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缩的二行为犯
夏宁重写了鸿雁书。
宋明光疑心愈重,要鸿雁笔证明这份鸿雁书是真的才安心。
宋明光逼着制作出千重锁的藏枢阁复制鸿雁笔,藏枢阁称没有千重锁,便不能复制钥匙。
宋明光要夏宁交出碎玉和千重锁,夏宁称均已经丢失,无法寻回。
宋明光不信,找个由头带人上九山派抄家,掌门夏宁自尽于后山梅树下。
……
数月后,夏安又回到了九山派,却径直向二人卧房后那棵树走去,挖开了树下的焦土。
原想着挖出大哥和自己小时候埋下的些许物件,带走做个念想,打开那个朽得不成样的木头盒子,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
抬头赫然便是“吾弟亲启”。
夏安登时泪如泉涌,口中不断低声喊着“大哥”,念着念着,那个称呼却变成了“子平、子平、子平”
艰难地抹着眼泪看下去,夏宁却是将道歉与思念写在最前,夏安才看到一句“尔虽有怨兄自无悔”,神智就被周遭刀剑金石之声无情地从无尽哀思中拔出,抬头四顾,竟已被包围。
“我说怎么掘地三尺都找不着千重锁,”宋明光冷笑道,“原来是交给你带走了。”
夏安低着头,摇晃着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刀。
“把千重锁交给我,鸿雁碎玉也给我,我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宋明光说。
“……是你杀了大哥……他分明选择和你站一边,你还要杀他!”夏安的眼里,只有宋明光一个人,仇恨二字正正刻在他眉心。
“我可没有要杀他,无数人都能做见证,夏掌门是自杀。”宋明光面露惋惜,“我如何忍心杀他,却让我那妹妹如今孤儿寡母艰难过活?”
宋明光的话要是能信,世上就没人说谎了。
“你已得了鸿雁书,还要赶尽杀绝!”夏安的自顾自说着,提刀就向宋明光砍去。
宋明光也不在意,向后疾退出了人群,区区一个夏安他没有放在眼里,自有高手护卫去对付他。
对夏安来说,厮杀和鲜血反而让他冷静了些,宋明光为何知道他回来了?甚至亲自从宋家赶来,在九山派蹲守,这是算准了他还会回来!多半是那些世家报的信。
当下凭他一己之力,绝不是宋明光的对手,宋明光逼死子平,这个仇一定要报,他绝不能折在这里。
夏安苦修十年,此时激怒之下集中内力正面横劈出一刀,可谓势不可挡,锋刃及其带起的气劲所过之处,众人一时皆被击退,靠近夏安的那几人更是被拦腰斩断。
一击得手,他也不再恋战,回身轻功撤退,仗着自己对九山派的地形熟悉,在后山绕了几圈便摆脱了宋明光的人。
只是待他脱险,才发现方才又是打斗又是奔逃,信早已不知落在何处,又或许直接被震碎,和着一些真相还有更多未能说给他听的话,随风飘散在九山各个角落,连最后一丝来自子平的温暖也没能留下。
从此,他从有家难回变成真正的无家可归,浩浩尘世,莽莽天地之间,唯余他一人。
第82章言有穷而情不可终
宋明光这十年都在巩固自己的势力,表面上不服他、知道真相的世家门派多多少少都被他动了手脚,这下要追杀一个夏安,更是调动了整个武林的力量。
夏安没办法,化名严天安,一路东躲西藏,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曾经隐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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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山下。
他是开春时离去,归来已近年关,北地早早就落了雪,夏安站在白雪掩映却举目无人的村子里有些疑惑,突然听到了不成调的咿呀声。
循声而去,夏安再一次捡到了那个女孩,她还穿着夏安扔下她时那身破棉衣,坐在草垛里几乎被雪埋得只剩个脑袋在外头,小脸冻得通红,似乎还有几处发紫的冻伤。
“……你爹娘呢?”夏安问道,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把她放在了一户无儿无女的老夫妇门口,看着二老将她抱进屋内才离去,为何现在却只身陷于风雪中?
“没有了。”看样子女孩在这一年里学会了说话,音节却不太准,还带着些方言的声调。
夏安在周围走了一圈,才惊觉这村子除了她早已没有一个活人,新雪之下四处皆是横陈的尸体和没被雨雪洗刷的血迹,多半是遭了山贼洗劫。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幸存,独自在这儿等了多久。
虽然离开了一年,但女孩还认得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依旧哼着歌张开双手让他抱。
和女孩清澈无邪的眼神对上的那个瞬间,夏安突然就仿佛支撑不住一般,跪在了雪地里,一把揽过女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夏安后悔了。
他原先将一切归咎于宋明光,可是现在想来,害死子平的正是他自己。
如果他没有震碎鸿雁笔,如果他没有带走千重锁,子平或许能等到他回家,或许就还能再见面,一切误会都能解开。
十年前一腔正气与坚守的道义让他头也不回地离家而去,如今才发现,那个人没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我要这清名良誉有何用?夏安想,我仗心中剑,却杀了心上人。
怀里的女孩似乎嫌他抱得太久,很不自在地扭动起来。
夏安看着面前的女孩,苦笑了一声,自己写刀谱时只管她吃喝,却少与她交流,亦不曾教她说话,以至于快五岁的孩子才在老夫妇的教导下学会日常言语。
这也是我的错了,我带你回去就该好好对你的,夏安对女孩说,以后我会改,请你原谅我。
女孩没理他,却揪住他凌乱散落的头发用力一扯,看着夏安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
……
“后面的事情阿雪应当知道了,风头过后我带着你又回去过一次,夏枫那傻小子被宋明光养大,一心想要靠着宋家支持复兴门派,不认我不说,还把你给拐了去!”
严长老说起我爹,说起他们私奔这事儿,简直难掩满面嫌弃。
我娘一听严长老又说起这一茬,赶紧哄道:“爹!这都过去了,别老提这事儿了!我那时候也就是年纪小,瞧着他长的俊嘛。”
行吧,敢情我娘最喜欢的还是我爹那张脸。
“你走后,我对九山派很失望,于是建立了千重雪,也集结了些人马和他对抗,还放出真正鸿雁书的消息,引得他们为了碎玉内斗,趁机一个一个拾掉那些对子平见死不救的门派,世家。”严老说着,却压抑不住发自内心的叹息,“鸿雁书被我带走,子平大概也怕宋明光抢走所有碎玉把笔复原后对我不利,也可能还是想留下真相,他把碎玉偷偷分给几个交好的世家保存,可当年的那些事知道的人都被宋明光杀得所剩无几,他们的后人难当大任,我只能亲自集碎玉,再去打开千重锁,我绝不会让宋明光留下个光明磊落的身后名!”
“所以十年前宋老突然来九山派,就是看中我和我哥两人可以再次执笔仗剑,因为传说是执笔者才能寻到鸿雁碎玉!可传说根本就是假的!不是执笔者能找到鸿雁笔,而是有鸿雁笔的人才是执笔者!”我终于明白了其中一连串交错复杂的关系。
“没错,”我娘接上了话,“但那时你爹也查到了些消息,对宋老曾经的所作所为起疑,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却没有任何证据,明面上只得答应了要求,背地里调换了你们的身份,在没有鸿雁笔的情况下,剑不能也丢了。”
严长老冷嘲道:“一旦宋明光发觉夏枫在暗中查证此事,恐怕又会寻个由头灭口,就像他逼死子平再扶持夏枫一样,宋家需要的只是听话的棋子。”
“长林也考虑到这一点,才和弈阳做出那般约定,无论如何,至少也要保住阿凛……”娘说,“从决心查清真相时开始,我们都做好了随时会遭遇意外的准备。”
娘和严长老说着话,而我此刻悲喜交集,不知该如何说,甚至不知该如何去想。
我第一次如此确定自己被家人爱着。
我被他们保护着,他们甘愿自己赴汤蹈火,也要换我平安。
我一直以为,爹不喜欢我,所以总骂我没出息,只喜欢勤奋上进的夏煜。
我一直以为,夏煜也和爹一样讨厌我,看不得我成天混吃等死,偶尔教我些武功不过是他心情好或是爹的要求,没打死我也是看着爹娘的面子。
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作为,乐得逍遥自在,时不时还能给他们添添堵,挺好。
一直都是我以为。
从前我只看到夏煜在外风光无限,而我沉迷读小说,不够努力,自卑却又自负,时常感觉自己与现实的生活格格不入,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不知身边人为了我,比我更努力,更艰难地活着。
我过去摆在自己头顶的苦情悲惨标签此刻被全部击碎,我终于从自己编织的虚幻中落进了现实,一时间竟让我无所适从。
不知者无罪,是因为他们不告诉我啊。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我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为自己的无耻而羞愧,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在习惯性地逃避,还想推脱!我到底是多差劲的人啊!
“……阿凛,你没事吧?”娘赶紧把我的手抓住,只怕觉得我是疯了。
我有事,我有很大的事,这事就快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不,不止是心里越来越难受,我好像是真的喘不上气了。
我维持着仅剩的一点意识,绝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有点晕……”
第83章吾行负神明
“明天阿凛醒不过来,你也别活了!”
我一醒来,就听见这句熟悉的话。
只是这回说话的人是我娘,被威胁的那个才是李行川。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想想自己之前在牢里被锁了三天,还饿着听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往事,确实是到极限了,这回怎么也得睡个天昏地暗才能补回来吧?
我对李行川满满的恶意使我没有动,故意躺着听我娘骂他。
李行川说:“大姐!我真的错了!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人伤他!”
我娘厉声道:“你毁了他的武功!这本就是你该偿还的!少拿空口白话来搪塞我!”
什么叫毁了我的武功?难道即使拔了针我也是废了吗?我躺不住了。
我撑起身子,看着李行川:“毁了我的武功?”
“阿凛……我……”
“阿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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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点没?”
娘来扶我,我没有动,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什么叫毁了我的武功?”
娘坐在我身侧抱着我,惋惜道:“……那日你在书房晕倒,找来的大夫给你把过脉,说你体内穴位上埋了针,截断经脉,内力不通已有数月,不能运功,余力还要护着伤处,几乎已经放空了。”
“……”
虽然我原本的内力就没有夏煜那般深厚,可好歹是我将近二十年练下的功夫,如今说没就没,我也难以接受。
娘看我似乎深受打击,摸着我的头又安慰道:“只是内力耗空,还可以再练的,方才娘只是气急才说你武功全毁,别往心里去。”
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有些沮丧:“那我身上的针呢?”
“已经拔了。”
“娘,我饿了。”我最终只说了这句话。
我此时不太冷静,情绪翻涌意难平,可我不该再对着娘乱发脾气,只能这么说,先把她支开,自己独自消化一阵。
娘一听我说饿了,立马就说去做饭,我勉强笑着目送她出门,转脸却看见李行川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在我床前没有动。
“你也出去。”
娘一出门,我就再也笑不出来,刻意维持的温和语气也装不下去了。
李行川撑着膝盖站起来,向我走了两步:“阿凛对不起,我以为我从此就能一直保护你,你不需要会武功,我可以……”
“你以为你以为!听不懂人话吗?!滚!”
我现在最恨的就是“我以为”三个字。
我因此犯了错,所以也因此受到了惩罚。
“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事了!”
“谁要你保证!你保证了我的内力就能恢复吗?你给我出去!我谢谢你!”我不想再看见他,也不想再力气吵架,可他一说话,我就更生气,忍不住又要吵起来。
“你还生气,我就不走。”李行川说。
就因为你在这我才气啊!
我气结,喘息了好一阵,李行川赶紧过来抚着后背替我顺气,我都无力挣开。只是随着呼吸平稳,我也冷静下来,心里却烧着没有温度的火焰,推开了他的手,“你觉得赖在这里道歉我就能原谅你?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记仇,最小心眼,最忘恩负义,你别以为救了我一两次,从前那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李行川低着头,周身没有了平日里凌厉的气势,声音也弱了几分:“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告诉我是谁让你救我的,他是怎么安排的这一切,我可以考虑不让你立刻滚蛋,至于原谅你,那不可能。如果你现在什么也不告诉我,那以后你也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严长老和我说过了,我心里有数,只想求证而已,你也别想说假话糊弄我。”
李行川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终于妥协了:“就是夏煜。”
还真是他啊……从前我的猜测止步方青玉,是因为我始终坚信他不会害我,可现在我知道了他和爹娘的誓言,事情的真相或许又是另一番模样。
“你继续。”我让李行川接着说。
李行川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把你送回去之后,三哥让我继续暂住白梅坛,我找先生学了字就每天给你写信,但你从来都不回。那次我在信里写想见你,未时在我们第一次见的那个茶馆等你,我本来不抱希望的,可我去时见你已经到了,特别高兴地过去,谁知道是夏煜!他穿得和你一样,头发也扎成你的样子!”
看来一开始那些信就是先到了夏煜手里,他都看过了,我却毫不知情。
“然后他和我谈条件,说鸿雁会可能会有变故,让我提前准备混进去,平安无事最好,若是有事他会给我传讯想办法让我救你。无论我最后有没有动手,他都会帮我救出九哥。”
“他为什么会找你帮忙?”夏煜到底怎么想的,去找一个千重雪的死对头做后手?李行川可是偷袭过他两次的人,有什么信誉可言!他就不怕李行川背信弃义救了严九就杀了我吗?
“他没说为什么找我啊。”
“那你还答应他?!”
“我为什么不答应他?本来我就奉命要救九哥,还能把你也带出来,而我只需要给童子衿一份火树银花的解药,稳赚不赔。”李行川说,“至于鸿雁会那边,我提前带着几个人混进去就一直等他指示,那天救了九哥之后,他说我还是得出手,他第二天会在青云台上刺你一剑,然后有人制造迷烟混乱,让我在地道里埋伏好,到时候趁机带你走然后再让冯神医救活你。”
“他凭什么相信你!”
我又很不甘心,夏煜平时对我都不信任,却能在这种时候将我扔给敌人!
“他哪儿是相信我?我当时被他那身打扮骗了,着了道儿被他喂了毒药啊!不救活你不给解药!”李行川激动地说,“我都和他说了我喜欢你,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救的,他死都不信!”
……强还是我哥强。
“然后呢?他怎么把解药给你的?”我问。
“冯大福走之前才和我交换了火树银花的解药呗。”
这么一来,原先的疑点都解释得通了,他可以联系冯大福,也可以截下我的信联系李行川,以帮助严九脱狱为条件,让李行川救我,两方还能互相牵制,而方青玉是他的人,能替他瞒天过海,能进出我的房间,还能易容将那些事推到我头上,那碗黑黢黢的药大约也是为了保我不死吧?
可他为什么要杀刘家家主那些人呢?只是为了造个黑锅给我背?为什么他偏偏选择让千重雪的李行川救我,却又在我“死”后疯狂地进攻千重雪?
我摇了摇头,我此刻无法细想,却是更觉得恐慌若是夏煜迫不得已用尽最后的手段将我送走,他自己又该是何种处境?
他和当年的夏子平一样,选择把自由和生机都给我,却要独自去面对真正令人绝望的现实。
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平日里不仅一言不合就作势要打我,打了我还要冷嘲热讽,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可我又记得李大爷说,我的桂花糕从来都是他亲自去买,我还记得他去烟波楼替我找剑,他一个人去赴梅溪之约,他拿火折子带我去茅房迟钝如我,若是没有在千重雪遇到我娘,我甚至有可能会恨他的啊。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其实很在意你,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我想了想也是,他是你亲哥,我对你……还是和他比不了……”李行川说着,终于抬起头来,整个人顿时就像屁股着火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哎!你怎么……你你别哭啊!”
我没有理他,咬紧了下唇也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溃堤直下。
他瞒我骗我伤我又救我,他作为兄长自以为是地替我划定了将来与生路,令我不喜却又感激,而我作为幼弟任性自封,总是逃避不肯面对任何难事。说到底我们都自私得盲目,我不曾去了解他,他也不曾理解我,我们一母同胞,许多年同在一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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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却根本看不到彼此的真意。
现在我都明白了,比起懦弱的我自己,纵使他强势地剥夺了我选择的机会,可他已经把自己能给我的都给我了。
单凭这一点,我此生都无以为报啊。
第84章是我夏凛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严十二越来越飘了
“十二,你现在出去自杀还能有个全尸哦。”
我娘端着饭菜进来,看到我哭得不成人样,李行川又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一时间杀气暴涨,几乎捏碎手里的托盘。
“大大大姐!”李行川紧张得都磕巴了,“这这这回真的不不是我干的啊!”
“滚出去!!!”
“是是是!”李行川听话地滚了。
“娘……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一边哭着,一边又挣扎着平息声音的颤抖,给她讲了方才的那些事。
“我原以为,你和弈阳是被人算计,他不得已才会要杀你,你活下来是运气……”娘说,“没想到是他做的局……也是,以弈阳的武功,断不会有剑锋走偏的时候。”
是啊,那一剑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巧,逼近要害之处,剑刃和气劲足以令我重伤却不致命,恐怕是私下里练过无数次才有把握不失手捅死我吧?
他甚至特意捡起了我滑脱在地的剑,用我的剑刺伤我却不拔出,让李行川带着我和我的剑一起撤离,之前我竟从未想过这一点,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人在剑在”啊。
“阿凛,原先我们不让你知道,也就是怕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要责怪自己,弈阳也好,你爹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我没得选,明明我也……”我无力地争辩,抬眼却看见娘的眼里也噙着一汪水泽。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爱你,保护你,都不需要理由。”
在这句话面前,我仿佛瞬间变回刚出生的婴儿,不会说话,没有思想,只能一味地接受旁人给予我的一切,而我唯一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也只有本能地哭。
“我、我保证,就这、这最后一次哭……”我挣扎着想给总是忍不住就要哭的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没事,其实我们都习惯了。”我娘眼神温柔,但我觉得这是因为我娘对我一点期待都没有。
哭也是个体力活,这一次大概是我哭得太专心,饭也没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着了。
……
这次醒过来,我还不吃饭,可能真的就要饿死在梦里了。这是我第二觉睡醒之后的唯一想法。
“慢点吃,别急,其实你昏睡的时候参汤补药都没给你少喂,可你还是这般体虚。”
刚刚又被我娘打过一顿的李行川看着我吃饭,这几道菜是他做的,严长老亲自上阵,好说歹说才让我娘放他进来换下了她亲手做的几盘黑炭。可李行川坐在这儿也很烦人,从他进来开始就一刻不停地说话,吵得我几欲掀桌。
我体虚怪谁?我现在内力都没有我不虚谁虚?我连哭都哭不动了好吗?
“那天在青云台上,我其实很怕夏煜手一滑真把你杀了,但是不让他这么做吧,又不能让你假死在那么多人面前,你如果还活着,肯定就会被宋明光掏心掏肺了。”
我噎住了,还感觉后背发凉。
我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提醒李行川:“……掏心掏肺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啊?差不多吧,反正宋明光是计划要杀你了,铁笔眼看着也就那几天成型,你看夏煜说要亲手杀你,宋明光有拦着吗?他可最希望你名正言顺地去死,倒还省了他的事!你一死,再直接把你的尸体拉去放个血他就大功告成!只是他一定想不到我突然来这一手,这下子可做不成了吧!”
李行川自从出卖了夏煜,嘴上的锁可以说是坏了个彻底,我只向他买了三两银子的消息,他还偏要白送我三百两的。
“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我吃完了饭,又很自然地躺回了床上,并没有打算自己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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