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敷小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盐川酱
卖药郎看着她微微沉默,似是轻轻叹了一声气,而后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牵起她的手指,一笔一划地,慢慢写在自己手掌心里。
座、敷。
座、敷。
座、敷。
……
写了一遍又一遍,那股微凉的药香近在咫尺地萦在鼻间,傅小昨被牵着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讷讷小声地嘟囔:“好了……够了……我记住了。”
卖药郎就停住了指间的动作,但牵着她的手却没有随之松开。
就着这样的姿势,那双低垂着的睫羽微微撩起,其后眸光定定看住她,出口话音又低又沉,缓缓叫了她一声:
“座敷。”
“……”
太奇怪了。
第一次被人喊这个名字,傅小昨却在瞬间里觉得,胸口的血液都无端鼓噪起来,好像果真受到了什么以名字为咒言的术法一样,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只能瓮声瓮气地答应:“……嗯。”
卖药郎那只被写了很多遍“座敷”的手,手指微微合拢住,好像就此将手掌心里某种无形的东西给牢牢握住了。
他看着她,惯来沉静无波的神情中,透着一种难得的认真:“我也会,记住的。”
“……”
傅小昨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良久,她才重新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被牵着的那只手反拉住他的,拖到自己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掌上。
但由于手太小,她最后不得不以一种握笔的姿势,单单握着他的食指,动作笔划间也显得有一些笨拙。
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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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
没有再写第二遍。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些发抖,就很快停住了。
避开他的目光,她的话音细声细气地:“那什么……这几个字我还是会写的……”
第86章第86只妖夜访
傅小昨原本以为,花开院秀元所说的“告辞”,指的是离开这里回去京都,却没想到,对方仍逗留在杀生寺中。
按照兢兢业业值夜班的提灯小僧同志的原话,他无意间发现“有奇怪的家伙在后山深潭附近形迹可疑”,未打草惊蛇,于是偷偷禀报了自家数珠师姐,并在其带领下呼朋引伴抄家伙,最后凭借己方数量优势,成功将嫌犯当场围捕甚至一抓就抓了俩。
经过一番质问,这两名可疑的潜伏者,一个是当今第一大阴阳世家的当代家主,另一个则是他的妖怪好友。
据说这一人一妖,大半夜不睡觉而鬼鬼祟祟潜入杀生寺,不为别的,只是想在寺院后山深潭边饮酒赏月,顺便畅谈人生。
傅小昨表示:就算要编借口,至少也编得走心一点吧?这也太扯淡了!
想她好端端睡觉睡到一半被吵醒,一听说后山出了事,还以为是地震鲶有暴动,结果携家带口赶到现场,便一眼看见了被一众战战兢兢的小妖怪,团团包围着的花开院秀元。
怎么又是这位大佬啊?
稍微打听了情况,傅小昨四下张望几眼,随便朝就近的一只小妖怪问道:“怎么就他一个人啊?不是说还有个妖怪吗?”
这样问着,她又忽然想起,眼前的花开院秀元可是名阴阳师所以另一个妖怪,会不会只是他的式神?就像先前的那只白虎一样,化作纸片符咒而消隐了行迹……
提灯小僧同志的性子畏畏缩缩内向得很,这使得他即使身为现场第一证人,几番表述不清之后,不知不觉也被挤到了妖群的最外头。
但此时,他闻声转头看去,向自己好奇提问的女孩子,个头跟自己差不多,更是白白软软好像一推就倒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没那么胆怯了。
后山这一带多为细石铺路,路况不太平整,且深夜四下光线昏暗,若是一时没看清被绊倒而磕在了尖利石块上,必然相当不好受。
这样想着,小和尚就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夜灯,朝对方脚下举近了几分,肤色红彤彤的脸上一派认真的神情,小声回答道:“本来的确还有一只妖怪,只是在几位施主你们到来前不久,那个妖怪躲进潭水里去了。”
傅小昨听了,忍不住惊得“咦?”了一声。
躲进潭水里是什么头铁操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潭底好像镇压着地震鲶吧?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就不怕出不来吗?
她正奇怪着觉得想不通,那厢被团团包围的花开院秀元,却瞬时耳尖地听到这边的动静,目光越过一众平均海拔不超过自己半人高的小妖怪,准确无误地看向外围的他们几个。
然后,傅小昨就清楚看见了,那副秀美柔和、人畜无害的面容上,瞬时浮起几分显然不怀好意的笑谑意味,而后戏剧性地,快速转换成了一脸诚挚无疑的惊喜神情:
“咦?这不是小昨妹妹么,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居然就又见面了,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傅小昨:“……”
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刚冒完这个想法,下一秒钟,以数珠少女为首的一众妖怪,便瞬间刷的将炯炯目光转向了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
数珠盯着他们,神情不太好看地眯起眼来:“……你们认识?”
稍远些的铁鼠小和尚,原先的一脸沉凝严肃顿时微微滞了住,好似有些反应不过来:“……小昨施主?”
一旁的提灯小僧举着夜灯的手也随之僵住,陷入了呆讷无言。
傅小昨:“……”
冤、冤枉啊!
……这个狡猾狡猾的老阴b!
一反应过来,她立马狠狠瞪向始作俑者,却见对方仍是笑眯眯的模样,见她看过来,更是一脸纯洁无辜地挑挑眉眨眨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一个蛇蝎美人!
傅小昨在心里大骂,一时想不出该如何为自己几个妖怪解释。
然而,她这么顾自纠结,边上的卖药郎却像是压根不将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象放在心上被这一群妖怪误会与否,对于他来说完全不重要,更不会想着花心思去加予辩解了。
于是,此时此刻,在依次分析了眼前看到的几只妖怪,那一只比一只更为浅薄的形真理之后,颇觉无趣的卖药郎先生,决定将自己矜贵的注意力,转移到山间的夜风、空中的明月、潭里的流水等等更为赏心悦目的事物中。
但这么几秒钟后,他很快感到有哪里不太对劲,随即便又俯下身,将傅小昨抱了起来。
懒洋洋地将下颌搭在她的头顶,发现自己对这个状态总算满意了,而后他才再次微微撩起了眼睫
众目睽睽之下,卖药郎先生就这么怀着难得的闲情逸致,旁若无人(妖)地开始赏起了夜景。
被迫充当人形抱枕の傅小昨:“……”
话说,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假装四处看风景比较好?以不变,应万变……
但显而易见,身边的另外两只,并做不到这么佛系。
原本就是从熟睡中被吵醒,惯来睡眠质量极好的一猫一狗,心情都不是很美丽,再被这么一针对误会,双双面色难看得很。
九命猫小姐更是当即跳了出去,口中不客气地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架啊?来啊!”
傅小昨由于被卖药郎牢牢抱在怀里,连伸手去拉她都拉不到。
被这么一挑衅,数珠少女果然自动为他们坐实了罪名,脸都气红了,双眼欲要喷火地凶巴巴瞪向一旁的铁鼠: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好朋友!竟敢擅自将阴.阳师引进寺来!真是胆大包天!”
铁鼠小和尚被责问得满脸无措,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目光巴巴地望向他们,希以求解。
傅小昨见他那个样子不由有些不忍心,再看那边的花开院秀元,正看热闹看得一脸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要出口解释调和的意思。
纠结了一会儿后,她只好以着当前这种奇怪的姿势状态,硬着头皮开了口:“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什么、其实这个阴阳师……他也不一定是坏人啊,何况他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伤害过你们……我觉得、还是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吧……嗯。”
毕竟,这个花开院秀元与卖药郎是旧识,因而尽管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性格颇为恶劣,傅小昨也还是下意识地相信,对方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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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辈。
听她予以了否认,铁鼠小和尚面上顿时神情一松,但他边上的数珠少女却依旧怒色满脸,清声喝道:
“什么叫不是坏人?他是阴阳.师这一点还不够说明情况吗?你以为我杀生寺杀的是谁的生!?”
……什么意思?
傅小昨发现,自己突然就听不懂对方的话了。
她好像……只是纯粹地敌视“阴阳师”的身份么?
数珠沉着脸,一字一句地冷声道:“杀生禅寺历来有明言禁令,但凡狐族与阴.阳师,禁入此地,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她说着,狠狠瞪向了花开院秀元,“你既身为阴阳世家的家主,对此又岂会不知?明知故犯,简直可恶至极!”
怎么又扯上了狐族?
傅小昨愣愣地回想起,当初黑羽昭户听及杀生寺的名讳后骤然转变的态度,以及那句“狐族与杀生寺间历来有世仇”……再看眼前以数珠为首的一众妖怪,也是纷纷一脸深恶痛绝的神情……
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跟阴阳师又扯上了关系?
正面数珠啧啧逼问的花开院秀元,却仿佛并未将对方的狠话放在心上,反倒先看向了一头雾水的傅小昨,柔声浅笑:
“这时候还不忘顺便替我辩解,小昨妹妹可真是太心软了……再这样可爱下去的话,我都快要不忍心再欺负你了哦。”
傅小昨瞬时被堵得一噎,胸口郁气充斥而起。
脸呢?居然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了啊!
她顿时气不过地磨了磨牙,转回头不再看向那边,埋脸在卖药郎肩上,顾自生起了闷气。
下一秒钟,花开院秀元的视线,突然触及了卖药郎原本观赏着潭中月影的眸光那两道眸光不知何时静静朝他看过来,似乎因为看久了夜色,也浸染着某种沉沉的深凉之意。
年轻的阴阳.师一副柔和带笑的眉眼,顿时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瞬,随后依旧笑意不减,神色不变,转而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少女。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姿态悠闲,言笑晏晏:
“实不相瞒,在下此行前来,正是为了结多年以来,狐族、阴.阳师与杀生寺之间,所结下的旧怨因果若有可能,还请诸位多加配合才好。”
数珠少女闻言,顿时嗤笑出声:“可笑!几百年的仇怨,岂是你一句话就能了结的?如此目中无人,你当真是被那什么百年来第一天才阴阳师的头衔冲昏了头脑不成?可你要知道,比你强大得多的阴阳师,我也不是没见过!在说那些有的没的之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今晚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吧!”
对于这番近乎恐吓的话语,花开院秀元那副柔美至近乎妖异的五官上,依旧盈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不再与面前一众敌意满满的妖怪们多做争辩,转而看向了身侧那方幽静的深潭,清声道:
“奴良君,你再不出来,在下恐怕当真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第87章第87只妖巫女
在花开院秀元那句话音后,深潭的方向果然随之响起一阵破水而出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另一道语气轻狂的男声:
“可我见你长袖善舞,忽悠完这个又忽悠那个,把一群小妖怪玩弄在鼓掌之间,不是开怀得很么?”
原本生着闷气什么都不打算看的傅小昨,此时也忍不住好奇心,朝动静的方向转过目光去。
那从潭水中一跃而出的,看起来是名年轻男子的身形,身量很高,一袭深红衣袍滴着水贴服在身上,勾勒出肌理丝丝分明,面相堪称颇显侵袭性的俊美,眼角妖纹凛冽,一头浅金色长发张扬地飘在空中
不同于花开院秀元的秀雅柔美,眼前的男子通身都透着一股清傲邪肆的风度。
傅小昨就眼巴巴地瞅着那道身影,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厉害了我的哥,明明浑身都湿透了,那么炫酷的发型却保持着纹丝不乱,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
这款犀利而不失格调、引人嘱目而凸显自我风格的发型……怎么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傅小昨陷入了沉思。
对了,刚刚花开院秀元叫他什么来着?
奴良君。
奴良……奴良陆生!
她顿时狠狠地倒吸了一大口气,引得正观赏月色的卖药郎都微微侧目过来。
傅小昨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除了卖药郎以外,这还是她亲眼看到的第二只活的ssr!
尤其在身边一大堆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灰不溜秋的n卡怪包围之下,她简直要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对方周身都萦绕着一层无形的金光一般……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什么公告频道,此时此刻,她非得奔上去刷频一把“神眷!傅小昨偷渡成功!即日起脱非入欧!真是羡煞旁人!”不可。
但事实上,面对卖药郎冰凉凉的目光,傅小昨只是鬼鬼祟祟地凑上去,小小声地问道:“药郎先生,这个妖怪是谁?”
眼看着那副难掩雀跃欢喜的神情,卖药郎意味难言地静了一会儿,才终于出口回答,话音沉沉淡淡:
“近来新至京都的大妖怪,奴良滑瓢。”
“哦……咦?”傅小昨刚想顺势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下一秒钟,面上喜色却顿时一滞。
什么?
……滑瓢?
不是奴良陆生吗?
见自己的同伴重新现了身,花开院秀元便也没有去理会对方的调侃,转而重新笑看向数珠少女,柔声缓缓道:
“你先前说得很有道理,以我一人之力,的确难以在这么多妖怪之中全身而退。为保险起见,我便叫了这名同伴随我一并前来,见笑了。”
数珠一看清那破水而出的身影时,面色便瞬间难看地沉了下去,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滑头鬼……你竟沦落要跟阴.阳师同流合污,与我杀生寺作对么?”
那厢的奴良滑瓢闻言,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一派慵懒地抱着手臂靠在一边:“身为女孩子,怎么如此大呼小叫、张牙舞爪的,你还真是不风雅呢。”
眼看对方顿时被气得更狠,他才笑了下,竖起食指懒洋洋地朝她晃了晃:
“请不要误会,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我要做的事,跟这个家伙恰好殊途同归,这才暂时结盟罢了。”
数珠少女瞪着他们,嘲讽道:“你们殊途同归要做的事,指的就是半夜三更潜入我寺中偷鸡摸狗吗?专门挑现在寺中动乱的时期,若说你们不是别有居心,白痴都不信!”
面对她的控诉,一人一妖不再予以置词,好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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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是个不懂事耍脾气的小女孩一样,也没有为之动怒的意思。
花开院秀元转眸看向了自己的妖怪同伴,没来由地突然问了一句:
“情况如何?”
奴良滑瓢朝着潭水的方向微微一扬下巴,摇头答道:
“行不通。里面那个家伙已经认主,死心眼得很,不肯臣服于我的畏之下。”
花开院秀元闻言沉吟数秒,而后似是带着惋惜,轻轻叹了一声气:“……如此看来,果真是别无他法了。”
……
听他们两个这么旁若无人(妖)地对话着,一众小妖怪们听出点门道来,起先的战战兢兢,也渐渐转换成了茫然的面面相觑。
铁鼠小和尚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跟身旁的少女悄声道:“师姐,他们好像是……是想要帮我们、解决地震鲶的麻烦那……”
数珠紧皱着眉头断声斥道:“闭嘴!”
这句对话既短且轻,却还是被花开院秀元一丝不落听得分明,他笑吟吟地看过来。
“说是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实不相瞒,在下要筹备一件作品,完成的最后关键,即在于这稻荷神社在下会封印地震鲶入结界,借其妖力汇于结界本身。但作为阵眼所在,单单地震鲶本身的妖力却显得过于薄弱,需得有外在力量的加持守护,才能使得结界更为稳固持久。”
一众小妖怪听得半知不解,大多只是听明白他想要帮忙解决地震鲶的麻烦,便又努力专心致志地听下去。
数珠少女面色沉得几乎要滴水,沉默半晌,才语气僵硬地问道:“所谓的外在力量,指的是什么。”
见她终于摆出了一丁点服软的意味,花开院秀元却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原先的计划,是要烦请稻荷神以神力相助,不料她如今不知所踪……药郎君其后建议我,去解开两面佛的封印改请他帮忙,然则以在下目前的灵力,此实已非我所及……在下如今退而求其次,想要借用奴良君的畏惧之力,因其秉承着土地神的敬畏力量,虽不比真正神力的纯粹强大,但也是大为可观,可惜,地震鲶又无法与其配合……”
听他连番提出几个方案,又接连否决,一堆小妖怪们的心情,也不由被折腾得七上八下。
铁鼠小和尚心里一急,忍不住大着胆子开口道:“那就先不考虑用外在力量好了,你就把它封印住,结界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有时间再想别的办法不行吗?”
“嗯”
在一堆炯炯有神实诚直白的目光下,花开院秀元微微拖长了语调,笑眯眯地回答:“不行哦。对于在下而言,不完整的作品,不要也罢。在确定下来完善结界的办法之前,在下是不会封印地震鲶的。”
“你!”
小妖怪们一时都要忘记他那大阴.阳师的身份头衔,对他怒目而视,纷纷觉得自己被他彻底耍了一通。
这个阴阳.师怎么可以这么讨厌!
数珠少女也咬了咬牙,冷声嗤道:“说了半天,结果都是废话!”
花开院秀元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曼声道:“怎么会是废话呢?如果有多方选择,自然是要择优而取。只是就如今而言,退求其次尚不可得所以,在下便只好,再退一步。”
数珠盯了他一会儿,不甘心地抿抿嘴角,最终还是出声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别的办法?”
花开院秀元闻言,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颇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缓声轻语着:
“在下先前说过,此行前来,想要化解旧怨,但需要诸位的配合……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们几方之间的恩怨根源,既不在于阴阳.师、也不在于狐族、更不在于杀生寺中的诸位,而是在于”
数珠少女听着他的话,起先还有些迷惑之意,听到后来却浮起些许难以置信的神情。
带着某种莫名的慌乱感,她急声打断了他:“你、你……你怎么敢!?真是胆大包天!”
花开院秀元果然就此住了口,微微垂下眸子,但笑不语。
自那番让外人听起来云里雾里的对话后,数珠便沉着脸色,与花开院秀元从后山这片空地处离开,“借一步说话”去了后者则顺便将奴良滑瓢跟卖药郎也一并拉了走。
剩下的一堆小妖怪,则都被凶巴巴地下了命令,回各自的房间睡觉去。
虽然围观群众们都是一头雾水,但大部分妖怪还是乖乖听自家师姐的话散了。
只剩下放不下心的铁鼠小和尚,以及被好奇心勾得抓心挠肺的傅小昨同志,不死心地偷偷摸摸跟上去想要偷听。
犬神与九命猫也只好死撑着犯困的眼睛,乖乖缀在她身后。
想当然尔,他们的偷听计划并没有成功。
那几个家伙拐进一个房间,然后便紧紧关上了房门,任他们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的半点声响。
铁鼠小和尚见她还要变着法子地尝试,不由苦笑道:“小昨施主,算了吧,没有用的……数珠师姐已经下了术法。”
“啊?”
傅小昨一转眼,顺着他的手指所向看去,便见眼前房门上隐隐浮现着几颗佛珠的残影之相。
“……”
她忍不住挫败地叹了一声气。
用得着这么神秘吗?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躲起来偷偷说?也省得她现在听到一半,信息零零散散,憋得难受死了!
这样子回到房间去,还怎么睡得着嘛!?
这么忿忿地想着,她一低头,却看见自己身边的两只,已经抵挡不住困意,双双化出黑犬黑猫的形态,窝在她脚边呼呼睡去。
……所以说,她干脆一开始就忍住好奇心不要去听,是不是会好一点?
追悔莫及之下,她只能压低声音,朝身边的铁鼠小和尚求助:
“铁鼠小师傅啊,他们要说的内容,你好歹猜一猜呗?像刚刚那个阴.阳师说的引起仇恨的根源,不是狐族、不是阴阳.师、也不是杀生寺里的妖怪……那到底是啥?你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小和尚听了这问话,严肃端凝的正太脸上,却顿时浮起几分难言之隐的苦恼意味。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一眼房门的方向,再看看眼前一脸可怜巴巴求知欲旺盛的傅小昨,挣扎地微微咬了咬牙,比她更小声地道:
“在我们寺里,这是绝对禁忌提起的话题……如果小僧没有猜错,他想说的应该是……是、巫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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