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不死是为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卫青城
胖子兴奋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强盗啊,咱们去替天行道把他们干掉吧?”
瘦子“啧啧”两声,撸着胖子的大脑袋严肃道:“傻孩子,别人的事情咱们就不要管了,娲皇出关要是见不到蛇君,整个昆仑境都得塌,你分不分得清轻重啊!”
胖子扁扁嘴,委屈道:“好吧……”
他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走过了这段路,由于是半神所以五感很敏锐,隔着几十里听到那些人在说“等着良辰吉日动手”“务必快准狠一招致命”“以防万一,城内要多设眼线”什么的。
进了皇城,胖子和瘦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苦唧唧坐下来歇会儿,不一会儿面前就积起了几个铜板不明真相的路人都以为他俩是乞丐呢。
瘦子愤怒地变出自己的钱袋:“老子有钱!走,上最贵的酒楼去吃饭!”
胖子倒是乐呵呵地把地上的铜板都捡了起来:嘿嘿,留着当私房钱。
到了传说中最贵的酒楼,老板直接给了他们两大食盒的剩菜剩饭,瘦子亮出钱袋强调自己是个有钱人,伙计这才两眼晶晶亮地引着他们二人去了雅致的隔间。
“哇,瘦子,人类的食物都好棒,我以后回了昆仑一定会想念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两人本想安安静静大吃一顿,无奈超乎常人的听力总能不分时机地强行让他们知道很多八卦。
“嗨哥们儿,听说了吗,兵部侍郎的侄子前两天死啦!”
“听说了,他那顶招摇的轿子很久没出现了,街上有眼睛的人哪能不知道呢。要我说啊死得好。”
“怎么,他不只是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光凭这两项当然不是死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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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兄弟这其二是什么?”
“俞天成这个人哪,男女都折腾,而且玩起男人来更凶……”那人压低了声音,“光我所知道的,死在他床上的,就有这个数。”
“哎呀呀,真是吓人。”
瘦子和胖子虽然没直接看到所谓的这个数是几,不过想来不会少就是了。
“这么说来,他这一死倒是放那些宠侍自由了。”
“是啊,你别说,这人坏事做尽,唯有眼光是真的好,府里宠侍各个长得那叫个美哟,哥哥我看了也想抢!”
“我听说,他最宠的是去年年底的一个男人,天天像揣个宝贝似得藏在轿子里满城晃悠。”
“嗯,好像是叫玄商吧?”
胖子正喝汤呢,勺子啪叽一下掉进碗里了:“瘦子,我没听错吧,他们是说到蛇君的名字不?”
瘦子不以为然:“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说蛇君怎么会是男宠,巧合吧。”
胖子思考片刻,问:“啥是男宠?”
“……”为了保护胖子纯洁的心灵,瘦子如是回答,“就是帮主人家杀猪的。”
“哦。”胖子表示长见识了。
另一间包厢安静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在用饭。
瘦子和胖子快要吃完离开的时候,又听他们讲话。
“快看!窗户外边,正在对面铺子外站着的就是那玄商,他又换了个新主人陪了呀……枉长得一表人才,甘愿屈居人下。”
“可他的新主人看起来比俞天成靠谱多了。”
瘦子和胖子对视一眼,一齐往下看,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
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啦!
☆、傲慢与偏爱
开年来,梁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江立渐渐打消了他是装病的怀疑。
朝中大臣听到风声开始上奏折委婉催促立储的事情,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太叔启的孙子,皇后太叔衿的儿子梁泽,毕竟是梁政的嫡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王准和晋陵侯倒是没有公然反对,暗地里碰到那些问消息的官员只是摇头不语,现在需要他们操心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江立应该是把宫内宫外的一切都掌握到了手中。
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梁政非但没有理会早些立储的建议,反而越来越幽僻,一个人待在政务堂里从早坐到晚,连后宫都不去看一眼,大臣就是有天大的急事他也不单独召见,只是经常把国师宣进宫。
江立作为上一任灰楼楼主,可以说是对朝中老人极其了解的了,偏偏这个国师是个例外。国师平时负责占卜、祭祀等与神鬼运道有关的事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参加任何利益纠纷。
江立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哪怕知道了世界上有玄商这样的物种存在,他还是不信。
所谓命运,是把努力和偶然一起否定了的东西,与其信命,江立更信自己。
趁着梁政无心问政无心管事,江立迅速拢灰楼的网,带领灰楼杀手掐断了梁政控制的那根线,这个庞大的特务组织终于完完全全归到了非皇室成员的手里。
江立派遣灰楼密切关注和调查梁政与国师、太叔启与太叔衿的举动,手下人多的好处就是他自己享受到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间,每天就跟玄商一起练练字读读书喝喝茶。
玄商一笔一划地写下“君未”二字,高兴地拿起来给江立看,江立笑着点头,夸他写得好,他就在纸上又加了个“彻”字,然后在两个名字旁边添了一颗小爱心,接着小心翼翼折起来,放进衣服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还得意地拍了拍。
江立用湿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玄商沾染了墨汁的手指,擦到变回原来的白色了就在手指上亲了亲。
远处时不时张望这边的晋陵侯表示这场面十分辣眼睛,仿佛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抽着嘴角对一派淡定的江耀说:“伯父,你们是怎么忍受他俩的?”
江耀幽幽一叹:“年轻就是好。”
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说门外有个人要见江公子。
晋陵侯多了个心眼,心说上侯府竟然不是找他而是找江立,便问了一句:“他有报上名字吗?”
“他说他是监察御史温大人家的大公子,西北大军先锋营先锋官。”
江立心中了然,回到:“让他进来吧。”
小厮转身小跑出去。
江立想回房换件衣服,玄商拽住江立的袖子,眼巴巴地说:“你又有事情要忙了啊。”
江立摸摸他的脑袋,像在给猫崽顺毛:“是啊,都陪了你这么多天了,偶尔也要干干正事对吧。”
玄商问:“男的女的?”
江立道:“放心吧,男的。”
玄商瞪大了眼睛男的他才不放心呢!
“乖,你先陪我爹喝茶去。”
“不要。”玄商拽着他不放手。
江立无奈,用力拉自己的袖子,玄商松了松手,再拽回去,再拉,再拽,再拉……无限循环。
晋陵侯高声咳嗽道:“温嘉钰怕是等到花儿都谢了。”
江立只好绷着脸,拖着玄商这个大油瓶子艰难地往会客厅走。
什么?换衣服?不换啦!
玄商琢磨着能不能变成小孩形态抱着江立的大腿不让他动,后来想想光天化日府里的人太多了突然变大变小不要太吓人呐。
于是,温嘉钰等得略有些焦躁的时候,就看到传说中运筹帷幄果断阴狠的灰楼楼主推推拉拉地带着一只“大型犬”走了过来,他这会儿倒是有点相信传说中江立和皇帝梁政暧昧的往事了……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目光不期然与玄商撞在了一起,后者那不带温度的凝视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人,好像不只是大型犬这么简单。温嘉钰在心中设置了警戒。
“温将军,多年不见了。”
温嘉钰拱手示意,不解道:“我们曾经见过吗?”
“将军忙于边关战事,自然忘记了这样的小事,在温将军清扫岭南之前,我们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将军之后直奔西北,江某也离开了京都,所以未能深交,江某一直深感遗憾。”
江立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不论聊天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都表现得淡定有礼,让你有一种密不透风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边说,边请温嘉钰坐下,玄商不肯自己坐一个位置,非要跟江立挨在一起,江立半搂半抱地使他在自己怀里安静下来,玄商看温嘉钰也不像是对江立有意思的人,所以就放心地半闭着眼睛。
“让将军见笑了。”
嘴上是这样说,表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温嘉钰不自然地笑笑,就当做玄商不存在吧。他这会儿心里倒有点打鼓,江立真的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吗,真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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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修远和梁烨所说的那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个在会客场合跟男人举止亲密的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江公子,今日我是代我爹娘、二弟、三弟和温家上上下下来感谢您救了我三弟的。我三弟向来乖巧懂事,不可能参与违反律例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总是有理说不清,弄不好还会众叛亲离,要不是您的那封信,陛下定然不会放过他。”
至于为什么一封信对梁政有这样大的影响力,温嘉钰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问出来,有些事情可以永远成谜,可以谣言四起,就是不适合戳破。
“我也没做什么。”嫁祸温嘉木的罪魁祸首表示内心毫无波澜。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您,我从边关带回了很多特产,礼物虽小心意犹在,还希望您不要嫌弃才好。”
江立过来的时候路过前院已经看到门口那几辆车了,亏得温家比较有眼力没有拉几车黄金来,不然一定会被他拒之门外。
尴尬地道完了谢,温嘉钰的局促劲儿少了两分,神色认真起来,看着江立欲言又止。
江立端起杯子喝茶,轻描淡写戳准了他的心事:“温将军可是在想储君的事情?”
朝堂之外肆意谈论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饶是温嘉钰血战拼搏练出了胆子仍是有些忌讳,悄悄望了望四下,抬头却见江立一副仿佛刚才说的是“午饭吃了什么”的轻松模样,他在心中暗暗点头今天这一趟绝对是来对了。
“我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既然江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温嘉钰顿了顿,接着说:“宫里没有特意封锁消息,现在大家都知道陛下的身体……还能不能好两说,先准备总是没错。陛下的子嗣不多,大多年幼,并无才华卓越之人,而皇后娘娘的大皇子……”
“江公子才回来不久,可能不了解。”
江立笑着放下茶盏,道:“还是略知一二的。”这阵子江立抽出白天的空闲时间陪玄商,晚上就抱着灰楼的报告一目十行地研究,玄商变成手掌大小在他身上跳来跳去捣乱,被江立一把按住塞进被子里。
皇子当然是灰楼重点观察的对象。
皇长子梁泽这个家伙啊,喜跟宫女太监厮混,见了太叔衿是一味撒娇,见了梁政就胆小如鼠,对外只会空摆一个派头,内里根本没有志气,被他娘和外公宠坏了。
温嘉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搓了搓手,忽然道:“江公子,那,你认为小烨怎么样?”
江立不动声色:“是个好孩子。”
温嘉钰接着就想开口问江立愿不愿意支持梁烨即位,江立却说:“梁烨是先帝第九子,梁泽是梁政嫡长子,论身份,梁烨比梁泽差一点;梁烨背后的支持者多是‘清流’和‘新革’一派的,大多数官品极好可是职分不高,梁泽身后却是令虢侯的整个集团,这一点上也不占优势;梁政生性多疑,嫉妒心重,反正最后都要让位,他选择让给儿子的可能性比让给弟弟高多了,这方面也不能算作筹码……”
听着江立一条条分析下去,温嘉钰几乎要觉得梁烨登基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果断道:“但是,小烨有民意,还有驻守岭南的二十万大军和驻守西北的五十万大军作为后盾。”
“是的,这个很吸引我。”江立笑笑,“我想要见那孩子一面。”
温嘉钰看了看江立,想了一会儿,最终点头。
其实以江立的手腕,他完全可以骗到温嘉钰和大军的支持之后一脚踹开梁烨自己称王,只要心狠手辣一点把死忠的大臣全部安上罪名处决掉就可以了。温嘉钰虽然是个武夫但他战场谋略能力惊人,自然也能想到这里,但是据他的观察,江立并没有那样的打算,没有向往皇位的倾向。
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温嘉钰选择相信一下自己的第六感,相信江立一次。
梁烨秘密见了江立,江立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想要的是什么?”
梁烨说了一件事。
他在边关有一个好朋友,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活泼开朗,和爹娘开了一家杂货店,盈利很少,勉强可以置办基础的衣食住行,一家三口一直过得很开心。后来梁政下令加重了边关异族做生意的税负,女孩一家因为是黑户所以明明是王朝子民却被算作异族,苦心经营所得大半都要交税,女孩家渐渐破败。
再后来,那块区域发生了战争,女孩的父亲拼死送走女孩和她母亲,梁烨特地派了两个人去接应母女俩,可是他们半路上又遇见马贼,没能跑到己方地盘就被杀了,尸体被找到时身上还有不堪的痕迹。
小梁烨说到最后,眼中有一些悲伤和惋惜,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斗志:“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至少在我管辖的区域,百姓富足安康,平安喜乐。”
“好。”江立沉声道,“希望你能用对待那条小蛇的态度对待你的子民。”
梁烨愣了愣,点头。
依旧赖着靠在江立怀里好似没有骨头的的玄商睁开一只眼睛瞟了梁烨一眼。
嗯,是该感谢一下,要不是梁烨带他出来,他现在恐怕还趴在冰块上呼呼大睡呢。
不过怎么感谢呢?他一直很苦恼……这下好了,江立代自己给了好处了,他就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继续休息了。
老婆真是贴心小棉袄啊。
☆、意外的变故
晋陵侯府要办喜事了,城中百姓远远看着府中喜庆的装饰,纷纷议论着是谁要成亲,有消息传说是晋陵侯的妹妹。
晋陵侯有妹妹吗?
南威父母双亡没个本家,也不能把她曾接任过灰楼楼主的事情透露出去,虽然江耀和方英秀视她为亲生女儿,可江耀辞官多年,一家人寄居在晋陵侯府中,也不能算作娘家,晋陵侯就出了个主意,干脆认南威为干妹妹,以侯府的名义出嫁。
第二天就是花轿送过来的吉日了,方英秀和府中的嬷嬷丫头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得了,嫌男性家属碍手碍脚还不让他们掺和。
江立和玄商躺在一起看外头逐渐黑透的天空,前者总有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又是欣慰又是不舍,又是愧疚又是释然,一时半会儿倒是睡不着了。
玄商用手去遮江立的眼睛,江立笑着拉住他的手吻了吻,道:“别闹。”
玄商刚想说他没闹,屋外有个丫头敲了敲门。
丫鬟手中捧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上面层层叠叠放满了上等红色布料细加工成的喜服和盖头,每一件款式都不太一样,但每一件都十分漂亮,看得出制作者是多么的用心。
“江公子,夫人方才整理好这些让南姑娘挑选,南姑娘却说请您帮忙选。”丫鬟说着,眼中还有些羡慕。看她看来,连嫁衣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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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帮着选,主仆关系该是很和谐的,最起码放在她自己身上,她要是嫁人了,肯定不敢让晋陵侯帮着置办的。
江立看了看那堆大红色的衣服,脑中已浮现出南威烦不胜烦的模样了,一定是皱着眉摆着手连连向方英秀讨饶,说,您可放过我吧,我压根看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随便呗。
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江立怔愣了一下,想起小时候南威说要嫁给他。
“我不管,反正我要伺候公子,要不然就孤身一辈子。”
“傻姑娘,你只是还没遇见一个为了他你可以舍弃一切的人罢了,总会遇到的,等等看吧,等到你七老八十了要是还没等到,你再说这样的话吧。”
“那公子呢?”
“我也等,等着为你挑嫁衣,看你贴花黄,送你开开心心上花轿。”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公子也在等命定的那个人吗?”
“不,我是舍弃不掉一切的人,不如从未遇见。”
玄商凑近亲了亲江立略有些黯淡的眼睛,问:“你在想什么?”
江立抬头,直视玄商眼中的深渊,那深渊也紧紧地盯着他。
不如从未遇见……
如果那时候他不负责任一点,没有返回山上把玄商带下来,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机会没有第二次,他当时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于是获了意外的爱情,不论结局是好是坏,他都不后悔。
“没什么。”
玄商探寻地凝视江立的神情,并猜不出他的心思,索性也就不问了,注意力转移到了嫁衣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问:“这是什么?”
江立说:“成亲的时候新娘子穿的衣服。”
“新娘子啊……”玄商很感兴趣地问,“那我们成亲的时候谁是新娘子呢?”
“新娘子是姑娘,我们都不是。”江立笑了,“我们也不能成亲,要把被人吓坏的。”他安抚地拍拍玄商的手。
玄商一下子用力甩开了他。
“为什么呢!”玄商瞪大了眼睛,有点生气,随手抓起最上面的一款红盖头哗啦一下展开,盖头的边缘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线,瞬间落在了江立头上,四角坠着的流苏悠悠然落下来,江立的视线里就只剩下红了,他听见玄商赌气般说,“你就是我的新娘子,我娶你。”
江立倒是没有伸手摘下红盖头,只是说:“别闹。”
玄商按住江立的肩膀,郑重道:“我没有闹。”
“我们成亲,关他人何事。”
“我们成亲,天地皆为证。”
“我们成亲,死生不相离。”
江立整颗心蓦然一震,竟是讷讷无言。
隐身在暗处的瘦子急得跳脚,蛇君真是疯了不成!这种誓言下了就无法更改,莫说他们即将要回昆仑境注定不能陪江立终老,就是可以又怎么样,再过几十年江立必死无疑,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三生石上谁能记得谁啊!
胖子用肉肉的手死死捂住瘦子让他冷静下来千万别出声,瘦子来气,一口直接咬在胖子虎口处,胖子蓦然吃痛,紧咬牙关控制自己不叫出来,憋得满脸通红。
眼看瘦子这情绪是要爆炸的节奏,房里气氛也越来越怪,胖子忍着痛艰难地把瘦子拖走了。
两人久久对视,久到玄商以为江立要拒绝他的时候,暴虐的心理刚刚升腾起来便听到江立带着两分调笑的语气说:“成亲可以,为什么不是我娶你呢。”
玄商眨了眨眼,再大的气也消了,机智地掀起江立头上的红盖头丝毫不感到羞耻地盖在了自己脑袋上,还挺着急:“你娶就你娶。”
怎么样都好,在一起就好。
“你啊……”你一定是故意的,总是做出一些让我的心脏超负荷的事情。
江立摇头叹息,极珍惜地抚摸玄商长长的头发,房间里燃烧着的蜡烛噼啪地响,他听见自己说,“好啊,我们成亲,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人,天地都是见证。”
他们跪在地上对着苍天明月磕了三个头,权当行了拜堂之礼,随后床笫之间如何温柔缱绻,自不用细说。
沐浴后,玄商蹭在江立颈窝里,伸出蛇信轻轻地舔,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腰,问:“难受吗?”
“没事。”江立揽住他,胸口贴在一起。虽然很痛,全身上下都像在马车底下滚过,但是越痛就记得越深刻,越能体会到身心唯一的契合感。
夜深了,明天江立还要帮着招呼宾客,玄商轻抚着他的背哄他早点睡。
不一会儿,江立的呼吸变得清浅且均匀,玄商自己也准备睡的时候,忽然听见江立问他:“你能活多久?”
玄商仰躺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作为创世的神,寿命怎么也不可能很短,他想骗一骗江立,说他们可以白头到老,最终却没把谎言说出口。
江立思考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跨物种的恋爱,总有一方要先离开,话本戏剧里不都是这么写这么演的吗。
“放心。”玄商如是说。
江立放不下这个心,但他不想要玄商纠结着担心,于是看似舒心地笑笑,枕在玄商手臂上入眠。
玄商借着暗淡的光一遍又一遍贪婪地看着江立的睡颜,不舍得闭眼。
第二天一大早,晋陵侯府的所有人都起得特别早。
南威平时并不喜欢搽胭脂水粉这些东西,不过在大喜日子她也耐着心坐下来让嬷嬷丫鬟们帮她弄了。
方英秀穿了一身喜庆的新衣服,选了一只凤钗给南威戴上,看着铜镜中楚楚动人的新娘子,方英秀眼睛有些酸涩。
“南威啊,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回来找立儿,找我,找孩他爹,找南宫,咱们都在这里守着你呢。”
要离开这些亲人了,南威心里也不好过,训练时断手断脚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多流一滴眼泪的她险些哭出来。
老嬷嬷连忙劝她:“南姑娘,这可不能哭啊,大喜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把妆都哭花了还不得吓到姑爷啊。”
大家都笑,方英秀也抹抹眼泪,笑着劝南威别伤感,以后见面还是很方便的,多走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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