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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那天负责燕绥之的医生严格来说有两位,一位是原本安排的卷毛,一位是林原。
那两天卷毛不在,剩下的就只有林原了。
重新回到楼上的时候,林原的脸上戴着护目镜,看起来刚去过研究室。
“这么快?”
“嗯,公证没那么时间。”顾晏答道。
“行,那我调试一下设备,赶紧检测吧。”林原把护目镜摘了。
确定他并不怀有恶意,检测就很好配合了。
这种检测不像上次的基因修正,不用脱上衣,只要把管线和金属针探入颈部就行,也不妨碍聊天。
在这过程中,燕绥之和顾晏试探了几次,但林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试探。
又或者意识到了,却避而不谈。
检测等了大约十分钟,结果终于出来了。
林原看着仪器屏幕,道:“……是阴性。”
燕绥之问道:“为什么迟疑?”
林原翻看着屏幕上的页面,目光专注,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燕绥之和顾晏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看屏幕,结果只看到了满页天书。
“有什么问题?”燕绥之问。
林原正在思考的过程中,分出一丝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你很久以前还做过一次基因修正?怎么说呢,扫到了一些很特别的片段,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说它对你有些影响,导致你做这些检测时很容易受到干扰。”
“哦。”燕绥之目光动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道:“不过这些年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一样的话,大概也就是胃不太好。”
顾晏在旁边又补了一句,“体质有点寒算么?”
林原:“嗯……”
林原:“……嗯???”
他从思考中抽离出来,眨了眨眼说,“你说谁寒?”
“我。”燕绥之道,“有点怕冷,其他没什么。”
林原“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不是这种影响,其实算不上有害,目前也看不出来会引起什么病痛或是别的问题,具体还要进一步检测。你之后还有时间么?这个可能会比较时间。要进研究室查。”
“大约需要多久?”
“半天。”林原说,“我要先把研究室的设备准备一下,大概下周吧,你抽个半天时间?”
燕绥之说:“可以。”
林原朝顾晏看了一眼,提醒似的问燕绥之,“你不用问一下你这老师的意见?”
顾晏干脆地说:“我没有意见。”
林原“唔”了一声,点点头,“好,那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下周安排好时间跟我说一声。”
“那你留个通讯号给我吧。”燕绥之说,“得我来了你不在办公室。”
“我下周应该都在。”林原说着,还是给他报了一串通讯号,“013-09888712。”
“谢谢,记下了。”
“有什么健康上的问题都可以问我,不过最好是信息,通讯有时候我在手术室接不到。”
两人跟林原简单聊了几句,便要离开办公室。
林原出于礼貌,跟着他们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三个人站的角度刚好,不论是办公室的摄像头还是走廊的摄像头,都有拍不到的死角。
燕绥之往外走的脚步在这时候顿了一下,撩起眼皮看向林原,笑意温和,透出一股跟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来:“对了,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林医生。”
林原一愣,“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了一句话。”燕绥之不紧不慢地说。
“哪句?”
“你问我说,‘你很久以前还做过一次基因修正?’。”燕绥之说,“我在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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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而言什么情况下,才会下意识用‘还’这个字呢?”
林原:“……”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真理打死也不要跟律师拼细节。
第103章林医生(二)
而且这帮律师都很混账,他们有个习惯如果发现了什么破绽,他们当时不说,总是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给你喂话题,聊得你彻底放松下来,再冷不丁把破绽摊在你面前。
不知道是什么鬼毛病。
然后你就傻了。
林医生很倔强。
他嘴唇蠕动了两下,垂死挣扎着企图装死:“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没有吧。”
燕绥之点了点头,也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今天一共挑过两个人的破绽。”
林原:“还有一个是谁?”
燕绥之一摊手,“你看,你又说了‘还’,为什么呢?”
林原:“……”
他又明白了一个真理律师问的话永远不要乱接,会傻。
“在很多时候,用这个字眼意味着一句潜台词,就是‘我对其中一个很了解’,所以会直接略过这一句潜台词,直接问还有一个呢”燕大教授说话不太爱劲,声音不高,大概也就他们三个能听见,语气又带着点儿语重心长的感觉,很悦耳……
也很让人牙疼。
他停顿了一下,又看向林原,笑着问:“是吧,林医生?”
“……”
林医生不想说话。
他感觉自己活像站在法庭上,被辩护律师怼得无从开口,有一点点懊恼,还有一点点着急。
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发现,燕大教授还有办法让他更不想说话。
就见燕绥之堂而皇之调出智能机屏幕,手指轻巧地敲了一阵虚拟键盘。
然后叮的一声,林医生的智能机响了。
他一脸麻木地看过去,发现一条新信息,来信人就是他面前这位刚加的联系人。
信息内容看起来特别有礼:
-林医生,关于这次当事人的感染怪状,有几个专业问题想跟你聊聊,这两天有时间吗?
林原:“……”
屁!你俩那当事人知道你们这么关心他的身体吗?
眼看着林原医生脸都绿了。
以人家交代之前就被气死,顾大律师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告辞。”然后忙不迭把某人拉走了。
这一整天,林原医生活像气出了窍,始终没有动静。
跟他相反的是大小网站。
只是半天的功夫,顾晏的名字就被挂得满哪儿都是,哪里有摇头翁,哪里就有他。这反应速度,比李颖预测的还要快。
菲兹小姐和亚当斯几乎把顾晏的办公室当成了茶水间,一个下午跑了三四趟,最后干脆赖在会客沙发里不走了。
“你看,我就说别接这个案子别接这个案子,你偏不听。”高级事务官亚当斯简直操碎了心,他把鬓角的头发扒开,强行凑过去让顾晏和燕绥之观赏了一番,道:“一天,长了六根白头发,你们数数。”
燕绥之道:“不,九根了。”
亚当斯一听更来劲了,戳着自己的头皮控诉顾晏,“我原本好歹能算得上英俊吧,你这一个案子就把我生生耗老了。”
顾晏朝火上浇油的燕绥之看了一眼,“……”
这是人多没办法,不然早把这张嘴堵上了。
不过亚当斯虽然长了白头发,但心还是向着顾晏的,毕竟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了。他最终还是起了歇斯底里的模样,把炸起来的毛捋顺了,坐回沙发里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在联系一些朋友了,尽量不让舆论一边倒。最近寄给你的快递也会格外注意,查一遍再开。”
菲兹秀了回手艺,给他们每人煮了杯刚刚好的咖啡,然后安抚道:“放心,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亚当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小姐,你跟我说说你哪来的自信?”
菲兹一脸理所当然:“你这来的啊。”
亚当斯:“……”
他叹了口气,又默默喝了口咖啡,冲顾晏道:“案子既然接了,你就放宽心去打吧,其他的我努力。”
顾晏在这种时候说话依然理性,看起来丝毫不受报道影响,简单几句话就让事务官先生和行政人事官小姐放宽了心,在他这里吃吃喝喝了一气,拍拍屁股下楼了。
迎来送往了好几回,直到夜里准备睡觉,他都没顾得上去看一眼网上纷纭的报道。
夜里0点12分,装了一天死的林原医生终于回复了那条信息。
其实燕绥之选择当着面发信息,并不是故意要气林医生,而是有他的考量
为什么林原会帮他,为什么选择悄悄地帮他,一个字不提?
当然,不排除林医生白衣天使做久了,做好事不好意思跟当事人提。
但更符合逻辑的答案是他被人盯着,或者说他为了避被人盯上,不想轻易提这件事。
所以他才选择发信息。
一来信息内的理由冠冕堂皇,哪怕林原的智能机并不是完全隐私的也没关系。
二来信息给了林原充分的考虑时间。
有些问题当场问出来,会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力,好像他不立即给个答复就过不去,而在有压力的情况下,很多人会下意识选择否定的答案,以回避压力。
但信息就不一样,你可以选择回,也可以选择不回,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给答复,而那时候的答复更理性一些。
林医生的回复信息就充分体现了他的理性:
-很抱歉刚看到,我明天早上不用坐诊,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问。
还刚看到……
说得跟真的一样。
燕大教授突然发现这些人真正演起戏来一个比一个,相比而言,反而是他演得最不上心。
不过这样的回复刚好证实了燕绥之的猜想。
他顺手截了个图,挑出“醋溜顾晏”的界面,给对方发了过去,配字:“看,演技跟你不相上下。”
发完,他又配合着林原医生回复一条:
-谢谢,去办公室找你?或者找个方便的地方?
林原医生秒回:
-不客气,医院前面有一条春林街,街角有家咖啡店,那里的早点不错,8点见?
燕绥之:
-好。
正说着,顾晏的信息来了:
-直线距离不到四米,发信息?
燕绥之到信息,干脆起身下了楼。
他敲开了主卧的门,却见顾晏刚从卫浴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向后耙梳着,露出整张轮廓英俊的脸。他上衣还没来得及穿,正在把尾戒状的智能机往小指上套。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转头看过来,发梢的水珠因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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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滴落下来。
那些线条恰到好处的肌肉纹理说明楼下的健身区并不是个摆设,尽管这些天因为频繁出差的关系,他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状态依然保持得很好。
“怎么不说你还在洗澡。”
“洗完了。”顾晏把智能机转了一圈戴好,弯腰从床上捞起一件上衣,
动作间,腰腹的肌肉绷得更漂亮了。
他把卫浴间里没散的水汽一起带了出来,尽管他站着没动,那股温热潮湿的水汽依然扑到了门口。
燕绥之靠在门边眯起了眼,像是被热风撩到的猫。
他忽然觉得顾同学大概是故意的,企图以美色相诱骗他当昏君。
但他同时又觉得讶异,毕竟要是在几年前,有人跟他说他“色相”这种东西能在他身上起作用,他恐怕会面上浅笑心里讥嘲地敬对方一杯红酒
说醉话呢。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真的有用。
昏庸潜质被勾出尖的那一瞬间,自救心理倏然占了上风。于是燕大教授就来二楼门口转了囫囵,在顾晏拎着上衣要往这边走的时候,转头就把门关上了,然后脚步匆匆上了楼。
重新靠回床头的时候,燕绥之回味了一下刚才条件反射似的举动,又有点哭笑不得。
白长这么多岁,出息?
这大概是燕大教授生平头一回这么怼自己。
楼下主卧半天没动静,不知道顾同学是不是被他弄得无话可说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智能机里来了一条新信息。
来信人:醋溜顾晏
-我是鬼?
“……”
这话看着眼熟,似曾相识。
只是风水轮流转。
燕绥之想了想,回复道:
-突然想起点急事。
醋溜顾晏
-什么急事?
燕绥之余光瞥到件箱,回道:
-房东找我。
醋溜顾晏:
-不租他的房子了还找你?
燕绥之正经了一些:
-联系还是要保持的,那位房东我其实有些在意。
醋溜顾晏:
-?
燕绥之回复了一句:
-他那样的房子要找租客太容易了,之前何必一直等着我去看?不觉得有些怪么?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他上楼的那一瞬间,只因一股强烈的直觉支配了他那双长腿
他倒不介意感受一下色令智昏,只是他这个昏君在楼下可能讨不到什么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先补一章~
第104章林医生(三)
早上的春林街暴雨倾盆。
雨水顺着风浇灌在咖啡厅的落地窗上,一阵猛过一阵,将店内店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谁看谁都是模糊的。
天色太过阴黑,以至于早8点晦暗得像凌晨。咖啡厅里灯火通明,客人却很稀落,老板打着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招呼着店员往靠窗的一桌送餐点。
“早上好,一杯马式浓调黑咖,一杯热巧。”服务生将托盘里的东西一样样放下来,“两份松子酥皮馅饼,一份煎肉蔬果卷,还差一杯热牛奶,稍后给你们送过来。”
“早上好,谢谢。”林原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跟服务生还打了个招呼。
他今天难得没穿白大褂,只穿了一件米色外套和牛仔裤,显得比之前高挑年轻许多,看着还有些不习惯。
“今天早上我本来可以睡个回笼觉的。”他耷拉着眼皮冲对面坐着的两人说。
服务生已经走远了,他们坐着的位置周围都空着,雨稍急一点都能盖过他们的声音,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听不见。
“这好像是你订的时间,林医生。”燕绥之提醒了一句,手里的银匙搅动着黑咖啡。
林原似乎被店长传染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抹了抹眼角泛出的生理性泪花,目光在燕绥之和顾晏之间打了个来回,道:“我是处理一个研究报告睡得晚,你们两个怎么也跟一晚上没睡似的。”
说话间,服务生又端着托盘来了,“蜂蜜牛奶,热的。”
燕大教授眼睛都不眨就开始说瞎话,“我是因为隔壁院子里的猫闹了一晚上,太吵。”
然而隔壁的猫早就被人道处理过了,冤得不行,要知道自己这么被污蔑,准得挠花某些人的脸。
燕绥之自己胡编乱造了个理由,又开始坑害别人,“至于顾老师为什么也没睡好,我就不清楚了。”
顾晏瞥了他一眼,直接将他端起来的黑咖啡截了过去,把那杯蜂蜜牛奶搁在他面前,冲林原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楼上的住户不消停,扰人睡眠。”
燕楼上的住户绥之:“……”
林原哪懂他们这些哑谜,听了顾晏的话还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理解理解,我楼上那位大概天天在家打篮球联赛,还不铺地毯。”
服务生最后又来了一趟,搁下餐厅赠送的一小份鲜果。
“好了,几位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叫我,我就不打扰了,用餐愉快。”他说完点点头就离开了。
直到确认不会再有闲杂人靠近,三人这才心照不宣地奔向正题。
林原说:“聊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下”
他手指在燕绥之和顾晏之间来回指了两下,“你们之间,该知道的都知道?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我需要有个数,也好清楚这个聊天能聊到什么程度。”
这话说是“你们”,其实问的就是燕绥之。
燕绥之毫不避讳,笑着道:“没有需要回避的,我能听的他都能听。”
林原点了点头,“好。”
其实他刚才的问话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和立场,一是他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二是他跟燕绥之和顾晏并不对立,甚至是为他们考虑的。
燕绥之老老实实地喝了一口蜂蜜牛奶,问道:“我的基因修正是你做的?”
林原:“是我。”
“所以当初是你从酒店把我弄出来的,这个智能机也是你留的?包括假身份,绑定的资产卡,还有那张单程飞梭票?”
“不全是。”
“什么意思?”燕绥之疑问道,“还有别人?”
林原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终于神了一些,他轻轻吐了一口气,道:“其实是这样的”
“那时候有一位长辈,算是我曾经的老师吧,托我帮一下这个忙。”林原说,“其实最初我不太想乱浑水,我是救人的,不是帮别人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尤其还是在未经登记和授权的前提下,很容易出纰漏。”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改主意了?”
“因为知道了需要修正的人是你。”林原说。
这话听着就很奇怪了,燕绥之开始重新打量林原,“我们之前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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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人脸的记忆应该不算差,但是确实不记得你。”
“确实不认识,不过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林原说,“因为我弟弟。”
“你弟弟?”
“确切地说并不是亲弟弟,是我旧领居家的儿子,他母亲跟我母亲沾着远亲。”
远得不能再远的关系,除了姓氏一样,就再找不出任何相似的点了。
林原对那对邻居最深的印象就是总有吵不完的架,屋里永远是鸡飞狗跳,隔三差五就能听见碗碟摔砸的声音。那时候林原自己还在念中学,每天早晚乘快轨往来于两点之间。十次回到家,起码能有八次会在楼道里捡到邻居的儿子。
那时候那个孩子顶多五六岁,就坐在楼道台阶上呜呜地哭。
邻居家的争执隔着密码门听见,林原也不好把哭着的孩子强行塞进门,就只好领回自己家。给点零食,给点玩具,那孩子就慢慢开心起来。
领的次数多了,那孩子几乎就成了他半个弟弟,就连他爸妈都这么说。
但林原一家并不是常住的,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年就搬走了。搬家不可能拉着邻居一起,那之后的几年,林原再见到那个弟弟的机会就骤然减少。
关系日渐疏远起来,以后可能也再没什么交集了。
那时候的林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没几年他就听说老邻居家出了事。
男主人中年之后遭遇危机,酗酒越来越严重,原本只是吵闹的关系,慢慢发展成动手,一次比一次严重。十岁刚出头的儿子为了护住妈,也总是一道遭受拳打脚踢。
“我有几回碰见他,他脸上身上都带是伤,让人挺不好受的。”林原说。
那段时间里他跟那个弟弟的联系又多了起来,试着给他处理过很多伤口,慢慢就成了熟练工。那时候刚好要升大学,他干脆就选择了学医。
林原上大学的第一年,那个弟弟13岁,他的母亲忍无可忍在一次毒打中冲进厨房抽了一把水果刀……
“他母亲的案子是你接的。”林原看向燕绥之,“很多年前的事情,你可能记不得了。”
这么多年来,燕绥之接过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太多,林原没提之前,燕绥之确实不记得还有那么一桩案子,听他提了几句后,倒是被勾出一些模糊的回忆。
“有点印象。”燕绥之说。
“如果不是你的话,他母亲当时的境况会很麻烦。”林原道,“那之后我那位弟弟就非常崇拜你,但他很腼腆,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就总跟我念叨,还说以后大学也要学法。”
燕绥之莞尔:“学了么?”
林原轻轻摇了一下头,“没有,他有遗传性的病症,你知道的,赫兰星那一带这种情况不少见。那时候的基因修正手术可不像现在成功率这么高,作为治疗手段还很不成熟,死在手术台上的不少见。”
燕绥之略微出神了一瞬,垂着目光“嗯”了一声,“确实不少。”
那位弟弟过世的时候,林原大学还没彻底毕业,在医院轮岗实习,还没定下明确的方向。从那之后,他就钉在了基因大楼。
不过即便他再怎么学有所成,再怎么完善基因设备,再怎么提高手术成功率,那个曾经让他们一家都跟着心疼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这是我愿意一下浑水的原因。”林原的语气温和但笃定,“我那个弟弟有点傻,总对我们家说好人有好报,后来也总这么说你。这些年在医院呆久了,对我来说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见多了生离死别,有意外的有人为的,自己都变得麻木起来,好像不麻木一点都做不稳手上的活。但可能被他念叨多了的缘故,那句话我其实也挺信的。或者说不是信,是希望。我希望好人有好报……所以怎么可能对你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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