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敷小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盐川酱
所以,从那天后,阿蝶便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的面。
某种程度上,阿蝶堪称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任她彼时是再何其坚强乐观的性格,此时也忍不住终日以泪洗面。
从客观上来说,那位青年阴阳.师对待阿蝶的确不错,平日里嘘寒问暖,饮食衣度一点也没落下。在得知她喜爱弓箭以后,更是立即在府内开辟了一方专门的靶场,只为博卿一笑。
几个片段看下来,傅小昨都忍不住产生了“这个家伙还挺不错的嘛”的印象。
但很怪异的是,阿蝶对他的态度却从始至终不曾软化,每每面对对方的善意示好,她也总呈一种抗拒之意。
然后,在这样的僵持中,某一天,青年阴.阳师向阿蝶开口示爱。他请求阿蝶嫁给他,允许他有堂堂正正的名义,照顾她一辈子。
“……”
对于两人的相处片断,傅小昨看得断断续续,所以对于对方的感情由来并不太清楚详情。说不定是当初一见倾心?又或者是如今日久生情?
无论是哪种,此时看着眼前青年那一派深情款款的模样,傅小昨都只能默默为他点一根蜡烛。
本着阿蝶的第一视角,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阿蝶小姐对于眼前的青年,绝不曾抱有任何的粉红情愫事实上,不要说是欣赏喜欢了,阿蝶对他反倒是以“怨恨”的情感具多。
虽然,傅小昨不是很明白这份怨恨之情的由来。尽管对方的确阻止了阿蝶与母亲见面,但是出于为她安全考虑,这种做法未尝不能理解。
她只能这么想:也许阿蝶是在生活的巨大改变落差之下,下意识地将内心的负面情感,发泄在了亲近善待她的青年阴阳.师身上。
总之,不出意外的话,这位青年的求婚告白,怕是要宣告失败了。
她正这么想着,耳边响起了阿蝶的回复:“好。”
“……”
纳尼!?
傅小昨一边反应无能地瞧着对面青年脸上惊喜交加的神色,一边听见阿蝶继续说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至少在出嫁当天,我希望妈妈能够陪在我身边。”
一转眼,就到了阿蝶出嫁的日子。
在傅小昨的视角中,只是眼前画面的一瞬切换,这具身体就已身着一袭华丽繁复的吉服,盈盈拜倒在了面色苍白的妇人身前。
身周看起来依然是在阿蝶居住的那个房间,装饰崭新喜庆。只是此刻,往日伺候在身边的侍人全部被遣散,徒留母女二人经久重处,一室喜色却也尽显空寂。
“阿蝶……妈妈对不起你。”面前的妇人也跟着跪倒了下来,哽咽着潸然落泪:“我明明、明明发过誓,为了你也绝对会忍住的……是我太没用了……”
相比起对方的情绪失控,阿蝶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安定的意味:“怎么会呢?一直以来,最辛苦的就是妈妈你。”
傅小昨对阿蝶的表现有些诧异。
从起初连日的悲伤垂泪、到后来对阴阳.师的莫名敌视、以及无端答应对方的求亲、兼之眼下这派反常的冷静不知何时起,她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阿蝶心态历程的转换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画面跳得太快,她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吗?
正顾自犹疑着,眼前的妇人已在阿蝶的安抚之下,稍稍稳定了情绪。
虽然眼中仍然盈着泪光,但看着眼前女儿盛装打扮的模样,她还是强制扬起一抹笑容:“阿蝶……我的阿蝶真的长大了,已经要嫁人了呢。”
“就算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阿蝶也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她这么絮絮叨叨着,阿蝶突然轻轻出声,打断了她:“妈妈。”
傅小昨清楚地看到,妇人整个身子瞬间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正觉得怪异,便听阿蝶沉静的声音继续道:“妈妈,你知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
……什么?
阿蝶父亲是怎么死的?青年阴阳.师不是都说过了,是被阿蝶母亲失控杀死……为什么要当着对方的面又问一遍?
傅小昨听得愣逼,可待看到对面妇人的表现,她的懵逼感反倒更重。
对方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角发抖,神情中透着股说不出的绝望感:“阿蝶……?”
似乎从对方的神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蝶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因为失控就杀死爸爸呢?我不可能相信的啊。”
“……”
傅小昨看着妇人彻底无助慌乱的面孔,完全张口结舌所以,阿蝶父亲其实不是死在阿蝶母亲的手下,那位阴.阳师说了谎……
言则,很有可能就是阴阳.师自己杀了阿蝶的父亲。可是,眼前的妇人为什么瞒下这一切,还要听凭阿蝶嫁给杀父仇人呢?
妇人脸上惨白一片,出口间字词破碎,根本难成语调,“我、我根本救不了他……他说只要我自愿进入设立好的结界,他就会好好对待你……我……我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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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的办法……他说喜欢你,会好好对你……我不相信他,但是也没有办法……”
她整番话语顺序颠倒混乱,但傅小昨还是大致听懂了她的意思,一时间只能愕然。
阿蝶也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她伸手过去握住自己目前发抖的手指,另一只手则从繁缀的袖间,取出一样物件,出口话音依旧冷静沉定:
“妈妈,我所热衷的弓之一道,教会我的是正心意,绝不愿苟且过活更何况,还是以牺牲你的自由为代价。”
傅小昨看到,她指间所执分明是一支箭矢,尖端寒光冷锐,箭身尾端的蝴蝶栩栩如生。
眼前的妇人不知从她面上看到什么神情,柔弱的眉眼间微微恍惚了一瞬,又颤了颤:“……你要做什么?”
阿蝶定声清晰地回答她:“我要跟从心意所向。我要尽全力,去守护我所能守护的东西。我答应你,妈妈,我会无所畏惧。”
“傻阿蝶……”妇人很快深深地垂下颈去,双肩发颤,语声也都抖得不像话。
良久,傅小昨才看她抬起头来目光却不是看向阿蝶,而是看着边上虚空中不知名的一点,也不知在看什么。这时她发现,对方面上那种怯懦弱势的神情褪了开去,眸中有点定定的光亮。
她终于重新看向阿蝶,轻声说道:“去吧。妈妈会在这里等你。”
在离开房间后,房门自身后阖上,下一秒,傅小昨眼前的画面再次切换了。
身周是乌压压的一众侍从,却一个也看不见眉目,只因此时阿蝶额面之前,已覆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纱,阻隔了视线。
她是这是要往哪里走呢?直接赴往婚宴吗?按说现在新娘应该要拜别娘家,才能坐上被送往夫家的婚辇。可现在阿蝶本人就身处阴阳.师府上,唯一的娘家人也留在了房内没出来……
想到临别前那位妇人的神色,傅小昨又想起阿蝶自己衣袖间的那根箭,心里不由泛起一种沉重的空落感。
她们两个要做什么呢?
她未尝是想不出来,而是有些不敢想。因为只要稍作考虑,她就忍不住想到那座蔷薇城堡里面一个活物也没有。
就这么内心沉重地看着眼前的白纱,以及外面幢幢不清的人影,耳边除了混杂的脚步声外一片安静,越发显得氛围沉闷。
阿蝶现在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傅小昨便有些怔怔地微微游了神。于是,当前方突然响起另一道人声时,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停。”
一众前行的脚步顿时一滞,随即有侍从围将上来,话音不善:“前方谁人阻路!何以胆敢耽误大事”
傅小昨有些愣。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刚才那道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下一秒,前方的挡路者,便再度缓声发了话,语气沉沉凉凉:
“这个,婚礼,我不同,意。”
第62章第62只妖有貉
在听出那是卖药郎的声音后,傅小昨整个妖就顿时处于一种“emmmm”的状态。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脑细胞差不多已经被阿蝶这反复转折的生平经历消耗得差不多了,以至于将这位大佬都抛到了脑后。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或者应该说,这里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心里迷雾重重,傅小昨下意识地伸手,想将面前遮住视线的纱罩掀开,但在抬手的瞬间,又忍不住地顿了顿她居然可以支配这具身体的行动了!
将白纱揭下后,她又紧接着发现,身旁原本簇拥着的那些侍从身影,不知何时竟已全部消失不见。
眼前她所处的位置,貌似是那位阴阳.师府邸中的庭院一隅。周边的景致在先前阿蝶的视角画面中曾有过几次笼统的闪现,这才给她留下了大致的印象。
少了那些随行的侍从,四周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好像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活物存在
不对,还有一个。
傅小昨抬起眼,朝先前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道身影便随即映入眼中。
身着一袭冰蓝色衣袍的青年,正静静端坐于这庭院中最高大的一棵樱花树下,身旁放着个硕大的朴质药箱,宽大的衣袖软软铺叠在膝边的泥地上。
青年的五官依旧秀美如春花,神色也依旧凉淡如秋水,颊边是一抹淡茶色的长发,静静垂落至胸前,更衬显肤色苍莹如冷玉。
傅小昨这一眼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那副冰凉沉静的眸光。
四下皆寂寂然,此时恰有微微一阵风过,有零星的樱花瓣纷扬而散,衬着树下那道赏心悦目的身影,丽凄美如画卷,迤逦不可方物。
傅小昨看着一言不发、不动声色的卖药郎,先默默眨了眨眼,又默默眨了眨眼。
大佬,随便出个外景而已,咱们有必要这么讲究入镜质量吗?
如果说他不是在刻意凹造型,谁敢信?
微微蜷缩着手指,在心里快速截图十六连完毕,傅小昨这才清清嗓子开口道:“嗯、药郎先生”
然而,她刚发出个话头,便突然被一声无预兆响起的轻笑声给打断了。
那是一种又细又软的稚嫩音色,合着眼见之景,听来仿若泛着一股樱花的甜腻香味儿。
注意到卖药郎的目光微微朝上方抬起,傅小昨也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抬头,朝眼前樱树繁茂的花枝间看去。
层层叠叠的粉白花瓣掩映中,隐约可见一道纤小的身影,坐在其中某根枝条上,正轻轻晃荡着双腿。
傅小昨尚还来不及看清,对方已从树上一跃而下。
那根枝条离地面足有数米之高,对方下落时,却透着颇为从容的徐徐悠闲之意。除了衣摆掠空发出的猎猎声响,双足触地间,似乎也未受到丝毫冲击的震动。
傅小昨就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体,仿若一抹烟雾似的,飘落到了地上,脸上的白底犬头面具,此时正显示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女孩看向依旧静坐于地的卖药郎,微微歪了歪脑袋,轻软的话音间笑意盈盈:“不错嘛,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看着树下两两对坐的身影,傅小昨持续一脸懵逼。
现在是什么情况?
又等了半天,见他们两个依旧是谁也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傅小昨终于忍不住尴尬地呃了一声:
“……那什么、有没有人愿意好心解释一下,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还没忘记之前一直在介意的问题:“话说这个阿蝶就是黑羽秀树的恩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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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吸血鬼?她们俩到底是怎样?”
戴着面具的女孩微微侧脸过来,朝她耸了耸肩膀:“死了呗,还能是怎样。”
“……”
似乎是被她面上的神情逗乐了,女孩顿时扑哧笑出了声。
虽然明知这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实体,傅小昨还是觉得嘴巴有些发干:“怎、怎么死的?”
见对方只是笑而不语,她只能按照先前的想法,顾自猜测,“阿蝶是不是想趁着婚宴的机会,杀了那个阴阳.师,替父亲报仇……?那就是她没有成功,反死在了阴阳.师的手下……所以她妈妈也应该是”
“不是。”
她话音未尽,就被对方简短利落地否定了。
“那她们是怎么死的?”
对方微讽地嗤笑了一声:“阿蝶那点小把戏,自然是不可能得逞的,但那个阴.阳师却也的确不曾杀了她……”说到这里,她似是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才复又继续轻声道,“她们两个,都是自杀身亡。”
……什么?
傅小昨眼前仿佛再次看见了阿蝶出房间关阖房门时,那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屋内妇人的柔弱面容上,那种掩在苍白之下的异样神采。
所以,她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自杀了吧……
想到这里,一时间,她只能愣愣不语。
如此默然沉凝半晌,傅小昨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眉头再次微微纳闷地皱了起来:“不对呀……”
“你之前说过,仅凭那个阴.阳师的实力,没有办法囚禁住那个吸血鬼,也就是阿蝶的母亲,当时是多亏了你帮忙……现在你却又说,阿蝶的母亲是自杀而死……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当然不矛盾,毕竟她当时是受了我的怂恿,才会自杀的。”
女孩抬起手指,在面具上轻轻一敲,原先的笑脸很快褪成了茫茫的空白:“那把用来扎穿她脖子的短刀,还是由我递到她手上的呢。”
“……”
傅小昨呆呆地看着她,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你、你那时候就在他们身边吗?”
由于在阿蝶的生平画面里,从没出现过类似眼前女孩的人物,以至于傅小昨一直以来都认为:对方是在阿蝶母亲被送往蔷薇岛后才出场的角色。
若非如此,为什么在阿蝶的印象里,根本不曾存在这样一个人?
还是说,关于这“第三辈子”,相较于真正的事实,依旧有虚假之处?
对了,这迥异的“三世”由来尚且不分明,会不会其实全是眼前这女孩编出来的啊?
这么一想,傅小昨心里顿时微微警惕起来。
“……何止是当时,一直以来,我都在她们身边呢。”面对她的疑问,女孩意味不明地如此轻声感叹了一句。
说着,她摊开手掌,接住了眼前一片飘落下来的樱花瓣,语气轻浅:“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包括现在这个地方的确都是由我虚构的世界。”
“……”虽然对方承认了,傅小昨却觉得自己脑袋更晕了。
她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再去思考琢磨对方行为的意图默默在心里哀叹一声,傅小昨干脆一转眼,可怜巴巴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静坐于女孩对面、始终不曾言声的青年。
那厢卖药郎面上仍是淡淡,只微微撩起眼皮,看住了面前的那张犬头面具。他缓声说道:“为了他人的欲.望,忘记自己的外形,很愚蠢。”
对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傅小昨不得其解,那名戴着面具的女孩却也随之噤了声,沉默不言。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茫然,卖药郎朝她看了过来,言声淡淡:“是,物怪。”
……物怪?
傅小昨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即刷的看向他对面
这个家伙是物怪?
对了,她之前就说过“里面没有物怪,但很快就有了”这种意味不明的奇怪话语,其中的意思难道是指……她自己就是那个物怪?
如果她就是物怪
傅小昨绞尽脑汁,半晌忽而感到眼前一亮,仿若醍醐灌顶,思路也突然活络了起来,瞬时间脑洞大开
“我知道了!既然一直以来都呆在阿蝶一家边上,所以你可能也是曾经被阿蝶救下的妖怪,为了报恩,于是悄悄潜伏在他们周围!后来,你却因为沾染上阿蝶心中的仇恨,成为了物怪!变成物怪以后,你不仅心理误入歧途,蛊惑自己的恩人母女自杀,更因为仇视着阴.阳师却干不掉他,为了发泄,就在这个岛上各种大开杀戒!至于之前我看到的阿蝶前两辈子,其实都是你为了掩人耳目糊弄我们而故弄玄虚!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
听完她这一番有理有据、无从反驳、毫无逻辑漏洞的缜密分析,女孩面具上的神情图案开始飞速转换,半晌才终于带些犹豫意味地,定格在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上。
一边的卖药郎则默默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沉静的眉眼间,似乎有一丝慨然感叹的神色。
“……”
不知怎么的,在两人这双双沉默的反应里,傅小昨觉得自己的双商之一似乎受到了某种羞辱,一时间简直恼羞成怒:“……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咚”的一响,面具上微微扭曲的表情散了去,女孩叹息一声:“你说了这么多,结果只对了一点我确实是曾经被阿蝶救下的妖怪。”
至少、至少还是有一点猜对了嘛!
傅小昨很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居然在默默地为这个消息而感到庆幸……
她瞅瞅对方面具上那副颇具特色的犬头造型,试探着猜道:“你是犬妖?”
“更准确的说,是犬科中的一种我是貉妖。”
第63章第63只妖无面(番外四)
我是貉妖。
当然,在人类的说法里,他们可能更习惯称我们为“狸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这个称谓就被用得广泛得多了。
但我还是更习惯称自己为貉妖。
这一点可能与我的名字有些关系
荷。狸间荷。
说起来,这其实不是我原本的名字,不过,对于我原先叫什么,现在却也已经记不清了。
狸间是族员统一的缀姓,其后的名只是用于区分成员个体的代号。而自从我离开了家族,进入人类领地生活之后,那个代号之于我,也就失去了意义。
啊,以误会,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我所隶属的家族历来赫赫有名,荣光无度,能够生来便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为此一直是感到十分荣幸的。我的意思是,我的“离家出走”,并不是出于什么中二期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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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取闹。
事实上是因为,我当时想化形混入隔壁那群乌鸦的本家放火砸场,结果这个伟大计划被提前识破,只能遗憾宣告落败作为代价,我被一群蠢鸟撵着飞逃了几天几夜。直到远离家族领地,最后被一名人类女孩射箭救下,我才算是堪堪逃过一劫。
这个名叫“蝶”的女孩子,从面貌到神态,一举一动之间,果然都恰如其名,正如蝴蝶一般的轻盈美丽。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也越发觉得,她实在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她,而是关于她的母亲。
那是一只吸血鬼。
身为血族,却嫁给了一名人类,还生下了一名人类女儿。
妖怪与人类之间的跨种族爱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哪怕是我原先还在家族中的时候,此类逸闻亦是屡见不鲜。
比如我曾经的某位发小,就是个血淋淋活生生的现存案例。
那个家伙本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二货,却因为一次胡乱挑地方睡懒觉,误入了人类村落。经过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他整个妖便彻底失了心魂,整日就知道借酒消愁。
出于好奇,我在他某回酒醉后,趁他口风不严撬了话。原来,在进入人类村落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借住于一名柴夫家中,朝夕相处之下,竟对其生出了情愫。
我很纳闷。
就我所知,我这位发小并不是这么窝囊瑟缩的性子,真要喜欢的话,去把人抢来绑在身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至于如此郁郁不得志地逃回家来?
“我……我没脸见他了……”
他一边脸色惨白,一边大口灌酒,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要不是我不小心打翻蜡烛,引起火灾……他怎么会被赶出村子……他肯定已经恨得我要死,再也不会想看见我了……”
好吧,看来这其中还有些我不得而知的细节缘由。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印象中,那家伙可是好生心如死灰失魂落魄地颓废了几天,直到某日,我实在看不惯那副衰样,终于忍不住出口嘲讽他:
“就算他真的不想看到你,你就不能自己去看他吗?”
那番话后,他倒似乎的确清醒了几分,之后的日子里,一改买醉之态,复又变得行踪不定起来。
我那话的本意是想暗示他强取豪夺可破,必要时刻,强制□□亦无不可。
此后见他稍稍振奋神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开了窍,果真在哪个地方为心上人建设了秘密的小爱巢。可谁知,在秘
偷偷跟随潜行之后,所得知的真相却让我大跌眼镜
身为一名雄性,为了个普通平凡的人类男子,我这发小竟然用自己生来的天赋,甘愿化形成了对方钟意的丰腴女子体型,终日混迹于鱼龙混杂的人类集市,当个一文不名的酒娘只为求对方每日来买酒时,能够看见他两眼。
真是可悲啊。
我当时忍不住这样感叹着。
当然,跟我发小的单相思苦恋不同,阿蝶的父母之间,倒是切切实实的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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