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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驰月君
薛素衣颇为绝望,自己本身是侍卫来着,为何老是被自己的主人救?
他挣扎着,试图去找薛藏雪。





不缚此身 分卷阅读89
两根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额头一推,他立马又躺了回去。
“怎么?薛素衣,还要陷进当初的幻境不出来么?”那声音嘲讽道。
薛素衣的耳朵里响起一阵轰鸣,似乎什么都听不大清楚了。这个是雪哥的声音吧?为什么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别人的声音?
“老薛,你怎么啦?小薛真的是尽力了。”阿步想打圆场,可惜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毫无力度。
“哦?尽力了?一去就被困在音攻之中也就算了,还宁愿在幻境中永不出来?你倒是轻轻松松中了音攻,你让阿步一人对付两个敌人,倒是帮了那些虫子不少忙呢。”
薛藏雪的声音非常刺耳,阿步几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老薛...”
“你闭嘴!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薛藏雪狠狠瞪了阿步一眼。
柏舒和七娘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场景。
阿步破天荒被薛藏雪训斥,眼眶里包了一坨泪,立刻看向七娘和柏舒,希望这两人能帮着说说话,或者告诉自己,老薛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他到底怎么了。
柏舒和七娘互看一眼,眼中十分忧虑,但依然只是安静看着,没有理会阿步的求助。
阿步“哇”的一声,逃出了门,看样子是去找弗老大寻求安慰了。
“薛素衣,内奸就是你吧?把我要出城的消息透露出去,然后带着阿步走入陷阱。但你想不到的是,即使你当了内奸,那群虫子也不会把你当自己人,该死的还是会死,他们绝对不会手软。”
“我没有。”薛素衣低声道。
“扬歌。”薛藏雪说出了一个名字。
薛素衣的身体突然不自觉颤动。
“你跟扬歌走的很近不是么?你知道扬歌姑娘就是那群虫子里的一个么?连这个都认不出来?跟着我干什么?拖后腿么?”薛藏雪冷酷一笑,对于这个他刚刚才救回来的人没有丝毫同情。
“我、没、有。”
薛素衣终于吼了出来,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儿,很疼,但那远远不及薛藏雪语言上给他的刺痛。
“另外,你的武功已经废了,如今只有靠我给你重塑的经脉过活,俨然已经是个废物。我不需要这种废物在我身边碍手碍脚,赶紧滚回你的朔国,也许还能在那个将军还是元帅的手下苟活几年。”
薛素衣不可置信地抬头,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滩看不大清晰的黑色光圈,然后光圈慢慢散去,他的雪哥坐在椅子上,浑身透出不愉悦的气息,一脸嫌恶。
“雪...哥?”
薛素衣起身,跪在薛藏雪面前。
“无法保护同伴,无法走出阴霾,无法守住消息,无法再为我用。这四条,条条让我失望。”
“雪哥,你信我。”
薛素衣的声音已经几乎哽咽,他开始磕头,朝着薛藏雪,一遍又一遍,执拗得就像当年要誓死追随薛藏雪,请求禁地长老放他离开的时候。
看到几乎是趴在地上一身血迹还没有干的薛素衣,七娘最终是无法面对此景,转身就走向了后院。
薛藏雪的表情藏在阴影里,无法让人看清,只有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
“我信不过你。”薛藏雪起身,一脚踢开薛素衣拉在自己脚上的手,“下午,拾好你的东西,立刻滚。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薛素衣缓缓抬头,薛藏雪的手指向门外,说不出的陌生。他的脑子里晃过了小时候受训的片段,突然感觉心灰意冷。
他的雪哥不信他,也不要他了。
哈哈,那薛素衣这个人应该怎么办?
“还有,薛素衣这个名字你再也不能使用,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冷冷的声音像是利刃,穿透空气,直插人心。
薛素衣咬着牙,像是当年跪在禁地门口那样,沉默了很久,最终对着薛藏雪再磕了三个响头。
“雪...哥,保重。”
薛藏雪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柏舒和七娘说:“素衣你不用担心,他心智很坚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也不是愚笨之人,估计半月内就会想通会再回来的。扬歌姑娘你们让阿步去照看着,我不清楚螳螂会不会再回来找她。”
待柏舒和七娘离开,沉香药铺里变得跟无比安静。
薛藏雪此时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请柬,将请柬打开放在了那本册子旁边。册子是多年前采微阁主送给他的小礼物《灵犀异闻录》,里面记录了从神兽时代至今的一些奇闻轶事,什么灵犀十大奇物,什么上古大阵之类的都有。
册子的这一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傀儡印记。
薛藏雪扫了眼纸上与册子上一模一样的符号,就重重闭上了眼睛。
“我看见了秋虫的触角,素衣。还好你见不到它,这真是最好的事情了。”
薛素衣永远都想不到,这次单方面的争吵,将成为他与薛藏雪最后的对话。
此刻的他还跌跌撞撞地朝着乌云城门口走去,那扇半开的城门外,是未知的,是迷茫的,是再也没有雪哥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薛素衣含泪下线。
秋虫卷-虫局
第59章妥协共生
她站在那颗重华树下。
像是在等待谁。
“你不信我。”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压抑痛楚。
然而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听出来,她从来下意识地防备着一切外来者,靠自己的想法已经成了一种信念,他在她心中很重要,但这么多年来那种不确定感始终让她无法完全依赖。
于是她静默。
“你从来就不信我。”
薛藏雪猛地一惊,醒了过来。
音攻?
不,是梦。
薛藏雪揉揉眼睛,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他在心里藏起了一个大秘密,并如愿赶走了薛素衣和阿步。
现在已是清晨,他拍拍脑袋,似乎想将这一小段梦境忘掉,然后踏着清晨第一轮阳光走出了药铺。
薛藏雪手中拿着的是管若虚的剑柄,小臂上缠的是自己的一条外衫,丹田中的空虚已经大到不容忽视,黑色视野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他的外表和平时并未有太多变化,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变得焦躁。
喉头隐隐出现干渴的欲望,酒瘾也恰到好处地犯了。
他的脚步先思想一步将他带到了朱雀楼,他还没来得及回神,朱雀楼的小伙计就迎了上来。
“薛医师今日来得好早,我们才刚刚开门呢。”
薛藏雪懵懵懂懂地坐下,道:“一壶盛苍。”
“什么?”小伙计眨了眨眼,用手放到薛藏雪眼前晃了几下,“薛医师?这儿是朱雀楼,哪里有盛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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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藏雪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当小伙计白净的脸颊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才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小哥。刚刚薛某走神了,照往常的来就好。”
小伙计粲然一笑,高声道:“薛医师,老样子一坛。”
然而柜台后面并没有出现往常那个苍老的男声,反而是一个沙哑的新声音回应道:“老样子是什么酒?我该怎么记账?”
薛藏雪循着声音看去,那是一张陌生的脸,新来的伙计?
小伙计恰好也回头看见了薛藏雪,对着薛藏雪疑惑的样子一点头,道:“掌柜和单良都好几日没来啦,说是这里暂时交给我和陈叔。陈叔送货去了,这是新招来的账房。”
那账房对着薛藏雪点头,薛藏雪回以点头。
这一坛酒他喝得十分无趣,没等大叔们来朱雀楼,薛藏雪就已经结账离开。
他又去了万绮楼。
万绮楼也好好开着,迈进门口一步就能看到男人们红光满面地推杯换盏,女人们轻歌曼舞,欲拒还迎。
令人沉迷的气息飘在大堂的空气中。
薛藏雪刚走进大堂环顾一圈,迎出来的小姑娘就非常善解人意地递给了薛藏雪一张美人面具,示意薛藏雪带上。
这面具只有在客人容貌足够美艳,或是客人身份非常特殊的时候才会提供。
薛藏雪看见了好几个投来不善目光的客人,冷冷一笑,从容戴上面具,生人勿进的气息骤然展开。那几个客人顿时将猥琐的表情了回去,毕竟能带上万绮楼面具的美人不是谁都有勇气去搭讪的。
薛藏雪跟着小姑娘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老板呢?”
小姑娘熟练地将薛藏雪引到桌前,自己也坐到薛藏雪对面。
不详的预感从薛藏雪的丹田漫向了身体百骸,长袖之下他死死扣住了自己的脉门。
“少城主前几日就已经离去,一个人走的。”
少城主?
薛藏雪一个激灵。
是啊,他是乌云城的少城主,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忙于跟那群虫子周旋,在得知墨泽兰是少城主之后也没来得及追问,若不是这个小姑娘,自己竟是真的忘了这回事。
那他是生气了?
小姑娘看着薛藏雪的眼睛,试图从薛藏雪的眼中看出什么,但她失望了,薛藏雪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担忧,没有害怕,空得像一个玩偶。
明明少城主提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火焰,明亮地让她都觉得脸红,这个人为什么可以什么反应都不给?
“少城主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你来找他,但是烟火散尽之后,你依然没来,少城主眼睛里的火焰也散了你知道吗?”
小姑娘毕竟还年轻,看着薛藏雪一句话不说,指着薛藏雪的鼻子就质问起来。
“哦,是么。”
薛藏雪轻轻呷了一口黑将军稳定自己的心境,茶味没有因为墨泽兰离开就变淡,说明这个万绮楼离开墨泽兰也是可以继续好好经营下去的。
“那天开张,站在墨泽兰身边的那几个妖娆女子呢?”
“你到底是什么变的?一点都不担心少城主么?问她们干什么?少城主还说一旦你来了一定不要告诉你他去哪儿了,别让你担心。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小姑娘气得眼睛里都是雾气。
“我为什么要担心?”薛藏雪淡漠地说。
“你!”小姑娘眼中的泪根本包不住,“他说他找到杀父仇人,他去了烈焰城!那里据说已经死了无数人了,凡是接到八方柬去了那里的人都死了!你真的不在意么?薛半夏!”
薛藏雪突然感觉自己背心一凉。
烈焰城!八方柬!
那些搁浅在脑子里的消息
猛地涌了出来。城主墨景明早就到了八方柬,但他并没有要去赴约的迹象。随后魏小红送来第九张八方柬,随即城主暴毙。
自己一直以为对方是知道墨城主会死,才送来第九张请柬。
但是,第九张请柬明明还在自己手里,墨泽兰是如何得知烈焰城的事情?
只有一种可能,墨泽兰拿到了属于城主的八方柬。
既然八方柬可以继承,那个空缺已经被墨泽兰顶上,那么为什么会有第九张八方柬出现?
难不成那边已经料定墨泽兰也会...
不。
要相信他,他很强,就算对上那个人也是有一拼之力的。
薛藏雪将杯中的黑将军一口喝掉,茶里那股大悲大恸的苦涩从舌尖浸透至百骸。若不是薛藏雪定力好,恐怕当场就要掉下泪来。
沉默片刻,薛藏雪已经在脑海中墨泽兰的实力过滤了好几遍,又将心中那两人放在一起做了好几次演练,结果非常不好说。
薛藏雪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只好生硬地问:“你跟着他多久了?这么担心他?”
“我七岁的时候少城主把我从坏人手里救回来,已经六年了!我一直想长大一点,然后给少城主做侍妾,但少城主说他这一生只找一个伴侣,什么侍妾床伴都不要。我以为时间长了就了可以轮到我,我可以嫁给他。谁知道你出现了!你一个男人凭什么啊!”
小姑娘哇哇地哭了起来,让强装冷漠的薛藏雪手足无措。
他想起了在迦楠谷的妹妹,小时候也这么哭过,当时怎么是安慰来着?
长手一捞,他将小姑娘圈进怀里,慢慢拍着她瘦小脊背,轻言细语道:“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担心他呢,你看,我担心得手都掐肿了。他是我的好友,不辞而别我肯定会先生气的,然后再问问他的手下是不是悄悄跟去保护他了呀。”
小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薛藏雪只能继续拍着,顺便用不多的内力帮小姑娘顺了顺气。
“别哭了啊,哭了多丑。墨泽兰喜欢美人,不爱丑小鬼,你是不是经常哭才被他嫌弃的呀?”
小姑娘一把推开薛藏雪,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泪痕,看起来很是可爱。
“我才没有经常哭!”
“你平时都跟在墨泽兰身边,他身边美人那么多,以你的性格,肯定总被气哭。”薛藏雪非常肯定地看着小姑娘。
“我没有我没有!我平时也没有怎么见到少城主的,他不常回城主府的。这次是我求着他让我来万绮楼玩的,我以为可以多看他几次,谁知道才几天他又不见了。”
薛藏雪几乎在此刻才确定小姑娘并不是什么坏人,他确实听弗老大说过,少城主某年外出之后带回来一个小姑娘,说是生世可怜,等她长大了还需要给她找一户可靠的人家
“那就听我说,我会去找他,帮你,也帮乌云城,把你们的少城主找回来。然后你好好呆着这里,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好么?”
薛藏雪看着小姑娘,摘下面具,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不缚此身 分卷阅读91
小姑娘泪眼模糊地看着薛藏雪,不自觉点点头。
当薛藏雪从万绮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他并没有急着回药铺,而是又去了一趟采微阁。
采微阁的人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害怕薛藏雪,他们似乎已经明白,应该怕薛藏雪的是他们的阁主,而不是他们。
“就这些,要尽快。三日后我在浮丘山观止禅院等你们。”
“这么多怎么尽快?”采微阁的人一头汗地记下了薛藏雪的要的消息。
“我相信你们有办法的,如果没有,左兔子的位置就应该换人了。”薛藏雪微笑。
他满意地听见采微阁里传来一声认命地叹息,简短道谢后离开了采微阁。
最后,他在黄昏褪去之后,来到了鸢飞塔。
那具棺材和碎琼那日陪他在外面跑了一圈,如今又被埋回这里,一起埋在这里的还有他的过去,他的犹豫挣扎。
如果他要走,就一定不能让它留在这里,因为这里面也埋着他的未来。
薛藏雪取出棺材,湛蓝流华从棺盖席卷全部棺木,碎琼就像这句棺材的心脏,一下一下振动着。
当年碎琼与薛藏雪一起入魔,如今碎琼的魔气已经散得差不多,薛藏雪的心境也趋于稳定。只可惜,心境虽稳,身体却无法再支撑下去。表面还能勉强维持,可是内部的血液脉络都开始发生病变,无论薛藏雪怎样压制,都无法再减缓它的速度。
他当初的预估过,如果每日自己给自己扎针,没有内力的压制,还能在坚持一年。谁知这一次薛素衣遭受到难,几乎可以用性命垂危来形容,他不得不放弃自己苟活的计划,迅速掏空内力为薛素衣重塑经脉。
是的,他骗了薛素衣。
他还能习武,只要他愿意从头开始,他依然能成为原本的薛素衣,甚至更强大的薛素衣。
而自己的丹田已经无法再聚集任何内力,用一分则少一分。没有内力维护的身体,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就会油尽灯枯。
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做,他不知道。
这一边中原旧人慢慢来到他的身边,江湖旧事成了新事,想再次让他去拯救。那一边,墨泽兰独自去了烈焰城,去面对那个恐怖组织的头目。而自己,有心而无力,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
矛盾,迷茫。
他推开了棺材,那里面,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脸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跟薛藏雪脸上疤痕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从前的,过去的,都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等吧,墨孔雀还要一阵子才能上线。
第60章妥协共生
乌云城十里开外有灼日裂谷,裂谷旁有浮丘山。
浮丘山北面临谷,山体红白分明,寸草不生。南面对着乌云城,胡杨林和柽柳灌木覆于山坡之上,半山腰中缀了一座古老的砖木结构禅院,院名观止。
这日,晨钟彻响在浮丘山林间,回荡在氤氲的林雾中,余韵缭绕,仿若安抚人心的低吟。
观止禅院慈悲堂里对坐着两个人。
左侧是个秃头僧人,泥衣点青,盘膝端坐在蒲团上,打坐似的挺直了脊背,面前的几案上放了一杯茶,杯子做工粗糙,里面的茶水却是金黄澄澈,散发着沉静安定的檀木香气。虽然这老僧一脸沟壑纵横,看上去行将就木,可一双灰色眼睛却是清澈明亮,像是产自西岩的水晶石,万事印于他眼中都是通透无碍,看透然后了然。
右侧那人坐在胡杨木铺着的地面,青竹大袖氅铺了一地,远远看去倒像是桌前靠了一个圆溜溜的青色团子。乌黑长发被一个碧玉发箍懒懒束着,搭在肩上,衬着出一张带着三分笑的俊脸。蒲团垫在脊背跟墙面之间,这人就那么斜斜靠着,捏着一只茶杯,手指上有一圈尖利的牙印,微微红肿,像是被什么兽类咬伤的。
虽不知衫下坐姿如何,但仅从一只露在衫外的赤脚,就能看出其姿势十分不羁。
青团薛藏雪摩挲着杯壁,瞟了那老僧一眼,老僧眼中并没有太多愉快安宁的情绪,甚至带着一些不应该存在的忧虑。
“施主,你又来了。”
“是啊,我又来了。”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微微上扬,带出一丝调笑,“不否老头,薛某就是来喝了一杯你的梵音白檀么,你至于摆出那心不甘情不愿就好像要逼你还俗的悲怆样子么?”
“区区梵音白檀,又非至宝,薛施主若是想喝,贫僧自当奉上。但施主来我禅房,定然不是喝茶这么简单。”不否轻轻摇头。
薛藏雪问:“你怕我带来麻烦?”
“对出家人而言,生死皆为虚妄,何谈麻烦。想是我那固执的徒儿听梵给施主你带去了麻烦吧。”
薛藏雪笑意更盛。
不否叹气。
他最小的徒弟听梵,自小就是个极为麻烦的人,他的法号由上任主持亲自定下,不否认为上任主持真是有大智慧,听梵,挺烦。
听梵看起来是个认真修行的好僧人,可一旦对什么事情上了心,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都要去管一下,不能解决的事情还要带回寺里慢慢结局。
当年他才十三岁,就要死要活地想出寺一趟,问起缘由,他说他要出去普度众生。
上到国家纷乱江湖争斗,下到佛经混乱古钟生苔,他都记挂于心,据本人说这叫做修佛应度天下。
说好听点,听梵这个小僧算是个心怀天下忧心未来的一代大师,不好听就叫做多管闲事六根未绝的麻烦和尚。
当然,为此他也挨了不少责罚,被罚到浮丘北山面壁多年,直到前两年前任主持都圆寂了,不否看他可怜才放他出来,听梵也算是稍微敛了一点。
“第一次见他那次,他抱着一只饿晕的沙漠雪狼幼崽到我家药铺,说要让给狼崽喂食,我觉得他挺傻,就让他进铺子去,谁知那小狼跟我不大对付。”薛藏雪咳了一下,“而那天恰好我眼疾犯了,视物不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狼崽咬了一口。”
“这次呢?又是小狼崽?”不否啼笑皆非。
“不,一个小狼崽,牙都没长利索,能咬出什么花儿来,难道还杠上了我了?”薛藏雪摸了摸手指,“这次是出门又遇到他了,他说我的样子一看就是病入骨髓,说你能医治眼疾。我恰好感兴趣,就顺带来看看你。”
不否道:“施主的眼疾源自于内里,却因外力干扰现于体外,后施主以特殊功法强行压制,猜得以缓和。若是自此断情绝爱安然一生,倒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可如今,贫僧却只看到无数症状盘桓在施主体内,连一贯镇定心绪都开始沸腾与不安定,故而眼疾反噬,并将越发不可救药。伤者医者都是施主本人,贫僧确实无能为力。”
“我就




不缚此身 分卷阅读92
说,你治不了。”薛藏雪眼神放空,一股不愿为我停留者我亦不屑与之的自暴自弃从他眼内一闪而过,明面上他依然是满不在乎的语气,甚至嘴角还噙着笑。
不否叹了口气。
以他的手段,怎么可能被拖着上山,既然选择留下并且见到自己,就说明他对治愈是怀着一丝希望的,可惜...
所有的不屑都是掩饰那希望破灭之后的失望与不甘吧。
“聋者目明而盲者聪,上天断绝了你的一条路,却会送给你另一份厚礼。它让你看不清东西,或许只是不想让你看太清活太累。薛施主,如果你能像之前那样,远避红尘诸事,心如止水地当一个悠游方外的医师,你这病也还能再安稳些年。可你若非要投身进这潭浑水,身心操劳,恐怕你千辛万苦压下来的眼疾不日就会发作,更甚者,七情带动真气,导致内息崩溃,到那时就算迦楠药王二谷的灵丹妙药及时赶到,再配上绝世医术也说不准能给你延寿多久,绝不会超过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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