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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林原在电梯口接他们,一看见柯谨就冲乔直使眼色,“怎么把柯律师也叫来了,医院不是一个能令人放松的环境,尤其现在深更半夜的,跟他的作息是对冲的吧?”
以前每次来春藤,柯谨去的都是检验中心,电梯出来左拐直走就行。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于是他一出电梯,没等其他人开口,就已经低着头默默左拐往前。
前面是墙。
乔一个箭步拦过去,连哄带骗地把他拉回来,这才有功夫回答林原:“我知道,但是他这几天一直是坐立不安的状态,作息乱了,现在这个点根本不肯睡觉,今天尤其慌得厉害。”
“为什么?怎么会?”林原有点诧异。
向柯谨这样的神状况,很容易陷进某种偏执里,一旦形成了习惯,想要更改非常难。
乔的神色变得很复杂,“怪我,去天琴星的时候考虑到要进看守所,没带上他。尤妮斯说他晚上就不太愿意睡觉。”
这对乔而言,其实是值得高兴的。因为柯谨对他的存在和离开是有反应的,而且反应还不小,甚至打破了他这几年一成不变的作息。
但乔只要一想到柯谨坐立不安了两三天,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我不知道他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他会往什么方向去想,但能让他不安的,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想法。”乔很心疼,“至于今天……老狐狸知道院长这边的情况后,告诉了我跟尤妮斯,柯谨可能听到了一些,我不知道他能理解消化多少,反正刚刚状态一直很不稳定。他那么喜欢院长,一定想来看一眼,我怎么能不带他呢?”
林原叹了口气,“行吧。”
“顾晏呢?”乔扫视了一圈。
林原指了指头顶,“在楼上呢,都在楼上的专门病房里。虽然床上加了无菌罩,但是你们还要从除菌通道里走一趟才能上去。口罩和手套也都必须戴上。”
专门病房的墙壁里都封着各种数据物质和接线,连通着正下方的实验室仪器。所以室内大半都是冷白色的金属。
干净是真的干净,纤尘不染,但也毫无人气。
燕绥之躺在病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无声无息,皮肤苍白。甚至能隔着无菌罩,看见他手背和脖颈侧面隐隐泛着青蓝的血管。
顾晏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他交握的手指抵着鼻尖,沉默而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房内安静极了,只有营养机在工作着,偶尔在自动改换药剂时会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劳拉做好了全套准备,把自己消毒消得干干净净,却在专门病房门口止住了脚步。
她看见那里面那两人,就倏然红了眼,连忙退回到除菌通道里。
“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乔被她撞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问。
“看着难受。”劳拉说,“我缓缓,你们先进去。”
林原在后面苦笑了一声:“别说你了,我每次上来都不太好受。但这可能还要持续一阵子。”
“院长他……就一直这样吗?”劳拉问,“那个罩子,一直要这么罩着么?”
那个无菌玻璃罩隔绝声音,薄薄一层,却像是把燕绥之圈在了一个孤岛里。
别人走不近,碰不到,甚至听不见他的呼吸。
这对在乎他的人而言,实在是一种煎熬。
好在林原摇了摇头说:“倒不是一直,现在保持无菌环境是因为我们刚给他做完急救,他现在基因状况紊乱,针口伤口等等愈合很慢,直接暴露出来容易感染,影响之前的治疗效果。我们打了极速愈合药,保守估计四个小时吧,针口和切口顺利愈合,这个无菌罩就能拿走了。之后环境是不是无菌对他而言不重要,毕竟他的问题出在基因里。”
“那他会一直这样睡下去么?”劳拉又问,“会醒吗?”
“不会醒的。”林原说,“这种时候的昏迷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为醒着的时候,那些生理上的不适反应会更清晰,而人总是趋利避害的。”
交代完所有事,林原没多打扰,匆匆下楼进了实验室。
仪器内的模拟实验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得回去全程盯着,一刻不能松懈。
乔和劳拉他们在这里呆了整整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其实有点兵荒马乱,中间燕绥之血压和心跳分别调到过最低值以下,再度出现了红色警告的痕迹,好在又被林原和研究员们硬生生拉回水平线以上。
凌晨4点22分,无菌罩自动发出一声滴滴的提示,表示四个小时的预设已经到了。
楼下冲上来几个研究员,小心翼翼地给燕绥之查了每个针口和切口,然后摇摇头说:“不行,还得再延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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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
他们有些为难地看了屋内人一眼,斟酌着说:“针口和切口的愈合速度慢于预期,不算一个很好的状态。一般来说,我们不建议这时候来探望,屋内的人越少越好,最多一个……”
这一个不言而喻,只可能是顾晏。
人生头一回轰老板,几个年轻研究员都有点尴尬。
好在乔小少爷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他摆了摆手,主动招呼劳拉起身:“行吧,顶楼有副院长办公室,旁边配有几间休息室,你们几个最好都睡一下吧。别院长醒了,你们栽了。”
这话他最想跟顾晏说,但他也知道根本劝不了。
身为死党,他太了解对方了。
这时候劝顾晏休息才是最伤人的做法。
他临走前拍了拍顾晏的肩膀,把林原在走廊说的话挑了几句告诉他:“林原说了,这种时候昏迷是好事,除非真有什么事放不下丢不开,死活惦记着,否则都是昏迷的,这样难受能轻点儿。你就当……院长只是在睡觉吧。”
顾晏低低“嗯”了一声。
他都已经做好长久的不眠不休的准备了,谁知半个小时之后,凌晨5点还差5分钟左右,无菌罩里的人眉心微微蹙了几下。
顾晏有一瞬间的怔忪,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无菌罩里的人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头,眉心依然蹙着。
顾晏猛地起身来带无菌罩前,他刚倾身弯腰,无菌罩里毫无生气的燕绥之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微微的茫然以及梦魇未退的焦躁,似乎没有弄清自己身在哪里。
他在这种茫然中眯着眼睛愣了几秒,终于透过透明的无菌罩看见了顾晏,那一瞬间,眼里的焦躁忽地就褪得分毫不剩。
林原说,煎熬下的人一般不会醒来,除非真有什么事放不开,而这种可能小到万分之一。
燕绥之偏偏成了这万分之一的例外。
他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事,倒是有一个放不开的人。
他知道这个人会难过,所以得睁眼看一看,因为他实在舍不得。
第189章留言(五)
燕绥之断断续续醒来过好几回。
林原的那些研究员们起初怎么也不信,后来亲眼看到又忍不住感叹:有的人意志力真的强得可怕。
明明体征数据没有明显的好转。明明那段霸道的基因片段还在作祟,甚至越来越活跃。明明引起的并发症正在一个接一个地亮起红灯……
燕绥之醒来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长,从几秒钟到几分钟……
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研究员上去换药剂、无菌罩,他都没有闭上眼睛。
林原在楼下实验室,看着仪器屏幕上同步过来的数据,根本想象不出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保持清醒的。
劳拉在这期间见了燕绥之一面,但她在病房呆不住。她一看见院长漆黑的依旧带着温润亮光的眼睛,就憋不住眼泪。
她一来怕自己水淹病房,二来不想多打扰燕绥之休息,坐了一会儿便揉着眼睛匆匆离开,去尤妮斯那边找点事忙。
乔小少爷倒不至于掉眼泪,他怕顾晏疲劳过度,硬是在病房呆了小半天。他原本打算在这里驻扎几天,不料中途碰到了一些意外麻烦
他带着柯谨去医院后花园透气的时候,柯谨不知被什么惊到了,毫无征兆地发了病。
这一下来势汹汹,乔不得已让人又开了一间专门病房,暂时把柯谨安顿下来。又是镇定剂又是转移注意力的,忙活了很久都不见效。
这天中午11:30。
接纳摇头翁案件受害者的医院部门传来消息,又有23位老人陷入了脏器衰竭的状态,连同之前的那批,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病危通知书几乎几分钟一张地往外发,媒体关注度再上一个台阶。
燕绥之、柯谨、摇头翁……
三重压力之下,林原以及他的整个团队活像坐在炸药桶上,各个神经紧绷,实验室氛围前所未有的凝重。
偏偏这时候,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模拟实验出了点问题,实验结果在两个极端之间跳跃,始终没能给出一个稳定值。
下午2:38。
实验模拟装置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警报,屏幕上终于跳出了最终结果
等待一天一夜的模拟实验正式宣告失败。
原本期望最大的一条路,在这里被堵死了。
实验结果跳出来的那个瞬间,不开玩笑地说,林原团队全体研究员差点儿齐齐打开窗子跳下去。
他们挑着现如今最重的担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被人所知,所做的一切都是悄然无声的。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无声的颓丧或懊恼,却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些深陷病痛的人在这种无声中失去希望。
一个小时后,房东默文白赶来春藤医院,连同埃韦思紧急抽调的一批研究员一起,正式加入了林原的实验队伍。
“辫子叔,您之前提过的那个方案可能要重新启用了。”林原把一系列研究稿投上屏幕,对默文白说:“就是二十年前你们那个团队曾经设想过的,利用灰雀强大的复原特征,让病患的基因问题变得可逆化,”
这个方案最大的麻烦不在于研究本身,而在于结果论证。
它不能仅仅依靠虚拟实验,最终必须要经过至少一轮活体检验,才能真正应用到那些病人身上。
下午5:21,阳光又一次沉沉西斜的时候,完整的实验方案被拍板确认,人数更多更专的团队再一次投入到争分夺秒的研究中。
在等待某个反应的间隙,默文白看着反应皿旁屏幕的变化图像,有一瞬间的出神。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低声问林原:“那个混小子呢?”
林原满脑子基因图和各类生物反应链,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混小子”是谁。他握着电子笔,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哦”地一声,说:“雅克吗?他前阵子很忙,手里的研究项目好像很紧急,没日没夜熬了很久。那天把数据录入了一下就回去了,请了几天假,最近都不来医院。”
默文白轻轻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才说:“那他参与不了这个项目了。”
“恐怕是的。”
那一刻,默文白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有一丝遗憾。因为这种争分夺秒并肩作战的时刻,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错过了就不再有了。
他想,雅克那个混小子一向痴迷于这些,越是困难麻烦的东西,他越想试。没能参与进来,实在很可惜。
但同时,他又有一丝欣慰。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那个看着长大的养子,永远也不要沾上这些复杂纷扰的事。
这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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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
第三次注入镇定剂的柯谨慢慢稳定下来,一整个白天的折磨耗了他本就不多的力,他窝坐在病房一角,下巴抵着膝盖,安静无声地盯着地毯上某个白点,终于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一直在安抚他的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找来毯子轻轻把柯谨裹上,带回飞梭车里。又连灌了大半瓶水浸润着疲乏的嗓子,这才匆匆上楼跟顾晏打了一声招呼。
顾晏靠在燕绥之床头勉强睡了一个小时,这会儿正捏着鼻梁醒神。听到乔的话问了一句:“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找原因了么?”
“当时吓了一跳,只顾着安抚他了。”乔一脸疲惫地摇头说:“没注意其他,等再想起来,已经查不到什么了。”
他仔细回忆了片刻,有些颓丧地说:“也许是因为有灰雀刚好落在花园喷泉上?他以前就被这些鸟刺激过几回。当时花园里还有个重症病人突然抽搐起来,模样有点吓人,可能把他惊到了。不过我们自己也吓到了不少人,柯谨忽然发病的时候,我反应慢了一步,好几个病房里开窗透气的病人都惊得把窗子关上了。”
乔苦笑一声,又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先带柯谨回酒店,晚点我再过来。”
乔离开后没多久,燕绥之又醒了。
这次跟之前不太一样,好半天过去了,他的眼睛始终透着一股没有清醒的迷茫感,就像在沉静的湖水上蒙了一层雾。
他盯着顾晏看了好半天,忽然皱着眉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几分,抓着顾晏的手指动了几下。
那只手苍白得近乎没有人气,更谈不上什么力道。过了好一会儿,顾晏才反应过来,燕绥之居然是在推他,似乎是想让他别坐在旁边,离开病房。
为什么?
这个认知让顾晏愣了很久,直到他感觉到燕绥之的手忽然一阵发凉,甚至发起抖来。
这种颤栗好像是不可抑制的,伴着一阵接一阵的寒意和瞬间渗出的冷汗。燕绥之紧绷的肩背弓了起来,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那片衬衫布料就蒸出了一片潮意。
他毫无血色的嘴唇抿得很紧,闭着眼眉头紧锁,鼻息却又重又急。
这是燕绥之从未流露过的模样,他其实骨头很硬,再重的痛感都能硬扛下来,一声不吭。像这样不受控制地发抖,前所未有。
顾晏瞬间意识到,他不是疼。
而是基因片段导致的那种类毒瘾的状况终于发作了。
顾晏一把拍在呼叫铃上,楼下不知哪个研究员接了铃,喂了一声,那声音明显不是林原,他却完全没听出来,头也不抬地说:“林医生,上来一趟!”
他把燕绥之差点儿攥出血来的手指抚平,把自己的手送过去让他抓,然后再一次感到了燕绥之的推拒。
燕绥之嘴唇动了几下,声音却几不可闻。
顾晏低头过去,从急促难捱的呼吸中,勉强分辨出几个字。
燕绥之说:“有点狼狈……别看了……”
顾晏瞬间心疼得一塌糊涂,就像有人毫不客气地在上面撕出了豁口。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
第190章留言(六)
有些病症就是如此,一旦开了口,便来势汹汹。
燕绥之在48小时之内发作了三次。
前两次间隔时间很短,一次持续了40分钟,一次持续了3个小时。
最为难熬的是第三次,持续了整整10个小时。
林原曾经用光脑模拟过这种发作过程,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无法想象楼上会是什么情形,也不敢去看。
只能一刻不放松地盯着仪器同步过来的数据,竭尽所能加快研究进程。
不敢看也不敢打扰的并非林原一个
这期间,事务官亚当斯试图联系过顾晏。因为法院那边来了消息,摇头翁案的庭审在各方催促中提前,匆匆拟定在周二,也就是三天之后。
法院特地发了函告,询问两方时间,亚当斯接到了就想跟顾晏再确认一下。结果还没传到顾晏手里,就被菲兹挡了回去。
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如何解释的,总之当天夜里,亚当斯一封返函发给了法院,申请了庭审后延。
法院第二天便发了新函告,通知启用顺延程序。
联盟的顺延程序很简单,就是控辩双方之一因故申请后延,法院会把这份申请挂出来,直到提出申请的那方处理好事情撤销申请,庭审就会自动安排在撤销后的第二天上午10点,不再另行通知。
顺延程序一启动,某些议论开始悄悄冒头。几家以博人眼球出位的信息网站开始了它们的表演。先是分析辩护律师在关键时刻撞上要紧事的可能性,再配合上嫌疑人之前的一些嚣张言论。最终不知走了哪条神奇的逻辑线,引出一个结论
辩护方有意拖延时间,而且警署和法院内部也一定有配合的人。
庭审还没开始,那些人就抱着一桶脏水,跃跃欲试要往顾晏身上泼。八面玲珑的亚当斯不得不四处活动,把这种引导暂且挡了下来。
不过医院里的众人暂且对此一无所知,也顾不上。
第三天晚上,连轴转了七十多个小时的实验团队终于出了成果
以灰雀为基础的方案走到了一条明路上,检测分析仪内部的虚拟实验成功了。
大屏幕上结果一出,实验室一片欢腾。
林原二话没说扭头就上了楼。他直冲进病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晏。
说完才发现病床上的燕绥之已经昏睡过去了。
短短三天,他明显瘦了一圈,肩胛骨锁骨格外突出。鬓角的冷汗还未干,头发因为濡湿显得乌黑,反衬得脸更加苍白。
他薄唇紧抿,平日时刻带着的弧度终于消失,像一条平直的线。
唯一的血色就从那条线里渗出来,殷红得近乎刺眼。
林原吓了一跳:“血是怎么回事?”
他刚问完,就发现顾晏的右手血色淋漓。
顾晏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没事。”
只是燕绥之发作到后期意识不清,又想保持一丝理智,总试图去咬手腕。
顾晏哄了半天,把自己的手给他咬。
“你这手还是处理一下吧。”林原要拉他去清洁池。
顾晏却没动:“不了,一会儿再说吧。”
林原这才发现昏睡中的燕绥之抓着顾晏没伤的那只手,瘦出筋骨的手指和他相扣,少有地露出一丝依赖来。
林原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去拿来清洁用的药剂和消毒纱布,给顾晏把伤口处理了一下:“下回别把自己的手送过去,喏旁边消毒柜里就有软棒。”
“谢谢。”顾晏垂着眼,拇指在燕绥之手背上温




一级律师[星际] 分卷阅读293
柔摩挲了两下,像是想把越来越明显的青蓝色血管抹淡。
他口中说着谢谢,实际上却根本不会去用那个软棒。
如果真有下一回,他依然会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至少能够通过手上的痛感,知道燕绥之在经历着什么。
林原把好消息告诉顾晏,便又回到了楼下实验室,召集所有团员开分析会。
“……走这个方案的话,整个治疗过程就要分成三部分。”林原扒拉着虚拟实验结果。
他指着第一部分说:“第一步是把灰雀的这种自愈溯回基因链截出来,经过变异处理后,引进病患体内,这一步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包括变异方向准不准确,能不能完美融合,会不会出现比较激烈的排异反应等等。”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屏幕。上面显示着第一步实施不当,病患可能会有的表现。
“会显示出灰雀的体态特征……”默文白念着其中一条失败反应。
林原点头:“对,好一点的是外表上的,比如虹膜变色,易生毛发的地方长出一些质地类似灰雀的绒毛,手脚会出现一些鳞茧。这些都还能再修正,比较麻烦的是内在脏器的趋同,那就很危险了。所以务必要保证第一步不出岔子。”
“第二步是引导那个基因链在病患体内发生作用。”林原指着那台高端基因仪说,“这就要依靠我们这台宝贝了。”
之前用这台仪器开发出来的基因修正逆转功能,结合灰雀的自愈溯洄特征,就能让一切回到起始,那段特殊的基因片段会重新经历排异过程。
林原说:“这个阶段是最困难的,但只要这一步成功,基本上就可以开庆功会了。”
因为最后一步就是些扫尾工作,他们只要在基因片段再一次融入之前,把它连同辅助治疗的灰雀基因链一起清除出去,就再无烦忧了。
这个消息其实是振奋人心的,但大家高兴了没多会儿就有人犹豫地说:“但是,第二步也就是最困难的那一步成功率令人担忧啊……”
%,但虚拟实验不足以涵盖所有风险,应用到病患身上会不会出现一些意外,还缺少参考数据。
仪器做过估算,加上难以预测的这部分,%。
“%也……也不算太低。”有人底气不足地咕哝了一声。
“如果再加上'第一次应用毫无经验'这个条件呢?”有人反驳,“成功率还得降,你摸着良心算算究竟低不低?”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有人说:“活体实验是跑不掉了。”
众人目光倏然聚焦在那人身上,说话的是默文白。
他的年纪在这个团队里算长辈,论资历又是前辈,所以蹦出这种话来,就算有人有意见也得先乖乖听。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没必要这么排斥。”默文白说:“这个活体实验只是为治疗风险提供一份基础数据,仪器会根据这份现实数据重新估算出更准确的成功率,同时也能让你们在着手治疗的时候有意识地规避一些细节问题。所以……”
他竖起一根食指:“不用多,一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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