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金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吃了两片安眠药,我才睡着。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恶梦惊醒了。醒来后,人昏昏沉沉的。8点不到,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让我去拿房产证。在家憋得慌,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就打的去公司了。
出租车路过邮筒时,司机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警察也来了,出什么事了?”我有意把头转向另一侧。车一下子就开过去了。
二十八
我到常瑞龙办公室时,他秘书还没到,里屋的门敞开着。康良怡坐在沙发上,跟常瑞龙聊天。两人都显得很轻松,谈笑风生的。
见我进来后,康良怡关切地问我:“小陆,你脸色可不太好,没生病吧?”
我对康良怡说:“没事,没睡好觉。”
康良怡又问:“是偶尔这样,还是一直睡眠不好?”
我回答说:“就这几天。”
康良怡说:“老庄意外死亡,你家保姆又跳楼自杀,谁摊上这些事都受不了。小陆,你够坚强的。”
常瑞龙对我说:“是啊,小陆不简单。换了我,怕早就进医院了。”
我在大班台前的椅子坐下后,问常瑞龙:“常总,你找我来,不是就想安慰我吧?”我讨厌这些貌似关心我、赞许我的废话。
常瑞龙说:“当然有事了,还是好事。”
我问:“不就拿房产证吗?”
常瑞龙对我说:“房产证,你回头到方总那里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带你去hongkong吗?日子定了。下月8号你跟我和康总,还有项目部的老金我们四个一起去。你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我忙说:“警察不让我离开本市。”
常瑞龙说:“是吗,有这事?我让方总去公安局给你请假。不过,听说这案子快结案了。”
我问常瑞龙:“你听谁说的?”
常瑞龙说:“我当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了。”他卖起关子,故意装神秘。
康良怡对我说:“小陆,庄肖林虽死在你家里,但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己给自己背包袱,自己吓自己。如果你一个人觉得害怕,就搬到新房去住。那房子是按我的要求装修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问康良怡:“康总,我是不是夺你所爱了?”
康良怡说:“哪儿的话。你要喜欢,比我自己住都开心。”
常瑞龙接过话茬,说:“你不要再住现在这个家了,太晦气,赶紧搬家。住了新房,人的心情也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让方总派人去帮你搬家。”
。。
金狱 第二部分(44)
我说:“不用这么急。”
常瑞龙说:“听我的没错,就今天搬。”
康良怡在一旁说:“常总说得对,你回那儿难免会想起那些事,换个环境会好点。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可还要过日子呀,而且要过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你说,对吗?”
见我没说话,常瑞龙又说:“我知道你还在责怪自己,可这些事怎么能怪你呢?你一个姑娘家,就算你想害人,你害得了吗?公安局的人也是有脑子的。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再告诉你点内部消息。听说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庄肖林死于突发的心脏病。这说明我们大家都是清白的。你家保姆跳楼自杀,跟你就更没关系了。人要想走绝路,谁也拦不住。”
康良怡接茬说:“感情归感情,理智归理智。我们不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但一定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小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们的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我内心里虽然抗拒他们,可觉得在这些小事上没必要跟他们较真。我就说:“康总、常总,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听你们的,今儿就搬。”
见我想通了,常瑞龙说:“这就对了。我给方总打电话,让他安排。”
康良怡对我说:“小陆,等到香港,我要跟你好好聊聊。你人长得漂亮,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前途无量啊。”
我说:“康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其实挺傻的。”
康良怡说:“谁说的?谁说我们小陆傻了?”
通完电话,常瑞龙对我说:“方总帮你去联系搬家公司了,一会儿回话。”
康良怡又说:“你可不要搬家具去,那儿什么都有,就缺人。你就把衣服、金银细软什么的拿过去就行了。”
我对康良怡说:“我哪来什么金银细软?”
康良怡说:“小陆,你可别跟我哭穷,我只给你房子,不包金银首饰。”
我知道她跟我开玩笑,就说:“你包,我也没意见。”
康良怡对常瑞龙说:“你瞧这丫头,嘴多厉害,谁还敢说我们小陆傻。”
电话铃响了。常瑞龙接完电话后,对我说:“搬家公司联系好了,明天下午两点,今天人家没空。”
我起身告辞时,康良怡提醒我说:“别忘了去方总那儿拿房产证。”
出了常瑞龙办公室,我就直接去方园的办公室了。
一见到我,方园就说:“我正要找你呢,小陆。”
“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你的房产证办好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房产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我的名字。
“小陆,你可是双喜临门。”方园说。
“双喜临门?”
“你别揣着聪明装糊涂。公司奖你套房子是一喜吧,过两天你又去香港,不是双喜临门是什么?”
“香港,我让给你去。”
“你别吓我,我胆小。”
我转身刚要出门,方园就追过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把它递给我后,他说:“你把富康拿去开吧。”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知道今天我没开车呢?我接过钥匙,刚想问他,常瑞龙的秘书就推门进来了。方园对我说:“小陆,你先走吧。”我出门时,听见常瑞龙的秘书对方园说:“常总让我来取变压器……”联想起昨夜里的事,我顿时恍然大悟。我当时还真没认错人,砸邮筒的果真是方园。幸好刚才没问他,否则多尴尬。
上午,临下班前,方园来我办公室。他说他问过市公安局了,人家同意我去香港。另外,他让我去财务领张支票,到民航售票处把机票出了。
下午买完机票,我顺路去电信市场买了只新手机,就是谢大多说的可以挂在脖子上的那种。这样手里的两张手机卡就都能用了。晚饭后,司马打来电话,他说明天上午9点来我家取材料。撂下电话,我就开始写他要的材料。我跟庄肖林同事近三年,可真让我写点什么,就怎么也写不出来。像挤牙膏似的,才挤出大半篇纸。就算司马他不满意,我也没辙了。
金狱 第二部分(45)
写完材料,我打开电脑上网。冯蕾发来伊妹儿,说谢行长托她打听他儿子去加拿大留学的事,她了解清楚了,但没谢行长的伊妹儿地址。她让我问到后答复她。本想进聊天室呆会儿,可明天就要搬家,东西还都没装箱呢,我这才没进去。
我刚下线,我姐就从上海打来电话。她说这个礼拜六是沈永青的生日,问我能不能代她去探视。听她的口气,根本就容不得我说个“不”字。
我问她:“你要带什么话吗?”
她说:“你要去的话,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我姐的要求也太高了,真是强人所难。我心想我偏得说,免得传递出错误的信息,让沈永青以为我真原谅他了呢。
临挂电话前,我告诉我姐,公司分我套新房,明天我就搬过去住。我姐听后羡慕死了,直说我命好,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姐的电话刚挂,大江的电话就打到我的新手机上。他问我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我说我就去一周。他告诉我,他过几天也要出差。说完,我们俩都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了。沉默了会儿后,我突然想起冯蕾的伊妹儿,刚跟他提起冯蕾,他就打断我,说,冯蕾通过她妹已跟他联系上了。这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传来一阵忙音。我连句“一路平安”或者“晚安”的话都没听到。其实他不说,我也应该对他说,可能大家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第二天早上,我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司马就到了。跟他一起来的,已不是我在和平支行见到的那位麻脸警察了。他的新搭档,一条腿有点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寒暄了几句后,司马指着屋里堆的纸箱子,问我:“你这是要往哪儿搬?”
“公司新分我一套房子。上次我跟那位问话的警察说了,他有我的地址。”
“材料写了吗?”
我一边把那大半篇纸的东西递给他,一边说:“没什么好写的,不知行不行?”
他接过后,看了一眼,把材料递给他的搭档,转头问我:“这两天心情有没有好点?”
“好些了。”
“李香春来你家多久了?”
“有###个月吧。”
“时间不算长,但你跟她感情不错?”
“那是。”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死,为什么对你的打击会这么大?”
“要没她,这大半年我都不知该怎么过。”
“过去好长时间,好像你家并没保姆。”看来他对我家的情况有一些了解。
“我调回分行后,工作比过去忙了,经常接送不了孩子,这才又再找了个保姆。”
“李香春是怎么来你家的?”
“庄肖林介绍来的。她原来一直在他家干。”
“庄肖林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会让她来你家?”
“没有。不过,李香春倒是说过。”
“她说什么?”
“她说庄肖林希望她来。”
“为什么?”
“庄肖林出事后,李香春告诉我说,庄肖林曾经带过一个女的回家,他老婆知道这事后,庄肖林怀疑是李香春告的密,所以巴不得她走。”
“是你让庄肖林帮你找的,还是他主动介绍给你的?”
“是我让他找的。”其实,是大江办的。反正庄肖林已经不能说话了,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以你对她的了解,李香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她比较内向,平时话不多,有事放在心里,不愿说。”
“来你家后,她跟庄肖林的接触多吗?”
“她私底下跟庄肖林有没有接触,我说不好,要有也一定会瞒着我。不过,李香春对庄肖林一直有好感。”
“你怎么知道李香春对庄肖林有好感?”
“平时只要一提到庄肖林,李香春总是庄哥长庄哥短的。庄肖林来过我家几次,每次跟李香春说话,两人都很亲热。庄肖林被检察院带走后,李香春很着急,问我能不能救他。她喜欢看小说。我无意中发现她书里夹着张字条,上面写着‘庄哥你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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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6)
“那本书,还在吗?”
“应该在。”
“你一会儿把它找出来给我。”
“行。”
“你既然知道李香春对庄肖林有好感,为什么还让他们两人住一块呢?”
“我跟李香春说,让庄哥住外屋,她住里屋,没叫他们住一块。再说了,我总不能让庄肖林跟我去住吧?”我心想已经到这份上了,说一句谎话和说十句已没区别了。
“你为什么不让李香春跟你住过去?”
“她以为庄肖林喝醉了,提出留下来照顾他。也许李香春当时就有那种想法了。”
“什么想法?”
“睡在一块呗。”
“我们去过李香春老家了。她跟没跟你说过她的过去?”
“你指什么?”
“你不知道她过去被人qg过?”
“你说什么?”我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呀?”
“她30多岁,没结婚也没孩子,你就从没想过问问她为什么?”他没理会我的问题,也许他认为我没说实话。
“说没想过,那是假的。我问过庄肖林,他说他不了解她的过去。李香春在他家干了好多年,连他都不了解,我也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找的是保姆,又不是对象,何必打听人家的隐私?”
“以你看,李香春她对那种事会有兴趣吗?”
“到底谁qg她了?”我明知故问。要不问,司马倒会起疑心了。
“你回答我的问题。”
“有没有兴趣,我可说不好。照你这么说,是庄肖林的错啦?他想报复李香春。”
“就因为庄肖林让她来你家?”
“有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什么?”
“这不是qg,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事。”
“何以见得?”
“要是qg,庄肖林死了,李香春不会那么伤心。”
“庄肖林被放出来后,他来过你家吗?”
“白天我不在家,孩子又在幼儿园全托。他来没来过,我说不好。”
“我来过你家两回了,怎么从没见过你丈夫?”他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我跟他分居多年了。”
“他在哪儿工作?”
“他是科大的老师,叫钟小阳。”
“你在怡龙公司具体干什么?”
“我刚去时间不长,主要是联系关系户,安排老总的一些活动。”
“联系哪些关系户?”
“银行方面的。”
“听说你过去在银行工作。你为什么要离开银行?”
“不是我要离开的,是行里不跟我续劳动合同了。”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就因为我歇了几个月的病假。”
“你休病假,单位同意了吗?”
“同意了。”
“谁同意的?”
“人事部。”
“具体是谁?”
“李小梅。”
司马向他搭档要回我写的那份材料,看了一会儿后,对我说:“我头一次见到你时,你和庄肖林都在分行会计部,对吧?”
“对。”
“你在和平支行时,有没有发现庄肖林有违规违纪甚至于违法的行为?”
“别的我不敢说,我只知道他有小金库。”
“你怎么知道的?”
“庄肖林一直给大家提供免费的盒饭,这钱并没走大账。另外,有一次,庄肖林塞给我一万块钱,说是给我的奖金。我觉得这钱来路不正,把钱退给他了。这件事,我材料上已经写了。”
“这些情况,你有没有向上反映?”
“那倒没有。”
“这次你见到庄肖林,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吃饭的时候,他跟常瑞龙他们说话,我根本就c不上嘴。一上车,他就睡着了。”
金狱 第二部分(47)
“你觉得你认识的人里面,谁最希望他死?”
“这我可说不好。庄肖林他人缘挺好的,也讲义气。怎么会有人希望他死呢?”
“他跟谢大江的关系怎么样?”
“你说谢行长?”我反问道。
“嗯。”
“应该不错。”
“你听没听到什么议论?”
“你怀疑谢行长?”我又反问他。
“你回答我。”
“你怎么会怀疑谢行长呢?”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没听到什么议论。”
“你觉得什么原因会导致李香春寻短见?”他又把话题拉回到李香春身上。
“我听医院的护士说,有人到医院去羞辱她。我估计是庄肖林的老婆。换了我,也一样受不了,就别说她那种性格内向的人了。”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我跟她一起送庄肖林去医院。庄肖林死后,她就晕过去了。她醒了,我才走的。”
“她对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不过,当时我也急着要走。”
“为什么?”
“孩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今儿我们就谈到这儿,以后可能还会来找你。”
我在笔录上签完字后,又从李香春的包里找出那本小说书。我翻了翻,那张字条还夹在里面。接过小说书,司马对我说:“你忙你的,我们走了。”
他们走后,我才松了口气,起码我没漏出什么破绽。李香春要还活着,我可就没这么从容了。庄肖林有外遇,经济上或多或少也有问题。释放后,他有家难回,借着酒力,乘机j污了李香春,而李香春一直对庄肖林有好感,巴不得攀上庄肖林这根高枝。他俩云雨巫山之时,我突然回家,庄肖林心脏病突发,一命呜呼。李香春忍受不了庄肖林老婆的羞辱,一气之下,跳楼自杀。这就是我想对司马说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按说我不该对庄肖林这样,可我不这么说,就没法把自己摘干净。我只能对他道一声对不起了。司马问起大江,我看多半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否则他应该接着往下问,不该就此罢手。当时我很紧张,老是反问他,明显心虚,不知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好在他还没怀疑上我,真是万幸。人生走错一步,以后就很难有改错的机会和可能。我不想进监狱,也不忍心把大江送进去,只能将错就错。我只希望司马和大江都能就此打住,好让我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搬完家后的第二天是礼拜五,我该去接亭亭。可礼拜天我要去香港,就是接回来了,下周一也送不了。我姐去上海后,我就没别的亲人了。就算找到谁愿意看她,孩子跟她不熟,也未必肯呆。想来想去,我觉得把亭亭托给她班上的老师最好。我去幼儿园时,正赶上赵老师值班。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二话没说就爽快地答应了。她说她很喜欢亭亭,她家就在幼儿园后面,她女儿跟亭亭同班,两人挺要好的,在家能玩到一块。我忙连声道谢。见我给她带礼物了,她怪我太见外,死活不肯收孩子生活费。
礼拜六,我去沈永青的监狱了。我坐在探视大厅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进来,眼眶红红的。我们一个坐在外面,一个呆在里头,中间隔着密不透风的大玻璃。每人手里一只话筒,靠它两人才能说上话。
见他瘦了,我问他:“你过得好吗?”
他点了点头,但没说话,一个劲地看我的脸,也许他想找我脸上的疤痕。我有意把脸侧过去。过了会儿后,我对他说:“今儿是你的生日,我姐特地打电话让我来,祝你生日快乐。”
听后,他有些激动,忙用手擦眼角,生怕眼泪掉下来。
“你还恨我吗?”他问我。
“恨有什么用?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谢谢你来看我,我对不起你和你姐。”
“你知道就好,好好改造,出来后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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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48)
“再有四个月我就出去了,可我担心找不到工作,我也不能让你姐养我一辈子。”
“等你出来了再说吧。现在别多想,想也没用。”
“小莉,你在银行,认识的人多,你能帮我吗?”
“我不在银行了。”
“你去哪儿了?”
“去了家公司。”
“你能帮我吗?”
“到时再说吧。”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我心想,就算能帮他,我也不想惹这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贼心不死。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看在你姐的分上,你就帮帮我。”
“能帮你,我会帮的,就怕帮不上。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已经交给他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就不能再呆会吗?”他哀求地说。
“不行,我得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放下话筒,我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我不想也不愿再看他那张失望的脸。
二十九
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香港赤腊角机场时,已是傍晚了。康良怡的丈夫老孙到机场接我们。他身材魁梧,童颜鹤发。去港岛的路上,常瑞龙让我猜他的年龄。我按康良怡的年纪推算,说五十四五吧,其实他已满60。要不是那一头的银发,看上去也就五十刚出头。
一起来的老金,一路上话很少。听常瑞龙说,他是学建筑的。来公司前,他在一家大型的建筑公司工作。几个月前,他妻子得癌症去世了。没见到他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办登机手续时,我还特地看了一眼他的港澳通行证,他比大江还小一岁。老金其实并不老,只是有点显老,个又矮了点。
晚上,老孙为我们接风。席间,常瑞龙对我说:“小陆,这几天我们要跟那两家谈判,你跟老孙出去转转,shopping。等我们谈结束了,你再给我们做导游,好不好?”
我本想听听他们都谈些什么,可常瑞龙还是不让我搀和,也许他对我有戒心。
“行,我听你们的安排。”我对常瑞龙说。
我们下榻在湾仔的一家四星级饭店。第二天一早,老孙就来饭店接我。单单海洋公园和宋城,我们就玩了一整天。隔天,他又领我去逛街。我俩把铜锣湾的几家大百货公司全都转遍了。
晚上,常瑞龙来电话找我。当我走进他房间时,他正在接电话。他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接完电话,他对我说:“老孙有他自己的事,不能老陪你。”
“要不我去听你们谈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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