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有些人可能会说这是“四人帮”危害的结果,但是我今天要问:为什么刘锁森家破人亡,受了天大的冤屈,最后竟要求家人不再上访,不再申冤,宁愿自己服满十五年有期徒刑。他能是心甘情愿的吗?不是!他是害怕申冤,他害怕继续申冤会让自己的弟弟和女儿也得到母亲为儿申冤同样的结果,使自己再失去二个亲人。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一个守法的公民从申冤无门,到越申越冤,最后竟然不敢申冤,这是为什么?这种现象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造成这种冤案的根源不根除,今后还会出现蹲冤狱的“刘锁森”,还会出现被冤死的“赵玉香”。
最后,我要提醒那些冤案的制造者们,这样的冤案在破坏中国法制建设的同时,也在为他们自己和全体守法公民们挖好了一个大大的陷阱,那就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遇到不幸的事件,如果当事人没有刘锁森这样“幸运”的话,就只能像赵玉香那样,黄泉路上再申冤了。“
刘明柱的发言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以至于在他结束辩护时,竟没有人察觉。
最后岳审判长宣读了《判决书》,
“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裁定书
(1985)岭刑改字第008号
原公诉机关江北省青龙县公安局。
申诉人(原审被告人)刘锁森,男,…………
原判根据被告人供述、公诉人公诉、证人证言、物证、现场勘查笔录、法医鉴定等相互印证的证据,确认刘锁森杀害张玲玉事实。认定被告人刘锁森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本院查实,申诉人刘锁森的妻子张玲玉于1975年5月1日下午,因精神病复发,出走失踪。1985年4月11日,张玲玉返回家乡。经公安部身源鉴定室的dna检测,返回家乡的张玲玉与刘锁森的女儿刘翠翠确系母女关系,刘锁森杀害妻子张玲玉的事实不成立。因此,原判认定的事实错误,本院予以否定。申诉人刘锁森提出的刑侦人员对其犯有刑讯供罪和其无辜服刑10年的国家赔偿要求,本院将另案审理。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条之规定,改判如下:
刘锁森无罪释放。……“
还没等审判长宣读完《判决书》,全场就响起雷鸣般的的掌声。
当刘锁森等人走出法庭时,法庭门口围了一大群记者进行采访,见刘锁森、刘锁林、叶兰英和刘翠翠都一言不发,记者们只好去采访辩护人刘明柱律师。刘明柱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一名记者问:“刘律师,你们现在去做什么?”刘明柱说:“我们要去赵玉香的坟前,让她在九泉之下知道,儿子的冤枉平反了。”
记者问:“你们将怎么对待那些对刘锁森刑讯供的刑侦人员?”
刘明柱说:“我们将以杀人罪起诉他们。”
记者问:“今天法官说将另案审理对刘锁森赔偿案,你们准备申请赔偿吗?”
刘锁森突然开口说:“咋赔?我想让娘活着,我想让女儿重新上小学,我想让我的一切回到十年前,这些能赔吗?”
记者又问:“张玲玉现在是双重婚姻,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锁森说:“由她定吧。”
一名记者抢着问:“刘锁森,我今天注意观察了,你从进入法庭一直到现在,始终没露出过笑脸,难道你不为你的无罪释放而感到高兴吗?”
刘锁森怒目瞪了这位记者一眼,转过身上了车。刘明柱反问这位记者:“迟到的公正也是公正吗?如果你无辜被监狱关了十年,再宣布无罪释放,你能乐得出来吗?”
一名记者见刘锁森上车了,拉住刘明柱问:“刘律师,你的当事人能得到多少国家赔偿?”
刘明柱一边关着车门,一边说:“以法院判决为准。”
刘锁森和刘明柱、刘锁林、刘翠翠、叶兰英一起乘坐面包车,向青龙县驶去。
虽然刘锁森的案子平反了,大家不用再为申冤四处奔波了,但车里的人怎么也乐不起来。因为这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把他们的心伤透了,车里只能听到车轮和路面发出的磨擦声。
在花月村背后的池塘边,众村民们正在柱子娘的指挥下,搭建着赵玉香的灵棚。乡亲们都自发的扛来木杆,绞手架和黑白布。在赵玉香的坟墓上面拱起了一个棚盖,棚盖的四周c满苍松、桧柏枝子。在棚面到地面两边垂下两条白色布帘,顶部是用黑布扯起的横幅,横幅上是白字写着“沉重悼念亡母赵玉香。”两侧白帘布上用黑字写着“申冤路上欲断魂”和“亡灵委屈已昭雪。”乡亲们还在赵玉香石碑前安放上个供桌,供桌上摆满了水果和香炉等祭品,在桌下还有一个大泥盆,旁边有大堆烧纸。同时,还在赵玉香的坟堆摆满了鲜花和绿草。棚子里面悬挂着赵玉香生前的遗像,遗像的两边是乡亲们送来的挽联和花圈,整个悼念会场庄重严肃。乡亲们都说:“悼念赵玉香的排场是花月村百来年祭祀一个亡灵的头一次。”
在王桂花的家里,已经是哭声一片。张玲玉一心要去参加赵玉香的悼念活动,王桂花和张振玉执意不让去,几个人在屋里争吵起来。
张玲玉哭着说:“赵玉香在世的那些年,一直把我当成亲闺女。是因为我的出走,才在申冤的路上走过了许多的艰难的历程,死了我也没能看一眼,觉得很对不起她,再不去参加就会更说不过去了”。
王桂花说:“你回来得知刘锁森的事后,没直接到公安局、法院讲清楚,翠翠对此一直记恨在心,你就是去了,刘家人和众乡亲也不会给你好脸子看的。”
张玲玉说:“当时我都蒙了,你们给人家制造那么多灾难,咋不想着点。现在,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就行了”。
张振玉说:“我看,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收拾收拾赶快回山东吧”。
张玲玉说:“怎么说在我回山东之前也得再看一眼翠翠和锁森,一个是亲生闺女,一个是近十年的丈夫。我本来就对不起他们了,不去就更对不起他们了,你们不能让我后半生都在受良心上的责备吧”。
王桂花说:“不能去,就当你没有那个家”。
张玲玉火了,说道:“我们总得做点对得起良心的事吧。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不用你们管!你们把事情做绝了,还我和你们一样吗?”。
这时,只听下屋里响了一声碎玻璃的声音,王桂花、张振玉、张玲玉和虎妞进到屋里一看,郭宝姹躺在炕上直挺挺的死了。那个水杯子碎了,地上一点水都没有……
第二十章 坟前祭慰冤魂 耿庄跪谢还愿
在赵玉香为儿子申冤的路上,乡亲们有支持她申冤的,也有望而却步的,还有落井下石的。但真相大白后,人们无不为赵玉香的冤死而感到惋惜,对她家的遭遇感到愤慨和同情。对刘锁森今天祭慰赵玉香的活动,全村人给予了最大限度的支持和帮助。
大队刘书记看柱子娘在坟前擦着新立的石碑,走过去对柱子娘说:“柱子娘,这十几年来,你是铁杆的”保皇派“,刘翠翠这孩子一直也是你帮着带大的,真不容易啊!”
柱子娘说:“我出点力算什么?赵玉香才叫惨呢!她30岁就守寡,好不容易带大了两个儿子,还没等到享福就遭受天冤,自己也丧命在为儿子申冤的路上。”说着流出了眼泪。
刘书记说:“唉,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锁森身体怎么样。我听说他的腿被打折过,腰也不行了,还瞎了一只眼睛,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
“太惨了!”柱子娘指着旁边那座被挖开的坟丘,问道:“那具女尸怎么给挖走了?”
刘书记答道:“前些日子,县公安局来人给挖走的,说是要重新立案侦察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
“有眉目了吗?”
“昨天,我听派出所长说,已经查出那个女人原是我省东部山区的,被人贩子拐骗出来,走到这池塘边时,她查觉上当后想逃跑,被人贩子残忍地杀害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赶上张玲玉那天犯病走失。”
“那个杀人的人贩子抓到了吗?”
“过了这么久,上哪抓去啊?我听说,已经全国通缉了。”刘书记答道。
“真是造孽啊,十年了,那个罪犯又得坑害多少人啊?”
“可不是吗,制造一个冤案就等于放纵了一个坏人继续危害社会。你听说没,县检察院把当时整赵玉香和刘锁森的那伙人都抓起来了。”
“刘锁森遭受了这么多的罪,能挺过来太不易了。所以他头一回来祭祀赵玉香,咱们得准备好一点才行。”
刘书记又对柱子娘说:“对了,柱子娘,刘锁森家原来的房子都收拾好了吗?今后,他就得住那啊。”
柱子娘说:“早就收拾好了,张玲玉的哥哥张振玉昨天又赔偿了一些新式家具和锅碗瓢盆,叶根英还给买了一台彩电,布置得像新房似的。”
刘书记说:“当然得布置成新房,你没看出来,刘锁林和叶兰英快办喜事了。”
二人正说着,只见远处一辆面包车急驶而来。刘锁林下车对柱子娘说:“二娘,现在开始吧?”柱子娘点了点头。
只听柱子娘对大家说:“乡亲们,祭祀赵玉香的亡灵马上要开始了,请大家都站在赵玉香的亡灵前面。”随后又对刘锁林说:“让刘锁森也穿好孝服在灵前站好。”
这时,刘锁森在翠翠的挽扶下,同刘锁林,叶兰英一排的站好后,柱子娘走上前来拿起桌子上的三柱香点燃后c在香炉里拜了三拜后转身对所有人大喊:
“祭祀开始。首先请赵玉香的儿女们跪下,跟我拜三拜。赵玉香的儿女们磕头,乡亲们鞠躬。一拜赵玉香生前为人正直,助人为乐,是我们心中的好姐妹;二拜赵玉香生前为了儿女,付出了生命,是儿女心中的好母亲;三拜赵玉香为儿申冤,信念坚定,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大家按柱子娘说的做完后,每个参加祭祀活动的人都从灵前走过行礼、说上几句话。
山里的风丝断了,池塘的水纹平了,路边的花草焉了,好象整个山村的空气都停止了。只有赵玉香墓碑前那三柱青烟线在人们的心里向笔直的天空升腾着。把刘锁森、刘锁林、刘翠翠、叶兰英和众乡亲的祝福和思念带向了赵玉香在天之灵……。
祭祀活动结束后,乡亲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向山下走去,只有刘锁森跪在赵玉香坟前说啥也不肯起来,非要独自给娘守夜不可,在刘锁森的一再坚持下,刘锁林和翠翠不得不同意了。
入夜时分,月光照着池塘和周边的油菜地,微蓝的月光,清澈的湖水,黄色的油菜花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刘锁森一个人跪在赵玉香的坟前,说着,哭着,喊着。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自己小的时候,娘对自己的呵护;结婚以后,娘对家人的爱护。在他的脑海里还不停的闪动着,娘领着翠翠千里寻证,所经历的一个个艰辛场面,娘在狱中遭受非人待遇和为儿申冤的场面。想到这些,刘锁森积压了十年的心酸和眼泪如潮水涌了出来。刘锁森的悲情让枝叶低头,小鸟不叫,刘锁森?
天冤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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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夜时分,刘锁林、刘翠翠,叶兰英又跑到山上来拉刘锁森回去。刘锁森说:“人家儿子能为娘守孝七七四九天,我守一夜还不行吗?”
刘锁林说:“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守夜。”
刘锁森说:“不行,娘是为我屈死的,我不给她守夜,我还是人吗?再说明天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的身体重要,我和翠翠、兰英可都指望着你呢。”刘锁森说着,推了一把刘锁林,又对仨人说:“你们走,你们都给我走,让我一个人陪娘说说话。”
后半夜,山里起风了,湖水在风的推动下使劲的拍打着岸边的石头,树叶也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纸灰也随着风儿飘向远方。在若明若暗的火光中,山下有一个人向池塘边走来,她知道这里,更熟悉这里,这是她长年劳动过的地方,这里曾有她的家和她的亲人。
张玲玉哭着跑到赵玉香的坟前,一边磕着头一边说:“娘啊,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病闹的啊。”
刘锁森想把张玲玉扶起来,张玲玉却一把抱住了刘锁森哭喊着:“锁森啊,我对不住你,更对不起孩子和娘,我想你们哪!”
刘锁森不知所措地流着眼泪,过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慢慢地推开了张玲玉,说道:“玲玉,你的经历我已经听说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张玲玉说:“说心里话,自从我清醒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娘、你和翠翠。我原以为,你早已结婚生子了。回来一看,才知道我的走失给全家人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让我下辈子变牛做马来补偿你们吧。我今天来看你,就想跟你说:我没脸再在青龙县呆下去了,我们村的人都说我是鬼,你们村的人都把我看成是扫帚星。大家都埋怨我,可是,我能去埋怨林彪吗?”
刘锁森说:“这只能怪你我命运不济,你也是文化大革命的受害者啊!哎,不提它了。我听柱子跟我说过,你现在有两个结婚证,如果我坚持的话,你的第二个结婚证是非法的。你刚才说得对,你的确无法再生活在生你、养你的这块土地上,过两天咱俩到公社把离婚手续办了,你就安心地在黄河边上过日子吧。”
“你真能理解我?我这也是万般无奈啊!”
刘锁森说:“咱俩夫妻十年,能没有点感情吗?我希望你今后的生活安定、幸福!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什么苦日子都能过。你回到山东后,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平安日子吧”。
张玲玉感激的说:“谢谢你,锁森。我还想见翠翠一面,可她说啥也不肯见我。”
刘锁森说:“翠翠这十年受的苦、遭的罪你是知道的,尤其是被你娘骗去后,在你娘家里还不如一条狗,翠翠始终记着这个仇,始终忘不了那段日子啊。她从你二妹子家逃出来后,要不是齐老师遇到,说不定她也死在外面了。”刘锁森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当然,这事不能全怪到你身上。孩子还小,一时转不过弯来,这两天我劝劝她,等咱俩到公社办离婚手续时,我把她带去,让你见一见。”
张玲玉说:“女儿是我现在最大的心病,也许她要恨我一辈子了。临来时,我娘让我对你说她觉得很对不住你们家,当时她也是爱女心切,没想到今天的结果,你能原谅她吗?”
刘锁森答道:“虽然你娘的行为有些过分,但也不难理解。问题的关键是:司法部门是否依法办案。至于说到原谅,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生气,什么叫快乐了。十年的冤狱生涯,我心里早就麻木了,已经没有了爱和恨的概念。”
二人说着,东方露出了曙光。张玲玉站起来说:“天快亮了,我得回去了。锁森,你能再抱我一次吗?”
刘锁森慢慢地站了起来,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双方都知道,这次拥抱是十年夫妻感情的拥抱。这次拥抱是十年磨难后的拥抱,这次拥抱更是永远离别的拥抱。
就在刘锁森哭诉母亲的同时,在县城的一个角落里也发出了哭天嚎地的声音,那不是别人家,正是原刘锁森案件专案组的成员李中华的家。
刘锁森的冤案真相大白后,当时参加办案的胡有财、张建设、李中华等人一起被隔离审查,交待问题,等待审判。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胡有财把问题一股脑儿的推给了张建设和李中华,张建设更是一推六二五,说全是李中华搞的刑讯供。在审讯中,胡有财一口否认“让李中华转告看守所长特殊”照顾“一下赵玉香”的事,说是李中华擅自作主。看守所长则证实:折磨赵玉香是李中华让他干的。张建设还证实,审讯赵玉香时,李中华几次出手打的都很重,有一次赵玉香顶了他两句,李中华就把赵玉香打得昏了过去,甚至说供赵玉香、耿宝权、何歪子等人都是李中华一人所为。这些人一下子把刑讯供的罪名全部推给了李中华,再加上上边没有人出面替李中华说话,使李中华的精神彻底垮了。
最近,李中华听说,胡有财只判一年有期徒刑,而自己要判十几年。李中华一直想不开,后悔自己当初在刘锁森的案子上为什么不多长几个心眼,怎么能够听信他人,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干呢,这不是被人家利用了吗?到最后,为什么别人把问题都推在自己的身上呢?我是不是听领导的指示太积极啦?他越想越恨自己,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是叫苦不迭,自认穷途末路。终于,在昨天晚上,办案人员同他谈完话后,他趁看守不注意就用碗喳子划开手腕上的大动脉,因长时间没被发现,流血过多而死亡。
李中华的母亲和媳妇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丈夫做了什么坏事,不知道好端端的儿子、丈夫为什么要自杀。只有母亲和媳妇的哭声伴着这长长的黑夜,在听着又一个冤魂在诉说……
中原大地夏收的最后一天,太阳在天高云淡的蓝色幕布映衬下,显得那么火红,那么娇艳。在温柔的阳光抚摸下,大地上的片片稻田、麦田金黄耀眼。尤其是那大块,大块的油菜地更是让人眷恋。一片片绿叶随风摆动,一朵朵鲜花向人们招唤,令人心情舒畅,激情满怀。到处是一派欢歌笑语,到处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在花月村的一片麦田里,刘锁林开着联合收割机在收割着小麦。收割机过后一片片倒下的麦穗顺着传送带进入了脱粒机,叶兰英开着箱车把脱掉麦杆的麦粒抛进了自己的车箱里。
叶兰英摘下脖子上的毛巾向刘琐林摇着说:“琐林,咱们快点干,早点回去准备、明天好去耿庄啊。”
刘琐林向叶兰英笑了笑说:“知道了,我记着哪。”
在地里收割的刘书记、柱子娘、齐老师等人对十年以来刘家所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打心眼里为锁林和兰英高兴。
柱子娘大声说:“锁林哪,你娘要是能看到我们今天这么欢乐,一定会高兴的。别忘了你和兰英一定要给她生个儿子啊,了却她的心愿啊。”
刘锁林笑着看了看叶兰英,对柱子娘说:“这事你问她吧。”
柱子娘笑着说:“我问兰英干啥,那是你的事。兰英那块宝地不是你种啥收啥嘛?”说完引起很多人大笑。把刘锁林和叶兰英笑的面红耳赤。
这时,从很远很远的地头,刘翠翠跑了过来,举着手里一纸判决书说:“刘书记、二乃乃、齐老师、叔、婶,胡有财刑讯供的官司判下来了。”人们都急忙的跑到翠翠身边。
刘锁林看了后说:“法院怎么判的?就胡有财判了一年有期徒刑,其它人都没事了?”
柱子娘说:“是啊,柱子不是说要以杀人罪起诉那个胡有财嘛?”
刘翠翠说:“我爹手里没有证据,他们又把责任都推到自杀的李中华身上,公诉人和法官也没有办法啊。”
叶兰英说道:“那娘就白死了?这不太便宜他们了。”
刘翠翠说:“现在的法制还不健全,制造冤案的人付出的成本太底!”
齐老师对翠翠说:“翠翠呀,得饶人处且饶人,团结一致向前看嘛。我看,你家的冤也申了,仇也报了,国家赔偿也快下来了,你是不是该找婆家了。”
翠翠说:“不着急,就我这样的还怕找不着对象。”
柱子娘说:“翠翠的眼光可高着哪,恐怕咱村,咱乡没有啊。”
铁蛋子走过来说:“翠翠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丈夫,能告诉我们吗?”
翠翠仰起头,笑着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应该是高高的,大大的,有知识,有文化的,还得长的帅气的。
刘书记说:“这样的小伙子恐怕在咱们这方圆几十里地还没有吧。”
叶兰英说:“你们不知道,现在翠翠可不是一般人了,都成了新闻跟踪的焦点人物啦。她每天都能收到全国各地的求爱信,前天还收到华中政法大学直接招收的《录取通知书》,马上要成为大学生了。看把她美的,都快乐出鼻涕泡来了。”
翠翠一扭头,红着脸说:“二婶,你也跟着起哄。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得先拿到大学毕业证书,才能考虑对象问题。不理你们了,我去找我爹去。”说完,翠翠像燕子一样向村里飞去。此时,她甩开了悲伤,甩开了哭涕,甩开了人间不平之事,在欢笑的路上奔跑……
柱子娘边笑边擦着眼泪,望着翠翠欢快的背影说:“苦尽甜来,人家是赶上好时候了。”
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停在耿庄耿宝权家的院门前,刘翠翠第一个跳下车来,一边向院里跑着,一边高叫着:“耿爷爷,聂乃乃。”
耿宝权、聂淑清搀扶着一个瞎老太太迎出了门。
刘翠翠一面向他们问好,一面给双方做着介绍。刘锁森等刘翠翠一一介绍完毕,立即拉着刘锁林、叶兰英、刘翠翠给耿宝权、聂淑清和何氏跪下磕头。刘锁林跪着说:“我娘临终嘱咐我们,一定要到耿庄谢恩。今天,我们就是替我娘来感谢你们来了。”
耿宝权和聂淑清上前拉他们起来,请他们进屋。刘锁森又坚持多磕了三个头,才与大伙一块起来。
刘翠翠问道:“咋不见何爷爷呢?”
耿宝权对刘锁森说:“唉,你何大叔从青龙县公安局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没几年就故去了,只剩下这个瞎老太婆了。我俩看她眼睛又瞎,一个人生活困难,就接她过来一块过了。”
刘锁森一听就痛哭道:“何大叔,您怎么象我娘一样,连报达您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转过身来对何氏说:“您就是我的亲娘,我一定像对待亲娘一样的养活您。”
刘翠翠也说:“您就是我的亲乃乃呀,我一定像爱我乃乃那样爱着您。”
耿宝权擦着眼泪说:“这苦日子总算出头了,可惜你那个娘啦,她真是个好人哪,为了你们她连命都不要了,她要是能看到今天该有多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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