卖,但要他任由贾琏接着被忽视,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说来也是笔糊涂账,”贾赦笑了下,说道:“琏儿和珠儿虽都是同一个先生所教,但毕竟珠儿功课学得早,基础扎实,况且明年珠儿就要下场考试了,白先生自然多花了些心神在珠儿身上,这无可厚非,但是这一来二去,琏儿的功课自然就落下了,母亲也知道,这孩子向来贪玩,白先生一时疏忽,琏儿的功课就学得松散,日积月累之下,白先生自然是更加重视学得好又认真的珠儿,对琏儿少不得就要忽视了。”
贾赦说得有条有理,分外清晰,元春的眼神一闪,大伯难不成是要赶走白先生?不成,这对哥哥的学业怕是会造成影响,她刚要开口,却见贾赦似乎有所察觉,朝她扫了一眼。
“那你想怎么样?”贾母沉默了片刻,她已经相信了贾赦的话,因为这情况容易查证,只要去找小厮过来一问就知晓,贾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母亲,白先生不能辞退!”贾政连忙阻止道。
“母亲,孩儿只是想亲自教导琏儿。”
贾政和贾赦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贾政登时脸色就变了,青紫着脸看向贾赦,贾赦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辞退白明智。
王氏眼皮跳了下,瞬间反应过来,眼神中带有几分忿恨地看向贾赦,这贾赦刚才是在给他们挖坑!
贾政这话和贾赦的话一对比,高下立判,一个是只顾及自己利益,不顾及侄儿的学业,另一个“委曲求全”,堪称得上有大度量,要是这两人没有同时开口,还没那么尴尬,偏巧又是同时说出来,贾政的脸面要往何处摆放?
贾珠口中发苦,却是说不得道不得,元春却是皱了下眉,她心思聪慧,立即就反应过来,忙帮着贾政打圆场,“老爷只是一时爱子心切罢了,哥哥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保不定就能考上,光耀门楣,这关头没有白先生帮忙,怎能行?故而一时说了急话。”
贾母脸上的神情松动了下,她心里也不愿意辞退白先生,但是贾赦怎么也得给个交代。
流苏见状,朝一旁端着茶盘的丫鬟招了下手,接过茶盏凑上跟前,低声说道:“老太太不如随了大老爷的心愿。”
她的话说得很快,贾母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接过茶盏,喝了口六安瓜片,贾母抬起眼眸,“老大,你也别说什么由你教导的胡话,正好这回得送些东西到姑苏你妹婿家去,我保不得拉下老脸,请他帮琏儿请位名师。”
成了!贾赦眼中浮现出笑意,他想要带贾琏一同去姑苏,这才是这回真正的目的,至于延请名师,若是真能请到,自然好,如若请不到,贾赦也有办法找到一个不逊色于白明智的先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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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白明智得知了今日之事是如何又羞又愧,寻思着来给贾赦道歉和道谢,道歉则是因为他确确实实疏忽了贾琏,道谢则是感谢贾赦的大度量,没有计较,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圣人有三立,立德立言立行,白明智一时大意犯得正是立行这一条,倘若宣扬出去,名声有碍,日后想在官场立足怕是艰难,贾赦这一举动可比贾政送得多少礼物都来得贴心。
这边,贾琏得知了贾赦要带他去姑苏林家,喜得手舞足蹈。
见着贾琏这么开心,贾赦嘴角勾起,心里起了个坏念头,“不过,我也不是白带你去的。”
贾琏心里一跳,眼睛湿漉漉地看向贾赦,试图通过卖萌来给自己加分。
贾赦可不吃这一套。
他伸出右手,取出《孝经》来,翻了翻,“在出发前,把这本书背到三才章,我就带你去。”
贾琏瞬间脸就拉长了,这可真是亲爹!
“怎么?嫌少?”贾赦微挑眉。
“不,不。”贾琏连忙把那本《孝经》抱在怀里,生怕贾赦又给他增加任务。
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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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笑着摇了摇头,但又很快敛了笑意,沉声道:“今日在老太太那里,为父虽然批评了你不少缺点,但这些也确实是事实,读书要趁早,你天资聪颖,如果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定然不会输给你珠哥哥。”贾赦心知贾琏心中本就有愧,故而趁热打铁,有道是立长志,好于常立志。
贾琏低下头,羞愧地说道:“孩儿知晓了。”
贾赦心知宽慰了些许,贾琏确实聪明,若是从小教导,日后建功立业不成问题,至于他身边的那些小鬼,贾赦有心用他们来给贾琏上一堂课。
第5章第五章
“这几日琏二爷都在干什么?”荣国府偏角处,一婆子正压低了声音询问着眼前的小厮。
那小厮嘿嘿一笑,眼睛从婆子袖口的荷包滑过。
婆子心里暗啐了一口,把荷包里的银两都倒了出来,塞到小厮手里。
“琏二爷这几日都在背着什么《孝经》呢。”拿了银子,小厮立马就老实了,一边把银子塞到腰侧的荷包里,一边说道。
婆子皱了下眉,“不是说在练大字吗?”
“上午背,下午练。”小厮说道。
“兴哥儿,你可别扯谎,可是你没用心去做事。”婆子拧着眉头,叉着腰,不悦地打量着兴哥儿。
“哪能啊,周姐姐,太太让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推脱过?只是这次琏二爷是下定了决心,小的只是个奴才,怎么也劝不过。”兴哥儿露出委屈的表情,往常他拿着蛐蛐,贾琏哪回不是主动就把书丢下,可是自打换到老爷院子里去学习,他哪有胆子在大老爷面前造次。
“呵,烂泥也想上墙了。”周瑞家的嘲讽地说道,“你这小子可别耍滑头,老老实实照着太太的事情去办,这东西你拿着,这几日务必要下在饭菜里。”
她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纸包递了过去。
兴哥儿脸色煞白地接过纸包来,嘴唇蠕动了下,他往常只不过做些引诱琏二爷玩耍的事情罢了,这下、下药……
“怎么?拿了太太那么多银子,你以为就只做那点儿事情。”周瑞家的眼睛一瞪,柳眉倒竖。
兴哥儿的手都在发抖,求饶似的看向周瑞家的,“周姐姐,这要是被发现,小的可就得被打死了。”
周瑞家了拢了下发髻,嘴唇一撇,“你慌个什么劲,不过是包泻药,临要出发前,给琏二爷下点儿,不让他去扬州罢了,真以为太太是什么狠心肠的人啊。”
兴哥儿吐了口气,若是泻药,那倒还好,他把纸包郑重地放在怀里,瞧了下四下无人,“周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周瑞家的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待看到兴哥儿回去后,周瑞家的才回到王氏院子里回话。
王夫人手持着佛珠,双眼微合,一派和蔼温和的模样。
周瑞家的打起帘子,见着丫鬟婆子们都在外间,就走快几步,到了王夫人身旁,低声道:“太太,已经办好了。”
王夫人睁开眼睛,微微点了下头。贾琏要上进,那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荣国府这一辈的爵位由贾赦袭了,对老爷已经是极不公平了,她不想她的珠儿、宝玉日后也是如此!
这日,四月初八,已过了清明节,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远门的好时候。
贾琏手中捧着《孝经》,有了去扬州这个奖励在前头,他这些日子算是拼了小命学习了,没几日,脸蛋都有些瘦了。
贾赦正逗着小包子贾琮,一旁的乳母、丫鬟们额头上满是冷汗,贾赦却仿佛不曾见到一般。
贾琏觑了个空,打量着那自作孽不可活的乳母,这事说来委实气人,贾琮今儿个和宝玉只比宝玉小了三个月,尚未满一岁,那乳母掂量着他横竖还不会说话,平日里伺候也是敷衍着,今日早晨,贾赦不声不响去看了贾琮,却是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这个一个小豆丁在床上扑腾,险些就掉下了床。
贾琮倒是个不认生的孩子,握着贾赦的手指,把玩着不放。
“怎么都哑了?说不出话吗?”贾赦摸了一把贾琮头上细碎的乌发,冷笑了一声,说道。
“老、老爷。”乳母秦嬷嬷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平时嚣张跋扈的气势不知跑哪里去了,“奴婢今日身子不爽,这才一时没有照料到少爷。”
“是吗?”贾赦淡淡地说道,他斜着眼睛看了其他人一眼,“那么其他人呢,也是身子不爽快?”
他话语里的嘲讽是众人都听得到的。
没有人敢应他。
“既然没有回答,那么老爷就当你们身体真的不适,”贾赦眼角泛起笑意,随后立即黑了脸,“来人,把这些丫鬟婆子都拉出去,找人牙子过来,统统都卖了。”
贾赦可不会对这些仗着主子不懂事就肆意妄为的奴才有耐心,今日是他看到了,往日他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这小包子受了多少摧残。
“呀呀。”小包子贾琮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由贾赦的手指转移到他的耳朵,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贾琏心里暗想,这贾琮胆子可够大,怪不得人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爷!奴婢再也不敢了。”秦嬷嬷哭得涕泪四流,连连扇了自己几巴掌。
“不敢,我看你的胆子是一点儿也不小,糊弄主子,怠慢职责,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老爷我冤枉你的?”贾赦拍了下桌子,话语中带着人的寒意。
秦嬷嬷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贾赦的眼神从秦嬷嬷身后跪着的数人身上掠过,落在一个面色稍微好些、略显从容的奴婢身上,他的手指一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起初一怔,待意识到大老爷叫的是她的时候,连忙回话:“回老爷的话,奴婢叫燕儿,是孙嬷嬷的孙女。”
贾赦颔首,这丫鬟倒是机灵,知道该怎么回话,他早已将原身的记忆整理得差不多了,略微思索了下,想出了那孙嬷嬷是谁,说起来,这孙嬷嬷和贾赦倒也有一番渊源,她原是贾赦祖母手下的二等丫鬟,后来由贾赦做主,嫁给了府里的一个大管事,算算时间,要是有孙女,也差不多该是这个岁数了。
“你上前来。”贾赦道,他偏过头,看向对面正聚会神看着的贾琏,两人视线一对接,贾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糟糕!被发现走神了。
他忙低下头,装作认真的模样,心里暗暗祈祷,贾赦不要叫他。
但正如每个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被先生抽到的学子一样,贾琏成功地引起了贾赦的注意。
“过来。”贾赦朝他招了下手。
贾琏心里苦。
第6章第六章
贾琏抬眼看了下贾赦一眼,见他似乎没有发怒的痕迹,才把笔放下,正步走到贾赦面前,装作刚才八卦的人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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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
“爹,可是有事?若是无事,孩儿想回去练字。”贾琏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简直棒极了,充分显示了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的模样,往常珠大哥这么说,二叔都是一脸与有荣焉、骄傲的模样。
贾赦聊了下眼皮,凤眼中闪现一丝笑意,这小屁孩还跟他玩这一招。
“方才秦嬷嬷所说的,你可有听到?”贾赦道。
贾琏嘴唇蠕动了下,他是该说有听到还是没听到呢,说听到,岂不是证明了他走神了,说没听到,那就是撒谎了。
“爹,您觉得呢?”贾琏眨巴了下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贾赦。
贾赦:“实话实说。”
贾琏点了下头,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从秦嬷嬷身上扫过,“孩儿确实听到了。”
“那依你所见,这秦嬷嬷说得是真还是假?”贾赦把调皮地想要往脖子上爬的贾琮调了个姿势,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让他乖乖的。
贾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对贾琮这小包子关注比较少,但是也见不得下人这样对他弟弟,斟酌了下,贾琏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要说别的,贾琏可能不太行,但要说论装病,琏二爷都能出一本书,教人怎么装得像模像样,而此时秦嬷嬷这模样,贾琏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压根就没病。
贾琏:“孩儿觉得秦嬷嬷说得怕是有几分不实。”
秦嬷嬷面色灰白,仍不死心说道:“大老爷,这二爷又不是大夫,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兴哥儿手中正端着一茶盘,听到这话,手上却是一抖,做贼心虚一般四处觑了觑。
好在众人都屏息凝气,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东张西望,因此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贾琏小脸一白,怒气冲冲地瞪了秦嬷嬷一眼,恨不得喷上一句,他的话怎么了,那些大夫说不定还没有他装病的本领大呢,但是心里未也有几分心虚,毕竟秦嬷嬷说得确实在理。
“我不信我儿子的话,还能信谁?”贾赦嗤笑了一声。
秦嬷嬷的眼睛瞪大了,这不是偏听偏信吗!这大老爷怎么是这样一个人?秦嬷嬷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贾赦真请了大夫来,她自有办法对付。谁知道贾赦竟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来。
贾琏不可置信地看向贾赦,心里头百感交集,既是激动、又有几分羞赧。
燕儿同情中带着怜悯地瞅了秦嬷嬷一眼,任凭秦嬷嬷有多少理由,她都改变不了平时玩忽职守的事实,要她说,还不如干脆认了。
“燕儿,你来说说,这秦嬷嬷平日是怎么照顾琮哥儿的?”贾赦伸手朝燕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前来。
燕儿深吸了口气,感受着众人落在她身上或嫉妒、或羡慕、或威胁的眼神,这是她的好机会,若表现得好,日后自然不用去当三等丫鬟,指不定还能落个一等丫鬟的份例,琮哥儿虽小,但是毕竟是老爷的儿子,以后的造化大着呢。
“是,”燕儿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把秦嬷嬷平时做得娓娓道来,她没有故意去添油加醋,这么做只能落得个画蛇添足,也没有隐瞒任何细节。
屋子里只剩下燕儿一人清脆干净的声音。
秦嬷嬷面上渐渐褪去了血色,嘴唇乌青,眼神涣散,没了,一切都没了。
在屋里还有一人跟她一样惧怕,那就是兴哥儿。
待燕儿讲完后,贾琏已经气得手背上都是青筋了,他之前还以为秦嬷嬷只不过是平时疏忽照顾琮哥儿,顶多发落到庄子去就是了,没想到,秦嬷嬷做得事情也多了,琮哥儿百日礼的东西这老货竟然也敢偷摸着拿去卖了,拿了些假货以假充真,平时喂奶也不定时,一得空就跑去找其他婆子闲磕牙,琮哥儿饿得狠了,在榻上哭着,丫鬟们只得弄点儿小米粥给他喝,这秦嬷嬷非但不见好就,反倒变本加厉,早早就给琮哥儿断了奶。
“爹,这等下人,咱们家定然不能要!”贾琏气得剜了秦嬷嬷好几眼,他的视线从兴哥儿身上一扫而过,伸手拿起参茶来压压火。
兴哥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脚下却早已软得动弹不得。
第7章第七章
“慢着。”贾赦手中拿着一柄扇子压住了贾琏手中的茶盏。
兴哥儿脸上遽然一变,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脚下抖得越发厉害。
“爹,怎么了?”贾琏被贾赦这一动作吓了一跳,险些砸了手中的青花缠枝纹茶盅。
贾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站在贾琏身后的兴哥儿,在注意到他躲闪的神色后,眼神中流过晦暗的神色,“这茶喝不得。”
“怎么喝不得?”贾琏不是三岁小孩,听贾赦这么一说,再顺着贾赦看向兴哥儿的视线,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心里一跳。
贾赦似笑非笑,“怎么喝不得先不讲,为父今日先给你上一课。”
他要教贾琏,可不只是教四书五经,这些其他人也能教,但是真正要教的是为官之道、识人之道。
这才是真正千金难买的经验。纵观历朝历代,那些世家为何能传承上千年,他们有底蕴,也就是说很多事情、道理能够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相传下去,这些可比什么名画宅地来得难得。
“古人云,察其言观其色,可知其人。”贾赦手指着兴哥儿的相貌,“你看此人,面白如纸,若无重病,必定心虚,再看其手足,颤抖不已,为父与你处理的是秦嬷嬷的事,秦嬷嬷与他非亲非故,他却这般惧怕,若非心中有鬼,怎会如此?”
贾琏看着兴哥儿的面色和手足,连连点头,他像丢掉烫手山芋一般把手中的茶盏搁置在桌上,厉声问道:“你在这茶里下了什么?”
兴哥儿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他不敢争辩,方才大老爷料理秦嬷嬷一事已经证明了他是不好糊弄的,惨声道:“老爷、二爷,小人是一时糊涂,求老爷、二爷饶命。”
他说完这话,在地上连连磕头,不一时,额头已经淤青一片。
燕儿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一出,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大老爷一眼,只见大老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是在嘲弄谁一般。
“燕儿,你过来,把琮哥儿抱走,先去找个可靠的乳母喂食。”贾赦把贾琮递给了燕儿。
燕儿眼睛一亮,这可是件好事,秦嬷嬷肯定是要走人的,她的位置可是个肥缺,这主子的乳母地位可不一般,大老爷虽然只是说先找个乳母来喂食,但保不定以后就定下来了。这消息要传出去,肯定有人抢破头,燕儿心知这是大老爷的奖励,也是他的试探,下定决心要找个老实可靠的来,干脆利落地应了声是。
“把他绑起来。”贾赦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站起身,“一个小厮还没那么大胆子敢给主子下药,我们这
[红楼]贾大帝师 分卷阅读7
大房今日也算是唱了一回戏,当一回主角了,抓了群糊弄主子的肮脏奴才不说,又出了个给主子下药的小厮,看来,真有人把我们大房当病猫了。”
贾琏隐约意识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他脑子一转,现在府里是二婶娘主持中馈,这些事或多或少都有她的手笔。
抿了下唇,贾琏只感到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当下跑去找王夫人理论一番。
贾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手中的扇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准确无误地落在贾琏脑门上。
“啊”,贾琏捂着脑门,眼眶泛红地看着贾赦。
“起你那小算盘。”贾赦慢条斯理地说道。
“爹,难不成就这样算了?”贾琏气呼呼地鼓着嘴巴,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贾赦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你爹是那样的人吗?”
贾琏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贾赦笑道,“我问你,如果你受委屈了,你会找谁?”他在有意地引导贾琏思考。
贾琏二话不说:“我自己就能搞定。”
贾赦嘴角抽搐了下,怎么不按套路来,“那如果你搞不定呢?”
“那我就找爹。”贾琏回过神来,连忙拍马屁。
贾赦额头上已经蹦出青筋了,“那你爹搞不定呢?”
“哪有爹爹搞不定的事情。”贾琏自觉自己表现得非常好,这话说得简直满分,一百分都太少了。
贾赦已经无语了,拎起手中的扇子。
贾琏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头,警惕地看着贾赦。
贾赦深吸了口气,“走,去找老太太说理去。”
贾琏这才恍然大悟,埋怨地想到,他爹什么时候养成个绕圈子的坏习惯,直接说找老太太不就好了,好在他没有说出口,不然,贾赦必然要被气死,他回想了以前那些可爱的侄儿,哪个不是跟他配合得天衣无缝,果然这个儿子还需要再磨练一下。
荣庆堂。
贾母正午睡醒来,流苏拿着小锤子正在给她捶腿。
午睡过后,贾母仍然有些困倦,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比以前,她正微阖上眼睛,就听得外面突然一阵吵闹。
贾母蹙眉,流苏忙把小锤子搁在一旁,走出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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