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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深处帝王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疏楼





五云深处帝王家 分卷阅读62
也大,抱着门不让人把她拉走,官家已经很疲懒了,一句话没说到他心坎上,立刻就不悦起来。想起她打人的事不得烦躁闷了一声,崔妃怕不好,赶紧让人将她给格出去。
夏天炎热睡不着,他合着眼睛跟崔妃说:“她及笄什么时候?”
崔妃正要说一月十三,这个“一月”刚出口,官家已经道:“和韵德同年的吧,两个人一起办礼便了。韵德是今年九月初二,嘉礼后就安排崇德早日出降吧。”
崔妃一听,为何她的女儿要同韵德一起?更何况崇德还比韵德小的半年,就要将她逐出宫去,这官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官家想起来谏议大夫们的指责,翻了几个身都睡不着,皱了眉头一边起身一边缓慢说,“她怎能如此顽劣?究竟是内侍和教授渎职,还是你不会管教?依着这样,朕能把十七放心交给你吗?”
崔妃一惊,怎么说崇德说到了元宝?崔妃赶忙下榻跪下:“官家息怒,妾身知错,妾身从今往后一定好好训诫崇德,让她谨守礼仪直到出降,再不会出什么差漏了!元宝性子稳乖,妾身日后也会更加让他谨言慎行,不会有亏天家德行!”
官家抚了抚眉:“你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说着叹口气,大声喊他的御前内侍过来服侍他穿鞋披衣。大下午的蝉声正炽,官家道:“还不让人都摘了,不嫌吵闹么?”说着匆匆离去。
崔妃没办法,她心里满腹憋屈说不出来,半年盼来一次也不能当着他面哭,只能跪下来恭恭敬敬地送出去,等官家走了,才瘫软地坐在榻上,将侍儿都遣出去了,张大了嘴无声痛苦一阵,哭够了赶忙拿帕子抹了脸,擦了香粉。
等过午乳母抱着元宝过来,她一看见元宝,赶忙抱住,生怕官家一生气将这个儿子也给她抢走了。赵顽顽过来请安的时候,崔妃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看赵顽顽高高兴兴地还凑在她跟前想逗元宝,她一脚就踹了出去,正正踹在赵顽顽肩膀上。
赵顽顽莫名其妙,吃痛间眼睛就红了,乳母赶紧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帝姬这……”
崔妃胸膛气得起伏,单手指住赵顽顽,“你当真以为官家看你顺眼一会儿就是喜欢你?你就敢跟韵德似的跟他撒娇,跟他要这要那?你没摊上个好亲娘,你就敢跟官家使性子?还跑去马球场子?那荀子衣好端端的,跟你无冤无仇怎会惹你?是你贵为帝姬却不知羞耻!”
崔妃回过头来,低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十四岁半的年纪,正是青春时候,胸前已日渐丰满。这日子竟过得这么快,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贴心小棉袄,就要这么离开她了。
崔妃将元宝递回给乳母,自己蹲下来把赵顽顽的头揽在自己怀里。赵顽顽内心酸楚,见母亲抱住自己,就在母亲肩头抽泣起来。
这个女儿性格颇古怪直接,崔妃知道崇德虽然在长辈们面前总是大方得体,那是为了不让她丢脸,但骨子里却又憋不住的爱玩。
早年崔妃极其得宠,崇德爱玩,官家高兴就给崇德起了个“顽顽”的小字,可随着崔家败落,官家的心性也变了。
“可如果韵德说要荀子衣,爹爹也会拒绝吗?爹爹不是疼韵德吗?”赵顽顽以自己的脑筋来揣度韵德,总觉得韵德肯定会去自告奋勇找官家换人的。
崔妃揉揉她的头,“傻孩子,韵德也不行,哪有女娃能给自己做主的,女娃啊生来贱……再说了,你想换驸马,哪有驸马给你换?”
崇德弱弱地说:“那个钧容的冯熙……”
“你就说着顽吧,我倒是想呢,官家不让啊。”
崔妃估摸她是看钧容的侍卫看得多了,跟其他宫女帝姬们一样。上次小孩儿们说那钧容的摸了她的手,一问才知道是十皇子赵植在起哄。赵植是皇后所出,平日里跋扈也无人敢说他,逮着机会欺负姊妹是他惯常,官家也纵容。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那个钧容直的兵士,听赵顽顽说是她自己捡东西挨着了他,原不是他的过错,再加上内侍求情说道他父亲刚亡故,有些魂不守舍才无意冲撞了她,于是就没有追究。
赵顽顽有点黯然神伤,又想到今天自己说错了话,准备领打或者领禁闭,但崔妃却只是叹息,没有说要罚她的事。
过了半晌,看她神情萎靡,崔妃于是说:“以后你想画画的时候再画,我也不强迫你。这几个月你别乱跑,若是实在憋闷,也别凑到不该去的地方,就带着你的几个小婢随便玩玩就好了。”
“真的不罚我?”
“就记住一个,官家说了,若是你再惹出事,元宝就不能待在蕊珠阁了。”
赵顽顽不明白:“元宝不在蕊珠阁,要去哪里?”
崔妃叹气,心想若是皇帝实在厌烦她,将元宝给太后或是皇后或是刘文妃去抚养,都说不准。
她看一眼崇德,表面上是这孩子兴风作浪了些,惹到了官家,实际上官家这么多儿女,前朝天天弹劾操行不整的数个皇子皇女,也从来没见到他在后庭迁怒过,但为什么就是崇德一句半句都不能惹他?说白了还是针对自己,而不是孩子。
原先崇德玩闹就是“顽顽”,现在就是十恶不赦,崔妃打算以后也不让崇德用画画来帮她博宠了,最好崇德能自在些过了这几个月,往后的日子自己也罩不住,只能由他了。
好在那荀子衣的脾性也并不差,挨了她的打当场也没有发作,事后荀家也没说什么,想来她不会太受委屈。
隔日里御前内侍官送来一封信,说是荀子衣的陈情书,来向崇德赔礼道歉的。按著书信上的内容,道歉的确十分诚恳,顿首顿首,顿首之余,就是向崇德表明心迹,愿马首是瞻、忠心耿耿的一腔决心。
这荀子衣挨了打之后才知道他是搞错了,自己在家中也不好过,一来无颜面对自己将娶的崇德帝姬,二来一腔情意错付,三来错付的这人又是许给同僚安执的,虽然安执不知道原委,但他常日朝会宴席和马球场子抬头低头看见也自觉尴尬,。这事一出,他荀家也如临大敌,让他赶紧具表陈情,以挽回这段姻缘。
这事有反转的余地,只要帝姬再回个原谅,这一出就能是佳话,帝姬打驸马那还不是两口子恩爱,编成杂剧那就是另一出“醉打金枝”醉打驸马。
崔妃看了信,想必官家也消气了,心里安稳了许多。叫侍儿拿给赵顽顽看,她看见那字写的俊秀,读来似乎很感人,但她就是对这人一点儿兴趣都不剩了。
六月底官家不知哪里来了性子,带着嫔妃及子女们去琼林苑避暑去,平时都是开春开苑时去一回,还有宴饮百戏,今年实在是太热了,这个时节待在宫里不舒坦。
赵顽顽和崔妃自然也在列,等到出发那日出了宫门,赵顽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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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车驾往外看,外面两排马队的禁卫都穿着锦绣捻金线衫袍,头上簪花,手里拿着金枪。最前头官家的车驾前后,还有太后前后,都有钧容直的引导骑吹,赵顽顽趴在窗口找。她的婢子跟在她车驾旁,仰头问说,“帝姬,找什么呢?”
赵顽顽不管她,看到道旁人多起来,只好缩回去做出端正持重的帝姬模样。
等到了地方下来吃宴,官家带着宫眷宗子宗女们上了二层露台坐下,底下正好是一百来丈宽的表演场子,虽然这回阵仗不如开春时候大,但军中和教坊的杂戏歌舞总得有。
等开宴上菜的时候,底下羯鼓声一阵响,禁军左右军的兵士扛着大旗、穿着戎服就上来了,呼呼喝喝,变幻阵列开始对刺。官家和宗子、内监就开始叫好,嫔妃女眷们看得都胆战心惊。
赵顽顽听着羯鼓“登登登登”,就在底下到处乱看,但人多杂乱也没找到,这个时候斜眼看见前桌帝姬们中间坐着韵德。
韵德和她是同年,往常都是坐一桌,否则两人也不会熟稔起来,这次却跟她不坐一起了。这个时候韵德也恰好看过来,一看就她,目光躲闪,装作没看见又和别的姊妹谈笑。
这个场合赵顽顽是知道分寸的,不会找她不愉快。但她和其他姊妹生分,在座的全比她小,她自己本就很幼稚,也不喜欢更加幼稚的玩伴,因此这一顿饭吃得很失落。
趁着酒足饭饱,很多女眷都开始往西间跑着去解手,三个两个成群结队的,她瞅着婢子没盯着她,跟女眷们混了出去,到楼下找个无人看见的角落站了一会儿,垫着脚露眼睛在两个阶梯板子中间逡巡。
在下面听鼓点简直震耳欲聋,这个时候大旗耍完,大刀又上。骑兵准备,在大刀之后会演马上绝技。她只能偷下来一会儿,如果被人发现,估摸又有麻烦了。正欲走时,见木板阶梯缝外头正站着一个熟面孔,这熟面孔今日穿的禁兵统一装束,头上簪着时花,额上是紫绣抹额,手里这回没有鼓,也没萧笛,也没金枪,倒像是站岗看热闹。
他走在阶梯外便背过身去,挺拔地目视人群,愣生生地将赵顽顽看外面的视线给挡严实了。
赵顽顽透过冯熙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的手脚变得冰凉,趴在木阶缝子里面小声道:“你挡着我了!”
冯熙少时便随父兄在战场,听力惊人。这一声便被他抓到,蓦然回头,见阶梯后面黑乎乎的角落躲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只从缝里露出两只发亮的眼睛。
“崇德帝姬?”冯熙一愣,遂要闪开。赵顽顽没想到自己这样都能被他辨认出来,见他这就要走,便道:“哎呀,你不要走,你不挡着我,旁人不就发现我了。”
透过两个木板的缝子,她仰头对上冯熙凝思迟疑的目光,狡笑着对他说:“我又有件憾事告诉你,你是当真没法做我的驸马了,这种好事往后要赶早,如果当时你主动跟官家去求,后来我就不会有那些糟心的事……”说着说着倒黯然起来。
冯熙心想,这小帝姬倒是惯喜欢拿招认驸马来开玩笑。他摸了摸身上,拿出一个小布囊,里面有个椭圆带尖的小东西。他将这个布囊顺着隔板缝递了过去。
赵顽顽也很意外,从缝里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叫道:“果核?我洗儿果的果核?”
冯熙点点头,顺势朝外面看,省的周遭觉得他一直盯着阶梯奇怪。
那洗儿果他的确是吃了,那日他坐在塌上盯着这果子良久,不知道该作何处理,心想着若在沙漠上,能得一口便能打下一夜仗来,因此两三口将它吃了。那果核抛下后滚在榻边,后来某日睡醒瞥见,于是想到了在垦岳练习骑吹的那次碰上了崇德,说这个意义深重……便把这果核在身上。
他倒是无意识,但或许下意识地觉着有机缘遇见似的。
“种起来吧。”冯熙补充说一句,眼睛仍然扫视着外面,防备有人发现崇德。回头间,见崇德眼神愣愣地盯着他,跟失了魂似的。他道:“帝姬恕罪,我离开了。”
赵顽顽见他很快走远了,她自己也从阶后茫然走出来,捏着这个粗布囊走上二层坐回去。过不多时,鼓声突然急迫,官家与众宗子宗女都站了起来。
“射银碗,看射银碗了!”
赵顽顽拾了下心神,也跟着凑上前去,看见青石上走来一匹金鞍马,马上锦绣捻金线衫袍、簪花紫束的冯熙一边纵马驰来,一边手张长弓,箭尖对准了楼上一个头上顶着装满水的银碗、穿同样装束的兵士。那顶碗的目光无惧怕,张开双臂嗓子闷吼,壮志凛然,豪气冲天。
赵顽顽的心提到嗓子眼。只见冯熙蹙眉直视,猛然放弓,在楼上楼下百千人的惊呼中,一箭中的,并带着那银碗撞向楼边柱壁,银碗的水哗啦泼在壁上,官家并宗子们都大声叫好。
冯熙将弓放了下来,纵马离场。诸观者陆续回座。赵顽顽却在那里盯着泼了水的柱壁看,心头晃荡晃荡,手里捏着那个装果核的小布囊。
☆、出征
韵德与她的内侍李铭府坐着马车回宫了。
近日那荀子衣动作很快,李铭府虽然有掖庭和内侍省过年的经验,但出了宫,始终也不能天天着人在宫里帮他打听。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措手不及。那荀子衣带着教坊温承承,现下已经入了宫门了。
最近韵德被官家摁在宫外,又因为她母亲明的皇后冥寿,总去玉清神霄宫待着,荀子衣那边虽然一直暗中查探着,却没想到他动作会那么快。
大概是那温程程,本来就是教坊浸染了多年的出身,随便听宫人讲讲宫中礼仪还有崇德脾性,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何况还有荀子衣这个险些娶了崇德的驸马在,耳提面命的,手把手地,床上地下地教,也就教会了。
韵德这边本想将文迎儿招安过来,和这温承承一样的办法,不管荀子衣想用那教坊女来干什么,她自己也供一个出来抢在他前头。反正就是跟他比拼。
她原先选定文迎儿,一个是因为长相和崇德有相似,二个是因为神态又像崔妃,三个是打听到她本来得过瘟病搞得脑子发热,记不清东西又浑浑噩噩,好骗又好控制。
但文迎儿似乎和她打听的结果有些不尽然相同。看她表面浑浑噩噩,却还有些主意,是时而傻时而,因此只能徐徐图之,好言劝说,这一徐徐,没想到荀子衣就已经越过她行动了。
荀子衣也不傻,怎么会不知道韵德监视他。但他毕竟是个在朝中家中都说得上话的男人,即便韵德是帝姬,也翻不出太大的花样。
现今的官家可不是个溺爱儿女、沉迷女色的人儿女和女色对他来说都只是兴趣的一部分,就像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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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画、打球、蹴鞠一样,翻书没有特别喜欢某一本,都喜欢,也都可以放置一旁,赏画也是,那打球蹴鞠也没有非得是和谁打,谁和他打得来,谁跟他配合好,他就喜欢谁。
但是你不能,不想翻的书,偏被风吹到手边;上次配合打输了,偏这次还来与他组队,这不是碜人么。
韵德现在急急带着李铭府入宫,要拦住荀子衣。她知道这会儿是官家下朝,准备去听御史们说话,听完了用午膳。
午膳这段时候,内监和陪侍大臣或许会叫教坊的在旁边唱曲儿跳舞,那荀子衣就会趁着这个时候,把温程程献出来。
进了宫往里走,李铭府已经让一个相熟的御前内侍来接了,韵德问那御前内侍:“今天我爹爹午膳是哪位陪侍?”
“今天没有谁,就是高殿帅,正好是高殿帅在侍卫亲军里又拔了五个人,给起名叫‘破天’,各个儿脚上都是好花样,就在午膳的时候要给官家表演。”
“破天?他一个殿帅还想翻天?”
御前内侍笑:“所以官家就想看看这些人有多厉害,高殿帅那摸官家脾气一摸一个准。”
到了垂拱殿前,里边正有很多大臣在和皇帝说话,御前内侍去前边给他们看去了。
韵德对李铭府说:“为什么荀子衣不是把这温承承直接给我三哥韫王那边,非要自己献给官家?”
李铭府道:“根据小的知道的,荀驸马一直都和高殿帅走得近,他们一同打马球有几年了。马球队都纯粹是官家的人,高殿帅也是为官家马首是瞻,虽然他们和韫王、和魏国公经常沆瀣一气,但那也不是每天都和他们穿同一条裤子。高殿帅是整个侍卫亲军的统领,也是韫王、魏国公拉拢的对象,但他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不一定就全站在韫王那头。”
韵德摆摆手:“哎呀,这些事情你简单点说。”
李铭府道:“韫王他们是和玉清神霄宫的道士们说好了,找和崇德帝姬像的人,是为了给官家作法用的,这‘作法’就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弄,是要人命呢,还是要怎么的,总之得慌。高殿帅一直都是给官家供好的赏玩的东西,道士那些他也看不上,因此他和荀驸马培养这温承承,肯定还是为了给官家‘赏玩’。”
“献一个女儿给官家‘赏玩’?怎么赏玩,难道真的认亲?”
“这咱们今天若是拦住了驸马,那咱们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了。”
“但是不拦住他,他万一又在官家面前固宠了,我和他更没有仳离的可能!就算要赏玩也得是我的人被官家赏玩才行!”
那御前内侍这时候哒哒地跑回来,“听见里边说了,官家现在去宣和殿和高殿帅、荀驸马等人用膳,您既然来了,便和荀驸马一道,官家不会说什么的。”
李铭府于是立即说,“对,帝姬您赶快去石头阶旁边等着,驸马一出来,立即便迎上去,如果官家看见你们这样要好,定然会高兴。等上了席,咱们再要动作什么也容易。如果上不了席那就不好办了。”
韵德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垂拱殿殿门边上,这时候仪仗已经出来,韵德微笑万福在旁边恭迎,官家坐在御辇上低头看见她,皱着眉头没理她,还是她主动跪在下面笑说:“今天臣与驸马约好,要一同来陪陛下用膳,因此特来殿外等候。”
官家一听,倒是和颜悦色了些,“那你也一起来吧。”
御辇先被抬走了,后边大臣跟上,荀子衣一出来,看见了韵德。那韵德便盈盈过去给他一个小万福,大笑着搀扶住他的胳膊:“驸马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站了好久,站得腿都疼了。”
荀子衣向四下看看,颇为尴尬,却又不得不向同僚露出笑脸,果然有人在旁说道:“帝姬与驸马真是好一对举案齐眉的贤伉俪!”
“如此恩爱又登对,当真是难得。真叫我们这些人羡慕。”
韵德点头僵硬地笑,荀子衣拱手四下里向人道:“是,是……”
等下朝的那些人都散了,韵德仍旧笑着,只是咧着嘴却低声说着不同的话:“今日宴上听说你准备了新鲜玩意儿给官家?”
荀子衣嘴角动了动,“不劳帝姬操这些闲心。”
韵德白眼:“我操你的心,不能算是闲心。何况你动的是我爹爹的脑筋,我就更不能不替我爹爹长个心眼。”
荀子衣道:“臣所做皆为忠君之事,谨言慎行,又有御史及皇城司督促,帝姬的心眼有七窍,也抵不上皇城司罢。”
宣和殿已经到了,里边歌舞已起,陪侍的除了他、还有高殿帅和宣和殿待制安祝,这个安祝,是右相安氏之大儿子。韵德进去后,看到他那张脸,登时吓了一跳。
当年安相的三次子安执,曾经被选尚过韵德,后来因为坠马身亡,这才将荀子衣选尚了韵德。
安祝看见帝姬入座了,主动过来敬酒赔笑脸,但是韵德却瞪大眼睛身子躲开,连连说,“你,你走开,你坐回去!”
安相权倾朝野,连阉人管通都是安相当年推举给官家的。先帝时两相党争,王荀之斗,王氏的纲要改革为本朝继承。这如今的安相,就是王氏的女婿,一家数朝,把持朝政。现如今也是支持韫王一派的。
官家都是尊敬安氏的,当年安执的死是个意外,毕竟是坠马,和韵德没有关系,没人会怪罪她,但是她现在对眼前这个安祝态度如此恶劣,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以前官家与安相、安祝一起用膳,韵德的母亲还得来陪酒祝酒,就在这宣和殿内。
这女儿长得倒是像母亲,脾性可是不像。安祝微微一皱眉,又颜展:“哎呀,臣冒犯韵德帝姬了。只是睹物思人,想起了明节皇后的音容笑貌,哎呀,臣说错话了。”说完他就坐了回去。
韵德一时没醒悟过来,见荀子衣嘴角微咧了一下,似乎在偷嘲笑她,她才又将安祝的话在脑门里过了一遍:他说的是“睹物思人”。说她是物。
这句话就像说“你是不是个东西”,是东西也不是,不是东西也不是。
韵德干笑一声。远远看教坊舞女一身旋裙金铛铃,跳起来伴着曲儿身上叮叮当当的,在场人看她们也不就看的一个“东西”。
李铭府在她耳边道,“那温承承在后面呢,要等官家来了,吃酣上酒后她才会出来。帝姬看要不要现在就……”
眼神狠厉了一下,意思是说要不要给她下点药、或者让人偷偷把她领走之类。
韵德摆眼看见荀子衣正拿起酒杯,一丁点儿酒在杯中转来转去,似乎没将她放在眼里,也没将她来的动机放在眼里。
她想起李铭府说的话:如果不让他做下去,其实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会用这女人达到什么目的。韵德自己想要弄一个教坊女,实在是太容




五云深处帝王家 分卷阅读65
易了,随便一个宫中可以用的内侍,都能将她无声无息的除掉。
她对李铭府道,“先不用。”
官家从后殿走出来了,与诸人举杯,这会儿要高高兴兴吃个午膳,喝上一点,然后再舒舒服服地午睡,下午与在场这几人打马球去。
钧容直的鼓声在殿前传出来,官家率先起身,其他官员内侍跟上,都走步到殿外。
哨笛杖鼓中,眼睛注视到场中,那高殿帅准备的五个干的蹴鞠兵士‘破天’,从左边上来,各个穿着长脚幞头、红锦袄,球头上前来报名,报名利落,官家道:“好!赏!”这五个人成了左军,然后还有五人从右边上来,着青锦衣,球头也是报名,但没得赏。
中间立着杂络缠绕的一个门,门中有个小花洞。哨声中他们便开始了。那络球跟绣球似的,在场中乱飞,韵德看男人们在前面叫好,她当真不知道这一堆人争一个球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官家,看得津津有味,一大把年纪,两个眼睛却像少年人一样瞪着。他眼睛早就有些花了,能不能找着那球都是个问题。
韵德摆眼往侧边看,看那殿侧有个教坊女孩儿站在那里,摇旗呐喊,兴奋地很。
高殿帅这回给官家展示的,是那“破天”几人的蹴球实力和花样,因此一众都为穿红的呐喊。但这会儿是穿青的得了球,一堆人都安静下来,那教坊女孩儿突然跳起大叫鼓掌:“好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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