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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耽兮不可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岸
从这一刻起,郑以恒的镜头便被一个人攫取住了。
隔着数字取景器,舞台上的姜宏仿若近在咫尺,那流转的眼眸与勾人的唇角,仿佛都是对着他而来。
郑以恒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跃了几记。
隔了近五年,他终于又见到了盛装的姜宏。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姜老师和郑记者也能快些过上情人节x
单身老狗岸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呀!
☆、骄阳流火(6)
虽说这是一次以传统文化为主题的官方文化论坛,但是在舞台上这些行业代表之中,哪怕还有一位汉文化协会的负责人,真真正正穿着汉服的,却只有司射阁的蒋先生和姜宏。
蒋先生也穿着一身飞鱼服,只是飞鱼以外的绣纹却与林书哲身上的不同。他生了一副富态的福贵相,本是英气非常的飞鱼服,却叫他穿出了一身官老爷之态。而站在他身侧的姜宏却是一袭绛红襦裙,黑色的上儒,灰白的衣缘上纹着与裙摆处相仿的花样,和披帛上的绣纹相得益彰。
本是及腰的长发半散着,在脑后堆了个轻巧又雅致的发髻,上头点缀着三两支与裙摆同色的小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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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郑以恒眼中,这并不是正经的唐风打扮,与她身上的齐胸襦裙并不十分相配,却让她的美丽与绰约尽显。
姜宏素日里总架着一副金属边的轻巧眼镜,但今天显然特意打扮了一番,或是戴了美瞳的缘故,又或是那双杏眼本就熠熠,漫不经心的一个流转,就能直入人心。
似又回到了那些情窦初开的日子,他竟有些不敢直视姜宏的眼睛。
又或许,他连那个时候的自己都不如。
左手无意识地调节镜头,想隐藏这不合时宜的慌神。却没想到镜头再在这个时候对焦了姜宏眉间的那一点朱砂。
突如其来的特写。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画面里只有一个姜宏。透过相机的取景器,郑以恒甚至能瞧见姜宏胸口处的璎珞所散发出的淡淡光晕,与一缕缠在雪白脖颈上的发丝。
他知道姜宏本就生得美,初中的时候就有如一枝将放未放的花苞,本以为大学再遇,得见姜宏青春娇俏的模样,已算是他的幸运。却没想到,二十七岁的姜宏,才是那绽到极致的国色天香。
隐在黑暗中的身形微不可见地僵了僵。
这时,站在她身侧的蒋先生将话筒递给了姜宏。
姜宏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郑以恒只听见了身侧不绝于耳的快门声,咔嚓声声声作响,似都朝着姜宏而去。
她与司射阁的蒋先生,因为与众不同的衣饰,本就是一行人之中吸睛的所在。但姜宏年轻貌美,加之在旁人看来不符年纪的传统积累,顿时便让她成了全场的聚焦,连那妆容致、礼服华贵的女主持,都被衬得有些黯淡了。
待所有的嘉宾都简要介绍自己的身份后,姜宏跟在其余人身后,在主持人的感谢下很快便下了台。
冗长的领导致辞,毫无灵魂的鼓掌声。
董老师撞了撞郑以恒的胳膊,轻声问了句:“嗳,刚才那不是姜老师么?怎么变成她上台了?”
郑以恒端着相机,并没有回答董老师。
董老师仍开着录音笔,不好多说什么,只待那领导终于发完了言,瞥了眼他相机里的照片,拣了个机会轻声嘱咐道:“二楼取景不好。等会儿司射阁和浅草书院展演的时候,你到楼下去多拍些近景。”
蒋先生的发言比之先前的致辞,可谓幽默风趣又谈吐不俗,短暂的演讲后便是一场简易的乡射箭阵。
射本就是古代六礼之一,是君子必修的德行。为了舞台效果,更为了安全,所有的箭矢都被去了箭镞,但青年们身着飞鱼服的气场与挽弓翻弓的姿仪,却仍夺了满堂喝。
郑以恒背着相机绕着剧场走了一大圈,终于从舞台一侧的小门躬身回到剧场内时,姜宏已被主持人请上了舞台。
“很荣幸能站在这样的一个平台上,代表恕里浅草书院,与在座的各位交流切磋。我是浅草书院的代理负责人,姜宏。”
身后的门刚刚阖上,姜宏已然从善如流地向台下的众人介绍起了书院。郑以恒蹲下身子悄声游走在舞台前。原本便有不少摄影记者三两堆在观众席前的空地上,郑以恒挤到两个记者身后,端起相机。
“之前做前期报道的时候,怎么没听说浅草书院有这么漂亮的代理老师呢?”
“这两家的采访不是让《新侨报》独占了么?投机取巧的文化报…”另外一位年长些的记者小声哼唧道,“不过听我姐说我侄女的班主任就叫姜宏。”
“巧合吧。”小记者无心应了句,“采访过这么多人,同名同姓的数也数不清。”
“……浅草书院最初由h大国学院林教授与其学生共同发起创办,坐落于古朴美丽的恕里内街,是集国学启蒙、普及、相关文化研究保护于一身的公益性社会文化机构。书院成立之初承蒙市/委/市/政/府与汉文化促进协会的支持,经过十年的成长,才渐渐有了如今的规模……”
“也是,正经老师哪会打扮成这副模样。”中年记者瞅着台上的姜宏,感慨了句,“唉你可别说,上面这位这么年轻漂亮就爬到了负责人的位置,保不准和刚才司射阁那位有什么关系。”
借着舞台灯光,郑以恒探头瞟见两人相机包上的标识是市晚报的记者呐,无怪乎竟两人一起占了这么好的位置,嘴上也分外不饶人。
“……浅草书院如今分设两馆,为国学馆和汉风堂。我们秉承教学相长的理念,做最尽心的传统文化教育,对接h大国学院的优质资源,在国学馆开设国学启蒙课,无论是踏入社会的成年人,还是牙牙学语的幼童,我们都欢迎之至。因为这些都是上下五千年里先人们留给我们的瑰宝……”
“嚯,还有成人班?”小记者惊叹了声,“不知道学怎样?”
老记者“啧”了声:“想什么歪心思呢?认真拍照,就你刚才那些,都是废片哎!你挤上来做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只见郑以恒放下相机,佯作愧疚,小声道:“抱歉。刚才姜老师分享课例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我没听清姜老师后来的解释,不知道二位听见了么?”
两位记者面面相觑:“……”
郑以恒的工作证正安稳躺在董老师身边的相机包里,他们无从判断郑以恒的身份,唯恐他是省台的特约记者,一时竟都沉默不言。
“……在这十年间,我们吸招纳了大批优质教师与传统文化爱好者,设立国风堂,并依托h大国学院进行相应的文化研究,其中礼仪文明与服饰文化是我们的专攻方向。”
“说一句老生常谈的话,所谓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和服饰是华夏传统文明的两个核心。古代有五礼,吉礼、凶礼、嘉礼、宾礼、军礼。刚才大家所见到的乡射箭阵,就是嘉礼的一种。这些记载在史料之中的礼仪或许繁琐,或许在不同的朝代有了各自不同的发展,但它们都秉承着人们对天地自然、社会人事的恭敬与谦逊。”
“而服饰文化,则是礼仪文明最突出的外在表现。广袖飘飘的衣裙,女孩子们都很喜欢;抽风带水的长衫,男孩子们穿上了又会带出一分玉树临风。这些都是汉民族的传统服饰,我们称之为汉服。”
“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文化底蕴,也造就了不同风格的汉服。汉代曲裾端庄古朴、魏晋大袖潇洒不羁、唐代襦裙旖旎风流、宋代褙子清新淡雅、明代长袍严谨庄重。你们瞧,刚才司射阁箭阵小哥哥们身上的就是明朝飞鱼服;而我身上的,则是唐朝女性常穿的齐胸襦裙。”
“纵然不同的朝代有不同制式的服饰,但汉服上的文化内涵却是一脉相承的。往小了说,每件衣裳的后背都有一条中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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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为人应正直中庸,这样的细节之处不一而足。而往大了说呢?古时候一个人所有的衣裳按照穿着场合可分为吉服、官服、常服等等,不同场合、不同身份的服饰都有着严谨完整的体系。不同社会地位,即便在相同场合,所穿的衣裳也是不同的。这不只是阶/级/社/会的糟粕,还是人们对彼此的尊重,而这一份待人处事的态度,正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礼仪与服饰,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两种存在。说了这么多,大概都觉得听累了,”姜宏笑,“司射阁珠玉在前,我们也略献丑一番。既然我们的国风堂研究古礼服饰,那我们便用现有资料,用那时候的礼仪,那时候的嫁衣,为在座的各位复原一场唐制昏礼……”
“好像是论语里的句子吧?”台上,姜宏仍絮絮说着,蹲在下首的小记者终于颤巍巍地接了郑以恒的话。
“我怎么没听见刚才有提到这句?”中年记者这时候突然回过神来,不耐烦道,“你存心捉弄我们呢!”
“是二位没有用心听吧。”郑以恒笑了笑,“不过浅草书院的老师果真厉害,随口就能引经据典。台上的这位老师看着年轻,但是能做这样的演讲,才情和沉淀一定不是我们能望其项背的。看来我们还需要学习。”
两位记者:“……???”
郑以恒又笑:“打扰了。”
舞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剧场内响起古朴庄重的音乐声。
演讲结束,姜宏并未像之前的蒋先生那般直接坐回嘉宾席。她走到幕布之后,本想趁机从后台溜回化妆室取落在那处的手机,却在第一声钟磬响起时顿住了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观看昏前礼的vcr,出自郑以恒之手的vcr。
如释重负后,再听这钟磬声声,她竟突然有些想哭。
这些……就是她们所爱、所追求的传统古礼呐!
而郑以恒……究竟从何处找来了这么合宜的音乐呐?
作者有话要说: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出自《论语》。
子贡评论诽谤他人,孔子说:“你真的就那么贤良吗?我可没有闲工夫去评论他人。”
有人诽谤姜老师,郑记者引经据典地把人怼了回去,可惜姜老师并不知道()
☆、骄阳流火(7)
舞台上的荧幕里,佩戴进贤冠、身穿绛红公服的新郎领着两位穿着低阶公服的傧相走到新娘闺阁前。规格大门紧闭,内里传来侍女的刁难调笑声。新郎无法,只得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朗声用诗句催促着新娘快快妆成。
郑以恒的摄影技术的确是为上乘的,无论取景、分镜、剪辑还是配乐,无一不烘托了古礼中那抹似有还无的暧昧缱绻。
其实这个时候,闺阁内的新娘早已盛装,正由一位女性师长陪着。等到新郎催妆完毕,身着青绿钿钗礼衣的新娘这才用团扇障面,由侍女扶着缓缓走出内室。
姜宏轻轻倚着幕布,仰头望着舞台上的屏幕。
一切都恰到好处,隐在团扇后新妇娇艳羞怯的情态、侍女噙在嘴角的偷笑、傧相眼底歆羡又带着些揶揄……
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梁欢面上浮着的些微尴尬之色了吧。
姜宏无奈地笑了笑,等舞台灯光重新亮起,这才想起她本应当趁着播放vcr的时候去化妆室取手机。
只是……
她看向舞台另一侧,只见唐令仪正领着老师们,与工作人员一齐布置舞台上的道具,三面屏风、同牢礼所需的桌案器具、肉食盥盆等等。
她竟被郑以恒的vcr绊住了步子。
她在舞台幕布后已经停留了太久的时间,应该回到台下了。
纵然舞台两侧设置了阶梯,但姜宏站在幕布后,无法贸贸然地绕出来大喇喇地从台阶回去,只得从后台再绕回观众席。
正要移步,却突然有个清朗的声音唤住了她:“嗳?姜老师?”
姜宏循声回头,见是饰演赞者与司仪的两位志愿者提着下裳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这一侧的后台,就颔首轻声招呼:“来这儿候场?”
两个大男生穿着一身庄重的礼服,大气沉稳,只是冠帽下的脸庞仍透出一股与身上衣饰不相符的鲜活。穿着素白下裳佩戴黑白相间蔽膝的男生手中拿着写满蝇头小楷的布帛,朝姜宏点点头,神情上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另一位身穿鹅黄下裳、佩戴赤红蔽膝的男生是这一回的赞者,模样看着更老成些,神情却有些紧张。
姜宏拍拍他的肩:“没事的,别紧张。”
饰演赞者的男孩子夸张地给自己打气,忽然朝司仪问:“嗳呀!我忘了我行完礼后该先给谁分肉?”
“你应该先从侍女手中接过筷子,递给新郎新娘。”借着微弱的舞台灯光,司仪翻看着手上的布帛,那上头的蝇头小楷就是一会儿他的念稿。许是自己心底也有些许紧张,他不禁朝赞者轻声叫骂,“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等会儿听着我的话来就行了!”
将身形隐在幕布投下的阴影后,听着两人的调笑,姜宏抿唇笑了。不等两人上台,她转身走到舞台后,那儿有一扇门,门后的走廊围绕着整座剧场,一直从后台的化妆室通往观众席的入口。
然而刚走出那扇校门,她就被人堵在了狭□□仄的走廊里。
冷不防在这清净的后台撞上了男人的胸口,姜宏唬了一跳。
郑以恒脖子上仍挂着相机带,一手端着相机,一手扶住姜宏,弯下身子细细端详着面前的人:“没撞疼吧?”
姜宏讶异:“你怎么在这儿?”
郑以恒:“没见你从舞台上回到嘉宾席,就来后台找找。出事了?”
姜宏摇摇头:“我本打算去化妆室取手机。”
“在我这儿。”不等姜宏说完,郑以恒便要将口袋里的手机递给姜宏,“刚才撞见唐令仪,她把你的手机给了我。”
姜宏顺手接过手机。纵然型号一模一样,但背后磨砂手机壳上的小王子却出卖了它。姜宏心细,一下子就觉得手感不对。
蛤?唐令仪的手机?
见姜宏神情疑惑,郑以恒关切问道:“怎么了?”
她哭笑不得:“这是令仪的手机,她把自己的手机给你了。”
“……”郑以恒默了默,又问,“你的手机应该在她手上,我帮你换回来?”
姜宏却是摇摇头:“不必了,过场的时候我自己去找她。你这样算不算擅离职守?先回去吧。”
“……两千多年前的先秦就有昏礼,内涵妙。《礼记昏仪》中有记,昏礼者,将和两姓之好,上依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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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
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的诵读声,姜宏分辨出是那位担任司仪的男生正在解读昏礼的意义。
昏礼开始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见郑以恒仍站在身前,她急道,“昏礼开始了,还是这一回你们报社来了不止你一个摄影?”
郑以恒突然定定看向姜宏,并不回答,只是淡淡说:“刚才在台下遇见两个记者,市晚报的,似乎认出了你是市实验的老师。”
姜宏愣了愣。
郑以恒思虑良久,还是没有将那位中年记者不堪入耳的猜测告诉姜宏,只叮嘱道:“挺刻薄的两人,等会儿答记者问,如果看见了他们的台标,你能避就避。”
姜宏定了心神,笑道:“没事,我能应付。”
郑以恒颔首:“到时我和董老师都在,方向不对就请董老师帮你圆回来。”
姜宏:“……”不是说了她都能自己应付么……
“……现在,就让我们回到唐制昏礼的现场,一睹新人之风采。此前,两位新人已经经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终于到了沃盥之礼……”
清朗的男声仍在顿挫地解释着六礼,姜宏提着裙摆,跟在郑以恒身后,猫着腰一前一后走了剧场。她又会到嘉宾席入座,郑以恒则在舞台下方继续寻找合适的取景点。
此时,新郎新娘都已缓缓上台,在桌案的两侧站定。
舞台上的音乐已由动人心魄的钟磬声转为舒缓轻快的古曲。
“……请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沃盥礼成,请新郎新娘行共牢而食、三饭告饱之礼……”
随着司仪的指示,新郎新娘各自盥洗手,又向彼此行礼。这个时候,赞者由舞台一侧缓缓走至作案前,朝二人行礼,恭敬入座,从侍女手中接过系着红绳的筷子,分给新人,又用第三双筷子开始为两人布食。
这样的仪式流程,姜宏再熟悉不过。不知觉间,眼神就从台上的两人飘忽着转到了台下,知道遥遥望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姜宏才知道自己究竟在张望着什么。
刚在心里啐了句自己无用,眼前突然出现了张放大的笑脸。姜宏看向前排的jarvis先生,扯起笑容打了个哈哈:“先生您叫我有事?”
从前她只从梁欢口中听说jarvis先生从事文化工作,却没想到这位先生竟是这一回文化论坛的官方特邀嘉宾……想起自己给他的两张入场券,姜宏就觉得自己得不行。
jarvis朝姜宏比了个大拇指:“miss姜的演讲,很棒!今天你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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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司仪一声“礼成”,这一场浪漫缠绵的唐制昏礼终于结束。台上的八位演员纷纷起身,按照身上所穿的服装向观众行礼。
听着此起彼伏的掌声,姜宏长长地抒了口气。
她极想跑到后台,与所有人击掌庆贺,而后边打理道具衣饰边分享这一回展演前前后后的趣事逸闻,结束了心头一件大石,终究是欢欣而闲适的。
无奈她今天顶了顾亭的身份,只得继续坐在嘉宾席上,耐着性子观看接下去的企业机构介绍与相关展演。
所有的演员都已从同一侧下台,工作人员帮忙拾了道具,唐令仪抱着满满一个纸箱的锅碗瓢盆,慢悠悠地跟在所有人身后挪回化妆室。
眼前突然横出一条手臂,唐令仪脚步一顿,顺着靛蓝的衣袖望去,见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即便数年未见,仍能在心底勾起波澜的一张脸。
林书哲。
唐令仪撇撇嘴:“有事么?”
林书哲放下手,抿唇,静默片刻,才试探问道:“这边结束后一起去喝”
不等他说完,唐令仪一手将纸箱拢在腋下,一手从口袋中拿出了书院的工作名片,直接递到林书哲眼前:“工作上的事,联系顾亭老师。”
林书哲:“与工作无关,只是想……”
“拿着!”唐令仪见他无所动作,直接将名片丢到他身上,腾出手重新捧着纸箱,转身就走。
“只是叙个旧……”林书哲有气无力补道。
“唐老师?”梁欢不知为何又走了回来,见到走廊上的两人,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他径直走到唐令仪面前,从她手中接过纸箱,道:“张老师一直在找你。”
说着,微不可见地挑挑眉。
唐令仪了悟,忙跟着梁欢回了化妆室。
化妆室里又回到了先前拥挤的状态,除了梁欢,这些志愿者们多是在校大学生,是以换下衣饰之后并不久留,与老师们彼此道谢后便结伴回了校。
唐令仪心头宛如梗了口气,想到开幕式结束后指不定那厮又来堵人,恼得厉害。胡乱与张老师清理了会儿道具,终于忍无可忍,捏着手中的葫芦,叹了口气:“我先回了,剩下的辛苦张老师了。”
唯恐再撞见林书哲,她匆匆背上包就蹿了出去,压根没听见身后张老师的呼喊。
唐令仪嗖得跑没了影,张老师只得继续蹲到纳箱前,瞪着内里的外套与手包疑惑不已:这是哪位志愿者留下的?竟忘了带回去?工作群里问问?
刚钻进车,唐令仪尚且来不及系上安全带,就见副驾驶位的车门也被打开。怔怔望着一身职业正装的梁欢,唐令仪讶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唐老师不送我回去么?”
真是好不客气,唐令仪问道:“你和姜姜的那位jarvis先生呢?不用陪着了?”
梁欢熟门熟路地替自己扣下了安全带:“jarvis先生是文化工作者,本就是这次论坛的特邀嘉宾。”
唐令仪心中有口气卡在胸前,并非真的在意那位jarvis先生,闻言只将手头的背包向后一扔。见梁欢仍端正地拿着公文包,索性顺手也将他腿上的公文包仍向后座:“坐稳了。”
☆、骄阳流火(8)
等到所有企业机构的展演结束,已经过了九点。
姜宏全然没有想到一场开幕式竟能折腾到这么晚,且还不算接下来的答记者问。唯恐唐令仪还在化妆室守着她的手机,就趁着工作人员往舞台上搬凳子与主持人碎碎念的空隙,姜宏偷偷溜出剧场,没有绕回后台,只是靠着剧场大门边上的墙用唐令仪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心底暗自祈祷唐令仪这个时候就蹲在她的手机边。
所幸电话拨出不过几秒,那头就接通了。
只是……却传来一道男声。
姜宏愣了愣,半晌才辨认出手机那一头的是谁:“……梁欢?”
那头似轻笑了声,语气中暗含着一股无奈:“是我。”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令仪呢?”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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