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女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洛裟
钟鼓声随着楚昭的话音而响起,教司坊的舞娘飘然而入,歌舞跳起来,难得的放松,众人都专心地看舞,楚宸好奇地道:“姑姑,为什么跳舞的都是女子?”
楚昭没想到楚宸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笑了笑道:“没有为什么。”
等着后半句的楚宸发现楚昭不说话了,抬了眼看向楚昭,“没有为什么?”
“对,没有为什么。你如果想要看到男子献舞,估计会很难。”楚昭是为女帝,却没有养男宠的意思,那么送男伎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喜欢看男子跳舞吗?”楚昭想了想自己,更要紧的是楚宸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地问了这话。楚宸道:“只是奇怪。姑姑不是打算开女科吗?萧先生说,女科一开,以后大殿之中不仅有姑姑一个女帝,也会有女官。所以我就想,跳舞的人除了女子之外,以后是不是也会有男子。”
小孩子的思路倒是不难理解,楚昭点了点头,“阿宸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萧先生有没有告诉你说,姑姑要开这女科有多难,想让女官出现在宣政殿上又有多难?”
“先生说很难,不过并没有细说。但是姑姑不着急啊,是会很难吗?”楚宸未必懂得朝事,但她能根据楚昭的态度来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倒是让楚昭很意外,不过……
“姑姑急了有用吗?”楚昭反问一句,楚宸一顿,楚昭道:“你要记住,越是着急的事越不能急,你越急,别人会越逼着你急,急会生乱。”
楚宸看了看四周,“别人,姑姑说的别人是世家?”
不是很确定地询问,楚昭伸手搂过她,“你看看下面有多少的官员?”
“有好几百个呢。”楚宸踮起脚看了看说,楚昭道:“可是这只是区区长安城的官吏,还有十三州的刺使。为帝王者,面对的敌人不是只有一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天下至公者无几。”
“那姜先生和韦相,萧先生,他们也会因为利益而对付姑姑吗?”小姑娘想了想比较为人称颂的人,还有她的两位先生,想从楚昭的嘴里要一个答案。
“现在还不会,以后会不会,那就要看我们会不会一直都站在同一条船上。”楚昭并不搪塞楚宸,楚宸道:“就是应了姑姑刚刚说的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楚昭点了点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要多听,多看,善于从他们说的话里找出共同处,不同处,以此而判断一句话的真假。”
“好难啊姑姑!”楚宸皱起了小脸很纠结,楚昭道:“你可以慢慢学,但现在你要开始学了,你阿爹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帮你祖母撑起家了。”
“阿爹和姑姑都厉害!”楚宸笑容满面地说。“姑姑让我考进太学,是要让我去学着听话,看事吗?”
“是也不全是。听话,看事,非一日可成,你在宫里没有同龄的玩伴,大家都让着你,宠着你,你接触的人太少了,姑姑希望你的眼界能开阔些,等将来你长大些了,姑姑还会让你出去走走。”楚昭毫不避讳说起关于楚宸的打算,楚宸惊叹不矣。
“出去走走,是去长安城外,各州各县的走一走吗?”楚宸捉住楚昭的手难掩激动,楚昭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初你阿爹九岁就外出游历,他曾说过,两年的游历,开阔了他的视野,扩展了他的心胸。”
“我的阿宸,你不会是想余生都在长安城呆着吧?”楚昭笑问了楚宸,楚宸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
“以前没有想过,以后可以想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自保的能力了。”楚昭点了点楚宸的鼻头,“没有本事的人,姑姑是不会让你离开长安城的,你若护不住你自己,那就一辈子呆在姑姑的羽翼下。”
“才不要!”楚宸肯定地说,“以前在冀州,从冀州到了长安城,大昭那么大,若是能走遍大昭的十三州,那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
此时此刻的楚宸,真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她的梦想被楚昭所勾起。握住拳头,“我会跟萧先生慢慢学,第一次是考进太学,将来我一定可以保护自己,到时候,我要走遍大昭的十三州。”
“好,我等着你做到!”楚昭拍拍楚宸的肩,表示对她能有这么大的志愿高兴。
“姑姑到时候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楚宸没忘跟楚昭讨承诺,果然被拍了一记,“何时你姑姑言而无信,骗过你?”
这倒是没有,楚宸咧嘴笑了,而此时,一人站了起来高声地道:“陛下,臣受人所托,想请陛下将长公主许之。”
姑侄俩说得热乎,突然有人高声说话,立刻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见楚宸看了过去,那人再次一拜,“陛下,臣愿为媒,代为求娶卫国长公主。”
楚昭一眼看向下面的楚愉,楚愉是在前几日才回的宫,依楚昭原本的意思是不让她回来的,还是钟氏劝了一句楚昭才让她出度。
毕竟楚家如今就仅剩下楚昭和楚愉,同父的姐妹,楚昭若是容不下,闲言辞语的人就多了。
“你是要为谁求娶卫国长公主?”楚昭辨不清喜怒,这样一问,人人都看向楚昭。
跪下的人,值于这大喜之日,当着满朝臣子的面,所谓求娶,这是求娶吗?
勾起一抹冷笑,她就不该给楚愉留脸,让她出席今晚的宴会。
“姬氏洪郎。”拜下之人是韦佗,韦尚任还是七相之一,他又不算犯了什么十恶之罪,楚昭还要给韦尚任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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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让韦佗重新回了朝廷,如今韦佗又来搅事了。
大过年的也不让楚昭好过,既然楚昭不好过,她又凭什么让人好过。
“姬氏洪郎,今岁几何,可有婚配,家中情况如何?”楚昭不紧不慢地询问。抽空拿了一块瓜果塞进楚宸的嘴马,楚宸嘴巴被塞得满满的,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楚昭。
楚昭当作没看见,目光落在韦佗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卫国长公主是朕的长姐,自大归以来,太后与朕为其择婿,其皆不喜,你要朕许之,是希望朕随了你与姬家的意呢?还是希望朕如卫国长公主的意呢?”
“陛下,卫国愿嫁姬氏洪郎。”卫佗还没答,楚愉竟然起身与楚昭一拜,自请答应这门亲事,楚昭眼中冷意加深了,一旁的歌舞在唱在跳,楚昭挥手道:“让他们都下去吧。”
四珠和三喜齐应,让歌舞退下,看表演看得正好的人乍看人都走完了,半响没反应过来。
一看韦佗跪着,楚愉也跪着,楚昭明显阴着一张脸,事情不对啊!
不对是哪里的不对呢?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朕为长姐询问姬氏洪郎是谁,韦大人还没回答,你倒是急着表明要嫁,莫不是长姐认得姬洪郎?”楚昭没有说答应不答应,说出心中的疑惑。
“姬洪郎于卫国有救命之恩,卫国确实认得姬洪郎。”楚愉倒没有说不认得那位姬洪郎,“卫国于别院小住,一日往山中打猎,落入山中,正好姬洪郎路过相救,卫国一直铭记此恩。”
“英雄救美啊!长姐遇险,朕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楚昭面露惊讶。楚愉道:“陛下总理朝事,事务繁多,卫国无恙,区区小事,就不入陛下之耳了。”
楚昭轻轻一笑,“原来你是为朕着想呢,朕还以为长姐是要让天下人都觉得,朕连对你这位仅存的长姐都漠不关心呢。”
被楚昭的直白吓了一跳,一时失了礼数抬头看着楚昭,楚昭眉宇尽是冷意。“还好自迁都之后,长姐连大明宫都不愿意住,连太后和朕给你选的驸马都不要,而是要搬到行宫别院,朕很担心长姐想不开,所以让人时时刻刻看护长姐。”
时时刻刻看护这话落在楚愉的耳朵,楚愉可见慌乱,但是一想哪怕时时刻刻看着,她做的事也不可能一字不落地传入楚昭的耳中,一时又挺直了腰。
“长姐与姬洪郎是怎么认识,长姐为什么会愿意嫁给姬洪郎,朕都清楚得很。来人,传太御来!”楚昭的话落下,楚愉一个激灵,急忙唤了一声陛下!
“这样好的日子,朕是不想动气的,许是有了身孕,朕的脾气变坏了,既然你不想让朕好好地过这个年,那就都别好好过吧。”楚昭话中流露出的冰冷,受人之托的韦佗乍抬起头,“陛下,臣只是受姬家所托,为姬家说媒。”
“你也是想帮朕分忧嘛,毕竟卫国长公主迟迟未曾出嫁,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朕是个容不得一个大归的姐妹再嫁的人,韦卿都是为了朕好。”楚昭的话凉凉地落在韦佗的耳中,明明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偏偏吓得韦佗脸色惨白。
这些话,这些话都是姬家上门拜托他作媒时,他对姬家人说的话。
楚昭竟然一字不落地说出来,那是不是说,他们做的所有事,楚昭都知道?
一时间,韦佗吓懵了,若是他们做的所有事楚昭都一清二楚,那他今天撞到楚昭的手里,他还能够脱身吗?
“这番话,是姬家上门让你代为求亲时说的话,朕没有说漏哪个字吗?”像是怕吓不死韦佗,楚昭半倾了身子问,韦佗舌头已经止不住地打结,“陛,陛下,陛下。”
冷冷一笑,四珠已经带了一群太医上来,粗略一看有近十个,楚昭道:“大过年的,你们给长公主号号脉,看看她身体是否安康。”
楚昭传太医是最让人奇怪的,在听说是为楚愉而传的时候,下面的的人都在想楚昭是在闹哪般?楚愉现在到底是不是惹了楚昭了?
“不,我没事,不用看太医。”让人想不到的是,楚昭让传太医为楚愉诊脉,楚愉竟然不肯,急急地表明自己的身体没事,但是,既然身体没事,为什么不让人号脉?
千种疑虑在心头回转,对于上面的这场大戏,都在想楚昭是何打算。
楚昭的打算呐,她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让她不好过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朕并不是在问你需不需要看太医,而是朕要你看太医。”楚昭冷冰冰地提醒楚愉这一事实,楚愉惊看向楚昭,楚昭再次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朕又是谁?”
她是谁,楚昭是谁?
“阿宸,你告诉你的大姑姑,姑姑是谁,她又是谁。”楚昭没有放过让楚宸露脸的机会。
被点了名,楚宸挺起了身板道:“姑姑是大昭的天子,大姑姑是大昭的公主,大姑姑能当大昭的公主是因为姑姑是大昭的天子。”
楚宸的回答,正是说破了楚昭与楚愉之间的关系,明明楚愉是依靠楚昭才有的今天,偏偏她要跟外人联合算计楚昭。
“把脉!”楚昭再次下令,楚愉挣扎地叫喊道:“陛下当真就容不下卫国这个大归之人吗?竟然要当众羞辱于卫国。”
第175章残酷真相
真是想要往楚昭的头上扣屎盆子!
“诸卿觉得,朕让太医为卫国长公主号脉,是朕不容于她吗?”楚昭摊手询问,下面的人哪怕犯嘀咕,更怕楚愉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众都是玩尽手段的人,楚愉这点技俩实在不堪入目。
“陛下只是忧心长公主的安危,让太医为长公主把脉,长公主若无不妥,何以不能?”吴用站了出来,他是七相中最年轻的,偏偏又是最犀利的一位。
很多楚昭想说而不能说的话,他都代为说出,如眼下的的情形,吴用必是力挺楚昭。
“楚愉,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也说了,你一个大归之人,朕为何要容不得你?朕若容不得你,你会有现在的逍遥日子过?”楚昭直问楚愉,“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手上戴的,哪一样的东西不是朕给你的,又哪一样不是品。难道朕的容不得,就是这样对你的?”
话说再多,又怎么比得上做的,楚愉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绸缎,手上戴的是上好的镯,一点瑕疵都没有,头上就更不用说了,最新最好的头饰,比起钟氏来,更显华丽。
凡事都不能太过,楚昭要这样对她还叫容不得,真是不知道什么才叫容得下了。
“号脉!”楚昭再次发话,“你若再挣扎,莫怪朕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就不是这样说说而已了,而是要让人押着楚愉,那个时候,丢脸的只能是楚愉。
楚愉不疑楚昭的放话,手颤颤地伸了出去,第一位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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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号,面露惊讶,退到一边,第二个太医上前,近十个太医,皆为楚愉号完了脉,在一块讨论了小半会儿。
“怎么,长公主有什么不适吗?”见太医讨论了半天,楚昭不善地询问。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与楚昭一拜,“回陛下,长公主身子并无不妥,只是有喜了。”
说话的是一个白胡子的太医,面容慈祥,人人都认得他。楚愉已经惊恐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要辩驳,又无力辩驳。
“几个月了?”楚昭倒是无所谓地询问,老太医回道:“两月有余。”
“倒是比朕还要早一个月呢。说说看姬家的打算吧,朕的长姐,你是打算怎么样的偷龙转凤,又怎么会觉得,在这大明宫,你可以偷龙转凤?打朕腹中孩子的主意。”楚昭丢出的炸弹,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楚愉已经舌头打结,“陛,陛,陛下!”
“朕该说你跟姬家蠢呢?还是该说你们异想天开呢?且不说朕与你腹中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朕的大明宫守卫森严,你凭什么觉得在朕生产之时,你可以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偷天换日?你腹中有孕比朕早了一个月,一个月大的孩子和刚出生的孩子难道就没有差别?”
楚昭是真好奇,楚愉跟姬家商议这个计划,在楚昭看来实在好笑极了,她没有操心过他们会不会完成,因为这件事根本没有操作的余地。
她只是觉得,楚愉竟然会同意这样的计划,想要偷龙转凤,难道她给她这个卫国长公主的身份还不够,她竟然还想让她的孩子成为她楚昭的继承人。
脑回路不一样,实在想不明白。
可是钟氏却已经勃然大怒,“她竟存这样的心思。”
楚昭安抚道:“阿娘莫气,明知她做不到,与她气什么。”
说得极其豁达,而楚愉却道:“陛下为何冤枉我,我并无此心。”
又想倒打一耙。楚昭笑了,“楚愉,朕与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朕从来不会空口说白话,朕若是没有证据,朕会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出这些话?”
楚愉唬了一跳,而楚昭询问道:“姬洪郎何在?”
“陛下,已经带到。”刚刚韦佗才说要提亲,转眼之间楚昭竟然把人捉过来了!一众人都讶于楚昭的速度,当然,押着人上来的黑衣人,那是楚昭的墨军,墨军是楚昭的近卫军,而且只听楚昭的调令。
墨军随楚昭荡平各州,可谓是大昭招牌军队。所以墨军的标记,大昭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当然,被他们拖着上来的人,认得的人认得,不认得的人面露诧异,这是姬洪郎?
姬洪郎啊,此时整个人都软了,被墨军丢开了,楚愉面露惊色,“洪郎。”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呐!”姬洪郎叫唤着,楚愉完全惊住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伟岸的姬洪郎吗?
“啊,忘了告诉长姐了,这个才是真正的姬洪郎,与你在一起的那位是假的,不过只是姬家的一个暗卫,朕是不如姬家啊,竟然不知长姐喜欢的不是世家的儒雅男儿,而是那高大威猛的男儿。”
又丢出了一颗炸弹,下面的臣子们已经懵了。想着偷龙转凤,竟然就已经有人偷梁换柱了?这,那,楚愉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假的没捉到?”楚昭只看到这么一个询问,一阵声音传来,“捉到了陛下,就是了点功夫,属下怕他跑了,废了他的手脚,这不才来晚了。”
一个黑衣人拖着一个伟岸的男人上来,只是那人身上尽是血,手和脚都似散了,楚愉看清那张脸时,吓得尖叫起来,“不,不可能,不可能!”
黑衣人没弄明白什么事,而是冲着楚昭道:“陛下,这是一个好手,可惜现在被属下废了,以后就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呵呵,此人还想站起来,真是做梦吧。楚昭还能允许算计她的活得好好的?
下头一众人都冒出了这个念头,楚愉已经失态地跑了出来,走到那已经昏死过去的人面前,伸手拍打了他的脸,“姬洪郎,姬洪郎你醒醒,你醒醒。你告诉我,你是姬洪郎,你是姬洪郎。”
可是,人已经昏死了,任是楚愉怎么叫,人就是不睁眼,楚愉大叫一声,楚昭懒洋洋地道:“怎么,没想到姬家给你出了一个偷龙转凤的主意,人家已经用了同样的办法,勾得你进了圈套,甚至还在背地里笑话你错把鱼目当珍珠。看看,你被男人骗了一次不够,依然还想被他们骗第二次,第三次,那又怪谁呢?”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楚愉摇着头,几乎崩溃地叫喊着,楚昭道:“假的说不了话,真的不就是这里吗?姬洪郎啊,那是姬家的郎君,朕与你认不得,难道这么多世家族人就没人有认得吗?”
指了一圈下面的人,楚昭的意思就是让人来认,认认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认得姬洪郎的过来,告诉卫国长公主,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楚昭下令,一时间没有人动,楚昭道:“怎么,就没有人认得姬洪郎?”
“陛下,臣昔日与姬洪郎是同窗,臣认得姬洪郎。”一个三十来岁留着胡须的臣子出列,看他的官阶,是御史之阶,楚昭点了点头,“你上来为长公主看看。”
“诺!”既得令,那人走了上来,看了看昏死的男人,还有那位瑟瑟发抖的郎君,肯定地道:“回陛下,这位才是姬洪郎。”
楚昭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问了楚愉,“你还要找人验吗?”
言外之意再要验,她也配合。楚愉崩溃过后,突然笑了,听着楚昭的话笑了,“我的一生,就是个笑话,笑话是吧。为什么,为什么同是楚家女,我偏偏是妾生女?”
“妾生女也罢了,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被主母有心纵容的妾生女。到最后,你们都不肯为我出一份力,眼看着我堕入深渊,看着我万劫不复。”
楚昭冷笑了,“朕没有救过你吗楚愉?你被韦家休弃,朕没有为你主持公道,阿娘没有为你出头吗?”
韦家休弃楚愉之事,天下皆知,钟氏是如何为楚愉出头的,也是天下皆知,楚愉竟然怪她们没有帮她,何其可笑。
“我那时已经堕入深渊了,你们再来救我又有何用。”楚愉大声地反驳。
“你们在冀州,你们在冀州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往京城里送一封信,让韦家觉得,哪怕我的父亲不在了,你们还念着我,不至于让他们那样糟蹋我!”楚愉看着楚昭,“我跟你一样,都是楚家女,可是我们两个的人生,我们的人生完全不一样。凭什么?就凭你是嫡出吗?因为我是庶出,所以你们都看不起我,我活该被人轻贱,活该被人耍弄,我想为自己争取一回都是错。”
楚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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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你的人生完全不同没错,你不愤于朕比你好,那么朕从两岁开始随阿娘读书写字,你在做什么?阿兄在御史府抄录回来的各类书籍,朕要背得滚瓜烂熟,为此抄得手都发软时,你在做什么?朕在冀州与阿兄倾尽所有的身家救济冀州的难民,朕带着部曲浴血奋战海盗,你又都在做什么?”
“朕过得比你好,难道朕不比你努力吗?朕得的一切,都是朕一手一脚挣下来的,不是谁给了朕的。可朕给了你荣华富贵,朕让你成为大昭的卫国长公主,你又是怎么对朕的?你敢跟别人算计朕,朕就让人碎了你的梦。”楚昭霸气尽显。
楚愉摇了摇头,悲痛地道:“陛下做到了,我尚未对陛下做出任何事,陛下却已经毁了我所有的美梦。”
“你可知朕原本的打算是,你若是不想嫁人那就不嫁,总归你是朕的长姐,将来不管怎么样都没人能亏待了你。但是,你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意,朕不会原谅你。”楚昭说白了心思,挺直了身子,询问道:“郭尚书,意图偷换皇嗣该当何罪?”
“混淆皇室血脉,当绞!”郭益被点了名,立刻出列,楚昭一听道:“你们还等什么?”
哇靠,这是要当初绞杀楚愉吗?姜参第一个出列道:“陛下,马上就是大年初一了,是不是他日再行刑?”
“他日是要等到昭华二年的秋后吗?昭华元年的事,就该昭华元年毕,除旧迎新,有什么不好?”楚昭是心意已决,眼下已经有人捧了白纱走了上来,楚愉第一次感觉到了惧意,哀求道:“陛下,求陛下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朕饶不你了,你打的主意太大,大得让朕心里发毛。想想朕和太后对你的好,你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打算。将来有一日,你是不是会想到杀了朕,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楚昭的声音很轻,偏偏落在人的耳朵里冷是让人害怕。
“不,陛下,陛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计划刚起,一切已经叫楚昭洞察了,楚愉怎么会不怕,又怎么还敢有那样的心思。
楚昭道:“朕不相信你。辜负了朕信任的人,朕永远都不会再相信。”
目光沉沉,楚昭下令,“行刑。”
两个墨军站到了楚愉的后头,四喜端着白纱在旁,两人一同拿过,楚愉惊恐地要逃,被一旁的三喜地扣住。
“楚昭,楚昭你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腹中的孩子都敢一同绞杀,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啊!”楚愉叫骂着,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墨军已经在她的脖子上缠了白纱,两下一用力,楚愉发不出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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