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简直要让人疑心连凤楼是他的私生子了。
于是裴东行矢口否认:“他信口雌黄!”
苏临渊充耳不闻,对观善真人道:“您若是还有疑虑,待我师父醒来,您自可向他询问。”
观善真人的脸色本来已经缓和多了,可是苏临渊百密一疏,一句“师父”又惹了祸。
只见观善真人整个人似是霎那间蒙上了一层寒霜,他不悦地轻声道:“师父?”
苏临渊暗道糟糕,却也坦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虽将我逐出师门,我却会终身把他当师父孝敬。”
观善真人冷笑一声:“我看凤楼这些年就是被你这些花言巧语蒙蔽的!他心地纯良,哪里是你的对手?苏临渊,你倒是留不得了!”
说罢,他居然不顾身份地站起身来:“苏临渊,你若能在我手下撑过一柱香的功夫,我今日便饶你不死!”
他根本没有给苏临渊考虑的功夫,悍然一掌拍出,直取苏临渊心脏的位置。
观善真人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封死了苏临渊所有退路,逼得他不得不接。可是苏临渊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别说一柱香的功夫,只怕苏临渊连一招半式都过不去。
裴东行虽然有些遗憾被他师父迁怒的不是顾枕澜,不过这姓苏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掉也算给他出了口恶气。他两臂交叠,脸上的神色颇有些快意的样子。
哪知,接下观善真人那一掌的,却是顾枕澜。
顾枕澜出手如电,将苏临渊推出丈许开外,与观善真人手掌相抵,一触即离,飘出好几步远,总算化掉了这一掌的力道。
概因观善真人只运了五成真元,顾枕澜化解起来才不算吃力。他对观善真人一笑,道:“前辈也太不自矜身份了,竟为了个无谓的称呼,便要杀人么?可是,人家师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操心得也太过了。”
第63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对观善真人微微一笑,道:“人家师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可也操心太过了吧。”
观善真人听得勃然大怒,表现方法是毫不留情地劈了顾枕澜一剑,可见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
观善真人活了一千多岁,横行天下少说有五六百年,现在还活着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他比肩。以顾枕澜的天分,如果再过个一二百年,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现在的他不行;时间的鸿沟永远难以逾越。
观善真人动了真怒,下手毫不容情,顾枕澜只得打起十二分神应对。然而他的“十二分神”并没有什么用,不多时,观善真人就将顾枕澜逼得节节后退,捉襟见肘。
很快,顾枕澜就被人家强大的威压和妙的剑法挤到了角落里。他退无可退,恰逢观善真人极其刁钻的一剑刺出,顾枕澜又几乎被他外放的真元压得抬不起手来。眼看着避无可避,他只差一点就要毙命于观善真人手下。
“师父!”
“顾前辈!”
苏临渊与阿霁同时失声叫道。然而他们修为低微,连近身都不得;别说他们,就算是叶龟龄也没法在这个节骨眼上插手了。
阿霁已绝望地闭上了眼
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分卷阅读72
。
哪知顾枕澜偏能绝处逢生。
顾枕澜卸了一身护体真元,被观善真人的剑气划得遍体鳞伤。然而,就在观善真人的剑离顾枕澜的胸口还剩下半寸的时候
顾枕澜执剑的手缓缓抬起,观善真人的剑尖恰好落在他的剑柄上。顾枕澜的剑柄登时碎成了齑粉,手也未能幸于难,几乎被钉了个对穿。
然而与他的性命比起来,这点小伤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观善真人一剑震碎了顾枕澜的剑柄,依旧去势不减,径直刺向顾枕澜的心口。顾枕澜却因着与他那一瞬间的交锋,借了力往后倒去。
他身后的墙撑不住观善一剑之威,轰然倒塌。
顾枕澜顺势摔了出去。
观善真人那无数道笼罩在顾枕澜身上的锋锐真元,本来是聚集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的。现在,它们陡然落在院子里,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会松散许多。
那个瞬间,就是顾枕澜活命的契机。
顾枕澜忽然觉得那压制得他动弹不得的力道松懈了一下,虽然短暂得近乎错觉,顾枕澜还是抓住机会,就着摔出去的那个姿势,急速后撤,最后在院子里最粗壮的一棵树下站定。虽然狼狈不堪,可好歹暂且保住了一条命。
观善真人没想到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剑竟被顾枕澜逃出生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几分欣赏的神色。然而这点欣赏并不能将毓秀山庄与天机山的新仇旧恨一笔带过,观善的剑还是坚定地指着顾枕澜。
顾枕澜却没看他。他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厉声对阿霁喝道:“不准过来!”
阿霁不甘地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这时,叶龟龄终于发话了:“道长,你杀招已出,既然被人侥幸逃过,说明他命不该绝。你们毓秀山庄不是一向讲究‘顺应天道’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观善真人丝毫不给他面子地摇摇头:“我今日不为替天行道,只为给徒儿讨个公道,不讲什么天命不天命落在我手里,本来就是他命不好。”
叶龟龄被他噎得十分尴尬。虽然他这老友痴长千岁依旧不会说人话,可惜真要动手他又打不过人家,所以他也只能一如既往地大肚能容,说好话、和稀泥。
叶龟龄哈哈一笑:“老友,那我今日便厚着脸皮,请你给我个面子,成不成?”
观善真人诚实地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事。”
叶龟龄嘴角一抽,强迫自己当作没有听到,对观善道:“老友,你大概也有所耳闻,我那不争气的孙子前两天又遭人暗算,险些丢了魂魄。是顾掌门九死一生,从杜九封的地宫中为他取来了引魂丹,这才让那孩子捡回了一条命。顾掌门于我老头子有大恩,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几百年交情的份上,今日且放他一马?”
观善真人总算听明白了,叶老头搬出他们俩的交情,企图让自己放他孙子的救命恩人一条生路。然而这么复杂的人情关系显然已经超脱了他的理解范围,观善的眉头一直蹙在一处,半晌才勉强道:“今日我饶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顾枕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明天再来讨这个公道,也不是不行。”
叶龟龄:“……”这种朋友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早不会留下过三百年前的那个元宵节了!
顾枕澜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身的伤,脸色苍白,好不狼狈,笑起来却是一派萧萧落拓气。观善真人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顾枕澜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果然你看重连凤楼是有原因的你们俩可真是一对一脉相承的棒槌。”
叶龟龄听见这胆大包天的说辞直倒抽了口气,觉得他今日这劝架愈发工程浩大了。
没想到,观善真人的脸色居然有些缓和了。顾枕澜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意外取悦了他他私以为应当是“一脉相承”,因为不大可能是“棒槌”。
然而顾枕澜这无意中说对的一句话还不足以抵偿“死罪”,观善真人和颜悦色地对顾枕澜道:“再来比过,这回我让你三招。”
叶龟龄老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老友,你这是一丝情面也不给我留了么!”
顾枕澜一笑:“老爷子,算了。”
说着,他撑着剑让自己站得笔直笔直的:“多谢前辈了。”
观善真人下手依旧不容情;在实力的绝对差距面前,让三百招也于事无补。可是观善真人喜恶一念之间,这一回杀招用得少了,是以顾枕澜虽然带了一身伤,可竟还比他之前多撑了许久,才又渐渐露了颓势。
顾枕澜终于撑不住了,这一回观善真人虽然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可是这样春风化雨的攻势一旦将人逼入绝境,才更无回旋的余地。
观善真人这一剑看似缓慢,威胁性也不大,可却是真正的避无可避。眼看着观善真人三道无孔不入的剑气若是没入内府,就是个仙根断绝的下场,顾枕澜只得用力向下沉了沉身体,那剑气险险错过丹田的位置,却在他的腹部划过一道长且深的伤口。
在那之后的事情,顾枕澜就再也不知道了。
他只依稀记得在他倒地之前,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坚定地挡在了他面前。
那是阿霁。
观善真人这回并没有将霸道的真元四处乱放,所以阿霁居然也硬闯了过来。他的面前是个一根指头就能将他捏死的大能,身后是他重伤昏迷的师父,他孤身一人,无所倚仗,唯一能够让他稍许安心的,便是手中一把无锋剑了。
握着剑的阿霁绝然挡在顾枕澜面前。
观善真人笑了,难得和蔼地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阿霁戒备地死死盯着他,连回话的空隙也无。
观善真人摇了摇头:“让开,你挡不住我。”
阿霁也摇了摇头:“那是我的师父。”
观善真人道:“那便如何?”
阿霁的胸腔里那颗春风起战鼓擂的心已经平静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尽力拖延片刻,师父便多一份活命的希望,因此他也乐得同观善闲聊。
阿霁认真地说道:“你若是杀了他,我就再没师父了;这世上剩我孤身一个人,我还不如先替他死了。”
观善真人好似将这话听进去了,他摇了摇头,道:“你们天机山啊,就是这点不好,人丁太少,死个把人的,整个门派就好像要没了。不过你若是怕孤单,也大可不必去死。”
阿霁疑惑地看着他。
只听观善继续道:“不如拜入我门下,这样就算我死了,你还有许多师兄,活在世上也绝不会孤身一人。”
阿霁:“……”
他现在开始怀疑这位前辈大概是有病,不仅视他人如草芥,对自己的性命好似也不大放在心上!
对上这种混不吝的大能,简直无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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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霁抽了抽嘴角:“多谢您好意,只不过我就只有一个师父,死了也不会改投他人门下。”
观善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难得我觉着你这小辈有些意思,不过强人所难老大没趣,你让开吧。”
说着,他长袖一甩,顿时就将阿霁卷了出去!
观善真人站在顾枕澜面前,抬起剑尖。他摇了摇头,自语道:“本来放过你也非不可,可我既然答应东行在先……可惜了。”
观善真人手起剑落。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急促道:“前辈,手下留情!”
第64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前辈,手下留情!”
观善真人久居上位,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很少听得进什么人的话,而这人恰好是少数几个能让他改变主意的人之一。
观善真人听见他的声音,果真停下手来。将阿霁迫得喘不过气的威压陡然间散去,然而强大的惯性却使得他险些跌了个跟头。然而阿霁顾不得这些,他站也没站稳便急着去看顾枕澜。
那厢观善真人已变脸似的换了副和颜悦色的面孔,迎着来人走过去,口中道:“阿凤,你怎么跑出来了,伤势已无碍了么?”
连凤楼比他年少整整一个时代,可他在连凤楼的面前却并不摆架子。连凤楼对态度也很随意,毫不客气地扶住他递过来的手,点头道:“本来也没什么事。”
观善真人摇了摇头,叹道:“你啊,偏爱逞强。那杜老鬼的地宫是好去的么?当年他最虚弱的时候,我和叶老头都不敢擅入,你可好……”
连凤楼撇撇嘴:“不过剩了一缕残魂罢了,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
观善真人失笑:“你这大话说得也未早了些,好歹也等伤好利索的吧?”
连凤楼走一步喘两声,可见十分虚弱。观善真人无奈道:“你说你不好好休养,急着跑出来做什么?”
连凤楼十分放肆地瞪了他一眼:“休养?别以为我不知道,再休养下去,临渊就要给你杀了!”
一提起苏临渊,观善真人立马表现出了十二分的不悦。他皱了皱眉,道:“一个弃徒,几年十几年地跟在你身边,他想做什么?你难道还要将他重新认回隐白堂吗?”
连凤楼哼了一声:“我不认他自有我的考量,又不是因为他不好。道兄,你可不要再为难他。他现在虽然不是隐白堂的人了,却还是我连凤楼的人。”
苏临渊就在一旁听着,眼中简直要迸发出七祥云小火花了。
观善真人看在眼里,带着三分嫌弃七分警告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勉强对连凤楼道:“好吧,我应了。只不过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不会为了这个,我就承认他并非别有用心。”
连凤楼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管你是怎么想的。”
观善真人便不再提苏临渊的事,扶着连凤楼在到堂中去坐顺便再帮他看个伤。走到一半,他又看见昏迷的顾枕澜,道:“对了,刚才你为何叫我手下留情?”
连凤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朋友,我还要给你呐喊助威?”
观善真人一皱眉:“朋友?阿凤,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这样坑你你还要帮他们说话!”
连凤楼:“你究竟在说什么?”
于是又将杜九封地宫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边,与裴东行的版本大体一致,只不过说到半梅花阵时,事无巨细地描绘了一番:“……真是巧妙绝伦,那老鬼半幅残魂,能将地宫中取之不竭的阴气化作己用,多亏了顾兄的阵法。”
观善真人一听见新奇的阵法,立刻也将正题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与他探讨了起来。
……可见忘年交这种东西,必然是有共同爱好做坚实后盾的。
听完后,观善真人颇不以为然:“听起来确是个好想法,可结果却是你与东行身受重伤,可见顾枕澜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货色。”
连凤楼翻了个白眼:“这可怪不得顾兄,都是你那好徒儿作的好事!”
连凤楼终于抛开阵法,将整件事叙述完毕。他不满地看了已然吓成了一只鹌鹑的裴东行一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脸赖在旁人头上!”
观善真人面沉似水,威严地问裴东行道:“你还有何话说?”
裴东行头摇得波浪鼓似的:“弟子不敢。”
观善真人冷哼一声:“不敢?我看你糊弄我的时候可敢得很!等我回去跟你算账,你马上滚回毓秀山庄,跟陆西城一同闭关思过去!”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西城忽然打了个喷嚏,莫名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既然冤枉了顾枕澜,观善真人便真心实意地给他赔了个不是顾枕澜还没醒来,这“不是”便赔给了阿霁。阿霁还在气头上,于是老实不客气地受了他的礼,十足的理直气壮。
……观善真人由此更加欣赏他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入我门下?我可以你做关门弟子,待我羽化登仙了,我私库里的那些奇珍异宝全都可以给你。”
阿霁听得目瞪口呆,他心想师父常说连师叔是个“不通人情的棒槌”,跟这位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阿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观善真人十分遗憾,送了顾枕澜一瓶疗伤圣品初元丹,又承诺了可帮他们做一件事,这才终于不再讨嫌,走了。
顾枕澜再次醒来,已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不得不说,他毓秀山庄财大气粗,练出的丹药比顾枕澜的幽兰生还要细几分,顾枕澜醒来的时候,除了有点发虚,一点恼人的后遗症都没有。
顾枕澜呻、吟了一声,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连个印子也看不出;只剩下几个格外深的,也已经长出了粉红的新肉。
阿霁端着碗热腾腾的药,从外头走了进来。他见顾枕澜已经坐在了床上,着实给唬住了。他忙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将那药碗往床头一放,强硬地将尚自身娇体弱的师父给按回了枕头里。
顾枕澜:“……”总觉得这情形哪里不对的样子,他家阿霁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霸道了?他难道已经昏睡了一百年了么!
其实阿霁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根本想不出自己刚才究竟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于是两人一个疑惑、一个逃避,四目相对了好半晌,愣是没人开口。
最后还是顾枕澜挑了个头,他指着阿霁手中的药碗问道:“这是给我的?”
阿霁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啊,师父。”
顾枕澜笑了,他这一笑,就将苍白干裂的嘴唇给扯得裂开了,火辣辣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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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于是没来得及成形的笑只好变成了呲牙。顾枕澜忍着疼问道:“那你把我按回去干什么,这要是泼脸上用的?”
阿霁一张脸尴尬地红着,小媳妇似的又把顾枕澜给扶了起来。
顾枕澜的背后垫了四个拍得松松软软的枕头,棉花糖似的,几乎要把人粘在床上。他舒舒服服地靠着,动也懒得动一下。而阿霁也确实没这个打算。他坐在顾枕澜身边,端过床头的药碗,舀了勺药汁放在唇边点了点,觉得温度正合适,才小心翼翼地往顾枕澜嘴边送去。
顾老流氓平素虽然爱占点叩头的小便宜,可要是轮到真枪实干,简直就是一秒怂的典范,所以说观善真人说他“纸上谈兵”也并没有错。阿霁一勺药还没喂到他嘴边,顾枕澜的脸便已经红得透了。
顾枕澜没张口,手却伸了出去:“我自己来,一点小伤罢了,手又没折,哪里就至于这样了?”
阿霁一手仍强硬地将勺子抵在顾枕澜唇边,另一手则牢牢地抓着药碗。顾枕澜要夺药碗,他不说不给,可也不松手。
顾枕澜毕竟刚受了那么重的伤,手上的力道还真拧不过阿霁。他夺那药碗未果,只得瞪了阿霁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顾枕澜人在病中,眼神也软绵绵的。这一眼毫无威慑力,反倒因为脸颊上带着点病态的红晕,八分像是娇嗔。阿霁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掩饰地垂下头,低声道:“来,先吃药。”
顾枕澜见今日喂药这一遭是怎么也躲不过的了,只得认命地张开了嘴。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阿霁又得寸进尺地将他强行按回床上,拿锦被将他裹得蚕蛹似的,才拾了药碗,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顾枕澜莫名就有种被束缚住的错觉,不满地将被子抖得散了。
阿霁一回来,就见顾枕澜身上的被子已经有小半边都垂在了地上。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将顾枕澜重新又给裹了起来。
他因此环在顾枕澜身上的手臂,还拖延地多停了好几秒。
顾枕澜人在病中,力差了些。他虽然觉得阿霁似乎有些反常,可还是没抵挡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来不及细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65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养了三天伤,阿霁就横行霸道了三天。比如在这三天里,顾枕澜就没被获准下床过。
对此,顾枕澜只好宽容地将其归结为乖孩子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顾枕澜掀开被子,翻身坐起,连鞋也没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推开一道小缝。外头的凉风卷着桂花香,见缝插针地钻进来扑在顾枕澜的脸上,他陶醉地深吸了一口冷凛的香气。
阿霁去给他煎药了,顾枕澜这才抓紧这个机会下来透口气没办法,这两天他只要稍微一提要出去透透气的事,阿霁就要摆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担心模样,让他立马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可怜的孩子,当真是叫观善真人那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给吓着了。顾枕澜边想,边贪婪地又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犹如坐牢一般的养伤生涯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然而顾枕澜并没有多少时间胡思乱想,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药味,当机立断关上窗子,两步跳回到床上,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概是在多次斗争中积攒下的令人心酸的经验。
顾枕澜刚刚躺下,阿霁就端着药走了进来。阿霁坐在师父床头,将那尚自滚烫的药汁放在一旁,温柔地问道:“师父可没瞎跑吧?”
顾枕澜将头摇得波浪鼓似的:“你看你,我这不是好好地躺在这呢么,跑哪里去?”
阿霁含笑点头:“是,师父该赶紧把伤养好。”说着他探了探顾枕澜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热度已经退了。”
顾枕澜也跟着松了半口起。
然而阿霁紧接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于是顾枕澜还没来得及全吐出去的那口气又跟着提了起来,不上不下得憋得十分难过。他不错眼珠地盯着阿霁,只听阿霁道:“有些薄汗,这被子可是太厚了么?”
原来是为了这个,顾枕澜暗想这臭小子一惊一乍实在可恶,口中道:“那就换个薄点的,这才几月份,你要把你师父蒸熟了。”
阿霁立刻找了床新被子,手一拂,那触感就变得温暖干燥,好像刚刚在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似的,十分舒适。他替顾枕澜换了被子,又趁机细细查看了一番。顾枕澜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理他,只管自己把药喝了。
这药可实在是苦,顾枕澜剩了最后一口含在嘴里,十分不愿咽下去。这时,阿霁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慢慢回过头来,道:“师父,你刚才去哪了?”
顾枕澜一愣,忍不住将那口药全都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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