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金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河北唐山。”
“你跟她家里的人联系得上吗?”
“她怎么了?”
“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
“大夫,她究竟怎么了?”见他磨磨矶矶的,我有点急了。
“她跳楼自杀了。”
听后,我一下子就懵了。见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站在一旁的护士忙拦住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李医生说道。
护士扶我坐回到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我眼泪流得纵横交错。
李医生递给我两张面巾纸,对我说:“今儿一早,病人休克后,经抢救脱离了危险。后来别的死者家属跑来羞辱她。听同病房的人讲,骂得很难听,可她愣没回嘴。我们值班护士去了,才把那女的轰走。早上,护士长还说要注意点她,哪知一不留神还是出事了。我们已经报案了。公安局的同志也来过了。她尸体存放在太平间,你可以去认一下。另外,麻烦你通知一下她的家属,让他们尽快来处理后事。”
我伤心至极,手里的面巾纸早已成了湿纸团。李医生又递给我几张面巾纸。
“像你这样,跟保姆感情这么好的倒少有。”李医生感叹道。
“我跟她处得……就像亲姐妹一样。”我哭着说。
“李大夫,主任找你。”门口有人叫李医生。
李医生站起来,对我说:“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说完,他就走了。
我哪敢去认尸。即使李香春看不见我,我也无颜面对她。我猜想,骂李香春的一定是庄肖林老婆。大江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步呢?是我们害死了她。我悔不该听大江的,更不该她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欠下了两条人命,我的罪孽太深了。
好心的护士扶我回到车上。我在车里坐了大半天,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只感到心痛,揪心的痛。眼看天就要黑了,我才咬牙把车开回家。
到家后,我没开灯,扶着墙,摸进房间。我一头倒在床上,只觉得神智恍惚。刚把眼闭上,李香春和庄肖林就都变成了魔鬼,一个个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一前一后地向我扑来,要我偿命。我吓出一身冷汗,猛然坐起,急忙打开台灯,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他们俩狰狞的面孔,他们不肯放过我。
电话铃响了,我没接。过了会儿后,又响了,我还是没接。等它响第三次时,我才抓起听筒。“是我,你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一听是大江的声音,我忙把听筒撂下了。我心里恨死他了,哪还有什么心情跟他通话?
电话铃响了又断,断了又响,我始终没接。我在家里整整熬了一天,从未有过的极度痛苦的24小时,不吃不喝,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第二天晚上,“砰、砰、砰!”门外有人砸门。见我不开,砸门声越来越大。我心想,要再不开,门都得被砸破了。我这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刚把门打开,大江就冲进来。他一把抱住我,用脚后跟把门踹上。
“你放开我!”我吼道。
“你看看你,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一边说,一边拉我回房间。
“都是你的错,我恨死你了。”我大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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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39)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嗓门更大了。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庄肖林老婆当众羞辱她,她能走上绝路吗?”
“要不是你让她干这事,她会死吗?”我也毫不相让。
“要是她不干,你哭的就不是她了,而是我。”他声音虽不大,但说的倒是句真话。
见我没再吵闹,他又说:“你非常难过,我心里就好受了?可你知道吗,这个案子已转给市局了,检察院也很关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失去理智,不仅前功尽弃,而且脑袋马上就会搬家。我本不该来你家,可你不接电话,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了,就是李香春,她都白死了。我们成功了,她才死得其所。”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可我心里还是转不过弯来。
见我没说话,他继续说:“市局的那个司马也找常瑞龙他们问过话了。你们大家说的都是事实,他再有能耐,也找不到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我估计他们会加紧布控。这些时,我们要少接触,最好不见面。大风大浪我们都闯过来了,别在y沟里翻船。”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朝外面看,看了会儿后,说:“外面好像有人监视你。”
我不由得一愣,忙问:“他们看见你了吗?”
“看见了,我也得来。”
他能不顾一切地来看我,我应该对他说几句感激的话,可我就是说不出口。
他坐回到床上,说:“这两天行里也不太平,陈同周跳出来了。他想派调查组去和平支行,说先后两任行长一个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个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内部一定有问题,都闹到田行长那里去了。要不是田行长没同意,调查组已经下去了。我不怕他们查,只是这样一来,又要牵扯很多精力。现在我每天睡不了几小时,人一直硬撑着,真怕哪天就倒下了。”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同情起他来。李香春的死,他有责任,可话说回来,也不能全赖他。他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俩吗?我再恨他,他也是我今后的依靠。李香春的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已经知道了,这就足够了。我又何必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我这么不依不饶又有什么好呢?
“咱们收手吧,别再干了,我都快疯了。”我对他说。
“我们也不需要再干什么了。庄肖林死了,大家都踏实了。李香春一死,你也解脱了。”
“你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庄肖林死的时候,现场只有你和李香春。她死了,随你怎么说,死无对质。她死的时间点也很好,要再晚几个小时,你就危险了。”
我虽然不太能接受这一说法,可大江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我还是有疑虑。我便问:“你怎么知道警察没找过她呢?”
“警察一早是去医院了,可那时李香春的病情不稳定,医生拦着,没让他们问话。等警察再去时,见到的李香春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李小梅上午一直盯在医院。”
“那怎么就没看住李香春呢?”
“要不是李小梅在,庄肖林老婆早动手了。李小梅和几个护士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开。就在李小梅送庄肖林老婆回家的路上,李香春跳楼了。再说,李小梅并没看护李香春的任务。”
“你们不是把庄肖林双开了吗,怎么还管他的事?”
“李小梅不去,你能脱身吗?要是不管,我怎么能知道那么多的情况?不是我坚持,陈同周还真不会管。”
“医院里就没警察了?”
“派出所开始没把这案子当回事。等市局接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见我没再问什么,他又说:“接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等验尸报告出来后结案,结论是心脏病突发,意外身亡,排除他杀,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第二种可能呢,就是警方找到疑点,继续调查。我们不希望这样,可也不得不防。杀人是需要动机的。谁希望庄肖林死呢?无非是跟他有利益关系的人,或者是害怕他的人。警察一定会圈个名单,里面肯定有我,也有常瑞龙他们。可那天我根本没跟他沾边。常瑞龙请他吃饭,做得也很好,没灌他酒,还劝他别喝,所以警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但绝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我这种关系,进而往借刀杀人方向去联想。这些日子,除了去公司上班,你哪里也别去,平时多留心自己的身后,看有没有人跟踪你。”
金狱 第二部分(40)
“我记住了。”
“庄肖林星期天威胁我,他说举报信已经写好了。他包呢,还在你家吗?”
“公安局的人拿走了。”
“你找药的时候,看没看见包里有举报信?”
“……当时急,没注意。”我跟他耍了个心眼。
“真的?”他好像不信。
“真的。”
“你可别骗我。”
我没再说话。怕话多了,真话又被他诈出来。
二十七
大江走后,我觉得饿了,泡了碗方便面。一天多没吃东西,方便面竟成了这世上最美味的佳肴了。一吃完面,我就从床垫下面掏出庄肖林的那封信。幸亏我藏对地方了,否则昨天就被警察抄走了。信口没封。我取出信,展开它,刚想看,电话铃响了。心想可别是大江打来的。
“是小陆吗?”好像是司马的声音。
“是我。”
“我是司马,你材料写好了吗?”
“还没写呢。”
“你抓紧写,这个星期能给我吗?”
“我尽量吧。”
“我听说了,你跟你家保姆感情很好,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听他提起李香春,我眼泪差点掉下来。见我没说话,他问我:“小陆,你在听吗?”
“在听。”我努力克制着自己。
“这样吧,最晚后天,我来看你。另外,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挂掉电话,我擦了擦眼角,拿起庄肖林的信,靠在床头读起来。
市检察院反贪局张副局长:
您好!我是庄肖林。这几天,我思想斗争得很激烈。我是一个有近30年党龄的老党员,对组织上我从没隐瞒过什么。这次有几件事我没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应该跟您坦白,争取您的从宽处理。另外,我要把我出来后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一并向你汇报。我要揭发以谢大江和常瑞龙为首的犯罪集团的滔天罪行,他们采取卑鄙的手段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他们毁我名誉,作恶多端
宋霞是我的战友,集资款就是以她名义投的。他们说我包养情妇,情妇卷款逃跑,不仅在银行内部和社会上散布,把我搞臭,而且移花接木,利用电脑合成出很多张所谓的情人照片,在我被审查期间把它们寄给我爱人。我出来后,我爱人把我从家里赶出来,还要跟我闹离婚。宋霞就更不知去向,我怀疑已被他们所害。
他们抓我的小辫子,我违法
我曾挪用了一笔钱给常瑞龙救急,并用所得的部分利息设了个小金库,但我没从小金库里拿过一分钱回家。谢大江知道后,小金库就成了他的私房钱,我成了他的出纳员。得知我参与集资后,他就更加无所顾忌了。小金库里的钱,除了投给集资公司的,一多半被他挥霍掉了。
他们中饱私囊,狼狈为j
我经手的给怡龙公司的贷款多属正常业务,只有一笔收了常瑞龙2%的回扣。钱打给了宋霞的公司,后来又转到账外,就是我设的那个小金库。谢大江那里给常瑞龙的贷款,每年少则三四千万,多则七八千万,如2%计算,受贿款就高达数百万之多。我曾代他收过一笔80万,以我儿子的名字存入银行,谢大江要走存折后,就没再让我代收过回扣。
他们暗中送信,要我抗拒
我被审查期间,他们借送衣服为名,在内k的反面写了“送庄姨”三个字,意思是宋霞已转移,向我通风报信,要我对抗审查。我一时糊涂,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向您如实坦白。请您不要责怪我说晚了,不是我当时不肯说,而是没认清他们的真实面目。我为党为人民辛苦工作了大半辈子,过去跟人太讲哥们义气,是“义气”二字害了我。在我被审查后不久,谢大江公布了对我双开的处理决定。他这样做是想撇清和我的关系,保全他自己,可也让我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我愿意对我以上的举报负责。
举报人:庄肖林
金狱 第二部分(41)
1998年10月30日
读完信,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爱的人怎么成了犯罪集团的首领呢?我宁可相信,这些都是庄肖林编造出来的假话。可他揭开了我心中的许多谜底,又不像假话,还由不得我不信。大江为什么要杀庄肖林?就是担心他举报。常瑞龙为什么处处让着庄肖林?也是怕他举报。这封信要是寄出去了,后果可想而知。一旦他们知道信在我手里,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庄肖林?我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为什么不把它交给大江?他们害死庄肖林,死李香春,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亭亭怎么办?
更可怕的是,我已成了他们的帮凶。从去庄肖林家摸情况开始,我就不知不觉地卷入其中。他们让我送宋霞去机场,再告诉我宋霞已被做掉,把沉重的十字架套在我脖子上。让我在送给庄肖林的衣服上写暗号,使得我跟案子脱不了干系。策划和导演了一场杀人灭口的“好”戏,让我做主演。我现在就算跳进黄河,怕也洗刷不清自己的罪名。
我躺在床上,欲哭无泪。闭上眼睛,真想把这一切的烦恼和恐惧全都忘掉。蒙眬之中,好像有人走进我房间。我问他:“你是谁?”他说:“我是老庄啊。”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又问他:“你真是庄肖林吗?”他没回答我,而是说:“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可要把握住自己,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他说的还是那天晚上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刚想问他“你什么意思”,他就不见了。我睁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思想负担太重,出现幻觉了。可我怎么觉得这是他在托梦给我,让我把信发出去?对呀,我怎么能向这股恶势力低头呢?我渴望爱情,但我更要正义和良心。我虽牵涉进去了,可我更要将功折罪。我要不把这信发出去,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险恶,我要对得起冤死的庄肖林。想到这里,我从床上爬起来,把信塞进信封。封好口后,我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顿时就觉得热血涌动,心潮澎湃,心里充满着正义感,好像我就是反腐英雄,大义灭亲的勇士。
下楼后,我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废路那边有个邮筒。往那边走时,我不时地回头看,生怕有人跟踪我。走到邮筒前,我毫不犹豫地把庄肖林的信投进去。
惊金狱 第 12 部分
踪我。走到邮筒前,我毫不犹豫地把庄肖林的信投进去。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格外的轻松,不由得哼起小曲,这几天的痛和不快一扫而光。寒夜虽冷,可我心里却热得发烫。
上楼后,见大江站在我家门口,我大吃一惊,忙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他反问我。
我一下子就慌神了,支支吾吾地没说清楚。
他满脸狐疑,说:“快把门打开。”
我开门后,他把我往屋里推,用脚后跟把门踹上。我急忙溜进房间。
他跟进来后,关上房门,问我:“你是不是拿庄肖林的信了?”
“我,没拿。”
“把它交出来。”他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头一次听他这么跟我说话,心想他一定急疯了,又想诈我,就没理他。
“我知道信在你手里,你的表情早就告诉我了。刚才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走。”
见我沉默不语,他又说:“实话跟你说吧,我的事他庄肖林知道得不多,我不会那么傻。就算揭发我,他能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写举报信,能害谁?害你。他一定会说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检察院和公安局首先怀疑的是谁?是你。假如你不突然回去,他不会死。假如你不是自己开门而是叫门,他也不会死。你知道,他这种死法叫什么吗?叫‘马上风’、‘腹上死’。死者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酒后偷偷摸摸地干那事,再突然受到某种刺激才会导致猝死。这个突然的刺激,谁给他的?是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万一你有个好歹,孩子怎么办?她这么小就没妈了,你让她今后怎么生活?其实,当初我也给过庄肖林出路,可他偏不听。他是‘傻’字多一点,太傻。我不希望你跟他学。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自己选,我绝不强迫你。希望你放弃天真的想法,不要觉得这世上只有你讲良心。绝不能向着死去的庄肖林。我能帮你。他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了。这第二条路,就不用我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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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2)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心爱的人会这么威我。他的话扎到了我的最疼处。我心里不是在流泪,而是在淌血。
见我还是不吱声,他大声地问:“你听明白了吗?”他都有点歇斯底里了。
我真受不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他有点不耐烦了,说:“我跟你苦口婆心地讲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你真要我们俩去刑场上举行婚礼呀?”
我知道他今天拿不到信,绝不会饶我。可信已经发出去了,我怎么交得出来呀?急得我嚎啕大哭。
他把我搂在怀里,没再大喊大叫,轻声细语地说:“交出来吧,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呢?”
“信……我刚才出去发了。”我哭着说。
听后,他松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他用手捂着胸口,抬脚刚迈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忙蹲下问他:“你怎么了?”
“我心……”他大概想告诉我,他心口疼。
把他扶上床后,我想起庄肖林的那瓶药还在我家里,警察并没搜走。我急忙去客厅找。大江服了一片硝酸甘油后,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我抓起听筒,拨打120。接通后,我刚说两句,大江就伸手拽我的衣服。
“你要再打……我……”他有气无力地说。
怕他生气,使得病情加重,我忙把听筒撂下了。他这才又闭上眼睛。
歇了好一会儿后,他睁开眼,掏出手机拨电话。
“好点了吗?”我问他。他没理我。
电话接通后,他跟对方说信的事。他说话虽然还有点吃力,但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没想到庄肖林的药倒救了他的命。
“……我看派人守……不行。炸……到哪儿弄炸药……太危险,事搞大了……难收场,还是派个人来,用冲击钻把它弄开……比较好……你快联系,越快越好……人出来了,给我电话……在西六里庄一带,开辆大车来……干的时候,不容易被人看见……把车牌摘掉……”
半个多小时后,对方打回电话。他们约好20分钟后,在西六里庄小学碰头。
见时间差不多了,大江叫我开车跟他一起去。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们到小学门口时,路上没人,也没车。
大江对我说:“我到附近躲一躲,你把车留给我,坐大车去。”说完,他下车了。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夜幕里。
没过多会儿,一辆白色面包车驶过来,停在我车的后面。我没拔车钥匙,下车后上了那辆车。车里只有司机一人。他身穿一件连体工作服,头上的毛线帽把整个头全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打扮倒像是去打劫银行的。见我上车后,他压低声音说:“你指路。”
车掉头后,向废路驶去。他车技不错,车停得紧贴邮筒。见我要下车,他忙说:“呆着,别动。”他的声音有点像方园,体型就更像。他熄了火,但没拔钥匙,出风口还有暖气的风声。下车后,他拉开侧门,带上手套,拿出冲击钻。电钻接着一只变压器,跟车里的点烟器相连。他举起电钻,对准邮筒上的锁眼钻下去,没几下就把锁打掉了。他把电钻扔回到车上后,拉开邮筒上的小门,把所有的信全都抱进车里,又回头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封都没拉下后,才拉上车门。我们回到小学门口后,他让我找信。没费什么事,我就把庄肖林的那封信挑出来了。
他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赶紧下车。我指着车座上的一堆信,问他:“这些信,怎么办?”
“扔到其他邮筒里。”
我刚下车,面包车就飞快地开走了。我站在路边朝后看,大江的车很快就到了。见我上车后,他问我:“找到没有?”我把信丢给他。他看了一眼后,把信扔到后车座上。送我回家后,他开我的车走了。
回到家,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失落、愧疚、苦闷、心酸、无奈、烦躁和可怜,人生百味,一夜尝遍。已是下半夜了,我连一丝的睡意都没有,不让自己想那些烦心的事都不行。我当不了英雄,只能选择逃避,就上网聊天,希望能把自己解脱出来。
金狱 第二部分(43)
聊天室里,多数网友都下线了,只有四五个超级网迷还在,其中有个叫“流星雨”。他总想约我出去,屡屡被我拒绝。见我上来了,他问我:“这些时,怎么失踪了?”我说:“该你问的就问,不该你问的别打听。”他回我说:“川丽子,是不是被情人抛弃了?怎么这么大火气?”他的话把我心里的火勾起来了。我骂道:“我的情人是你爸。”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贫上了,答道:“怪不得我爸这些天坐卧不安,食不香睡不着呢,原来被你抛弃了。这样也好,我就有机会了。你说,你想做我妈呢,还是想当我老婆?”看到他的回复,我气急败坏,就在键盘上敲了这么一行字:“你耍流氓耍到家里,老娘不怪你,谁让我没教育好你。”他也不示弱,回敬我一句:“你从小教育我们,要学着爱你,不要做你不爱你。呵呵。”我看他越说越出格了,就说:“黄牌警告,再要胡闹,决不轻饶。”他说:“黄的不是都不好滴,牌子要看它大小滴。”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说:“你要什么牌子,老娘给你什么牌子。”他回道:“太好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金银铜牌?没有的话红黄牌也行,时间任你定,地点随你挑。呵呵。”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贼心不死,还惦记着见面,心想我得把话说死,让他断了念头,便说:“就你这货,老娘不要看,你死死心吧。”他还缠着我,说:“没见货,怎知就不是好货?”我的回复是:“看你就不是好货。”打完这句话,我就下线了,怕他再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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