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女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洛裟
“那不跟娘门似的?”有人补了一句,楚毅之接着道:“堂堂七尺男儿,哀默于心,父亲已死,楚家往后是由我来撑起,我若是失了镇静,如何安抚家中伤心的祖母,阿娘,妹妹,难道要叫她们来安慰我?”
一字一句,问得很是刁钻,楚茂刚要开口,楚毅之已经跪下了,“圣上,御史大夫不喜于臣,是臣之过,可是死者为大,御史大夫因一己猜度,竟欲动家父,臣心中悲痛,请皇上为臣做主。”
话并不多,该说的都说了,一副尽交皇帝处置的态度,比起楚茂来,不要好得太多。
楚茂道:“皇上,争执不下,何不令忤作开棺验尸。”
“楚茂,你并无资格要求。”楚毅之怒极直吸楚茂之名,楚茂喝道:“大胆。”
“朕看大胆的是你吧。当着人家儿子的面,你说要开棺验尸,朕听闻当初你赶了弟妹幼侄出门,几十年不来往,如今一副为侄儿讨回公道的模样,朕不信。”皇帝一口开,楚茂傻眼了,那么明显偏袒楚毅之的语气,就差直说他信楚毅之的人品都不信他了。
楚毅之听到皇帝的话并不见喜怒,端着一张脸,等着下文。
“好好的一个有为郎君,从你口里说出来就是个不孝不仁的人,你能拿出真凭实据了,朕依法处置,若是不能,朕不希望再听到你说同样的话。”不负楚毅之所望,皇帝再次开口,内容嘛,依然是偏着楚毅之。
楚茂辩驳道:“皇上,臣只是将疑问提出,不忍死者蒙冤。”
“所以朕说了,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朕可以相信你,反之,你该慎言。”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从之后,楚茂说的话都大打折扣了,在听他的奏告时,不约而同地都在想,他这是不是随意猜想的啊?
此是楚茂不知有那后遗症,直怼楚毅之道:“你若当真坦荡,为何不肯开官验尸,既以证你清楚,又可堵住悠悠众口?”
这是激将法啊,楚毅之如何不知,而且楚茂说得这般苦口婆心,反而言之,若是楚毅之不肯的话,那就是楚毅之心虚,开棺还是要开的。
既然避无可避,自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御史大夫这般说来,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御史大夫辱我至此,倘若开棺验尸证明我父之死并无内情,御史大夫辱及死者,不堪任为御史大夫,请辞之,御史大夫可敢答应?”楚毅之提出了条件,怎么能让由着楚茂牵着她的鼻子走呢。
楚茂听到楚毅之提的条件,睁大了眼睛,钟郁在一旁帮忙,“御史大夫,你既然说得信誓旦旦,又有何惧呢,你若不敢答应,恰是证明,一切都是你凭空猜测,凭一己猜测,而无佐证,就想定人杀人之罪,你这御史大夫还是御史大夫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钟郁就是被助攻,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楚茂的政敌立刻附和,毕竟把柄已经由人递出来了,不捉住,你傻吗?
“不错,正好借御史大夫,正一正朝廷的风气,凡事虽非空穴来风,作为御史,理当握证而告。御史大夫掌管御史,当以身作则。”
“对,对,对!”一片附和声,楚茂也是骑虎难下,如果他不答应,那就是他怕了,捕风捉影而定人杀人大罪,品行就成了问题,一个品行成问题的人,还能当副丞相吗?
楚茂是被楚毅之带起了坑了,一如他给楚毅之挖的坑。此一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啊!
双目对迸,杀气横溢,楚毅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楚茂心里反倒没底了,难道,楚章之事真的跟楚毅之没有任何关系?
“楚卿,你怎么说?”高高在上的皇帝看到楚毅之在最不利自己的情况竟然把楚茂给带坑了,挺高兴的。
楚茂又不傻,还能看不到皇帝那一副偏帮楚毅之的表情吗?这件事,他要是不敢答应,他的御史大夫也做不成了,答应了,他还有一半赢的机会,再使把劲,可能全赢。
“臣愿意。”想好了,楚茂立刻应下了,皇帝点了点头,“好,很好。”
“皇上,既然如此,请廷尉前往臣府上,请相国太尉,九卿为证,即刻开棺验尸。”楚毅之立刻提议,楚茂的眉头跳了跳,“臣与御史大夫都不曾离宫,无人传达,无人准备,由廷尉府中人立刻查办,自无人能造假。”
韦廷尉看了楚毅之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赞赏,哎哟,这可真是查案的好手,防范于未然都想到了,如此一来,楚茂无法栽赃,他这坦坦荡荡的,只要楚章的尸体没有任何问题,往后也无人能拿此事说事了。极好,极好!
第077章开棺验尸
楚茂脸色铁青的与楚毅之一行人离宫,直奔楚府。
楚昭跟着卫氏跪在灵堂前,盘算着什么时候楚毅之带人回来,既有流言,堵不如疏,而且正好楚章没有下葬,此时验明,从今往后,无人能再拿此事非议楚毅之。
但是,楚昭唯一担心的事,楚章的死,虽然肯定不是楚毅之做,她不敢确定,是不是钟氏做的啊。从楚毅之被召进宫,钟氏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楚昭暗暗心服,同时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啊!
“郎君,郎君回来了。还有诸公同来。”楚昭反思自己把钟氏想得太狠时,门口有人来报,楚毅之引得三公九卿入府,夹带了钟郁这个非要来的舅舅。
钟氏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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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公有礼。”
“夫人不必多礼。此次前来是为公事,多有冒犯,还请夫人恕罪。”开棺验尸,是对死者大不敬,故而韦廷尉先与钟氏告罪。
钟氏装糊涂道:“廷尉何意?”
楚毅之配合极好地上前,“阿娘,是父亲的事。朝中有人上奏说父亲的死另有内情,为自证清白,我请廷尉及诸公回府,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影后钟氏一眼掠过楚毅之,极其不善,楚毅之默契十足地道:“开棺验尸。”
钟氏冷哼一声,“诸公当知,死者为大。既是疑心郎君之死有内情,不知有何证据?”
众皆缄默,钟氏瞥过他们,步步紧逼,丝毫不让,“无凭无据,只凭猜测臆想,便要开棺,惊忧死者,是何道理?”
“你执意拦着,莫不是作贼心虚?”楚茂往前一步,钟冷骄傲地抬起头,“御史大夫慎言,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我虽是一介妇孺,也知道杀人之罪,不可信口开河。”
总而言之,对楚茂极其不善,楚茂道:“是圣上下令查查此事,你若不服,是要抗旨?”
“若不是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便抗旨又如何?士可杀,不可辱。”傲骨铮铮,如齐相韦廷尉皆心生敬佩,难怪楚家好竹出歹笋,原来是因为钟氏。
“夫人惹动怒,莫动怒。此番前来查查,只是为了证明府中诸位的清白。将来子韧还要出仕,弑父的嫌疑说出来不好听,于他将来的仕途无益。如此,何不以趁府中郎君未下葬,验明正身,堵那悠悠众口。”韦廷尉出言相劝,这样说法钟氏听得平和了许多。
“我有事,顺便请诸公作个见证。此人一再轻辱于我家,此事之后,请与之分宗。”钟氏沉下脸如是说,楚毅之附和道:“阿娘说得正是在下想说的,还请诸公帮忙。”
“这,这,还得要上奏禀明圣上。”有人小声地嘀咕,楚毅之道:“此事毕后,我自会上奏禀明圣上,只是烦请各位大人作个见证,若是来日圣上问起,诸公即知始末。”
换而言之,他们分宗都是被楚茂逼的,诸公只管直说。
“还是等此事过了再说吧。”楚茂极其震怒地开口,楚毅之撩了他一眼,齐相已经点了点头,显然答应了。楚毅之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侧头道:“廷尉大人,请。”
韦廷尉是第二次来楚家了,让几个忤作上前,开了楚章的棺木,几个忤作专心地检查,楚茂瞪大眼睛地看着,楚昭早就跑到钟氏的身后,紧紧捉住钟氏的衣袖,很担心。
“廷尉,楚郎君身上没有伤痕,亦无中毒之兆,是自然死亡。”几个忤作验了几回,最后共同给出了结论,楚茂本能地说道:“不可能。”
这下轮到韦廷尉不悦地皱起了眉,“御史大夫说得如此肯定,是觉得我廷尉府的忤作无能呢?还是觉得我廷尉无能?亦或是,我廷尉府被人买?”
语气极其不善,楚茂连忙解释道:“韦廷尉,我并无此意。”
“御史大夫并无此意,那是何意?君子荡旦旦,子韧是小辈,随你折腾只能让父受辱,眼下由我廷尉的忤作验尸毫无被人谋杀的痕迹,你却道不可能,御史大夫想学赵高,指鹿为马不成?”韦廷尉显然是气极了,毕竟一个人被质疑品行可能力,任何一样都足够叫人不喜,更何况二都加一。
“我这就回去将事情的结果奏明圣上,诸公,告辞了。”韦廷尉一番奚落,抱拳便要离开,齐相赶紧的道:“等等,我们同去,同去。”
这两位说话的都走了,诸公连忙地与楚毅之告退,楚茂落在最后,恨恨地扫了楚毅之一眼,楚太夫人姗姗来迟,劈头盖脸地骂道:“楚茂,你个老不死的,害了大郎一回不够,你还想害他第二次,可恨,可恨。”
抄起桌上贡品,朝着楚茂掷去,楚茂万万没想到楚太夫人上来就动手,被砸得眼冒金星,楚太夫人尤嫌不够,冲上去一脚给楚茂踹过去,楚毅之连忙拦住,“祖母,祖母不可,啊,御史大夫。”
楚毅之拦人之际,楚太夫人的脚却正好踢中了楚茂,是以楚毅之才大叫的。
“放肆。”被一个女人打了一遍又一遍,楚茂气得要炸了,楚太夫人指着楚茂大骂,“陷害我大孙子,就连章儿死了你都叫他不得安宁,我打死你。”
楚茂正了正被楚太夫人砸歪的头冠,“无知妇孺,竟然敢对朝廷命官动手,可恨,可恨。”
“我就动手了,动手了怎么着,你去告啊,你去圣上那儿告啊。你敢叫人来开我章儿的棺,我打死你再给你陪葬又如何,我愿意。”
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楚太夫人如今处于顶尖那位,不要命的人,楚茂,楚茂还真是有些怕了,被楚太夫人踢痛的,姑且不与她计较。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楚茂最终丢下这句,转头离开,楚太夫人挣扎地喊道:“你别走,有种你别走,给我站住。”
她喊的声音越大,楚茂走得就越快。楚毅之劝道:“祖母,不可动手,不可动手。”
“你别拦着我,弄死他,我给他赔命,叫他还敢欺负我们呐!”楚太夫人叫嚣。
楚昭躲在钟氏的后面,忆起刚刚楚毅之明为拦着楚太夫人不动手为由,实际却让楚太夫人准地踢在了楚茂的腿上,这招用得真是太妙了。
看样子楚毅之也很想打一顿楚茂呢。
第078章准备离京
楚毅之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楚太夫人给安抚下了,返回翼州的事,也算是板上钉钉了,如今只等正式的公文下达。
第二日早朝,楚茂被贬为御史,既有皇帝的意思,也少不了旁人的推波助澜。楚茂失了御史大夫之职,韦廷尉却升为御史大夫,一退一进,自然人人都往韦廷尉处庆贺。
楚家有丧,颇有忌讳,只让人送了礼物去,未能当面祝贺。
随后,楚毅之再次上奏与楚茂家分宗,有当日钟氏的有言在先,自然有人跟皇帝提了,再拿到这份折子的时候,皇帝看过后与京兆尹下令,命他禀公办理。
禀公办理哦。楚毅之已经丁忧了,楚茂被贩为御史,脸丢大发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楚茂若是不同意,此事还是有得闹的。
如今皇上专门叮嘱了这一句,京兆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偏了楚毅之呗。
是以,京兆尹并不管楚茂一家如何,迅速判决两家分宗,从今以后,楚茂再没有资格管楚毅之一家的事。别拿什么长辈的名头压人了。
其实,事于至此,楚茂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楚茂位列三公,因为两次为难楚毅之,偏偏没有真凭实据,反被降为御史,满京城没有不笑话他的。
再是分宗,他早已知道自己反对是没用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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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直以来什么话都不说,分宗的判决下来,楚茂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楚毅之扶棺返乡的旨意已经下达了,不日楚毅之便要起程,楚茂目光闪闪,冷冷一笑。
京城里有钟郁护着,他能不来暗的,出了京城,楚毅之啊……
失了三公之位,这么大的仇,楚茂非报不可,什么分宗不分宗,人都死了,谁管呢?
那头楚毅之拿了批准他扶棺归乡的文书,钟郁皱着眉头明显不赞同地道:“为什么好好的要回翼州去呢,三年一眨眼就过了,三年之后还要回来,多累啊。”
“三年之后,我并不想回来。”楚毅之说清楚自己的打算,当舅的都傻掉了。
“说什么傻话,你不回来,你不回来在翼州那地方,那是什么好地方吗?”钟郁皱起眉头,显然并不同意楚毅之这个决定。
楚毅之摇了摇头,“阿舅,我总要立起楚家的门楣。在京城,各家拼的是家世,楚家并无优势,我知阿舅会帮我,但是,阿舅已经帮了我够多了,你不可能一辈子护着我。”
“留在京城,楚家虎视眈眈,还有背后的大皇子,我只怕要时时刻刻警惕防着他们使小动作,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难如登天。翼州虽说穷山出刁民,何尝不是容易出功绩呢。阿舅,流民四起非吉兆啊。”
钟郁看了楚毅之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圣上并非昏庸无能的君主。”
“但是,圣上解决不了眼下的局面。”楚毅之一语道破,钟郁答不出来。
楚毅之轻轻一叹,“圣上对阿舅有知遇之恩,阿舅思及回报,理所当然,只是阿舅凡事需得多加小心,你手中握着大魏的大军,兵马大权,凡有争,必争阿舅的兵权。”
钟郁道:“你是担心夺嫡之乱?”
“圣上诸子如何,阿舅比我更清楚。这么多年,圣上迟迟不立太子,令五位皇子为争太子之位,使尽千般手段,更为了拦拢人心,背地里昧下了不少的银两粮食。”楚毅之彼彼道来,钟郁道:“君心难测,圣人不肯立太子,谁又能逼得了他。”
“太子不决,诸子相争,于国不利。”楚毅之说来,钟郁摇了摇头,“你害得楚老头失了三公之位,你们回翼州,一路多艰。”
“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楚毅之那傲然的模样,钟郁一拳打在他的肩头,“一家子都到翼州去?要不,将阿昭留在京城?”
舅甥说话,钟氏都没来,钟郁如此提议,纯粹是舍不得楚昭呢。楚毅之卡住了,一直撺掇他赶紧离开京城的就是楚昭,把楚昭留在京城,不,不,不……
“阿昭还小,不肯离开阿娘的。”虽然是亲舅,实话还是不能说的,楚毅之只好用正常的小娘子可能的表现搪塞他舅。
可怜的钟郁怎么也想不到,他妹子厉害,外甥厉害,就连小外甥女也不像表面看的那般无害,所以,他外甥也怕外甥吓死舅呢。
“说的也是,虽然京城是好,也不比一家人在一起。”钟郁很能明白楚毅之的说法,当初他们爹娘死时,钟氏也是哭得不像样,后来慢慢熟悉了,也只肯跟着他。
“阿舅在朝中,待我出孝后,有需要阿舅帮忙的,必不会与阿舅客气的。”楚毅之与钟郁抱拳,钟郁一拳打在楚毅之的肩头,“我是你舅,跟我还用客气?”
“不过,要好生照顾好你阿娘跟阿昭,别叫人欺负了她们。”钟郁不放心妹子跟外甥女,将来不在眼皮子底下了,是以叮嘱楚毅之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们。
楚毅之点了点头道:“阿舅放心,必不让阿娘跟阿昭受半点委屈。”
“好,大丈夫当如是。保家卫国,护住家人。你想要多少部曲?”钟郁又想起了另一岔,赶紧追问,楚毅之使用了五个手指,钟郁闻问道:“五百?这么少?”
“阿舅再给我五百,加上之前的部曲,我手下将近两千部曲了,若不是怕被人发现,得更多。”楚毅之据实而告,钟郁一顿,“这么多了,我还以为你手下也就几百部曲。两千部曲,倒也足够你在翼州横着走了。”
楚毅之一笑,确实是足够了,要不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会再问钟郁要多五百,所以,楚毅之冲着钟郁再道:“阿舅放心,有这些部曲,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对外甥的本事,钟郁还是信得过的,有人有脑子,硬碰硬的都不怕,阴谋诡计一般人不是他外甥的对手,还有亲妹在后面撑场,钟郁一想吧,也觉得楚毅之他们离开京城,确实是不错的做法,比呆在京城是要好。
京城的世家,哪一家的部曲都不少,楚毅之的两千部曲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到了外地,那就完全不一样喽!
第079章卫氏留京
要说可以离京,最开心的莫过于楚昭了,不过因为楚章之死,要乐也是偷着乐,楚昭稳稳地提醒侍女拾东西,楚毅之有空的时候问问楚家的祖籍,究竟是在翼州哪里,了解那里的风俗习惯,还有缺的东西。
楚毅之向来都是有问必答的,这一回也不例外,楚昭拿了纸笔记下,这样良好的学习态度,引得楚毅之再次夸赞。
但是,相比起楚昭的兴致勃勃,虽然楚毅之早说了准备去翼州的事,卫氏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竟然要离开京城。
批准楚毅之离京的文书下来后,卫氏一直表现得不开心,不仅不开心,更显得不愿意离京。
楚毅之和钟氏人般的人,如何看不懂,钟氏不插手,毕竟那是他们夫妻的事,楚毅之没说什么,她这个当长辈的不该先开口。
当初这门亲事,是楚毅之自己定的,娶了什么样的妻子,既是他选的,如今妻子愿不愿意随他一同离京,是楚毅之自己应该处理的事。
眼看离京的日子越近了,楚毅之开始往京中交好的朋友,亲人家中去辞别。别的人都罢了,到了卫家时,卫氏的生母开门见山地直言,“翼州多刁民,你们许久不回,我看,让四娘留在京城,等翼州的事安顿好后,四娘再去翼州。这些日子,四娘回娘家住,我会看好四娘的。”
楚毅之什么都没说,回头问了卫氏,“你愿留京还是随我同去翼州。”
语气一如既往,卫氏,卫氏犹豫了半响,“郎君扶灵回乡,妾身理当跟随,只是妾身身子不好,为拖累郎君,妾身还是先留在京城,等翼州的事安顿好后,妾身再去。”
“好!”原以为要一番口舌的,没想到卫氏刚说完,楚毅之已经答应了。卫氏及其母皆露喜色,倒是那位卫氏之父微蹙了蹙眉。
楚毅之拜辞岳父岳母,礼数周到,似是卫氏不愿随他离京之事从未发一般。
在回楚家的路上,卫氏一改这几日的垂眉,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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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楚毅之道:“郎君待我真好。”
微微一笑,楚毅之不置可否。回家后让卫氏回院子,他去跟钟氏说明此事,卫氏咬了咬唇,最终还是乖巧地点头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楚毅之目光阴冷。
“为何答应?”一听楚毅之竟然同意了卫氏留在京城,钟氏沉下脸问。
“岳母开口,娘子身子不好,一路奔波,出了差池,岂不叫卫家怨上我们。”楚毅之坐在钟氏的对面,理由说得端是大义。
“笑话,自来没有当岳母的盼女儿女婿两地分离的,卫氏究竟何意?”钟氏可不好糊弄呢,楚毅之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该失了常理,什么是常理,卫氏嫁入楚家多年,至今乃未有所出。而今楚毅之守孝,为妻者自当与他同甘共苦。
可是卫家呢,卫家竟然要把女儿留在京城,这未偿不是卫氏的心思,一想到这里,钟氏气得胸口阵阵起伏,卫氏,往日瞧得是好的,如今竟然如此。
“阿娘何必动气,强扭的瓜不甜,她能与我同甘共苦,我自然待她如珠如宝。今日她不随我去翼州,往后我也不会叫她去。”楚毅之平平淡淡地说完,钟氏皱起眉头,“何以如此?”
“七出可休,还有三不出。她不曾为父守孝,出孝之后,和离了便是。”楚毅之显然已经想到了以后,钟氏看出楚毅之眉宇间的疲惫,楚毅之说的法子可行,钟氏道:“我只怕,她不能等你三年?”
“若是不能,自当休之。”楚毅之说得分外清楚,丝毫没有不舍,钟氏蹙紧了眉头,“我以为你至少心仪于卫氏。”
楚毅之笑了,“阿娘,她愿嫁入楚家,待阿娘孝顺,对阿昭亲厚,我待她好,理所应当。只是待她太好了,好得叫她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可与我共富贵,却不愿共患难,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心仪于她。”
这么理智到了极致的想法呐,钟氏怔怔地看了他半响,楚毅之被看得有些不习惯,轻唤了一声,询问道:“阿娘怎么了?”
“这些事,先不要叫阿昭知道。”钟氏被唤回了声,叮嘱了一句,楚毅之点了点头,“这是自然,阿昭还小,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多。”
钟氏还是心疼儿子,谁生的谁疼,楚毅之待卫氏那般好,卫氏却因为翼州的传闻而不愿意随他们归去,这样的人,早认清了也好。
“你辛苦了,待阿昭长大些,让她帮你分忧。”钟氏如此说来,楚毅之哭笑不得,“我们家阿昭已经帮我做了好多事了,她想出的生意啊,可是挣了不少。有了银子,我也才有这底气,必能在翼州立足。”
钟氏颇是无奈,“去翼州之事,是她起的头?”
楚毅之跟楚昭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钟氏一般是不开口的,但是他们兄妹说话了从来不避钟氏,一次两次的听到楚昭追问楚毅之,钟氏有所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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