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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驰月君
棠伯稚曾愤愤表示:没有我的复心散拖时间,像她那么慢慢扎下去,人都死绝了!可惜没人在意这些。
棠伯稚算是沉九华的堂兄,性格乖僻,甚是喜爱专研上古药方,治病全靠心情,导致药王谷中的弟子个个古怪,若不是医术高超,药理绝顶,绝对是非常不受待见的一群人。薛藏雪从白发的行为就能窥见一二。
迦楠谷则不同,从谷主到弟子以悬壶济世为目的,受过迦楠谷恩惠的人几乎遍布整个大陆。所以在人们心中的药王谷的地位远远没有迦楠谷来得高。
薛藏雪一面用可怜的内力给千秋续命,一面加速赶路,半月之后,终于撑到了迦楠谷外的星光镇。
星光镇,是当迦楠谷弟子的针法达到一定高度之后,离谷历练的第一站。等到医术可以出师,就能自由选择去向。是继续留在迦楠谷坐诊行医,还是悬壶江湖。也有人选择去兵营当军医,或者去皇宫当御医。
星光镇往北二十里,才是真正的迦楠谷所在。
迦楠谷一面背靠着苦竹峰,另外三面被小山包围。山谷的最外圈是一片原野,深深浅浅的青草常年无人修剪蔓延开去,遮住了原野上的小路,放眼望进去就跟荒原差不多。
鉴于大部分的求医者的病都能在星光镇上被治好,多年来到迦楠谷的客人就变得很少。只有些得了绝症或被奇怪的武功打伤或者自以为武功了不起的江湖人士会偶尔到访。
有的人运气好,等个十天半月能碰到出谷或者回谷的弟子,可以试探着请求他们帮忙。运气不好的等上半年都未必能在这片原野上看到半个人影。这些人都不知入谷的密径,急眼了之后只能选择穿过谷外的四片树林进谷。
这四片树林分别栽种了不同的四种树木,虽连成一片又各自为阵,正是薛藏雪曾经提到的“风雪夜归人”四大五常阵,是七大古阵中的风雪夜归阵的仿阵。
薛藏雪这一次要做的就是
闯阵。
第91章风雪夜归
传说闯完迦楠谷四阵还能活着的人百年内仅有八人。
其中三人都已疯癫,剩下五人或武功卓绝或通阵法或智慧超群,全都是灵犀大陆上传说级别的人物。这五人都得到了迦楠谷的保证,迦楠谷可以为其做一件不伤天害理的事,赠送迦楠丹也好,救人也好,洗筋易髓也好,你要求什么迦楠谷便满足什么,而且从此再到谷中也可不用闯阵。
薛藏雪这次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保证。
他站在风雪夜归阵的最外围。一边是通往迦楠谷大门的小径,一边是风竹、雪梅、夜樱、丹桂四片树林。它们像四群卫士挺立在山谷之外,据说只有通道、天、地、人之理,破金、木、水、火、土之杀着才能出去。
前些年在朔国遇到薛素衣后,薛素衣曾拼命拉着薛藏雪从小路回谷。薛藏雪就曾站在这里,只不过那一次他背负着嗜血修罗之名,敲了门未等人应答便落荒而逃。
那一次他遇到了他的弟弟鸢行舟和妹妹郁彼星。这两个孩子第一次出谷历练,终点便是二十里外的星光镇。
“我姓无,这是我弟弟小一。”他这样说道。
随行的两个侍卫一眼看出薛藏雪二人身负不俗之功,怀疑是他们坏人,就悄悄透露给了鸢行舟和郁彼星。
郁彼星却觉得这个无哥哥十分亲切,甚至有种奇异的感觉,认为这人气质和眼睛有些像记忆深处那个熟悉的人。于是本应该最为防备的她,却起不了防备心,反而很想亲近。
鸢行舟好奇心重,非逼着薛藏雪二人施展武功,薛藏雪只得露了一小手。
踏六出之位,片草不沾,竟像是腾空而行。
四人被狠狠惊艳了一把,鸢行舟立刻想让薛藏雪教自己几招。
薛藏雪心一软,就指点了他们的轻功,还有自己很久不用的医术。
郁彼星在练习过程中看向薛藏雪,无意瞥见她眼中的溺爱与无奈。不自觉靠上前去,发现薛藏雪很自然地揽着自己和鸢行舟这两个迦楠谷的人,毫无防备。
她身体不够温暖,气息也有些清冷,郁彼星却不觉得害怕,抬头一看竟就此愣住了,随即一头埋进薛藏雪怀中。
薛藏雪一愣,发现郁彼星死死抱住了自己,头埋在自己胸口不肯放手。
其他几人都十分尴尬,薛素衣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扯着自己衣衫,几乎把自己的袖子撕下来。
鸢行舟上前扯着郁彼星:“说你疯了么!”
但他怎么都扯不开。
郁彼星的护卫郁离讪讪道歉,说:“小星平时就没大没小的,无公子请别介意。”
唯有薛藏雪发觉怀中的小孩在发抖,这么多年不见已经这么高了。无奈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乖,别闹。”
郁彼星缓缓抬头,眼睛红红的,看了薛半夏一阵子,把手放在薛藏雪脸上抚摸,眼睛、眉毛、还有疤痕。
旁边站的几人生怕薛藏雪发怒,伤到郁彼星,居然在此刻全体望向了四周,却又时时刻刻感应着这两人的动静。
郁彼星靠近薛半夏耳边,小声问:“疤痕是消了么?”
薛藏雪眼中闪烁不已。
“没,藏在人皮面具下面了。”
这孩子,感觉和从前一样灵敏,而且又如此如此聪慧,想必在谷里也无需太担心。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谷主继承人。
郁彼星很想撕掉那块面具,看看薛藏雪的脸,可是她却不能。她知道薛藏雪离谷的原因,这是某一年她无意中听见的,而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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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太单纯,很容易走漏风声,她并没有告知。
此时旁边的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家10岁不到的小姐看上了一个17、8岁的少年,没见多久就投怀送抱?
薛藏雪瞟到众人表情,暗自好笑,只得牵起郁彼星的手。
“饿了么?赶快去星光镇,我给你买东西吃。”
郁彼星乖巧地跟着,像小时候一样粘着她,“哥哥你真好!”
薛藏雪失笑:“别太近了,你的哥哥会生气的。”
郁彼星仿佛回到了幼年,那个面容有些模糊少年抱着自己柔声说:“别哭了,再哭我生气了。”
她望天,憋回泪水,道:“才不管他呢。”
于是一路上鸢行舟气愤不已,不断碎碎念:“什么哥哥,我才是哥哥!”
虽然自己一向没什么当哥哥的意识,但听郁彼星叫别人哥哥自己就是很不开心。
到星光镇已是黄昏,他们的外公古衍波明早才回来,六个人就选了家小客栈吃饭,然后去逛星光镇上的夜市。
晚上各自回房,郁彼星悄悄跑去敲薛藏雪的房门,房间里却没有回音。
闷闷回房间,却发现一个黑衣女子坐在她床边。
郁彼星镇定关上房门,慢慢走过去,然后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扑过去的,泪水簌簌落在薛半夏衣襟上。
“哥!是不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她憋了一路,终于可以叫出声。
“这你都能认出来?”
“嗯,那道伤疤我亲眼看见你划上的。”
“发现我变成了女人,不惊讶?”
“哥就是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
“想我了么?”薛藏雪难得笑出声,摸摸她的长发。
“嗯,哥好多年都不回来了,也不传消息,要不是每年在采微阁的人传话说迦楠丹已经取走,我都不知道你是否还在,哥哥一点都不懂事。”
“你才多大啊,说话老气横秋的,”薛藏雪恶趣味地开始绕她的头发,“外婆他们好么?”
“外婆在风竹林后边住着,都不怎么出来的。外公去了药王谷,明天一早到这儿。哥你回来吧。”
“不行,我答应了某个人不会再回迦楠谷,你也别跟任何人说遇到过我。还有,我可能接下来几年都不知道在哪里,迦楠丹就继续寄到采微阁,等你们试炼的时候,就去看看,如果全部都在,你就全部拿了,当我死了。”
两人躺在就这样聊着,直到郁彼星撑不住睡着,薛藏雪才悄悄离开。
第二日告别时,郁彼星掐住自己的手,为了掩饰自己快哭出来的表情,在看到外公古衍波的那一刻就奔了过去:“外公我好想你。”
古衍波抱起她道:“几个月不见,我家彼星长这么高了啊。”
眼神却朝着薛藏雪射去。
薛素衣害怕被古衍波发现,早就跑到镇外面去了,剩下薛藏雪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尴尬。
薛藏雪努力展现出一个温和真诚的笑容,道:“偶遇彼星行舟,见两人十分聪颖可爱,就护了一小段路,请原谅在下唐突。”
古衍波一眼就看出面前这年轻人武功不凡,这种人出现在迦楠谷境地内,通常是闯阵或者求医的,但看他完好无损,想必两者都不是他来的原因。
莫非他知晓了彼星和行舟的身份?以此来威胁自己?干脆先拿下再说。
“那就谢过公子了。”
刚开口,手上的金针就飞了出去,迦楠谷玄冰针术,十二重!
但他只看见薛藏雪的手轻轻一挥,那枚金针就消失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内力波动。若不是他看见薛藏雪修长的手指拈了一根金针,几乎都以为之前的都是幻觉。
这么容易就接住了?
包括古衍波在内的迦楠谷一行人全部傻眼。
郁彼星竟然是最先反应过来人,她挣脱古衍波的怀抱,像母鸡护崽一样护在薛藏雪面前。
“外公!他是...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教过我们武功!”郁彼星本想说她是哥哥,可是昨夜薛藏雪千万叮嘱是不许暴露。
薛藏雪抿着嘴,拍拍郁彼星的手臂,示意她让开,走出两步,抬眼看着古衍波。
古衍波瞬间觉得自己被冰冻住了,他已经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自己的心境,这种压迫感,太恐怖。自己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很自信如果入采微阁的高手排行,自己进前二十是稳稳的。
这人这么年轻,自己就算然看不透他,但按年龄算来也不该有多厉害啊。他接针的一招完全震住了自己,更别说现在他眼神和全身散发的威慑力,这不是武功,仅仅是一种高位者的压迫而已。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这是怎样的差距?
突然,他看见那年轻人笑了,如冰河开冻,春阳融雪,施在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薛藏雪走近他,嘴角弯弯,拉着他的手,将金针放在他手上。
“古长老,这枚金针是您给我的见面礼,本应该下,可是,太贵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拿着,还是还给您吧,刚才多有得罪了。”
古衍波感觉到这年轻人的手有些抖,心中大慰,心想,他刚才是硬接下的,所以现在还缓不过来。方才那气势估计也是自己太高看他产生的幻觉吧。
本来想拿下他,但这么高的武功,就算是强闯四大五常阵也不算太难吧。而且外孙和外孙女好好的到了自己身边,没有像藏雪那样遇到危险,也是好的。现在既然有台阶下,古衍波还是愿意下的。
“年轻人,前途无量啊。”他不带任何情绪地拍着薛藏雪的肩膀。
薛藏雪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薛藏雪转身看了看鸢行舟,单纯无害的小孩,被急得有些出汗。再看郁彼星,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看着这边,深怕外公和自己谁受伤,但动作却是拦住了要上前的鸢行舟。
薛藏雪勾起嘴角,迦楠谷不会因为自己衰落,真是好事。
行舟、彼星,保重。
外公,保重。
那一天,他没有说告别的话,只是转身背向他们,伸出手挥了一挥。
薛藏雪跟人道别的时候从来不转身,也不说话,总是给人一个背影。没拿剑的那条手臂高高举起,随意挥挥,洒脱豪放。
这习惯从他出离乡那天开始就有了,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害怕分别,所以不去看那一幕,不回头,不多说。只是走得匆忙或缓慢,是那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的表现。
郁彼星咬着嘴唇,终归还是没忍住。她只有九岁,九岁的孩子能忍这么久真是不易,她扑在古衍波怀里痛哭,说好怕谁伤到了。
古衍波爱怜地抱着她。
鸢行舟也受了影响,默默地掉着眼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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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男孩晚熟,但是此刻看着薛藏雪的背影,他总觉得此生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个人,明明第一次见到,却觉得亲切。他说自己小小年纪下针稳妥,有大家风范,一定会是外婆之后最厉害的医师。他说哥哥要保护好妹妹,别让她受了欺负。他说他可以去研究一些阵法,保护迦楠谷。他说加强武功修行,外面太乱了,照顾好自己。
鸢行舟看着薛藏雪的背影,小声说:“江湖很乱,你也照顾好自己,哥哥。”
第92章风雪夜归
薛藏雪仅仅是在路口站立着,远远望着那四个杀阵,视野就开始不断扭曲。
上一次见了外公、行舟、彼星,可就差你了呀,外婆。
他将棺材立起,起跳,然后轻飘飘落到了棺材顶上。最后猛地一跺脚,地面顿时陷了下去,棺材一点点下沉,最后竟完全没入土中。
薛藏雪将千秋绑在胸前,低声道:“乖乖闭着眼,很快就好。”
风雪夜归,根本不是杀阵。
迦楠谷是一个家,等的是归人。
既然是归人,踏阵而上就是。
***
一座古朴的石桥连接了雪梅林和风竹林,通过这石桥往竹林深处走去,竟然又紧接着两座小桥,竹林里没有水,桥都没有建在河上,两边是绿油油的竹海,仿佛刚从冬季结束就到了这茂林修竹的夏天。
但此时并不是夏天。
无数落叶堆积在桥上,碧翠的枯黄的,没人清理,似乎荒废很久。风很不安分,毫无章法地从四面吹来,落叶被吹开飞旋在空中,稍微注意观察的话,那些细长的竹叶只要落到某条奇怪的轨迹上,就会像被有心人从中间破开,均匀变成两片,然后散开。石桥刚刚露出了有些泛青的石板,又一阵风吹来,那片青白很快就又被落叶遮住,像是从未有风出现。
这里就是四大阵的最后一站正是风竹林,在这里,每隔一炷香时间就会有一阵狂风暴起,不知从何而来,似乎让这竹林里的竹叶飞起,被分割成两半,然后落下,就是它的职责。
据说在里面不呆上一天是破不了阵的,可只要是呆一天的人均是不死即疯。现在由迦楠谷第二位女谷主,沉香婆婆沉九华作为阵主常年守阵。
竹林深处黑影晃动,一个高瘦的人影逐渐向石桥移动。这人算是比较高挑的,可手里却拿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扫帚,一挥又一挥,很慢很慢。
他清扫着这几十年都不曾被人清扫过的石桥。风又起,他刚扫过的地方又被叶子覆盖。而他沉默不语,丝毫未改变节奏,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但不知怎么的他扫帚一挥,那叶子在半空变了方向,落到了路径外面。
长发用黑色发带懒懒束在脑后,随风而起,明明这年龄应该存在的乌发中却数缕白发夹杂。
当薛藏雪到达最外面的那座石桥,还差最后一小段的时候,夕阳已剩余晖,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从桥的另一端走来,背上背着一个大背篓,步伐稳健,她看到桥上只剩最后一点的落叶,停了下来。
薛藏雪看到她之后没有停下扫地的动作,只是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一时间,除了竹林的沙沙声和扫帚与石桥摩擦的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直到两人相距不到三尺,老婆婆终于开口。
“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可以出阵了。”
“多谢沉谷主。”非常虚弱低沉的声音响起,年轻人缓缓抬头,因为长期晒太阳带着麦色皮肤有些苍白,这是一张清秀的脸啊。散落下来的黑发有些凌乱,有一只眼睛都快被遮住了,但那眼睛是不会被遮住的,浅褐色的大眼睛安静而美丽,若不是眼中透着死气,这眼睛一定是他脸上最美最吸引人的地方。
“不用谢,你连闯四关,又替我在这风竹林扫了一天的落叶,我们迦楠谷就帮你做一件事,这是规矩。”沉九华双手一挥,狂风穿过竹林,之前被扫干净的路径又全部被落叶覆盖,如同一开始,那几十年不曾清理的样子。
沉九华微微一笑道:“现在能不用内力,安安静静地在这阵中扫上一天竹叶,还不死不疯的人太少了。”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熟悉,特别是眼睛,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没什么印象。
这人脚下虚浮,若不是内力空虚,就是普通人。他扫了这么久的地,脸上却毫无红晕,反而更是苍白。加上脸颊瘦削,眼眶深陷,下眼角附近青筋隐现,想是身体本就虚弱,这四阵闯下来已是疲惫不堪。
难道他闯阵就是为了看病?
但这脸上的病态并不是什么绝症,只是虚弱而已,在外面的镇上就可以治好,为何非要闯阵进来?不过眼中的死气倒是很令人担忧,莫非受了重创已是濒死状态,脸上的虚弱只是回光返照?
让沉九华一眼看不出的病症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他真的只是普通虚弱,死气只是内心的自我放逐。要么他的医术或者武功已经可以控制外显的身体表象,但她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瞒过自己,他来看病没必要瞒着自己。
沉九华本想选择相信前者,但在看到薛藏雪的胸前捆着的孩子时,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后者。
她伸手试图拨开挡在孩子脸上的丝绢,薛藏雪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沉九华的手居然差点他外放的真气冻伤。
“对、对不起。”薛藏雪有些结巴,“我一直在给他灌输内力,你若是碰到会受伤。”
那个孩子只露出了半张小脸,就已经让沉九华看清楚了他的气色,所受之伤比这个年轻人有过之而不及,而年轻人从三日前闯阵开始,到现在居然一直分神在给这个孩子续命!
“你要求的事情不简单吧,对你很重要?”沉九华沉声道。
“嗯,”黑衣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拢了一下头发,“很重要。”
我想来看您,很多,很多年了。
薛藏雪的动作很女性化,沉九华本以为他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但此人虽一身男装不涂脂粉,也并未易容和掩饰她是个女子的意思。
很有趣啊,这个年轻人。
“你的孩子?那这次是给你治病,还是给这个孩子?”
沉九华不知为何起了故意刁难的心,她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为孩子做到哪种地步。
“我来这里,原因有二。其一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薛藏雪将缚在千秋身上的丝绢取下,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外…沉谷主,我希望能将他放于你与古长老身边十年,由你亲自为他扎针,由古长老亲自教他习武,并且疗伤治病期间只吃你亲自做的迦楠丹。有一点您不必担心,他的经脉与常人不同,古长老不必教他迦楠谷的功法,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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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给他传信教他我的功夫,古长老只需要指点他,”
“你...”
沉九华从未听过如此放肆的要求,这个年轻人想要的太多。
仿佛知道沉九华所想,薛藏雪补充道:“当然,我们不会白占便宜。第一,我会定期给迦楠谷提供神印峰上的一品盛苍,除了隐叶沉香之外制作极品迦楠丹必备的药材。第二,我可以交出药王谷当年被盗的绝世医典的一部分。第三,我可以将灵犀七大古阵中的四个阵法写出。第四,我孩儿在这十年会跟着您姓沉,陪在二老身边,为你们端茶送水。十年之后,他学有所成,会为迦楠谷正宗做三件力所能及的事,也就是说他所承受的恩情将三倍奉还。”
“你做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你求的,我不看不透你的目的,这是交易?仅凭一品盛苍一条你就能跟迦楠谷谈交易,并不需要闯阵。后面的每一条,如果都是真的,那迦楠谷能为你做的事情会更多。你就只求我们养他十年?”
“当然不,”薛藏雪回答,“他八岁后,请将他放入迦楠谷禁地,让他独自闯关。每一年许他出谷一次,我会在各个地方设下关卡让他去修行。他如受伤回谷,需要他自己破阵进谷,每一次开一个阵就可。十二岁就可以四阵全开,他若破不了阵,就是自己学艺不,你们不必留情。”
沉九华沉默了许久,问:“为什么一定要迦楠谷?”
“在下…自幼仰慕九华仙子,此举不仅能让我儿好好长大,也能圆在下多年向往。”
沉九华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成名早在40年前,这个年轻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从哪里看的古旧话本仰慕自己?
她看向年轻人的眼睛,薛藏雪说的竟然是真话。
“你为何一定要我和古长老亲自教育他?”
薛藏雪微微一笑:“其他人我信不过啊。”
沉九华一下就想起了当年他的外孙,正是因为她的疏忽,至今下落不明。
“你自己不留下?你不治病?”
“迦楠谷可以容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不能容下我。”薛藏雪道,“我不必治病,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可以么,沉谷主。”
她眼中的情绪快溢出来了,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健康的渴望,还有孺慕之情。这双眼睛第一次见,却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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