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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啊?”陈伯松一下子真的无法理解,满头满脑都是问号——拜师、收徒是俗气话,很俗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端木光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一时之间只恨自己之前说话不过脑子,现在把自己给埋坑里了。
赵宣轻拍陈伯松的肩膀,笑道:“伯松,你也别急。这些都是小事儿。只是我们现在有要紧的任务去做,没法跟你细细说道。等将来你随我们回到家里,不用我们解释,你自己就能看明白。”
家里?陈伯松被这两个字深深的吸引住了。他只是一个凡人呢。如今,却有两名大能象家人一般,亲切的跟他说“家里”。他还能有家吗?就连嫡亲的祖父都嫌他是个废物,在幼子测出灵根后,越来越嫌弃他,终于听信了馋言,将他除族赶出家门。
“对,就是家里。我们都习惯了把门派称为家里。回门派就是回家。”提起新营区,赵宣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变得柔和起来,“等做完这趟任务,我们就带你回家去。”
陈伯松听完,没有任何的预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又有家了!等做完这趟任务,他就能回家了!





乾龙战天 第八七三章 唐公
事实再一次证明,端木光这回“捡到了”陈伯松,真的是运气好。后者不但对金沙湾镇熟络得很,而且还认得一位城门官。
“他以前是运天演武馆的杂役。恰好就在甜甜手底下做事。是个很念旧情的人呢。还是很多年前,奉甜甜的命令,给我送过一回东西。从此他就记住了我是甜甜的兄长。这两年如果没有他的关照,我也没法在金沙湾里谋得卖画的这条生路。”
这名城门官名唤唐兴德。虽说只是一名小队长,手底下只管着十个城门兵,但是,在凡人的世界里,却是了不得的存在,被尊称为“唐公”。
一年多前,陈伯松中了“陈东门”后娶的新太太之毒计,落得奸淫后祖母未遂之罪名。那妇人深恐他有翻身的余地,哭闹着“没脸再见人,不如母子两个一起死了”。“陈东门”本来就将娇妻幼子当成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里怕摔了。见状,又怒又心疼,竟都没仔细审问,直接开了祠堂,让人对陈伯松行“三刀六眼”之刑——在受刑者的腹部连捅三刀,每一刀都要刺穿身体,所以是一刀下去,一前一后,留下两个伤口。三刀就是六个对穿的伤口。
这是陈氏族规里仅次于自绝的刑罚。陈伯松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在小时候,身体曾亏空过一回狠的,伤到了根基,这么些年,都不曾养回来了,是以,他的身板比同年的男子都要弱一些。怎么可能受得住这么重的刑罚?
便是他自己也以为此遭是必死无疑了。
他不怕死。只是至今没有打探到唯一的妹子的下落,心有挂念,这些年才拼命的坚持了下来。
可是,他太笨,也太轻信旁人,终究是坚持不下去了……
这时,唐公有如从天而降,冲到祠堂的外面,打着正清门弟子的旗号,大呼要见“陈东门”。
“陈东门”是凡人,又吃着正清门的饭,自然不敢不敬正清门。他只得暂时放下祠堂里的事,急匆匆的出去拜见。不知道唐公在外头跟“陈东门”说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后者再折回神情祠堂来时,改了口。
他还是很厌恶陈伯松,却将“三刀六眼”之刑改成了“打三十大板,除族,扔出门去,从此恩断义绝”。
就这样,陈伯松被打烂了屁股,被两个男仆从刑凳上拖下来,象扔垃圾一般的,从后门扔了出去。
陈伯松想着这回也是死路一条了。却没有想到唐公在后门外等着他。
“为什么要救我?”陈伯松此时万念俱灰,不论是谁,他也信任不起来。
唐公一点也不计较,递给他一张地契,说道:“你可以当我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陈伯松努力的睁大眼睛看清楚那张契,立时戒心全无,头一歪,昏死过去——这些年来,“陈东门”鲸吞蚕食,收拢了玉容坊东门一带的店铺和屋舍。然而,就在“金玉满堂”的西角门旁,有一个由一间抱厦改成的小院,是他没法吞并的。因为陈伯松也曾负责过这一片的收购,所以清楚一些内情。不能吞并的原因是,这座小院的主人是正清门里的一名弟子。当年将这座小院卖给他的原主人无论如何都不敢除此以外的任何信息。“陈东门”也被吓到了,当即放弃了这个小院。陈伯松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大有来头的买主竟是自己的亲妹妹陈恬。而且听唐公的意思,这是陈恬失踪之前,便给他备好了的一条后路。是问,他怎么还可能会对唐公有戒备?
等陈伯松醒来,发觉自己已经高床软枕的躺在抱厦里了。
除了房契,唐公还给了他一顶花钱也买不到的如意帐,说甜甜留给他。并且派了两名仆妇过来小院里照顾他。毒妇两次三番的派人过来找他的晦头。不管来人是谁,都被这两名仆妇毫不留情的暴打一顿,再直接扔大街上。从那以后,那边的人明面上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放他这小院里瞥一下。
在他的伤养好后,得知他只有一门画画的手艺伴身,唐公便替他在金沙湾镇里寻了个寄卖的铺子。并且还一个劲的跟他抱歉:“我在这边没有多少人脉,压不住那毒妇。不若你跟我一道去金沙湾镇。在那边,我保管她伤不到你一根寒毛。”
是陈伯松自己不愿意搬走。他从唐公那里得知,妹妹这些年真的是音信全无。连唐公都打探不到的人,也难怪他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是一无所获。不过,如今终于得了一条妹妹的线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更可况,如今,在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也就是妹妹了。
他只接受了唐公帮他安排的谋生路子,坚持在小院里住下来。因为他坚信在这里,就能等到妹妹回来。
没有想到的是,毒妇还是不肯放过他。三个多月前,毒女探得唐公闭了关,派人暗算了他。
“她畏着唐公,不敢将我直接打死,便把我打出内伤来,不许坊间的医馆给我治伤。”陈伯松恨声说道,“也是有磨死我,出一口恶气的意思在里头。也是我命大,没有唐公救我,师父来救我了。”
闻言,端木光都不知道跟他说点什么好了——真是头犟牛啊!不过,修炼《天魔玉骨功》,还真得有这股犟劲儿。
赵宣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又听到了一段“豪门狗血”。斗转星移,时过境迁,然而,高门大院里的争斗,还是他当年熟悉的味道啊。
感慨之余,他心里越发的觉得自己走上修行路,是何等的幸运。而今,他在做的事,是让更多的凡人拥有他当年的幸运,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离开玉容坊,是吗?”按下心中的感慨,他问道。
陈伯松被说中心事,禁不住讪笑:“不拜师的话……”
端木光冲他翻了个白眼,直言点评道:“蠢!”象这样犟过了头,就是蠢。所以,这小子的心气儿还有得磨。修炼之事,反倒显得不那么着急了。
赵宣笑了笑:“令妹的名字,我听着有些耳熟,似是在什么时候听过。”
“真的?”陈伯松立刻绷直了身子,那架式恨不得扒到他身上来,“宣爷,请您帮我再仔细想想!”
赵宣摆摆手:“不用想了。我是真不知道令妹的下落。不过,我知道有人知道。说起来,应该是你的一位故人。如今,他就在我们青木派里。你真的不想去见见他?”
陈伯松实在是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位如此神通广大的故人。好奇心大盛,他这回没有再推辞,毫不犹豫的应下来:“见!很想见呢!”
“行。等这次的任务完成了,我带你去见他。”赵宣爽朗的应下来。
这时,他的耳畔响起了端木光的神识传音:“伯堂,‘故人’是大人吗?真的还假的?”
殊不知赵宣也全是在蒙——陈伯松自曝也是菱洲人,算得上是主公的老乡了。而在玉容坊里的菱洲人很多吗?只有这一对祖孙啊。算算时间,当年主公在运天演武堂做副堂主的时候,这对祖孙也恰好搬到了玉容坊。以主公的神通,定是知晓这对祖孙的存在,说不定有过交集呢。
这些话当然不好直接道与他听,赵宣笑着挥手:“走,我们去金沙湾镇。”
端木光秒懂,感激的冲他笑了笑——他好不容易才碰着一个适合修炼《天魔玉骨功》的苗子。伯堂为了搬他,都不惜将大人搬了出来,帮着他“骗人”。不愧是他的好兄弟。这份情,他领了!
待到金沙湾镇,一行三人离那城门还有十来步远呢,呼啦啦的,一伙守卫大笑着迎上来,将陈伯松团团围住,热忱的将他的肩膀拍得啪啪响:
“松哥儿,你好久不曾来过了,上哪儿发财去了呀?”
“是不是头儿闭关了,你就不屑于与我们往来了?”
陈伯松的心里原本只有三分的猜测,如今,听到这些话,心里顿时变得跟明镜似的——唐公是个很周到的人。在他闭关之前,不可能不吩咐手底下的人关照他。可是,他被困在小院里整整三个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至始至终也没见这些人过来看一眼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即,他们也收了毒妇的好处,故意对他视而不见。这不,见到他全须全尾的,这些人知道毒妇没有得手,生怕他将来在唐公面前告状,所以,先齐齐的反咬他一口呢。殊不知,这样的话说出来,每一个字都透着心虚呢。
要是换在从前,他肯定会怼回去。不过,现在,他不会了。
首先,他以凡人之躯,能正面怼这些修士大老爷,全是仗着唐公的势。如今,唐公还在闭关,顾不上他。他也没有了怼人的底气;
其次,他今天过来是做任务的,万万不可坏了师父和宣爷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遭,他完全没了与这些人讲较的心思。说来说去,他被这些人轻易的卖给了毒妇,肯定有很多的原因。但最根本的,还是得归结于他自己没本事。但凡他自己有点手段,不是全靠着唐公的照拂,便是这些人敢卖他,毒妇还不敢买呢。
是以,原本,他答应跟师父和宣爷回家去,全是为了向神秘的“故人”打探妹妹的消息。在看穿这些人的嘴脸后,突然间,他想通了——他要变强!这一次回家,他一定要好好的跟着师父学真本事。不再只一味的等妹妹回来。等他学到了真本事,天涯海角的,他都自己去找妹妹。
如此一想,他的脸上也是满脸堆笑,一边躲避着众人的手,一边双手打拱,歉意满满的说道:“真是对不住诸位爷。小子近来拜了师父学画艺,一时着了迷,有好些天都没出过门。今天是头一回跟着师父出门呢。”
“师父?”守卫们这才将目光挪向人圈后边的两名年轻男子。
仅一眼,他们的目光便变得恭敬起来,连忙行礼:“小的见过大人。”
为首之人只随随便便的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道袍。但是,他们看过去时,立时感觉到了一股迫人的威势。再看看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年轻男子,目光颇为凶悍,一看就非善类。两相结合,以他们多年的守卫经验,不难判断出,这位最低也是筑基士。
高出他们一重大境界,那就是“大人”了。
几人深低着头,恨不得能钻进地底下,藏起来。在心底里不约而同的将陈氏骂得狗血淋头。谁能想到松哥儿命里的贵人一个跟着一个的,中间没间断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强?所以,错的不是他们,而是陈氏那个愚蠢、贪婪的妇人。因为如果不是这妇人挑唆生事,他们怎么可能弃松哥儿不顾?
有两个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后背上已经在汩汩的往外冒冷汗了。
赵宣抬着下巴,连个多余的眼风都没有施舍给他们。端木光走上前来,也只是只对陈伯松说道:“那铺子在哪里?你前头带路。”
“是,师父。”陈伯松便带着他们俩往城门走去。
待一行人走进了城门,身影消失不见了,守卫们才复又抬起来,人人脸上都是庆幸不已。
“原来这小子的师父是大人身边的长随啊。”
“本来就应该如此啊。你忘了,他是个凡人。”
“跟着学画艺?什么意思?”
“就是跟身边带个小猫小狗,闲了时候,逗着玩儿一样的意思呗。”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一个凡人,他还能越过我们,反了天去?”
“哈哈哈……”
另一边,陈伯松一行人很快的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前。
“这就是我在这边置办的一个院子。”他笑道,“我卖画得了钱,除了吃喝,也没别的用处,便置办了这份产业。想着将来甜甜若是出嫁,也算是我做哥哥的给她置办了一份嫁妆。”以甜甜之能,何须他来撑门面?不过是他做哥哥的一点心意罢了。
“这院子是唐公给你布置的?”端木光收回目光,看向他。
师父这话……陈伯松脸上现出讶然:“怎么了?”
端木光嘿嘿:“你以后再对上那个唐公,一定要多防着点。”
这时,赵宣也看出门道来了,点头道:“是的呢。这位唐公应该是落桑族人。”这是他头一次在仙山发现落桑族人的踪迹。如果不是听风堂里有弟子已经做了十几年的落桑族人,对一些隐秘的习俗知道得非常清楚。他也不能识破这位唐公。
陈伯松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他,他全是在骗我……对吗?”




乾龙战天 第八七四章 大有来历
端木光和赵宣都不能回答陈伯松的问题。
在他们看来,唐公是混进仙山的落桑族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是,就不能因此而断定唐公是落桑族人的细作,更不能武断的彻底否定了唐公接济陈伯松的动机。
单独的某一个落桑族人,和整个落桑族,不能简简单单的划等号。
而且,就算唐公真是落桑族人的细作,也不能排除他对陈伯松抱有个人的善意。
追随沈云这么些年,潜移默化的,两人看问题,比以前更加的深广,也更加的看重内在的本质。
唐公的真实身份,只能算是意外的发现。但眼下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两人迅速安抚住了陈伯松,开始布置与钱柳秘密碰头之事。
这时,赵宣便更加的看好陈伯松了——在这种情形之下,很快的便将心态重新调整回来了,绝对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好苗子。什么叫做天赋,这便是啊!
“将来你选择部门时,不妨先考虑我们听风堂。”他热忱的邀请陈伯松,“你这么好的条件,不来我们听风堂,实在是太可惜了。”
对于某人的半路打劫,端木光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这边来:“去什么听风堂?你当修炼《天魔玉骨功》是闹着玩的啊。三年之内,伯松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竟是这样啊……”赵宣好不失望。今非昔比。光爷自从在菱洲学堂里带过一批学员后,象是突然开了悟,懂得如何又快又好的带徒弟。先是朱飞飞,再是陈玟他们,哪一个不是被光爷带了一阵子后,便跟脱胎换骨一样的成长起来。而陈伯松是要被光爷当成亲传弟子一般,手把手的教三年。是朱飞飞他们完全不能相比的。他完全能想象三年之后,陈伯松的造化。那样的陈伯松,还是听风堂里能轻易安排得下的吗?无冤无仇的,他不能断人家的前程啊,只能看着眼馋了。
但从另一方面说,光爷肯如此尽心的教陈伯松,不敢是对陈伯松个人,还是对青木派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以,他很快释然了,快活的拍着陈伯松的肩膀:“伯松,得了我们光爷的青睐,你的大运道来了,好好把握!将来,我们有的是机会合作。”
“借您吉言……”陈伯松喜不自禁的冲他打拱,苍白的脸上喜气洋洋,堆满了红云。
端木光却在一旁打断道:“这里没有外人。伯松,我给你挑个毛病。以后,打拱礼要记得改成道礼。说话的时候,也不要‘您’啊‘大人’的,挂在嘴边。我们青木派的弟子,第一条,就是要活得硬气……”说着,他开始手把手的教陈伯松行道礼。
陈伯松认真的学着,心底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硬气!师父跟他说,要活得硬气。而且,青木派的弟子个个都是首先得硬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凡人也能挺直腰杆,硬气的活。
所以,单纯从这一点,他也不信外面的人传的那些谣。换而言之,如果这样的青木派是魔派,师父和宣爷这样的修士是魔,那么,他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堕魔。
时间有限,只能简单的先教行道礼,给新弟子一颗定心丸。接下来,端木光和赵宣带着暂且还只会行道礼的陈伯松出任务——前往接头地点,见钱柳。
先分工:赵宣出面见人,端木光和陈伯松负责把风和接应。
接头地点定在镇子里最大的茶楼清韵楼。
这些年新开的店铺里,能在名号里用上“清”字,必须是正清门的产业。同时,也是受正清门重兵保护的存在。
是以,刚接到密讯时,赵宣和端木光两个心里都很没底的——在金沙湾镇的清韵楼里秘密接头,怎么看,都有一种虎口拔牙的即视感。
商量时,两人想来想去,也只能找到“灯下黑”这个理由,戏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现在有了陈伯松的加入,行动的安全性大幅度提高了。
以陈伯松的凡人身份,是连清韵楼的大门都进不得的。奈何唐公很是照拂他,一年多来,先后有四次在清韵楼里款待他。
陈伯松确实是天生的细作。仅是四次,他记下了清韵楼里的布局、明面上的出入通道,以及一条隐秘的暗道。除此之外,对于正清门的弟子们在里头的作派,他也熟稔得很。
赵宣和端木光听他详细介绍完,又不约而同的生出“捡到宝”的欣喜。
“陈东门舍了你,真是眼瞎得不轻……”端木光有个毛病,心里头一高兴狠了,嘴上便忍不住要跑马。
赵宣连忙扯了一下他的袖角:“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罢。”
端木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冲陈伯松歉意的一笑:“对不住……”
话未说完,后者已经将一双手作蒲扇,摆得飞快:“完全没这回事,师父。”说着,他自个儿先笑了,“我听着,心里挺舒服的。”
此话一出,他发现自己终于释怀了。
一年多以来,唐公不止一次的开解他。然而,他始终放不下。
那是他嫡亲的祖父啊,怎么可能这么对他?且不说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之类的血脉亲情,单说这些年来,他们一起经历的这些,是能说断就断的吗?可是,祖父真的不再信任他了。对他,哪怕是一丢丢的信任也没有了。最后,更是毫不留情的将他扫地出门。
这叫他怎么放得下?
所以,只能是师父说的那样,祖父眼瞎得不轻。
而他不能学祖父瞎了眼。
大好的机缘摆在面前,他必须看得见,并且敢于拼尽全力去抓住,而不是纠结于过往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理清这些,他眉间的豫色顷刻间散了个精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媚起来。
“师父,宣爷,谢谢你们。”他舒心的笑了。
一脸的阳光灿烂差点儿晃瞎了端木光和赵宣的脸。
话音刚落,端木光竟然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大笔功德。
在前一次新解开的传承里,他知道,自己是在度人,而且成功了,所以,才得了天道的奖励。
他不再信奉天道,但是,天道的规则就是这样的,并不会因为他的信与不信而改变。
可是,这笔功德也太大了吧!
这种情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伯松恶贯满盈。被他度化,放下了一切恶念。这一点,显然不是。那么,只剩下第二种了……
思及此,他讶然的去看赵宣。
后者也恰好看过来,视线与他的视线在半空里碰了个正着。
从中,他也看到了同样的疑惑、震惊……
他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乐开了花:我的乖乖,伯松真是个有来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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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战天 第八七五章 好久不见
没过多久,三人来到了清韵楼所在的街口。
清韵楼正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老话。它不是当街的。从街口进去后,要拐一个弯,才能看到它。
新建没几年的大院子,大部分隐于绿树丛中,只现出几角飞檐。刹那间,象是从万丈红尘之中,一下子撞进了某个深山古刹。
“这个好!”赵宣禁不住赞道,“让人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名符其实呢。”
端木光哼哼,一语道破玄机:“清音阵呢,能不一下子静下来?”顿了顿,也不得不酸溜溜的承认,“财大气壮,舍得下本钱。”
“原来清音阵长这样啊。”赵宣开了回眼界。
清音阵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奢华版的隔音阵。不但成阵造价大,而且开启之后,耗费的灵石也大得惊人。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但是,它有两个好处,一是,能静气凝神;二是,长年累月的不间断的开启着,十几二十年之后,阵中之五行灵气便能凝出烟雾的效果来。
因为后一点,清音阵在仙山,是一种很高级的炫富方式,也是各大门派和修真世家彰显底蕴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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