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风华绝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锦瑟五十弦
王飞燕的眼泪就含在了眼中,盈盈欲泪,万万想不到平日里那样一个刁蛮泼辣的人在心情好要整人的时候,也可以装出这样的无限娇弱。
明明洛风华前面已经把话讲得再清楚不过,王飞燕还是硬要这样拼命强调自己的无辜,求得她的原谅,换个稍微拎不清事的都要以为洛风华要有多欺负了她呢。
没等洛风华说上一句话,一个叫声就由远到近:“还我妻儿!”
听见是一个男声,众贵女避之不及,却见是一个公子哥儿般的人冲了进来,一进来就一脸怒容地瞪着洛风华。
这热闹可是赶上了,洛风华微微一笑,弯腰行了一礼,道:“见过堂哥。”
洛继明眼神恨不得是要吃了洛风华的模样:“我可不敢有你这样的好堂妹!翠琦呢?我的孩子呢?洛珞你把他们怎么了?大伯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的女儿!”
洛风华退了一步:“堂哥,慎言。”
洛继明怒形于色,步步紧逼,直问到洛风华面前:“慎言?你让我我怎么慎言!你夺了我母亲的掌家权,伤害了我的妻儿,还想我怎么慎言!可怜我母亲生怕我得罪了你,把我关了禁闭,就在刚才,你又把我妹妹关进了祠堂,你何不直接杀了我们一家!”
他的情绪显然处于一个相当激动的状态,口水唾沫星子飞溅,直要喷到洛风华的脸上去,逼得洛风华下意识地又退开了几步。
晴舒显然不知道今天事情怎么能变得这样烦杂,但是却很坚定地认为,这些绝不是洛风华的错,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去维护洛风华。
洛风华眼里带着几分冷淡漠然的笑意,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许嬷嬷眼儿尖,瞅着晴舒的动作,心中不满,主子的事情她一个区区丫头怎么敢试图插手?洛风华教出来的丫头果然是太不知礼数了!
许嬷嬷对着晴舒道:“小姐身边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不识大体,不知规矩的丫头,才把主子带成这样,迟早禀明了夫人把你们发卖了出去。”
晴舒听着明晃晃的威胁,又惊又羞又怒:“我敬嬷嬷是个资历老的,嬷嬷怎么如此说话?”
洛继明也道:“就是你们主仆一伙,上下沆瀣一气,拉着我母亲不把翠琦接出来,还欺瞒哄骗着老太太让你这样的人掌了家,如今更是扣押了翠琦,洛珞,要是翠琦和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如果说前面众人对洛风华还有偏袒之意,现在就剩不了几分了,毕竟扣着堂哥的妻儿,这着实不成个道理,下意识地投向洛风华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侧视的意味。
人还有一层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如果另一个人不为母亲所喜,堂哥叔母也不喜,那么这个人的品行就一定不够,这是不是意味着洛风华平日里的端庄贤淑都是装出来的?那这演技和心机未也太可怕了些,还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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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远些比较好。
洛风华看着众人各色的表情,眼里的笑意没有改变半分:“如今看来我竟是成了一个罪人了,不过这告状还分先后,就算是定下了罪名,”洛风华的一双黑沉沉的眼里泛起浮光掠影般的笑:“嬷嬷觉着我这样的不孝女,做什么才能让母亲满意原谅呢?”
第072章锋芒
许嬷嬷想起洛风华上次对她的强势态度,微微在心中一哼,不管怎么样,毕竟只是个姑娘家不是,真遇上母亲发怒怎么能不听从她的命令呢?
毕竟无论是社会舆论,还是个人情感来看,谁都不至于轻易拂逆了自己的母亲,大不孝的罪名安下来就是皇帝也未必受得起。
尤其是洛风华这种几乎没见过母亲的,就因为没见过,才因为未知而越发崇敬向往,战战兢兢地被拿捏着不敢说话呢。
许嬷嬷放缓了脸色,道:“小姐这是承认了自己的错处了吗?”
洛风华垂下眼睛:“请嬷嬷教导。”
周围贵女脸色微妙,这样严重的罪名,洛风华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承认,恐怕以后要是在贵女的圈子里都要待不下去了,也有一两个贵女目露沉思之色,暗暗摇头,洛风华的话连着许嬷嬷的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已经承认的了,但是仔细推敲一下,从字面上却知道洛风华只是叫许嬷嬷指教,实际一个字都没答应。
许嬷嬷终于显出宽容的神色来,道:“小姐犯下的纵使是大错,夫人毕竟是你的母亲,哪里有不原谅的道理?小姐还是先下王小姐的琴,把这事揭过了再说,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为此伤了两户人家间的和气。”
洛风华笑道:“还有呢?”
许嬷嬷道:“小姐万万不可再与那西延成王有什么交往,没的坏了自己的闺名声誉,女儿家的声名毕竟是最重要的。”
“听见了,”洛风华乖巧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许嬷嬷想了想,看了一旁面露不忿之色的晴舒,道:“小姐身边的这些丫头也是该换换了,没的看着怪是不像样子的,至于亲近的一家人,比如四小姐的惩罚什么的能就了吧,须要知道区分内外,辨清贤愚。”
晴舒勃然而怒,杏眼圆睁,正要说话反驳,洛风华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过来。
跟了自己小姐这样久,洛风华大致的情绪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比如这一眼里的不满和麻木让晴舒很知道自己此时什么都别做才是最明智的,她现在冒然出头才是会让洛风华不高兴,自己的面前还是有毕竟小姐挡着的不是吗?洛风华绝不会让她平白受了这样的委屈。
晴舒这样坚定地想到。
洛风华见着晴舒终于有点眼色了,忽然觉得就像看见自家孩子成长般了的好生欣慰,看着沉默下来的许嬷嬷,谦虚地道:“嬷嬷没别的吩咐吗?”
许嬷嬷见洛风华这样一副说什么是什么的模样,反倒起了警觉,道:“小姐若是能把这些全都做到也就是功德了。”
洛风华静了静,继而轻笑道:“这就没要求了吗?我还以为可以更多一点呢。”洛风华转头看见一边的洛继明,笑道:“堂哥一定是要我交出翠琦吧?更多的,大概就是掌家权一类的?”
洛继明道:“洛珞你休要颠倒黑白,掌家权本来就是我母亲的,何以用得着你施舍,翠琦和肚子里孩子的生死也由不得你把控!”
洛风华的目光陡然一变,眼珠深黑如妖般鬼魅,眼角媚意妖娆绽放,却又是刀锋般的锋芒毕露,目光一转间仿佛就是一个妖孽从梦中睡醒一刻的惊心动魄,时光都要为之屏住呼吸的惊艳绝代。
“姓洛,名珞,字呢?”
“……没有字。”
“风华,那就叫风华吧,风华绝代的洛风华。”
她是洛风华,她的目光看过去,几乎没有人敢对上里面的刀锋杀意,一如重生那一夜她的剑锋所指,无人可及的锐利血腥。
洛风华轻笑,声音幽凉,道:“既然这样,那下面就是我要说话的时候了。”
洛风华看向一边的洛继明:“远来是客,堂哥既不是远来的,也不是客,但是和我母亲相比毕竟是隔了一层的关系,所以还是先解决堂哥的事情吧。”
洛继明脸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目光里流露出深刻的愤恨。
洛风华含笑道:“你口口声声地说我迫害了你的妻儿,可是众所周知,洛继明你可是从未娶妻的,不知是何时何地四婶竟然给你定下了这门亲事?竟然还有了孩子?”
“还有,”洛风华微微发一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翠琦是你的妻子,谁是你妻子了?翠琦本来就是我这里的丫头,堂哥你是怎么有脸私下勾结妹妹的婢女,甚至还冠上了妻子的名义,没名没分,不知羞耻,这样丫头我就是打死了堂哥你能说什么?”
众贵女齐齐哗然,先前听着洛继明的话,众人本来以为他该是一个痴情的人,但是没想到痴情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妹妹的丫头,这也就罢了,但是在没有嫁娶的情况下就已经发生了肌肤之亲,更是有了子嗣,这简直就是着实不可思议了!
洛风华神色淡漠:“你说她是你的妻子,把我洛府的颜面放在何等地步,我洛府岂能容得下如此卑贱之人做主母!”
晴舒在旁边自觉补刀道:“我家小姐本来是想为着堂少爷的前途遮掩一二,没想到堂少爷竟然公然把那个丫头当成妻子,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亲事哪里做的了数?更何况那丫头本来就是小姐的丫头,勾结妹妹的婢女甚至一句歉意都没跟我家小姐说,堂少爷如今这样咄咄逼人就不觉得心虚吗?”
洛继明道:“纵是如此,子嗣为大,洛珞你谋害我的孩子也是罪不可恕!”
这时洛风华还没说什么,一边的柳涵怡道:“正室夫人未进门前不得纳妾,正室夫人进门一年内未有生养才可以让妾室怀孕,区区奴婢,竟敢在嫡妻尚未入门的情况下就敢怀孕,自然是该连着肚子里的孩子打死的,洛家四房的少爷连这样的规矩都不知道了吗?”
柳涵怡的声音不大,足够在场的人听清,这样的规矩对妾室通房丫头而言无疑是残忍的,但是既然能成为规矩就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这条规矩在保证嫡妻的地位,维护贵族特权身份的方面有着很大的作用。
在场的贵女大多都是嫡出,以后也是要成为正室的当家主母的,柳涵怡的话说出的是长久以来的规矩,在她们听来自然是再正确不过。
第073章情深
洛风华沉吟道:“你既然觉得我谋害了那个丫头……”
另一个贵女立刻出言道:“敢做出这等事情的丫头本来就是个该死的,谈什么谋不谋害?珞珞你何必在乎这样的人,没得落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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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风华看似无限无奈地看了那贵女一眼,眼中似乎写着“这毕竟是我的堂哥”的话,倒是让众人看得一阵唏嘘,洛风华看上去这样一个端庄肃穆的人,面对着家里人竟然也有如此优柔寡断的一面,看来还是为人过分良善了,倒是她这个堂哥,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就这样闯了过来,勾搭上堂妹的丫头,说话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果然是个才是个不知礼数的。
洛风华心里冷冷一笑,既然这些人要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黑脸儿地演,那她不妨替他们把戏做全了,看看谁更会演。
洛继明这样的行为实际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他这样逼着洛风华把事情抖出来,以后有身份的人家都很难把女儿许配给他,如今这样一看洛继明对丫头的态度,以后宠妾灭妻也是可以相见的事情,略有身份的人家谁舍得让自己女儿嫁这样的人?
一来委屈了自家的女儿,二来洛继明儿女私情,还出身平常,智商欠,和这样的人结亲以后能有什么前途。
如今洛继明坏了名声,估计还自我感觉对“妻儿”情深一片,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怕是以后才是知道一个没身份没能力的丫头对他是一个多么大的拖累,日后想起自己如今这般“深情”的行为,才有的是后悔不迭的日子。
到时候面对着如今的深情才是难看呢。
洛风华当初接近上官继,就是假装自己是凉妃宫中的一个宫女,直到临死才是知道上官继为此有多介意,而她拿不出手的身份会上官继为难也是上官继也杀了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让一个前朝的宫女母仪天下,他该是要被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嘲笑。
她当了皇后,他怎么甘心。
她不当皇后,她怎么甘心。
尽管他上官继,也不过是贫家出身,比之破落户儿还不如的存在。
洛继明遭受了众人的联合嘲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然在众人面前谩骂洛风华是一件做得多么错误的事情,也明白了洛风华何以是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因为洛风华很清楚,只要她把事情说清楚,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将赞成她的做法,无论她对翠琦做了什么都会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洛继明怒声道:“洛珞你个心狠手辣的贱人,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能迫害,你还要脸吗?”
洛风华眉头一扬,提高了声音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洛继明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嫡亲妹子洛琅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洛继明对于内宅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自家妹子该是个性格有点泼辣的,但是如今既然都没能出事,那说明做出来的事情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的,至少不会过分出格,冷笑道:“洛琅一个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是能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晴舒抬头道:“四小姐纵然是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也不遑多让了。”
洛继明立刻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在主子说话的时候插嘴?”
洛风华冷笑道:“我的丫头胆子自然都是都是大的,都能背着自己主子去爬另一家主子的床,这胆子可不是得大吗?别说就只是插几句话,可不是有肚子都怀上了的?”
周围的贵女们发出几声轻轻的嗤笑,带着明显的不屑。
洛继明瞬间被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打脸。
洛风华指着晴舒的脸道:“这样的话原本当着这样多的人面我也是不想说的,只是堂哥,我尊称你一声堂哥,洛琅做得着实是太过分了,别说就在我丫头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寸把长的血痕,就是她身边的丫头,被她毁容的有多少?前段时间,刚刚一个丫头被砸破了头,血咕嘟嘟地就往外冒,命差点就丢了。”
洛风华道:“如果你如今忽然觉得丫头们的身份低微,不配和洛琅两提并论,那我还要恬不知耻地说一件事,就在方才的路上,洛琅把我推到了地上,如果不是有人恰好路过,我这条命怕就是葬送她手里了,这样的事情,只是让她关了几天禁闭可是有什么不对?”
洛继明瞪着洛风华:“你如今既然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能是怎样的大事。”
洛风华一声冷笑:“我被在石桥上被推,一个不留神就能落到水中去,若是没有,以那石桥的硬度想来也是足够我磕破了脑袋的,事情已经做下,又怎么会因为结果如何而改变?”
众贵女看着洛风华言之凿凿的模样,加上前面的事情对洛继明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下意识地就相信了一半。
晴舒吃惊地看了一眼洛风华,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听洛风华说起过,只是洛琅被洛风华关了禁闭,万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她很想问洛风华几句关于她身体的情况,但是碍于如今的局势暂时又不便问出口,只能仔仔细细地把洛风华身上可能受伤的地方打量着。
许嬷嬷听着洛风华说话竟是越来越不像了,尽管她也很看不起洛继明这样的,但面对洛琅的事情,还是道:“小姐为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便是四小姐无心之中推了您一下也未必是有意的,何必如此夸张?还是先下王小姐的琴,得让人看了丞相府的笑话去。”
丞相府的颜面要是许嬷嬷在乎就不会挑了这个时候来当面让洛风华难看,这时候竟然开始讲什么笑话了?母亲为了外人打脸自己亲生女儿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洛风华瞳孔里积淀下来的黑色几乎要冷凝了,面上却笑道:“嬷嬷说的也是。”
王飞燕看着洛风华的目光得意而轻蔑,演戏几乎演上瘾了,掐了一把嗓子道:“洛姐姐可是不要不知轻重呢,这琴可是天下难得的珍品,父亲为我从别人手里花了上千金求来的。”
许嬷嬷立刻笑着看向了王飞燕:“王小姐可是喜欢这琴?若是喜欢,那不下也是无妨,君子不夺人所好,心意到了便也够了。”
这样一把琴,真要王飞燕送给洛风华她是必然不甘的,但是如今能看见洛风华这样窘迫的样子才是有意思呢,相比起来区区一把琴又不值得什么了,反正只要想要,多的是琴放在她面前给她挑。
第074章裂琴
王飞燕睁大了眼睛摇摇头,显出一派天真善良的模样,道:“说好了要给洛姐姐赔罪的,怎么好轻易回呢,只是不知道洛姐姐愿不愿意下这架琴?还是说洛姐姐直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
洛风华不接话,拿过两个婢女手里的琴,放在矮桌上信手弹了两声,比寻常更为粗大的琴弦发出圆润浑厚的声音,成串的音律从洛风华的手下流出,却不是战场的峥嵘,而是幽咽泉流,一点一滴地流出,汇聚,奔腾,滋润,引起关于野芳发而幽香,关于佳木秀而繁阴,关于风霜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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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石出的联想,心旷神怡,恍惚间已然陶陶而醉。
只是短短的一小段,就像一支小令般典雅玲珑,一段最美妙的梦,一曲最悠扬的歌谣。
众贵女从小都熟习音律,自然具备一定的乐曲鉴赏能力,许久回过来神来,只觉得惊骇,洛风华的琴声果然绝非传言,不说什么宏大壮阔的战场气象,就是寻常不过的山间景象也能被演奏得如此心驰神往,足可想见她弹琴的功力,而洛风华这些年来藏拙也是着实低调了。
洛风华停下手,看着王飞燕笑得温柔娴雅,令王飞燕无端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
一支钗子被猝不及防地从洛风华的头顶被拔下,洛风华手上一动,“铮铮铮”,数根琴弦弹开,接连断掉!
洛风华手里几乎要握不住钗子,从头一遍划下来,钗子从中间直接断开,从洛风华手里飞出去,“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琴弦的嘈杂喧嚣似乎夺去了空气里所有的声音,于是整个空气就寂静下来。
王飞燕看着琴面上大多的琴弦已然断开,皱在琴面上变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洛珞你想干什么!”
这戏不过几句话就演不下去了吗?
这可怎么办,洛风华言笑晏晏,忽然发现比起直接打脸,把人演戏演到气死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洛风华整了整自己因为划断琴弦而有些乱了的袖子,指甲莹润粉红如贝,掠过鲜艳光滑的袖子,洁白凝脂般的皓腕,看上去异常地优雅美好。
洛风华整理好了袖子,把手端端正正地重新放到了腿上,这才看向王飞燕道:“我曾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是因为你的演奏技巧不到位,只是因为你的琴音中戾气过重,再弹下去只会于自身的心智有影响,你可明白?”
洛风华说着这话表现得相当坦然,充分体现了她的诚恳,隐约带着点教训不懂事的小孩的感觉,她当时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她就是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王飞燕无话可说,不是要装纯洁无瑕吗?那就装吧,论起张口颠倒黑白的本事,洛风华自认也没有几个人能和她相比的了。
就像有些人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教训别人一样,明明扯淡到自己都做不到,但是说出来别人也不能反驳,因为这是社会舆论可以达成的共识,让人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能说什么。
王飞燕琴声中有戾气,确实是不适合弹琴,这也是事实,尽管和洛风华当时折辱她没有半分关系,但是洛风华现在既然这么说,那那时她就是这么想的。
王飞燕看向洛风华,又看着周围一众的贵女,上次宫宴皇帝表现出的对她的不满已经让一部分的贵女对她有些敬而远之了,此刻她要是再暴露本性,放飞自我,恐怕在场的大多数贵女都要容不得她。
王飞燕勉强压下自己琴被毁的怒气,难得动了动脑子,现在最要落实的,就是洛风华对母亲的不敬之罪,有了这个罪名,洛风华再能舌灿莲花都是没用,德行不够,就是妥妥地要被踢出贵女圈子的节奏。
她能敏感地察觉到身边这个对自己颇有偏袒的许嬷嬷才是落实洛风华罪名的关键,尽管不护着洛风华而护着她显得很有些脑残意味,但是送上来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不过真要她向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奴婢低声下气地撒娇乞求也未太不把她的身份当回事了。
王飞燕把委屈的目光投向了洛风华,道:“洛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琴音纵然比不得洛姐姐的天籁无双,但是也算得勉强入耳,再说沙场气象,哪里可能没有半分杀气呢?要是全然的没有,那就是闺中意态而非战场相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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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砸琴
洛风华看过去,在座的贵女多有点头的,显然是觉得王飞燕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洛风华正色道:“琴声本就是正音雅言,最是清净高雅的东西,该是要寻着深山流水方才能见得意趣,如今在这俗世红尘中本来就已经是不妥,哪里还能容得了你如许戾气?你这样下来,只会自身反受其害,便是你不曾感觉,旁人难道不曾说你琴音中的戾气渐盛吗?”
听着王飞燕的琴声,确实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心有余悸,听见洛风华的话,更多的人心有戚戚然地点头,王飞燕的琴声确实不怎么对劲,而洛风华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为王飞燕考虑,先前还以为是她骄狂了,不想竟还是一片好心。
一个贵女道:“汝汝,洛三小姐话说的不错,你还是竟不要弹琴了吧,也得心生怨气,反而不美了。”
这是在暗示王飞燕就是因为弹了琴才至于在皇帝面前失仪。
王飞燕被洛风华这一片看似好心实则嘲弄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洛风华朝着王飞燕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讽刺。
许嬷嬷看着王飞燕这副生气的模样,道:“小姐既然是这个意思,但又何必弄坏了王小姐的琴?夫人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这样不知礼数。”
洛风华面上含笑,道:“嬷嬷这话说差了,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母亲教导的。”
许嬷嬷脸色一变:“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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