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为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卫青城
江立非常失望,他以为的励志明君成了阴险小人,他期盼的盛世清平成了民怨滔天……自私一点来说,他可以不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他最觉得荒诞的是那些奋斗的岁月,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扫除外患平定内患的艰难搏杀,当初是什么支撑着他坚持?
是海晏河清的信念。
最悲伤莫过于,这信念到最后却是被梁政亲手毁去。
梁政喝完药,躺在厚厚的靠垫上缓了半晌,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与你争执,反正我时日无多……”梁政慢慢地说,“你这次回来是想扳倒我的吧,我都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想的。”
“伪造温修远的小儿子温嘉木谋朝篡位的书信,使我自然而然寻着由头把你暴露在朝中大臣面前,你吃准有人会先下手为强铲除你,然后就可以用忍无可忍的借口顺理成章返回京城,其实这几年不过是在等一个有利于你行动的朝中局势……”
“从小到大我都很佩服你,你走出第一步就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一方面洞察敌方心理,一方面又在己方面前表现得很无辜。”梁政自言自语说了很多,皮笑肉不笑,“呵呵,我想南威和你父母他们至今仍觉得你是一心归隐山林、处于被逼无奈的弱势地位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位所谓的爱人是怎么看这一切的。”
江立下意识看了玄商一眼,玄商正盯着梁政琢磨这家伙怎么能做到嘴唇动来动去连续动这么久的,见江立看过来,玄商以为江立是嫌他这模样太傻,于是就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乖乖地不去看梁政了,改为研究远处的盆栽,小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黏。
看着他那表现得很大度,实际上又十分在意的模样,江立忽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论狠,玄商本质上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他的狠是自我感觉理所当然的,所以江立不担心玄商会在这一点上对自己心有忌惮。
抛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抽风思维和举动,玄商其实很乖,很率真,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而且全身心地喜欢你依赖你,这一点是那些在岁月蹉跎中生出越来越多嫌隙的伴侣最可望而不可得的。
梁政仔细观察着江立看玄商时候的眼神,他终于发现,自己是输的那个了。
“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在我这里眉来眼去,看着碍眼。”
江立确实想回去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你以为余情未了就一定要纠缠着不放?”梁政自嘲地笑笑。
江立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高声问了一句:“你做了什么?”
梁政举起两条清瘦的胳膊:“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几年不见你的疑心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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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抬头看他,眼神凌厉,冷哼一声:“我相信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可以改变,但不相信短短几年你就变了,变得这么认命这么宽容了。”
以江立对梁政的了解,遇到这种情况,梁政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都有可能,唯独没有卖惨假装白月光这一个选项,偏偏他就是这么做的。
梁政冷下脸来:“你凭什么认为你了解我?”
“凭我征战四方保你当皇帝。”
梁政一时语塞,半晌才点点头:“很有说服力,但我没必要把我想什么告诉你,你可不是心灵导师。”
江立看梁政不肯说,皱了皱眉拉着玄商走出去,梁政盯着两人的背影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家南威婚配了没?”
江立回头瞧他,他接着说:“之前我派人去竹林村帮你抹掉你存在的痕迹,原本要把姓李的一家和那个猎户……叫什么来着,都给杀了,不成想却碰上了一个人……”
“陆良。”江立这不是猜测。
他再了解不过,能阻止灰楼杀手的,只能是原本灰楼出身的人。
“对。”梁政大方点头,“陆良说他有办法假装你从未出现在花溪镇而且不伤害那些人,但条件是求娶南威。”
“为什么?”江立冷静地问。
“你没见过?”梁政略一思索,点头,“嗯,也是,你应当是没见过的,陆良的亡妻与南威长得十分相似。”
“他有妻子?”
江立记得,灰楼招人的规矩是独身人,一旦有了牵挂,出任务就容易有意外。比如楚深,他喜欢上了春菜,所以只能选择退隐。
梁政笑了笑:“你只知道先皇遗训中有杀了你这一项而我没有做,却不知道先皇在叫我之前还有另一项命令诛杀郑氏,也就是陆良的妻子。本来我也应该不了解的,机缘巧合之下听伺候的老奴才说了一嘴,说是郑氏为了不给陆良惹麻烦东躲西藏,就快要熬到陆良下定决心辞退的时候,被先皇发现了。”
陆良深爱郑氏,为了郑氏可以放弃灰楼楼主那滔天的权势,那日先皇很轻易就松口了,他满怀喜悦回到家中,以为从此可以过上男耕女织幸福安稳的生活,不料只见到郑氏冰冷发硬的尸体。
姝丽的容貌扭曲成最深的恶意,带着腐臭作呕的气味,击垮了陆良深以为傲的忠心。
江立说:“这种事情得南威同意。”
“这是自然,你去问问吧。”
魏德义送江立和玄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号称千年难出府门一步的国师。
“魏德义,你先出去吧。”梁政淡淡道。
“是。”魏德义弯腰恭敬地退出殿外并且细心关上门。
“师父,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小太监见魏德义叹气便问了一声。
“诶,你说,人到底是不是会变的?”
小太监觉得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小心翼翼道:“会的吧,小孩会长大,大人会变老。”
魏德义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胸口:“我说的变是指变心。”
“变心?”
“就好比一个曾经很善良冷静的人,变得越来越残忍暴躁。”
小太监说:“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啊,而且很正常,遇到一件足以改变观念的事情就足够。”
魏德义又是深深叹息,慢悠悠道:“正常啊……”
魏德义记得,梁政曾经最信任两个人,一个是江立,另一个就是自己。
可叹,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知人面几番变,梁政已经跟江立撕破了脸,又跟着国师固执地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法,连贴身伺候的人也不相信了。
“天要变啦。”
刚刚还在聊心变,怎么又说到天变了?
“师父,天好着呢,观星坛通知不会下雨。”
魏德义用拂尘扫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倒也是个难得的人,进宫日子不短了还是这么嫩,我不如寻个机会将你趁早送出宫吧,外面的世界是很的。”
小太监站在魏德义身边,愣愣抬头,皇宫外的人间烟火和俗世繁华依稀可见,却可惜有太多人心甘情愿困于深阁高锁。
“皇上,今日感觉如何?”国师微眯着眼问日渐清瘦的梁政。
“还好……国师,你这药当真有效?”
“自然有效,不然贫道也不敢拿给皇上。况且贫道自己也在使用,哪能弄虚作假。”
“孤相信国师,国师占卜极准,那玄商的长相竟与国师描述得一模一样。”
“贫道也是运气好,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残卷。”国师尖瘦的脸上露出高深的笑容,“传说中女娲抟土造人,第一个造物却不是人而是一条蛇。集创世的造化于一身,若能削其麟断其尾剥其皮取其血食其肉,必得长生。”
“朕还是不太能相信……”梁政迟疑道,“他方才就站在离朕不远的地方,朕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是冷冰冰有些奇怪,眼神也阴沉,可是……”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个人,本体真的是蛇吗?
要是这都可以相信,那同理,世界上真的有鬼有妖了。
“贫道明白皇上要相信这件事情不容易,等抓来了那蛇,答案自然见分晓。”
梁政点点头,又问:“国师,另一颗丹药可炼好了?”
国师自信一笑:“再有两日,便可大成,到时候只要令江楼主服下,皇上就能得偿所愿,与江楼主死于一处,转化成仙,长相厮守。”
梁政垂下眼帘,遮住惊人的痛恨与疯狂之色。
“说起来,皇上今天的表现极逼真,江楼主应该会放松警惕。”
梁政低低地笑,兀自喃喃道:“竟是当真了呢……”
江立和玄商回到晋陵侯府上,江耀和方英秀看到玄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真搞不懂儿子和“儿媳”是个什么节奏,突然分了突然好了,突然不见了突然找到了,不要太考验他们两个老人家的心态哦。
府中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众人等着南宫祈回来,而南宫回来的第一句话是:“公子,俞天成死了。”
江耀好奇地问:“俞天成是谁?”
晋陵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江耀更奇怪了:“他有什么特别吗?”
南宫祈看江立,江立看玄商,玄商正专心地吃面前的那道红烧年糕螃蟹,大冬天有新鲜的螃蟹可不容易,这就是宫里赏出来的海鲜里的。玄商拿着筷子一戳一戳的,莫名觉得这螃蟹长得有点眼熟,是不是跟自己一个笼子里来的呀?
江立抢走玄商的筷子,拿出纸笔准备跟他进行一场彻底的心灵交流:“你先交代你是怎么变成俞天成男宠的?”
“噗”江耀看到江立写的字,一口清酒喷了出来,方英秀连忙拿过手帕给他擦,“男、男宠?”
玄商皱着眉盯自己的筷子,那意思还给我,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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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确定我认不认识这只螃蟹呢。
“不说不给你吃。”江立自己也不吃了,拉到一边去让他老实交代。
玄商低着头,悲伤地想:怪不得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呢,原来谈恋爱还会饿肚子。
“装可怜没用。”
玄商兀自悲伤了一会儿,想了想他是怎么跟俞天成扯上关系的。
从玄商是怎么来皇城的说起。他那日站在花溪镇最大的码头边,听船上的人说是要去皇城的,半点闪失都不能有,还一个劲催那些帮工快点快点。玄商机智地想,反正江立他们也要去皇城吧,他不能跟他们一起,那就干脆自力更生!
想到哪做到哪,玄商当机立断“吧唧”一下就跳下水了,还不小心吓到了一个正靠在柳树边上吃糖葫芦的小孩,那小孩一个用力牙都崩了两颗,哇哇叫着“死人啦”。
变成原形的玄商轻而易举混到了船上根本没人发现,可他的本体太大了,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大,女娲创造出他的时候,他的尾巴盘在地上,身体放直还有昆仑山那么高呢,比江立见过的夸张无数倍。
江立听到这里一下子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把玄商驮回家的时候差点累死他和南宫祈。
在这种情况下,玄商无师自通了一项技能任意变大变小,甚至可以改变重量。他缩成比泥鳅略大一点的体型,妥妥地盘踞在竹篓里的冰块上。
一开始,玄商还有心情计划一下再次遇到江立之后的情形,纠结下自己是要热情地扑上去还是冷艳地端着,不过后来他就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在江立的家里,天气刚转凉江立就叫南威巴巴地送火炉过来,现在竟然窝在了冰块上,无异于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默默唱起了凄惨的“小白杨”调,还来不及跟海鲜友们打招呼,玄商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到了人体的温暖梁烨把他放了出来。
玄商醒来后就从梁烨的手腕上滑落了,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府邸是哪里,游啊游游到偏僻处化成了人形,好死不死碰上了被兵部侍郎拉着来拜访王准丞相的俞天成。
俞天成是那种典型的色胆包天之人,想也不想随便把一个人从丞相府里弄走要是被发现了会是什么下场,他看玄商呆呆的还以为是个傻子,哄着骗着就把他从后门带回去了。
江立问:“他怎么骗你的?”
玄商歪着头想了片刻,那时候玄商冬眠醒来听觉好像略有恢复,对话是这样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找什么?”
“我要找个人。”
“啊,那你还真是幸运,碰到了我,这京城里到处都有我的朋友……”
“茅坑也有?”
“这个……总之你先跟着我吧,我派人帮你找人总好过你自己瞎猫撞死耗子。”
玄商认真道:“我已经不瞎了。”
俞天成更坚定玄商是个傻子了,塞进轿子里就抬回府,之后玄商的听力越来越差,再次听不见,俞天成就把他当宠物一样养起来了。
玄商的思路总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但不代表他蠢,他不过想利用俞天成打听江立的消息,可没想使自己有什么损失。
“所以你没让他碰你吧?”江立沉着脸问。
一旦想到玄商跟别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画面,江立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没有。”
玄商在俞天成的饮食中加入了自己毒液的稀释液,相当于一种□□,猛然加大剂量的时候会有类似迷幻剂一样让人失去知觉的效果,俞天成以为的和玄商春宵一刻其实都是幻想。
“俞天成的死是你干的?”
玄商认真思考了一下,断定:“可能早上出门的时候剂量加错了。”
错得好!
江立满意地摸摸头。
这样就省得他让南宫祈动手了。
问完了事情经过,江立“大发慈悲”允许玄商吃饭了,还主动给他夹了很多菜,多到再加一个碗都放不下,晋陵侯看得直打嗝。
玄商瞄了一眼江立,在犹豫还有一个细节要不要说。这细节是玄商出昆仑以来觉得最开眼界的事情了俞天成和他的男宠们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法。
屋内“运动”得热火朝天,偷看的玄商没有一点羞耻心,蹲在墙边感慨万千:人类的身体真是坚韧啊!
正想交代的时候,江立剔出一大块蟹肉给他喂到嘴边,啊呜一口吃掉之后,玄商就忘记自己要说的内容了。
不过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只要一发呆,玄商就会控制不住地研究起那些姿势套在自己和江立身上行不行,江立的身体够不够坚韧呢,这是个问题……
晚饭后,江立要跟南威单独聊一会儿,玄商不乐意非要跟着,江立绷着脸瞪他,他只能转身默默扒拉树皮,还好江立很快就回来了。
玄商随口问道:“聊了些什么?”
江立摇摇头。
实际上,对南威来说,只要是有利于江立的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去做,包括接管灰楼,帮着梁政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可是牺牲自己能换来江立的安稳,她就毫无怨言。
江立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他撒谎骗了所有亲近的人,认真地想想,被这些谎话连累最深的就是南威了他当初真的没有想到南威会主动请求梁政成为楼主的。
这姑娘以为帮江立抗下了罪孽,却不知道这些罪孽间接就是江立施加在她身上的。
江立一想到这里就五味杂陈,他一开始想的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南威去的,陆良那是什么破理由,消除影响?这种事情他自己办不到吗,好歹都是灰楼曾经的头目,谁比谁智商低呢。
可是,让江立惊讶的是,说到陆良求婚的时候,南威的脸红扑扑的,眼中水润润的,明强干的杀手头子竟然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不知道南威和陆良是怎么在请医送医的来往中看对眼的,不过南威如果跟了陆良可以平安地度过下半生,他就没意见。
“公子……如果我离开了,您怎么办?”南威担心道。
在极端的情况下,陆良和江立,南威还是会选择后者。
江立笑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娃娃不成。”
南威看着江立,认真地说:“在南威心中,公子永远是最厉害的人,我最喜欢公子了。”
江立喉头有些干涩,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没能说出来,只是拍了拍南威的肩膀,道:“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丫头。”
江立又担心陆良是将南威当成郑氏的替身,南威听后笑了,说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样的叶子,也就不可能有两个一样的人、两份一样的感情,这点她有自信。
江立静静地坐了很久,玄商就乖乖地在旁边陪着他,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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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江立回过神来,四下一望,没看见玄商。
重逢不久,还很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江立吓得站了起来。
“阿彻,你在哪里?”
“唔……等得睡着了。”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江立盯着桌上那坨靠着茶壶的黑乎乎的东西沉默半晌,掐了自己一把才确认这是自家媳妇儿。
只有成年人竖起来的一只手高的玄商晃晃悠悠站起来,还伸着懒腰蹦了两下,蹦完了就发现江立傻愣愣地看着自己。
玄商伸出肥肥短短的手看了看,又低下头看了看同样肥短的腿和脚,有些不好意思:“忘记变回来啦……”
他刚才变成小蛇趴在桌子上发呆,觉得茶壶外面好暖和好舒服,忘了把自己的人形放大了。
江立憋着笑说:“你没说体型变了之后,比例也会变啊。”正常大小的玄商明明是手长脚长高高大大的,怎么变小了之后就又肥又矮了?他现在这个胖嘟嘟圆乎乎的形状,弯起来就跟个汤团一样。
“比例?”玄商歪了歪头。
江立顿时被萌得小心脏乱跳,一把抓起玄商捧在手里,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急着变回来。”
玄商不解:“可我这样很奇怪。”
“不,你很好,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很喜欢。”
“哦……”玄商高兴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咦?我又听得到啦?”
江立正在计划着给玄商的缩小形态买超可爱的小衣服,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有些惊讶,皱着眉说:“你这么反反复复也不是个办法,我让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吧?”
“没有用。”玄商说。
“你有情况类似的朋友吗,难道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江立斟酌着问,“我是说,妖都跟你一样吗?”
玄商嗔怪道:“我不是妖啊。”
“不是妖还能是神明不成?”江立笑道。
玄商想说我是啊,看江立也不会相信就没说出口。
“说起来,我确实认识两个人可能有办法,我的眼睛就是试了他们的办法才好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玄商摇头:“不知道呀。”
江立叹气:“罢了,再想办法吧。”
他用手指轻轻戳小小的玄商的脑袋,眼神专注:“下次不管有哪里不舒服,你都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随随便便就离开。”
玄商抱住江立的手指蹭了一下,扬起脸问:“你担心我?”
“是啊,很担心。”
“那我答应了你的话,你也要答应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放我离开的。”
江立知道玄商还在记恨那天他误会了要走的时候自己没有挽留他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容易陷入自我的世界,不愿意主动妥协。
想到这里,江立说:“阿彻,我们来定个规矩好不好,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天不塌地不陷,就绝对不能先离开对方。”
“好。”玄商死死扒拉着江立的手指不肯下来。
虽然缩小形态的玄商很可爱,但在睡觉的时候江立还是让他变回来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翻身就把玄商给压扁了。
看着玄商从一只手大小变成高大的成年男人,江立忽然想起了什么,摸着下巴瞟玄商肚子以下大腿往上的部位。
如果说玄商可以任意变大变小,那里也是一样吗……
细思恐极。
“你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
这时候,终于被玄商想起来的胖子和瘦子在哪儿呢?
官道上,一胖一瘦两个人正艰难地前进着。
“胖子!蠢货!”瘦子仰天大吼,“你给我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我拉不动这驴你快点帮我拉!”
胖子生无可恋地落在后面,“呵呵”了两声:“拉不动驴有什么好说的,我连我自己都拉不动了,不如就地休息吧。”
“休息个屁,你咋一点不知道着急!”瘦子愤怒地把绳子扔在了地上,那驴歪头瞟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嘲讽傻了吧你这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家伙,驴大爷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急急急,现在急也没用啊。”胖子也无奈,“谁让我们跟丢了蛇君呢。”
瘦子泄气地坐下喝水,下意识又拨弄手指计算时间,眼看着昆仑境关闭的日子就要到了,他们不仅没能劝蛇君回去,还连人都弄丢了,别回去丢人现眼了吧,早点找块豆腐撞撞死来得快一点!
“诶,瘦子。”胖子忽然扯扯瘦子的衣袖。
“干嘛!”瘦子凶巴巴抽回衣袖,没好气道,“我烦着呢,你让我再算算。”
“再算多少遍也一样!”胖子坚持拽他袖子,“你看那伙人是在干什么呢?”
瘦子随意地瞄了一眼:“准备伪装吧,又是抹土又是用树挡的。”
官道两旁偏僻处,大批人马秘密行动,最有可能就是强盗了,毕竟这里临近皇城,每天贵重货物从早拉到晚,虽然风险也高,可是得逞一次就能休息三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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