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白蓝
跪安以後,姚老爷冒昧询问这位公公,圣上挑选秀女从来不挑汉人,为何独独家中小女却破例了呢。
“此乃陛下圣意,我们这种当奴才的,岂能随意胡乱揣测呢?”那太监跟姚思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姚老爷,你还是尽快让姚六小姐收拾收拾,准备跟奴才上京进g吧。”
临别以前,姚倾城,也就是兰仅,搂著养母失声痛哭。最後,兰仅向养育自己十八年的姚氏夫妇再三叩首,谢过他们的大德大恩。姚思温看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都是注定的。
在g中选秀的姚倾城,一眼便被远远站在高处的皇帝选中了。那位身穿淡粉衣裳的女子,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恍如那个人重回人间的模样。皇帝无视负责教导秀女们的女官和太监,立即下旨让这位秀女搬出储秀g。没过几天,皇帝再次下旨,册封姚倾城为德妃。後g之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位皇帝的新宠,其平步青云之快,前所未见。
“升得快又能怎样,能够留得住陛下的心,才是正经。”
“那是,花无百日红,谁不知道陛下贪图新鲜呢?看看之前那些仗著一时得宠,趾高气扬的女人们,如今在冷g里疯疯癫癫的,没人可怜!”
“呵呵,就是就是。”
五十五岁的皇帝,正低头端详著首次伺寝的德妃。像极了,真的像极了,皇帝的眼里闪烁著喜悦的颜色。姚倾城知道,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便是推翻自己生父的权位,篡夺帝位,害死父皇,圈禁自己族人的恶徒。然而,面对男人那如同豹子瞄准著猎物的眼神,兰仅打从心底地感觉到恐惧和害怕。
皇帝一把用力地捏住倾城的下巴,冷冷地笑道:“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你是上天派来倾覆朕的大夏国的。”
兰仅觉得被人捏得生疼,仿佛下巴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辜地看著欺凌著自己的皇帝。
连痛苦的表情都是如此的相像,皇帝的心中欣喜若狂,一口噙住那珊瑚色的唇,立即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独有的香味。
“你害怕朕?”一吻过後,皇帝问著,终於肯松开手。
倾城此刻眼角泛红,偷偷地抬眼瞄了皇帝一下,又迅速低下了头,回想起女官们对自己的训诫,便摇了摇头,但之後又猛地点点头。
“哈哈哈,还是挺老实的。”皇帝眯了一下像苍鹰一样毒的眼睛,笑著说道。
皇帝将倾城压在身下,一阵乱捅猛干,果然不出所料地看见德妃流下了晶莹的泪珠。真是太好了,连落泪的模样都是一模一样的,皇帝越看越兴奋。不知是因为姚倾城不若自己的其他嫔妃,在床笫上总是向自己百般示好,曲意逢迎的模样,这处子在初夜时没有得到男人的呵护,反而被chu暴对待,忍耐不住的痛苦表情,还是因为此时姚倾城的模样,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在自己调教下泪流满面,不无二致的缘故,激起了皇帝宠幸的兴致,g本没有饶过身下人的意思。
今夜,真是自己打从那人离开以後,心情最激动,又最快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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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医向皇帝禀告,德妃娘娘怀有龙胎以後,皇帝立即宣布,将姚倾城册封为皇後。打从亲眼见到兰仅的容貌,原本在心中的盘算,如何整治这条可恶的漏之鱼,便已经烟消云散。即便理智上知道姚倾城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人的女儿,但思念成灾的皇帝,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宠幸这位皇後。
得到皇帝专宠的倾城,一跃成为六g之主,成为了皇帝的发妻。当知道皇後为自己诞下的是一位男孩以後,皇帝给他赐名为兰珍,封为太子。在捧著繈褓中的小兰珍的时候,五十多岁的男人,第一次体验到身为父亲的快乐。这张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上,从那小巧的五官中隐约能够辨认,一副融合了自己跟那个人面目的长相。如此珍贵的宝贝,皇帝肯定是欢喜至极了。
姚倾城猜也能猜到,当初皇帝想方设法把自己带进g里,其实是想要加害自己的。不过,自己这张与父皇极其相像的脸救了自己。皇後是既感谢这张脸,又痛恨这张脸。若是没有这倾城之色,真不知道皇帝会用怎麽样可怕的手段折磨自己。
尤其是皇後曾经到过冷g中,亲眼目睹父皇曾经最宠爱的男妃,如今过著凄惨的日子,失去右臂,在冷g里头苟延x命,生不如死。
“你是谁?”尘央望著皇後,对方的一张脸让自己震惊不已。
皇後注视著消瘦颓废的男人,衣服右边空荡荡的长袖非常显眼,一头长发虽然有打理过,却依然有些许凌乱颓唐之感。
“你就是尘央?”
男人点了点头,这时候尘央才把眼神从姚倾城的脸转移到头发上,同时戴著金步摇以及凤尾纹饰的金钗,便猜到对方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皇後?”
姚皇後承认了,接著问道:“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吗?”
尘央无奈地笑了:“怎麽可能没认出来,真没有想到,世间上竟然有跟他如此相像的人存在,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其实,我是那个人的女儿。”兰仅低声说道。
皇後离开以後没多久,便派了几个能做事的g人,专门负责伺候冷g中的尘央的起居,还三天两头地让人送些参茸海味过去,让g人炖给尘央,好好补一补虚弱的身体。再次探望尘央的时候,皇後为对方容光焕发感到高兴,五十岁的男人还能够恢复到这样的状态,倒回当年,这个男人是有多麽的美豔呢?
尘央安静地听著,姚倾城说起自己的身世,生母和自己的异母兄长把自己送到姚家寄养,逃离了被圈禁的命运。不过造化弄人,到头来,兰仅还是没能逃出兰玫的魔爪。皇後拿出生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信物,一g镶嵌碧玺萤石的金簪。在倾城的心目中,这g不起眼的簪子,却比头上的金步摇跟凤尾钗更为珍贵。尘央打从第一眼开始,便认得了这把簪子,也就知道了倾城的生母是何许人也。栾桂生,在桂花盛开的季节出生,这便是兰仅的母亲栾答应的名字。作为侍女的桂生,能办事来为人又忠厚,姚皇後和央贵妃都觉得此人稍加栽培,便可用来扳倒共同的敌人,某位得意忘形,张扬跋扈的贵人。
姚黄和尘央两个人,前後来到兰政身边没多久,便暗地里结成了攻守同盟。前者渴望得到兰政正妻的地位,後者自知身份低微,只能靠夺得兰政对自己的轻怜浅爱,才能在对方的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姚黄知道身为男人的尘央,不可能为兰政诞下一男半女,没有和自己争锋的资本。若是自己成为兰政长子的母亲,无论自己的丈夫以後会有多麽的深爱这个男宠,对方也不可能再撼动自己在兰政心中的地位。而且,让丈夫迷恋一个男人,比迷恋其他会为之生儿育女的女人要安全得多。姚妃为太子诞下第一位世子以後,便知道从今以後,自己的位置变稳当了。虽然谋害魏紫的事情後来被兰政识穿了,但因为江南大族与皇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兰政也不忍目睹自己的长子,甫一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到最後兰政还是决定把事情按下来,没有揭发。而且,在兰政登基以後,姚黄再次以兰俊为筹码,成功赢得了後冠,并且让它一直戴在自己的头上,甚至直到自己丧命的那一天。而姚黄和尘央,二人第一个扳倒的对象,就是第一个怀上兰政骨r的女人,魏紫。在兰政的身边,只能存在一朵牡丹花,不是姚黄,即是魏紫。
“若是当初找你结盟的人不是我,而是魏紫,恐怕如今死了的人是我,而不是魏紫了。”这是姚黄亲口跟尘央说的话。
在害死魏紫以後,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姚黄,和柔情似水,可怜无辜的尘央,在以後的多次合作里,明的暗的废了不少争宠夺爱,野心直指皇後之位的嫔妃,扳倒一个又一个会威胁他们的敌人。有被魇了的,有被逼自杀的,有被下药弄疯了的,更有被冠以莫须有的通奸罪名的,例如宜凤平。总之,姚黄跟尘央使尽千方百计,就是要保住,後g之中地位最高和最受宠幸的,只能是他们,没有第三个人。
於是,在姚皇後的特意安排之下,桂生有幸得到了陛下的临幸,随後被擢升为答应。但临幸过一次以後,皇帝便把这位其貌不扬的女子撇在脑後了。却没想到,栾答应被一次宠幸,竟然就怀上了龙胎。
倾城望著一直将金簪拿在手上细看的尘央,迫切地问道:“凭著这簪子,你有没有能够记起来,我的母亲姓甚名谁?”
尘央抬头望向皇後,思绪从往昔的记忆中抽离出来,重新回到当下,然後露出一个为难又遗憾的表情,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能记起,你的母亲是哪一位娘娘,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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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驾长乐g,看见坐在席上的兰珍,太傅大人正站在前面,半闭著眼睛,摇头晃脑地讲著诗文经典。那调皮的太子呢,则是装出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嘴巴跟著先生人云亦云地念著经文,可g本没把老师的话听进耳里去,经书下面垫的可是一本跟讲学无关的全图本《三国演义》,趁著太傅没留意,又开始偷瞄书上的图画。好不容易的,今日的讲学终於结束了,年迈的太傅撑著一身老骨头向皇帝下跪拜别以後,太子学习的殿内,便留下了皇帝父子二人。
“父皇,”兰珍扭著圆滚滚的小身子,快步走向皇帝跟前,糯糯地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低头看著可爱的儿子,弯腰将兰珍抱了起来,笑骂道:“你这个小淘气鬼,太傅在上面讲学,你就在下面偷看小人书,该打!”说著,男人便在小屁股上拍了几下。
兰珍在父亲的怀里扭来扭曲,连连求饶,可怜兮兮地说以後不会这样。其实,他父皇也知道,小皮猴是知错不改的本x,是不可能改过来的。然而,在皇帝眼里,上课不专心这种问题,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太子还小玩心重,爱玩就玩儿去,溺爱有加的皇帝并不想限制儿子。甚至有些时候,皇帝发现皇後在训斥太子,兰玫也忍不住地上前维护明明犯了错的儿子。皇後说陛下不应该过於宠溺太子,兰珍身为皇储,就应该在各个方面以仁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这也是为了太子,为了社稷江山考虑。
未央g内,皇帝搂著自己最最宠爱的女人,温柔地说道:“嫣嫣,你再给朕生个皇子吧。”
倾城脸上略显难色,小声地回道:“陛下,臣妾是万分愿意为陛下诞下皇子公主的。可是,太医诊断过,之前臣妾产下珍儿以後,月子没坐好,身体落下了病g。恐怕……”
兰玫皱著眉头望向倾城,说道:“嫣嫣,朕已经六十了,可膝下却只有珍儿一个儿子。朕也不贪心,朕只想要多一个孩子,无论是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朕都会满足的。所以,嫣嫣,你就成全朕的心愿吧。”
十八岁的楚王跟往常一样,不请自来。齐王府里管事的看见算得上是半个主子的楚王,便告知自己王爷不在府中,打算在山庄住几天。没过多久,兰玫便到了位於京城南郊,齐王的山庄去了。山庄里负责伺候的侍女们,跟城内王府的一样,都是来自g内的人,懂规矩知进退。楚王还没问他们主子现在在哪儿,这些丫头们便立即回答,王爷正在竹林里跟几位大人饮酒。
撇下那几个伫立在一旁的侍女,兰玫径直往山庄内走去。穿过长廊,踏过石阶,走过底下流淌泉水的小桥,兰玫终於见到无数株竹树後面,一座以竹子材料建造的小屋。楚王拨开挡在面前影影绰绰的竹叶,走到了这座建筑的门口。
门内山庄的主人,以及才气在当朝有口皆碑的,九位文官以及大学士们,一律都穿著寻常的便服,以放松的姿势散坐在竹席上。三位容貌秀丽的侍女手里分别持著一个青瓷玉壶春瓶,安静地站在一处。这小屋子里,平整的地面却不寻常,一条细小的,七拐八弯的小渠,让山上的泉水从这屋内穿过,流出小筑,流往低处。一只盛著酒的剔红羽觞,正凭借著流动著的泉水,在缓缓地流动著。这酒杯游啊游,游啊游,最後停在一个拐弯处,尚书刘大人的面前。刘大人在同侪的哄笑之下,久久没能做出一首完整的诗,最後只好认输了,捞起那盏羽觞,将酒y倒进面前的青瓷酒盏里,一饮而尽。
众人看见刘大人豪迈的模样,纷纷拍掌。侍女马上走上前来,往羽觞里添酒,分量不多不少,恰好能够让酒盏浮在水面上。兰政发现伫立在外面的楚王,便扬手示意,又拍了拍自己所坐的席子上。兰玫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兰政身侧。这小筑之内,齐王一身月白长袍,好生飘逸,其他数位官员也都是悠闲打扮,群青蔚蓝,相当随意。相形之下,楚王觉得紫衣蟒袍的自己跟大家格格不入,突兀异常。
二人同坐一席,这是羽觞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按照游戏规则,需要赋诗一首。在楚王看来,舞文弄墨哪儿比游猎骑s有趣,结果也可想而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把杯干了。不过到了後来,这羽觞像是懂得认人似的,总是停在了兰玫的面前,楚王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酒往肚子里灌。
羽觞不知道第几次停在兰玫面前的时候,齐王发话了:“诶诶,这杯子好久没来过本王面前啦,要不,这一回合,就让本王一显身手,未知几位大人意见如何?”
这毕竟是游戏,席上的众人此时没了平日里的身份尊别,谁都可以畅所欲言。谁知道这些文人官员们,全都看破了兰政的企图,笑话王爷爱弟心切。不过,规则是定好的规则,怎麽可以中途随意更改的呢?所以没几个回合,楚王便败下阵来退出了游戏,一手撑著不断往下掉的通红的脸,眼睛也睁不开了。兰政一手搂住楚王的肩,让他伏在自己肩上休息。但没过多久,兰玫的姿势从伏著变成了蜷曲卧在席子上,头枕著兰政的大腿。
还在游戏的人们,临场作的诗越来越禁不起挑剔了,逃不过饮酒的惩罚,不过谁都非常乐意,这本来就是游戏嘛。然而,兰政到现在还是滴酒未沾,其他人不乐意了,在齐王赋诗以後,还是调笑著要他喝上一杯。齐王也微笑著同意了,拿起水中的羽觞,将酒倒在楚王喝过的杯子里,仰头饮尽一杯。大家知道齐王作诗厉害,便让他换一样来,改为吹箫。席间的大臣们,都听说过王爷吹奏洞箫有一绝,但亲耳听过的却不多。趁著这次机会,他们也有幸能够洗耳恭听。心情大好的王爷也答应下来,从侍女那儿接过玉箫,为大家献上一曲。兰玫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位仙人的身边,听著他为自己演奏的曲子。一曲终了,这些文人墨客们也心满意足了,而且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便纷纷告退,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山庄的厢房那儿走去休息了。
兰玫睁开眼,便看见躺在自己身旁的恋人,此刻正紧紧地搂抱著自己。兰玫便往那人怀里蹭了蹭。半梦半醒之间,兰玫好像听到兰政在向自己讨要些什麽,自己没听清楚,但还是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帝孽 1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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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行为跟平常没有两样,不过,在闲暇的时刻,兰玫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几天所做的梦。那个真实得不像梦境,更像是亲临其境的梦,在梦里自己前往兰政的山庄,跟几位大臣们一起曲水流觞,饮酒游戏。而且,梦里的那个人,对自己笑,跟自己说话,背著喝醉的自己到厢房。而自己呢,则是肆无忌惮地享用著兰政的温柔体贴,在自己最熟悉的怀抱里舒服地休息著。
想到这里,皇帝不禁移驾长乐g,看望自己最宠爱的皇後。可今日的皇後,并没有在前殿活动,皇帝便问g人,得到的答复是,娘娘和太医大人正在寝殿。皇帝马上进去了,於是就看见了姚倾城正躺在床上,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玉手,太医在为娘娘诊脉。皇帝立即上前询问太医,皇後的身体到底出了什麽情况。太医诊脉结束以後,连忙向陛下道喜,皇後娘娘怀有身孕了。
皇帝的脸色立即由惊变喜,笑道:“真是太好啦!实在是太好啦!嫣嫣,你对朕的好,朕会记在心里的。”
躺在床上的姚倾城微微一笑,刚打算从榻上坐起来,却被皇帝按下来了。
“嫣嫣不要乱动了,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色有点苍白,你就好好休息吧。”皇帝关切地说道:“如今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为了朕,好好地养胎。所以,朕决定了,太子暂时交由几位嬷嬷照看,嫣嫣你就不用c心了。”
倾城眨了眨眼,仿佛不大愿意让亲生的儿子离开自己的身边,但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想法,无奈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感谢陛下的体贴和关心。
仅仅五岁的兰珍,接受了父皇的安排,住进了长生g。虽然一大堆g女太监围著自己团团转,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替代母後,好寂寞啊。即便贵为皇储,兰珍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没有亲人在身边,其实太子也是非常可怜的。每个晚上,小男孩都不得不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寝g之内。陌生的g室之内,红烛明明灭灭,影影绰绰,多麽的可怕啊。
三个月後,皇帝没等到姚倾城的肚子涨起来,却被太医告知,皇後流产了。
皇帝龙颜大怒,斥责太医:“你们是怎麽一回事,皇後何为会突然流产?”
跪趴在殿前的太医连忙请求陛下的饶恕,解释道:“皇後自诞下太子殿下以後,凤体没能得到完整的调理,体质偏弱。当时娘娘恰恰染了风寒,却贸然怀孕,对腹中的皇裔和娘娘本人都不是合适的时机。”
皇帝听完解释以後更加的愤怒了,呵斥道:“按卿家的意思,这是朕的不对了?”
太医闻言立即叩头认错:“臣说错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这并不是陛下的不是……”
皇帝一声叹息,吩咐太医务必要治好皇後娘娘流产以後,因体虚产生的疾病。流产以後的姚倾城,留在寝g内休养著,每天按时服药,太医来为自己诊脉,眼睛所能及的,不过四堵g墙。而自己最牵挂的亲生骨r,被皇帝安排独自居住在长生g。珍儿才五岁,他一个人住得惯吗,g女和嬷嬷们有照顾他吗?只要一合上眼,这位当母亲的女人,就不住地想念著儿子。
这一日,太子终於能够前往长乐g,给母後请安了。
“母後,儿臣来向你请安来了。”
倾城经过一段日子的休养,下体渗血的迹象没有再出现了,卧床的日子算是结束了。今天是儿子和自己见面的日子,皇後特意施以腮红铅粉,点丹绘眼,掩盖泛黄的病容,让自己显露出一些健康的神采来。
“珍儿乖,来让母後瞧瞧,小脸蛋有没有瘦了?”皇後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搂住了可爱的孩儿。
“母後,儿臣很想念你,儿臣一直都很想来看你,可是嬷嬷不答应,说我来长生g会打扰到母後休养。”圆碌碌的小r团把自己埋在母亲的x脯之间,用软绵绵的声音埋怨著。
兰仅将小脑袋m了又m,顺了顺柔软的头发,欣慰地说道:“母後现在身体好些了,珍儿一个人住长生g,那些g女太监们有没有偷懒,没照顾好你?”
“那倒没有。母後,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长生g里,有一个长得跟母後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出现。”小孩子嘴巴不停顿地说著。
兰仅不禁怔住了,问道:“珍儿,你刚才说,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
兰珍点点头,又接著说道:“那个人第一次出现,是在我独自睡觉时哭泣的时候,因为我太想母後了。海若多甫,这是他後来告诉我的名字,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床上,轻轻地拍著我哄我入睡。”
姚倾城事後传召住在冷g的尘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生父的名字。後者告诉兰仅,兰政的满文名字唤作海若多甫。
“喂,你这个调皮鬼,我不是再三警告过你,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的存在的吗?你这个小淘气!”游荡在长生g的鬼魂突然出现,用力地捏住太子的脸蛋。
“呜……我就要跟母後说,我就要跟母後说!”小胖子m了m疼痛的脸庞,任x地回应道。
“哼,那我以後不再出现陪你这小鬼了。”兰政威胁道。
“不要不要,不要嘛!你留下来陪陪我吧。”兰珍扯住装出要离开的兰政,“我跟你拉过勾勾的,我绝对不告诉父皇,那可以了吧。”
鬼魂弹了一下那顽皮的脑袋,最後还是跟著小屁孩一起上床,哄著不安分的小r团睡觉去了。
“为什麽你要抢走我的皇儿呢?”皇帝追问。
“呵,现在才来怪我?那时候我已经问了你的,你可是答应了的。”兰政往後退一步,躲开咄咄逼人的男人。
兰玫回想一下,是的,海若多甫第一次进入自己的梦境,他向自己索要的,而且自己是亲口答应,将皇後腹中的孩儿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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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荣氏是荣耀和尊贵的代名词,长城以北的草原,东至兴安岭,西至回鹘,这一大片的土地,曾经是在荣氏部落的管辖之下。前朝太祖兰苍一统诸部,荣氏一族被兰氏征服,收归皇族旗下,追随太祖逐鹿中原,立下血汗之功,仅次於萧氏。荣氏族长被太祖封为定国侯,爵位世袭。
荣寿,现在的荣氏族长,在其父的刻意栽培之下,心思细密个x温和,文学造诣j於武术骑s。在前太宗朝时期,荣大人担任国子监祭酒一职,崇尚汉化多於藩礼,颇受皇帝兰政所重用。然而,在庚卯年的子丑兵变以後,因为向夏朝新帝进谏失败,不招皇帝待见。兰玫罢免了荣寿的官职,命其守拙在府,空享封爵食邑。
可正正是被朝廷遗忘多年的定国侯,近日却被皇帝惦记起来了。荣寿的闺女荣玉琴,年方二八云英未嫁,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做了一次媒人,决定让此女婚配给被圈禁的齐王兰俊。这一道圣旨好比晴天霹雳,让荣府上下众人的脸上失去颜色。虽然荣氏已经是今非昔比,王侯将相出身的子弟们,为了自己和家族的仕途发展,都不愿意与姓荣的闺女联姻。可是,皇帝明知道荣氏失落至此,却不依不饶地下圣旨,让玉琴嫁到败落的兰氏中去。试问天下父母,有谁忍心看见自己的亲骨r,嫁到罪家之中去,跟那曾经的皇族一起饱受圈禁之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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