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既然你已拜入我门下,为师少不得要告诉你师门以及为师的来历。”黑袍人受了他的礼,没有叫他起身,接着说道,“为师姓林,名焱。我师门可追溯至上古之天神宗。我门之祖师是一位化虚尊者,尊号木灵子,原是天神宗五大护法长老之一。两百多年前,天神宗神山为异族旁支所夺。神山尊长们均以身证道,甚是惨烈。为保宗门道种不灭,内门总护法在证道之前,分出一缕元神,护着五大护法长老逃走。不想,此举被异族旁支看破,全力追杀。总护法的那缕元神很快涣散,五大护法长老不得不分开逃亡。祖师在逃亡时被重创,一身修为尽废,从此沦为凡人。”说到这里,林焱人已经泪流满面。
他停下来,眼里尽是厉色:“徒儿,你可知,那异族旁门是谁”
沈云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够惨烈。不想,祖师的遭遇更甚——异族旁支入侵,神山被夺,诸仙证道,师祖被重创,沦为凡人,亡命天涯!
天帝老爷!
还有,两百年前有天神宗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儿神山是不是《青木药典》开头提到的那座山……
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里冒出无数个问题,感觉就要炸了。
猛一听到师父发问,他使劲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徒,徒儿不知。”
林焱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得了神山之后,头领自称受天帝所封,为仙帝。大小头目亦是仙官,成立了设了一个所谓的仙庭。在各地设‘仙府’。他们的鹰犬便是仙符兵。他们污蔑天神宗为邪魔外道,强迫天下人归顺仙庭,频下‘七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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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飞花越柳
第二天的正午,又是师徒见面之期。
沈云先双手奉上自己炮制的一大包金兰草。
“唔,不错。”林焱挺满意的。看得出来,徒儿这个冬天没闲着,除了背《药典》,还苦练了药材的炮制手法。
“这包金兰草,为师留下了。”
能得到师父的肯定,沈云心里美滋滋的。接着,他道出自己昨晚的状况,问道:“师父,那是真气吗”
林焱暗中吃惊,心道:莫非刘馆主和我都看走眼了
“你过来坐下,伸出右手,为师给你看看。”他说道。
“是。”沈云依言,在他对面也盘腿坐下,伸出右手。
林焱用食、中二指轻轻压在他的手腕寸口之上,微闭双眼,敛神探查其脉相。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睁开眼睛,淡声说道:“如果丹田之内凝炼出了真气,脉相似江河之流水,滔滔不绝。你的脉相很正常。”
也就是说,那丝热流不是真气。沈云有点儿失望。
林焱佯装没有看到,说道:“刚才为师探脉的手法,你看清楚了吗医者有四样基本功,即,闻、望、问、切。其中,‘切’就是指切脉。而切脉之初,便是探脉。现在,你试着给你自己探脉。”
“是。”沈云也学着伸出食、中二指,按在自己的右手腕寸口之上。
指尖之下有跳跃之感。一、二、三、四……不疾不缓,富有节奏。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觉。
“如何”林焱问道。
沈云松开手,如实以对。
林焱微微颌首:“一呼一吸,即为一息。常人的脉相,一息之内跳跃约四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
“对,就是这样子。”沈云兴奋的点头。
啊啊啊,我会探脉了!
林焱看了他一眼,又道:“人的脉相有二十几种。经络不熟,何以切脉以后,再与你细说。你先将任、督二脉在地上默画出来。”
师父说的对,饭要一碗一碗的吃,一口吃不成胖子。沈云敛心,捡起一根小树枝,在泥地上认真的画任、督二脉。
之前,他在沙盘上画经络图,都是将周边的穴位一并画出来的。习惯使然,此时,他也将经过的那些穴位全画了出来。
林焱赞许的连连点头。难得一个八岁的孩童能如此之上进好学!好吧,这也是他看中沈云的主要原因之一。
待沈云画完,他又道:“嗯,经脉与穴位都是对的。徒儿,你照着这图,将此二脉经过的身体部位、脏腑,以及穴位都与为师一一道来。”
沈云心里有些小庆幸:就知道背经络图不能只单纯的背经脉。
他按照人偶上的粗细走向,一一背了出来。
“唔,你看得很仔细,发觉了人偶上的经络走向。”听他背完,林焱对自家徒弟又多了两分信心。
望,也是医者的四大基本功。自家徒儿虽资质平平,却小小年纪懂得以勤补拙,已经让他惊艳。不想,这娃儿还心细如发,擅长观察。他不得不承认,徒儿有如此心性,于医学一道,将大有裨益。
也许一直以来,师门都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天资确实很重要,但也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重要。
接下来,林焱又将自己对于任、督二脉的理解,也倾囊相授。末了,说道:“金针过穴是为师的看家本事。要练好此技,熟记经络图是第一步。其次是切脉的工夫要过硬。最后才是金针之法。前两样不过硬,金针之法再使得出神入化,也只是飞针暗器,旁门走道也。”
本来,他应该在徒儿学好前两样,打好基础之后,再传授金针之法。然而,练习金针之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偏偏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是以,他只能三样并举。
担心徒儿舍本逐末,在传金针之法前,他特意敲打一番。
沈云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称是:“徒儿不敢。”
离开牛头坳村之后,他混迹于市井之间,所见所闻,无一不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寻常人根本就没有门路,学到一点真本事。
所以,他特别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
如今,他有幸得师父青睐。师父更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这是他的大机缘,他能不竭尽全力,认真学习吗
林焱知道他是个实诚的孩子,闻言,放心了一大半,手头一晃,食、中二指便象变戏法一样的夹住一枚亮晃晃的细银针。
沈云看呆了。
“金针之法,就是两个字‘手熟’。”林焱说着,轻轻一弹。
嗖,银针闪过,破空而出。
好快!沈云完全看不出银针飞往何方。
“叭嗒!”
他听到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惊疑的转过背,闻声望去。
啊!
在离他不到二十步远的树荫下,一条婴儿手臂粗的菜花蛇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蛇这种东西,哪怕是头被斩了,皮被剥了,身子也能扭上许久,方罢休。
可是,这三四尺长的大蛇却跟冬天里冻僵了一般,在树下一直没有动静。
“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六十五章 林焱点破真相
一 林焱冷哼:“听你所言,祸事应该是那个叫三瘌子的破落户招来的。”
“啊他”沈云大吃一惊,“是因为他错手杀了一个老道还是因为他挖到龙穴,发了大财”
说完,他便自己否定了第一个理由:在外面混了这么久,他才知道,贱杀良,叫做以下犯上,是很重的罪行。但也不至于整个村子都被连坐吧
抑或是仙符兵收到风声,看上了龙穴里的金叶子见财起意,杀人灭口
以他对仙符兵的了解,这样的理由完全说得过去。
不料,林焱却轻轻摇头:“为师看来,三瘌子未必发了财。他在说谎。为师猜不出他编出这一通谎话的目的,但是,为师可以肯定的是,正是他的谎言招来了仙符兵的血腥杀戮。”说到这里,他的眼里尽是轻蔑与不屑,“你知道那个所谓的仙庭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沈云老老实实的摇头。
“龙气!”林焱轻哼,“龙气是天地孕育出来的精华。相传,在天神宗,诸仙通过龙气,可以沟通天地,感悟天道。可惜,那群异族旁支是窃取神山,名不正、言不顺,龙气不能为他们所用。所以,他们恨之入骨,一心只想捣毁孕育龙气的所有龙脉、龙穴。三癞子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挖开龙穴而且,龙穴至纯至灵,用活人血祭之说法,更是胡说八道,荒诞不经。他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谎言。可是,异族旁支的仙庭以及各级仙府,对于与龙气有关的传闻,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而且,在他们的眼里,区区上百贱民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他们闻风而来,灭掉了整个村子。”
这就是真相!
沈云愤怒之余,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师父的说法。因为他眼中的仙符兵就是如此行事的!至于仙府,哼,跟仙符兵,两者根本就是一体的!
可怜的徒儿!然而,这世间,象徒儿一样经历悲惨,深受所谓的仙庭迫害的人,又何其多也!
林焱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徒儿的肩膀。
这天晚上,沈云默背完心法口诀后,破天荒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在想报仇的事——杀了那队屠村的仙符兵,真的就是给奶奶、爹娘,还有村里人报仇了吗
按师父所言,那队仙符兵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杀了他们,不过是杀掉几只杀人的工具。
只是除掉几个工具,却让真正的凶手继续逍遥作恶,算哪门子的报仇!
真正的凶手,是仙府,乃至整个仙庭啊!
这仇,当如何报!
绞尽脑汁,他也只觉得思绪如麻,理不清,想不明白。
就这样,他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洪伯看到他挂着两只黑眼圈,吓了一大跳,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关切的问道:“云哥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看书累坏了”
沈云摇头:“没事。是昨晚想事情,没睡好。”
洪伯“哦”了一声,开解道:“日子比树叶还稠呢。碰到什么事,想不明白,就以后再想。不要急,慢慢想,总有一天能想明白。要是急坏了身子,那才叫划不来。”
“是,我知道了。”沈云早上起来,头昏沉沉的,也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不可取——他着急上火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可是,仇人呢他连他们的边都没挨着。人家好着呢!
洪伯说的对,来日方长。以他现在的能力,想找仙庭报仇,简直是异想天开。
有那工夫胡思乱想,还不如多背背经络图、练练《飞花越柳》。努力让自己变强,才是正解!
想清这些,他只觉得心里亮堂堂的,整个儿都轻松起来,连头也不晕了。
“洪伯,我新近在学探脉。”一扫愁云,他笑嘻嘻的说道,“我帮你也探探”
洪伯见他听劝,变得高兴起来了,也不禁笑了起来:“原来云哥儿是要学着当郎中。呵呵,我上一次请郎中探脉,说起来,还是好几年前呢。”说着,他就势在小木桌旁坐下来,伸出右手,“沈小郎中,好好帮我看看。”
“我才学,当不得郎中。洪伯莫笑我。”沈云在他对面坐下来,用食、中二指轻轻压在他的手腕寸口之上,凝神探脉。
感觉指下挺然,直起直落。这是典型的弦脉——昨天离开前,师父给了他一个手抄的小册子,里头记录了十二例具体的脉案。他背熟了前面六例。其中,就有一例是弦脉。
“唔,洪伯身子康健。”沈云收手,笑道。上了年纪的人,体虚脾弱,多为弦脉。
洪伯乐呵呵的起身:“野味最滋补身体了。托云哥儿的福,顿顿都拿野味下饭,我也觉得身子骨养得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等甜妞起来后,沈云也给她探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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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荒唐
回到庄子里,沈云对洪伯说:“洪伯,我明天打算去一趟县城。你有什么要采买的吗”
他知道洪伯心里一直很想去县城里看看陈家人回来了没有。可是,又怕届时会失望,是以,从来不在他和甜妞跟前提及去县城。
果然,洪伯闻言,眼底闪过一道黯然,摆摆手:“县城里,什么都贵。家里不缺什么,莫费钱。”
现在,庄子里就他们仨抱团过日子。云哥儿还小,他又是老胳膊老腿的,甜妞更顶不了事。今年的春耕又动不了,田庄只能继续荒着。坐山吃空的日子,银钱必须省着点花。好在,他之前做足了准备,把米粮、家什都藏了起来,这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当然,最让他感动的是,云哥儿小小年纪,天天上山捡柴火、打猎,担起了养家的重担。
而且,云哥儿一天天长大,他瞅着,本事也越来越大。过了年,云哥儿甚至还象模象样的当起了小郎中。他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或者甜姐儿咳几声。云哥儿见了,给他们探探脉,煮两碗草药汤子。他们喝下去,往往很快就好了。
云哥儿这么能干,他完全有信心坚持下去,将两个娃儿拉扯大。
他漂泊了大半辈子,最知道做人要知足。在这样的世道里,老天爷能让他守着两个好娃,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没病没痛的,他很满足。
沈云便没有再多说。
甜妞长高了一些,已经能跟着洪伯满庄子跑,帮忙挖野菜,但是,还是太小,走不得远路,去不得县城。
是以,第二天,沈云起了个大早,带上洪伯准备的干粮,独自去县城。
上次,他去永安县城,还是去年冬天。隔了好几个月,他的脚力大涨,在路上花费的时间比先前竟然差不多短了一半。
他赶到时,东城门刚好才开。
几个月没来,城门税又涨了——贱民进城,每人收税十五个大钱!
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沈云心中愤然,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官道之上,人迹寥寥,在城门口也看不到几个人影。
良民依然不用免税。他掏出路引,顺利的进了永安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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