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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而不死是为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卫青城
应该没有看错!
刚刚确实有什么东西从上到下一扫而过,且正好在明亮的窗前显现出形状,像是一条鞭子,非常细长,有点金光闪闪的感觉,移动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到,要不是他以前练射箭把眼力练得很好可能他也注意不到。
“玄商!”江立下意识去推身边的人,“你看见了吗?”问完他自己倒是愣住了,玄商的眼睛有问题,即使是白天也看不见,怎么能指望他看到什么呢。
“什么东西?”玄商微微偏过头,躯体却缩在黑暗中没动。
江立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又细又长的,划拉了一下就不见了。”
玄商努力想把尾巴缩回来,但是做了几天人,尾巴又太长,这会儿一着急反而笨手笨脚控制不好,一不小心尾巴梢又高高地挺了起来。
江立还注视着光亮处呢,这一下子怕是要露馅了!
玄商急中生智,忽然一转身,两手准确地捧住江立的脸颊就把他的头往侧面掰,同时自己也往前凑……
江立只觉唇上软软的,冰凉冰凉的,一瞬间大脑完全停止运行。
玄商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就是本能地这么做了,压根不知道接吻这种事情还可以伸舌头,甚至忽略了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阴冷蛇瞳的事实,还好江立看不见。
于是两人傻呆呆地贴在一起贴了好久,直到玄商把自己的尾巴团成圈缩回来,江立才骤然回神,一把推开玄商的脸,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慢慢平复心绪。
良久,江立开口:“你……”
玄商默默地抱住自己胖胖的尾巴,缩回墙边,沉声道:“我想了一下,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这里怎么会有奇怪的东西呢,还是快睡吧。”
显然玄商的重点一点都没落在方才的吻上,江立莫名松了一口气,也绝口不提两人的触碰:“我肯定看见了,不是幻觉。”
“那就是看错了。”玄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没人听得出异常。
“真的是我看错了吗……”江立再次躺平,眼神依然固定在窗户那边,他不死心地看了很久,直到困意袭来眼皮沉重,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顶上的南宫祈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江立出来,玄商在江立心中的重要程度超乎他的预料了,要知道,世界上能让江立妥协的人还真没几个。
“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又在装文豪,去死吧你!”一只拖鞋带着南威的骂声直接飞上屋顶,差点拍在南宫祈脸上。
“女人真可怕。”小声吐槽了一句,南宫祈也躺下睡了。
江立向来浅眠,今晚却睡得特别沉,而且还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他梦到一条浑身漆黑、腹部和头顶有金色鳞片的大蛇缠在他的腰上,而且还一圈又一圈缠得越来越紧。
不过他是怎么发现这是梦的呢?因为正常情况下他可能早就被缠窒息了,但是梦里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不适。
大蛇的脑袋从他的下腹部缓缓上移,移到脖颈处时露出的皮肉明显有摩擦感,江立微微抬起头,那蛇恰好伸出蛇信子,迅速在他下巴上舔了一下。
冰凉凉的触感,很像玄商的唇……
江立想把这蛇扒拉下去,手却好像使不上劲,蛇头继续往前移动,直到伸到他脑袋上方。
盯着那双阴冷的眼睛,江立忽然觉得很熟悉,只是他还来不及分辨那种熟悉,大蛇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尖尖的毒牙闪着寒光,朝他的脖颈直直地扎下去
“公子,公子!”
“公子?醒了吗?”
江立睁开眼,眼前的白光瞬间消散,南威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他现在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不是潮湿腐朽的柴房,被子也盖得好好的,玄商并不在旁边。
“我怎么在这里?”
南威说:“快天亮的时候,玄公子把您带回来的。”而且还是抱着放到床上的。
江立扶额,这么说他是真的在柴房睡了一晚咯?怪不得腰和腿都有点酸呢。那个奇怪的梦又是怎么回事……
“玄商呢?”
“正吃早饭呢。”
江立点了点头,起床洗漱。
南威说:“刚才曹秀才差人通知您,今天别去学堂了。”
江立一愣:“为什么?”
“据说是柳家的宝贝小公子昨天被人揍了,打得鼻青脸肿都破相了,而且歹徒口口声声说是您雇的,今天天一亮柳员外就带着一大堆家丁堵在学堂呢,曹秀才说他会和老夫子先挡住他们的,您就别露面了。”
☆、人红是非多
“哪个柳家?”江立问。
“还能是哪个,”南威撇撇嘴,“绸缎庄那家咯。”
柳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并不仅仅是镇上的的绸缎庄,在其他州县还有不少铺子,柳员外交友广泛,江湖庙堂均有知交,虽不能排上一方首富,说是个名门望族还是不过分的。只不过柳家到了这一代,人丁不太兴盛,即使柳员外妻妾众多,也只诞下三女一男,这个“男”自然成了家里的稀罕物,况且还是正妻所出,是现成的嫡长子,谁不拿他当星星月亮一样捧着。
平日里柳家上上下下都娇惯着柳晨诚,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点小嗑小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现在可好了,柳晨诚被人暴打一顿打得都没有人样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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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触了柳员外的逆鳞啊。
“柳员外,我拿我这老脸担保,江公子为人正直坦荡,绝不会做出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情。”老夫子昨天被柳晨诚的书童推得撞在桌角上之后腰上就肿了起来,疼得他今天只能拄着拐杖,走都走不稳。
曹秀才扶着老夫子,让陆陆续续来上课的学生们先去教室自习,那些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小孩子就麻烦了。
“老夫子,”柳员外慢慢悠悠地从家丁身后走出来,说话的调子高傲而轻慢,话语乍一听似乎很有礼貌,实际上颇有几分自恃身份的意思,“我敬重您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着十里八乡读书的孩子,所以不想你为难,你只要让那个叫江立的家伙出来跟我当面对质就行。”
“都说了这种事情不是江兄做的,有什么对质的必要?与其在这里浪时间,不如报官调查。”曹秀才心里窝火。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有什么误会友好沟通一下解决了就行了,他们自然不会阻挡柳员外和江立见面,但是柳员外这态度真的是来商量的?恐怕是兴师问罪吧!上来就以人数优势踩人一脚,还说什么当面对质,江立要是真来了,肯定会马上升级成当面对打。
“没必要?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柳员外一边的眉头就挑起来了,“诚儿还不到十岁啊,要是身体落下什么病根谁来负责?被打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忘了,你儿子早就跟着你老婆跑回娘家了吧。”
一众家丁配合着柳员外哈哈大笑,笑得曹秀才脸色越发阴沉。
“柳员外,言易出,故要谨,这样当面揭人短处不好吧。”老夫子自然是护着自己学生的。
柳员外眼神一凛,冷冷道:“我可没时间跟你们俩在这里废话了,一句话,交不交江立,乖乖交出来呢我们什么都好说,否则……反正我也有办法打听到他家住在哪里,而在去找他之前,你们这个学堂也给我的诚儿赔罪吧!”
家丁们齐齐举起了棍子,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去砸东西。
“你这是迁怒!”曹秀才喊道。
“就是迁怒又怎么样?诚儿在这里也学了好一阵子了,到现在却没什么长进,我看你们这个学堂空有一个做学问的壳子,内里没有半点墨水,塞得全是破棉花。”
“是柳晨诚自己三天两头旷课,在课上也只是睡觉,怪得了夫子吗!”
上午的市场开始热闹起来,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但是观众向来不明真相难以判断,站在外围指指点点,一时也没有人上来制止。柳员外轻易不横行霸道,但他横行霸道起来,县太爷要阻止都不容易。
眼看柳员外要叫人砸学堂,老夫子心痛得眼睛一翻要厥过去了,这时只听人群外围传来一声:“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正是江立,一身青袍,俊秀出众,只是平时轻轻浅浅的气质完全沉淀了下来,莫名带着几分暴风雨前的压迫感。
南宫祈抱着剑紧跟江立,手都有点发痒太久没跟人动手了,怀念啊。
柳员外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就是江立?”
“正是。”江立点头。
“既然你来了,也就是承认雇凶杀人了?”
嚯,把揍了一顿的性质直接等价于雇凶杀人,柳员外是当真想让江立吃不了兜着走啊。
江立摇头:“我有什么理由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因为诚儿冲撞了你。”
“那刚才曹秀才和老夫子也冲撞了你,你要杀了他们吗?”
“是啊,随随便便打人不好的呀,总要查查清楚。”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那些歹徒亲口说是你指使的,还能有假?”
“焉知不是栽赃陷害。”
两人久久对视,气势上竟是谁都压不倒谁,而听了江立反驳的话,生性多疑的柳员外也没有原来那么笃定了,眼神中甫一出现一抹犹豫,便是江立胜了一筹,柳员外暗自吃惊:这后辈不容小觑。
“好,我们去官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衙门走,县太爷赶紧换衣服,急急忙忙冲出家门。温修远看见了,顺口问了一句:“出什么事情了?”
“唉,我们这小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事,无非谁家牛丢了谁家鸡死了,这回出了个恶意行凶啦,真是正合我意……”话没说完看到温修远一脸异样的表情,县太爷瞬间改口,“啊,真是太不像话了!”
温修远身为监察御史,有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职责,这小地方的衙门不知道办事效率怎么样,他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县太爷有点紧张:“啊?那二公子……”
“嘉绍自出生便是如此,好生养着就是,也不需要劳动仆人一直伺候着。”换言之,他走开一会儿没关系,温嘉绍又不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哦,那下官便为温大人引路。”
衙门许久不升堂了,衙役们格外有神,虽然县太爷激动得拍惊堂木的手都有点抖,但气氛还是很严肃的。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柳员外和江立都不下跪,县太爷也忘了这茬,坐在一旁的温修远瞧着江立的侧脸,越看越眼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柳员外请的讼师递上讼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县太爷立马传证人小书童出庭,跟随小书童一起来的却还有柳兰惠和李二柱。
李二柱向来拿江立当哥哥对待,本来是想作证江立的人品,可发生冲突的一方是他老丈人,柳员外嫌他身份低不太待见他,这段日子住在柳宅李二柱没少挨冷眼,这会儿说什么都两面不是人。
柳兰惠拉着李二柱站在人群里,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县太爷虽然上任以来几乎没查过大案子,但做起事来也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听了书童的话之后,他先派一拨人去验证柳晨诚的伤情,又派一拨人去案发地点察看痕迹和询问路人,最后得出的结果很合理柳晨诚的确被打了,虽然证人证言指向江立却缺少更实质性的证据,必须要等抓到歹徒后才能定罪。
柳员外这会儿倒是不咄咄逼人了,脸上甚至现出笑意:“既然这样,在抓到歹徒前,为防止江公子逃跑,是不是该关押起来?”
一听“关押”两字,南宫祈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眼中杀气毕露。
江立隐蔽地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冲动。
县太爷有些犹豫,柳员外正要继续撺掇,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我们能作证,这件事是别人嫁祸给这位公子的。”
柳员外脸色刷一下放下来了,转头去看,瞧见一胖一瘦两个人正朝庭上走来。
本来他们俩还要来得早点了,都是胖子一上街就看什么都新鲜,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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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就能迷路,瘦子带着他简直累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走到衙门这里。
瘦子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县太爷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水很深啊,问道:“你们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
瘦子说:“不知道,我们不是花溪镇人。不过再见到的话应该能认出来吧。”
其实瘦子听到了那大汉说的全部的话,自然包括泄露姓名的那句“付贵啊付贵”,可是他以为这说的是“富贵啊富贵”,所以没注意。
县太爷点头,让衙役带他们下去画影图形。
衙役带着两人走进偏门,胖子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喂,你又怎么了?”瘦子拍了他脑袋一下。
“……我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
“大蒜馅饺子还是萝卜馅煎饼啊?”
“不是!”胖子皱了皱鼻子。
“别闻了。”瘦子拽走了他。
歹徒还要抓,但事情似乎跟江立没关系了,江立对着县太爷略一点头示意,就带着南宫祈走了,温修远盯着那个背影,越发笃定一定在哪儿见过!
柳员外愤愤地一甩袖子,走的时候看见柳兰惠和李二柱也没好脸色,嘀咕了一句:“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啊!”画影图形完成之后,胖子猛地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什么鬼?”瘦子嫌弃脸看他。
“那味道不就是蛇君的吗?”
☆、悠闲的午后
“说你大蒜吃多了你还不相信呢,吃得鼻子都不灵了。”
胖子急得直跺脚:“这次我肯定没有搞错!虽然……味道是有点淡……”
瘦子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想起以前在昆仑的时候,胖子吨位太重懒得动弹,总是懒洋洋地睡在蛇君身边,尤其是蛇君到昆仑境九重天去陪娲皇的时候,满天飞雪,冰冻三尺,蛇君又天生有缺陷极其畏寒,娲皇就常夸胖子是个小火炉,待在胖子身边蛇君会睡得很好。
这个世界上,如果娲皇作为创造者对蛇君的了解排第一的话,那胖子也许能排到第二呢。反正他现在也一点头绪也没有,宁可信其有吧。
而且,算算日子,蛇君化形后的第一次蜕皮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你还记得清楚那味道是刚才庭上哪个人的吗?”
胖子仰着脸想了半天:“青衫男子身上最浓,他后面拿着剑的男人好像也有一点点。”
这时候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衙门大门口,瘦子就拽着一个衙役问那人是谁。
“嗯?你们果然是新来的吧,”衙役和善地笑笑,“他姓江,叫江立,住在镇北竹林村。人长得好看,书读得也多,虽然平时挺低调,但咱们这儿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基本都认识。至于拿剑的……一定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那个,等等,我忘了他叫什么,就记得姓南宫,可能是江家的远亲。”
胖子傻呵呵问了一句:“他爱吃蛇肉吗?”话音刚落,瘦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胖子肥得像球,咕噜噜停都停不下来,好悬没滚到对面墙上。
好家伙,胖成这样也是个人才啊。
衙役看得目瞪口呆:“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管了,找找看吧。”瘦子嘀咕了一句,提起地上那个“球”往镇北走。
另一边,温修远也在找县太爷问江立的事情。
县太爷放下茶盏,回忆道:“他们一家来的蛮早的,算上今年,我在任上已有五载,江家至少是五年前过来的。”
温修远追问:“是世代居于此处还是……”
县太爷摇了摇手:“我听我那本地户籍的师爷讲过,江家是后来搬来的,不是原本就在此处,这个村里人都能作证的。至于为什么搬来,他们的老家是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温修远皱眉:“如果我没有记错,朝廷新增加的管理条例里,这样子搬迁的人是不能拥有按人头交税的田地的。”
“这也就是我敬重江立的原因之一了。”县太爷拿起茶盏,吹了吹面上的茶叶,笑着说,“我虽然官小,眼力还是有点的,能这么让上面破例审批还不留痕迹的,江家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普通。”
听了这话,温修远耳朵边上立马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小人。
小黑人说:别想了,他连名字都对不上,这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你家三儿子看来只有等死了。
小白人说:怎么不可能了,来历奇怪,背景未知,很像是那种牛逼人物退隐的设定啊,没准人就是改名了呢?大胆地去问问吧!
“对了,之前我还问他求过一幅画,大人想要看看吗?”
“你还喜欢字画?”
“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县太爷谦虚着,让人把画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温修远凑上去看了一眼,是雪中梅花图,用色讲究,留白蕴藉,无远山孤舟却显独上高楼的高远意境,温修远刚欲点头赞许,忽见画面右下角题着两句诗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温修远登时睁大了眼睛,失声叫了出来:“这!这笔迹”
“笔迹怎么了?”县太爷仔仔细细看了看,行草,潇洒飘逸,造诣颇深,除此之外并看不出特别的。
殊不知,看到那十四个字的一刹那,温修远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有一阵子,很多大臣都发现奏折上的批复不太对劲,口吻还是正常的,但笔迹与皇帝以前写的大不一样。大王朝历朝历代有严规,大小奏折必须皇帝亲自回复,再位高权重的臣子也不能代替,这个异常的状况一经发现,当时在任的四个言官就不干了,长跪殿前要求皇帝严惩逾矩之人,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其中一名言官是温修远的同乡,两人交情甚深,温修远跟着那同乡暗地里批判这种行为批判了不是一次两次,他们对笔迹的问题研究得也很透彻。
后来,四个言官全部被当今皇上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判了流放,梁政向来桀骜残忍,许多劝阻的大臣都被连累了,温修远也受这件事影响一连几次左迁,现在好不容易稳定在监察御史这个位置上了,小儿子又出了事情,着实要他这条老命了。
总之,那件事过后,奏折的笔迹又恢复了正常,而代写者自始至终不为众人所知。
温修远不住地在心里感慨,魏公公不愧是魏公公,这么早时候的一尊大神的行踪都能知道,真是上天要救他儿子呀!
“温大人,您怎么了?”县太爷疑惑地看着温修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有救了有救了!”温修远拍着手直接叫上管家就冲了出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留下县太爷一头雾水,还傻乎乎地盯着那画看呢。
那一头,南宫祈和江立已经回到了家里。




老而不死是为妖 分卷阅读26
江耀纳闷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学堂放假了?”
江立说:“出了点小事,学堂停课一天。”
“哦。”江耀也没有往深里问,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小孩子不容易啊,以前我看过几次翰林学士校对的卷子,不是特别刁钻就是特别呆板,啧啧。”说着摇了摇头,那意思要我考我都考不出来哦!
玄商坐在江耀对面静静地摸着一块木板,江立发现玄商总是拿着同一块,上面被他摸得都有点光滑了。
南宫祈拿来一个小板凳,江立坐在玄商旁边,问:“你喜欢《诗经》?”
玄商说:“喜欢这篇。”
江立瞄了一眼,这就是他最先刻的那篇《绸缪》。
南宫祈飞到梧桐树上看着树下三个人,南威端来茶点之后帮着方英秀洗衣服去了。午后的气温有点高,树下却很阴凉,偶尔有轻柔的风拂过脸颊耳畔,田园山水间特有的惬意油然而生。
左右闲着,江立拿过纸笔,问玄商:“会写字吗?”
玄商迟疑了一下:“一点点。”
“试试看。”江立把笔递给他。
玄商眼睛看不见,拿过笔之后迟迟不动,一个豆大的墨点把纸染透了。
“怎么了?”江立笑道,“没关系的,就写《绸缪》怎么样?”
玄商只好慢慢地写起来。
江耀也很好奇眼盲的玄商会写出怎样的作品,于是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来,一开始还是面露期待的,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噗”了一声。
江立一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咳咳”两声,憋笑憋得挺辛苦。
南宫祈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两人这么开心,就也探下个头瞧了瞧,结果这一瞧差点把自己逗得掉下来。
玄商总给人一种高贵冷艳神秘莫测的感觉,就是那种你看第一眼就会评价“这个人不简单”的感觉,然而这一手字写出来实在是毁设定,倒不是说歪歪扭扭错字连篇,反而是一笔一划太工整了,就像小孩子写的那种圆乎乎胖嘟嘟的大头字,没有一点笔锋和转折,看起来可笑又可爱。
玄商感觉多敏锐啊,察觉旁边三个人都在笑他他就不开心了,默默地放下笔,转身对着树干,只留给江立一个“我很生气”的后背。
☆、暗潮在汹涌
看玄商这明显闹别扭的模样,江立拽了拽他的衣服,轻声道:“写得挺好的。”
玄商不动:“骗人。”
明明是没有音调起伏的话语,江立却听出一股子娇嗔的劲儿来,当即失笑道:“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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