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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娘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天的绿
祯娘听了怔了怔,鸢尾却笑起来道:“红豆姐姐果然是在少奶奶身边熏的久的!如今说起这些竟也是一套一套的!如何赏雪景的风雅我们难懂得,红豆姐姐却说着了不过要去要等些时候,让人拢一拢那边的火炕罢。”
祯娘却不算有兴致,等到梳洗完毕用过早饭,有人送来两封信件。信上字数不多,说的简单,然而祯娘一见就变了脸色是好的那一种。于是书房里做事的丫鬟就见到祯娘难得一见的大笑起来的样子,或者说从没见过罢。
鸢尾常常伺候祯娘笔墨,这时候就在一旁,虽然只要一瞥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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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文字,她却没有偷觑的意思。微微离了书案一尺多,笑着问道:“太难得了!太难得了!跟着少奶奶多少年,这是头一回见少奶奶这样!只怕是有天大的喜事罢!”
祯娘把个信纸放到一边,高兴起来没有什么隐瞒,与鸢尾吩咐道:“是原先定下的钱庄的事情,算是把事情办齐全了。最重要的就是一些人才,这一回有人送来,明年一定能开始正式做些事情。”
说到这里祯娘也不耽搁,兴致高昂道:“你去到外面要几个小厮去把这边几个掌柜叫来,我有事情要说!”
得了祯娘请,不管有事没事,掌柜的哪有不到的。原来还摸不着头脑,这时候到了书房见祯娘喜色立刻放下心来,都拱手与祯娘祝贺。祯娘摆手道:“还没说是什么事儿,你们倒是先贺我了。”
大家看脸色哪里还有不知道的,祯娘似乎也是说完后想到这个,没在往下说。转而开门见山道:“是兴业钱庄的事儿!之前我请人各地搜寻生意经验丰厚和百工技艺有见识的,如今已经见了眉目,有外头夷人,也有东洋人,还有南北工匠和商人,人虽然因为落难不得不在我这里成为奴仆,真本事却是有的,你们别有成见!将来我迟早也要放过他们的。”
这也是迫不得已,列数有以上本事的都是自己经营自己生意,哪个会协助祯娘。就是有,祯娘一开始也不敢用她的兴业钱庄与别的人经营法子不同,成气候之前要防着人学了去。
为了得到这些人,祯娘不能说手段全部光明正大。她就不去问武天明掌柜是如何给她找来几个夷人工匠的,这种人的来路不能和一般人买卖相同。说不得是绑了人家家人,然后要挟着过来。祯娘有这样的猜测不过是这几年西洋工匠有名气,据说好多东南豪商用这法子找人。
说到这些人对钱庄有什么用,祯娘这个兴业钱庄的名号不是随便起,只图一个好名号,是有实在意思的。祯娘之前没有和人全盘透露过,直到这时候才和众位掌柜说出来。
祯娘启发手下人道:“你们也知道现如今钱庄生意多难做,前头有晋商牌子硬名号老,大的钱号是遍布两京十三省,人家做了上百年的钱庄生意,凭什么争呢。后头有正追赶的浙商,虽说那边规矩不严,钱庄的生意不能似晋商做大,却多是东南海商的产业,面子大资本丰,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宋熙春是头一个明白,接着道:“所以我们不能走老路子,至少不能全走老路子。要与人不同,然后才能在行当里混饭吃,不然生意始终做不开。之前东家说以后想要印制纸钞,哪怕是小额的,也不是小钱庄能够撬动的,非得有十分的信用才行。”
祯娘点点头,这就和他们解释自己的打算。就像兴业两个字说的那样,祯娘的钱庄做外面业务也是为了‘兴业’。她开始做钱庄根本不做普通人的生意,全部是做那些能工巧匠和商人是生意,为他们‘兴业’。
说到这个,祯娘还有些感慨,与手下掌柜道:“你们都是知道我做过什么生意的,知道我最喜欢做什么了,无非‘人无我有’。我都是觉得一些新做的东西有前景去做,如今生意倒好。只是我力有限,做一件就要专注很久了,况且我们原也不必都自己亲历亲为。”
祯娘是一点就通,譬如许多各地商人都喜欢用乡党自己出头了提携提携家乡人,同时也是为将来拉个能合作的。不管怎么说,商场上的老乡总比毫无关系的人靠得住。真是连同乡也坑,那就只能望着首尾够干净,没得人发现,不然还能回家乡?
那些最厉害的大豪商用乡党最‘阔绰’,甚至是借钱给乡人做生意。最后自己不用分半分心思,有人自会用心经营,却能得许多干股。这也不只是多了利润,同时也是隐秘地增添了自己产业规模不是说这样能赚多少钱,而是哪里有个万一不凑手不合时宜,别处都是安稳的,这也是他们往往比小人家屹立不倒的原因。
苗修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东家的意思是兴业钱庄专门给一些没本钱的商人,有东西的工匠出钱做生意,等到做起来了就分干股得利真是相当妙的主意,没人做过这个,也就没人和东家争,只是运作起来还有许多要琢磨的地方。”
当然还有许多要琢磨的地方,难道谁来都可以拿钱做生意?那就等着立刻关门罢!当然是只有经过评定的生意才能得到资助。这也是祯娘需要一些经商经验丰厚的商人和能力上佳的工匠的原因,她一直觉得事情要交与适当的人去做,不然再好的事情也会事倍功半,甚至失败。
评估这门生意值不值得,值得花钱的话又有多值得。这就能够定下来要不要花钱,花多少钱。或许有些最后会入不敷出甚至血本无归,但是只要有一个做成了,就能多在好些生意上继续花钱。
刘文惠这时候也能插上话了,想想就道:“那不是就和如今格外流行的赌玉石一样?等闲别开出好石头,一但石头里有玉石就把之前亏的都赚起来了。不过这个考验眼力,有些厉害的能赚的盆满钵满,那些外行就只能倾家荡产了。”
这也是相似点,祯娘为什么非要等一些能帮得上忙的人来了才敢说下一步,这不是没缘故的。不管还有多好条条框框要定下来,得了这些人后面才不是空中楼阁。还因怕这些人不尽心,祯娘打算看最后‘业绩’决定放良呢!反正到那时候她自可以雇他们做事,也不用担忧有人照着她做事了。
祯娘只补了一个,道:“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做这种,来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如何做,所以到时候每个生意要拿到一起大家商议。你们这些人,还有我都要一起估量。等到见到成效,做熟了了之后,咱们也就可以放手了。”
祯娘在这上面的眼光不用多说,就是手下这些跟她跟久了掌柜。不知道是受了她的熏陶,还是本来就是年轻人,看新东西可比那些老掌柜灵敏。又兼他们虽年轻,经验也丰富,祯娘拉他们一起也是有本而来。
这的确是无形多了一件事做,本来就忙碌不是玩笑话一个正欣欣向荣的家族就有一个特点,不是三个人干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事儿。每个人都是有用的,没个歇手。
而因为这件事,负担只会更大,但是不断上升的家族也有另一个特点。大家互相体谅帮助,因为看着越来越好,也不介意多分一件事做。当然,这也是因为在那些暮气沉沉的地方做的多做得好也没什么激励。祯娘不是吝惜人,功劳什么的必定有报偿。
兴业钱庄的事情很快成了祯娘手上的头等大事,就像之前的许多生意一样珍珠、火柴、指甲油、毛皮作坊、毛纺织作坊,都是这样来的,在她手上最开始的时候是她的头等大




祯娘传 分卷阅读269
事,要付出全部力才是。
丁香又多用了几根蜡烛,只把书房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祯娘已经好几日晚间秉烛做事了,因为夜间眼,蜡烛是一点也不吝惜。也是没必要吝惜,以周家如今,蜡烛虽然被普通人家视之为要省着用,或者干脆不用,只用着煤油,却不能改变这就是寻常东西。别说书房里漫使蜡烛了,就算整个周家漫使蜡烛也只是每日益的九牛一毛罢了。
见祯娘似乎还有许多没做完,忍不住劝道:“少奶奶歇息罢,连着几夜晚上点灯熬油,眼下都是乌青。只是这些事务哪里是熬着能做完的,晚间疲劳也不如休息好了有力做的快呀!”
祯娘却让她别劝,她没有说出来的是这几日格外点灯熬油除了确实事多以外还有一个缘故周世泽马上就要腊月放年假了。这阵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祯娘固然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意,却不能太过。周世泽在看她是不是太耗神上,眼睛可尖。
祯娘当然不是怕他,只是,只是不想让他平白多一份挂神的事。祯娘还记得,最开始他什么都不懂,生意上的事儿就是外行,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不能太劳神。想到这里,祯娘加紧了做事,不再说话。
做完今日定下的分量,祯娘心里轻了轻。这几日紧赶慢赶,减轻了后面日子的分量,就算是明日周世泽回来也应付的过去了。正打算吩咐安置就寝,只起身就觉得身上有些疲劳,不像是耗神困倦,倒是有些像来了小日子。
小日子!祯娘忽然一个激灵。现在能让她变色的事情绝不多,但是这一件不同!半个月前红豆就说过她这个月经期没至。这本身没什么,她在这上头常有不准的,晚上半个月的时候也有过。何况这几日辛苦少睡,说不得显在这上头。
然而这时候的知觉却忽然让她没来由一阵心慌,就是有些不好的感知。自己也没察觉,抿了抿嘴唇,与红豆道:“你去给我拿些小日子要用的东西,再去请之前给我专门看病的宋医官过来一趟。”
红豆把手上茶杯差点打了,平常说话祯娘当然没有过不平稳的时候,又说是请医官,红豆立刻就心慌起来。只是她现在是屋子里丫鬟的领头,不能慌!立刻对丁香道:“你去照料少奶奶,小心些,我去外头安排!”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只能庆幸如今没得宵禁,又是腊月里头。最多就是安静了一些,倒是没有不能随意上街的规矩。于是外院的管事就去拍了指名的宋医官的名,大声喊道:“宋医官可在!救人事急!快些开开门!”
这个时候拍门是扰了人全家人的清静,不过宋医官很快起了身亲自开门。一个是他本就是大夫,病人一时情况危急起来也不会管你是白天黑夜。祯娘一直请他来看病,除了医术好,也就是医德也相当高了。这时候有人急着拍门,他没得躲开的。
其实也没得躲开的,难道当外头叫门听不见?等到开门,他倒是认识祯娘家这管事,每回上门看诊都是这管事接来送走。见是他立刻喊上徒弟拿上他的医药箱,上了周世泽家马车才问道:“是你家少奶奶有什么不爽?”
虽是问的话,却心里已经有了数。请他请的这样急,只能是主人家,偏这家少爷不在家,那不是只有少奶奶一个!心里想着祯娘平常的脉象,一时觉得疑惑,要知道平常祯娘脉象康健,至少不应该发什么急症啊!
周家这边已经乱成了一团,文妈妈也被闹起来,知道祯娘要请大夫,立刻清醒过来到正院看情形。这时候红豆还正支撑,吩咐道:“快把热汤送来,再找两床裘皮褥子,软软的垫在少奶奶身下。”
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文妈妈立刻道:“你慌什么!先多看看少奶奶!”
说着她就到了内室去瞧,祯娘好端端躺在床上,脸色是有些不好,却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心里疑惑。祯娘却不说话,见文妈妈来了,像得了一个主心骨。拉住她,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等到文妈妈问她哪里不自在,她才有些心慌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小肚子不舒服。月事已经迟了半个多月,倒是和小日子的时候有些像。但我觉得不是那个,就是觉得心里发慌。”
文妈妈听到这里也是心里一紧,只是她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慌了手脚!问过什么时候去请的大夫,便毫不迟疑命道:“你们平常是多机敏的,偏这时候露怯。别忙乱,先把帐子放下来,几个人去外头迎着大夫才是!”
有了文妈妈的调度,大家很快不是乱糟糟的样子。等到宋医官迎进来,除了一些紧张,倒是和平常井然有序没什么不同。
他一进来也不多说话,立刻隔着帐子问道:“学生已经到了,不知道周奶奶是什么紧急病症,先头是突然什么症状应验出来?”
祯娘不说话,外面的红豆忙不迭地开口。宋医官一边听着手上也不停,当即就要诊脉等他就床前坐下,鸢尾立刻把帐儿轻轻揭开一缝,先放出祯娘的右手来,用帕儿包着,祯娘就慢慢的伸手放在一个小枕头上。
宋医官先告知道:“且待脉息定着。”定了一回,然后把三个指头按在脉上,自家低着头,细玩脉息,多时才放下。祯娘在帐缝里慢慢的缩手进去。过了一会儿,又照着原来的章程,伸出左手来,依旧搁在小枕头上。
宋医官又看了一回,看完了,便对众人道:“少奶奶两手脉都看了,还要瞧瞧气色。”
祯娘从来都觉得医者父母心,不须避讳!平常放帐子也不过是时事如此,她只好从众。若是遇到要看脸色的时候,她从来也是没避过的。至于下这个吩咐的文妈妈,这时候祯娘的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于是鸢尾就立刻揭起帐子,宋医官一看,只见祯娘面色倒是还好,想起之前说的,和祯娘脉象,是个什么事儿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只是没有立刻吐露出来。于是只略略再看两眼就让放下帐子。
虽然已经定下七八分了,为了稳妥他还是要多问。便到一旁问祯娘平常的贴身人,祯娘这几日是做了什么、如何饮食、如何睡眠,身上又有什么知觉。得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的答话,他才有十足把握。
也没有避开祯娘,便告知道:“没有什么大病症,原来是少奶奶怀着不到两月的身孕。只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胎象似乎有些不稳当。好在少奶奶自己是个警醒的,竟察觉了。这还好,有些人没察觉,后头一力忍着,没个挽回。”
听的是这消息,所有人先是愣神,后头才应过来是什么事!立刻欣喜若狂没得一点夸张!祯娘已经嫁人三年,肚子没得一点动静,想到周世泽是个单传独苗,两人也没得给家里添个妾室的意思。文妈妈等人看祯娘,哪有不忧虑这事的!
这时候得了这消息,不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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