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风华绝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锦瑟五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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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包容
斐休似是不经意地给她调整了一下发钗的位置,继而问道:“真的很生气吗,还是总不顺心如意?”
洛风华没理他的动作,也不答话,前头被暗卫带下去的老嬷嬷似乎挣扎得狠了,一只手从暗卫手中半挣扎了出去,押她下去的暗卫不耐烦地按住她的胳膊,手指握住她的肩膀,略略一用力,卸掉了她整条胳膊,同时另外一只手放开,卸掉了她的下巴,直接把声音卡死在喉咙里。
这一串的动作,迅速而残暴得令人不忍直视。
斐休顺着洛风华的视线看过去,看出了点东西,只是怕戳着洛风华可能许久前就被勾起的不悦,没有说出来。
洛风华瞅着暗卫和老嬷嬷的身影都不见,才转过来问道:“我对你的暗卫稍微调教了一二,有意见吗?”
斐休果断摇头,以他的记性眼力,自然早就看出来那个押着老嬷嬷的暗卫是暗佩,如今暗佩这幅样子,显然在一定程度上认同了洛风华,这件事不用说,光看暗佩对着洛风华无形之中的态度就可以明白,同样可以明白的是在洛风华筋脉重塑以后肯定对着这些暗卫都敲打了一遍。
如今站在斐休面前的洛风华,乌瞳微冷,长发泼墨,唇角的模样不笑也笑似的,木剑秀秀气气地挂在腰间像个摆设,依旧让他胆战心惊的是,她身上几乎不曾变过的,似有若无的妖娆气息。
因为疯狂危险而催生出的,称得上是狠辣放肆的气息。
斐休忽然意识到,她用他手里的势力而不培养自己的势力,绝对不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和合作,而是不在乎,她茕茕一人,孑然而立,懒得再去思索上那许多事情,她用最直截了当的手法处理和她母亲的关系,显然……已经不打算考虑后路和未来。
只是这么一想,斐休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瞬间被扼住了一下,压下到喉间的复杂翻滚的情绪。
至少,至少她愿意调教那些暗卫一二,只要有这一二分的利用,他就能说服自己看见八九分的希望。
洛风华看着斐休的表情,以为他在为那些暗卫的事思索,低着眼睛道:“这些暗卫只是让他们暂时听从于我,以后不会有关碍的。”
这算是洛风华可以做到的底线了,以她的性子,肯这样坐出一个解释已是不易,事实上,她觉得属下能否忠心还是得看主子怎么教,到她用完了还回去,也该斐休自己再去操心去,肯说上这么一句,还是看在……洛风华沉默地看向地上一片凋零的枯叶,看在斐休对她的好,即使可能是装出来的,但是不容置疑的好。
从一开始见面,到后来数次相见,斐休的出现往往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上赶着她心情恶劣的时候蹦哒,但是又何尝不是在纵容她情绪的发泄,恶言恶语,冷嘲热讽,她将自己压抑的不耐与厌恶倾到在并没有什么地方真正得罪她的斐休身上。
斐休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一件正经事说出来都能被他装着无辜扯到千里开外,心思深的就差没把“包藏祸心”这几个字顶在脑门上了。
可是他还是在包容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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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稍微冷静思考,就不难明白。
他包容,甚至是纵容着她,无论她怎样,也不过他一笑置之的瞬间,提起,放下,于是在他眼中,她仍然不过那个十五岁的洛珞,是个需要包容的,尚未长大的姑娘。
第057章风起
斐休不甚在意地笑道:“若是你觉得这些人调教着还可以用就罢了,若是那等教不出来明白的……”
洛风华挑眉道:“如何?”
斐休一笑,眉眼艳,声音带了几分温柔:“那我帮你换了他们。”
洛风华道:“只能如此了吗?”
斐休的温柔之中几乎带了残忍,却又显出无奈的表情来:“你事事都已经想好了,我便是有心,能帮你的也是少的。”
洛风华垂着眼睛一眨,抬眼间已是不动声色再度拉开的距离:“今天早上的朝堂一定会有些动荡,上官继矛头所指的,就是高家,结合上杜明衡向老皇帝私下报告的,案子一定会被交给刑部和大理寺,我要坐实的,是高王两家的叛国。”
“高王两家同为武将,彼此甚至结了几分姻亲关系,但皇帝如果一定要让高家垮台,王家为了保全自身,甚至会给高家的倾倒再添一把火。”
“皇帝会接受王家的示好,并且在事后还会重用王家,但是,关于王家叛逆的罪证,也会在高家倒下的那一刻送到皇帝的案头。”
“所以,”斐休笑得若无其事,放开前一个话题道:“你要一明一暗定下辰国朝中的两大武将家族的叛国案。”
洛风华点头,带点可惜道:“可惜辰国这位皇帝陛下昏庸得似乎还不算太过,不可能让两大家族同时倾灭,不然兵力就会悬空得太厉害,所以要让皇帝陛下放心地让王家死,接下来还得捧出一个,或者几个人来接管,让陛下觉得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毋庸置疑的。”
斐休道:“上官继?”
这味道淡淡的酸。
洛风华斜着瞥了一眼斐休,眼中的味道绝对不是心虚,而是冰凉和冷漠,口中却答道:“不错,我要上官继在这件事后,至少成为兵部尚书。”
兵部属于尚书省下六部之一,兵部每年更是六部开支中的大头,如今的高家,高飞的祖父高忠,领的就是镇远大将军兼兵部尚书的衔,上官继这样轻的年纪,又没有什么领兵的经历,要是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也是着实算是骇人听闻的事了。
斐休看出洛风华那一眼的意思,知道自己在隐约间似乎在洛风华的底线上又尖着脚舞蹈了一圈,也只能点头,露出“你辣么美说啥都对”的诚恳表情来。
洛风华说完了话就打算离开,斐休却忽然问了一句:“珞珞,你确定吗?”
高王两家虽然败坏辰国兵力多年,为辰国的瓦解和西延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最多只是腐败贪污……好吧这同样挺严重,但是上辈子私通外敌的情况,这辈子尚没有出现,而且换了其他人,也未必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简而言之,高王两家是很混账的,但是整个辰国朝堂都挺混账,如果高王两家倒台了,将会动摇军中和边境的安全,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军中将迎来更加混账的统治,矮子当中拔高人,如果这个本身就很勉强的高人再倒了,剩下的小矮子就更加支撑不起来自西延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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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重装宽带,有些晚了(_)
第058章试探
高王两家的倒台无疑将是对辰国的又一打击,斐休这些年用过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他不在乎这些,却不想洛风华因此而……感到为难或者其他什么。
毕竟的毕竟,她还是辰国丞相之女。
洛风华看着斐休,斐休似乎也知道自己又触碰到了她冷漠而敏感的神经,明明是这样紫意滟滟的绝顶姿容,脸上有笑,却有点心虚可怜的味道。
这个人,似乎总是对她抱有某种莫名的期待,又这样,对着她小心翼翼,看着他,都能让她感到充满不确定和惶惑的感觉,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疲惫,和让她同样感到无处着力的不信任。
嬉笑怒骂,他的心机深沉,所想与所表现的全然不同,他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合适对待她的态度,连带着让她也根本不能相信确定他的心思。
再真的真心,隔了帘幕儿看,都是隐隐绰绰的,何况她,还根本不敢不想消受。
在一个地方栽倒一次,就交代了自己和好友的性命,再来一次?她连潜意识都在拒绝着,或者说,一点都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对于有意无意在试探她的斐休,更是令她提不起任何兴趣。
洛风华笑得有些冷,明明是已经转了笑意的模样,偏偏却更显出凉薄:“成王殿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斐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心中同时涌上无奈,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将将地吊着。
洛风华眼角笑意晕染妖娆,黑而大的眼睛里压着沉沉冷意如墨:“自天辰国一划为二以来,已经过去数百年,但天下大势,分在一统,如今辰国衰微,偏安一隅,难以护国保民,西延合并天下,顺天应民,这些成王殿下想来亦是心中明白,如何又让我说一遍?”
“至于我,”洛风华说着这些套话,口头上都倦怠了几分:“在下的身份不值一提,和殿下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殿下大可以放心,我不过一庸碌女子,身处闺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更没有什么以身殉国的觉悟,更往私心里说一句,西延和辰国本是一国,哪里来的叛国一说。”
这话听着就有些无耻了,洛风华坦然自若:“所以,成王殿下对我还是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若是指望我是那等心系国家,坚贞不屈的,恐怕得让我早生上那么十二三年,重新教导了。”
斐休被说中了心思,却微微阖上了眼睛,难得有点正经的神色。
时光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足够让一个纯真孩提变得冷酷决然,他希冀着她与他一路,却又渴望着她的无忧无瑕,最后却还是只能发现所有都是他的臆想,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拒绝现在的她,一如不能拒绝当时的她。
斐休吊在嗓子的那口气,幽幽地吐了出来,化成了一声叹息。
随即,睁开了眼睛,眸光透彻见底。
这是他第二次试探她关于辰国和西延的态度了,第一次是在他们最初合作的宫宴上,当时洛风华就已经表露和现在一般的态度,所以,斐休微微一笑,大丽紫罗花开遍的倾城无双,不会再给了,珞珞,不会再给你回头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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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的作者又爬回来了,捂脸
第059章不豫
斐休想了
重生嫡女之风华绝代 分卷阅读134
想,婉转一笑,眉目生春:“我知道了。”
洛风华有点奇怪,他知道什么了,在用比较不加修饰的言辞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心情以后,她以为眼前的人至少应该表现出被人冒犯后的恼怒,没想到竟然笑了,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如此……美貌,这样异于常人的妖孽果然不是能用常理揣度的。
或许是她的疑惑表现得太过明显,斐休伸出手,极尽克制地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轻轻地,介乎温柔和小心,饶是如此,依旧换来了洛风华一个略带不悦的眼神。
洛风华对上斐休的脸,却有些怔愣,他垂下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的瞳孔,让那双极深的紫瞳更加偏于黑色,嘴角含了笑,却莫名地带了温柔中的悲伤,淡淡地,让人莫名地心中发紧了一下。
洛风华:“……”
下一刻,那双眼睛抬起来,楚楚动人,把手交叉放在身前,表情正经,乖乖地:“我错了,我管好自己的手。”
洛风华:“……”
洛风华微笑,咬牙,不,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什么温柔悲伤,对于一个妖孽而言,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果然还是她见识浅薄!
斐休下一刻笑眯眯地,眨眨眼,小声嘟囔道:“你那样迷糊的表情很可爱呀。”
洛风华眉头一跳,在下一刻她即将暴起揍人的时候,一个暗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把一个卷成筒状封着朱漆的东西交给了斐休。
斐休当着洛风华的面坦然地打开了那个东西,摊平了不难看出该是封密信,斐休两眼看完,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重新卷起来放在手中,一握,再摊手时就只剩些碎渣残骸了。
斐休拍了拍手手上的纸屑,笑吟吟地看着洛风华道:“果然如你所言。”
洛风华暂时放弃弄死他的心思,不动声色道:“是朝堂上的?”
斐休“嗯”了一声道:“今日朝政,上官继说那娈童是余氏遗孤,为了报复才杀了高家公子,不过,那高家公子的母亲虽然是王家人,但是高家公子毕竟还是高家的,如何能隔了一层报复到他头上去?”
洛风华顺着他的话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斐休看她那副无辜使坏的模样,笑了一声:“如今这件事皇帝已经由上官继手中转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处理,想来还能披露不少东西,比如,高家公子辱人妻女,高家鱼肉百姓,高家人欺君罔上,怠慢军情。”
洛风华有些似笑非笑了:“说到怠慢军情,成王殿下知之甚深啊。”
高家怠慢的军情,就是在辰国和西延交战的时候。
斐休谦虚道:“哪里哪里,一般一般。”
“不过,”洛风华道:“要是真把所有的都抖落出来,成王殿下不担心自己尚在辰国,皇帝难迁怒吗?”
这话也只是说说,辰国皇帝要是真有胆子动斐休,不说西延会不会以这个借口兴兵,就是斐休动动手指,也足够让原本风雨飘摇的辰国再无宁日,她这么说只是看他那副不要脸的样子不爽,有心膈应罢了。
斐休垂下眼睛,托腮思考了一会儿道:“那时候就请小姐怜惜,给休一个容身之处了。”
洛风华笑道:“成王殿下的暗卫在丞相府中都已经如入无人之境,所谓容身之处,想来是可以四处为家,登门入室,又哪里需要在下应允呢?”
斐休听出来某人在故意找他的茬,也不言语,半晌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你愿意跟我回西延吗?”
他说话声音本来就不大,洛风华有些听不清,听到了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皱眉道:“你说什么?”
斐休一本正经:“三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纯真善良,贤淑温婉……”
洛风华等着他停嘴了,才道:“说完了吗?”
斐休搜刮了一下腹内的诗书,发现藏货已经枯竭,迟疑地点了点头。
洛风华微微笑了:“牙疼不?”
斐休摸了摸腮帮子,确定自己的脸完好无损,依旧那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纯真善良,贤淑温婉……于是摇了摇头。
洛风华觉得自己的牙有些疼,不然怎么感觉脸上有些抽呢?控制表情,保持微笑道:“你一定很寂寞。”
斐休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
不等他把“知道”两个字说出来,洛风华已经甩袖而去,凉凉道:“因为你已经无敌了。”
看着洛风华离去的背影,斐休托腮,墨色长发划过他白皙的脸颊,衬着一张脸美丽,而美好,就像一个孩童般的单纯无辜的模样。
他的眼神那么专注,似乎满眼都只能容下一人,等到前面人受不了他那直白的目光而转身瞪了他一眼的时候,他微微一愣,就笑如春花,那双叠印夜幕的紫瞳中似乎一瞬间开满繁星,惊艳了山河绵延万里的黯淡。
那张纸条上,除了讲述如今辰国朝堂上的事外,还补充了三个字:帝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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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一剑
斐休眼中的笑渐渐地沉淀了下来,帝不豫,帝不豫,这里的帝讲的自然不是辰国的皇帝,辰国皇帝现在估计还没下朝呢,帝不豫的帝,是西延的帝。
洛风华那句不可置信的“你说什么”犹在耳边,知道会被拒绝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斐休忽然觉得委屈了。
叫我分割线
高飞的死是斐休做的,把那个小倌说成是余氏遗孤,却是洛风华教唆的,斐休做事干净利落,那个小倌的身份绝对有迹可循,而且那种地方本来就是藏污纳垢,来路不明的人多了去了,二来高飞他娘盛怒之下已经把给人家做了个斩草除根,那小倌的身份,就成了洛风华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当年余氏也是朝中武将的一大势力,失掉永州一事,王家串通了高家说完全把锅推到余氏头上也不是完全正确,余氏当年的主将余有德在相当重要的向川之战中出现了判断错误,出现了挺大的纰漏,高王两家把那个罪名扣到他头上也不是全然没有根据理由,但是归根究底,这其实是王家的锅。
洛风华能给那个小倌安上这个似是而非的身份,同样能让余有德变成一个全然无辜的“忠臣”,当年余氏“发配三千里”,可怜辰国现在根本没有三千里的地盘,“三千里”也只成了一个虚指,说到底,这样一个朝廷,能坚持到现在简直就是用钱堆起来的奇迹。
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辰国贫富差距非常大,但是辰国,尤其是帝都这一块儿,非常地有钱,那位仁敏陛下让辰国迁到千丈江畔绝对不无道理,水路交错,发达的手
重生嫡女之风华绝代 分卷阅读135
工业和工商业使得这里的财富积累得非常丰厚,加上西延不断吞并,原先在西边的世家大族同样开始动迁,进一步拉动了消。
这些大族最不缺的就是累世积累下来的财富,骄奢攀比在帝都蔚然成风,整个辰国,唯一能和帝都相比的地方,就是山阳。
洛风华想得有些漫不经心,斐休似乎为她的立场而有些担心,可是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阻止天下统一是不可能的事情,前世的她也只是希望在更改辰国政权后再吞并西延,现在想想,要是没有庄子卿的支持,那样的想法就是痴人说梦。
她不知道西延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她知道辰国是个德性。
最初的最初,当她第一次获得父亲的允许,扮成少年去外头看看的时候,她的三观就重塑了一遍又一遍。
揭开丞相府为她营造的,尚称得上温情的面纱,外头的东西显得就残酷的多了,她不知很懂,为什么她只是给了一个乞讨的人一块很小的碎银子,就招来那么多乞丐的争抢,甚至混乱中有人很下流地趁乱摸了她几下。
从没有这样多,臭烘烘又丑兮兮的人围在她身边,甚至把手伸到了她的身上,避无可避的身体接触,女儿家的矜持,世家小姐的骄傲,让她在短暂惊讶后就是羞怒和恶心,一瞬间她很想杀人。
等到洛平甫派在她身边的暗卫把她从这样的难堪解救出来的时候,旁边人眼见着这位小公子估计是家世不凡,自己好像也占了便宜,迅速地一哄而散,洛珞站在哪里,觉得全身都脏,握住了拳头才避自己气得发抖,却甚至都再看不到一个人可以发泄。
人群来来往往,重新若无其事地从她的身边经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一群食尸的动物,嗅着腥气过来,然后等你想打的时候,又逃到你抓不到的地方,等到你懈怠的时候,再扑过来,恶心,烦人,黏在身上挥之不去的阴险,偏偏无处着力,空怀了一腔怒意。
天下脚下尚是如此,这些刁民怎么不去死。
这想法很阴毒,但是洛珞在洗澡换到第五遍水的时候,依然不能抑制地这么想着,她以为家中若有若无地刁难已经让她很不开心,却是这样直白地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没有掩饰,直接落在她身上的恶意,而她的初衷,却只是最单纯的善意。
第一次出去就是这样,换成一般的女子肯定不想再出去第二遍,洛珞不同,自己的事情,她一定要讨个结果,更不能因此从今就再也不敢出门。
昨天她想着这些刁民怎么不死,今天就真的有刁民死了,洛珞把那个人记得很清楚,在洛珞给了那乞丐一块碎银子之后,是那人率先从她的手上几乎是抢地从她的钱袋里夺过一把碎银子,口中还道:“公子您行行好,好歹也接济我一把。”呼出来的口气带着恶臭,长着长长黄指甲的手有意无意地和洛珞做着接触。
法不责众,但是记得这样清楚,这样恶心的,洛珞难要小人一把,何况当街抢劫,就是送到官府也是要有个说法。
可是那人今天却是死了。
死因相当简单,昨天从洛珞那儿抢了钱,转眼进了酒馆,真金白银,喜上心来,酒喝多了,边骂人边可劲折腾,大声嚷嚷,出了馆子,脚下一没轻重就栽倒向了墙根,扶起来的时候就没气了。
洛珞满心的嫌恶,看着暗卫给她搜集的信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早年的秀才,后来一直没考上,父亲死了,母亲被祖母卖给了一个鳏夫当媳妇,后来辗转又被低等的窑子里,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他好容易放弃功名,用卖他母亲的钱娶了个妻子,生了个儿子,当一个私塾里的穷酸秀才贴补家用,日子还算平稳。
后来的某一天,妻子说给某户人家送件刺绣去,回来割点肥肉给儿子吃,妻子出门了,但从今再没见她回来过,他那只有三分姿色的妻子,是不知道跟人跑了,还是被拐卖了。
家里还有个祖母,还有个儿子,祖母年老,不敢吃东西留给曾孙子,天天靠喝凉水充饥,最后算是饿死了。
后来再有一个某一天,在某个角落里,他发现自己被野狗啃了一半的儿子,说是不知怎么惹了一个贵家子弟,被人打得半死,然后被狗趁机吃了的。
那人做的事情和带给她的恶心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改变什么,因为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但是……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人的生活原来可以过得这样绝望,绝望得那么肮脏又那么不由分说。
她能说什么呢?站在道理的制高点上去批判,可是人已经死了,但若说同情,他给她带来的反感和他做的事情绝对让她说不出来,更何况,那种人也绝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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