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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吉生
“起来吧。”乔昊半蹲着,伸出的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想要拉他起来。
石冬冬却只是笑着摇头,“我是不是很狼狈?”
乔昊的心抽紧了一下,他想,石冬冬问的应该不是自己现在的状况。
“别那么逞强。”乔昊索性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没逞强,就是不想那么难看地出现在那人面前,毕竟,我是被甩的那个。”石冬冬抬起头来,眼睛清亮,终于,他说到了“那人”。
“还是……那么在乎他吗?”乔昊试探地问。
石冬冬摇头,不知是回答他不,还是不回答他。
于是,乔昊问不下去了。
“是你叫他来的吗?”石冬冬将腿弯了起来,双手垂着放在了两腿膝盖上。
“不是。”也许是陈致,乔昊想。
“就知道不会是你。”石冬冬笑起来,久久看着乔昊。
乔昊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却猜不透他眼里的意思,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赞许他没有这样做,还是因为他没有这样做而愉快。
事实上,他不仅没有叫霍延来看他,还叫霍延不要再来看他了。
“起来吧,地上凉。”
终于,乔昊站了起来,他决定不和石冬冬玩猜谜,两个男人一直这么坐在地上聊天,这场景要是被进来的人看见,大概会觉得挺奇特。而且,他也快到上班的时间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么意志不坚定的人。”石冬冬抬着头对他道。
这话让乔昊心里不由热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他径直把石冬冬拉了起来,小心地扶到他自己的床上,让他躺好。
“再休息一会儿,我要去上班了,玉姨应该一会儿就会送饭过来。既然意志坚定,那就养好神对付明天的化疗,嗯?”乔昊俯低了身体,对床上的人道。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石冬冬也是直直看着他,对于他的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只是看着他所依赖的人。
乔昊几乎想掏电话给科里请假了。
但终于,他还是要离开,毕竟石冬冬也需要休息。
不过,离开时乔昊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他的那句“你放心”。
这天,乔昊值班时,科里异常平静。
仿佛老天体恤他几天来的忙碌,特地给他安排了一个空闲的夜晚。
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他反复回忆着石冬冬对他说“你放心”时的神情,尽管那人脸色苍白,无助地坐在地上,但说出这句话来时,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乔昊快要认为,这就是石冬冬的表白了。
第二天早晨下班后,乔昊又去了一次石冬冬的病房。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如果那人再对他说一次“你放心”这样的话,也许他就会直接吻过去。那样才霸气不是吗?
可惜,他去时太早,石冬冬还在睡。
乔昊只得狠狠看了几眼他的睡脸,才不舍地离开。
走出病房时,在走廊上正好碰到准备接班的莫莉,于是,乔昊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潇洒地挥了挥手,“实习生,好好上班!”
回到家里,乔昊并没有再睡。
他只冲了个冷水澡就直接去了菜场,因为这次他决定再试试自己的手艺,给石冬冬做个黄芪山药羹。考虑到石冬冬之前的呕吐极伤肠胃,又因为他就要开始的二期化疗,所以乔昊查了好久的资料,决定给他做这个羹,补气又养胃。
在菜场买了上好的铁棍山药后,乔昊又跑了趟中药店,抓了一些黄芪,他想着以后还可以多做几次,于是买了一大包。等到回到家洗好上锅,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乔昊想赶在十二点前送到医院,这样石冬冬可以在吃午饭时正好喝上他的羹。想到之前石冬冬喝泥鳅黄鳝汤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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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昊心里就一阵满足。
熬羹时,乔昊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提醒他过几天是父亲的生日,让他到时记得回家吃饭。乔昊心里有些愧疚,因为最近他几乎完全忽视了父母。
只是当他满口答应之后,电话那头母亲又开始唠叨起他的个人问题,叹着气说要是这次他可以带个姑娘回家该多好,是比什么都好的礼物之类。乔昊听不下去,只得敷衍着说自己刚值完班,要补觉。
挂了电话,乔昊翻了翻手机日历,盘算着到时得订个大蛋糕回家。
从小,他就是个努力让父母满意的孩子,但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现在,他已经不愿勉强自己,所以只能敷衍父母。这种“不孝”,他无能为力,这也是即使同在一个城市,他仍选择远远住开的原因。
如果父母知道,有石冬冬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乔昊不愿更深入地想下去。母亲和石冬冬见面的那次,他实在心有余悸,就怕自己的表现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她怀疑。
甩开脑中这些胡乱的念头,黄芪山药羹终于在十二点前做好,没有片刻的停留,乔昊装好保温桶便往医院赶。
只是,到了石冬冬的病房门口,却见玉姨一个人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玉姨。”他上前叫了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您怎么在这里,冬冬在里面吗?”
“乔昊啊……”玉姨看见是他,脸上焦虑的神情一展无遗,她朝里指了指,又无声地摆了摆手,让乔昊也不要进去。
无法,乔昊只得向病房里张望了一眼。
然后,他看见石冬冬的病床边,坐了一个长发的女人。
那女人背对大门,但乔昊几乎立刻认出那身影是他之前看到过的和霍延在一起的女人。
“她是……?”乔昊震惊地看向玉姨。
“和姓霍的在一起的那个。”玉姨皱紧了眉头,言辞间似乎对这两人都非常的反感。
乔昊不再多言,提着保温桶就想往病房里走。他担心这人又要再刺激石冬冬一回。
但玉姨拉住了他,“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冬冬让我在外面等着。”
“没事,玉姨,我进去看一下,他们连帘子也没拉上,不会有什么事。”乔昊勉强安慰了一下玉姨,事实上,他比谁都紧张。
“冬冬,我帮你送午饭来了。”乔昊装出平常的样子,走进病房时特意喊了声石冬冬。
面前的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他,石冬冬是有些诧异,而转过头来的女人只看了他一眼,便了然站起了身。
“不打扰你了,好好养病,如果身体允许的话,到时希望你可以过来。”
“好的,lisa姐。”石冬冬坐在床上,勉强对她微笑了一下。
乔昊稍稍安下了心,因为石冬冬看来还好。披肩卷发的女人临走时礼貌地向他示意,擦肩而过时一阵香气萦绕。乔昊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
然后,他看见了那上面的一张请柬。
“她来干什么?”乔昊皱了眉,终于没忍住问了石冬冬。
“送请柬。”石冬冬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桌面,倒不隐瞒。
“要结婚了吗?”所以来耀武扬威?
“订婚。”石冬冬慢慢说出两个字,神情有些疲惫。
“你没事吧?”乔昊离石冬冬近了些,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他担心他心里会难过。
“兄弟,别伤心,女人就是这么回事,你生了这种病,很正常。”隔壁床的光头冲石冬冬扬了扬手,冷笑一声。
“不伤心,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了。”石冬冬笑着转过头去对光头道。
乔昊十分反感光头在此时的幸灾乐祸,但当他真正看清光头时,却着实吓了一跳。只几天功夫,他的脸上头上竟没了一块好皮肤,或红肿或溃烂,让人不敢细看。乔昊知道,这应该是放疗所致。
“我老婆也是这样,确诊还没两个月,就跟我提离婚了,我本来还以为她会等到过完年呢。”光头仰躺在床上,语气戏谑,“不过我那位比你这个好,至少没这么快就找新的,还拿请帖来埋汰人。”
“说明我比你眼光好,我这位有这个魅力。”石冬冬仍在和他打趣。
“好个屁,别逞强,这位还是你的吗?难过就在你兄弟面前哭哭吧!”光头唾石冬冬。
石冬冬也不生气,转过脸来只对乔昊抿了抿嘴,一副假装出来的无奈神情。
乔昊却对他笑不出来,石冬冬的picc管里此时正输着化疗药,脸色也并不太好,他只担心他的确是在逞强,那人要结婚了,他心里会不会难受?
于是乔昊一把拉上了床帘,不愿石冬冬再和光头继续抬杠。
“真的没事吗?”他又问。
“没事,”石冬冬仍是笑笑,已经将目光投向他带来的保温桶,“这回是什么好吃的?我快等不及了。”
乔昊见他这样,只得不再多说,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羹给他。
冒着热气的食物一盛出,带着药味的香气便四散开来。
香气多少驱散了乔昊心里的一些不快,石冬冬左手握着勺子,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
乔昊想,也许该等他吃完再好好谈谈请柬的事。
不久,玉姨也走了进来,看见石冬冬正一口一口吃着乔昊带来的羹,脸上的神情大大放松了下来。
她不敢多说,只是默默把自己带来的饭菜添进了一个有隔层的小乐扣盒,又小心地给乐扣盒盖上了盖子,等着石冬冬吃完羹再吃一点。
然后,她也看见了那张请柬,正要拿起来问时,乔昊立即对她使了个眼色。
玉姨很聪明,领会了乔昊的意思便不再开口。
乔昊心下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希望石冬冬能好好吃顿饭。
但下一秒,就听咣当一声,石冬冬手里的勺子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乔昊惊得跳了起来,眼见着才刚吃下去的东西就那么捂也捂不住地从石冬冬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第46章第46章
石冬冬又大吐了一次。
这次呕吐持续的时间不长,但等到他吐完,脸色却苍白得像纸一样,已经再没力气吃下一点东西。
玉姨是红着眼睛拿了饭盒出去清洗的,乔昊则坐在床边低头交握着双手。
一时间,两人都很沉默。石冬冬是疲惫得说不出话来,而乔昊,是沮丧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那个人终究是能左右石冬冬情绪的。
过了好一会儿,床帘外响起一些动静,有妇人的咳嗽声,有床铺移动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低哑的呵斥,是隔壁床的光头被母亲推去做放疗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时,乔昊才拿起了桌上的请柬,翻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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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请柬上,烫金的一竖排楷书字体刺目地写着:谨定于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七日于枫庭饭店枫林厅举行霍延先生与黎莎小姐订婚典礼,恭候光临。
乔昊在看到日期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一天,是他父亲的生日。
“决定去吗?”他终于开口,问石冬冬。
“如果身体能吃得消的话,就去。”石冬冬的语气虚弱,但回答却没什么犹豫。
“是不是还要准备个红包?”乔昊有些生气。
石冬冬弯了弯嘴角,哼哼着笑了一声。乔昊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笑,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这次化疗什么时候结束?”乔昊问。
“周五吧,请贴上的日子是周日对吗?”石冬冬显然已经看过了请柬。
“我陪你去。”乔昊沉声道。
石冬冬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化成笑意看向了窗外。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不忿,”他的声音很慢,但已经比之前稳定,“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才是破坏人家感情的那个人。那时他们刚分手,lisa姐申请到了去法国留学的机会,和我同一个学校。霍延其实是去追她的,但他刚到学校就碰上了在校门口被几个黑人抢劫的我……说来,一开始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他追回女朋友,可惜后来自己却不能自拔。”
“他们在法国时没有复合吗?”尽管并不愿意听到石冬冬与霍延的过往,但乔昊还是希望他把那些说出来,因为那些过去,无论美好或伤感,也许说出来,便代表真的过去了。
“lisa姐那时专心学业,她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女人。于是我钻了空子,趁霍延心情低落的时候带他游览了法国所有的名胜,现在想想,他大概是太沮丧才会被我笼络吧,他本来……并不喜欢男人。”石冬冬说着,眉头微皱,声音也跟着弱了许多。
乔昊紧张他发病,立刻站起了身,想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石冬冬却像看不见他,靠在枕头上的头微微别向了另一边,“我是不是很坏,干嘛去招惹那样一个正常人?……lisa姐一定恨透了我,他们本来只是闹闹矛盾,没有我的话,他们早该结婚了……”
乔昊坐回了座位,不知该怎么接石冬冬的话。他等着他继续倾吐完,毕竟,他从没和自己提起过他与霍延的曾经。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床上的人继续,乔昊才发现那人已经睡过去了。
他的眉头仍微微皱着,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均匀的呼吸让乔昊稍稍安下了心。他知道石冬冬是因为太累了,正在进行的化疗和刚刚经历的呕吐,让那具瘦弱的身体不堪重负。
当然,让石冬冬不堪重负的也许还有自己手中那张轻飘飘的请柬。
乔昊叹了一口气,把那请柬轻轻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乔昊回到家时,发现自己发起了低烧。眼泪鼻涕的夹击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上午冲冷水澡时着了凉。几日来的连轴转让他的身体终于亮起了红灯,烂醉般脱力地倒在沙发上迷糊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时乔昊感觉身上已经烤得像火烧一样了。
终于,他决定跟科里调休一天,明天不去医院上班。
电话打好后,他从家里翻出了几片感冒药和退烧药,也不知过没过期,胡乱就往嘴里塞了下去,然后便裹了厚厚的毛毯闷头睡在了床上。
他想赶紧退烧,也想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一下。
因为清醒时,石冬冬的脸便总会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人诉说自己与霍延过往种种时或微笑或痛苦的表情,像尖细的钢针一样绵绵密密扎在他的心头,初时浑然不觉,感到痛时却发现一颗心几乎千疮百孔。
原来爱情竟如此伤人,那人前一句话可以让自己飘飘然一个晚上,而下一个眼神又能将他打回原形。
吃下去的药应该还在保质期内,因为药效发挥得很适时,在乔昊想不动时,终于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他似乎醒了几次,有一次还以为自己睡在值班室里,满身大汗下仍去翻手机看有没有护士们打的呼叫电话。
等到乔昊真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再次翻出手机,里面没有科室的电话,也没有其他人的联系记录。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
这天乔昊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去看石冬冬。
他去家里楼下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大生日蛋糕,直接提着去了父母家。
母亲见他手里提着个蛋糕登门,正要责怪他记性不好记错日子,但当看清他满脸胡茬的憔悴模样时,一下就心疼得把所有的气话都吞回了肚子。
乔昊对父母说,自己周末要加班,所以提前过来给父亲过生日。
同是医生的父亲了解这个职业的辛苦,没有多说只是自己默默去菜场多买了几个菜。
乔昊这天在父母家呆足了一天,乔不在,母亲在父亲面前也不多唠叨他的个人问题,于是这一天过得尤其地安静轻松。
乔昊在自己的房间里又睡了一下午,父母不忍打扰他,他醒来时已经华灯初上,客厅里仍是一桌的饭菜等着他。
临走时他像往常一样和父母道别,二老在门口看他附身穿鞋,叮嘱他注意身体,当他站起身来,看清父母两鬓的丝丝白发时,忽然揪心地愧疚。
也许,他该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带个或文静或活泼的女孩回家,即使在他们面前打打闹闹,舔着脸只管吃饭不去洗碗,他们也该是满足又欣慰的吧。
呼吸科一如既往地忙碌,乔昊一天不在,病房又进了好几个病患。
不过也有好消息下来,安宁申请的实验药被批准了下来。
乔昊到传真后,几乎兴奋得跳了起来。他一路小跑着奔去了监护病房,却被护士告知安宁昨天已经转回了普通病房。
转病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安宁有了好转,而是因为,家属要求。
乔昊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在安宁的病房外,他看见了蹲在过道上抽烟的安宁父亲。
“安宁的药批下来了,可以让他服用到临床实验结束。”乔昊低头,对眼前的中年男子道。他只能看到男人的头顶,那头顶的中心,发根处已经全白了。
“以前主任就跟我们说,除了手术,换心,没别的办法。”男人猛吸了口烟,慢慢地摇头。
“钱可以筹啊,现在有这么多慈善机构,心脏也可以等供体出现,只要能等到那个时候,孩子就有希望不是吗?”乔昊有些激动,他蹲了下来,希望自己可以唤醒眼前的男人。
“乔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告诉我希望有多大?现在每天光花在病房的用就要一千多,一千多啊,你知道我一个月才赚多少吗?我和他妈妈一个月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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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工也不够他一星期的花销!”
“钱的话,我们医院里有帮扶基金,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去申请一些,科里几个大夫也很同情安宁,我们也可以发动大家一起筹一点,不行的话,还可以去找媒体帮忙……”乔昊试图说服他,有些事得一步步来,就像他已经帮安宁申请到了实验药一样。
但是,安宁的父亲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打断乔昊,将手中的烟头一下拧到了地上。
“不光是钱,心脏呢?我们也不是没去打听过,轮得上咱吗?就算轮上了,你告诉我,孩子又能多活个几年……得了这样的病,其实我们早该面对现实的。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这个娃其实不该投生在我们家……我知道对不起他,如果家里有钱,至少可以让他再活个几年。”
男人说完,终于站起了身,他用黝黑的粗糙的手抹了把脸,不再理会乔昊,头也不回地便朝电梯口走去。
过道上,只剩下乔昊一个人。
他维持着和安宁父亲之前一样的蹲立姿势,手里拿着的传真文件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张废纸。
病房里,安宁的床帘敞着,八人间的大房间,每个人的空间其实异常狭小。
乔昊走进去时,安宁似乎是清醒的。
他的呼吸有些不畅,整个脸都皱着。
“安宁?”乔昊上前轻轻叫了一声,男孩却没什么反应。
病床边没有任何的监护仪器,乔昊只得拿出听诊器听他的心率,竟到了每分钟140次,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
安宁的手上仍打着点滴,是最便宜的那种营养液,乔昊知道,这对他的病不会有丝毫作用。
乔昊只得去调整安宁枕头的位置,想让他的姿势更利于呼吸些。这些动作终于使安宁看清了他,低低叫了声,“乔医生,你来了。”
“是,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药批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发过来,我们会尽快给你用上。”乔昊强打起神,愉快地对床上的男孩说。
安宁艰难地对他笑了一下,那笑似乎是牵扯到了哪根神经,也让他紧接着痛呼出了声。
“心脏痛吗?”乔昊忙问,他想也许该去给这孩子开两片吗啡了。
“嗯,胸痛,整个胸口都痛。”此时的安宁不再像过去一样,痛也说不痛,大概实在是痛得太厉害了,他再次弓起了身体,整个人像一只虾一样蜷缩在了床上。
乔昊皱紧眉头,决定去给他拿止痛药。
“乔医生,别走……”那男孩却叫住了他。
“我……怕……,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下?”
乔昊不得不在床边坐了下来,安宁已经满头是汗,但却仍执意让他留下来。
这孩子从前都不是这么任性的。
乔昊心里难过,他伸手去握住安宁的手,手指的触感微凉,男孩的手瘦得如枯树枝一般,好像再用一点力就会被握碎。
“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很久,安宁才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说了声。
“那你再睡会儿,我还有段时间查房,先不走。”乔昊只得安慰他。
男孩嘴角微微弯了弯,眉头也皱得不再像刚才一样厉害。
第47章第47章
石冬冬躺在床上,眉头蹙起,眼睛紧紧闭着。
床边的人低低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显然,石冬冬是在做着什么恶梦。
他的手被床边的人握着,这让他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于是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握住他手的人不敢轻易移动,任他死死抓紧,手背上已经泛起了红印。
“不要!”
终于,石冬冬喊了出来,同时,也睁开了眼睛。
“你做恶梦了,别怕。”那人安慰他。
石冬冬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对抗了眼前的干涩,视线中慢慢出现了一张面孔。
下一秒,在看清对方是谁后,他厌恶地推开了自己正握着的手。
“怎么是你?”石冬冬对陈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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