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可是,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真饿啊!
沈云解下竹背篓,从中拿出牛皮水囊喝水。
不想,一时大意,水囊没塞紧,里头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光了。
前面不远有条小河,他决定去那里打点水,再捞条鱼烤熟充饥。
第六十九章 第一滴血(上)
“只有你见过贼头的面。”小头目用鞭子指着河对面,对黄春来施令,“你也去!”
黄春来心里直发怵——被中点麻穴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大人,您看,小人的伤……”他可怜兮兮的伸手摸向自己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
小头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抗命”
“没……小人不敢!”黄春来打了个哆嗦,也入下黑铁面罩护住脸,连滚带爬的上了马,催马跟上同伴们。
眼见着这群人就要过河,沈云躲在石头后面,额头上不由冷汗连连。
怎么办!
他只有一个人,而骑马过河的仙符兵铁骑有六个!另外,河对面还有一名小头目留守!
最重要的是,黄春来给他扣上叛军头目的名号,分明是想借这些仙符兵的手,要他的性命。
而仙符兵为了功勋,连杀良冒功的行径都做得出,现在,有暗探为证,他们怎么可能听他辩解,还他清白
所以,今天,他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打赢这群仙符兵!
不,不能只是打赢!沈云握紧拳头,眼里腾起阵阵杀意——我必须杀掉他们!
领教了黄春来的无耻与阴险,他不敢再放过这群人。
可是,双手难敌四拳,他要怎么才能收拾掉这些家伙
冷静!不要慌!
沈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正骑马过河的六名仙符铁骑兵,脑瓜子转得飞快。
首先,见识了黄春来的身手后,他知道这些人看着威风凛凛,却只是低级士卒,拳脚稀疏平常。若是单打独斗,这些人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们骑着马,他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很是吃亏。
其次,这些人全身披挂,连脸都用面罩护得严严实实,飞花越柳无处下手,所以,他只能与之近身搏斗。而且,最好是将他们分开,单独解决掉!
师父教他脉案时,时常会提一两句在外行走的所见所闻。其中,偶尔也有提及如何制敌。方法因地制宜、因时而异,但是总的原则却只有一个:尽量用自己的长处去对会敌人的短处!
那么,我的长处是什么呢
沈云想到这里,心里亮了堂——他生于山林,长于山林,又山里摸爬滚打了近一年。这一年里,他无师自通,学到了不少本事。比如说,如何在山林里隐藏自己,如何利用地形以弱搏强,猎杀野物!
更何况,之前为了捉麻斑鸟,他已经把背后的这片林子转了一圈。论地形,他比那六个家伙熟!
这就是他的长处!也恰恰是那六个家伙的短处!
理清这些,他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行动方案——这也是他在打猎过程中养成的一个习惯,即,动手之前,先在心里琢磨出一个行动方案出来,务必做到一击即中。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野物,它们一旦出手,从来都是以性命相搏。而他若失手,野物绝对会全力反击,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是以,接下来,第一步,他要打掉这些人的马!
这一点,对于飞花越柳已然小成的他来说,不难做到——六名铁骑兵周身披挂,用黑色铁铠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他们的马却除了马鞍、脚蹬等物之外,再无其他防具。
此刻,六名铁骑兵已经到了小河的中央,距他的藏身之所,不到三十步远。
正好在他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
沈云没有犹豫,从怀里摸出五枚小石子,深吸一口气,敛息屏神,飞撒出去。
手上,小石子刚一出手,他整个人便跳了起来,闪身钻进了身后的林子里——飞花越柳的基本准则之一:不管是否得手,每出一次手,必在第一时间换地方。
嗖嗖嗖嗖嗖——
五颗小石子打着转儿,象五道流星,破空而去。
扑扑扑扑扑!
它们先后打中了最前面的五匹马的一只眼睛。
“咴咴咴……”
这些马无不惨叫,有的抬起前蹄,人立起来;有的当即往前一头栽倒……黄春来跟在最后面,他的马没有受伤。然而,也被惊到了,发起狂来。没两下,它便将黄春来重重的甩下马背。
好吧,他的同伙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轻则成了落汤鸡,严重的,摔得七荤八素。更有倒霉者被别的马误踩,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丢了性命。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清澈的河水里,立刻拉出了好几条血线。
“遇袭!遇袭!”活着的铁骑兵们反应过来,鬼哭狼嚎的从水中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马,纷纷掉头往回跑。
岸上,小头目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
他猜到贼头就藏在对面的小树林子里,是以,不敢以身涉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远比黄春来说的要厉害——先前,黄春来向他报告时,说贼头受伤不轻,且看着象是好些天没有进食,一副病歪歪的样子。黄春来还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不是一时疏忽,根本不可能着了贼头的道。
是以,他才只点了一小队人马。
早知道……他懊悔的举起鞭子,冲河里的人咆哮道:“废物!都给老子回去!不抓到贼头,老子拿你们的头顶上!”
黄春来因为在最后,是以,最先跑回岸边。
小头目催马上前,冲着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子乱抽:“回去!给老子回去!”
“啊啊啊……”黄春来刚才被摔下马时,头盔掉了。这会儿,鞭子打在他的头、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不得不抱着头又往河里逃。
其他人见了,哪里还敢过来一个个哭丧着脸回头,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快点!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没吃饭呐!”小头目很不满意,在马上暴躁的把鞭子甩得“啪啪”作
第七十章 第一滴血(下)
张大勇其实一点儿也不勇敢,相反,他很胆小。
春末夏初,林深草密。双手紧紧攥着长刀,他提心吊胆的穿行于一人来高的草丛里,只觉得后背一个劲的在淌冷汗。
贼头……贼头在哪里啊啊啊,您老千万开恩,莫来找我!
一想到黄春来的惨状,他的两条腿便直打哆嗦——呜呜呜,他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拿什么奖赏。
身为世袭的仙符兵,他家自高祖那一代起,就全看开了。什么立功封赏,统统都是浮云。按照军中的规矩,士卒从军满十五年,就能退营归家,从此安安稳稳的领饷银居家过日子,不愁生计。而那些平时冒尖的所谓“好兵”,又有几个能做满十五年的
是以,送张勇入营之初,他爹便再三叮嘱:不要去争那个功啊赏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立了功,又如何反正到头来,功劳是大人们报上去的,自然也全是他们的。所谓的奖赏也只是大人们升了官,一时高兴,从指头缝里漏下来三瓜两枣。所以,他们这些大头兵,保住小命,做满十五年,顺顺利利的退营才是真。
张勇严格遵守他爹的教诲。身为兵油子世家的子弟,他深谙军中的生存之道,即,把小队长当成自己的爹一样的敬着。当然,最重要的是,领到饷银,从来都是转手就分出一半,毕恭毕敬的孝敬小队长。于是,每每碰到危险的任务,他不是屎遁,就是装病。当然,要是打听到是没什么危险,又有油水可捞的任务,他从来都是非常积极的。事后,还不忘将所得的一半分出来,孝敬小队长。而小队长对他的“孝敬”甚是满意,从来没有找过他的麻烦。就这样,叫他平平安安的在军中混了五年。
今天的任务,他也是事先打听清楚了的。得知只是去追捕一个落单且受了重伤的叛军余孽,他觉得这趟任务不难,十之**就是大伙儿追上去,一顿子群殴。要死的,还是活口,届时全凭队长大人下令。是以,点中他们小队时,他二话不说,便跟着队伍出发了。
哪知……唉,有钱难买早知道!张勇简直悔青了肠子。
如今,他唯有不住的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并非常诚心的许诺:天帝老爷,您要是保佑我度过此劫,我一定带着三牲供品,去天帝庙给您烧座金山。
然而,事与愿违。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或者是,压根就没看上他的那点子供奉。
他麻着胆子,走着走着。突然,从背后面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他的颈部脉门。
眼见,瞥见寒光一闪,他只觉得脖子上发凉。
鲜红的血线冲起来,眼前的世界顿时化作血红。
咦,脖子上有什么喷出来了这是他脑海里最后闪过的一个念头。
第三个,得手!沈云弯下身子,将尸体轻轻放倒。
林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他长吁一口气,准备起身,查看那人的动静。
不想,就在这时,背后有一道劲风呼啸而来。
背后有人!偷袭!
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过来,连忙往前打了一个滚。
该死的,还是晚了一点点!
“哗啦——”
刀光划过。左臂上被割了一刀。火烧火辣的疼!
“小兔崽子,受死吧!”最后一个铁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身后。
不等沈云爬起来,第二刀又至!
眼见着,长刀就要横斩下来。沈云急中生智,胡乱从地上挖了一团混着烂草烂叶的泥团,对着那人的面门打过去。
“不好!”那人躲闪不及,被糊了一面罩的泥。
铁骑兵头盔上的黑铁面罩是细网所制。糊上泥后,网孔全被堵住了,眼前便是一团漆黑,与瞎子无异。
那人连忙收刀,一边往后退,一边本能的用手去抹。
危机暂除!
沈云怎么可能让他抹掉泥团后,再卷土重来!当即,忍痛从地上一弹而起,捡起第三个目标落在地上的长刀,从正面直接冲杀上去。
那个铁骑兵也不弱,听到刀风,迅速做出回应。顾不得脸上的泥垢,他举刀迎上。
“当!”
两刀在半空中相撞,火星子四溅!
剧痛从两个虎口同时传来,手里的长刀险些被震出手。沈云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化去劲道。
而那人也没讨到好,往后退一大步。
不过,他的运气不太好。身后正好是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砰”,头盔重重的砸在坚硬的树干上,象是撞钟一般,“嗡嗡嗡……”余音了了。
“啊!”他惊呼一声,手里的长刀掉落,脚下踉跄着,身体直打晃。
正所谓,乘你病,要你命!沈云抓住机会,提刀再次冲杀上去。
目标:颈根!
呼——,他用尽全力,挥刀横斩!
寒光乍起!
一腔鲜血喷涌而出!
戴着头盔的头颅飞出,“扑”的一声落地,骨碌骨碌的在树底的黑泥地上滚了好几圈。
无头尸体往前踉跄着走了一大步,轰然倒地。
沈云力竭,拄着长刀,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外面,对岸,还有最后一个,所以,现在不是歇息的时候!稍微调匀气息,他又咬牙站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两只手血淋淋的。都是他自己的血。先前,与那厮对砍,两刀相撞,两只手的虎口全震裂,鲜血自伤处涌出来,染红了整个掌心。
好痛!
最主要的是,血糊在手心,粘乎乎的,握不牢刀柄。
他咬牙撕下一条衣边,一分为二,在两个掌心各缠两圈,简单的做了包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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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伤逝
林焱一直认为,很多事,只能点到为止,多说无益。比如说,吸取经验教训。
他没有再多说,替沈云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换了个话题:“那些符呢拿过来,为师看看。”
“是。”沈云双手奉上那些认不得的黄纸符。
林焱一边看,一边给他详细讲解:“这是五雷符,是中品符,使用时,须在符中灌入真气;这一枚,是雨符,也是一样的……”
沈云越听越沮丧。四枚他不认得的符,全是中品符。眼下,他没有凝结出真气,是以,一枚也用不了。
林焱将黄纸符又归还给他,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同样,凝结真气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当年,为师也是苦练了五载,才凝结出真气。莫急,慢慢来吧。”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在心里,他却比沈云更急切,恨不得后者能马上凝结真气。因为他伤了根本,如今已是灯枯油尽,全是靠着一股子心劲强行拖延时日。
经此一事,他决定再多跟沈云说一说外面的事——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他又不能护着这孩子,那么,乘着现在他还在,多教教吧。
接下来,他跟沈云说起了跟踪粉的事:“徒儿,你说的跟踪粉,是常见的跟踪手段之一。出招的手段五花八门。象你这次,跟踪粉应该是洒在那块素色的丝绢上。花里胡哨的荷包,还有你闻到的刺鼻香粉味,都是那厮用来遮人耳目的,让人误以为,那些不过是女人贴身的东西。寻常人见了,最多觉得他恶心,不会特别提防,却不知已经着了他的道儿。”
沈云咋舌:“那厮的心眼真多!”
林焱轻哼:“这算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记住,在外面行走,多看少说是第一要领,最忌粗枝大叶。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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