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北至唐
藤原桥猜他头回吃了亏也不会偃旗息鼓,只会越挫越勇。果然,辻政信要找回场子找俄国人报仇,拉关东军陪练,这次他作为随军参谋也坐不住冷板凳,又开始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藤原桥听过辻政信的事,是个精力过剩的疯子。且在藤原桥判断,此人好大喜功,胆大妄为。做事只有一个目的,引人注目。
藤原桥是石原莞尔那一派的,松本雅彦一度奉辻政信为圭臬,藤原桥认同不了。他对这些好友不会干涉,不问他就不说,问了就给点意见。于是提笔写下几句:苏军自从支那全面抗战起就不断支持他们武器,一是好拖住我们,二是测试武器过关与否。他们重视武器更新,对日本飞机也有专门研究,而我们只迷信精神万能。
这仗可以打,就是务必不可轻敌。搞清楚对方多少人,用的什么弹药,再做计划。按我的猜测,苏军就是在积极备战。万一再打输要及时止损,上级要是顽固不化,我建议你趁早跑路。刚写完装封,常安电话打来。
她把要买的家具列了单子一一问他,以便知晓他的爱好作参考。他叁言两语被她用笔记在旁边,问到床:“有铁架和木质,铁架有高矮,木质也有圆角和方角,你偏向哪一种?”
他笑着答:“都可以,只要是双人床就好了。”
电话是在墙上,常安无处可拖,也只能把笔记本摁在墙上,有相熟的护士故意佯装偷看来促狭她,她一分神松了胳膊。他听见那响动,像是东西落地摔得,接着有人和她交谈:“怎么了?是谁?”
“没事。笔记本掉了刚捡起,护士跟我道歉呢。”
他想着那画面,便又想她了。
搬家的那一日,早起便有警报,还有附近的居民被强拉去作演习,装死人送救护车。王玥看见那些居民跑步时脸上的表情,说:“如同做一场儿戏,那方真当我们都是闲人,日日夜夜只管配合他就好了。”
藤原桥来的时候是下午,请了辆汽车。王玥拉着她的手站在门口,初时知道她要搬,便问是为何。常安说有男友了,不是单身了,她还别扭了会儿,“我很喜欢你的,都把你当朋友了,谁说你有男友就不能住了?只要晚上还是会归就好了啊,你能和他约会二十四小时不成?”
常安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回:“我这月的租金不用退。”
“谁要你的租金?我要你的人!”她嘟起嘴撒娇。
“别生气,他说要请你吃饭。”哄了一会她方才答应:“那你以后要常来看我。”
这会儿牵了她的手看这男人利索和司机捆好行李箱,凑到她耳边,拢手道:“你们还挺登对儿。好久没见到这么精神的男人了!眼光不错!”
请王玥吃饭的事,不是常安提的,是他。因为常安说过,王玥是她在上海的朋友。常安交朋友的水准,以及朋友少到什么程度,藤原桥是一清二楚,王玥是珍贵的人。
饭桌上两人提前统一了口风。藤原桥是什么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年纪轻轻的王玥作为家长审判官丢出的问题,他能回答到滴水不漏。
“她说你是单位文员,那你是做什么的呀?”
“给那些喝茶的主任干事做会议记录,写报告,打打下手。”
王玥心想:能配的上常安,那就肯定不是庸庸碌碌,说明这人谦虚。再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看了眼常安,在桌下牵住她手:“这不是年轻冲动和人打架,打的一脸伤,她这个做医生的看不过,就在路上替我解了围。我特意跑去她那儿的医院看伤,问她的名字也就认识了。”
常安从善如流点了头。腹诽的却是:谁喜欢打他?左右也占不了便宜。
王玥细眉上挑:“那是你主动哦?”
“是我主动。”
王玥又心想:果真女大不中留,常安这样的人物也能给人追到手。
一顿饭下来天快黑。藤原请人送行李的车有他的勤务兵接收,他另外叫了车。于是在门口拦了黄包车付好钱,让车夫送王玥回舞蹈室。王玥临行前握住她手:“要是他敢对你不好就来找我,对你好也不能忘记来看我!”
走时常安凝望黄包车远去,藤原桥拥着她:“不舍得?”常安摇了摇头,“就是喜欢她这性子,怪热闹的也懂事。我走了她一个人住,估计要怕黑了。”
“那就是不舍得。”他带他回家,是新房:“以后常见吧。”
到门口时他开门,常安正要进门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圈住男人脖颈,笑着惊呼:“你干嘛呀?!”他也笑,落在常安眼中绰绰生辉,温柔开出艳丽的花:“今年是我和你的第一年。”
他跨步把常安抱进了门,经过院落小径通到正门,常安贴在他身上轻蹬着脚,颇有小女儿家家的调皮:“错了,是第七年,之前的日子难道不算么?”
“是常安和藤原桥的第一年。”他在玄关把她放下,左脸上浅浅的酒窝盛着沁人心脾的甜。
新房她来过两回,部分家具还未到,卧室的床是最先买好,先住下好再等其余家具运进时能及时收拾摆放。卧室半隔门连接小外间,早先是放圆桌沙发做另外的休闲用。此时搁置她两只行李,卧室的床最终选了木质,她去市场买了床品。
房间原本就有吊帐的设施,她不够高就放在一边,想等住进再弄。此时却是自上而下流泻开来,形成个半圈,想是他抽时间来装的。他去洗浴室放水,常安看那月白棉纱上刺绣层迭的玫瑰纹路和从舞蹈室搬来的天鹅绒床件,在此时就显得格外旖旎。
她有点紧张。
等两人先后都洗漱好,常安换了睡衣,他也穿着浴衣坐在床边等她,这紧张感就更甚。她没有同居的经验。之前再亲密无间、放浪形骸,过夜也不是同住。
“害羞了?”他看出她的不自然。
常安立马驳回:“不是害羞,是不习惯。” 她走几步挨在他屁股身边坐,俨然围炉夜话的姿态。
她是不习惯。
这结果就是藤原桥深谋远虑策划好的。要他矜持地同常安谈恋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都七年了。他认为自己走到今天这步,能够循序渐进地诱她上钩,已经很克制了。武汉作战和起草作战手册都没这么困难,常安的睡袍是纯黑的,只在袖口有花瓣装饰。拖鞋而上小腿而下的一截肌肤雪白。
藤原桥忍不了了。
围炉夜话是不可能了。
他掰转她的脸贴上自己的,对她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不分开了。”温柔的话语喃喃,带她回到战前的安定,房子是陌生的,但她被熟悉的安全感包围人就松缓下来,吻了吻他总是深涩的眼,“好。”
他去寻她的唇,很快得到她的回应。
床边的玻璃台灯印着虹彩花纹,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喜庆得很,他的手穿过她细腻柔滑的发加深这吻,常安抱住他的头。细语温存耳鬓厮磨。她的腰带被他熟练地抽开,犹如剥开一层薄如蝉翼的蛋壳,视觉触觉的刺激让一年来饥渴已久的男人眼如墨色,常安被他吻遍全身,将她下身分泌的的液体吞下,咕噜一声让她的耳根发烧。
因为今日特殊,他比任何时候都胆大妄为、毫无底线。可常安依旧能接受,能理解,因为她也很思念他。思念这种东西真的能化为爱欲将彼此的身体燃烧殆尽,男女交媾、敦伦之乐,他们可以纠缠似藤蔓。
常安的私密地带被藤原桥再一次层层地破开,小别墅二楼卧室的空间宽敞而自由,他可以随意地动作惹出常安阵阵不断的呻吟。肌肉匀称的腰和臀部用力挺进,两人的膝盖在床上摩擦,床单泛出层层涟漪。
“桥.....”她扶着床架转过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头发如柳絮飞舞,乳波晃动间被他抓住,她的喊声已经有些沙哑,身体上莹莹纷纷开出花儿来全是他的吻痕和牙印。他被她这一记眼神勾的欲火焚身刹不住车,放缓速度转而重重顶进去,每一次都要全根没入、再全根拔出,常安被他顶得往墙前扑去,又被他的手掌牢牢控制在怀里。时隔两年,他重新得到了常安热烈赤诚的爱意和柔软馥郁的身体,嘴唇亲吻了下她几乎透明的耳垂,沉声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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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那方”是隐晦称日军的说法,是不是普遍现象不能确定,但确实有人这样用。另外抱起女主人过门一般是新婚夫妻的习俗,大伙儿都沾沾喜气!
这几章都很甜的!
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五十五章留人
窗外月华如水,常安躺在他身侧听他说了许多,她问的问题,他也都好好回答。提到消失的原因是要回日本读书:“他亲自写信给我,让我十月便回国准备陆大考试。”
常安问起:“你来中国是搜集情报,所以待在青帮。那后来在我爸爸手下做事是不是也和情报有关系?”
他想过她也许能知道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也惧怕她的聪明。“是。”常安的手还放在他胸膛心脏处,被他握住,“但我没有害过你爸爸。”他原本可以选择直接拿走那些重要资料,费了更多力气和时机,使用微缩相机拍摄,一是为不惊动,二是常迎嵩也不会因失窃而被追责,叁是常迎崇不察觉他身份,常安那里也有回旋的余地。
手下是他心脏的跳动,常安和他重新在一起,就不会再纠结这件事,“害我爸爸的是车祸,出差回来那天大雨,开车的司机是个新手。岔路口那辆卡车撞过来,他只知道拼命踩刹车,据说当时车就起火了,我爸爸被送到医院急救,医生没一会儿就结束手术,说是人不行了,要见的人赶快……”
藤原桥的手从她颈下穿过去搂住她。
“后来戴进余笙接连出事,我就觉得人生如戏,怎样都不奇怪了。我行李箱里,放着戴进留给余笙的遗书。”
“怎么会?”他惊疑。
常安说了余笙流产的事,“她走后第二天,有个空军伤员送到我们医院,逢人就打听余笙的名字,我听说了就去见他,他说是他们分队长来不及寄出的遗物。”她淡笑,“我接了这重任,枪林弹雨都带着,一放就是两年多。”
“锁在盒子里的那个?”她有个雕花的小盒,扣面上小锁。洗漱前拿衣服时,见她放入抽屉。
常安点点头,“猜对了。”
藤原桥又问她:“从战场下来后,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抬眼轻声说:“有点耳鸣,到了晚上睡觉就嗡嗡嗡的,睡不好就失眠,差不多叁个月,按方子吃了几贴药,现在好了。”她问:“你呢?”他无甚所谓地说:“刚开始也会,习惯就好。”伸手拂她眼睛,微微叹气:“你这是最轻微的症状,还好在前线待得时间短。腰疼也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
她点点头:“这没办法,是职业病。你的胃病还好吗?”
“还是那样。”他说。常安转而问他大学的事:“你说说关于那吊牌的事,48205的故事,你还没讲完。”
“哦,是陆军大学校。”
常安不了解军校,但知道军衔,她知道藤原桥是少佐,在中国是少校。想起之前有去陆大军医院实习的男学长说起陆大学子时赞叹的语气。
“你在中国这么多年还能自考,听说陆大出入学极为困难,得有——”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陆军大学校培养高级军官,毕业生是精英?”
藤原桥又开始他特有的闷笑:“你这是在夸我?”她很配合:“是,我相信你是精英。”他搂着她看天花板,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我那时经常熬夜赶作业。很多人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不到,被布置的作业实在太多了。”常安有了兴趣,这看似埋怨的语气他极少表现,也许在军校他是真的快乐。
她说:“我也熬夜。我数学差,化学也不好,很多药品的物理式和计算公式常常令我头大,它不是语言,语言念几遍就能记住,我总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接着一说,才知他们的确是反的。常安不喜欢数学,藤原桥数学最有优势。藤原桥在大学学俄语和英语,中文他本来就会,最后还是俄语优先。常安觉得俄语太拗口,不好学,她倾向深造英语。他赤裸胸膛,说这些时慵懒下来,“我在大学时学绘图,也画过素描和写生、演习课医疗手段也接触过。”
这话听来颇有些用功讨赏的意味。常安笑:“这么说,这叁年我不会的你会了,我会的你也赶上了?”他不敢当:“我那是叁脚猫功夫。”
常安感叹,这中文学得精妙,叁脚猫都知道。问起年少时,藤原眼目深话也少,常安便不再问了。谁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往,亲密的人需要坦诚,不是需要毫无空间和距离,去刨出彼此所有的底细。不舍得睡觉,记流水账般聊天,聊到凌晨。藤原桥还熬得住,怀里的常安渐渐失了声,她的身体娇弱,又被他在床上来回作弄了两叁回,很快就呼吸均匀陷入睡眠,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心中空落落的那处被她的到来填满:“晚安。”
窗外是因降雨瑟瑟的凉风,许是生物钟影响,七点多时常安从梦中睁开眼,旁边是男人温热而平缓的呼吸。意识渐渐苏醒,常安在他半个怀抱里,感受到肌肤下的血液都有些流动不畅,但没翻身,藤原桥一向睡眠浅,她想让他多睡儿会,于是观察好久不见久别重逢的他的睡颜——他应该瘦了,下巴至脸颊处的线条笔直,眼睑有淡淡的青。
常安的手掌心轻盖在枕,另一手食指指甲盖轻拨他的睫毛,平日里这双眼看人总有心事的样子,压力大到让人忽视他原本漂亮的睫毛。他睫毛不长却密,摸上还分外软,就像孩子。
她兀自玩得起劲时,被人捉住作乱的手腕,常安一顿,他便渐渐睁开了眼,有些惺忪地眨巴几下,适应光线。
“我吵醒你了?”干坏事被抓现行,常安有那觉悟。他的酒窝若隐若现消失在柔软的枕面:“没有。”说完伸手再度磕眼抱紧了她:“睡得还好?”
“好啊。”
她说早安。 藤原便把她拉来,两人碰了个清朗朗的吻,“早。”相视一笑中听外头的雨声。
“怎么最近同床共寝时总是下雨?”她咕哝。
“这叫落雨留人,是让我们多呆一会儿。”他的嗓音因过夜的缺水干燥而沙哑,像竹叶和松被风掠过,泛着淡淡的磁性。
十五分钟拿来耳鬓厮磨,七点整二十分时他只能起床,“你在家待着,请的阿姨她今日上午会来报道。”这事早前两人商量过,人是他去找。他考虑请长工全职,常安觉得不用。两人白日基本不沾家, 都是下班聚在一处,早晨便又出门,请个帮佣能烧晚饭做家务就行,省事,省钱。
藤原桥何乐而不为。房子本只两层,多一个人住影响他与她的极乐事,这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自然不会直接和她讲明。
藤原桥去上班骑得竟是辆自行车,他披上带兜帽的深绿色军用雨衣,挂好佩刀和公文包淡定解释:“我调任来时间不长,没有专用汽车坐。这就是我私有的交通工具。”原来他不是经常公车私用,常安帮他把雨衣在后座压好,撑着伞在家门口跟他招手:“路上小心”。
桌上连早饭压了张字条,他写的。常安好奇打开折纸,“等雨停,去前院那棵大树下。”
春雨绵长,这场雨却很短。她才刚把碗洗好,阳光便穿过磨砂玻璃。常安想他真是料事如神,把窗打开透气,碗收好,便走去前院。
眼前都是些新栽种的树苗,挺过岁月煎磨的老树便在左手靠围墙边鹤立鸡群。昨日来被他抱起,自然四顾不得。她换了双皮鞋走上略微泥泞的石板路。树下吊着的,原来是架秋千,她摸上秋千绳,和她爸爸给她做的,好像。独身站在那处,任凭思绪翻涌。
她没想到藤原桥中午能回来,还带着一篮子新鲜的草莓,就绑在后座。彼时常安正买了午餐来吃,她是真不喜欢烧饭。常安和他说了上午没等到阿姨来的事,知道他没吃饭,便去厨房多拿副碗筷给他分大半碗面条,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说:“你先垫垫肚子。”
“一会儿就来,她上午来找的我。”常安点了点头,家里没来得及装电话,他无法隔空通知。
传说中的钟点工是个四十多岁的日本妇人,身材发福,五官周正,一双眼带着嘴角的笑显得和蔼,是很典型的帮佣那类。
“这是我太太。”藤原桥牵着常安的手,站在大厅。
中年妇女便同她弯腰打招呼:“太太好,我是小林菊子。”
常安还没习惯这称呼,奈何藤原桥坚持对方唤她夫人。小林婶只会说日语,常安便也说日语。藤原和她说明:“她周一到周日帮买菜、烧晚饭,也帮忙洗衣服打扫卫生。”
常安赶紧问:“早饭帮做吗?”
藤原桥笑了:“同晚饭一起准备,得我们自己起床加热。”常安点点头,这就是还挺满意了。
同居的前段时间最大感触便是不习惯,因为多了个人起夜时须得蹑手蹑脚,另外睡前藤原桥见她半坐在床安静下来便念头不断,总不能让她好好看书。
又一个晚上。
“你别蹭我,”常安无奈把看至的页数放进书签盖上,“你看我们住一起后,我总不能好好看书。”她忍不住坦白。这书不厚,她却看了足足大半个月,远远低于平日的阅读速度。
藤原桥也在看书,自大住在一块常安是很默契地从不过问他工作的事,只是两人要聊天,就无法完全避免开这占据人生大半价值的社会活动。所以她对他做什么懂一点但不甚了了。或者说她避免自己知道太多也好。
“我没蹭你。”他神色自若地狡辩,继续低头看那政治报。
常安淡笑:“某人倒是会耍赖。那我继续看,你不许烦我。”还没掀开书页,手就被他握住,他关掉一侧台灯,在她颈肩呵痒,常安哭笑不能:“你怎的这样耍赖?”
他说:“我只对你耍赖。”还只对你心怀不轨,上下其手,恨不能醉生梦死。片刻后她手抵在他胸膛,他们的同居伴随着很多次性爱,常安甚至有种睡眠不足的烦扰,所以她煞有介事地问:“我们是不是太频繁了?”
这就显出藤原桥的狡猾来,他一本正经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常安半信半疑:“真的吗?”她只经历过他所以没有经验。藤原桥狡黠中点了点头说是,反问:“你是学医的,这也算普通的生理知识,学校没有教吗?”
她没害羞。只觉得哪里不对又无从反驳。便另开一话题:“话说男人,我不觉得你像日本男人。”
“那我像什么?”
“你谁也不像,就是你自己。我见过好多日本男人不是你这样。日本人很有规矩,他们拘谨。”
昏暗旖旎的光线中,两人呼吸纠缠地讨论着不着边际的观念。常安的气息恬淡,肌肤滑腻,周身带有消毒水的冷冽,藤原桥的身体滚烫似火炉,胸膛上有凹凸不平的疤痕就像催化剂。他想要做正事,便匆匆结束话题:“我长于乡野,没有规矩。”
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五十六章长明
他们刚同居这段时间谁也没闲着。别人也不会闲着,汪精卫公开投敌,这事不管哪一方都是炸开了锅去谈论。
这日藤原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抽烟,收到一封电报,一封信。电报是中将藤原教野发来,另一封便是松本雅彦传来的战报,他先拆了松本的信,因后者总不比前者有趣。
“今日对苏联同盟国蒙古国宣战——”松本一贯的干脆句式,藤原桥看到后面便皱了眉,“日军一个师团相当于苏军叁个师团——”觉得辻政信这人的确无药可救,上一次战役已经捅了篓子,这次指挥军队作战还不会自省,一昧想靠惹事出头的人无疑就如枪支走火,非死即伤。
他扶了,末尾日期是4日,现已是五月下旬。
藤原桥和情报部一位同僚聊过,这情报参谋曾在关东军做事,说这样打下去就只能是笔糊涂账,“那地方我在地图上都没找到,为这还动用一个关东军的正规师团?不值得。苏军情报关东军有很多,但处理分析得如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这样说。
另外便是电报,说的是德意签订战略同盟的事,以及对蒋介石是否会投降的争论结果,暂且是不会。藤原教野的大儿子灰溜溜在预备役待命,但藤原桥是现役中国远征军:“我军时至今日,叁个月灭亡中国已不可实现,现下最紧要任务是逼蒋介石投降,但蒙古边境诺门坎开战,英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洞要求撤军,条件愈加过分。务必抓住上海治安措施,严防打击。记住稳定和谐以及思想渗透——”
藤原桥从他势不可挡的措辞中猛然想起,石原莞尔曾发表的演讲,以及预言过的大陆战场。他不傲慢地想:日本目前还能打赢,就是得改变方针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常安和王玥见了面吃饭,她学员依旧很少。只好再又招租“单身女客”,还下调了租价。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果然爱情滋润人,汝汝气色很好!”
常安摸了摸脸,笑笑。吃饭聊了些琐碎事,她提起:“你们打算很么时候结婚啊?”
常安淡定地答:“还没,想再攒些钱?”王玥知她父亲过世,家中已无长辈,就问:“那男方双亲可都还健在?”
常安只知:“他有个父亲。”
藤原桥在杭州说过自己是私生,就没有再提及家中。他能长成这样的性情,那家庭就从未成为过他的避风港。既是不愉快的常安不会多问。王玥嘴里鼓着菜食:“按我的意思,你们结婚我可得送份厚礼,但这市面上物价越发过分,钱越发贬值!我这边也是未雨绸缪,得问清楚。”
下午坐诊,常安到家时手里捧大号纸袋。藤原桥有事还未归,她便邀请菊子一块吃饭,“我今日买了些花苗树苗,可我也不懂,所以想向您请教。” 院里的樱花菊子闲时会帮忙照料,侍弄花草这位家庭主妇很有一套,至少比查妈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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