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苏毓和阿梨平素都是剑不离身,虽说这不是她们的主修兵器,但造诣也非同小可,此时此刻在屋顶上那叫一个如履平地,寻常飞贼简直要望之汗颜。程伯虎和薛丁山的趁手兵器在这里也施展不开,两个人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手持匕首,和拿着长剑地李敬业一起守在旁边防止刺客逃跑。
而真正担负起阻截客户重任
恩却显得英明神武,虽说这屋顶并不算太高,但在明下,剑身都反s着道道银光,那剑影纷飞的情景简直像极了决战紫禁之巅,让下头地李贤叹为观止。此时此刻,他压根忘了人家是不怀好意,更很有可能是来行刺自己,站在那里就差没鼓掌加油叫好了。
果真是好身手,好风采!这样难得的场面,要是能天天看到简直是比看电影还精彩!
就在?
武唐 第 13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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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好身手,好风采!这样难得的场面,要是能天天看到简直是比看电影还精彩!
就在他赞叹连连的时候,却只见霍怀恩硬碰硬地挡回一剑之后,右手忽然轻轻一扬。这风声还没怎么响起,他的对手就猛地猫腰躲避,结果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虽说是四周强敌环伺,那刺客模样的黑衣人却一直都未落疲态,可这时候被耍了一记却是气急败坏。还没等他还以颜色,霍怀恩竟是左手作势又欲扔暗器,结果他不得不再次闪避,等发现又是y招,忍无可忍的他登时揉身扑上。
岂料这两剑交击之际,他却忽然感到腕上一痛,下一刻,一股软麻从双腕蔓延到了周身,他一个把持不住,手中长剑落地不说,整个人更是骨碌碌从屋顶上往下摔落,旋即四仰八叉重重砸在了地上,那闷响之后仿佛连地面也震动了两下。
直到这时,刚刚在屋顶上演出了漂亮一幕的霍怀恩方才飘然而下,也不去看那个动弹不得的刺客,而是嘿嘿冷笑了一声:“扬手就是暗器?呸,老子的独门麻药你小子还没见识过呢!以为老子一味和你硬碰硬拼力气招式,谁那么笨?”
此话一出,跟着跳下屋顶的李敬业等人顿时面面相觑,都在那里暗道有其主必有其仆。至于苏和阿梨却没考虑那许多,后者上去用脚尖轻轻捅了一下那刺客,旋即长剑连点,竟是在他身上连刺了好几剑,手法端的是又准又狠,李贤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耳边能听到的就只有凄厉的惨叫。
苏毓一愣过后,连忙埋怨道:“阿梨,你怎么那么莽撞,留个活口也好问口供!”
“半死不活更容易问口供!”阿梨手中不停,扔下长剑之后就随手从身上掏出绢帕,也不嫌那人满身血污,上去就死死塞在对方的口中,紧跟着才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扔给霍怀恩,“兵不厌诈,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着束手就擒?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就是想逃也没门!”
好狠辣的丫头!李贤听着心里直冒凉气,忍不住瞥了薛丁山一眼,发现这木讷小子还在那里乐呵呵的,仿佛正在为媳妇的精明能干而高兴,他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再转过头时,却见霍怀恩接过伤药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生出了志同道合之感,上去就为那刺客敷药包扎伤口,手法娴熟老练,显而易见对这种做法早就习惯了。
盛允文走了又有霍怀恩,这回还加上了个阿梨,供的事情自然就不用李贤c心。而李敬业程伯虎对阿梨的漠视生死咂舌不已,把薛丁山拉到旁边问了半天,结果得知阿梨往日因部落被仇人兼并,也曾经当过一阵子马贼。这时候,他们那表情登时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怪不得和霍怀恩那么有共同语言,敢情一个曾经是强盗,一个曾经是马贼!可怎么她看上的,却偏偏是薛丁山这个愣小子?
这李贤初到冀州就遭遇刺客,而且正好是刺史府的人宴请过之后,这下子,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惊动了。虽说李贤笑眯眯地以刺客伏诛作为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气急败坏的刺史一扭头就给麾下负责缉盗的官员和衙门捕头下了死命令。于是,整个冀州城内这一晚上马蹄不绝,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鞘中的鸣刀声。
李贤正在对李绩通报这一晚的事情,门帘忽然被人一掀,满脸不得劲的阿梨就走了进来,硬梆梆地撂下三个字:“人死了。”
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李贤很是吃了一惊,甭说霍怀恩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得无与伦比,就看这位小姑精明老练,也不会把刺客给折腾死吧?在他和其他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阿梨气恼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狠狠地骂道:
“我还以为那刺客功夫不错,大约是个有能耐的,想不到那么没出息,大刑还没怎么用,还没招供几句就活活吓死了!如今只知道他是听了什么大王的指派,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贤闻言差点没喷出来,暗道倘若那个倒霉的刺客知道阿梨会这么刻薄,大约就是死了也会吐血三升!
第五百六十章 … 你应该做一言九鼎的那个人
李贤认真掐手指算一算,够格用这个称呼的人在大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还不算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藩王。仅仅凭这样一句话来判断这刺客的身份,那简直比大海捞针好不到哪里去——还有另外一点也需要考虑到,那就是这家伙虽然吃霍怀恩喝破行踪,但究竟是来刺杀他的,还是仅仅打探消息,就目前来说还吃不准。
于是,他安慰了满脸沮丧的阿梨几句,又示意后头跟来请罪的霍怀恩不必挂怀。接下来这一夜很安静,既没有夜行人再次在头顶飞来飞去,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喊声呼声,总而言之,这正是酣睡好时节,无疑适合养精蓄锐。
然而,一向倒头就睡的李贤这一晚上却少有地失眠了。在这大唐混了将近二十年,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有父母兄弟姐妹和妻子,自然不会再把自己视为一个局外人。几个兄弟之中,他和李弘素来就是不分彼此,因此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在琢磨李弘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想来想去整个人反而更烦燥了。
第二天一大早正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因此从上到下都开始准备动身事宜。再加上相州乃是河北大城,需要采办各种必需品,所以四处可见忙忙碌碌的人影。李贤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出现在院子里,结果放眼看去眼前一大片黑眼圈,还有一张张憔悴不堪的脸孔。苏毓和阿梨原本两张水灵灵的脸这时也是显出了几分蜡黄。
“呵欠!”
李贤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先打了个呵欠,结果这声音一瞬间感染了一大片,众人接二连三呵欠声不断,就只见眼睛旁边全都是忍耐不住的泪珠。到最后,还是李敬业没好气地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口喝道:“都打住,再这么呵欠连天下去,今天就甭想上路了!”
看这光景李贤就知道昨晚铁定所有人都没睡好觉,只不过没想到一向没心事的程伯虎和生性木讷的薛丁山也是如此。附和着李敬业地话点了点头,他就吩咐大家各自去收拾准备,等到人四下散去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李绩慢悠悠走了进来,赶紧上去准备搀扶一把。
“去,我还没老到连路都走不动!”李绩一把打开了李贤的手,竟是稳稳当当负手站在那里。精神头显得很健旺,“过了相州就要进入河东道境内,先前走得太慢,如今需得加快速度,否则到长安指不定就得过六月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照这样的行进速度却很有可能。可李贤瞧着李绩那模样,却半晌没法开口答应。长安城那边确实是风波迭起,可李绩现如今的病也同样难说得很,这要是为了赶路把李绩的身体给拖垮了,难道就说得过去?
“师傅。我看还是该什么速度就什么速度,用不着……”
“这事情我说了算!”李绩露出了少有的专横,狠狠瞪了李贤一眼,“你和我虽是师徒。但你和陛下却是父子君臣,我亦是陛下的臣子,不能快马加鞭赶回去是为了避免事端,但这路上走得快些总可以吧?不要多说了。现在就传令下去!”
面对老狐狸的固执,李贤思量劝了也是白劝,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一转身就去找冀州捎带上的名医许汉方。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询问李绩地病情。结果。那名医开口就是一连串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他气恼劲上来登时一口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我只问你路上有碍无碍。别和我尽说那些虚的!”
这下许汉方为难了,说没事吧,万一有事他就是天大的罪过;可要说有事吧,万一李绩底子好熬过去了呢?于是,在李贤炯炯目光下,他只得含糊其辞地说:“殿下,这李司空的病,在路上想必是无碍的。”
这话让李贤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一下子也没考虑这路上颠簸很是考验人,转身就去安排李绩的座车了。到了离开相州的时候,照样是刺史带人送出了好几里地,而临分别地时候,李贤又把刺史拉到了一边,吩咐昨夜刺杀的事情就算完了,不用再追查不休。面对这样合理的要求,那刺史自然是心领神会地答应了下来。
由于李绩吩咐提速,上下人等自不敢怠慢,接下来这一路上过了潞州境内,又经晋州而蒲州,速度比先前何止快了一倍。眼看着李绩精神渐渐有些不济,李贤便劝说再慢些,岂料这话还没出口就被李绩赶了回去,于是只能寄
尽快赶回长安。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李绩身上,至于原本该充当悲剧性主角地高藏和太子高德武自然没多少人放在心上,这防备一疏松,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自然不少,最后,某张小纸条就辗转到了高藏手中。当夜,这曾经高句丽的王和储君嘀嘀咕咕,一夜没睡。
足足用了二十多天,浩浩荡荡数百人终于抵达了雍州地界,碰到了奉命前来迎接的人马。李贤望见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人影,笑吟吟地策马上去,发现那位被评为当世风仪第一的上官老宰相人瘦了憔悴了,就是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上官相公,此番怎么劳你来迎接?”
“雍王和司空在辽东大胜,甚至活擒高句丽王族等一众人等,泉男生泉献诚父子回朝之后长安人尽皆知,我来接一接也是应当的。”老上官地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只不过配合他那笑得勉强地脸,着实显不出那什么诚意来。他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这脸色有问题,连忙补救道,“这几日政事堂忙得不可开交,我实在是……”
“上官相公日理万机,这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你和我还用得着那么生分么?”李贤不等老上官解释完,就笑眯眯地打断了他地话,顺便挤挤眼睛问道,“小婉儿可好?”
不提孙女,上官仪倒还心情好些,这一提上官婉儿,老头儿顿时满腹火气,不由自主地就抱怨了起来:“这婉儿人越大,主意竟是也大了起来,前几天竟是给她姑姑出了一堆馊主意,我简直要被这小丫头气死了!”
他说着说着便忘了正事,渐渐地吹胡子瞪眼了起来,忽然瞥见李贤嘴角含笑,他猛地眼前一亮:“雍王,你可是小婉儿的师傅,得空了得好好替我教育一下这丫头!书读了那么多却没学到一丁点淑女风范,反倒是古怪主意一大堆,气死我了!”
“这事情我自当效劳!”
李贤似笑非笑地打了个躬,算是答应了。接下来,上官仪就去和李绩打了招呼,亲切慰问了凯旋地大唐精兵——其实多半就是李贤的亲兵团——紧跟着再去对高句丽王族晓谕了大唐仁德等等政策,总而言之一句话,宰相该干的上官仪都干了,宰相不该干的上官仪一件都没干,时人所称的“名士”风范显露无遗。
大唐尚武尚骑,这年头宰相外出也常常是骑马,上官仪虽然是标准文人,但骑术也并不比李贤逊色,这一路上和李贤并肩而骑,开始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渐渐地找回了当初和李贤在家里喝酒的感觉,也就开始没了那么多忌讳,反正四周的都是两人心腹当中的心腹。
“天后执政,朝臣们已经几乎有两个月不曾见到陛下,不少人都忧心忡忡。”打开了话匣子,上官仪这话头就堵不住了,“倘若太子在也就罢了,偏偏太子也病了,东宫闭门不见外人,甚至连太子妃都不曾出来接见命妇,外头的流言已经是络绎不绝,还有人在暗地传说陛下和太子已经被天后毒杀。”
这话藏在上官仪心里一直没敢说,就连郝处俊想要叩请命都被他死死拦了下来,如今却在李贤面前抖了个干净,甚至连毒杀两个字的忌讳也顾不得了。这憋了许久的郁闷一旦抒发出来,他就感到畅快了许多,也没指望李贤能给什么建设性建议。
“那什么都是街头巷尾的传言,不足为信!”虽说李贤心目中的老妈也是一个百变形象,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他还是不怎么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但是,对于蓬莱殿和东宫的情形,要说他真的不担心那却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以往但凡有什么事情,武后总不会忘了知会他一声,这次却没有半点风声,不得不令他心情沉重。
“事情绝不会空x来风,天后一直不肯让群臣入见陛下和太子,这实在是太荒谬太蹊跷了。”上官仪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忽然扭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李贤,最后才迸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雍王,太子之下便以你最尊,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应该做外朝一言九鼎的那个人。”
一言九鼎?李贤闻言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从来都认为天塌了有高的人顶着,如今自己成了高的那个人,试问他如何高兴得起来?长安在望的当口,他只觉得头越来越痛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 千目所指,万人空巷
严格意义上来说,高藏高德武等等高句丽王族并不是长安的高句丽客人。就在他们之前半个月左右,泉家父子就先到了,同时抵达的还有同样姓泉,名分却定格为叛逆的两个人——泉男建和泉男产。
尽管同样属于俘虏,但比较识时务的泉男产待遇就高一些,而自杀却没死成的泉男建则是像看死囚那样严格看管。与此同时,他们一母同胞的兄长泉男生却和泉献诚一起住进了长安城的豪华宅院,虽说没什么实权,但安享荣华富贵总比在高句丽丢了性命强。
上官仪一路走一路对李贤唠叨泉家父子的安置情况,等能够看到长安春明门的时候,车队便渐渐慢了下来。李贤的眼神很好,所以不用老上官解说,他就能看到那些鲜艳的袍服。绯色袍子的人最多,其次就是青色绿色,但中间那几抹紫色却让人不敢忽视。
这大唐做官一二品官听着好听其实没实权,所以三品就顶天了,那紫色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人盼望着。随着渐行渐近,李贤已经能辨别出几个熟悉的人影——李敬玄是少不了的,腰杆还是那么笔直;郝老头看上去瘦了一圈,表情就好似人家欠他百八十贯钱似的;许敬宗许老头的出现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还有卢国公程处默居然也来了!
除此之外,迎接的官员中还有不少他认识不认识的人头,其中不乏往日喝过酒的酒友。当然,如此大地场面也少不得王族。虽说没看到李显。但李旭轮却打扮得有板有眼出现在人前,除此之外还有某张他几乎没印象地脸孔——穿的是亲王袍服,但那张脸惨白惨白,看着颇像是从坟墓里头爬出来的,很有些碜人。
李贤在城门前几十步就跳下了马,正准备招呼上官仪一起向前走,岂料背后传来了一声叫唤。他回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就只见前几日还有些病恹恹的李绩竟是由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待落到地上的时候却一把挣脱了那个家将。整理了一下袍服便缓步走上前。步子虽慢,但一步步却很稳当。
“师傅,你……”
“少说废话。走!”李绩朝上官仪点了点头,旋即狠狠瞪了李贤一眼,见他无可奈何地转身大步走到了前头,他这才满意地笑了,又朝上官仪颔首一笑。“上官相公请!”
老上官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却哪敢站到李绩的前头。赶紧侧身让李绩先行,落后半步跟在了后头。虽说首席宰相的滋味很不错,但在这种时候有人挡在前头却是他乐见其成地。那些满腹疑问的家伙可千万别再冲着他,如今挑大梁的回来了!
人既然到了,郝处俊李敬玄少不得代表朝廷表示亲切地慰问,自然又是一通繁文缛节和一番犒赏地旨意。而在这冗长的过程中,不少人都在朝李绩身上瞟,心中犯嘀咕的人不在少数——都说这李绩是重病,看如今这声若洪钟步履矫健地模样,哪里有半分病象?更有不少人悄悄往李贤身上打量,见他活蹦乱跳肯定没受伤,都在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皇帝病了,太子病了,甭管李绩病没病,只要雍王这位嫡次子没病就好!万一有事,这位好歹也是有贤名的,总还能派上用场?
好容易等到礼成,李贤方才有时间和自家人打招呼。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旭轮背后闪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可不是太平公主?至于她身后两个俊俏的童子,自然就是阿韦和上官婉儿了。当着别人的面三个小丫头都不好多说话,遂在那里死命眨眼睛,那频率简直让人怀疑她们地眼睛里是否进了灰,而李贤更是只能在心里苦笑。
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从这眨眼睛里头看出什么名堂?
“六弟凯旋归来,果然好风采,我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旁边猛窜出来地一声六弟,让李贤一下子愣住了。从他出生之后,基本上印象中唯一叫过他六弟的就只有李弘一个人。他老爹李大帝一共有八个儿子,老大李忠已经去世,老二李孝也早死了,除了他同母的这几个之外,剩下的就是上金和素节,以往是从来不回来的——这绝对不是他们不想回来,而是李大帝命他们不必回来,于是,李贤自然是不认识他们。
李贤朝着那苍白脸的青年端详了许久,就是无法确定究竟是该叫三哥还是四哥。好在这个时候,还是李旭轮发挥了作用,站在那里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嘟囓道:“这是四哥。”
四哥,那么就是素节了!李贤赶紧回礼道了声四哥,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微
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一下这一位庶兄怎么会忽然回长官仪一把拉到旁边去见一批刚刚提拔上来的新面孔,只得三言两语告罪了一声。等到他见完一大圈人之后,素节早就不见了。
由于一路上沿途州县飞马奏报,所以这一天的入城仪式举办得相当隆重——高句丽虽说是小国,却由于屡抗天兵甚至还屡战屡胜闻名天下,如今大唐境内甚至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辽东有个国家叫高句丽的。这一次大获全胜,一举奠定了大唐无可厚非的霸主地位,一雪当年耻辱,自然引得万人空巷围观凯旋。
春明大街和朱雀大街作为长安的一横一纵两条最大的街道,其宽度自然是非同小可。中央原本是御道不允许人行走,但此次朝廷却明发诏谕,道是东征凯旋可从御道受百姓欢呼,因此李贤平生头一回上了这御道,心中百感交集的同时还得应付夹道欢迎,根本没时间去考虑人群中是否有自己熟悉的人在翘首观望。
“这个死家伙,居然不知道朝这边看一眼,早知道我就去城门口堵人了!”
贺兰烟虽说早早地占据了有利地形,但人这么多,周边家将再费力维持,她也早就被挤了出来,香汗淋漓之下不禁气得满脸通红。而屈突申若却没费这力气,靠在墙角望着人群发愣,此时冷不丁笑道:“我让你在宫里头等,你却不同意,现在知道苦头了吧?这可怪不得他,今儿个春明大街左右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谁能看到你?”
“申若,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帮他!”
见贺兰烟一跺脚面露嗔怒,屈突申若却打了个呵欠站直了身体:“你要看就继续看吧,我得回去了!没想到之前陛下突发奇想把素节招回来,愣是碰到这档子事,母后已经够不高兴了!若是知道你偷偷跑出来是为了看这个热闹……”
“行了行了,我和你走还不行么?”贺兰烟没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朝四下拍了拍巴掌,十几个家将顿时如蒙大赦地集合了起来,护着她们就往邻近的街道退去。这没走多远,贺兰烟忽然闷闷地问道,“申若,你说姨娘究竟是什么意思,东宫到现在连我们都进不去!”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即使聪明如屈突申若,也只能无言以对,尽管她这几天进宫的频率比贺兰烟还勤快,但愣是不知道东宫究竟出了什么事。甚至可以说,东宫的防备比蓬莱殿还更严密些。思量良久,她唯有含含糊糊地说:“总之六郎回来就知道了!”
至于被寄予厚望的李贤,此时此刻已经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冒汗。如今已经在六月初,天气原本就热,这一天日头又毒,两边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一阵阵袭来,就是他再大的定力,也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昏。偷眼瞥看一下只落后一步的李绩,发现老狐狸犹如老僧入定一般淡然,他不禁感到一阵郁闷——难道这就是年龄和经验上的差距么?
倘若是早些年,大队人马应该是往太极宫,但由于大明宫如今已经成为了长安城的最新政治中心,因此一行人在启夏门大街来了个拐弯,浩浩荡荡地朝大明宫建福门开去。当远远望见那里伞盖招摇彩旗无数的时候,李贤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上官仪接下来宫门口怎么安排。
“天后陛下代天子亲迎!”
赞礼官一声长长地高呼,让李贤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赶紧一骨碌下马,到近前时方才倒地下拜。等到就势起身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臂膀上搭上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
“贤儿,你辛苦了!”
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在耳边想起,李贤连忙抬起了头,见武后正用那招牌式似笑非笑的眼神端详着他,他忽然觉得这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不太好用,眼珠子一转便改了口。
“母后言重了,我不过是去辽东慰劳了一下将士,李司空和诸位将军方才是功劳赫赫!”他笑嘻嘻地闪到了一边,把身后的李绩让了出来,见老妈丢过一个熟悉的眼神之后上前慰劳,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便按照惯例朝老妈身后的那个位置看去。可这一看他不觉愣住了,却只见以往在武后身边亦步亦趋的阿芊,这一次竟然破天荒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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