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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呵,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梅先生的,”我随意地扒了扒他额前的短发,微笑着摊开左手横放在椅背后,慕夜舒适地枕在我的左臂上,我继续有意无意地轻轻扒弄着他柔顺的短发。他愿意这样放松的和我聊天,我很高兴。“咱们***带领解放军进北京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去看梅兰芳’。当时梅的一场戏要一个大洋,程砚秋也是一个大洋,尚小云八毛,荀慧生六毛。对毛本人来说听梅兰芳也算得上是一个足以作为目标的高级享受,可见梅剧和梅本人在当时的中国人心中是怎样的难以企及。”
“可是,我还是不大喜欢听京戏,老爸以前说,京剧的唱词全都是没有文学价值的口水话,我看也是。中国人在赞美京剧的时候从来不象赞美昆曲似的用上‘辞藻华美’的字样,是典型的‘藏拙’。”
“也对,昆曲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唱词文学性太强了,影响了听众的理解,才逐渐变成文人案头的清供。不过,京剧的一些唱词也有些乐趣的,比如《锁鳞囊》有一句唱麒麟的词:‘形似蛟龙四蹄高’,过去不懂,后来看《鉴宝》的时候才知道,蛟龙和麒麟外形上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蛟龙是虎爪,麒麟是牛蹄-”
“紫上,慕夜,”
两个孩子正靠在一起说在兴头上,门开了。我和慕夜都没动,依然那样慵懒地靠在一起,看着一个个生面孔,熟面孔走进来。只是,眼神都开始变冷。
“来很久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唐律师。弯腰把文件包及笔记本电脑放在我们前方的矮桌上,他微笑着亲切的招呼我们,
“没多久。”慕夜哼了声。我们两个看着他都没有了该有的亲热。他的身后,是路唐,路凯程的父亲。
我们不蠢。对着这个世上仅有的一双儿女,宣读一个有着上亿家产的鳏夫的遗言,不是只应该有三个人在场吗?他的儿女,他的律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出现?剩下的只有掠夺者了。我攀在慕夜肩头的手开始张劲拢。
慕夜只是坐直身体,拉过我的左手,十指纠缠,然后专心地包进双手掌心,摩挲着我手指的每一个指甲,谁也不看。
“是这样的,你们知道,你们的父亲生前完成的最后一单生意是和路氏合作,很遗憾,他的突然离世让这次合作永远不能实现了。紫上,慕夜,”陈律师突然停了下,声音沉了下去,“你们的父亲在和路先生决定合作时曾签过一个协议,如果一方中途终止合作,代价是全部家产!”
慕夜捏住我指甲的手冰凉,“协议是书面的?”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陈律师,眼里的光死寂般冷,
“恩,”陈律师递过来一达协议的影印本。上面的签名,我认识,是父亲的签名公憬。
刺眼的“公憬”。
伤心的“公憬”。
熟悉的字体象暗红的粘稠液体弥漫进我的眼底。我颤抖地接过协议,一页一页地翻过,仿若一台没有知觉的机器。
“我能这样怀疑您吗,您谋杀了我的父亲,谋夺了他的家产,接着,还想着怎么来谋害他的一双儿女-”
我捏着手里的协议,淡淡地说,象在轻喃。突然掀起通红的眼,狠狠瞪向对面的从进来就没有出一声的路唐。他坐在那里,象个安静的绅士。
人面兽心!!
他只是摇头,表情温和,看着我们,“紫上,慕夜,我愿意养你们。”
“起你的驴肝肺吧!”慕夜突然操起矮桌上的烟缸就朝路唐狠狠丢去。打中他的额角,顿时血涌了出来。
“算了!”他身边的随从就要凶狠地向慕夜扑过来,被路唐起身全拦住了。他接过旁人递上的手巾捂住额角,看着我们,“我愿意照顾你们一辈子,你们如果执意不肯,我也不会勉强。不过,你父亲的家产,我是不会给你们一分的。”
“他的家产我们也不稀罕!这样的父亲,签下这样的荒唐协议,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子女,不要也罢!”慕夜的眼睛通红,紧紧握着我攀在他腰间的双手。我咬着唇,伤心地合上眼。是呀,无论如何,他签下这份协议,就是丢弃了我们!
路唐看了我们许久。突然,他移动脚步向我们走近。我们象两只小兽凶残地瞪着他
“保重。”
只两个字,却象叹息。
直到斗室里回复原有的幽静,空气里继续回旋着悠扬曲折的调门,我的泪才滚烫地夺框而出。慕夜旋身紧紧地抱住了我,颈项边,全是悲愤的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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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紫上,你们以后吃什么喏,”窝在沙发里,手撑着下巴,舒乙嘟着嘴小声嘟囔,
“吃人!”我起身弹了下他的额头,微笑着也摊进沙发里,看着这个住了不到两年的奢华空间。我们要搬出去了。
“操!”沙发上的舒乙和我同时嚷出来。因为,从二楼突然丢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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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堆衣服。
“干活!让你们来享受的啊!”慕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丢下来的衣服全是我的,统统名牌,有的连商标牌子都没摘,崭新的。
我和慕夜决定只带书走,衣服全卖了,象舒乙说的,我们也要吃饭。
“慕夜,舒乙问我我们吃什么,我说吃人!”我扯着喉咙喊,眼睛亮晶晶的。舒乙在旁边直横我,“疯子。”
“你说吃什么,”慕夜从楼梯上下来,一直盯着我,眼睛里魅惑极了。穿着紧身高领黑色毛衣的他,看上去象只优雅的豹。
“吃人。”我没出声,只做口型,咯咯笑着看着慕夜向我走进,一下子抱起我,脑袋钻进我颈窝间张嘴就咬,“吃人是吧,先把你个祸害吃了再说。”我搂着他呵呵疯成一团。
“咳,你们这叫悲惨后本该有的表现吗,要我怎么同情你们嘛,”舒乙直摇头。慕夜把我圈在他身边坐下,又张腿一脚朝舒乙踢过去,“谁他妈要你的同情,我们会活的好好的。”我玩着指头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舒乙连忙陪笑,“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姐弟两只会让别人不好活。”
“知道就好。”我小声说,然后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满地乱七八糟的衣服,“舒乙,这些衣服你要帮我们卖出去三成,给你10%的抽成,我后天过去拿钱。”
“你们直接吃了我吧,这些东西我上哪儿去卖?开玩笑”舒乙真急了,身子都直起来,
“啧,你妹那么多死党,你去求求她不得了,”慕夜眯起眼坏笑着睨着他,
“靠!你们故意的是吧,知道我和那臭妮子势不两立,”舒乙恨他妹妹要死,家里有个神童闺女,舒乙从小在家就很受打击。
“那好,你说的,我们直接吃了你。慕夜,”我凑近慕夜耳旁嘀哩咕噜一会儿。这也是我刚想到的点子,舒乙说的对,我们会活的好好的,要不好活,也是别人!
“紫上,太毒了吧,”慕夜瞄着我好玩儿的直笑,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一致看向那边的舒乙。舒乙同学紧张了。
他当然要紧张,因为,我打的就是他的主意。
今天是路唐的人来房的时候,也是我和慕夜卷铺盖离开的时候。早前几天,路唐的人就过来传话,说,今天路唐也会亲自过来,美其名曰“过来接我们去他家住”。他做梦是吗,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做戏?
我们决定今天给他个“难忘”的“交接礼”。
他们进来时,我和慕夜撑着栏杆站在二楼。
“紫上,慕夜,”
我们礼貌地点点头,
“你点点吧,你的人过来点了签的东西我们都没动,”慕夜微微扬了扬头。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男人。
“你们,”男人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真的想好了吗?别太幼稚,这么小的年纪养不活自己的。”
他的声音很轻,不象嘲弄,也不象提点,只是很深沉。
“那不用你担心,路叔叔,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怎么养活自己,”抚了抚额,我皱着眉头说。这时,先下去的慕夜从厨房推出一辆长单车,上面,躺着一个“烧焦”的人。
底下在场的每一个成年人都惊呆了。
“老虎吃人,人饿极了的时候也吃人。但是,人饿极了吃人的时候一定不能极尽烹饪之能事把人做成真正的大餐,最多就是扔进锅里煮煮或者搁在火堆上烤烤,然后拿来就啃,没有滋味,没有情趣-”
我一边说,一边学着路唐手背在身后步下楼,表情上有些求知的天真,
“生的人肉恐怕是没人要吃的,除非是鬼。要是把人做成真正的宴会请您参加,也就是象这样在您的面前放上一张大餐台,”我站定在推车旁,礼貌地比了个“请”,面带温和的微笑,“台面上是一具烘烤得油亮油亮的人,用的是最好的橄榄油,最好的香料,最好的火候,最好的厨师,最好的餐具,最好的红酒,最好的灯光,最好的侍者,请您吃,看着烤熟的饱满的大腿,细嫩的腹部,焦香的指头,干脆的耳朵,肥厚的胸肌,桌面上还配好了一切的酱料供您佐餐,纯银的刀叉就在您的手边,只要轻轻地就可以用餐刀割下任何一块您所喜爱的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路先生,这两孩子是疯子!!”他身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叫出来,表情惊慌。我和慕夜咯咯笑地不知有多天真,有多无邪。
疯子?他们是没见过真正的疯子,真正的疯子会一把火全灭了他们!
“路叔叔,您有胃口吗?他们说人肉是酸的,估计这只是民间传言,人是杂食动物,一定不会比猪难吃,您要不要试试?”
慕夜微笑着推着车还直往路唐身前送,他身边的人全拥上前,甚至有人恶煞煞地还要过来捉住我们,
“站住!”路唐喝住了他身边的人。
他看着我们。两个孩子均桀骜地瞪着他。突然,他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固执的孩子。”转身走了。
我们一直瞪着他的背影,眼里,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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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敢,他那种没人性的,要真吃了我怎么办?”
舒乙摸着自己手臂被灼伤红的一块儿,非常愤恨。我确实用微热的煤球在那里揉搓了几下,许他是个男孩儿,都忍下来了。他觉得我们姐弟俩儿残忍,也是应该,可他终究恨不下心,拾着几个编织袋,帮我们搬了家。
“紫上,照顾好你弟弟。”
“慕夜,照顾好你姐姐。”
仿若托孤,舒乙摇摇头,眼睛都红了。看他这样,我们都不好说什么,心里也难过啊,他一个外人看着都心酸,这样的住处:小小的地下室,不足十平米我抱住了慕夜的腰。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我们把冬天的棉衣全铺在了地上,连床都没有,我和慕夜确实没有料到这个租来的地下室如此破烂。
“紫上,我们开始过苦日子了。”慕夜枕在我的乳房上听着我的心跳,我抚摩着他的发,有一搭没一搭。
“明天我去你们学校一趟。”我突然说,
“干嘛?”慕夜抬起头,皱着眉头。我淡淡地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去问问。”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已经退学了。”他推开我,不耐烦地。我也火了,微眯起眼睨着他,“放你妈的屁,退个什么学,一学期都没结束,你便宜他们干嘛!”
“你还存什么幻想?”他烦躁地摸索着旁边的烟。我生气地蹬他的屁股。
好半天,两个人都气呼呼的。最后,还是他灭了烟靠过来重新抱着我,“紫上,我想出去找事做,我要养活你。”这话,听着真象割我心上的肉!
我反过来把他搂地更紧,“慕夜,我们会好的,会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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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全流进他的唇里。他进入了我。我们都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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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功能,有点象酒或者***,来一点点是舒筋活血、开发潜能的兴奋剂,过度依赖就成了麻药。
我发觉,最近,我和慕夜都有些过分依赖“梦”了。
他迷恋进他的“fightclub”,妄想用愤怒的拳头来施展抱负,“我们的父亲都是上帝的化身,如果我们的父亲抛弃我们,何况上帝呢?我们才不需要他!去他妈的诅咒和救赎,我们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管他呢!”----我看见他写在那窄小浴室上的一段话,心惊!
其实,理智的我会为慕夜担心,不理智的我呢,是不是同样要为自己担心?
我在那脏乱的小地下室里拣到一本纸都发黄的***小卷,认真阅读过,没被那***到毛骨悚然的东西吓到,却也萌生出写下这种类似的东西在熟悉的校园里去发笔横财的念头,而且,我为自己写黄书攒下了充分而宏伟的理由:
一,为了钱。
二,自《肉蒲团》之后,过去两百年中,没有出现过好的汉语的黄书。即使是李渔的《肉蒲团》,也是唠唠叨叨,总共二十章,论证自己是佛教启蒙读物而不是黄书就用了前三章。
三,我也看过毛片儿,也曾惊诧于人类头脑的变态程度,也曾听说自摸严重危害健康而惶恐终日。就想着,为什么暴风雨不能来得更猛烈些?为什么美好的文艺片和美好的毛片儿不能掺在一起?我要写这么一本,向人们招展美好生活的全貌。
瞧!多有气魄又有气质的动机!于是,我动笔了,可真正动笔了,才发现,灵肉过渡的别扭程度,不小于生与死。
我们姐弟两就一个在暴力一个在情色里沉沦----多可怕的现状!
当有天夜晚,慕夜凶狠地进入我的身体,我在极度愉悦中睁大了双眼,却看清了一个多么不堪的事实:他满身的伤口,我满眼的破碎!
现实原来就是这样残酷,我们毕竟是从富裕走出的孩子,即使再有自负自大自强的决心与信心,终究敌不过一个事实:我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也许,慕夜也看到了这点,是呀,我们的名牌衣裳卖出去的钱总有花光的一天,我们住在这脏乱的鼠窝里再自我****自我摧毁都没用,我们毕竟不想去死,我们还要吃饭!慕夜是痛苦的,我知道,他多么心疼他的姐姐,多么心疼---
我又何尝不是?
这是我唯一的弟弟,唯一!!多么可怕,如果没有这个“唯一”,紫上,你在这个世上活着如何?!
所以,在静夜里,我搂着赤裸的慕夜,在他熟睡后,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个残忍的决定:我要离开他。
事实上,我已经偷偷去过“育霆”,了解到一个还让人欣慰的消息:“育霆”学制属“小终身制”,也就是你一旦进入“育霆”学籍,从小学到大学,甚至继续深造,“育霆”已经为你做出保障。也就是说,慕夜从进入“育霆”第一天起,爸爸当时已经为他缴纳了一直到他甚至读完博士的学及“育霆”基本生活支出用,例如,起码一日三餐,慕夜会有保障。我确实放下了一颗心。慕夜能走好下面的路。但,那一定是要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我现在也终于明白慕夜为什么一直排斥再回“育霆”上学,而且坚决反对我去“育霆”,原来他根本就了解这一切,他根本就是因为丢不下我----
可他必须丢下我!
又紧紧抱了抱我唯一的弟弟,多么可笑,没想到,我紫上也有被逼到这样一种可怜的境地:不能成为他人包袱,必须放弃!
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没有擦,让它尽情宣泄吧,既然做好离开的准备,就要速站速决,我流着泪,抱着我唯一的慕夜,想着的却全是离开的步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情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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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领悟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生是一曲舞。
有时,你领舞;有时,你跟随。领舞时,你跳得轻柔、坚定而明快;跟随时,你缘于对领舞者的信任而跳出那样的舞步。
令人惊奇的是,我们每人随时都参加着许多舞我们在某些舞中,是领舞者;在另一些舞中,是跟随者。
有些舞舒缓而庄严,有些舞飞快而疯狂。有些舞持续了终生,有些舞刚开始就已结束。
只要继续跳舞!
即便你无法听到音乐或你觉得不喜欢那首舞曲或你的步法非常笨拙,也要继续跳舞!”
留给慕夜这样一张纸条,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象个斗士,也象个伤者,我觉得自己真象一裳无依的舞裙,飘落无根。我选择去北京,原因很简单,那里大,生存的机会也多。
原来,美,真要在破碎者眼中才会格外显现。我曾经跟着爸爸也来过北京多次,却从没觉得这里是如此美。也许,那时太满足,眼里盛不下其它。
有三千年了吧,历史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刻下了深刻的印记。无论繁华与寂寞,无数悲欢离合,都因了帝王都城、王侯将相、朝代更迭,因缘际会而演绎出极致韵味。
我身上分文甚少,却在这个城市游荡了整整三天,看,听,笑,却独独没有哭,因为,一旦你哭了出来,就失败了,我时刻告诫自己:现在最不需要的是眼泪,只有自己,紫上,只有靠自己了。
最实际的问题还是要找一份工作。
三天给了自己充分的调整后,我带着地图和报纸开始走街串巷,我身上带出的钱只够这里两周的生活,一定要在这两周内找到一个工作,哪怕是洗衣刷碗我已经做好了吃最大苦的准备。
要怎么说,老天对我还是不薄的,当然,我也不想把这份幸运完全归结到老天爷头上,虽然,它让我走对了路线,走对了时间,又走着了机遇
我第一天出去其实并无所获,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确实有些小小的沮丧,但还是要打起神来呀,简单洗漱后,就在我住的地下旅馆外的包子铺里买了三个馒头,用矿泉水瓶子在旅馆里打了一瓶水放进背包里,就出门了。
可真出了门,人就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往哪边走呢!仿佛决定我的人生,是向左?向右?
掏出硬币,我决定问问老天,它将我的命运整的这样惨,看它再怎么决定?
印花左,数字右。我抛出的是宽厚的数字,于是向右。
就这样,每到一个路口,我都是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下一个方向,最后,走无可走,竟然,眼前是一个学校。
这真是莫大的一个讽刺,难道要我去上学?我踢着硬币正准备向老天爷吐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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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他妈的,你涮我?
却,“砰”硬币丁在院墙外停着的一辆白色面包车上,我当然要过去拣,现在一块钱能抵多大事儿啊。
走过去,才发现面包车后面的车门开着,几个人正从上面卸下一幅幅画,很小心,仿佛价值不菲,
我绕过去看了看,眼睛一亮!
我自己确实画的不好,可好画作还是看了不少,尤其是这俄罗斯的油画,王锋阿姨就是个俄罗斯油画的痴迷者,她家里藏品里最著名的就是俄罗斯女画家埃纳塔利娅冈察罗娃1909年创作的《采摘苹果》。
现在,我眼前这幅是我手撑着下巴弯下腰凑近去看它的边角写着什么
“丫头,看什么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也没被吓着,反正,我又没做什么,看看画怎么了,于是,很从容地直起身体,
“看画呢,”我瞟了眼那女人,中年,胖胖的,穿着笔挺的灰色套装,脸上的神态到还平和。她听我这么说倒笑了笑,
“你看得懂?”
我手插在裤子荷包里耸了耸肩,扭过头望着她笑了笑,
“俄罗斯的油画特别注意写实性,而且有着强烈的民族风格,特别是描绘山川自然的风景画。瞧这幅,”我朝那画抬了抬眉,“画中的色是调和的,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灰调子’,还有很强的装饰感;俄罗斯油画中的阳光通常是一种淡淡的辐射,这也是它的典雅所在;而对于夕阳的描绘,则犹如一杯浓烈的咖啡,那紫红色中表现出的苍茫情绪令人沉醉”
这完全是慕夜当年的一套说辞,我很佩服自己还记得,还适时拿出来卖弄了一下,当然有些小得意,还稍抬了下下巴。
“呵呵,小丫头是挺懂,你学画的?”
我脸部一下就有了僵硬,估计她也看出来了,看着我的眼睛疑惑了下,我摇摇头,许是在陌生人面前,又是这四五天来我对话最多的陌生人,我有点不在乎自己的脆弱了,
“还学画?饭都没吃的了,阿姨,您要是可怜我,给我找份工作吧,也算”我又笑着摇摇头,觉得真有点癫狂了,找工作找魔怔了,是个人就求?
谁知,好运就在这时蹦了出来,却听见那女人开了口,
“你在找工作?是不是什么工作都能做?”
我很想说,当然不是什么都做,卖身就不愿意!可,终究没开口,被逼上绝路了,饭都没吃的,身体算什么?我确实这样想。
还好,那女人没把绝路展现在我面前。她说她们学校,也就是她身后这个仿佛埋在绿色丛林里的学校,现在洗衣房正在招小工,我愿不愿意去。当然连连点头了,终于要用这双白嫩嫩的双手养活自己了,我是即欣喜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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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活给你石头,你要自己决定,将它建成一座桥,还是一堵墙。”
这是这所学校刻在墙壁上的校训。
寓意很好,可,略显多余。因为,这是所不折不扣的贵族学校,跟“育霆”名头不相上下,英国伊顿公学在亚太的分校。里面的孩子来头非富即贵,再加上开在皇城根下,可能“贵”比“富”的更多。这样的孩子们,你说,生活会给他们石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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