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阿霁前襟上全是星星点点的棕色药汁,他也不清洁,只直勾勾地看着顾枕澜。
顾枕澜干笑了两声:“瞎问,我这不就在这床上好好躺着,哪也没去么。”
阿霁轻轻叹了口气:“你小腹的那道剑上至今没有痊愈,合该卧床静养,乱动仔细要把伤口撕裂的。”
顾枕澜莫名觉得有些心虚,然而还满嘴跑火车地保证道:“我真的哪也没去。”
阿霁盯了他半晌,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冷不防在顾枕澜的脚上抹了一把,将手摊给他看:“灰尘。”
顾枕澜:“……”
这谎终于扯不下去了,顾枕澜挫败地叹了口气:“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行吧,我就是觉着气闷,上窗户那去透口气而已。怎么就能撕裂伤口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阿霁一言不发,只顾一下下地给他掖被子。顾枕澜觉得他这徒弟可能是个龟毛的处女座,那被子两头都叫他抹得一丝褶皱也看不见了,他的手还一刻不停的。又过了一会儿,顾枕澜只得认怂:“行吧,是师父不好,我以后一定谨遵医嘱。”
阿霁这才停了下来,他亲昵地搂住顾枕澜的脖子,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道:“我是担心师父。”
顾枕澜纵容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自从自己受伤以来,阿霁就忽然变得十分粘人了。顾枕澜刚能坐起来的那一天,阿霁抱着他好久不肯撒手,湿热的气息透过的肩上的衣服,叫他一度怀疑他这小弟子是在偷偷哭了。打那之后,阿霁时不时就要凑上来撒个娇讨个抱虽然因为身高原因,顾枕澜只能被他抱在怀里。
阿霁满意地一笑:“师父,你若是想出去透气,怎么不跟我说?”
顾枕澜脸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没有很想出去。”
顾枕澜对上次“放风”的场景还记忆犹新: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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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第二天,虽然一身身上三道剑伤时不时还要汩汩渗血,人也烧得有些发晕,可架不住劫后余生神好,当即就吵着要去散心透气。
阿霁劝阻无效,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顾枕澜一个男人居然被阿霁这小屁孩公主抱,可想而知有多尴尬。偏偏还碰上了连凤楼和苏临渊师徒,当时顾枕澜就觉得苏临渊看他的眼神哪里不对的样子。
接下来,顾枕澜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两天,作妖的心全变得生无可恋。他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在叶鹤年成婚当日,阿霁在反复确认之后终于松了口,同意他下床了。
……当时顾枕澜颇有些重获新生的感觉。而他立刻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才是做师父的,之所以会被这臭小子要挟,还不是因为自己疼他!
叶家因为叶鹤年大婚的事装点一新,处处洋溢着喜气。婚礼当日,叶家宾客络绎不绝,人头攒动,几乎要把个广阔的山庄给挤满了。
礼堂里是坐不下这么多人的。不少人就是来道声贺,在叶老爷子面前露个脸。
而进了礼堂再往里面走,还有到院子,是叶家的正堂,真正仪式举行的地方。这里头也就能容纳百来人而已,坐在这里头的,都是叶家真正的贵客。
顾枕澜一进正堂,就被满面红光的叶老爷子亲自迎了进去。看叶龟龄那副模样简直比自己成婚都要高兴,顾枕澜道了“恭喜”,拿出心准备的贺礼,放在堆满了礼品的供桌上。
叶龟龄道了谢,非要将顾枕澜请到上座,这可让他受宠若惊。叶鹤年的婚礼,能坐首排上座的,不是名气大修为高的,而是人家自家长辈。就连观善真人坐的都是第二列的头一张桌。
顾枕澜连连推拒:“不敢不敢,这怎合规矩?”
席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笑着道:“怎么不合规矩?顾掌门才救了鹤年的命,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这才不过一个位子而已,你有什么当不起的?”
叶龟龄也道:“是啊,我们家给凤楼留的位置就在你旁边,而观善老道的那个弟子,是因为不好坐在他的前头,才坐的第二排的。你快来坐,待会儿鹤年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不多时,吉时到,一对身着喜服的年轻人从后堂被领了出来。冗长严正的仪式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司仪宣布“礼成”,席间肃穆的气氛登时摇身一变,终于喜气和笑声卷土重来,礼堂中重新人声鼎沸了起来。
叶鹤年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挨个给礼堂中的宾客敬酒答谢。
叶家的长老们各个欣慰得红光满面,好似叶鹤年就是自己的亲儿孙一般。这也难怪,叶家在叶龟龄的那一辈还是人丁兴旺、人才济济的,可到了叶鹤年这一辈,成才的数不出两只手。因此叶鹤年尽管身体不是很好,但因为天资出众,十分得长辈们看重。
叶鹤年敬完了长老,就轮到了顾枕澜。叶鹤年的脸色还因为前几日那场无妄之灾而带着些菜色,但是整个人神采奕奕,愈发显得丰神俊朗。他的新婚妻子一直守礼地微微垂着头,依稀可见容貌甚美。
叶鹤年带着她对顾枕澜深施一礼:“前辈,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是有什么晚辈帮得上的,晚辈定为您赴汤蹈火。”
说罢,他又俏皮地眨了眨眼:“要为前辈赴汤蹈火,晚辈还得努力修炼,才能有这个资格呢。”
一句话,说得满堂的人都笑了起来。
顾枕澜也站起身,端过杯子与他碰了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遇上情意相投的、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我便祝你们小夫妻百年好合吧。”
叶鹤年开心得嘴都要合不拢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多谢前辈吉言。”
他的妻子这时也抬起头来,无意间正巧与顾枕澜四目相对。顾枕澜一眼看见她的眼睛里,就是一愣这姑娘给他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可他又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难道他还真是跟这对夫妻有缘不成?
第66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看着叶鹤年的妻子,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对新婚夫妇疑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叶鹤年赶紧拉着妻子对顾枕澜道:“看我这脑子,怎么忘了前辈还没见过她了。阿岚,来见过顾掌门。”
关岚对顾枕澜施了一礼:“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叶鹤年听着妻子替他道谢,顿时忍不住露出了一脸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叫顾枕澜直怀疑他要是长了根尾巴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甩了。
整个礼堂忽然弥漫起了恋爱的酸味,顾枕澜默默挪开眼,跟小夫妻喝了杯酒,便毫无存在感地缩成了一团,只间或跟身旁的连凤楼说几句话,就这么一直坐到筵席结束。
叶鹤年的婚礼一结束,连凤楼片刻也没耽搁,连夜离开了叶家。苏临渊自然还要跟着连凤楼的,他在正堂外,冲着顾枕澜抱了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前辈,后会有期。”
顾枕澜笑眯眯地点点头:“闲来无事可去天机山小住,漫山遍野就我跟阿霁两个人类,有时也很是寂寞。”
观善真人从他们二人身边经过,不冷不热地冲顾枕澜点了个头,又挑刺地打量了苏临渊一番。不过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次日,顾枕澜起了个大早去向叶龟龄告辞。叶龟龄客套地再三挽留,顾枕澜一再谢绝,他才依依不舍地同他告辞。
临行之时,叶龟龄亲自将顾枕澜送出叶家大宅十里开外。家主亲自出行,旁人自不可能不动身,于是送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延绵出一里多地去。本也打算今日离开的观善真人趁着叶家倾巢出动,带着他那回去即将面临着长达百年的闭关思过的弟子裴东行飘然离去。
分别之际,叶龟龄只带了长孙叶鹤年一人,将顾枕澜让到道边的长亭里,低声道:“你救了鹤年的命,就是救了叶家几千年的传承。大恩不言谢,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我必将竭尽全力为你办到,就算搭上我老头子的修为和寿元也在所不惜。放心吧,不日四方石将由鹤年亲自送上天机山。”
顾枕澜一惊,忙道:“那石头也算不上什么十分要紧的东西,您若是有办法修复自然好,千万莫要勉强,横竖我就是带出来碰碰运气。”
叶龟龄笑着摇摇头:“四方石有多要紧,恐怕我比你还要更清楚些。既然它兜兜转转又回到我手里,就是天命,总之此事既然已经交给了我,你就不要管了。”
顾枕澜不知道他那句“兜兜转转又回到我手里”是什么渊源,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叶龟龄显然不愿说破,只安慰道:“放心,我随口一说而已,什么石头要以人命为祭?你们天机山自古就没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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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
顾枕澜这次回天机山,并不准备多在路上耽搁。他没打算骑马驾车地作妖,而是老老实实地选择了“御剑”这种在修士中最为普遍的出行方式。
不过因为他们早上在叶家耽搁的时间长了一点,所以天黑之前没能赶回天机山。顾枕澜还保留着做凡人时候的习性天一黑,又是荒郊野岭的,他就不愿意赶路了。
“师父,前头好像有个村子,咱们不如上那儿去借宿一晚吧。”阿霁手指着西南方位说道。
顾枕澜点点头:“好。到了村子附近我们下来走过去,省得从天而降扰到村民,他们再来跪拜仙人可就不妙了。”
阿霁:“……”他觉得他的师父偶尔总犯些思路十分清奇的被迫害妄想症。
事实证明,确实是顾枕澜多虑了。因为这村子别说没有跪拜仙人的人,就连人都少见。他们进去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本该炊烟袅袅鸡狗相闻时,可这村子却安静得近乎诡异。
顾枕澜从村头开始,挨家挨户地敲过去,基本上十室九空。后来终于有个牙齿都要掉光的老爷子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了一眼。结果顾枕澜还没说话,那位老人家就从喉咙里发出了恐惧的“嗬嗬”声,“砰”地一下甩上了门。
顾枕澜:“……”
他有些郁闷地回头问阿霁道:“我长得很吓人么?”
阿霁赶忙将头摇得波浪鼓似的。
顾枕澜无法,只得带着阿霁继续找个肯留他们的人家没办法,当了二十多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顾枕澜对“擅闯民宅”还是有些心理压力的;没人住的民宅也是民宅。结果这一个村子三四十户人家顾枕澜敲了个遍,除了一开始的那位老人外他再没得到过任何回应。也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人,还是没有人敢给他开门。
“走吧,这村子也不小,总该有个宗祠什么的。”顾枕澜无奈道:“反正就留宿一晚,凑合凑合也就过去了。”
这村子的宗祠是整个村子中最气派的建筑物,应该不久之前刚刚修葺过,并不破败。然而,等他们走进去一看,院子里杂草丛生,房梁上结满蛛网,供桌上的灰尘积了几寸厚,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过了。
阿霁赶紧动手拾出来一块能待人的地方,又铺上干净的稻草,点好火堆,这才让顾枕澜进来坐下。顾枕澜上下打量着这处地方,自言自语:“这祠堂应该是修葺之后不久就没有打扫过了,可这村子里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已经是不准备用了的地方,还翻修它做什么?”
阿霁趁着顾枕澜沉思的功夫,又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此时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几寸的距离。而阿霁见好就,什么人也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本事。
反正夜还长得很。
可是夜虽然长,属于顾枕澜和阿霁两个的夜却马上就到此为止了。祠堂的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将正在想入非非的阿霁吓得一个激灵,抓着剑就跳了起来。
可是走进来的,却只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那乞丐虽老、衣裳也破,胆子却大得很。他瞥了一眼阿霁的剑,一点都不害怕。不仅如此,他还气势汹汹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两个小崽子居然来跟你爷爷抢地盘,嫌命长吗!”
敢情这是把他们俩当成了抢地盘的同行了。
顾枕澜哭笑不得:“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想在这借宿一晚,绝无冒犯的意思您看我们穿戴的可像是乞丐么?”
老乞丐见他们俩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身上的衣服他是看不出贵贱,但是打理得纤尘不染,确实不太像自己的同行。
于是老爷子被掩盖在一片污浊下头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许,人也朝个相反的方向走去。可他还没走两步,忽然又神经质地回头大喊了一声:“你们骗我!”
顾枕澜莫名其妙,就听那老乞丐冷笑道:“你们这样的,是刚刚打算进这个行当,还没拾掇好的!哼,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顾枕澜:“……”
老爷子看他不说话,愈发得意了起来:“还想蒙混过关?门都没有!老子警告你们两个小白脸,要讨饭滚到前头镇子里去,这飞凰山只能有我一个!”
顾枕澜哭笑不得:“老人家,我们真不是跟您抢饭碗来的,阿霁。”
阿霁会意,从钱袋里抓了一把碎银和铜钱,递给那老乞丐,道:“我们也不常住,这点钱给您,我们只当住店了,你看可好?”
老乞丐狐疑地接过银子,当着顾枕澜的面就毫不客气地拿他新得的银子挨个试了遍牙口,又小心翼翼地进怀里。然后这老乞丐才勉强地可惜道:“花也花不出去,还不如给我些干粮。算了,让你们休息一夜也无妨。只不过明天一早,不管你们是不是同行,都得赶紧滚出去!”
顾枕澜含笑应下,又让阿霁拿出带的食物,杂七杂八地煮了一锅东西。那老乞丐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那锅东西,枯瘦的喉结十分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于是顾枕澜只留下了一碗,剩下的全让阿霁给那老乞丐端了过去。
老乞丐吃人嘴短,对他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万大转弯,非但不再赶他们走,还絮絮叨叨地科普了半天这附近哪里可能要到饭,谁家心地最好等等。
顾枕澜对要饭攻略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找了个机会,打断了老乞丐的话,问道:“您可知道这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几乎都走光了?”
一听这个,老乞丐便叹了口气:“是啊,好好的一个村子,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走也走不了的老骨头了。还不是因为最近这飞凰山招了个厉害的妖怪,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非但如此,他还命令村民每隔三天拿一个干净的活人给他上供!你说说,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谁不怕这事轮上自己,但凡能动的可不是全都跑啦。唉,再过两天又到了上供的日子,这回可不知那老里正准备怎么办呢!”
第67章jj文学城独家发表
“那妖怪邪门得很,送去他洞府的人,只回来了一个。好好的一个壮小伙子,就跟丢了魂似的,什么也不会应,没两天就掉进井里,怕是死掉了。其他的人再没见过,怕是早给他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说说,出了这样的事,谁还舍得儿孙在这地方受罪?”
顾枕澜听得神色愈发凝重。那小伙子怕不是“丢了魂似的”,而是如假包换地真没了魂魄。阿霁觑着他的模样,赶忙搜肠刮肚地宽慰道:“师父别担心,这里离叶家虽然近,可作祟的也未必就是那老鬼。”
顾枕澜在想别的事,听见阿霁的话一皱眉:“老鬼?”
阿霁一怔,原来师父竟没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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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封吗?那他为什么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时,顾枕澜回过神来,反过来安慰阿霁道:“哦,你说杜老鬼啊。放心,那老鬼刚受了重创,现在未必是为师的对手。”
可是话虽如此,顾枕澜这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连带着阿霁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例行的功课都没做。那老乞丐倒是心宽,也不操心两天之后会不会轮到自己被绑上祭台;吃了顿热腾腾的饱饭之后,他的鼾声很快就充斥了整间祠堂。
火堆很快就燃尽了,顾枕澜也没叫阿霁添新柴,一点幽幽的月光从窗户缝里洒进来,细长的光束将祠堂一分为二。心宽体不胖的老乞丐,另一头坐着各怀心事的师徒二人。
顾枕澜发愁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由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又想起了那跑偏了老久的倒霉剧情。索要活人做祭品,的确是个走火入魔后身受重伤的魂修干的,顾枕澜借机横插一杠嫁祸苏临渊,而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阴谋破产。
目前,顾枕澜其实并不关心苏临渊会不会被嫁祸,反正他头顶男主光环无论如何都能化险为夷;真正让他忧心的,是这件事的后续。
因为在“顾枕澜”阴谋败露之后,隐白堂和毓秀山庄联手上天机山兴师问罪,最终导致了阿霁的死。
也就是顾恒临死之前,正在写的那一段小高、潮的情节。
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比如穆乾的事、叶家的事、杜九封的事,都是不在剧情中的;顾枕澜一度心存侥幸,以为这个故事已经彻底脱缰自由发挥去了。可是今天老乞丐的话,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这忽然间被歪回来了的剧情,难道正昭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吗?
天亮之前,心烦意乱的顾枕澜做了一个决定:他一定要管一管这件事,看看这剧情是不是真的要“殊途同归”。
鸡叫三声,老乞丐已地爬了起来。因着昨晚那点交情,老乞丐出门之前跟顾枕澜打了个招呼:“你们要是歇够了,还是赶紧上路吧。今天是村里选祭品的日子,那位仙人选中外乡人的几率要大得多。”
阿霁一愣:“仙人?”
老乞丐点点头:“是啊,飞凰山上的一个道士,据说已经清修两百多呢了。这一回就是他阻挡了那恶鬼屠村,而劝他改成选‘有缘人’作祭品。”
老乞丐走后,顾枕澜开始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襟。阿霁问道:“师父,咱们走吗?”
顾枕澜摆摆手:“为师要去看看那‘仙人’是个什么货色。帮个魂修拘凡人魂魄,真是嫌天劫来得晚哪。”
顾枕澜走出祠堂,看见高悬的牌匾上写了“黄庐村”三个字,神色不由得更加阴郁了。这与原剧情中出事的那个村子,名字一个字也不差。
他非得把这潭水搅混不可!
黄庐村东头搭了个宽敞的高台,平日里过年过节婚丧嫁娶,基本全要在那地方办。这回选祭品也不例外。一大早,还留在村子里的村民倾巢而出,都在那高台附近聚齐了。
其实整个黄庐村也剩不下几个人了,这老里正原来早就卸任了,因为年轻些的那个跑了,他才赶鸭子上架地又接下了这个活计。
那老里正站在台子上,脸上的皱纹愁得抹不平。他身旁是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半阖着眼,派头十足。混在人群里的顾枕澜和阿霁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不然实在太扎眼了。此时,阿霁正悄声对顾枕澜道:“师父,您看得出那人的来历吗?”
顾枕澜沉吟半晌,道:“修为不高,但是有点邪性。还没动手,从呼吸吐纳上暂且看不出师承来,但是不像是邪魔歪道,那多半是哪一派里心术不正的孽障。”
这时,老道士终于睁开了眼睛,懒洋洋地开口道:“人都来齐了?明日又到了送有缘人去侍奉上仙的日子了,诸位可有愿意去了?”
送死的事谁能乐意?一干乡民无一应答。
那道士笑了:“能侍奉上仙,也是与有荣焉哪。既然各位都谦让,那我便等一等。老规矩,谁要是想通了,就抓住我这仙盘。”
说罢,道士祭出了一件圆环状的法器,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这东西泛着绿幽幽的光,缓缓在人群上方盘桓。
顾枕澜便见这些乡民们人人自危地低着头,生怕被这东西注意到。忽然,离他不远处有个老太太手臂忽地一晃,不受控制地缓缓往上抬去。
老太太吃了一惊,顿时就顿足捶胸地嚎哭起来。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的手臂还是一点点举起来,眼看着就要碰着那盘子了。
旁观的人俱是一脸兔死狐悲,然而生死面前,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顾枕澜看得不忍,一弹指将那盘子击落在地。台上的道士吃了一惊,厉声道:“什么人!”
顾枕澜抹了把脸,已把自己弄成了个神情猥琐的小老头。他露出了一个惟妙惟肖地谄笑,道:“侍奉什么上仙?小老儿愿意去!”
第68章
只见顾枕澜扮成的那个神情猥琐的小老头谄笑道:“小老儿愿意去侍奉上仙!”
顾枕澜此言一出,立刻就引得在场众人全都对他侧目而视。那位“仙人”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地冲他一笑:“这位乡亲看着有些眼生,可是最近刚刚还乡的么?”
顾枕澜摇了摇头:“非也。小老儿乃是外乡人,恰好路过此地而已。”
那仙人一听他是外头来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又扩大了几分:“外乡人?那可真是巧了。看来您同仙长的缘分,许是不浅呢。”
几句话把顾枕澜说得满脸堆笑:“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不过……”仙人高深莫测地一转话锋:“我觉得您有侍奉仙长的缘分还不行,得‘它’说了算。”
那人指尖一挑,刚才被顾枕澜击落在地上的圆盘又缓缓升了起来,在顾枕澜的头顶盘旋了两周,毫无反应。“仙人”遗憾地砸了咂嘴:“不妙,它不点头,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果然,顾枕澜一听,脸上便现出了焦急的神色:“这又是为何?”
“仙人”眼珠一转,道:“也许因为你是外头来的,身上带了什么令它不喜的气息。这样吧,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便帮你看看问题的症结在哪,再让它试上一试。”
顾枕澜喜不自胜,连声道好。
“仙人”叫他将随身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摆在高台上。其实顾枕澜身上平时就只带一把掌门剑、一瓶幽兰生,为了应付这人,他还特地将随手拾的石块木枝施了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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