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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驰月君
之前还说赔人家一把剑,才多久就害人家一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变成这样,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用目光继续注视管若虚身上错落的伤口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薛藏雪终于觉得良心受到了谴责,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两个相互误会不好开口的青年才俊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竹子,”薛藏雪终于挪到距离管若虚最近的地方,“坚持一阵,等我捅掉这个马蜂窝,就给你疗伤。”
这是薛藏雪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了,脸上还刻意带了一点点讨好的笑容,虽然在面具下谁也看不见。
管若虚有些受宠若惊,莫说公子无颜一出现就是谁都瞧不上眼的清高德行,即使经过了那一次埋伏,在他心中的公子无颜都不会是这样轻易原谅背叛的人。他应该是一个特立独行,不受世俗约束,也不会对只见过两面的人如此友好的人。
被莫名其妙认定为冷血的薛藏雪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明明好好戴着的,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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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讶些什么?
“就凭你?”一个带着浓浓嘲讽腔调的声音在逼仄的铁牢里响起,“没了剑就等同于废人的毛头小子?”
这一次出现在薛藏雪面前的人终于不是伪装成行商或者江湖侠客的小喽,而是一个穿着白色异域风长袍一看那自鸣得意的样子就是拥有点小权利的中上层人物。
此时的薛藏雪并未游离四方,最多也就在北野和中原游荡过一阵,灵犀大陆上具有明显特色的民族他都未曾见过,故而也无法判断这是哪个国家养出来的大言不惭的蠢蛋。
眼风扫过那人手中的黯淡无光形同废铁的碎琼,破天荒的,薛藏雪有些怜悯那个人。
“你就算有剑也等同于废人。”
“你敢说本使是废人!?”长袍人把碎琼往地上一戳,地面竟然被戳了个洞。
公子无颜看着有些心疼,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激怒他道:“本屎?我怎么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呢?”
管若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我现在就用这把烂剑剁了你这个见不得人的小子!”长袍人举着碎琼就朝着公子无颜走来,颇有一种来势汹汹的风范。
看着这个像是跳梁小丑的长袍人色厉内荏的样子,薛藏雪觉得很好笑。
这一伙人一直想取掉自己脸上的面具,可惜隔着梵心钢制造的监牢他们取不到,又不敢近身直面自己。
既然你来,我怎么不等你呢?
薛藏雪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栏杆上,等着那人开门进来。
没想这人也不是那么草包,看着面具下那双闪着寒光的眸子,竟有些发怵,转身就打开了管若虚的铁牢。
“你以为我很蠢是吗?”长袍人一掌扇晕了管若虚,有些得意地把碎琼抵在他左胸上,“一旦打开你的牢门,你就可以趁机逃跑。所以我要在你面前用你的剑剁了这位卿竹君子,让你背负天下人的唾骂!”
虽然碎琼在其他人手中也就是把没开封的钝剑,但用力捅还是会弄死人的。
“使者始终是使者,果然还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薛藏雪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往管若虚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还昏迷着,“要换做执法者来这把剑还会这样浪?”
“你知道光明执法者?”长袍人跟着看了一眼管若虚,然后扭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薛藏雪。
薛藏雪冷哼一声。
“不,你不可能知道!”光明使者的手有些抖。
“作为黑暗的一面,你认为我不知道?”薛藏雪的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讽刺。
“你是黑暗堂的?”那人终于失声叫出来。
“当然。”
不得不说,薛藏雪那股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语气其实很适合用来诈人。
自从宁裳华给薛藏雪讲了疾风剑陆言的故事,薛藏雪就成了疾风剑陆言的仰慕者,把采微阁能搜刮到的关于陆言的话本通通看了一遍,甚至在跑路的这段日子里,他依然孜孜不倦地看着各种传奇人物的话本。
关于《疾风传》的话本他已经足足看了三遍,被陆言打回老家的黑暗使者、执法者、执政官、大祭司,作为公子无颜了解到最正义的故事已经在他心头烙下了印。所以一听见“本使”两个字,再配合那身奇异装扮,他第一时间还以为是黑暗堂卷土再来了。
但正如薛藏雪所说,使者始终是使者,草包始终也是草包,他仅仅只说了执法者三个字就诈出了光明执法者,那么背后就是光明堂了吧。
光明使者真是意外的好骗呢。
“嘘,我可是悄悄来的,”薛藏雪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道:“不过你们也耗了这么久了,局面控制得真不怎么样,执法者呢?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光明使者注视着那张阴森的面具,竟隐隐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是黑暗堂的人,毕竟那股子狂妄和黑暗堂那伙人如出一辙。
“执法者怎么可能来这种小地方,”他将信将疑地回答,“你这种小角色我来就可以了。”
所以执法者分布在更重要的地方,对付更重要的人。
薛藏雪道:“怪不得我上次看到那个执法者跟英雄榜上的人走在一起,你也只配来找我这种小角色了。”
“我呸!”光明使者放下剑啐了一口,“英雄榜算个什么东西!本使上个目标还是将军呢!”
“呵。”薛藏雪不屑。
“你们黑暗堂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滚回了西洲!”光明使者猛地挥剑,碎琼和梵心钢碰在一起,发出闷沉而震颤的声音。
薛藏雪看着火花四溅的栏杆简直恨得牙痒痒,暗骂一声,举手虚空一抓,那把废铁状的剑倏地一亮,堪比极北苦寒之地的冰冻气流顺着光明使者的虎口漫上了手臂。
在光明使者惊恐的叫声中,黏在他手心的碎琼极速振动,随后迅速脱离了他的控制,回到了公子无颜手中。
薛藏雪挽了个剑花,不经意一般挥出一道晶亮的弧度,他周围用梵心钢做的栏杆断成了几节,铛铛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管若虚(比心):年轻的公子无颜就是好。
光明堂众人:呵呵哒。
第57章卿竹君子
管若虚手上的镣铐也“咣当”落地,眼看要跌倒在地,薛藏雪几乎就在他落到地上的前一刻扶住了他的臂膀。
光明使者双手的皮肤被碎琼冻成灰紫,再加上剑柄的剧烈震颤摩擦,已然是废了。
“呀,手怎么突然受伤了呀?光明小使者?”
薛藏雪迅速将管若虚轻放在地上坐好,抬起一脚压在呆愣的光明使者肩头。
“剑鞘呢?”
薛藏雪的力度越来越大,那只脚就像黏在光明使者的肩上,像是负重千钧,怎么扳都不动分毫,连管若虚都听到了光明使者骨头发出的“咔咔”声。
“啊!”
伴随一声惨叫,光明使者跪在了地上,双膝深深陷入了地面,石头崩裂,双膝渗血。
“说啊,我的剑鞘呢?”薛藏雪脚下力度不减,还刻意碾了一下。
“啊!!”
光明使者的惨叫声大到管若虚都不忍再听,大张的嘴角渗出了口水,眼黑渐渐往上翻起。
“献...献...将...啊!”
“将什么?”
薛藏雪俯下身,冷气同时从他身上和碎琼剑上喷涌而出。
“将...救...赎...”那光明使者突然双眼一翻,吐出一口黑色的血,竟是死了。
“九叔?有这么个地方么?”薛藏雪问管若虚。
“大概说的是救赎,”管若虚轻咳一声,“你做了什么,让他宁愿服毒而死寻求救赎?”
“也没什么,就是放了点真气,在他的奇经八脉中逆行,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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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穴位上都停了一下。”
管若虚又咳了一下,终于觉得那日对战之时,薛藏雪对他们所做的实在是太温柔了。
“坐下来,我给你疗伤。”薛藏雪听见管若虚的咳嗽突然想起面前此人刚才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薛藏雪严格遵循这宁裳华说的话,一边逃难还一边提高自己医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趁之机”。
面对薛藏雪如此殷勤的行为,管若虚有点瑟瑟,总害怕对方一不小心就放出真气在自己的经脉里逆行。
可是,不知道为何,身体却不自觉地依言坐下,闭上双目,将后背完全交给了对方。
难道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对方的风姿让自己一见如故?
“难怪,穴道被封住了啊。”薛藏雪悄然震碎他的衣衫,伸出两根冰冷的手指,抵上他的后颈,沿着脊椎顺势而下,“别妄动,我来帮你冲穴。”
管若虚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只能咬着唇不吭声。
一股恰到好处的冰寒之意从那两根手指与肌肤相触之处渗入,刚好缓解他穴道被封的痛苦。
管若虚无法看到公子无颜的动作,只觉背后似有千只手,在背后腾挪。那千只手在背后大穴过多停留,可那些近乎死寂的穴位却仿佛站到了千山之巅,观看到万顷松涛,只差一跃就能投入其中。
那是公子无颜的内力!
一个不过弱冠年纪的少年,居然有这般可以称得上浩瀚的内力,到哪里去练就的如此深厚的内力?管若虚纵使自小行走于中原各大武林世家,见过非常多的大侠,也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管若虚在脑中过滤了许多遍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侠客以及武功,都不是薛藏雪这个路数的。并且,这个内力一点都不虚假,那绵密不断的真气,绝对不是许多年轻人花哨轻佻的路数,那是正儿八经的强大。
“你是被人传授了武艺?”管若虚踌躇许久,依然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湖上有过一些传闻,据说某些少年资质平平,但运气很好。可能在山崖海边遇到即将坐化的老前辈,老前辈会因为觉得有缘,就将毕生功力传给少年,从此少年一飞冲天,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
公子无颜会不会就有这样的奇遇呢?
管若虚的话音在沉默的铁牢里奇异地漫散开去,他有一种错觉,自己语气的质疑似乎是出自另一个自己,一个卑鄙龌蹉的小人。
“你是话本看多了?”薛藏雪道,“有那么好的运气,我做梦都会笑醒。”
良久后,他又低声说了一句话,就像是低叹。
“虽然,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梦了。”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是如何过的,那一身倦意确实很像是累到不能做梦的样子。
管若虚顿时觉得自己非常失礼。公子无颜少年成名,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就像现在,明明已经成名了,还是要被追杀,被关押,这种环境之下连睡个好觉都做不到,自己却怀疑他的武功只是运气好,来满足自己的因为无能而产生的自卑,自己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为我的鲁莽感到抱歉,我不该这么揣测你。”管若虚低头,“今后,你若是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助你。”
“因为上一次我放了你,还是这一次我救了你,还是你不小心说错话的补救?”
薛藏雪挑眉,语气锋利而尖刻。
“起你那一套世家公子的客套,没必要。你也不必模仿我与裳华,没有意义。”
管若虚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公子无颜竟然一下就看出了自己的私心?公子无颜与裳华夫人的惺惺相惜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他非常羡慕,甚至是嫉妒的。嫉妒公子无颜刚出江湖就能结交兰吾城主,嫉妒他结交朋友甚至不需要耍心机,嫉妒他结交的人并不是自己。
是啊,明明他刚站在试剑台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的谦谦君子,一样的坚韧不倒,遗世独立。连自己也一眼就看到了他,想要去亲近,相与他成为莫逆之交,甚至超过花翎羽,超过戴星。
但还没等自己去找他,他已经被城主府下,就像一块璞玉,自己一眼就看中了,却被别人抢走去打磨雕刻。
自己嫉妒了,所谓的清高崩坏得一塌糊涂。
哪怕他与自己并称中原四杰,自己也非常清楚,两人根本无法对等。
“我只是想与你结交,成为朋友。”
他有些走神,很快又坚定起来,将心里盘桓甚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没错,这两次自己似乎都受了薛藏雪的照顾,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人是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但是,自己就是想要结交这个人,哪怕他脾气古怪,哪怕他觉得自己不配成为朋友。但是这句话,真的憋在心里太久了。
“你可能现在觉得不需要的帮助,但是我会成长,会强大,保不准那天能帮到你。”
薛藏雪手中未停,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那你可得先把自己照顾好,别等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比我还惨。那就不知道是谁帮谁了。”
“啊?”
管若虚愣住。
薛藏雪拍拍管若虚的后背,示意他已经可以走动。
“啊什么?”
“你不应该拒绝么?”管若虚呆愣道。
“哈哈哈哈,”薛藏雪笑起来,“与卿竹君子结交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与你的母亲都是江湖上品行极好的人,所谓行善十年难换仙子回眸,积德十载难得君子一诺。卿竹君子要与我结交,我为何要拒绝?”
“我不是卿竹君子,而是管若虚。”
管若虚试图站起来,却晃了一晃。
薛藏雪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手握住管若虚的手,一用力就将他拉了起来。
“当然了,竹子。”
管若虚的眼中顿时发出了惊喜的闪光。
竹子并不再是管若虚的绰号,而是朋友之间的笑言。
“那么,我有一个绝对不伤天害理,甚至可以说是以江湖大局为重的事情要做,你帮我否?”薛藏雪道。
“管若虚义不容辞。”管若虚拱手一礼。
薛藏雪点头,脱下外衫,撕下一整片下摆衣衫,折叠好交与管若虚。
薛藏雪正色道:“竹子,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消息,上面记录了非常多的机密,你一定将它交给裳华夫人。我信不过其他人,我要你亲自走一趟,并告诉她你经历的一切,最好不要去采微阁,以打草惊蛇。”
“好,”管若虚慎重接过布片,“你为何不亲自去,明明你的武功比我高这么多。”
“我太显眼了,一旦离开这里,跟着我的人又会多起来,根本无法露面。但是你不一样,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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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引开这些人,你偷偷绕道去宛丘花家或者暮野千岁山访友,自然可以不引起怀疑。”
管若虚了然,又问:“然后呢?”
“然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好好去变强大就行了啊。”
“那你何时回去?”
“回去?你是说兰吾城?”薛藏雪又穿上了那件半短衣衫,上前扒掉光明使者的衣服扔给管若虚,“不知道,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管若虚穿上外衫,站在薛藏雪面前。衣衫很大,上面还有血迹,穿在管若虚身上非常不合适,但他依然是一棵笔直的青竹,正气逼人,让人由衷信赖。
管薛二人站在地牢门口,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痕迹,举手告辞,准备各奔东西。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见。”管若虚唏嘘道。
“你信命么?”薛藏雪背对着他。
管若虚点头。
“如果你信命,那么,我们终究会再见的。”薛藏雪挥了挥手,没有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管若虚的视野中。
“无颜,你保重!”
后来有很多次管若虚回顾这一幕,都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真的很像一个渴望长大的孩子,想要在自己敬佩的人面前表现优秀,让那个人青眼相待。
到最后,倒是被那个人一眼看穿,将自己从困境中拯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管若虚:我不想再见,我想不断再见。
薛藏雪:装x被雷劈,以后不能随便立flag了
第58章一别无期
乌云城,沉香药铺
向来坐不住的薛藏雪十分规矩地坐在木椅之上,皱着眉有些出神地望着黑檀木桌上摊开的小册子,册子上的纸张薄而泛黄,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
柏舒没有说话,坐在了薛藏雪对面的椅子上。
这椅子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云珀的专座,连弗晓来了都只能靠边坐。
七娘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艳丽的嘴角紧紧抿着,透出隐隐的不安。
“就这样吧,”薛藏雪深吸一口气,轻轻在桌面一拍,“不用多说了。”
他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决绝。
柏舒安抚了一下七娘,回头对着薛藏雪道:“素衣还年轻,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气走他我没有意见。可你一个人去赴约,万一有什么闪失,云珀和弗晓...”
“他们都可以的,好歹也成长了,慢慢也都能独当一面了。”薛藏雪露出一点点笑意。
“可他们一旦知道你截下这个请柬,代替他们去赴约,绝对会冲动。”
七娘双手绞在一起,芊芊素手红一块白一块,有些可怕。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啊,不管结果如何。”薛藏雪轻声道,“按计划行事,你们照常开店。”
柏舒和七娘均是不赞同的样子,却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薛藏雪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那素衣呢?”
“素衣啊...”
薛藏雪仰起头,似是在思考。
时间回到凌晨时分。
薛藏雪赶到阿步和薛素衣面前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
阿步哭得稀里哗啦,拼命拿袖子去擦拭薛素衣的脸颊,糊了薛素衣一脸的血。虽然现在七窍流血的状态已经没有了,但那副样子依然很是可怖。
“老薛,快给他扎两针,小薛他都成血窟窿了。”
薛藏雪倒吸一口凉气,这恐怕...
他连把脉都没有做,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足够清楚魑魅魍魉曲能造成怎样的伤害。
只有这样了,薛藏雪苦笑看着薛素衣,堵不起也只有堵了。
真气流转,藏在发丝中的玄针全部从薛藏雪头上飞散出去。长袖一拂,二十根针像是有思想一样排成一排悬在空中。
薛藏雪手指拂过每一根玄针,那些玄针都开始旋转,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步小心地问:“需要帮他脱去衣衫么?”
薛藏雪摇头道:“不必。”
那二十根针迟迟没有落到薛素衣身上,只是随着薛藏雪的手掌不断波动,阿步已经看见了针尖上薛藏雪的冰寒真气。反观薛藏雪,脸色已经渐渐苍白,似乎掌握这些针对他而言也不是特别轻松。
两根最长最粗的针“噗”地插进薛素衣身上,薛素衣衣衫霎时成为粉末,任督二脉即刻封死。
若是音刃残韵在薛素衣的任督二脉里多待一阵子,恐怕这辈子也就不能习武了。
再九针,九九梅花之术,三三成阵,封住头顶大穴,薛素衣全身僵硬,一时宛如死人。
再七针,北斗七星阵位,七星七阵眼,将薛藏雪的真气导入薛素衣体内,封冻五脏六腑。
这十六针下去,薛素衣体内便只剩下薛藏雪想要的唯一一条路。
本应还有三针,但其中之一已经断掉,薛藏雪只得以两针落其涌泉穴附近,导出音刃残韵。
最后,薛藏雪伸出两根手指,温婉地做了个手势,冰寒的内力似化为春水,冰冷刺骨的疏离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步第一次见到薛藏雪的时候那股自然之力,那是几乎可以融在深林长湖中的纯净,让所有动物都只当他是水底木悬崖草。
薛藏雪以指代针,极其温柔地点在薛素衣百会穴之上。
薛藏雪大声道:“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排山倒海一般的内力涌入了薛素衣身体内,不断修复他的肌肤,重塑他的经脉。薛素衣已经失去意识,可时间越久,他便感觉越发难受,在昏迷中皱起了眉头。
梦里,他的雪哥身长玉立,就在吊桥之下,静静望着他。
但似乎不对,那个雪哥长得不对。雪哥的皮肤是公认的白皙如玉,雪哥的眼睛是圆圆的,雪哥的身体是小小的...
这个人是谁?
薛素衣还吊在桥上,却听到那人大喝一声:“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小小的雪哥身体不断变换,有时很高,有时又矮一些,有时温柔如春风,有时冷漠如冰雪。
哪一个是雪哥?
那人忽而颔首微笑,忽而掩脸坏笑,忽而捧腹大笑。但更多时候是在苦笑,身体上全是血迹,眼中充满煎熬苦楚。
突然,薛素衣就懂了。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雪哥,他的雪哥还活着,还经受着煎熬。
“雪...哥!”
薛素衣发出了两个音节,他的嗓子已经破损,听起来非常难听。
阿步贴心地用沾了水的手帕化掉糊在薛素衣眼睛上的血迹,道:“暂时别说话,别睁眼,老薛把你救回来了,现在是在药铺里,你需要休息。”
雪哥又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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