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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不要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年忆月
大半个月过去了,宫绛除了上洗手间外,没有出过房门,饭都是俸迎送到门口,他再开门拿进房吃完,把空碟递出来的,之后两人没有任何交集,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用沉默抗拒着这个排斥他的世界,用无声的行为回应世界给予的悲凉。
他像一只蜷缩在壳里的刺猬,明明胆小得不敢见外面的阳光,却在别人靠近时,伸出利刺驱逐试图安慰他的人。
他最喜欢看的报纸堆成了山,每天都有新报纸送到房门前,却没打开看过。笔记本电脑被丢出房外,而手机在他看到《每日星报》头条当天,被他从楼上扔下去,粉身碎骨。
每天就是在饥饿中醒来,在痛苦中睡去,周而复始。
他不吵不闹,抵抗着任何一切能宣泄的方式,再这样下去,沉闷的怨气就会像日积月累的尘埃,终有一天会埋成一座大山,令他窒.息。
这已是俸迎第二十次帮宫绛清理烟灰缸和空酒瓶了,乌烟瘴气的卧室飘着细碎的烟灰,灰沉沉的遮光布挡住了渴望射入的阳光,整个房间阴冷得连暖气都驱散不了冰寒。
俸迎将空酒瓶塞进垃圾袋里,扎紧袋口,然后一股脑将垃圾袋砸到宫绛身上:“你就这么继续颓废下去好了!你知不知道照顾你,还得考虑到你感受,好麻烦啊!我走了,像你这种眼里只有自认为可怜的自己,没有我的人,就是个大混蛋!”
砰地一声,不仅是家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也是心脏坠入无尽深渊的声响。
走了,真好,这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会再





男友不要脸 分卷阅读14
有人以同情的眼神可怜他,不会再有人以嘲讽的笑脸讥讽他。
他就该一个人活着,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想想过往的混混日子,那时候不知多威风,出入有小弟跟着,吃饭有小弟伺候,看不顺眼的人就往死里揍,瞧不过眼的东西就砸,哪像现在,被人戳着脑袋骂了,还窝囊地不敢吭气。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爷爷带到这个文化的社会,以为自己体面了,沾沾自喜,有书读,有钱赚,穿着高贵,有资本进入高档会所,可是剥开虚伪的伪装,他就是个向高层势力摇尾乞怜的穷囊饭袋。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垃圾在地上散开了,烟灰漫天飞舞,酒瓶好似嫌恶他身上的酒臭,一个个都滚到了角落里,只有一个来不及偷溜的酒瓶,被他粗.暴踹开。
他烦躁地倒在床上,想起以前的血雨腥风,想起曾经的恣意妄为……
梦是种很神奇的东西,它能将不曾经历过的碎片拼凑成完整画面,也能将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幕幕播放。
他在梦里回到了过去,那从天堂进入地狱的17岁。
作者有话要说:
俸迎:“听说明天会放出小绛脸上那道刀疤的故事诶。”
第11章第十一章
他被刺耳的喊声惊醒,顺手抓过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靠,什么声音,没看到我在睡觉么!”昨晚趁爷爷不在家,偷溜回他的混混老窝,跟兄弟们一聚,喝多了就倒在床上睡了,现在还没睡够,就被吵醒,心情糟透了。
“哎宫哥!”他最铁的兄弟文峥跑来,捡起被他扔出来的书,毕恭毕敬地放回桌上,“不好意思,外面太吵了,我让兄弟们把门关上。诶还不快点关门,手脚麻利点。”
门还没关,惨烈的喊声顿时像尖锐的鸣笛,刺透耳膜,宫绛腾地坐起来,拉开窗帘,文峥挡都挡不及:“宫哥!”
扎眼的银光刹那刺入眼球,不是阳光,是刀光!
锋利的刀刃被阳光反射出渗人寒光,鲜血顺着刀背流下,溅落灰色的水泥地,匀开惨烈的红。
一位男人发了疯地举着一把刀乱挥,大声嘶吼,见什么就砍什么,在他紧箍的臂弯里,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嘶心裂肺地大哭,他的手臂被划破了一道猩红的血口。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原本嘈杂的小巷寂静无声,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卖五金器具的店门关不上,店员悄悄地躲在货柜后,胆战心惊地冒出半个头,惶恐地盯着男人。卖铁锅的老板长得虎背熊腰,常常大拍胸脯,自豪地说自己爷爷是武术行家,自己得他亲传,一手铁砂掌如何了得,此刻却跟老鼠一样,唯唯诺诺地瑟缩在铁器堆里,把他肥得流油的大肚子往铁器堆里压,生怕露出一截五花肉被男人剁了。
巷里没有一个活人,能吭气的人都藏了起来,连流浪的野猫都受惊地叫了一声,迅速蹿上墙头。
没有人施救,没有人见义勇为,有能力救人的人、平时神气的人都成了缩头乌龟,男孩凄厉的哭喊声悲痛地经过每一个巷口,却没唤起人们的一点良知。
“宫哥,这事你别掺和!”文峥紧张地拉上窗帘,“这男人是瘾君子,脑袋不清醒,随时会发狂地砍人,条子来了几次,都让他给跑了。上一次这条疯狗当街砍死一条流浪狗,有兄弟看不过眼去阻止,结果被他砍了一刀,现还在医院躺着。宫哥,打架最怕不要命的瘾君子,你可别为了这事把自己搭进去。我们报警了,等条子来,这娃肯定得救。”
宫绛掏出一根烟,文峥帮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男孩的哭声弱了,他似乎绝望了,也似乎气竭了,只剩下悲哀的抽噎声,无助,可悲。
宫绛想起了自己被继父毒打的时候,他只是没来得及在下雨前割完稻子,就被吊起来,往死里抽,每一下都跟抽在他骨头上,刺骨地疼。他哭得嘶声裂肺,哭得肝肠寸断,可是那些冷漠的亲人,却站在三步之外,以一种“这是你活该”“我们管不着”的姿态笑他。
绝望与悲痛,这种痛他真他妈受够了!
他将未吸完的烟狠狠掷到地上,一脚踩灭:“你刚才说他随时会砍人。”
“是……是。”文峥打了个哆嗦。
“那就是说,”宫绛抄起一把板凳,打开窗猛地向男人举起的刀砸去,“他很有可能在条子来前,就砍了那个男孩!”然后不顾兄弟劝阻,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惊险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在他砸出板凳的前一秒,男人举刀砍向小男孩,在他从男人怀里抢过小男孩的一刻,男人向他举起了刀!
宫绛从噩梦中惊醒。暖气不知何时关了,房间被凛冽的寒风贯穿,冷得像个冰窟,他却满头是汗,汗珠还未流下就被冻成冰渣。
他竟然梦到了那个可怕的过去。脸上的刀疤仿佛回应主人的梦境,隐隐作疼,他颤抖地抚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将脸埋入掌心。
窗外不知是哪个疯子醉酒当歌,吊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公鸭嗓,鬼哭狼嚎着令人听不懂的歌,刺耳难听,宫绛暴躁地地拉开遮光布,冲楼下大吼:“你他妈瞎吼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几点?宫绛一顿,才发现天黑了,家家户户的灯熄得干干净净,空气温度冷到极点,这些无一不在提醒他,夜深了。
楼下的男人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噗地一声喷出烈酒,扯高嗓子骂天骂地:“你他妈懂个屁,老子被领导骂,丢了工作,还被女朋友抛弃了!你知不知道她说老子什么,说老子颓废、窝囊、没骨气,不想安慰老子了,让老子自生自灭!”
被领导骂,丢了工作,这些经历跟他何其相似。宫绛理应对这男人产生同病相怜的同情,或是感同身受的悲凉,可是他内心却抗拒地生出厌恶和鄙视。
看看这男人什么模样,满嘴酒臭,一身邋遢,自己不舒坦,还要扰人,让睡熟的人也不舒坦。对面人家的灯接二连三地亮起,有人打开窗户,迎着飕飕北风冲还在唱歌的男人大骂,有粗鲁的人直接一盆冷水倒下,浇得男人一身狼狈。
宫绛望着湿淋淋的男人,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俸迎是不是也是以无奈、绝望,然后到放弃的目光看着他,是不是也会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鄙弃着不思进取的他。
这样颓废的人,连他自己都厌恶,更别说俸迎。骨气呢,志气呢,都到哪去了?他宫绛风里来雨里去那么多年,怎么受点打击,就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当年一把刀砍到脸上,他一声都没吭,直到小男孩哭着摸他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裂了个大口子。
那时候,他身上两大刀口,每一刀都见了骨头,他哪里怕过,就算事后回想起来,也会很自豪




男友不要脸 分卷阅读15
地说自己是个大英雄。
曾经的大英雄,变成了今天的大狗熊,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楼下的男人不嚎了,他一屁股坐在被冷水浇湿的地上,抱头痛哭。
“喂!”宫绛打开窗,将一块大毛巾丢了下去,“擦干泪,是男人就站起来,死都不怕,你他妈还怕个屁活人!”
男人抱着那块大毛巾,愣愣发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死”扯上了关系,可等他想问时,宫绛已从窗台上消失了。
第12章第十二章
宫绛奔出卧室,迎着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打开大厅的灯。
俸迎没有回来,他没带钥匙,没穿外套,也没有手机。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午夜2点,这个时间还没回家,是很危险的预兆。
脑袋像被沸水炸裂的器皿,碎了一地的担忧。宫绛迅速冲回房间拿钱包,却在灯光的照耀下,看到了贴在卧室门上的便签纸。
一张又一张,五颜六色,像七的墙壁,为沉重冷郁的环境填上色。
“小绛是最棒的。”
“祝小绛早日走出来。”
“小绛要坚强啊。”
……
“我想再看到小绛的笑脸。”
“我想做小绛的家人,陪着他,可是他总是拒绝我。”
每一张便签纸都写了日期,字字句句,由一开始的积极逐渐走向了负面,清晰记录了俸迎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
宫绛的指尖在每一张秀致的字迹上划过,最后停驻在昨天那张上。
“我好想做个大英雄啊,保护小绛,不让小绛受伤。”
“大哥哥,那、那我长大了,也要做个大英雄,用拳头帮你赶跑坏人,保护你。”
记忆里的声音跃然心间,与现实的话语交叠了。当年获救的小男孩,软软糯糯地用小短手抚摸着他受伤的脸,信誓旦旦地说,今天那一直为他着想的大男孩也用类似的话音,告诉他自己的决心。
宫绛苦涩地一笑,便签纸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凝聚着俸迎的良苦用心,俸迎一直在用无声的方式鼓舞他,支持他。只是他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围城里,拒绝接受外围的温暖。
他真的如俸迎所说,是个大混蛋。
他抄起钥匙往外跑,刚跨出门,才意识到外面北风呼啸,又回头,随手抓起躺在沙发上的大衣,关上门跑到了楼梯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家拿了钱包,一路冲下楼,跳上路过的出租车。
“哎呀小伙子,这么晚了,穿着睡衣和拖鞋是要去哪啊!”
宫绛低头一看,他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带了,却偏偏没带上他的体面一套整洁干净的西装和擦得油亮的皮鞋。
他甚至很邋遢,乱得起毛的头发,多日未清理的胡渣,不知多久没换的睡衣,还有浓郁的烟酒臭……
他笑了,原来体面并不是他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就算穿着不体面,他一样可以出门,一样可以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司机是位五十来岁的老师傅,他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嘲讽宫绛,反而字字句句溢满关心:“小伙子,天那么冷,就别出门了,赶紧回家去吧。”
“谢谢。”宫绛报了俸迎打工的奶茶店地址,“我得先把一个人带回家。”
老师傅一点就通,立马一脚油门踩到了奶茶店,宫绛在周围找了三个来回,没见着俸迎,急得如沸水里的虾,面红耳赤又跳脚。
老师傅还没走,见宫绛兜了几个来回,按喇叭提醒他,他好像一点也没听到,依然像个闷头苍蝇一样乱转。老师傅不得不降下车窗,边招手边大声朝宫绛喊:“小伙子,上车来,别找了,我们到另个地方找去!”
宫绛回头看到老师傅招手,才后知后觉地跑过去:“老师傅,您怎么还没走?”
“嗨,你这样子我哪里放得下心,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这么找也不是,想想你要找的人平时都会去什么地方,经常去哪里。”
经常去哪里?灵光瞬间逝过,宫绛跳上车,报了一个地址。
他的公司。
凛冽寒风割碎漫天星光,宫绛一直在发抖,到达目的地,他透过灰黑的玻璃窗,看到了坐在门前台阶上的身影,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像极了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轻轻一推,便会倒落地上,粉身碎骨。
宫绛跳出出租车,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明明知道自己该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冻僵的俸迎,给其无限的暖意,可是双脚像深深扎根到了地底,生出一地荆棘,走不动,跑不了,他惶恐不安,害怕碰到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像当年突然告别爷爷一样,轻轻一碰,忽然间,人倒了,气没了。
“嗨小伙子你还杵在这干什么!那是你要找的人么,快去带他回车里啊!”老师傅都替他紧张了。
战栗的灵魂驱使着宫绛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然后一大步一大步,最后以冲刺的速度狂奔到台阶前:“俸迎!”
他脱下大衣,果断罩到俸迎身上,一声一声毫不间断地唤俸迎名字。
“唔……”俸迎终于有了回应,迷糊中打了个呵欠,抬头看到宫绛,揉了揉眼睛,“小绛,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啊!”
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埋怨一直不来找他的家长。
“怎么样,你有没有冻伤?”宫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意外发现他的手跟暖炉似的,热气不遗余力地散发,“你的手居然不冷?”
“我体热,以前家人都说我是小暖炉。”俸迎捂住宫绛的双手,“你手好冰,出来不戴手套,我又要给你取暖,好麻烦啊。”
见到俸迎还有神发表麻烦论,宫绛捏起的心脏踏实下来,他抱住俸迎,轻轻拍了拍俸迎的背:“唉,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做错啊,跟我道歉干嘛啊?”
宫绛一顿,别扭地承认错误:“我……呃,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行了行了,我知道我错了,你也别闹别扭了,我们赶紧回家去。”
“噢,没事啊,”俸迎往宫绛手里呵了一口暖气,搓了搓,“是我想来这里看看。”
“这里有什么好看,值得你大半夜不回家。”
“我想看看这里是不是有金银珠宝,值得小绛走了还念念不忘,天天窝在被窝里哭鼻子。”
宫绛纳闷了:“我像那么容易哭的人?”他就是沮丧而已,还不至于到哭鼻子的地步。
“小绛这段时间都在哭,”俸迎取下身上的大衣,把宫绛抱进怀里,让两人同时得到大衣的温暖,“心在哭,哭得很悲伤,啊,所以说,大人的世界好麻烦啊,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是啊,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因为社会的变幻莫测,还是因为人心的复杂?如果非要给个答案的话,大概就是因为想要的太多了。




男友不要脸 分卷阅读16
想要体面,想要声誉,结果一无所有,连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碾成齑粉。
“鬼知道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宫绛讥讽地嘲笑自己,“等回过神时,已经想了。”
“小绛,你看你不用穿西装,不用擦皮鞋,也能出家门。啊!你怎么穿拖鞋就跑出来了,好麻烦,又要帮你暖脚。”俸迎摘下脖子的围巾,拉宫绛坐下,抱起宫绛的双脚,脱下拖鞋,用围巾裹住他光着的双脚,“你看你,连自己都不想,去想别人干嘛啊?”
宫绛别扭地想挣开俸迎,却被俸迎死死按住,动也动不了:“我只是……”
“不准动,”俸迎板起脸,颇有一副班主任的架势,“现在我在说话,你要认真听。”
宫绛哭笑不得:“……是是是,俸老师请讲。”
“我看到你不开心,于是就来到这里,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通啊,明明可以离开这臭屁公司,远离那些小人,到更好的地方发展,为什么你还一副沮丧的样子。不准插嘴,”俸迎打断想说话的宫绛,“还有啊,那些媒体什么的诬陷你,你待在家里有什么用啊,难道在被窝里哭鼻子能解决问题吗?正面对抗行不通,可以走歪门邪道啊,这世上解决的方式又不止一种,比如以前有人抢我玩具,我跟他讲道理他不听,我就把他揍到哭着求饶,后来他就不敢惹我了。老大又不单指有权有势的领导,还可以指拳头过硬的人啊。”
堵塞的通道刹那间被猛力冲开,豁然开朗,成片阳光照耀进来,点亮了黑暗。宫绛怔怔地望着俸迎,倏然握紧了拳头,嘴角匀开一抹笑:“你说得对,想得太多,反而忘了最基本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日常撒狗粮,请不要大意地吃吧~!”
第13章第十三章
就在这时候,一群男人举着酒瓶,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来,酒气熏得氧气都退避三舍。
为首之人被众人簇拥着,笑声爽朗,一会儿拍拍左边的兄弟,一会儿给右边的兄弟竖起大拇指,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忽然,不知他旁边的兄弟说了什么,所有人安静下来,就像突然丢入水池的巨冰,搅乱一池的宁静后,令整片水池冻结成冰。
“放你娘的狗屁,宫哥肯定不会有事!”为首之人揪起说话之人的衣领,力气大得几乎把人提了起来,任其两条孤零零的腿在半空中瞎晃。
“文哥,这小子嘴笨不会说话,您别跟这小子置气,还不快跟文哥道歉。”其他兄弟把说话之人抢救下来。
说话之人赶忙低头道歉,文哥叹恨地摆手,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以后别再说了,这种话我听不得。”
“宫哥……那个人是不是宫哥?”突然,一位兄弟指着坐在台阶前的宫绛,激动地大喊。
文哥酒喝多了,眼神不好使,眯着眼睛瞅了半晌,欣喜若狂,甩开搀扶他的兄弟奔了过去:“宫、宫哥?是你吗!”
喊得接近沙哑的声音顺风送来,响亮又聒噪,宫绛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反应,倒是俸迎戒备地搂住宫绛,警戒地盯着跟风冲来的男人们:“你们要干什么?”
男人们的身影投射到了足尖,洒落一地的黑,宫绛在如星河般璀璨的黑影中抬起头,吃惊地道:“文峥?”
文峥是跟了宫绛最久的人,其实文峥年龄比宫绛大,只是在混混的社会里,老大就能跨越年龄界限,被人尊称一声“哥”。宫绛离开兄弟们,跟爷爷走的时候,有的兄弟包了大红包,有的兄弟送了十盒烟,有的兄弟给了他一块玉……只有文峥什么也没送,拾好了一切,把自己送上了门。
“宫哥,我无父无母,就你一个‘哥’,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宫绛至今都能一字一句重复文峥当年说过的话,哪怕是停顿和语气的轻重缓急,他也能毫无偏差地重述。
文峥跟着他走了,因为手脚麻利,反应能力强,爷爷训练他成了保镖,保护宫绛。
宫绛17岁那一年,因为救人受了伤,文峥没能及时阻止而失职了。文峥悔恨不已,好几次想辞去保镖的职位,跟宫绛离开,却被宫绛劝住了。
宫绛以要求文峥留下来监视宫家为借口,将文峥留在了体面的世界,自己则回复杂的社会闯荡。
这一别,就是六年。
“宫哥,你不知道你这一走,我们好几个弟兄都找了你好几回,以为你心灰意冷会离开时尚圈,去当个运动员什么的,谁知道你居然去做了模特经纪人。”文峥叹恨地一拍大腿,为宫绛点上一根烟。
这里是午夜最热闹的海鲜大排档,与文峥重遇后,宫绛两人被他带到了这里。
宫绛漫不经心地吸了口烟:“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这段时间媒体上出现了你的新闻,兄弟们才知道你出了事,急得想见你,但死活就是没找到。宫哥,你当初走得干脆,电话换了,住哪儿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找得好苦啊。”
宫绛指尖夹着烟,淡淡的烟雾升起,向四周飘散,他其实是个胆小鬼,没有勇气让过去的兄弟知道他的不堪和卑微,如果曾经的老大变成今天抱头鼠窜、人人喊打的窝囊废,他不敢想象那些兄弟会用什么样的有色眼光看他。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以沉默的方式回答文峥。
“呐,你们看到时娱新闻,找到了小绛,然后呢,想做什么?”俸迎剥了一只大虾,丢进宫绛碗里,舔了舔指尖上的油渍。
“那还用说,当然是先罚宫哥三杯酒,臭骂他一顿,我们宫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骨气了,被人踩在头上了,还他妈的不吭声。”文峥立马给宫绛倒了茶,“今天太晚,喝酒伤胃,宫哥,这三杯茶你可逃不掉了!”
指尖握上瓷白的杯身,白得太可怕,惨淡得刺眼,宫绛就知道会被兄弟们嘲笑,所以才没敢告诉兄弟们近况。他一饮而尽,三杯热茶下肚,暖意却未达心里,身体仍冰凉无度。
“三杯酒喝了,然后呢?”俸迎为宫绛舀了碗热腾腾的海鲜粥,硬塞进宫绛手里,要求他捧着取暖,不准放开。
“然后,当然是带宫哥去唱歌,去嗨,哪里开心去哪里,这还用问!”文峥一掌拍到宫绛肩头,福至心灵,“宫哥,你别怕,兄弟们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你当了别人的打杂工,你也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哥,我嘴笨不会说话,意思就是那什么你外表虽然渺小,但是你灵魂远比别人高大,哎哟卧槽,我牙都酸掉了。总之就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你的小弟,你都是我们的大哥,也许我们势单力薄,帮不了你什么,但我们可以陪你共患难,为你排忧解难,只要你一声吩咐,兄弟们立刻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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