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武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一而
紫瑶连忙转移话题:“我爹爹让我给他送一封信,不许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看,还说他求一个答案,要无忧先生给他回一封信让我带回。”
莫羡天奇道:“林伯父与无忧先生是旧识”
紫瑶茫然道:“从未听他提起过,云姨精通医术,聚义盟大小病症对她只是小菜一碟,所以他也无需向外求医,再说,这无忧先生也只是在五年前才突然出现治好了皇帝的穿心病,所以皇帝对他十分信任,除此以外,从无听说我爹爹与这无忧先生有任何往来。”
莫羡天又问道:“刚刚听你与李温的对话,你似乎对擒龙这个组织略有耳闻”
紫瑶道:“那也是那名鱼竿怪客给我爹送信时说的,他们探听到皇帝与陈乾合谋想引出那杀害俞龙飞将军的凶手——擒龙组织,至于擒龙,他只说是江湖中近年出现的一个组织,一不劫富济贫、二不烧杀抢掠,带头之人似乎武功极高,除此以外他什么也没讲,可是。”
说到这,紫瑶皱起了眉头。
稚名云子接着道:“可是,那鱼竿怪客却非常笃定不是擒龙组织杀的俞将军,所以小姐怀疑”
紫瑶道:“怀疑那鱼竿怪客正是杀害俞将军的凶手,或者他正是擒龙中人。”
莫羡天道:“鱼竿怪客应该不是凶手,当初正是在黑云密林他才救了俞将军,他没必要在无人护卫的黑云密林不杀,而非得等到人山人海的飘云街才杀。”
当初在黑云密林之时,莫羡天与俞龙飞两人深夜谈话遭遇白鲸门两位长老偷袭,幸好鱼竿怪客及时赶到击毙两大长老和密林深处的武士,这才让莫羡天在俞龙飞身边出现的消息没有流传到江湖上,于是江湖上只传说两位长老是与白鲸门门主白宗山一同毙命。所以林紫瑶有第一种猜测也有一点道理。
容媚儿道:“鱼竿怪客是擒龙之人的话,那自然那救我们的前辈也是擒龙之人咯”
莫羡天颔首道:“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小,这鱼竿怪客能拿到紫瑶二叔林智毅的账簿证据,而且武功又高,联想之前民间女鬼入宫、皇帝审案”的传闻,说不准正是鱼竿怪客与今夜救我们的前辈一同进宫交给皇帝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俞将军被刺杀之后,他们被认为是来自擒龙的刺客,交由证据只是借用后来的朝廷纷争为脱身创造条件,朝廷反而因此怀疑他们布下李府之局。”
“可是这说不通啊,他们目的若真是为刺杀俞将军而来,又何必去杀李温呢”容媚儿问道。
林紫瑶思考片刻,道:“也许他们所谓杀李温不过是障眼法,有两个好处,一是他们入这埋伏的话表示他们的确只是不忿李温恶劣行径,与俞将军被刺一案无关联,二是即便不入埋伏,朝廷集聚天儆和皇城内卫必然分散兵力放松盘查,他们可以趁乱出逃京城。”
京城自俞龙飞遇刺之后便全城戒备,出入搜查十分严苛,而京城作为皇城,其城墙有六百尺之高,而且城墙上皆是成倍于平常的兵士,因此即便顶尖武林高手想要不知不觉地翻过城墙也是登天之难。
东方明不解问道:“那他们入还是不入呢”
林紫瑶道:“这就是他们找我们的原因,李温将家仆囚禁在西城监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所以他们需要一些帮手于是找我们帮一下忙,莫少侠和容女侠出现在京城也是他们没料到的,他们摸不清你们的阵营所以先在一边伺机而动,所以一开始并未出现,他们今晚的目标就是天儆,杀了鲁无悟和朱非人,皇城必然大乱,其他组织成员就可以趁乱逃走。”
莫羡天听着,心里有无数问题,至此他们的推断似乎听上去颇有道理,但总有不少疑点还未解决。
“所以,擒龙究竟是不是杀害俞将军的凶手他们来杀鲁无悟和朱非人仅仅是为了替其他同伴争取出逃机会那金羽卫和飞狼卫又为何突然离场”
莫羡天提出了疑问。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第三十九章 东瀛姐妹
擒龙究竟是不是杀害俞将军的凶手他们来杀鲁无悟和朱非人仅仅是为了替其他同伴争取出逃机会那金羽卫和飞狼卫又为何突然离场
其实莫羡天等人并不知晓,那张邪李恶所领衔的金羽飞狼两卫之所以中途离场,是因为在一个月前张邪与侍皇太尉司空翠一同在御书房阻截过镰刀人——点苍派萧画天,而四大司空在那晚后都让张邪对此事保持缄默,并说天儆之事可以不管,每次问及那镰刀人,四大司空总是说一个月后便知,于是张邪在李府注视莫羡天与鲁无悟交战之时,余光瞥见镰刀人便心知镰刀人与皇帝还有四大司空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拉着李恶及时退场。
东方明和西风临等人固然杀了不少金羽卫和飞狼卫的弟兄,但是与天儆多年来对皇城内卫甚至皇权势力的暗中迫害相比,这些由公事误会导致的伤亡还逊一筹。自从天儆成立后,太子直属官吏或死或疯、如今守边有功的俞龙飞也被神秘人刺杀,这一切都与天儆有脱不掉的干系。
镰刀人萧画天与那鱼竿怪客闯入御书房以及除掉鲁无悟和朱非人显然并非为了四大司空太尉还有天佑皇帝,他们似乎是另有图谋。
这个图谋可以先转化成一个问题——俞龙飞是谁杀的擒龙还是天儆
这个答案到现在尚无足够线索。
众人正一筹莫展之时,突然那密道入口的木板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随即而来的就是密道内微微的震动。
“莫少侠、容姑娘,小姐,我们先离开这密道,出去后再作打算吧。”
莫羡天、容媚儿还有林紫瑶点头应道是。
稚名云子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嚓一声点亮,众人便依次走入这密道深处。
这密道全由汉白玉雕琢铺垫而成,在火折子照亮下熠熠生辉、晶莹亮白,两侧道旁的浮雕刻的也是封侯拜相、金银玉帛、美人江山等图画。
东方明看得啧啧称奇:“这老不死的李温,我还说他这么个’远近闻名’的大贪官怎么住这么个略显寒酸的府邸,原来是将这些民脂民膏用来做密道了,怪不得不想走留在京城呢,就这么些汉白玉估计能顶我们聚义盟一年产的丝帛。”
西风临一拍东方明的肩膀,一脸嫌弃道:“东方老弟,你可不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啊,不就是些破石头嘛,扔路边老子捡都不捡。”然后拿手指一指那浮雕,用手一摸,不由自主地道:“哎呦喂,这石头可真滑呀。”
东方明闻言,也拿手一摸那浮雕,恰好看见一个仕女人像,眼睛都看得呆了,本来在嘴边想埋汰西风临的话又咽了下去,嘴里喃喃道:“这仕女肤若凝雪,漂亮,真是漂亮极了。”
稚名云子早已习惯,只是摇了摇头,林紫瑶心里道:“这两位叔叔也是心大,才脱离火场不到一炷香时间,这又惦记起石头美女来了。”于是轻咳了一声。
东方明和西风临听见咳声回头看见稚名云子已走到前头去了,马上快步跟上不再斗嘴。
这密道两旁每隔十步便有灯位放置油灯等物,刚才林紫瑶下密道时,手中并无火折子而四处黑暗,因此并未点亮这密道,稚名云子每走一步便点亮一盏油灯,容媚儿看着走过去按着稚名云子正要点油灯的手道:“云姐姐,这油灯不可点。”
莫羡天已会了意,道:“若让天儆知晓我们还活着,这祸事可比李温麻烦百倍。”
稚名云子恍然大悟,一挥手,一阵袖风而过飞出几枚暗器将已经点亮的油灯吹熄。
莫羡天看那暗器短似飞剑,四面有刃,像是曾在云台派武学图鉴中见过的一种暗器。
“这可是东瀛忍者所用的苦无”莫羡天向稚名云子问道。
稚名云子将手中苦无展示给莫羡天看:“正是,上面刻有我家族的名字,稚名。”
容媚儿问道:“云姐姐,你既是东瀛人为何来大松帝国呢”
稚名云子凝视着那刻着与中原文字大相径庭的东瀛文的苦无暗器,眼含泪光道:“找我的姐姐,稚名禾子。”
容媚儿道:“没找到吗”
稚名云子道:“曾经找到了,但她又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她。”
“为什么呀”
稚名云子摇了摇头,道:“我的家族也有错。”然后便没有了下一句话。
众人听得林紫瑶一声“到了”,都纷纷停下脚步。
林紫瑶指着前方一道大理石门,约有一丈高,外表看上去颇为厚重,东方明想在稚名云子面前显露一手,于是话不多说,直奔过去,沉气提劲,一记重掌拍到那厚重大理石门上。
石门发出一声响动不大的砰一声,也无晃动。
西风临见状,一下坐倒在地上,对那一脸尴尬的东方明一阵嘲笑:“东方老弟,你是给那石门擦灰尘吗还是看我的吧。”
西风临轻轻一跃从地上跳起,左脚一瞪,身影瞬间而至,右脚朝大理石们重重一踢。
也是轻微一声砰,除此以外,也无晃动。
“哈哈哈,西风老弟你可是跑这撒酒疯来了,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悠着点,别折了。”东方明趁机落井下石。
稚名云子对这一对活宝略感头晕,仔细打量四周环境后道:“这门倒也奇怪,你看这石门的顶端并没有缝隙,而我们四周却是都有缝隙,这门应该怎么开”
容媚儿也奇道:“是了,这门上面并无缝隙,说明这门本就是与这洞顶连为一体的,无论怎么撞它也是开不了的。”
东方明和西风临闻言也都看了一眼洞顶,果然这石门并非一道门,众人所处之处本就是一处人工所挖洞穴的顶部。
林紫瑶道:“那大家四处看看是否有机关按钮”
众人分散开来在那石门上、密道两侧的油灯位还有浮雕上寻找凹凸或者异常之处。
莫羡天看大理石门左侧一处画着伏魔金刚的浮雕上相较其他浮雕更为平滑,显然是有人经常触摸此处,他拿手往那伏魔金刚浮雕一按,只听轰隆一声,浮雕凹了进去,一块石印从那伏魔金刚所在之处缓缓凸出,石印上有一块带着字纹而类似腰牌的凹印。
第四十章 玉珠石盘
只见那金刚伏魔浮雕慢慢凹下,一块带着字纹类似腰牌的凹印缓缓凸出。
众人凑近一看,那字纹显然是“李府”二字,除了字纹,还有些许不规则的纹路,似乎与这李府二字对应,显然是要以一个物件放入方能开启石门。
容媚儿马上反应过来:“天哥,这正是我们在飘云街布铺里看到的应管家腰牌!”
莫羡天回想在布铺里看到的那枚带血腰牌,上书篆体字“李府”二字,另有一些纹路,当时他只当是装饰点缀并未作他想。
“可现在我们没有腰牌,如何开门呢”莫羡天暗悔自己为何没有把腰牌带来。
林紫瑶从腰间取下一物:“应该是这枚腰牌吧”
众人看这腰牌,是一般原木所制,边缘略为粗糙,表皮光滑亮黄,显然是最近新制的物件。
稚名云子惊道:“小姐,这腰牌你从何处来”
林紫瑶道:“这也是那名前辈给的,说是后面用得上。”
众人没有时间多想,将这枚木制腰牌放入那凹纹内,只听得轰隆一声,众人所在石室突发一阵震动,那凹纹旁一块石盘落下,露出里面一处形似算盘的石盘,上面十几根铁棒作为纵列,三根铁棒分为三行,铁棒上有上下大小各异的夜明玉珠,上大下小,最上一行仅有三个大的夜明玉珠,大小与一个拳头大小,而最小一行仅有九个,大小也不过一个指头大小,中间一行的夜明玉珠的大小介于其中,也只有九个。
东方明道:“这是何物让老子研究研究!”
西风临见老对手上前,自己也不甘示弱,抢在东方明前面道:“东方老弟,这等用脑的功夫你还是在一边歇着吧。”
两人一阵角力,都互不相让。
稚名云子上前捏着二人耳朵道:“你二人等我们出去之后再争吵。”
容媚儿见二人吃瘪,掩嘴偷笑。
莫羡天上前仔细端详这些玉珠:“这些玉珠,上下数量各异,又都悬空,不知是何用意。”
林紫瑶道:“若是将玉珠拨下会如何”
莫羡天闻言,用力将石盘最上方一行的一颗大玉珠拨了下来。
隐约听得石盘另一头传来砰一声,众人所在石室晃了晃便没有其他动静。
林紫瑶也上前再拨一颗,也是略微一响,稍微一晃就再没了动静。
稚名云子看着这石盘,思忖道:“这石板似乎对应这某种暗码,对应这三个数字,最上头应该对应数字中最大的一个,中间和下面分别对应另外两个数字,只是奇怪为何只有最上方是三个,而其他是九个数字都对应齐全小姐,你看下那木制腰牌上可有写着某些关于数字的符文”
林紫瑶拿起木制腰牌一看,并无发现。
容媚儿和莫羡天也一同回想在飘云街布铺发现的那枚带血腰牌,也并未有关于数字的印象。
容媚儿见众人并无头绪,于是说道:“紫瑶姐姐,你刚刚不是从你二叔林智毅的房间暗道入口下来的吗,我们为何不从那里上去”
林紫瑶道:“那位前辈说,鲁无悟放火烧了李府自然会引得百姓和官兵来看,我们既然要借假死脱身自然不能轻易显露踪迹,另外火势凶猛,只怕这时候整座李府都已经在火海之中,他给我腰牌便是予我指路,让我走暗道到一处没有人能发现的地方。”
稚名云子道:“小姐,现在暗码还没有头绪,此时正值深夜,周围百姓忌惮于李温、天儆以及皇城内卫,并不一定会来看热闹,那位前辈既然已经迎战朱非人和鲁无悟,那么他们也应该没有精力注意到我们,不如我去林二爷的房间暗道入口看看,若是那房间火势还没猛烈,我们从那出口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众人听了也都赞同,东方明和西风临自然不会让稚名云子身涉险境,争先抢后地跑出了这石室,按照林紫瑶所说方向寻那林智毅房间密道出口而去。
这两人脚刚刚迈出石室进入密道之时,四人脚下突然一空,石室一震,然后又恢复了原状,这四人堪堪站稳,不知发生何事。
稚名云子走到那石盘前,对莫羡天道:“莫公子,你试下踏出这石室。”
莫羡天似有所觉,连忙站到石室与密道的交界处,然后一跳,人站到了密道一侧。
石室果然又是一颤,整座石室竟然似乎上升了几分。
稚名云子看着那三行玉珠石板,心里已然明白七分:“原来这暗码不是一个具体的数字,它是重量。”
莫羡天道:“那石盘上对应的就是我们的重量”
稚名云子点点头道:“正是。”然后指着那石盘上最上面一行道:“这一行的每一颗大玉珠应该代表一百斤,中间这行也许是十斤,那小的一行该是一斤了。”
容媚儿奇道:“那这石门如何开启”
稚名云子道:“如果我没猜错,这石室是在一处人工所挖洞穴的上方,而我们所在石室应该是一处杠杆的另一端,那枚腰牌凹纹对应的应该只是石室最下面的可移动的石柱,腰牌放入,石柱下移,杠杆方才发生作用,而我们要下去,便只需要在杠杆的另一端加上一些重量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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