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不要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陆坚看着自己给出去的一沓旧钱,脸绿了一截,跟新钱相比,他的旧钱实在像90年代的绿草纸,只够格出入厕所这肮脏之地。
“以后开车注意点,没有下次。”宫绛以严厉的口吻警告陆坚。
陆坚正为自己的钱丢面子而怒气冲头,剜了宫绛一眼:“要你管?”
“我是你的经纪人,也就是你的负责人,你的一言一行我都得负责。”
“嘁,”陆坚讥讽地冷笑,手指不客气地在宫绛身上指指点点,“你除了点头哈腰地道歉,还会什么?别仗着你是我经纪人,就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我爸妈都不敢这么说我,不过是公司的走狗,乱吠什么!”
“请你说话注意点。”宫绛额头的青筋几乎要挤爆血管,“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
“我没骂脏话,没骂你全家,”陆坚摊开双臂,“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我是你的长辈,父母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要不要我教你?”
陆坚炸了:“你什么意思,骂我没家教?”
宫绛摊开双手,学某人说话:“我没骂脏话,没骂你全家。”
陆坚的怒火噌地冒了头,他一把揪住宫绛的衣领:“宫丑,你他妈再说一遍!”
“宫丑”是公司人尽皆知的绰号,创造者当然是陆坚,为了宣传这绰号的实用性,他身体力行地将绰号用于任何场合,成功让公司所有人记得了“宫丑”,遗忘了宫丑的本名。
宫绛不怒反笑,轻轻一拧,就卸了陆坚的力道,还借力推得陆坚倒退一步:“你确定要我再说一遍?”
陆坚脸色一白:“你算什么卵东西,也敢跟我大呼小叫!”
宫绛干脆不说话,由得陆坚暴跳如雷。
“没有我舅舅,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宫绛不想浪时间跟陆坚玩对骂的幼稚游戏,他一手插入裤带,转过身向陆坚挥了挥手:“没有我,你连通告都没有。”
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跟他摆谱?
作者有话要说:
俸迎:“为什么又要我出来说话啊,好麻烦啊。”
作者:“因为有读者说你萌萌哒,我决定把你拉出来卖萌。”
俸迎:“噢好吧,看到读者夸我猛猛哒的份上,我就帮你说话吧,小读者们,作者说只要你们帮她找出错字,她就给你们爱的小红包和她的节操,虽然不值钱,但拿去□□还是可以的哈。”
作者:“你滚!(ノ`Д)ノ”
第3章第三章
没几天,公司人事部紧急召开会议。
陆坚提出了解约,摞下狠话,有他没宫丑,有宫丑没他。
“陆坚是公司目前发展最好的模特,风格又比较独特,如果让他解约,将影响公司的声誉和发展,我建议留下他。”
“如果没有宫绛一手捧他,他没有今天的地位,我不建议赶走宫绛。”
“有没有试过做陆坚的思想工作?”
“做过了,他坚持要解约。我们暂时劝住了他,没让他闹到陆总那里去,可一周过去了,他还在气头上,要求我们尽快答复,否则就请陆总出面。”
“宫绛是公司能力最高的经纪人,自五年前从助理转经纪人以来,已经先后捧出4位a模,10位b模,公司的一哥萧湛、一姐由凌嘉都是在他手下。他要是走的话,他手下的模特肯定会跟着他走,到时候损失就大了。”
“说句不好听的,陆总是陆坚的舅舅,他肯定会留陆坚。”
“但公司不止他一位大股东。”
公司有四个大股东,十三位小股东,还有不知多少的隐名股东,即便陆坚是陆总的亲戚,在超过大半数股东点头前,陆总也不能独自作出决定。
“这样,我们写一份报告,递交给四位大股东的秘书,由他们转交给大股东处理。这种涉及上层的事情,还是由上层来定,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秘书们前脚刚将报告递给股东们,宫绛后脚就跟着上,请了除陆总以外的三位大股东吃饭。
“我说宫老弟,你跟陆坚是怎么回事,都闹到我们这来了。”一位姓铁的老总跟宫绛关系最好,他人老实,对兄弟的情义那是没话说,就是性子急了点,爱管事,跟什么都不给人管的陆总最不对盘,两人私下已经有了不少矛盾。
宫绛混那么多年了,油嘴滑舌、看人脸色说话的功夫没学得十成像,至少也学了七.八成,跟公司高层的关系那是打得火热,唯一没打通的死脑筋就是陆总了。
陆总这人刚愎自用、自我膨胀,别人的话都是狗屁,就他了不起,要不是他是法人代表,谁还给他脸色?三位股东早跟他意见不合了,碍于情面,没翻脸而已。
宫绛跟陆坚这一闹,就成了陆总和三位股东翻脸的□□。
听了宫绛道出的事情始末,铁总一巴掌拍到桌上,瞪圆了眼:“挖槽,陆坚那混小子反了!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开口闭口都是骂陆坚,没帮宫绛说半句话,一听就是留了一手。
宫绛给铁总递了一根烟,掏出自己准备多时的打火机,替他点烟。
“宫老弟,你怎么就这么被人家欺负……我说老弟,你这打火机有意思啊!”铁总爱不释手的接过打火机,眼睛油亮发光,打火机是足球造型,钢铁材质,打磨得非常致,在灯光下发出夺目的光。铁总是足球爱好者,也是打火机集狂,这一块打火机真是太贴合他胃口了。
宫绛眼里微不可查地划过吊上猎物的光:“这是我在品店淘到的玩意,看着致就买了。小玩意,铁总喜欢就送给您。”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铁总嘴上客气,却反而把打火机握得更紧,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铁总您跟我客气什么,”宫绛给自己倒了杯酒,敬三位股东,“你们三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送你们东西是理所应当,别说打火机,就是张总最爱的铁皮石斛,王总最爱的山水画,我都该孝敬你们。别说,真的巧了,我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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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省外订购的,今天刚到,张总王总,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说完他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张总和王总。
两位股东爱不释手,眉眼都笑弯了,连说了几个“好”字。
礼了,敬酒也喝了,铁总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宫老弟,你放心,只要有我老铁在的一天,保管你高枕无忧!陆坚那臭小子,滚得越远越好,咱公司还缺他一个模特?”
两位股东点头附和,各个笑得像狡黠的狐狸,满肚子的坏水翻滚不停。
宫绛见大家的心都被他得服服帖帖,趁热打铁地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播放一段录音文件:“这是陆坚追尾后,跟对方的谈话录音,我当时怕对方趁机讹钱,才偷偷录的,却录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话。”
“几万的修车,又不是几亿,我以为有多贵。行了行了,改天让我舅舅给你盖个章,从公司那支一点钱还你就是,别缠着我了,我忙得要死。”
陆坚的话一字不漏地在三位股东间传荡,三人脸色顿时发生了变化。盖章、支公司的钱,这话是什么意思?往好的说,就是借公司钱,往坏的说,就是利用职务便利,挪用公司资产,是违法行为!
陆坚的话没有真凭实据,却如一颗隐患的种子,深深埋在三人心里,然后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三人与陆总本就不合,如今听到陆总可能背着他们乱动公司资产,哪里能坐得住?屁股都跟长钉似的,巴不得早点离凳,回去翻翻公司的账,查查有没有流失的资产,做的假账。
三人找借口离了席,宫绛潇洒地点上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露出一抹算计的笑。
宫绛一身酒气地开了房门,习惯性地把公文袋往沙发一抛
然后就听到了闷哼声。
宫绛立马开灯,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大型寄生生物。
“我去,你在干什么?”
只见俸迎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自己,一脸“我要见上帝”的死人表情望着天花板:“啊……你回来了。”
“我说你在干什么?”宫绛脱了鞋,拿走丢到俸迎身上的公文包,“好像见鬼一样。”
“我在跟上帝对话。”
“那你聊出什么了?”
“上帝说我很帅。”
“……”宫绛扫了一眼俸迎的死鱼眼,默默地转身去烧热水。对于职业病严重的宫绛来说,男人只有两种分类:高不高、身材好不好。
俸迎高,身材……嗯穿衣显瘦,脱衣就不知道了。怎么看都符合宫绛的审美要求对吧?但是,遇见俸迎后,宫绛决定把他的标准抬一抬,加上一个“有没有气质”。
对,俸迎就属于没气质那类,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挂着一对死鱼眼,背驼成了山峰,懒懒散散,没有神。虽然,真的很帅就是了……
宫绛泡了一杯热糖水,含了一块槟榔。
俸迎好奇地歪头:“你在干什么?”
宫绛晃了晃水杯,摇匀白糖:“解酒。”
俸迎盘腿坐起来,嗅了嗅空气的味道:“你怎么又喝酒了啊?”
宫绛很理所应当地用大人的教义教导小孩:“大人的世界,小孩不懂。”
“噢。”俸迎识趣地不再问。
“你吃东西没?”宫绛打开冰箱拿冰块时,才想起来自己又把俸迎关家里一天了。
“吃了。”俸迎抱了抱自己,“很饱。”
宫绛不说话了,他发现冰箱里空无一物,别说见一块肉,就是见一根菜叶都是奢侈。
食物吃光了。
面条也悲哀地唱起了空城计,米缸空得连小蟑螂都耀武扬威地造访,唯剩的一米都被小蟑螂嫌弃地作为了五谷轮回之地。
什么吃过了,估计就是喝了一天的粥,饿着顶过去的。这小屁孩,怕是不想他操心,才骗他说吃过。透过冰箱门间的缝隙,宫绛将俸迎饿得抱紧肚子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拿出手机火速定了外卖。
洗完澡出来时,外卖正好送到。
一份饭菜,一碗汤。
“吃吧。”宫绛为感动涕零的小屁孩又说出什么“我不饿,不吃,我好懒”的言论,把筷子塞进俸迎手里,“叫你吃就吃,不准多话。”
俸迎定定地望着这份热腾腾的饭菜,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了渴望的叫唤,他按了按肚子,低低地“嘘”了一声:“听话,乖,等会再慰劳你。”
宫绛被他逗笑了,这小子,真是有意思。
“小绛。”
“什么……唔。”宫绛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饭,米粒裹着菜香在口腔里融化,鲜肉的香味钻入大脑,刺激大脑发出需要进食的警报。
“你喝酒肯定没怎么吃东西。”俸迎舀了一勺汤,放唇边轻轻一吹,再递到宫绛唇边,“我饭量小,你多吃点。你不吃多点,浪了就要倒掉,倒掉了还得去垃圾桶扔,扔了以后还要让保洁阿姨清理,啊,好麻烦。我懒,不想做麻烦事。”
“嫌麻烦我来做,谁让你给我吃……”又是一口汤汁入喉,带着暖意滑入胃袋,中和了酒冰冷的味道,令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宫绛望向贴着自己嘴唇滑出的汤勺,不由自主地想到多年前流浪的一个早上。眼前陈列着一个个裹满茶汁的茶叶蛋,玉米在架着煤炉的铁盆上翻滚,小巷里却传来诱鼻的粉面香,他拘谨地拽紧裤带里仅有的两块钱,就在摊贩狂躁地问他到底买不买的时候,他很有骨气地走进了巷里。
然后他看到巷口对面的粉店,一位温柔的母亲细心地夹起粉,喂到身边乖巧的儿子嘴里,一口粉一口青菜和肉,再来一口汤,温柔得不像话,似乎喂儿子是很幸福的事,母亲脸上一直挂着微笑,阳光恰好切入店面,笼罩在母亲身上,盈上淡淡的光辉。
看,人家母亲都散发出了母爱的光辉,他的呢?他的母亲在为摆脱他这个拖油瓶而欢呼雀跃,从来没有找过他。
他灰头土脸地逃离了巷子,很没骨气地买下了一个茶叶蛋,因为他钱不够,因为他没有一位会这么爱他的人……他孤独地面对垃圾桶,剥开蛋壳,刚想诗情画意地感慨一声“还好,还有垃圾桶兄陪伴”,却见环卫工人拎着水桶走来,无声地将垃圾桶清洗干净。
原来这世上孤独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巷口。他爱上了茶叶蛋,因为那孤独的味道。
“你以为我是小孩?喂什么喂。”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宫绛抢走汤勺,下意识地舀了一勺饭,塞进俸迎嘴里,“我喂你还差不多。”
气氛顿时凝固。
这……不就是间接接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俸迎:“啊,总受作者说,喜欢她文风的,就请点击一下下面的链接,进入‘总受专栏’,戳一下‘藏此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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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四章
含着汤勺的俸迎眨眨眼,无辜得好像被欺负的孩子。
宫绛尴尬地抽回手:“我去给你拿另一个勺子。”从厨房回来,宫绛手里的勺子差点要掉地,“你怎么还用那勺子?换个勺子,那勺子我用过了。”
俸迎用宫绛吃过的勺子,刨饭刨得津津有味:“换勺子好麻烦啊,反正都是男人,有什么嘛。”
宫绛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说多反而欲盖弥彰,索性不说了。
俸迎用新拿来的勺子,装了一大碗饭菜递给宫绛,汤也分了大半碗过去:“你多吃点。”
“我说了我不吃。”
俸迎把碗筷一丢:“那我也不吃了。”
“你发什么疯?”宫绛鄙视地横他一眼,“不吃就不吃,以为饿的是我?”
俸迎的声音低缓,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吐露:“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那才是家。”
家?宫绛冷笑:“我从来没有家。”
“这就是你家,我跟你合租,我就是你的家人。”俸迎以渴求的目光望着宫绛,那目光太复杂太复杂,仿佛凝固了浓墨重的期盼,凝固了对家人的思念,也凝固了一些宫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宫绛很想用阅尽千帆的老练告诉他这是天真的妄想,也想以成熟大人的口吻教育他不是合租就是家,可是,宫绛什么都没说,开口的勇气在一瞬间被温柔捏碎,洒落一地的是对家的渴望。
宫绛无声地捧起碗筷,饭菜已不再热,却熨烫了被酒浇灌的冰冷内心。
俸迎以“睡床还要走进卧室,我好懒啊”为由,让宫绛睡床,他睡沙发,宫绛觉得这太不人道,硬把他塞进了床里。
宫绛恶声恶气地威胁:“不准偷溜出来,不然我踢你出家门。”
“噢。”俸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晚安安,小绛。”
宫绛被这一声“小绛”雷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能不能别那么肉麻,我好歹比你大,你要喊也是喊‘哥’。”
“晚安安,小绛。”俸迎抱着被子,目光炯炯地望着准备关门的宫绛,好像非要听到一声亲切的“晚安”才肯入睡。
宫绛内心狠狠地挣扎了几番,僵硬地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晚……呃安”。说完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搓着鸡皮疙瘩逃出了卧室。
次日一早,宫绛又在“哎哟卧槽”的咆哮中跳下床,奔到厨房准备教训某个又忤逆他意思的臭小子,某个臭小子似乎早料到他要发飙,乖乖地站到家门口,捂着屁屁,小心翼翼地说:“轻点踢,我怕痛。”
“……”宫绛哭笑不得,这一脚哪里还踹得下去,意思意思地敲了这小子一脑壳,就算了,“没有下次,否则我真把你撵出去。”
“只要再买张床,我就没下次了。”
宫绛一顿:“你认真的?”买床就意味着要合租。
俸迎点头。
“你真不回家?”
俸迎又点头。
“我说,”宫绛揉着眉心,“你家人挺疼你的吧,别因为一点小事就跟家人闹别扭,老死不相往来,多少人想要一个疼自己的家人,都要不来,你拥有就应该珍惜。”
“小绛想要吗?”
宫绛一懵:“什么?”
“疼自己的家人。”
想!宫绛几乎脱口而出,对家的执念像血管一样,连接他的神经、他的心脏,让他身体的每一寸部分都浸透着对家人的渴望。
然而,他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微弱下去,直至无声无息,直至湮灭……家,对他来说,是奢侈品。所谓奢侈品,就是要不起,即便要得起,也保护不了的东西。
宫绛别开俸迎深深注视的目光:“我今天休息,一会去给你买床,路上你可以再好好考虑。”
然后,他像被揭穿丑陋面目的胆小鬼,躲进了洗手间。他不敢直视俸迎的视线,害怕自己伪装起来的真情实感被轻易看透,哪怕俸迎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出门的时候,俸迎难得地很安静,宫绛也不说话。买了床,还有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合租达成了共识。
宫绛终于忍不住问了:“房租还有基本生活用,你打算怎么解决?”
“找兼职或者打零工啊。”俸迎随手指向一家店,“去问问就行了。”
一家奶茶店。
宫绛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把俸迎送进了店里,由俸迎与店主沟通,半小时后,店主居然同意让俸迎在这里打零工,按小时计算薪酬,来去自由。
面对俸迎竖起的大拇指,宫绛纳闷了:“你怎么跟店长说的,她怎么就同意用你了?”
俸迎挠挠后脑勺的发,漫不经心地道:“噢,我就说我很帅,可以撩妹。”
宫绛:“……”
原来在这奶茶店多如蜂窝洞的时代,要想在同行里鹤立鸡群,不但得品牌做得好做得响,还得看脸……
时间不知不觉向前推移,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等回过神时,太阳已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地平线下,星辰挂上夜空。失了阳光的温度,空气骤然降温,宫绛没想到会在外边待那么久,衣服穿得有点单薄了,打了两个喷嚏,却在俸迎问他是不是冷时,硬气地说自己只是鼻子痒。
体面的毛病又犯了。就算冷,他也要冷得有面子,人家年轻人都没喊冷呢,他瞎嚷嚷什么。
“小绛,”俸迎停住不走了,“这家店的毛衣好漂亮,我要买。”没等宫绛反应过来,就被俸迎拉进了店面。
“你不是才刚买毛衣么,怎么还买?”
“噢,”俸迎拿起货架上的毛衣一件件看,“这家好看,再买。”
宫绛索性坐在皮凳上等他。
冬日的店面开着暖融融的暖气,刚被寒意侵略过的身体逐渐回了温,宫绛搓了搓手,惬意地闭上眼享受难得的温暖。
“啊,好多毛衣都好看,”俸迎忽然一屁股坐在宫绛旁边,把选好的毛衣一股脑塞到宫绛怀里,“我好懒,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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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了,小绛你帮我试。”
“……你买衣服干嘛要我帮你试?又不是我买。”
“我累了。”俸迎打了个呵欠,“可是我又没衣服穿,万一我冻出病了,小绛你就得照顾我,然后帮我煮饭做菜……”
“停停停,”宫绛受不了了,“我帮你试就是了。”
宫绛就试了一件纯蓝色的,俸迎立刻说好看,就要这件。
“行了吧,那我把衣服换下来了。”宫绛作势要去试衣间,俸迎却抓住了他的手,直接把他拖去银台。
“小绛我饿了,快付款我们去吃东西。”
宫绛甩开他的手:“你猴急什么,先换下衣服包装好再说。”
“啊,包装好了还要提,好麻烦啊。”俸迎摸摸肚子,“真的好饿啊。”
宫绛见他表情不像做戏,也没多想,让店员剪了商标,付款后,就穿着这件新买的毛衣出了门。多了一层毛衣防护,冷意劲全力也穿不透单薄的底衣,退散得一干二净,宫绛搂紧外套,舒服得呵了一口热气。
忽然灵光一闪,宫绛抓住前方的俸迎,狐疑道:“该不会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冷,故意让我买毛衣穿?
“故意什么啊?”俸迎一脸天真无邪地岔开话题,“小绛你不饿吗?我好饿啊。”
难道是他多心?宫绛被他说得肚子好像也饿了:“行了行了,想吃什么?”
俸迎满眼期待地指向了一个地方:小吃街。
这是这一带最出名的小吃街,夜幕一降,摊位前的灯便竞相发亮,五光十色,汇聚成一条不眠的夜路,吆喝声、划拳声,像激烈的交响乐,唱着热闹的旋律。俸迎走入这个喧闹的世界,却如进入人间仙境,心情雀跃无比,如痴如醉。
富家子弟估计没什么机会来这种地方吧,这里没有高雅的装潢,没有温暖的暖气,一套套桌椅就摆在寒风之下,对月而饮,对星而谈,仅有的防护只是头顶那不堪一击的防雨布。温暖来自于酒友们的热情,热闹来源于放纵心情的朋友。
“我第一次来。”俸迎忽然像睡醒了一眼,耷拉的死鱼眼睁了开来,而后宛如高悬的银月,弯出笑的弧度,他就沐浴在灯光之下,高出别人一个头的优势令他格外显眼夺目,仿佛被众星捧起的月,夺目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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