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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敷小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盐川酱
看着女孩出了房门,及川微微皱了皱眉:“田少爷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听说这边没什么进展......想把计划的最后一步提前。”德次恭谨地垂着手,老实回答道。
及川勾了勾嘴角,有些嘲讽的意味:“按他说的做。多叫点人手,把情况控制好了,造成的损失全部报过去,一丁点都不要漏下......过几天就是斗兽赛了,别让外头听见什么不好听的消息,懂了吗?”
“是。”
傅小昨一出及川的房门就分奔向着楼下花阁而去,照常卖药郎都是坐在那儿发呆(并不),随便一低头就能瞄到。
然而,好巧不巧,以前没想找他的时候老是能看到,今天在整个花阁搜了一圈,却愣是没找到人。她急得直喘粗气,只好一拐角直冲后院而去,结果柴房里只有一只犬神老老实实趴在原地,同样没有卖药郎的身影。
上哪儿去了啊?
她整个人腿一软靠坐在墙角,心里一片茫然。现在可怎么办呢?已经没有时间慢慢等犬神堕妖了,田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到时候,连卖药郎还有没有机会来给柜子贴符咒都说不准。
想到符咒,她抬眼看向对面,想着等会儿找到卖药郎,一定要让他抓紧时间来补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符咒,结果这一眼看去,入目所及却是一片空白。
傅小昨的脑袋里也整整空白了两秒钟,忍着腿软站起来转了圈身子,确定自己刚刚的确没有靠错墙角
柜子呢?柜子不见了?
只剩下一片空白的墙壁立在眼前,整一片长长的高柜都不见了!
她把整个屋子都转了一圈,再回到犬神面前,看着它身周还保留着那圈符咒,脑子里仍是一团浆糊。
会不会是卖药郎把柜子弄走了?可他应该不会说也不说一声,而且之前她也提过这个建议,当初两人都是默认否决该措施的。
那会是谁?及川他们?田的人?为什么呢?卖药郎会不会也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到处找不到人?
自进房以来,她脸上神色便是一变再变,担忧惊惶迷茫不定,就差没有掉出眼泪来。连天来都没肯乖乖给她好脸色看的黑犬,一双兽瞳始终定定地看着她,几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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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错觉般的担忧意味。
半晌,她强自咽了口唾沫,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来回急急踱了几步,最后狠狠在心里下了一番决心,咬了咬牙,目光里含着一股壮士断腕的坚决,用上自己学习来的最正式的礼仪,尽可能端正地、在地上的黑犬面前跪坐下来。
她又深呼吸几次,小巧鼻尖有些微微的发红:“好吧......今天以后,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过来看你了。”
这一句话音刚落,黑犬悄悄扬着的尾巴便瞬间滞在空中,有尖利的爪子于足下微微伸出,原本安静乖巧的兽瞳里浮起几丝凶戾暴躁的神色。
傅小昨没有察觉到空气里乍起的几分危险因子,径自板着一张小脸,继续道:“卖药郎说,你们犬类有天生的忠诚本能,所以一旦认了主子就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么,以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在墙上把头都磕破了,有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犬神原本凶残的目光又是一滞,转而有些无措的感觉,硬邦邦僵在空气中的尾巴都有些示好地摆了摆。
傅小昨依旧没注意到它的转变,紧紧皱着眉头,咬了咬唇角,仿佛接下来说的话需要花她极大的决心与勇气:“我知道这样很蠢,只是......你对田的立场应该已经有所软化了,不然卖药郎不会说你堕妖在即......按理来说我只需要等着你继续想通就行了,可是现在时间不允许......再过几天你可能就要死在斗场,我也出不了这个地方......”
这么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到重点,但身前的黑犬却满目极认真地听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非要守护着什么......我、我虽然很没用,我......所以”这么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过于羞耻的情绪浮上来,她话里甚至开始带上一点抽泣。
最后,她几乎是以一种当年第一次带上红领巾、在国旗下宣誓的劲头,满脸涨红地朝着面前的黑犬大喊出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请......请把你的忠诚交给我吧!我会努力背负着它,带你一起往前走下去的!”
幼小的身子在浑身僵滞的黑犬前,端正地跪坐着,轻轻地发着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某种难以言表的羞耻感。随着第一滴眼泪没能忍住而从眶中轻轻掉落,她紧紧闭上眼睛,黑长的眼睫因泪水濡湿,稚嫩纤细的声线含着颤抖地继续道:
“请,为我堕妖吧。”
......
被自己发言的中二程度过于羞耻到,以致于逃避现实的傅小昨,是因为眼睛处湿热的舔舐感而震惊得睁开眼的。
入眼处,是流畅的下巴线条,秀挺的鼻梁,还有一抹殷红润泽的唇角。
嘎?
先前的那抹舔舐感并不是她的错觉,因为对方很快再次伸出舌头,向她盈着泪珠的眼睫舔过来。敏感的眼睫快速颤了颤,挂着的眼泪轻轻滚落下来,并被那猩红的舌头快速卷入唇内。
咋了咋舌头,对方仿佛就此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游戏,意犹未尽地又尝试了一次,然后是乐此不疲的第三次,再然后,喉咙里甚至开始发出某种类似兴奋意味的呼噜声。
于是,被舔了三次的傅小昨终于从死机状态清醒过来,猛地伸手要将人推开:“喂!”
双手推在对方裸露的肩膀上,温热柔韧的触感却仿佛推在一堵钢城铁壁上,丝毫难以撼动。然而,对方在她刚刚表现出推拒意思的下一秒,便自行退了开,然后......巴巴无声地望着她。
傅小昨整个人反应无能地与对方对视三秒钟,很快产生了一种跟摇着尾巴讨食中的狗对视的怪异即视感狗?
她思维迟滞地、无视眼前为着寸缕的少年身躯、目光一路向下原地的黑犬已消失不见;位于狗脖子上的锁链,此时正套在眼前的陌生少年颈间。
这么两个想法冒完,她目光颤悠悠地在对方脸上转过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俊秀的眉眼,朗朗的朝气真是个赏心悦目的小哥哥
“......犬神?”
一直安静盯着她的少年,听到这一声,喉咙里又发出了那种呼哧的低喘声,眸光亮闪闪的就要凑上前来。
傅小昨刚要出手挡他,耳边突然听到外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杂乱的说话声。
她顿时顾不上对方是不是又要舔她了,因为从刚刚零星听到的说话片段里,她赫然听到了“田少爷”这个字眼!是田派来的人!居然这么快来了!
她刷地站起身来,看看眼前的情况,飞快环视一眼,没看到能供两个人藏身的地方,跑出去更会跟外头的人迎面撞上
所以,她该怎么解释,这间房里为什么少了只狗?又为什么多了个人?还是个裸男!?过于情急之下,傅小昨只觉得脑袋一阵眩然无论如何,最主要的情况还是,她先得把眼前这个家伙是犬妖的事情瞒过去再说。
当了妖怪以来,习惯了在人前各种隐藏自己的身份,此时的傅小昨也下意识地将这种思维模式套到了犬神身上在她此刻的潜意识里,对方是个跟她一样的战五渣,一被发现是妖怪就死定了!
这厢的犬神在她站起身来的同时,就也跟着改为跪坐姿势,这样他刚好可以跟她保持平视。这时,察觉到她焦急紧张的情绪,他眉间微微皱了皱,抬手拉住她的袖子,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抬起微微一扯傅小昨看着那缚于对方颈间的铁链应声而断。
看着对方满是骄傲邀功神色的目光看着自己,前一秒还坚信自己遇到了什么生死难关的傅小昨......只觉此时此景,无言以对。
门外人声已近,犬神将她再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然后便就着未着半缕的状态,毫无羞耻心地,面朝大门,站起身来。
傅小昨捂了捂脸,小小声地在后方说了一句:“不要冲动啊......”
然而效果并不拔群。
在门口的一众人等出现在视野中的瞬间,少年便狰狞起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凶狠地瞪着门外,薄唇微启,出声间透着分明的杀意:
“汪!”
门外众人:“......”
傅小昨脸上还挂着先前的泪痕,闻声顿时悚然一惊:“不要叫......”
犬神少年听到她的声音,凶残的表情一滞,转过头看见她皱着小眉头
的严肃神色,条件反射地、讨好地、吐出了舌头。
门外众人:“......”
傅小昨眼里红通通的尤含着泪光,忍不住再瞪他一眼:“不要吐舌头......”
俊秀挺拔如青竹的少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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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快速回舌头,面上浮现出几分不解而切实的委屈。然后,下一秒,他整个人便化作了一头黑犬,嘴里呜咽着,转过身朝她靠近过来,尾巴转啊转的,老老实实埋头在她跟前,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门外众人:“......”
傅小昨:“......”
不要变成狗啊......
笨蛋!
第12章第12只妖犬神(番外一)
那个男人说,犬类有着与生俱来的、近乎本能的忠诚感。认了主的狗更是容易在这种本能里走向极端。
犬神是同意这个说法的。
虽然,它是在十六岁“高龄”的时候,才认定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就是……需要你保护、会让你觉得温暖、只是看到她就觉得开心、想要一直待在她身边、不允许任何事物伤害到她、觉得她比你自己更重要……这样的存在。”
父亲在它小时候这样告诉它。
父亲的主人是个普通的人类女性或者不普通?它记不清了。那个女人嫁进了那户姓田的人家,生了个儿子,之后没过几年就死了它对她的印象仅止于此。事实上,它尚且仍记得这么个人,也只是因为彼时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饿死在她坟前而已。
它隐约记得,那个女人死的那天,那家大户遭了土匪,她为了保护自己四岁的儿子,最后被土匪乱刀砍死。父亲当时已经老了,没有能够救下她。
虽然那个女人至死都没机会说上一句话,但她拼死也想保护儿子的意志是显而易见的。然而,父亲对那个孩子被抓走的情况却无动于衷,只是一动不动地守在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前。
没能完成主人的命令可是最丢脸不过的事啊
它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犯了如此低劣的错误,于是拼命上前从土匪手里把那个小孩夺了回来。它当时还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不然日后父亲回想起来,必定会感到羞愧万分。
然而,它没能等到父亲想起这些的时候,因为没过几天,父亲就死在了那个女人的坟前。
田不是它的主人。
父亲曾经说过的那些情况,它从没有在田身上感受到过。
留在田身边,只是作为父亲曾经犯错的弥补。它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护这个孩子到他有自保能力的时候,不然,父亲到了冥界,必定会没脸去见那个女人。
它也本来以为,一直到死,都永远不会有自己认定的主人出现。
直到那一天,那道纤细稚嫩的声音,在它头顶上方怯怯地响起,轻悠悠地、飘进彼时它一片混沌的意识里。
“你、你好......你到底......是不是妖怪犬神啊?”
很久以后,它回想起那一刻,仍然会觉得,那仿佛是一道温暖明亮的天光,混杂着脆弱甜蜜的香味,缓缓地,洒落在昏沉与疼痛的混沌中。
每次听她讲话,它都会感到非常、非常的开心,以致于后来,它甚至开始觉得这份开心是超乎常理、不正常的,不然怎么一看到她,它好像连身上的伤口都不觉得很痛了?它知道她是妖怪难道是妖怪特有的能力吗?
她老是说一些很古怪的话,但它也老是忍不住每一句都认认真真听下来。前面几天里,她不停地给它讲了很多它从没听说过的故事,什么孔融让梨、孟姜女哭长城、司马光砸缸、丑小鸭......它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似乎是想向它歌颂人间的真善美可是她不是妖怪么,为什么要赞美人类?最后她握着小拳头严肃地看着它:“世界多广阔,生活多美好!你一定要抱有希望,不要堕妖!”
......无论她是为了什么,总之,它下意识地在心里默默记住不可以堕妖。
然而这么没过几天,她突然又来把前面的那些故事从头念叨了一遍,最后依然握着拳头严肃地看着它:“世界多广阔,生活多美好!你一定要忘记田,早日堕妖!”
所以......她到底是要不要它堕妖呢?不得不说,它的确为这个问题迷茫了很久。
不过,它很快发现,只要是她的意愿,前后矛盾也没有关系,它好像全部都愿意去照做她不想它堕妖,它就努力不堕妖;她想让它堕妖,它就努力
......话说,怎么才能堕妖来着?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样会有用,吧。”
“警告你不要再来打击我了啊喂!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那个背着药箱的男人,好像总是一开口就让她生气。
“你,想要当,它的,主人,吗。”
......什么?
不仅是她,连它都被那个人说的话彻底惊呆了。
要当它的主人吗?
需要保护、很温暖、只是看到就觉得开心、想要一直陪在身边、不能伤害、很重要。
要当它的主人吗?
主人?
几乎是瞬间内,全身的血液都为着这个字眼,疯狂地叫嚣着鼓动起来。
主人......
主人!主人!
当我的主人吧!
“呃?当然不啊,我怎么当得了它的主人呢。”
下一秒钟,它就听见她这样说。
柔和稚嫩的吐音,依然仿佛浸润着温暖的香气,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入它的耳中。
父亲死前曾告诉它,如果有了认定的主人,一定要拼尽一切守护好对方。因为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失去。但是那一刻,它发现这是错的,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被抛弃。
她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阴冷的安静。
不确定是不是它的错觉,它好像听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又似乎不是骨头,好像是冰冷的血液轰鸣着击撞在耳朵里的声音。
从她说出那句话开始,这具躯壳就开始慢慢地散架了,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就要停止了,全身的毛发都要散落了,它要变成灰尘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它就要消失了。
咔哒。
耷拉在背脊上的铁链滑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它低下头,看见了一双绝非犬类所有的手掌。
哦......原来它没有消失。
它堕妖了。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别扭啊?我哪里惹到你生气了吗?”
她这样问它。
它没有生她的气。其实它想告诉她我已经变成妖怪了。其实它想再问她一句如你所愿,我已经堕妖了,你还是不想当我的主人吗?
可是它不敢看她了。被所认定的主人抛弃的狗,完全没有存在于世的意义,它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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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所未有的自我厌恶与怀疑中,要是看她一眼,它绝对会忍不住求她亲手杀了它的。
听到她的声音、听不到她的声音,它分不清楚哪一种情况更让自己痛苦,等待本身也是。
但她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今天她好像碰到了麻烦在看见她进门前,它便感知到了这个意识。
以往,她每一次提着那只鸟笼来找它说话的时候,嘴里总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子,脚步轻快地进门来从她踏入庭院,它就能听出来,那种独特的,唯一的,细碎轻盈的小步子在今天,第一次透着明显突兀的杂乱慌张。
它暗暗绷紧起神经。果然,在那道身影出现在门口的瞬间,它便看见她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惶急。
她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但是往房里看了一圈,便很失落地靠坐在了墙角。她来找那个背着药箱的男人吗?那个人昨晚从这里出去以后,它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昨天夜里,曾有个头戴斗笠的陌生人进过这间房间,看着身形似乎是个女人,举止很怪异,进门以后完全没有理会它,直奔墙角的那一面长柜。它隐约听到她口中叫着“宝宝,宝宝,我可怜的宝宝们......”之类的话语,随后便以一己之力扛起整面柜子,出了门去。
在那之后,那个背着药箱的男人紧随而至,朝着同样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个柜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也知道她一直在为这个问题烦恼,所以,昨天晚上看着那个带斗笠的怪女人把柜子搬走的时候,它并没有拦住她。
它原以为,解决了这个麻烦,会让她开心的,怎么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看着她焦虑地紧皱着眉头在房内走来走去,它又开始对自己产生了那种厌恶的情绪它甚至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在烦恼什么啊?什么让你不开心啊?你不喜欢什么啊我帮你把这一切都消灭掉,好不好?
正这么想着,它就听见她说从今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过来找你了。
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再也不会来找我。
再也见不到她。
它好像是窒息了很久,直到看到她眼里有些疑似泪光的东西,才从那种浑身冰凉的耳鸣感里,解脱了一丝意识出来。
她这是......想哭了吗?为什么?因为不能来找它?所以在难过吗?
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原本浑身僵直的、冰冻着的血液,才又开始缓慢流动起来了。
一只合格的狗,不是应该让主人开心吗?可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的当时,它几乎有种奇怪的死后余生的快感,甚至还在想着:再为我哭吧,为我流更多的眼泪。
它就痴痴地看着那些扑落落掉下的眼泪,听见她说:为我堕妖吧。把你的忠诚交给我。
它是怎么被抓住的?它有点想不起来了。
在她面前化出人形以后,它整个脑袋都被弥天的喜悦感冲得眩眩然,记忆几乎是断片的。一直到被锁链锁住四肢甚至到现在,它仍旧处于一种,嗯,高兴得快要疯了的状态。
非要回想的话,好像是田派来的人在它身上贴了张奇怪的符咒,它便使不出力气来了。在那之后,它逼出妖兽化的形态,勉力将她送出了那个地方因为浑身脱力,它只能先保证她的安全,于是用身体堵住已被破坏得看不出原样的大门,为她争取足够逃跑的时间。
它甚至压根不记得自己在捧着她往门口挪的过程中,一不小心一爪子碾死了闻声而来的田大少爷。
对了,在门口的时候,她好像跟它说了什么,它还是有点记不清了,似乎是“心剑”什么来着?原谅它吧,它当时高兴傻了,脑袋里跟耳朵边上尽是放烟花的声音,实在没能够听清楚。
它是以一种堪称羞涩的目光,目送她迈着小步子跑远的。
它成功救下了主人。它可真是太厉害了。
主人真棒。跑的样子真可爱。
那些战战兢兢地开始往它身上缠铁链铁锁的家伙,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自己面前这头凶残妖兽的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要被斩除了吗?
它趴在地上,歪着脑袋,心里连哪怕一丝丝的恐惧都没有。
它早就看见了,它的小主人,就趴在围墙上,角落里。
真像个小太阳。
它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它的小太阳,从墙上掉了下来。
她掉下来了
掉在它身上了
然后,被它捉住了。
“唉唉唉停一停!”傅小昨瞄到街角一抹熟悉的冰蓝色,连忙大喊道,快速奔跑着的巨大黑犬温顺地停下了脚步。
她睁大眼看清对方熟悉的面容,惊奇地道:“药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之前你去哪儿了啊?”
“有,事。”卖药郎的声音依然冷淡如昔。
黑犬背上的少女闻言眨了眨眼,没再追问,只是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马蹄声,秀白玉致的小脸上有些难得调皮又兴奋的神色,脆声道:“药郎先生,我们要继续逃跑啦!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有缘再见!啊对了,你的小天平还给你,谢谢!”
随着她招手的动作,沉默的黑犬瞬间默契地继续往前奔跑起来,被抛下的小天平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金光,最后稳稳停落在卖药郎的一边肩膀上。
只几秒间,巨犬的身影便携着背上那抹鲜艳的殷红色,跑到了长街尽头,一跃而起,直直向着城墙另一头飞跃过去,隐隐有清亮的惊呼声顺着冰凉的空气传过来,携着分明快乐畅快的笑意。
卖药郎静静的目光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城墙的另一头,似乎是觉得新奇的,在薄暮余晖下,显出有几分堪称柔和的暖色。
停落在肩上的那架小天平扭了扭“身子”,活泼旋转着跳了一小段俏皮的华尔兹,最后朝着远远的那个方向,绅士范十足地微微“欠身”鞠了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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